正文_第1581章 火把灭,生路绝?
已经彻底明白自己当前处境的廖水粉,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把高飞当做了她唯一的依靠。
实际上也只能是唯一的依靠,更何况两个人的关系又是那样的不一般了。
那支不知道燃烧了多久的火把,终于随着火焰突地一下大亮,熄灭了。
整个屋子里,瞬间都陷、入了黑暗中。
在没有任何天光的环境下,黑暗才是真正的黑暗,才会让习惯了光明的人类,清晰感受到了它的可怕。
就像廖水粉这样,明知道高飞就站在花架前,可仍旧能感受到,黑暗中有一些看不到的东西,正悄悄的向她走了过去,吓得她赶紧呼叫高飞。
“我在这儿--你稍等。”
高飞的声音很低,好像怕被什么人听到那样。
廖水粉刚要张嘴,又赶紧闭上,紧张的望着那边,不知道高飞为什么要这样说。
高飞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等了足有五分钟后,廖水粉还没有听到高飞走过来的脚步声,再也忍不住了,低声叫道:“高、高飞,你还在吗?”
黑暗中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
“高飞,高飞?”
廖水粉又等了片刻,还是没有听到高飞的声音,彻底慌了,嘶声叫道:“高飞,你在哪儿?你走了吗?别扔下我!高飞,你在哪儿--呜呜呜,你在哪儿?别扔下我啊!”
廖水粉哭了起来,声音充满了绝望,无助。
高飞却仍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好像他忽然变成一抹青烟飘走了那样。
廖水粉慢慢的爬下了玉炕,当脚丫触到温凉的地面后,全身立即打了个冷战,不敢再说话了,仿佛只要一张嘴,就会有个东西钻进她嘴里那样,只是低声抽泣着,一步步的向高飞那个方向挪动。
从黑玉玉炕到墙角花架那边,最多也就是四五米,廖水粉竟然走了七八分钟,才走了过去,越走腿子越软,心中的恐惧也越来越大,抽泣都不敢了,只有牙齿在咯咯作响,吐出模模糊糊的音节:“高、高飞?”
“嘘,别说话。”
廖水粉向前伸着手,慢慢的摩挲着,就在啥也莫不到,再也忍不住的要瘫倒在地上时,一只手及时揽住了她的腰,把她揽进了一个充斥着汗臭、血腥味道的怀中。
他没有走!
他只是不说话,故意在吓我!
这一刻,廖水粉忽然泪流满面,紧紧咬着嘴唇,死死抱住了高飞的腰,很用力。
廖水粉没有洁癖,可也是讲卫生的好孩子。
好像从化粪池内爬出来的高飞强上了她时,要不是她无法反抗,生理上的快乐让她无法抗拒,相信她会因为被这样一个臭男人搂着而恶心死的。
但是现在,她却嗅着这味道是那样的可亲--甚至好闻到让她心醉,无法割舍。
“你抬头看火把下面。”
高飞在黑暗中轻声说道。
廖水粉听话的抬头,向记忆中的火把那边看去,然后就看到了一个淡淡的小红点。
这是什么?
廖水粉在心里问出这个问题时,忽然明白了:这是一个安装很隐蔽的监控摄像头,就是用来专门监视他们在此的一举一动。
怪不得高飞那会儿说,我们的恩爱场面说不定会被人拍下来了,还向这边看,原来果然是这样,摄像头唯有安装在光源(火把)下面,才无法让我们发觉--想清楚这个道理后,廖水粉有些后悔:在刚被搞到这儿来时,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些。
其实不但她没有想到,就连高飞这个想到了,也没找到这个摄像头:受到沈银冰的启发(沈银冰曾经跟他讲过,在花架上应该有摄像头的存在),他进来欺负完廖水粉后,曾经从身上搓了个泥丸,糊住了那个隐藏很巧妙的摄像头。
那时候,高飞就猜到,在这个房间的某处,应该还有别的监控器,只是一直没找到。
直到刚才火把灭掉,高飞才借着黑暗,发现了这个红点。
这个红点,才是真正健康他们一举一动的摄像头,是安装在火把把柄上的,安装更为巧妙,高飞才没有发现。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都盯着那个若隐若现的红点。
黑暗中,嗅着高飞身上的‘特殊’味道,廖水粉忽然有了种奇怪的感觉:其实,就这样跟他在这儿过一辈子,也不错的。他虽然不要脸了些,下流了些,可本质上却不是太坏……
就在廖水粉胡思乱想到这儿时,就看到那个小红点忽然消失了,脱口正要说什么时,高飞及时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边说:“噤声!”
廖水粉赶紧又闭上了嘴,然后就看到那个红点,又猛地亮了,立即就明白咋回事了:暗中监控他们的人,担心他们会发现监控器,所以在关掉后,又接着打开了。
这次红点亮的时间不是太长,也就三四分钟,就再次灭了。
“好了,这次应该不会再着了,他们已经觉得我们再也没有监控的必要了。”
高飞轻声笑了一下,抬手啪哒一声,点燃了打火机,心中暗呼侥幸:幸亏刚才能及时过来,发现这个打火机。
当然了,打火机所发出的火焰,是无法与火把相比的,但这足够能给人以生的希望,微弱火光的出现让廖水粉心中大定:“啊,你还带着打火机呢?”
“是啊,我吸烟嘛,自然要带着打火机的。”
高飞不想告诉她自己下来时,打火机早就丢在水道中了,更不想告诉她,这个火机是在花架上发现的。
打火机放置的位置很巧妙,看起来还像是点燃火把的人,点燃火把后随手放在那儿的,却是在监控器看不到的死角。
这个打火机,是点燃火把的人,故意放在这儿的。
那个人是谁?
他为什么要故意放下个打火机?
高飞很想知道为什么,可也明白要想知道这些的前提,必须得活着出去才行。
“真是万幸--刚才,我还以为你撇下我,不管我了呢,可吓死我了呢。”
到现在为止,廖水粉两条腿还是发软,要不是紧紧抱着高飞,估计她会瘫倒在地上。
听她语气中满是恐惧,高飞也没有再笑话她,灭掉了打火机,弯腰伸手把她横抱在了怀中:“抱你过去没意见吧?嗯,那个啥,这玩意着不了多久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最好不要点着。”
“我知道的--我没意见。”
廖水粉低低的说着,慢慢伏在了高飞的怀着,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心口,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后,紧张的恐惧才一下子消失了。
就在刚才不久前,廖水粉还为高飞对她动手动脚,甚至盯着她身子看而生气,现在却主动趴在了人家怀里,好像个八爪鱼那样缠在他身上,丝毫不顾忌两个人的身子零距离接触了。
“别怕,有我在呢。”
感受到廖水粉的身子还在轻轻发颤,高飞轻轻拍了拍她那光滑的好像缎子般的后背,心中却叹了口气:唉,怪不得那个老妖女那样说,原来这一切都是她就算好了的,她那样说只是给我希望,却早就算到我不可能出去。
这间看似封闭的屋子,肯定有出路。
最起码,得有通气孔,而且通气孔还很大,要不然火把不会燃烧那么久。
银金花在离开高飞时,曾经告诉他说,给他最多七天的时间离开河底古墓,看来就是暗中示意他,可以从这座房子里找到出路。
只是高飞看到廖水粉后,就开始胡天胡地的乱来,然后就呼呼大睡了。
等他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又与廖水粉聊了这么久的话后,火把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没有了火把的照明,高飞要想在黑暗中找到出口,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火把灭,生路绝。
银金花早就算到了这一点,所以那时候才会那样说。
只是或许银金花没有料到的是,高飞会在花架的火把下面,发现了一个打火机。
诚然,打火机发出的光芒,肯定比不上火把,不过总比一点光也没有要强很多。
可以这样说,高飞俩人能不能逃出这间屋子,希望全部寄托在了这个打火机上了。
抱着廖水粉,高飞慢慢走到了炕前,转身坐在了上面,把她横放在膝盖上,忍不住的说:“指望这个火机,咱们估计很难找到出去的路,说不定会双双死在这儿了,你还恨我不?”
高飞说这些废话,就是随便说的,想用话题来减轻廖水粉当前的恐惧。
身处绝望环境中时,高飞不希望身边的人会有绝望的情绪,那样会影响到他以后的很多判断,所以他必须得转移廖水粉的恐惧。
“恨你。”
廖水粉抬手,轻轻莫着他的下巴,抬头看着他低声说:“恨你为什么不提前十年认识我。那样我或许就会安心做你太太,每天为你在外沾花惹草耍留氓而愤怒,却不用遭受这些折磨了。”
高飞没想到廖水粉会这样说,愣了下才苦笑道:“十年前,我还是个在街头上混的小混混呢,你可是廖家的大小姐,就算我可劲儿的在你面前蹦达,你会理睬我才怪。”
不等廖水粉说什么,高飞又问:“那个啥,就因为我现在能保护你,所以你才这样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廖水粉低声说:“我只是知道,你现在是我唯一依靠的男人--接下来,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乖乖的听从你。”
“这样最好,我就怕咱们在这种环境下,还要勾心斗角的闹矛盾,那样就再也没有出去的希望了。”
高飞松了口气,很欣慰的样子。
“我们能出去?”
廖水粉的声音又开始发颤。
虽说她现在对能被高飞搂在怀中很满足了,可也不希望死在这儿。
“有人说,我来自天道,拯救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是我的天职,我自然不会这样轻易完蛋的。”
高先生吹了下牛,说:“你还没有把冉闵的故事讲完呢,我很喜欢听。”
正文_第1582章 关于冉闵的传说!
廖水粉不知道高飞为什么在陷入绝境时,还有心情是听冉闵的故事,不过也知道他提出这样的要求,绝不是无的放矢。
“好,给你讲呢。”
廖水粉乖乖点了点头,开始继续给高飞讲述冉闵的故事。
正如老实和尚给韩家骏讲述石门上那幅画的来历那样,廖水粉所说的这些,基本与他所说的大同小异。
前燕人在龙城斩杀了冉闵,恰好这时发生了严重的旱灾、蝗灾,连续五个月没有下雨,下雪,庄稼绝产,可谓是赤地千里。
前燕王慕容俊就说,这是冉闵在作祟,便派使臣去祭祀他,给他追封谥号为悼武天王,并跟他说:别闹了好不好?你不下雨不下雪,死的不只是我们的人,还有你们汉人百姓们。如果你死了都不服气,那你完全可以赶紧投胎转世,咱们再继续对掐就是了,又何必拿着老百姓不当回事呢?
说来也怪,前燕王追封冉闵天王谥号后,次日就天降大雪,铺地三尺,彻底解决了旱情。
也是从那之后,直到文帝杨坚创建了汉民族继大汉以来又一个强大帝国--大隋王朝,那些年基本都是风调雨顺,粮食满仓,这也为大隋的繁荣稳定创造了条件,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开皇之治。
“其实在东晋之前,具体的来说就是从大秦帝国开始,华夏人民最信仰的就是儒教,也就是所谓的‘唯儒独尊’,但五胡乱华之后,随着外族的侵略,华夏大地上充斥着外国文明。”
廖水粉说:“就像现在华夏占有绝对领导地位的佛教,就是在那时候传入东土,并发扬光大的。而且佛教也很会做事,或者说抓主了汉人的心理,大肆推崇冉闵的功绩,甚至把他的‘天王’称号,与佛家其他天王都相提并论。”
高飞问:“那为什么在《西游记》中,没有看到‘武悼天王’的影子?”
“具体为什么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自己是这样理解的,也不知道对不对。”
廖水粉说:“大隋帝国亡国后,随即振兴中华的是大唐帝国,大唐帝国的开国君主李渊,却是具备胡人血统。而冉闵呢,他是靠杀戮胡人而被封为天王的,那么也算李唐王朝的半个敌人了,自然会刻意掩饰他对汉民族所做的贡献,这也是冉闵逐步被人民忘记的主要原因吧?”
高飞听的入迷,又问:“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孤陋寡闻不知道冉闵的存在。”
廖水粉微微一笑,在高飞雄膛上蹭了蹭,继续说道:“根据某些历史资料记载,相传冉闵死后好几年,才被他的后人埋葬。至于真正的冉闵墓在何方,却没有明确的记载。不过传说,冉闵后人在给他建墓时,可是遵循了他的遗愿……”
高飞插嘴:“什么遗愿?”
“冉闵最恨的就是胡人,所以希望就算是死后,也要让胡人害怕。”
廖水粉回忆了一下说:“这些传说,还是十几年前我读大学时的老教授说的。他说,真正的冉闵墓地内,有着数不尽的杀人机关,但都是专门针对胡人、或者说具备胡人血统的人来的。”
冉闵杀了那么多胡人,肯定会被胡人们恨之入骨,差不多会掘墓,鞭尸啥的。
冉闵的后人早就想到了这点,所以在给他建墓时,就请他生前最为信任的广饶道士来主持。
广饶道士精通各种奇门遁甲、歪门邪道之类的本事,再加上冉闵兵败身死与他有着一定的关系,所以他很愧疚。
在被冉闵后人寄予修墓重托后,广饶道士就使出了全身的本事,设计了一系列胡人可能来挖墓的应对之法。
相传,坟墓中最厉害的还不是那些机关,而是无处不在的蛊毒--一种由广饶道士费时很久才培养出来的蛊毒,专门针对胡人的。
哪怕是具备一定胡人血统的人,只要敢来冉闵墓,也有可能会莫名其妙的死去,而且死的还苦不堪言。
“这一点,就像埃及金字塔里那些传说中的那些神秘生物,很可怕。”
廖水粉笑了笑,说:“当然了,这些都是传说,至于冉闵墓中有没有这些东西,谁也不敢保证。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传说是真实的,因为我们也看到了。”
“哪一点?”
高飞刚问出这个问题,就明白了:“你是说,这个由黑色玉石堆砌而成的墓室,就在传说中吗?”
“对,就是这种黑色的玉石。”
廖水粉回忆了一下,说:“当时老教授说,冉闵墓中,很可能有来自西域各国的一种黑色玉石。”
在大唐帝国之前,汉皇室是崇尚黑色的,就像大汉天子、大隋天子的龙袍,都是黑色的。
汉民族对颜色的信仰,肯定影响了塞外西域各族胡人,连带着他们也对黑色非常尊崇,而塞外有座黑石山,山上产一种非常名贵的墨玉。
五胡乱华在华夏建国后,各族的皇帝在建造皇宫时,就把西域的墨玉采集来了中原。
后来冉闵崛起,大肆屠戮胡人,杀他们的男人,抢他们的姑娘,扒他们的房子--有了很大的收获,其中就包括这种很珍贵的墨玉。
冉闵是冉魏王朝的开国之君,他死后的坟墓,自然得按照君王的规格来修建。
而他又恰好留下了众多的优质墨玉,广饶道士自然不会浪费,就用这些价值连城的墨玉,当做了建筑主墓室的材料。
不过,至于真正的冉闵墓到底在哪儿,这是个秘密,绝密,这么多年来,从没有人发现过。
“没想到,真正的冉闵墓竟然是在冀南,怪不得没人能找到,原来它被改道的黄河给埋在了下面。”
廖水粉轻轻叹了口气:“唉,很可惜的是,它还是被发现了--不过我们能想象,那些人当年在进来这个坟墓时,肯定会付出异常惨重的代价。这块墨玉石炕上,所雕刻的就是冉闵号令天下汉人站起来抗战胡人的杀胡令,就是为了纪念他。”
高飞多少明白了一些,用脚踢了踢玉炕,说:“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这儿就是冉闵墓的主墓室,那么冉闵的遗体,是不是就躺在这炕上的?”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廖水粉的身子猛地一紧,连忙笑道:“嘿嘿,我就是随口一说,猜测而已。”
“可以肯定,这就是他所安息的玉炕。”
过了片刻后,廖水粉的身子才慢慢放松了下来。
仔细想想也真够瘆人的,廖水粉自己竟然在冉闵遗体躺过的墨玉石炕上,独自睡了好几天,现在还坐在上面。
“那么,他的遗体呢?”
“既然这儿已经被那些他开发利用了,怎么可能还会保留他的遗体?”
廖水粉反问了一句,接着问道:“哦,对了。我听说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种千年古墓,靠古墓中的至阴之气,来化解你所中的毒?”
高飞点了点头:“嗯,应该是这样的。”
“你的运气很不错,这座坟墓虽然早就被人开发出来了,但保存的却相当完好,尤其是历经一千多年所产生的气场,虽然阴柔,却肯定会拥有古墓主人那样的阳刚,煞气,对一般人来说或许有所伤害,对你却是最适合的。”
廖水粉吸了下鼻子,语气中却带有了遗憾的神色:“可惜我们不是最先进来的,要不然肯定会从墓室内,发现更为有用的东西。”
高飞问:“比方什么东西?”
“老教授说的,传说冉闵奋起杀胡时,所用的贴身宝剑,就一把三面开刃的奇兵,名字就叫杀胡。”
已经完全放松下来的廖水粉,暂时忘记了当前的环境,谈性很浓:“相传,那把屠戮成千上万的杀胡剑,外形有些类似于现代部队上所用的军刺,最关键的是,那把剑有着很大的气场,会对异族人产生一种威慑力强大的气场,就像苍蝇遇到枪手。”
“哈!”
高飞哈的一声笑,说道:“这个传说也太玄了吧?一把兵器而已。就像是历史上有名的干将莫邪,被传的也是神乎其神,其实哪有那样厉害?”
“这可说不定。既然世间有千变万化的变脸神技,有能挟持你灵魂的烈阳蛊,有让胡人胆颤的杀胡剑又有什么稀奇的?”
廖水粉说:“那时候老教授还说,冉闵之所以兵败被斩,除了他在突围时,他所骑乘的‘朱龙’战马马失前蹄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在摔下马来时,丢掉了杀胡剑,这才让胡人有机可乘。”
“呵呵,越说越玄了。”
高飞笑道:“你那个老教授肯定还说,冉闵兵败后,他的杀胡剑被他后人得到,最后给他埋在了坟墓中,是吧?”
“你怎么知道?”
廖水粉反问了句,说:“你不信,对不对?”
“还真不信。这样吧,如果我们运气很好,能出去的话,那你带我去找那个老教授,我当面请教他一下。”
高飞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也信了几分。
很简单,正如廖水粉所说的那样,世间既然有千变万化的变脸神技,有挟持人灵魂的烈阳蛊,为什么就不能有让胡人胆颤心惊的杀胡剑?
廖水粉却说:“你想去见老教授?好啊,如果咱们出不去的话,就能见到他了。”
“啥?”
高飞愣了下,随即明白了:老教授已经去世了,他们俩人要是被困死在河底古墓,那么就差不多去阴间见他了。
“我还是不去了,其实我很留恋这个世界的。”
高飞笑了笑,接着又问:“哦,对了,那个老教授,有没有提到过冉闵墓中,会挂着一副‘画地为牢’的画像?”
廖水粉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你很注意这幅画像?”
“你不觉得,这幅画像出现在墓室内,很突兀?”
高飞扭头,看着黑乎乎的墙壁,淡淡的说:“或许,我们能不能出去,就看这幅画像了。”
正文_第1583章 画地为牢中的生机!
“我们能不能出去,就看这幅画像了?”
廖水粉喃喃重复了一句,才好像领悟了什么,低声问道:“你是说,这幅画像中,藏着能否走出古墓的秘密?”
“假如你刚才所说的那些都存在,那么当年建造冉闵墓的工人们,肯定都是汉人,对不对?”
高飞却是答非所问。
廖水粉有些纳闷的回答:“差不多该是这样吧?毕竟冉闵是胡人的克星,再说他的坟墓对胡人有着很大的杀伤力,广饶道士当然不希望胡人参与修墓工程了。”
高飞又说:“那你再仔细想想,广饶道人在建好古墓后,为了严守冉闵墓的秘密,会不会把那些工人都灭口?”
“决不会。”
这次廖水粉的回答,是毫不犹豫:“冉闵是杀胡人,保护汉人的。如果因为杜绝他坟墓而残杀那些汉人工人,这无异于违背,也破坏了他的信念。所以呢,广饶道士也不会杀那些工人,但为了确保坟墓不被破坏,他就得另外想办法。”
“如果铁屠在的话,我们能出去的希望,就大很多了,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高飞忽然扯了句铁屠后,就回到了话题中:“我是这样想的,当年设计、修建冉闵墓的广饶道士,为了在不杀工人的前提下,严防不被胡人破坏,只能在坟墓本身上做文章,比方设计一系列的杀人陷阱,坟墓的机关,不是由里向外修的,而是从外向里。”
当年那些修墓工人,从外向里布置机关,没布置一道机关,就再也无法出去,一直到中心点的墓室。
把墓室机关设计好后,广饶道士却给自己,还有那些工人们留了一条生路,可以从墓室安然撤走--前提是,这条路的出口,肯定会在外面人无法进来的环境下,比方就在黄河水中间。
很多大师在完成最满意的作品后,都会给人留下一点点的蛛丝马迹,来提醒别人找到作品的制作过程秘密,这是很正常的,就看别人能否找到这个秘密。
埃及金字塔的某权威专家,也提出了这样的理论,声称金字塔内,就隐藏着埃及人民是怎么建成金字塔的秘密,只是一直找不到。
如果遵循这个潜规则(高飞曾经听铁屠说起过,汉民族受‘盛极而衰’的思想影响,所以在制造任何事物时,都会刻意留下一些残缺,就像盛唐时期的李世民,在鼎盛时期害怕大唐帝国会遭天嫉,所以不敢完美,吃饭的碗都会故意打上一个缺口。
可惜,他那个创造了‘开元盛世’的孙子李隆基,却不懂这个道理,啥事也力争完美,结果遭天嫉了--大唐王朝,是华夏历史上唯一一个在强盛时期落败的王朝),那么广饶道士也肯定会留下一点‘残缺’。
这一点残缺,恰恰是修墓工人,能从冉闵墓安然离开,也是后世盗墓者进来的唯一通道,也可以称之为生命之路。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条指引生命之路的秘密,会蔵在哪儿?
黑玉石炕上,刻有能证明墓室主人身份的杀胡令,整间四四方方的墓室,一样的墙壁看不出任何东西,那么假如真有那么一条秘密隐藏,就只能是在那幅‘画地为牢’的画像中了。
“要想找到很可能存在的离开古墓的秘密,就只能从这幅画中寻找了。”
高飞说:“所以,我们必须得全力研究那幅画像的不同之处。”
静静听高飞讲话的廖水粉,这时候提出了她的疑问:“既然咱们都能想到这些,那么少、少爷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又怎么会把那幅画留下给我们寻找?”
“你知道猫戏老鼠吗?”
问出这句话时,高飞心里就很郁闷,绝的他已经扮演了好几次‘老鼠’的角色,让人家少爷玩耍。
廖水粉明白了:“少爷,他想玩死我们--想看看我们能不能从画像中找到出去的秘密。这样,才会增加他玩弄的乐趣。”
“回答正确。”
高飞叹了口气,也终于明白银金花说给他七天期限的真正原因了。
开始时,高飞还以为七天内找不到的出路,就会被饿死,渴死在这里面。
但他在‘无意中’来到墓室内后,发现玉炕旁有食物,虽然里面含有很多不健康的东西,不过却能及时补充了他的体力,再支撑最少七天是没问题的。
既然少爷不是想饿死,渴死他,这就证明他们是用别的办法。
或者干脆说,高飞要是在七天内找不到出路,出路就会永远的关闭,再也打不开,然后他们就等死就是了。
“那,咱们能不能从画像中找到秘密?”
廖水粉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说呢?”
高飞反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
廖水粉摇了摇头,说:“咱们还有多久的时间?”
高飞抬头看着乌压压的上方,喃喃的说:“这儿没有日历啊,最多,也就是三天,两天,还是一天?”
在完全与外界隔绝,醒了睡,睡了吃的环境内,谁也无法确定熬了几天。
廖水粉沉默,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倾听着高飞的心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高飞抱着她站了起来。
“去哪儿?”
“看图说话。”
高飞好像笑了笑,很得意他的回答,抱着廖水粉慢慢走到了墙边,把她放了下来。
廖水粉左手挽着他的腰,高飞低声说:“先闭眼,我要开打火机了。”
廖水粉闭上了眼,听到啪嗒一声响后,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然后就看到了那幅画地为牢。
高飞举起手,在画上缓缓的动着:“火源有限,我们一定要牢牢记住这幅画上,每一个人,每一个动作,甚至表情、多少根线条,他们有没有做出特别的动作,比方手指着某个方位。”
说到这儿时,高飞忽然想到他在方家老宅时,就曾经根据一幅画,找到了暗藏在夹墙内的第二本白色《安归经》。
只是没想到,现在他又要玩一次那样的游戏。
两次游戏最大的不同就是,上次高飞看不出画像中的秘密,最多也就是找不到经书,找不到奎莫拉雕像,耽误莫邪征东尽快的成为正常人。
可这次,他要是找不到,就会永远留在这儿。
他讨厌这样的猜谜游戏,却偏偏得用心的去猜。
他是多么希望身边的廖水粉是铁屠,因为那是个这方面的专家。
可惜不是铁屠,是需要他来照顾的廖水粉。
当然了,廖水粉也有着铁屠无法取代的用处,比方--高飞胡思乱想着,眼角瞥了眼廖水粉:那个女人认真的站在那儿,全神贯注的默记着那幅画像,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现在身无寸缕的样子,是多么的让男人心烦。
“无量天尊,善哉,善哉。”
高飞学着老实和尚的样子,在心中高喧一声道号,这才集中精神看向了那幅画。
那幅画上,大大小小的总共有七个人,一匹马。
其中三个人占据了一半的空间,最显眼的是那个长胡子的老者,也就是文王了。
文王的背后是一个士兵,牵着一匹不算高大的战马。
在他前面,樵夫打扮的武吉正傻乎乎站在那儿,任由一个士兵在他脚下,画出一个圆圈。
远处,还有三个人,距离这边最近的那个,好像是个小吏,正在向这边快步走来。
稍远一些的,也是个樵夫,肩膀上挑着一担柴。
最远的那个,则看不出是做什么的了,只是个人影罢了。
高飞俩人,都死死盯着画像上的人物表情,动作,尤其是那些线条。
慢慢的,高飞手里的一次性打火机,变的很热了,他只好松开了手。
黑暗,马上就吞噬了整个世界。
两个人静静的站在黑暗中,谁也没有说话,都在脑子里飞快回忆着画上人物,甚至战马,扁担等一切东西的不寻常之处。
其实,当你觉得一幅画中隐藏着什么秘密时,你就会觉得画里的一切,都可能带着强烈的预示,哪怕画像中人物的眉毛末梢对着哪--与成语‘疑邻盗斧’差不多的意思,因为先入为主的原因,所以才会看着别人很正常的动作,也有疑点了。
“文王左手的小手指,指着花架那边。”
廖水粉轻声说道:“架势很怪异,好像有所指。”
“的确有所指,我怎么没有想到。”
高飞忽然兴奋起来,牵着廖水粉的手,贴着墙根走了过去,一把抓主花架,狠狠砸在了墙上!
喀嚓一声,木质的花架顿时断为几截。
廖水粉虽然看不见,却很关心:“在砸墙时,有没有听出咚咚的空响声?”
“没有,可我却看到了光明。”
高飞说着,蹲了下来,莫黑拿起一根花架木头,这才点燃了打火机,笑眯眯的说:“最起码,这花架能燃烧,比火机要强很多。”
“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廖水粉欢呼一声,情不自禁的垫起脚尖,在高飞脸颊上用力吻了一下。
“别发扫,耽误我的点柴火。”
高飞毫不客气的说。
“滚,你就不能说点人话?”
廖水粉又开始生气了,要不是这地方太瘆人,她肯定会距离高飞有多远躲多远:这人太没素质,也太不懂得情调了。
花架所有的木料很重,也不知道是啥木料,幸好墓室内空气还算干燥,而且木料上有生漆(一种天然漆料,很容易燃烧),所以高飞费时七八分钟后,才把木料点着了。
“耶,成功了!”
在旁边紧张看着的廖水粉,兴奋的挥拳砸了下:“快,你再看看这墙角处,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高飞没有急于去看墙角,却皱眉闻了闻木头燃烧的味道,说:“味道很怪,很香,却又很呛--这木头里面,不会有什么古怪吧?”
“有。”
如果银金花在这儿的话,高飞肯定会听到她回答何秀城的这个字。
“什么古怪?”
拿着指甲刀修指甲的何秀城,坐在沙发上修着指甲,头也不抬的问。
正文_第1584章 银金花的真实目的!
“用来做花架的木头有问题。”
银金花穿着一身老式家居服,就是大家在电视里常见到大户人家保姆常穿的那种衣服,再加上她又恢复了以往老态却又干练的样子,任谁也想不到在这身不想让人多看一眼的衣服下,会掩藏着一具让男人着迷的身体。
而她本人在除却这身衣服,恢复原貌后,更是一个妖媚到极点的魔女。
“木头里面有毒?”
何秀城终于放下指甲刀,抬起了头。
“木头没有毒,有毒的是刷在木头上的生漆。”
银金花抬起右手,蹭了一下左边的脸颊,说:“木头在燃烧时,生漆就会释放出一种能毒气,刺激人的神经,让人很快就能疯狂,脾气暴躁,做出很多正常人都无法做出的行为,比方会变成一只野兽,把同伴硬生生的吃掉。”
她说完这番话时,原本混浊的老眼中,攸地浮上一抹残忍的冷笑。
她恨死了高飞,恨他恨到不能杀掉他,需要慢慢折磨死的地步。
她真的搞不明白,高飞到底得有多么残忍,变太,才会舍得要拿怪剑划破她这张娇面。
尽管仅仅三两天的工夫,她脸上的创痕就差不多消失了,恢复了她原先的花容月貌,可她对高飞的恨意,却没有随着伤势好转而消失一毫。
在河底古墓时,她其实是有机会干掉高飞的,却没有那样做,而是用让人不敢相信的方式,来‘帮助’高飞灵魂中的烈阳蛊,更快更强大的发作。
这是银金花第一次在恨死一个人时,却没有杀死他,只想他能永远的活下去,遭受她无尽的折磨。
想到以后高飞在她面前的表现,银金花心中就会无比的舒畅,就像夏天晚上热的睡不着,喝了一大碗冰酸梅汤那样爽。
“哦,用来制作花架的木头有毒?我怎么不知道?”
听银金花这样说后,何秀城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想到以前可是很多次在那个墓室中修心养性过,却不知道那个花架会有毒。
毒,这个玩意分好多种,中毒后上吐下泻是一回事,一命呜呼也是一回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又是另外一回事。
何秀城很清楚,银金花所用的毒,绝对是第三种,那种让人后悔会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毒。
银金花微微一笑,走到何秀城身边挨着他坐了下来,左手揽住了他腰,右手很自然的放在了他腿根上。
何秀城微微皱眉,淡淡的说:“别忘了这是在什么地方。”
“不就是在廖家么?呵呵,早就在廖水粉忽然失踪时,你就在第一时间跑来照顾因担心而病倒的廖家老夫人了,为尽到你这个未来女婿的孝心,这些天你可是连自己家都没有回,像个亲生儿子那样,替廖家兄妹做他们该做的事。”
银金花低声说着,右手慢慢的探了下去,呼吸的频率也有了明显改变。
廖水粉失踪的消息被廖家得知后,她母亲--那个身体一直都不怎么样的女人,受担心、愤怒等负面情绪的打击后,要不是因为发现及时,估计会直接辞世了。
得到消息后,何秀城马上就来到了廖家,以未婚女婿的身份,在炕前尽孝,博得了整个廖家的一致好评。
现在距离廖水粉失踪已经有五天了,何秀城始终呆在廖家‘衣不解带’的伺候老夫人--只是,感激何秀城的廖家人,却不知道在廖水粉刚失踪就跑来廖家尽孝的何秀城,其实是别人假扮的。
银金花既然能够从容在魔女、老妪两个角色之间转变自如,再加上她心计深沉,那么替何秀城找个替身,代替他来廖家尽孝,完全是小菜一碟。
等真正的何秀城从冀南回来后,替身就会悄然退走。
这样一来,就算有人怀疑何秀城与廖水粉被绑有关,可替身就已经替他撇清了关系。
在那只温柔的小手运作下,何秀城本能的反抗了几下后,也就不再动作,闭眼斜斜躺在了沙发上,安心享受无法让他抗拒的疑惑,嘴上却淡淡的说:“先说正事。”
何秀城所说的正事,就是想搞清楚银金花在河底古墓安排了什么。
银金花缓缓趴在何秀城身上,斜斜的看着何秀城,本来混浊的双眸中,流淌着异常清澈的春水:“高飞如果不蠢的话,他会在火把即将熄灭之前,把那个唯一能燃烧的花架摔碎,用来当做燃料。”
用来制作花架的木头倒没什么稀奇,就是普通的红木,为了与周围环境协调,只是做了最基本的仿旧处理。
红木无毒,有毒的是刷在上面的生漆。
生漆易燃烧,燃烧时就会释放出难闻的气味。
生漆味道很难闻,却能掩饰掺杂在生漆内的毒药。
这种毒药对人有着极大的杀伤力,倒不是像普通的毒药那样,能通过呼吸系统让人窒息,而是针对人的神经……能够让人神经错乱,产生错乱,看到的任何物体,都会有了本质的改变。
比方能让人把一只绵羊看成老虎,把一个美女看成魔鬼,然后就会根据人类对恐惧的本能反应,从而尽最大努力的去消灭对方。
“那种有毒的烟有个很形象的名字,叫做‘变色龙’,任何中了变色龙的人,都会把任何的活物,与他以为最可怕的东西联系起来。”
银金花已经解开了何秀城的腰带,小手温柔的动作着,低头在上面亲了一口,咯咯的笑道:“我知道,高飞当前是百毒不侵的特殊体质,可惜变色龙却不是毒药。就像他所中的烈阳蛊那样,无论他本身的解毒能力有多强,对变色龙却是束手无策的。”
变色龙本来是种动物,又叫避役,是蜥蜴的一种,属爬行类蜥蜴目避役属,没有毒性,只是它的外形有些可怕,一般人还是不愿意近距离接触它的。
银金花把她研制的那种毒药,取名为变色龙,倒不是说这种毒药仅用来唬人,却没太大的作用,而是专指它的毒性:种了变色龙的人,看其他任何物体时,也看不出物体的本性,而是变成了其他物体。
因为毒药能让人视觉等神经发生改变,就像变色龙那样反复无常,所以银金花才会给它起了这个名字。
变色龙,是从忘忧草内提炼出来的精华,只会让人发生神经错乱,导致精神失常,却不会损伤他的身体机能,只能极大激发出他身体本有的潜力,变得更加强大。
“变色龙,才是你安排在古墓中最厉害的杀手吗?”
何秀城俊俏的脸上,开始浮上一层异样的光泽,这是他要奋战的前奏。
“算是吧。”
银金花的面孔,开始有了明显的蜕变,红唇张合间喃喃说道:“他的神经错乱后,会把廖水粉当作是最可怕的魔鬼。出于自身的保护行为,他就会杀掉那个魔鬼--但当变色龙的毒性过去后,他才发现他竭力撕扯碎了的魔鬼,原来是廖水粉。”
“当然了,在高飞把廖水粉当做是魔鬼时,后者也是同样的错觉,并尽可能的去杀掉异类。只是廖水粉无法杀掉高飞,所以她被高飞当做是魔鬼杀掉,是唯一的必然结果。”
银金花已经完全蜕变出了她的本来面目,媚眼如丝:“高飞醒来,发现被杀死的原来是廖水粉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假如真像银金花所描述的那样,高飞醒来后发现魔鬼原来是廖水粉,他会后悔,还是会害怕……何秀城不想去想象,他忽然睁开眼,看着银金花说道:“你好像漏说了一点。”
银金花眉梢微微一挑,轻声问道:“我漏说了哪一点?”
“变色龙所存在的毒性。”
何秀城淡淡的说:“你刚才也说了,变色龙是从忘忧粉内提炼出来的,功效肯定逼忘忧粉厉害百倍。那么,我可不可以认为,高飞身中变色龙之毒后,就像瘾君子在毒发时享受到无比的刺激,快乐,而无法离开它。”
顿了顿,何秀城才说:“或者说,无法离开你。他,以后会被你所操纵,无论你让他做什么,他除了俯首贴耳,就再也没别的选择了,对不对?”
银金花的笑脸上,开始有了僵硬的神色:“秀城,你为什么这样说?”
“在你忽然劝我彻底放弃廖水粉时,我就明白了。”
何秀城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喃喃说道:“放弃廖水粉,任由她惨死在高飞手里,用来挑起高家、廖家之间的仇恨,让我何家从中得到最大的好处--银姑,你的计划,总是让我不能不佩服。”
“我知道你舍不得廖水粉,把她绑到冀南那边的河底古墓,也是想满足你的心愿。只是咱们都没有想到,高飞会阴差阳错的被搅和了进来,这就是变数,也是个机,何家能在未来争斗中,得到最大好处的机会。”
银金花轻声说:“秀城,大丈夫不但要能屈能伸,还得懂得舍得。唯有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才能得到其他的。而廖水粉,只是一个有过两个男人的女人,她已经不配再得到你的青睐。既然这样,那我们为什么不利用她来争取好处呢?”
何秀城仍旧闭着眼:“你这样做,都是为了我,为了何家?”
“你曾经警告过我,不许打何家的主意。”
银金花眼神再次迷离起来:“我活着虽然是为了破军,可你却是我唯一的男人,那么我就有帮我男人着想的义务。以后,无论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何家的立场上--老军师,那些讨厌的长老,都已经死的死,逃的逃,再也没有谁来监控我们的权力,依着我们的实力,让何家变得更强大,还不简单?”
“你说的很有道理,也很动人。”
何秀城看着银金花的眼睛,似笑非笑的说:“可我觉得,你最爱的还是破军,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破军,你策划的这个绑架计划,也只是为了控制高飞。”
正文_第1585章 因为我不能说!
“秀城,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呢?”
银金花明晃晃的双眸中,好像有一抹寒芒闪过:“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你的意思是说,我策划绑架廖水粉,其实最终目的就为了控制高飞?”
“开始绑架廖水粉时,你是真心为了我,想帮我报复廖水粉的。”
何秀城轻轻摇了摇头,接着说:“但当你得到解红颜那个蠢女人,为了帮高飞找到千年古墓,不惜以她自身为饵的消息后,你就马上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了。”
何秀城说着,慢慢坐了起来,看着银金花:“于是,你马上就改变了计划,为此还不惜派出镇守古墓的两大白衣长老,与能力不浅的‘教练团’。”
何秀城所说的教练团,就是齐开山、与陈果果、铁屠他们厮杀的那些黑衣人。
这个教练团,就是专门传授‘天杀成员’技能的教练团体。
“为了一个高飞,你不惜动用这些不轻易动用的力量。”
何秀城拿开银金花的手,慢条斯理的系上了腰带:“你或许算到了高飞会超水平发挥,能从白衣长老手下逃生,但你却没想到,老实和尚、沈银冰他们会出现,彻底打乱了你的计划,导致两大长老一死一逃,教练团几乎损失殆尽。”
在何秀城说话时,银金花始终没有插嘴,只是笑殷殷的看着他。
只是那笑容,很勉强。
“虽然你的计划被打乱,可你总算是让高飞‘顺利’的进了古墓。”
何秀城没有理睬银金花说不说话,仍旧在那儿推断道:“在你的心中,只要能掌控住高飞,不管付出再大的牺牲,也都值得的。毕竟他的身后,不但有高家,有强大的财力物力,还有安归王,有地下楼兰女王--他一个人,足可以抵得上牺牲的那些人。”
“至于你劝我放弃廖水粉,则是把那个可怜女人当做了牺牲品。”
何秀城拿起烟,点燃了一根:“你这样做,就是希望他在产生错觉时残杀廖水粉后,心态会发生太大的转变,从而利于你来控制他。”
弹了下烟灰,何秀城呵呵笑道:“银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所谓的变色龙,其实就是一种蛊毒吧?因为我觉得吧,唯有蛊毒这种不是毒的毒物,才能对高飞有效的。呵呵,我真没想到,你原来是个玩蛊的高手,所以我现在很好奇,你与传说中的苗疆蛊门,有什么干系呢?”
高飞在岭南时,为了解开他所中的烈阳蛊,沈银冰等人可是把整件事给搞得轰轰烈烈,但凡有一定能力的人,都听说过。
所以,何秀城能知道这些,也是很正常的了。
银金花的脸色,在何秀城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时,却不正常了。
她眼波流动,看着别处缓缓的说:“秀城,无论你怎么想,都无法改变,你是我最爱的人……我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害你的。”
“还没有到最后,谁也无法保证结果会是什么。”
何秀城晒然一笑,淡淡的说:“银姑,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银金花很诚恳的说:“只要我能回答,我肯定会回答你。”
她这样说,其实跟没说一样,完全是在敷衍。
“我一直以为,为了事业而不顾一切这种事,只有男人才能做得出,没想到原来女人也同样能做到。”
何秀城说了句意义深刻的话后,才问出了他的问题:“就算高飞中了你的变色龙,残忍的杀掉了廖水粉,你就能保证他能被你所控制?”
不等银金花回答,何秀城又淡淡的说:“高飞可不是我,他经历太多的磨难,意志力肯定非比寻常,不一定摆不开你。”
“他无法摆脱,这辈子,都无法摆脱的。”
银金花沉默半晌,忽然笑了。
她笑的很轻松,看来她终于放下了心中最大的包袱,正如她这样回答,就等于承认了何秀城刚才的一切推断。
何秀城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过了很久,才问:“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说。”
银金花的回答,很有哲理性。
何秀城冷笑一声,说道:“你就算不说,我想我也能猜到大概了。”
看着天花板,何秀城好像梦呓似的喃喃说道:“在我十七岁那年,我就发誓要摆脱你,用了很多办法,其中就包括去追求与你差不多的廖水粉……但我没有成功。因为我不管跟哪一个,多少个女人在一起,只要一想做那种事,就会想到你,想到你的身体。而那些本该很优秀的女人,在我眼里就会变成一具毫无吸引力的红粉骷髅。”
“但廖水粉不是,我试过很多次了,对着她的照片。”
何秀城低下头,又看向银金花:“所以呢,你在察觉廖水粉对我有着一定的帮助后,这才力劝我放弃她,用各种借口让我回到了京华。”
银金花说话了:“你放不下我,那是因为我深深的爱着你,你也深深的爱着我。廖水粉,在你心中,只是一个我的代替品。秀城,我很满意到现在为止,你除了我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女人了,这也是我为什么深爱……”
“能不能别再说这些让我恶心的话?”
何秀城打断了银金花,冷冷的说:“假如你没有在我身上做手脚,我会看到别的女人身体后,会感到恶心?银姑,你能不能告诉我,在我十三岁那年,你对我做了什么?”
“别再敷衍、欺骗我,看在我死了的母亲份上,行吗?”
何秀城最后这句话,带着无比的诚恳。
银金花的身子,猛地一颤,嘴角紧紧抿了下,又放松了:“杀破狼三部中,本来就有苗疆蛊门的人。变色龙,在从忘忧草中提炼出来时,就夹杂了蛊毒,所以才会影响人的神经。”
何秀城说话的声音,猛地提高了:“我只想知道,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
银金花扭头,看向窗户那边,轻声说:“听说过苗疆的阴阳蛊吗?”
“阴阳蛊?”
“是的,它还有个很浪漫的名字,叫青人蛊。”
传说,苗疆的多情女子在被丈夫抛弃后,有的就会修炼出一种蛊虫,种在那个男人身上,这就是青人蛊。
男人中了青人蛊后,只要接触别的女人,哪怕是只想想别的女人,就会痛苦不堪,只能一辈子跟着那个下蛊的女人,成为他的奴隶。
何秀城以前对‘蛊’这个玩意并不感兴趣,因为他觉得那玩意太恶心了,直到高飞在岭南中了蛊毒的消息传来,他才猛地意识到,并想到了好多事:这么多年来,他为什么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甚至想都不敢想,只要有那种想法,只能会想到银金花?
他开始觉得,这不是来自心理上的,而是来自身体。
他喜欢廖水粉,只有想到她才不会有厌恶,那是因为她与银金花有着太多的相同之处。
他,是不是被银金花,下了传说中的蛊毒?
所以这些年来,他才无法离开银金花。
现在,在银金花说出阴阳蛊后,何秀城终于确定他没有想错了。
而且,银金花也隐隐的表示,她在高飞身上,也种下了这种阴阳蛊,使他无法离开她!
银金花,从此之后,要把两个男人,两个最优秀的男人,牢牢控制在手中,成为她壮大破军的主要法宝。
那么,她又是怎么给高飞种下阴阳蛊的?
何秀城想到了他十三岁那年的某个深夜,那个忽然化身为美艳魔女的银姑,用小嘴让他无法自拔的香艳……
她,这个本该与他有着亲近血缘关系的魔女,毁了他的一生,口口声声说她深爱着他的同时,却又去控制别的男人。
“表砸!”
想到银金花那张小嘴的迷人,何秀城再也无法控制攸地腾起嫉妒,愤怒和狂躁,嘴里低低的骂着,转身扑了过去:“我要杀了你!”
“秀城,冷静一些,这是在廖家!”
银金花没有躲闪,任由他狠狠扑在自己身上,却在他的拳头砸在她鼻梁上时,在他肋下飞快的点了一下。
一下子,何秀城就感觉自己四肢无力了,可他却不罢休。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表砸!”
何秀城骂着,霍然抬头,狠狠砸向她的鼻子。
银金花抬手,撑住了他的下巴,低声喝道:“秀城,如果你想让何家因你的不冷静,而身败名裂,那你尽管闹!”
你敢再闹,那就别怪我把所有真向说出去!
这就是银金花这句话中的意思。
无论何秀城这个何家子孙有多么不屑,但毫无疑问的是,他把何家的荣耀,看的比他生命还要重要,这也是最让人佩服的地方。
所以银金花那番话,对他来说就是死穴。
果然,听银金花这样说后,何秀城的挣扎动作,一下子凝滞了。
“秀城,无论怎么样,请你相信我,我只爱你一个--如果可以,我真想被你一口口的吃掉,彻底融化在你的血肉中。还有就是,我这样做,也只是为了壮大破军。破军是我的,但也是你的,难道你就真忍心把它败坏掉吗?”
银金花抬手,在何秀城脸上轻轻摩挲着,目光温柔的喃喃说道:“秀城,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会让你找到幸福的,我肯定!”
帮,帮帮!
何秀城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外面有人在敲房门,廖家保姆周嫂的声音,在外面隐隐传来:“何少爷,来客人要找你呢。”
“哦,稍等啊,我换件衣服。”
何秀城盯着银金花的眼睛,过了足有一分钟后,才用正常的声音回答。
银金花在他肋下再次点了一下,他的四肢重新恢复了自由。
就像刚才骂银金花表砸的人是别人那样,现在的何秀城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从他身上站起来,整理着有些杂乱的衣服:“你说,谁会来找我?”
“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银金花也站起来,开始收拾沙发:“我替少爷收拾一下屋子。”
正文_第1586章 我希望他能活下来!
其实在周嫂说有人找时,何秀城俩人就猜到来者是谁了。
不会是廖无肆,因为这儿本来就是廖家,他自己的家,如果是他要找何秀城,那么周嫂不会是说客人。
能够被廖家的人视为客人,而且又被看重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何秀城本人,另外一个呢,就是已经与廖无肆明确未婚关系的贺明珠。
其实,他们俩都已经算是廖家的人了,不过这种大家族因为规矩众多,所以在他们没有正式结婚之前,只能算是廖家的客人。
虽说贺明珠出身平凡,而且生性也比较乖戾,一点都不符合豪门大族为晚辈操办婚事时基本带有联姻色彩的宗旨,不过因为她常年呆在廖水粉身边,忠心耿耿的,所以也就获得了廖家的认可。
贺明珠知道与廖无肆走在一起,绝对是高攀了,所以每次来廖家,就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自然,每次都是小心翼翼,尽可能的博取廖家长辈好感。
看出贺明珠的不自然后,心疼她的廖无肆,就主动搬出了廖家。
对此,廖家长辈有些无可奈何,但也知道廖无肆是很有个性的人,也没逼着他们非得在家里住,就是顺其自然。
相比起其他豪门来说,廖家算是开明很多了。
跟着候在院子里的周嫂,何秀城来到了前面的客厅前。
同很多豪门大家一样,廖家老夫人所住的地方,也是在郊区,就是那种有前后院的仿古建筑,何秀城这个未来的东床快婿,来到廖家后,自然会被当做贵宾,安排在后院住下。
“何少,请。”
周嫂来到客厅前,停住了脚步,帮何秀城掀起了竹帘。
“谢了,周嫂。”
何秀城含笑点头示意,迈步走进了客厅内。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这次来廖家的客人就是贺明珠。
“伯母。”
看了眼端坐在旁边沙发上的贺明珠,何秀城先毕恭毕敬的向廖家老夫人问好。
老夫人年龄并不是太大,今年才刚刚六十,不过身体一直不咋样,所以就显得有些老态,但从她的脸上能依稀看出廖水粉的影子,年轻时也绝对是个大美人的。
“秀城,坐,呵呵。”
廖夫人对何秀城的印象不错,跟他说话时,每次都是带着最可亲的笑。
原因有两个:第一个,自然是因为在廖水粉出事,她着急上火病倒后,何秀城就及时赶来‘衣不解带’的伺候在病榻前,到现在已经连续五六天了,却没有丝毫的怨言,甚至比廖无肆这个亲儿子都体贴老人。
第二个呢,则是因为何秀城对她女儿用情极深,在廖水粉遭受来自韩震的打击,老夫人以为女儿会痛苦一辈子时,他出现了,给予了她各种关心,与开导。
就这样一个重情重义,英俊潇洒,还又有着良好出身的男人,廖家有什么不满意的?
“谢谢伯母。”
何秀城道谢后,才与沙发上的贺明珠打招呼:“明珠,你好。”
“我找你有事。”
贺明珠向来说话就是快人快语,说完后才察觉到守着廖夫人不该这样说,赶紧抱歉的笑了笑,垂下眼帘低声说:“伯母,我、我……”
幸好廖夫人对贺明珠的脾性很了解,不在意的呵呵笑道:“明珠,你在廖家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怎么现在学会拘谨了?哎,我去外面晒晒太阳,就不管你们年轻人的事了。”
女儿被人绑走后。廖夫人知道最着急的人,绝对是贺明珠。
现在贺明珠风风火火的来到廖家找何秀城,自然是商议女儿的事了。
廖夫人虽然也很关心女儿的安全,可更知道她自觉的身体情况(心脏承受不了太大的刺激),所以干脆聪明的回避了。
目送周嫂搀扶着廖夫人走出院门后,贺明珠转身看着何秀城,微微眯起的双眼中,透着审视、警惕性,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
开始时,何秀城还能坦然面对,但慢慢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皱眉问道:“明珠,你老看着我,这是什么意思?”
贺明珠说话了,语气冰冷:“9月12号那天中午,你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有什么人能证明你在那个地方。”
9月12号中午,正是廖水粉接到一个神秘电话失踪的时间。
贺明珠上来就追问何秀城这个问题,其中代表着什么意思,他当然能懂得,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到背着双手淡淡的问:“贺明珠,敬你是无肆的未婚妻,我可以原谅你这种无端怀疑我的愚蠢行为。但我警告你,仅此一次,我不希望你再重复问我同一个问题。”
何秀城可是何家的嫡系三少爷,就算不能没有混得像何落日那样风光,可也不是随便被人小视的存在,毕竟他有时候就代表着京华何家。
而贺明珠呢,此前只是一个失败的华夏军人,两个人的身份有着天壤之别,在她问出这个有辱何家的嫌疑问题后,何落日没有立即发怒,已经看在大家以后能成为一家人的份上了。
要是何秀城娶了廖水粉,贺明珠嫁给廖无肆的话,那么他就是贺明珠的姐夫哥。
只是贺明珠明显没有把他看做是姐夫哥,更没有忌惮他是何家的少爷,冷笑一声中忽然猛地扑过去,一把掐住了他脖子,伸长胳膊迅速前行。
“啊……”
何秀城在本能的发出一声轻呼后,被贺明珠推着飞快的后退,一直退到南墙下才停住,瞪大的眼里全是不信,更多的却是愤怒。
“我再问最后一遍,9月12号那天中午,你在哪里!”
贺明珠轻咬着牙,语气阴森的说:“何秀城,别人或许忌惮你是何家的少爷,不敢招惹你,可我却不在乎。如果让我确定你就是掳走粉姐的那个人,我会当机立断干掉你,用你死了都害怕的手段!”
贺明珠不是在恐吓何秀城,因为她此时双眸中全是炙热的杀意:“实话告诉你,为了粉姐,我才不在乎能不能嫁给无肆--因为没有粉姐的话,就没有今天的贺明珠!”
“你、你这个疯子,疯子,松开我!”
何秀城被贺明珠已经掐的满脸涨红,嘴巴大张着,舌头开始慢慢向外伸出。
贺明珠不为所动,依旧逐步加力,直到他双眼都有瞪出的迹象,拼命点头后才收回一半的力气,低声喝道:“说,我不希望听到任何的废话!”
看出贺明珠的确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更不在意能不能成为廖家的儿媳妇,而是一心追查廖水粉的失踪下落后,何秀城不敢再说什么,用手揉着咽喉,哑声道:“水粉被人掳走那天,我正随单位领导在西光市视察项目,我们总共是十二人,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单位打听一下。”
咳嗽了几声,何秀城说话的语气才慢慢恢复了正常:“当天晚上我听到不幸的消息后,就连夜坐飞机赶了回来,抵京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半左右了。这些,都可以从机场候机大厅内的监控器内看到。”
“我回京后的第二天早上七点,就来到了廖家,一直到现在。”
何秀城说到这儿时,脸上全是愤怒的神色,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说:“贺明珠,不知道你还要不要我给你找证人,来证明我这几天一直在廖家?或者,你来查看一下我这几天的通话纪录,看看我这些天都是联络了什么人?”
“我要去你的住处看看。”
贺明珠依旧面无表情,才没有为何秀城一脸的委屈所打动。
“好,你跟我来。”
何秀城好像终于意识到贺明珠是什么人了,也懒得解释什么,说着抬脚就向门口走去。
贺明珠紧紧跟随:“在廖家,谁来照顾你日常生活的?”
“银姑,我家里的保姆,一个老妪。”
何秀城头也不回的冷笑道:“贺明珠,你不会怀疑我通过她来向外遥控什么吧?她是昨天才来廖家的,因为我不小心感冒了,才来照顾我的。”
贺明珠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右手抄在裤子口袋中,跟着何秀城走回了后院。
后院西厢房门前,满头银发的银姑,正在把一条被单向临时扯起的绳子上搭,嘴里还嘟囔着:“这孩子,就不知道盖久了的被单,得晒一下……秀城,你回来了,这位是?”
看了眼满头花白头发,满脸褶子很慈祥的银姑后,贺明珠犹豫了一下,没有跟着何秀城进屋,而是转身就走。
“喂,贺明珠,你要走?”
何秀城在门内叫道:“不进来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发现我绑架明珠的疑点?”
贺明珠停步,慢慢的转身看着他,低声说:“何秀城,有些事其实咱们大家心里都明白,只是我现在没有找到证据。可你千万别太嚣张了,因为我有时候做事,是从来不按规矩出牌的。”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何秀城愣了下,气呼呼的问道。
贺明珠冷笑一声,转身快步力气。
目送贺明珠的背影消失在前院的拐角后,何秀城仍旧一脸的气愤,看似是在低声咒骂贺明珠。
抖了一下绳子上的被单,银金花淡淡的问:“要不要把她给做了?”
“你会做那种愚蠢的事?”
何秀城用眼角扫了眼银金花,走进了屋子里:“我要在第一时间,得到高飞的消息。”
银金花跟着慢吞吞的走向门口,咳嗽了一声掩着嘴说:“要想知道他的消息,最起码得两天之后。”
何秀城坐回到了刚才他坐着的沙发前,说道:“两天后,他是活的,还是个死人?”
“如果他是个死人,就再也没有被我所控制的价值。”
银金花转身,看着西南方向,忽然笑了:“秀城,你希望他活着,还是死了?”
一个老妪,忽然间笑出了华信少妇的神韵,这让人看上去有些诡异。
何秀城呆了一下,随即看向了别处:“我希望他活着--或许唯有他,才能做到我始终做不到的事情。”
正文_第1587章 她死了,你会心疼吗?
何秀城努力要做的事,就是整垮破军。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为破军精心挑选了高飞这个强大的敌人。
其实何秀城与高飞之间,不但没有深仇大恨,而且他还很欣赏高飞,这与高飞是否‘霸占’了廖水粉,并没有太大的原因。
如果没有破军存在的话,何秀城敢保证,他跟高飞会成为惺惺惜惺惺的好朋友。
不过现在,高飞却只能被他当做整垮破军的工具。
这也是为什么在河底古墓时,他明明可以让银金花杀掉高飞,却不许她动手的原因--同时,这也是他心甘情愿让出河底古墓的事实。
当然了,高飞能否领略他这番好意的前提,那就是必须得活下来,而且还不能被银金花所控制。
何秀城与高飞之间的矛盾,说起来很纠结:高飞现在已经视他为必须干掉的敌人,而他却希望高飞能好好的活下去,最起码在破军被整垮之前,他是这样的心思。
银金花很明白何秀城的心思,也有着跟他一样的心思:那就是高飞必须得闯过这一关。
俩人都希望高飞能闯过这一关,就是籍此来确定高飞的能力。
但他们希望高飞活下来的最终目的却不同:何秀城希望他活下来,就是为了能够跟他‘并肩作战’整垮破军。
而银金花呢,则要通过控制他来壮大破军。
银金花既然能控制住何秀城,那么她同样能控制住高飞,因为她有杀手锏:这两个男人,都中了她的青人蛊蛊。
关于青人蛊的传说还有一个,银金花没有告诉何秀城,那就是假如她这个放蛊者要是死了的话,那么中蛊者,也很快就会悲惨的死去。
青人蛊之所以称之为青人蛊,就是因为有着‘同生共死’的特点。
真正的青人,难道不是同生共死的吗?
听何秀城说出这句心里话后,银金花又笑了:“呵呵,秀城,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跟高飞三个人的关系,原来是那样的不一般。”
“人死了,再不一般的关系,也就变得一般了。”
何秀城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走向了卧室:“看来,我在这地方呆不了多久了,等廖水粉的死讯传来,我就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
“廖水粉死了,你会心疼吗?”
银金花忽然问道。
“以前,肯定会。”
何秀城在走进卧室前,扭头看了眼银金花,低声说:“但现在,决不会了。”
“因为,你现在已经明白了过来,以前你那样痴迷于她,只是因为她与我有七分神似之处,是活生生的另外一个人。”
银金花望着关上的房门,慢慢坐在了沙发上,喃喃说道:“知道我已经给高飞种上青人蛊后,就对我彻底失望了,这才对廖水粉忽然失去了感情--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我的青人蛊,已经分别种在你跟高飞两个人的身上,我的感情,也相应的分为了两半。唯一的区别,我是真的爱你。对他,则是因为药性。”
银金花所说的这些,何秀城没有听到,已经告辞廖夫人走出廖家的贺明珠,自然更听不到了。
何秀城就是少爷。
是他掳走了廖水粉,只是安排的却非常巧妙,有他没有在场的证据。
其实,不管何秀城能不能拿出证据,来证明他是清白与否,这对贺明珠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她相信,何秀城也明白这一点。
他这样做,只是为了堵住大多数人的嘴,这样就能站在某种高度上,让别人不敢随意动他--其实他也不惧怕别人动他。
何秀城所在乎的,唯有何家的声誉。
可惜,贺明珠却看不出这一点,正如她杀气腾腾的来找何秀城,最终却悻悻的离去那样:在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之前,她不敢随意动何秀城。
贺明珠担负不起挑起廖何两家矛盾的责任,因为那不是廖水粉所看到的,不管她在哪儿,她是死是活。
驾车驶上主干道后,贺明珠的神情仍旧有些恍惚。
她急匆匆赶来京华,找到何秀城,全凭着一股子率性而为的气势,可何秀城滴水不漏的反击,却轻易击溃了她。
现在,她一下子失去了动力,做事的动力,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又是该去哪儿,在不知不觉中驶过中间线,差点与迎面而来的一辆车相撞,被人家狠狠骂了句后,贺明珠把车子停在了路边,疲惫的趴在了方向盘上。
粉姐,你在哪儿?
身心疲惫的贺明珠,重重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她太累了,这几天几乎没合上过眼,在一下子失去了做事的动力后,疲倦就像大山那样压了下来,使她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样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贺明珠嗅到了熟悉的烟草气息。
还有,很浓,很浓的血腥气息。
她慢慢的抬起头,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就靠在车头上,手里香烟冒出的青烟,随着秋风刮进了车内。
廖无肆。
贺明珠怔怔的看着廖无肆,过了很久才说:“你来了?”
“嗯,我来了。”
廖无肆把烟头从嘴上拿下来,随手弹在了路边草丛中。
他还是穿着几天前去冀南的那身衣服,黑色长袖圆领体恤,石磨蓝的牛仔裤,黑面红底的旅游鞋。
不过现在再也看不出原先的颜色了,或者说已经变成了一个颜色。
那是血液凝固后的颜色,是一种黑红色,还夹杂着一些灰白色的碎末。
那是肉。
有苍蝇趴在那些碎肉上,根本不为他走动而离开。
别的女人要是嗅到这股子气味,看到这些东西,肯定会害怕,最起码得恶心的要命。
可贺明珠看着何秀城的眼神中,却带着温柔:“你又杀人了?”
;“嗯,那些人该杀。”
廖无肆好像这才看到衣服上满是鲜血,味道令人作呕那样,反手脱下了体恤,随手仍在了公路下面,露出一身结实的腱子肉。
那些人,总共十八个人,都是稻花香酒店的厨师、服务生。
那些人,或许只是破军的一些小喽罗,罪不至死,或许有的还是无辜者……可廖无肆却不管那些,在从沈银冰嘴里逼问出她出来的地点后,就赶去了稻花香大酒店,把当值的那些厨师,杀了个干干净净。
当然了,在那些人被杀之前,廖无肆肯定会问他们一个问题:该怎么才能从仓库里,找到那扇门,回到八十米以下的地下,坐上那列只有一个车厢的地铁,回到那个四周全是黑玉的墓室内。
那些人不知道,他们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开启那扇门的机关蔵在哪儿,只知道他们奉命,今天会招待一位忽然从仓库内走出来的年轻女子。‘
既然这些人不知道,就代表着没多大用处。
没用处的人,就没必要再活在世上浪费粮食,污染空气。
于是廖无肆就杀掉了他们,总共十八个人。
杀完人后,廖无肆从容离开了现场,驾车回京华。
他觉得,他早就该做贺明珠要去做的事--廖水粉与高飞在地下已经被困了五天多,而且下面有着无处不在的各种危险,他们活下来的希望,绝对是渺茫到了极点。
廖无肆不想再呆在冀南,等那些专家好不容易打开暗道后,看到他姐姐的尸体。
所以他在杀人后,就驾车赶回了京华。
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忽然杀掉那么多人,并毫不掩饰的从容离去,这是对冀南警方的极大挑战,哪怕这个人是廖无肆,是京华廖家的人,他们都不能无动于衷,就算不敢像追捕特大行凶杀人犯那样,可也是紧追不舍。
贺明珠从车上走下来时,就看到了不远处那几辆警车,冀南市局老大李承明,与十几个警员默默的站在那边,没啥动作。
但廖无肆却相信,他们肯定已经向上级汇报过,并被授予了某些权力,说不定还会有相关部门的人前来协助他们。
“你不该那样冲动的。”
贺明珠叹了口气,说道:“你想怎么办?”
“你想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廖无肆不在乎的说,声音很淡:“其实我早就厌倦了杀人,早就想找个地方来反思一下,我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就跟他们走吧,一切有我。”
贺明珠沉默很久,才轻声说:“我会帮你做你想做的那些事。”
“麻烦你了。”
廖无肆张开双臂,轻轻抱了下贺明珠,附在她耳边低声说:“我是不是太胆小了,在最需要我的时侯,却找机会逃避了。”
“为什么要这样说?”
贺明珠轻拍着他后背,泪水淌了下来:“无肆,别人或许不知道你为什么杀人,可我却知道,你要记得小心。”
廖无肆没有再说什么,也拍了拍她的后背,又紧紧的抱了她一下,随即转身走向了李承明那边。
廖无肆走的很稳,脚步不疾不徐,就像去会见老朋友那样,来到李承明面前。
李承明刚放下手机,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李局,你请示好了吧?”
廖无肆笑着问道:“是把我带回冀南,还是交给京华警方?”
“你是在冀南杀人的,暂时得交给我们冀南警方处理。”
李承明沉默了片刻,晃了晃手机:“这是最高部门的领导指示--很遗憾,廖无肆,你杀的那18个人中,现在已经确定有两名无辜者了。”
廖无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伸出了双手。
“不用戴手铐了,那玩意对你来说没什么作用。”
李承明摇了摇头,打开了自己的座驾车门,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还需要跟你女朋友说句再见吗?”
“不用,她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廖无肆摇了摇头,矮身上了车。
砰、砰砰,随着一阵关车门声,凄厉的警笛声响起,几辆警车先后缓缓调头,向来时的方向急驰而去,只剩下贺明珠呆呆的站在车前。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长,显得那样孤独。
正文_第1588章 火焰中的怪兽!
“这是什么味道?”
廖水粉看着燃烧的木头,微微皱眉时皱了几下鼻子,接着抬手捂住:“这里面不会真的有什么古怪吧?”
高飞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该我觉得不该有什么问题,因为如果木头里有问题的话,那个人就不会给留下打火机。可能是上面的油漆发出来的味道,反正那玩意向来都不怎么好闻。”
一般来说,在一个相对密封的空间内,如果有透气孔存在的话,当点燃一支火把后,火苗就会向透气孔那边的方向明显倾斜,这是最基本的常识,所以在木头发出轻微的啪啦响声中,高飞俩人都在观察火苗。
如果把挂着那幅‘画地为牢’画像的墙边,当做是北墙,那么根据‘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规律来辨识方向,火苗倾斜的方向在西南。
“那边!”
廖水粉抬手指了下那边,快步走了过去。
高飞高举着火把,紧跟着走了过去。
他们刚才是站在东北角,火苗明显向这边倾斜,但当他们来到西南角时,燃烧的火苗却不再倾斜,而是向上拔起了。
“难道那透气孔被堵住了?”
高飞举着火把,仔细观察着西南角的墙壁,希望能找到不一样的地方,然后抬脚在上面狠狠来一下,就出现一个生命通道……但可惜的是,那面墙与其它地方的墙,看上去没什么两样,用手翘翘,也是发出沉闷的崩崩声。
“不是被堵住,而是在咱们的上面。”
廖水粉慢慢抬起头,看向了墙角上面。
高飞跟着抬头看去,才发现西南角的上方,有许多黄豆大小的孔,火苗向上拔起,就是受这些透气孔的影响。
虽然早就猜到,人家既然处心积虑的把自己困在这儿,那么就不会太轻松的放自己离开,更不会因为火苗的指引就找到出路,可俩人在看到这些透气孔后,还是很失望。
这真的只是一下透气孔,假如他们能变身的话,变成蚂蚁就能爬出去。
可惜他们不能,所以只能腆着脸的看了片刻,相互对望了一眼走回到了那幅画像前,开始面壁--既然透气孔那条路走不通,接下来就该把所有精力用在那幅画上,希望能从中找出生路。
啪嗒一声轻响,燃烧的木头又爆出了一个火花,提醒高飞俩人:哥们已经没多少烧头了,你们得快点,在这儿傻站那么久了,还没有找到?
感觉到火苗接近手背的热度,高飞的目光这才从那幅画上挪开,看向了廖水粉:“都把画上的比划等东西记住了吧?我要暂时灭掉木头了,咱们不能总长着,要不然很快就会烧没的。接下来我们最好是静坐,像和尚那样--廖水粉,你怎么了?”
高飞快说完他的想法时,才发现廖水粉始终盯着那幅画,很入迷,或者说很呆滞的样子,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没有反应。
“吓,你不会是要走火入魔了吧?”
高飞继续开着玩笑,拿快要烧到手的木头,在她眼前晃了晃。
“呃。”
廖水粉嘴里发出一声轻微申银,眼珠随着火把的晃动转动了几下,看向了高飞。
“你这一声叫的真销、魂,幸亏我是个正人君子,不会为你所动……”
高飞口花花着,刚说到这儿忽然发现廖水粉的眼神很不对劲,不但呆滞,还在火苗的照耀下,闪着妖异的深黑色。
黄皮肤黑眼睛,本来就是汉人的种族特征,瞳孔越黑,就越迷人,要不然也不会用‘黑葡萄’这个词来形容女孩子漂亮的眼睛了。
不过当一双眼睛的瞳孔黑到极致,黑到仿佛能一下子通到九幽地狱中去后,这就说明有问题了。
而且,廖水粉的瞳孔不但黑的出奇,而且还会给高飞一种,里面有无数看不到的虫子在爬的纷乱感,让他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随即明白了什么,抬手就把手里还有巴掌长的木头扔了出去。
“廖水粉,你怎么了,哪儿感觉不对劲?”
高飞抬手板住廖水粉的双肩,问出这句话时,忽然就觉得胃部剧烈抽处了起来,一阵无法压制的干呕让他很难受,还伴随着头晕目眩。
“马力隔壁的,这木头里果然有古怪,看来我的样子跟廖水粉也差不多,只是自己看不到罢了。”
高飞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噗通一声坐到在了石炕上,弯腰长大嘴巴伸进右手食指--他以前喝醉酒难受时,就会把手指伸进去一抠,然后就吐出来,好多了。
他刚把手指伸进嘴里,眼前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噗通一声仰面躺倒在了炕上,正要本能的坐起来,就觉得身体深处忽然腾起一条火龙,飞舞着,愤怒的咆哮着在他身体所有的筋络中乱窜。
高飞很熟悉这种感觉。
在过去的两个月中,每当他身体里的烈阳蛊在发作时,就会有这种感觉。
那条深藏在血脉、筋络中的火龙,在闹腾一阵后就会积蓄到他的下面,造成他对女人的无比渴望。
在五天之前,高飞很讨厌这种感觉,因为烈阳蛊总是让他变成一头愤怒的、的牲口,不把女人折磨个死去活来不罢休。
可在几天之前的那个夜里,他对烈阳蛊却有了一丝好感:在他本身遭遇白衣长老无情的打击时,激发了蔵在灵魂深处的烈阳蛊,与他合为一体,齐心协力最终把敌人给硬生生的撞死了!
烈阳蛊虽然邪恶到了极点,把他给折磨的死去活来,可终究是把高飞当做‘房子’的,房子在遇到强有力的外来打击时,烈阳蛊这个‘房客’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正所谓皮之不附,毛将焉存?
皮都没有,毛往哪儿依附呢,房子都塌了,房客又往哪儿去住?
所以在高飞遇到外来的强大危险时,烈阳蛊就会与他合二为一,共同抵御外来侵略。
由此可以看出,任何事物都有着它的两面性,再恶毒的东西,也有它有用的一面。
不久前,高飞刚把廖水粉收拾的死去活来,喂饱了烈阳蛊。
现在距离烈阳蛊‘进食’,最少还得有七八个小时,它这时候却忽然惊醒,开始咆哮着翻腾--只能证明它感受到了‘房子’的危险,这才被惊醒,继而要全力帮助高飞消灭外来隐患。
烈阳蛊惊醒开始翻腾着盘旋后,高飞那种难受到极点的干呕,立马小了很多,浑身软绵绵的,甚至连呼吸的力气也没有,就这样躺在炕上一动不动。
他的大脑思维却没有停止运转,感受到烈阳蛊像一条巨龙那样,亡命吞噬那些干呕时,明白了什么:花架的木头中有毒,我跟廖水粉都中毒了,只是我本身体质有些特殊,所以才会产生干呕的感觉,却让烈阳蛊感受到了危险,本能的开始消灭那些危险。
他的脑海中,甚至出现了一副画面:一条咆哮的巨龙,上下翻腾着张大嘴巴,正在跟一个看不清模样的怪兽做殊死搏斗。
那个怪兽是五颜六色的,长相很猥琐,也很厉害,仅凭人类本身的免疫力,压根就无法阻止它的破坏,不过在烈阳蛊面前,它却完全处在下风,仅仅几个照面,就被撕咬的屁滚尿流……
那个怪兽正被烈阳蛊死命噬咬着,哀嚎着,变得越来越脆弱,开始四处逃窜。
高飞很舒服,就是全身没力气,只想一辈子这样躺在这儿,静静等待无力感慢慢退去。
他倒是很想静静的躺在这儿,袖手旁观烈阳蛊大战不知名怪兽(当然了,这是他个人的幻想),可有人却不想他这样安逸。
那个人,自然就是廖水粉了。
与高飞自身拥有特殊体质不一样,廖水粉对某种毒素的免疫力几乎为零,甚至可以说一下子就被掳获了,压根没有丁点的反击迹象,也不会像高飞那样感受到恶心了。
廖水粉双眼瞳孔黝黑,黑的那样深邃,在火光下透着说不出的妖异。
高飞随手扔出去的那截木头,恰好落在了破碎的花架上,点燃了其它木料,在他感到恶心,躺在石炕上浑身无力时,所有的木料都燃烧了起来。
火光熊熊,却没有烟,只有更多的毒气散发出来,让廖水粉彻底陷进了某种疯狂中。
烈阳蛊在死命噬咬不知名怪兽时,廖水粉愣愣的看着那堆火,双眸瞳孔越来越黑,只是眼神也越来越呆滞。
她看到了佷多人在烈火中惨嚎着,奔跑着,一只只说不出名字,却是五颜六色的怪兽,对他们穷追不舍。
她不敢再看,很想像火光中那些人一眼逃跑,用最快的速度。
她转身要跑,却看到一只体型最大的怪兽,就躺在她前面不远处的石炕上,正对着她露出骇人的獠牙,有腥臭的黏液,从怪兽嘴唇上垂下,看上去是那样的恶心,可怕。
廖水粉觉得她可能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重重撞在了一堵墙上,扭头看去时,就发现那只怪兽扑了过来,嘴里喷出的恶腥气息,让她几乎也要昏过去。
怪兽扑在了她身上,张嘴咬住了她脖子,吼吼嘶叫着要把她撕成碎片。
没有谁甘心被活活咬死的们,哪怕是再软弱的人,在生死最紧要的关头,也会本能的做出殊死挣扎--
死亡的威胁,彻底激发了廖水粉的求生逾望,嗓子里低吼一声,猛地抱住了怪兽,张开嘴巴狠狠一口咬住了它的脖子。
“啊!”
全身无力的高某人,正躺在炕上闭着眼,看烈阳蛊一点点的把那个怪兽吞噬时,忽然有人狠狠砸在了他身上,张嘴咬住了他脖子。
疼的他大叫一声,猛地睁开了眼,就看到廖水粉像个歇斯底里的恶魔那样,死死抱住他,状若疯癫的咬住了他脖子。
疼痛难忍的高飞,真搞不懂廖水粉那两排洁白整齐的贝齿,怎么可以有这么大的咬合力,一下就咬破了他的脖子。
鲜血,滴落到了石炕上。
正文_第1589章 深渊中的那些逝者!
论起武力值,一百个廖水粉恐怕也比不上高飞,能被他在一个小时内杀个干干净净--毕竟像她这种女人中的极品女人,最大的骄傲不是武力,而是魅力。
可现在呢,高飞正处于浑身虚脱无力的状态下,连呼吸都感到困难,在被咬住脖子疼痛难忍时,才勉强发出了一声惨叫,本能的伸手就去推搡。
他希望能推开扑在他身上的廖水粉。
一瞬间,他也知道廖水粉忽然发狂,疯狗般的扑过来咬住他脖子,也肯定是中了花架木头中的毒物所致,所以并没有怪她,只希望能推开她再说。
但很可惜的是,高飞大脑明明向双手下达了‘推开廖水粉’的命令,可他的双手却没有一点动静。
忽然间的极度脱力,使他根本抬不起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廖水粉咬住他的脖子,嘴里发出临死前的呜呜声响。
坏了,难道就这样被她咬死?
高飞脑海中迅速浮上这个念头,希望能刺激到正在与怪兽激战的烈阳蛊,先分一部分力气过来,推开廖水粉再说,但烈阳蛊却无动于衷,因为它与怪兽的鏖战,也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它必须乘胜追击,彻底把怪兽吞噬掉,绝不能让它逃走,要不然就会前功尽弃了。
征调烈阳蛊无果后,高飞只能眼睁睁看着廖水粉,好像逮住小老鼠的小花猫那样,用力摇摆着脑袋,很兴奋的样子,丝毫不顾忌满嘴都是鲜血。
高飞很悲哀,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力气,挣开廖水粉的‘血口’,只知道他已经失了很多血。
那些血淌在石炕上,顺着那些小篆刻下的凹痕,弯弯曲曲的向前流淌。
“呜,呜呜!”
廖水粉知道她已经掐住了怪兽的咽喉,只需再加把力,就能把它彻底地消灭,所以越加兴奋,或者说是亢奋的呜呜叫着,有力,死死按住怪兽的身子,让它无法动弹分毫。
高飞尝到了等死的滋味,随着失血过多,他眼前开始阵阵发黑,听觉,嗅觉,视觉都在逐渐消退,感觉正在向一个无底的深渊落下。
深渊无底,他落到半空时,视线就被浓雾所遮挡,再也看不到咬住他脖子的廖水粉,也看不到正在与怪兽鏖战的烈阳蛊。
人在半空中翻转时,他看到了深渊下面,目光穿透浓雾,好像看到了一簇暗红色的火苗。
火苗也是在半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就那样突兀的存在着,燃烧着,周边有许多身穿黑白两色衣服的人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却都昂着头的看着他。
看着他从漫天上飘落下来,脸上都带着诡异热情的笑。
高飞翻滚着向下飘落,距离那一簇暗红火焰越来越近,也看到了那些人的面孔。
围在火焰周围的那些人,竟然有很多活人。
那个留着两撇小胡子,胖胖的老男人是买买提,是被高飞在南越芒蓝草甸内枪杀的。
那个身材不高,身体却很健壮,脑袋好像个被人一拳砸碎的烂西瓜那样的男人是谁?为什么很像在外蒙汉德勒森林中被高飞一拳轰爆脑袋的岛国武士?
焦恩佐,模样依旧那样潇洒,英俊,身穿银色西装,脖子里扎着一根血红的领带,脸上带着翩翩的君子般笑容,看上去是那样的玉树临风--只是他的眼神为什么却那样空洞,没有该有的生气,只有说不出的茫然。
旁边那个身穿一身白色长裙,丝一般的乌黑长发好像瀑布般淌下,有着一张清纯面孔的女孩子,不是田中秀雅吗?
她怎么会紧紧挽着焦恩佐的胳膊,好像小鸟依人那样依偎在他身边?
那是阿斯朵丽吧?
那个是谁?
就是那个穿着一身白衣的老白毛,很像被高飞活生生撞死的白衣长老啊。
看到这些人都静静的站在火堆一侧一动不动很诡异的样子,高飞感觉很不舒服,赶紧看向了别处--然后,他就看到了红姐。
颜红身材仍旧那样娇小,性敢,只是却没穿她最爱的红色小皮裙。
在高飞即将落下来时,她却扭过了脸,看向了身边一个女孩子。
那是穆天涯,穿着一身白衣,长发飘飘的样子,依旧那样出尘,干净,只是她也没看高飞,就想不认识他那样,在那儿跟红姐窃窃私语的说着什么。
那是苏北山吗?
他身边那个中年美妇,应该是沈若萱吧?
嗯,肯定是沈若萱,要不然海伯不会跟在她身后的。
还有谢小雯,上官风铃,孙天扬--很多,很多高飞都认识的人,都在这个火堆前。
跟他有仇的人都看着他,有人更是热情的打招呼。
跟他有各类感情的人,谁也没有理睬他,自己忙自己的舍。
不管是跟他有仇的,还是跟他有情的,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已经死了。
高飞看到了很多已经死去的人,就站在那一簇暗红色的火焰周围,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下面仍旧一望无际的黑暗,所有人都连同那团火焰,悬浮在半空。
传说,人在快要死时,才会看到所有认识的死人,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我要死了吗?被廖水粉活活的咬死?嘿,嘿嘿。”
高飞心中无奈的笑着,眼睁睁看着就要落进那堆熊熊燃烧的火焰中。
忽地一声,火焰腾起,卷起的火蛇正要把高飞彻底吞噬时,一声异常空灵的龙吟声,悠忽从浓雾上方传来,一道白色的聚大长影,翻腾着刺穿浓雾,出现在了高飞的视线中。
烈阳蛊。
烈阳蛊终于来了,就在高飞即将被火焰完全吞噬时,嘴里发着空灵的龙吟声,白色闪电那样从上方浓雾中扎下来,伸出了龙爪。
围在火焰周围的那些人,在烈阳蛊悠忽出现后,忽然全部尖声厉叫起来,纷纷掩面四散奔逃,不分敌我。
也有悍不畏死的,比方那个胖胖的买买提,竟然在看到长龙一爪抓主高飞的身子向上飞去时,鬼叫一声纵身扑起,一下子就抓主了高飞的脚,死命的往下扯。
焦恩佐,岛国武士,还有很多很多被死在高飞手中的人,受到买买提的鼓舞后,纷纷尖声鬼叫着扑起,来与巨龙争抢高飞,希望能把他重新拽进火焰!
嗡!
一声更加空灵、清澈的龙吟声响起,巨龙张开一只巨爪,一把就抓烂了买买提的脑袋,把他狠狠摔进了云雾中。
龙吟声中,巨龙身子盘旋,在火焰上方上下飞舞,除了抓着高飞的那只巨爪,其它三只不停抓合,又迅速把那些缠着高飞的人狠狠甩出!
当谢小雯被最后一个摔进浓雾中,凄厉的鬼叫声悠忽去远时,巨龙仰天长吟一声,身子悠忽腾起,劈开漫天的浓雾,箭一般的直冲云霄!
嗡!
巨龙抓着高飞,很快就腾出了深渊,把浓雾,浓雾中传来的鬼叫声,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然后高飞就看到那个深不可测的深渊,速度很快的愈合,就像电梯门合上那样,一个呼吸间,就把所有一切隔绝在了另外一个世界中。
“你总算还来得及时。”
高飞长长松了口气时,巨龙松开了爪子。
“啊!”
高飞从半空中向下急坠,狠狠摔在了地上,疼的他发出一声大叫,霍然睁开了眼:巨龙小视,火焰扔在,疯狂般的廖水粉,正在死死咬着他的脖子,拼命晃动脑袋。
“闪开!”
高飞低喝一声,一把采住廖水粉的头发,猛地向外一推的同时,右手一记大力耳光狠狠抽了过去。
啪!
猛然间恢复力气的高飞,一耳光就把廖水粉抽飞了出去,人还没有落到地上,已经昏了过去,连惨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
砰!
当廖水粉重重落在地上时,高飞从石炕上翻身坐起,抬手捂住了脖子。
脖子上,有个齿痕很深的伤口,那是被廖水粉给咬的,鲜血还在流,让高飞眼前阵阵发黑。
幸好,就算廖水粉在疯狂中的撕咬,也无法与刀刃相比,最多只是七八个齿孔罢了,高飞只需用手紧紧的按着,片刻的工夫就止住了血。
东南角那边的木料,已经完全燃烧了起来,把墓室内照的很亮,谈不上亮如白昼,可却能看到高飞淌在黑玉石炕上的血迹,已经顺着上面的小篆刻痕,弯弯曲曲的流向了石炕的最尾端。
火光闪烁下,鲜血淌过的地方就像一条很长的蛇,也更像一个箭头,地图上的箭头。
箭头?
当箭头这东西出不再是那种杀人利器时,它所代表的最广泛意思,应该是方向,指引人们顺着箭头走,就会到达某个地方。
高飞发现了箭头指引的方向,冲着西南角,顺着玉炕的炕沿缓缓淌下,却没有滴落在地上,而是渗进了一个一指多宽的缝隙中。
黑色的玉炕,黑色的地面,黑色的墙壁不透明的天花板--这间墓室内,黑色是绝对的主题,而黑色更是最易欺骗人类视觉的颜色,所以没有谁能在这种环境下,能发现玉炕的炕沿位置,会有这样一个小缝。
廖水粉咬破了高飞的脖子,鲜血淌在了玉炕上,沿着雕刻在上面的杀胡令小篆凹痕,小蛇般的蜿蜒前行,带领高飞找到了这个裂缝。
绝对不起眼的裂缝,只有一根手指的宽度,一寸长,恰好容许高飞右手食指伸进去,然后上下左右的活动着。
高飞右手食指动着,眼睛死死盯着石炕。
他希望,石炕会忽然裂成了两半,出现了一条暗道。
但很可惜,他在那儿扣锁了半晌,直到火光渐渐弱下来时,石炕也没有丁点的变化。
石炕还是那个石炕,缝隙还是那个缝隙,什么都没有改变。
高飞开始有了小烦躁,甚至有些绝望,缩回手指猛地站起来,抬脚正准备狠狠踹这个玉炕一脚时,动作却蓦然僵住,眼珠却缓缓向右移动。
南边的墙壁上,出现了一条通道。
原来在他希望石炕会裂开时,那个通道就已经出现了。
正文_第1590章 看,那边!
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裂开的通道,在越来越黯的火光照耀下,像个怪兽张开的血盆大口,就那样静静的呆在那儿,等候高飞主动羊入虎口。
样子看起来很恐怖,不过高飞却在一呆之下后,狂喜异常:别说只是好像怪兽的血盆大口了,就算是真的,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跳进去!
他宁愿被怪兽生吞了,也不想再待在这诡异的黑屋子里!
黝黑的通道不知道有多深,又会通往何方。
高飞是被自己因为激动而加重的呼吸声惊醒过来的,瞬间明白了:这就是生路!
他苦苦寻找的生路,也是当初设计这个古墓的设计者,故意留下的残缺。
生路不是偶然出现的,而是他触动了机关,就是那条缝隙。
谁能想到,打开这条通道的机关,会在玉炕的一个小缝隙中?
如果廖水粉没有咬破他的脖子,鲜血没有顺着刻在石炕上那些小篆的字迹蜿蜒前行出现了一个箭头,引到高飞找到那个小缝隙,他就算是找到死,也绝不会想到控制生路的机关,原来就在石炕中!
忽然间,高飞也明白了那幅画的意思。
画地为牢。
文王给武吉画了一个圈,不许他随意走出这个圈,可武吉后来还是走出这个圈,并协助姜子牙,为文王打下了八百年的周家江山。
画地为牢,困住的只是那些运气不好的孩子--挂在这儿,纯粹就是在误导别人,从上面找到出路,一直找到死。
幸好廖水粉发疯,咬破了高飞的脖子,咬出了鲜血,又在他最危险时,烈阳蛊终于彻底驱除了火焰中的毒气,把他从死亡线上及时拉了回来,使他重新恢复了力气,推开了廖水粉,找到了生路。
这一切,难道是天注定?
天注定。
盯着那边愣了片刻,高飞不敢再犹豫,赶紧跑到火堆前,也怪不得烫不烫手了,捡起一根比较长一些的木头当火把,跑到廖水粉面前,弯腰把她抄在怀里,快步冲向了黑暗的通道中。
通道中的气温,空气湿度,要比墓室内低,也潮湿很多倍,还散发着刺鼻的霉味,但高飞却顾不得这些了,把昏过去的廖水粉甩在肩头,一手搂着她连根很饱满的腿子,一手高举着火把向前走。
有带着霉味的风,从黑暗中吹了过来,把火把几乎吹灭。
高飞连忙把火把蔵在了身后--能不能走出这条暗道,就指望这支火把照明了,可不敢让它灭了。
在把火把蔵在肘后时,火把在巷壁上碰了一下。
高飞也没在意,正要侧着身子前行时,却听到一声轻微‘轰’声,然后就是眼前猛地一亮,一团火焰攸地弹起!
这团不知道藏匿在哪儿的火焰,就像一条长蛇那样,飞快的向前蔓延而去,通往更远的地方,却留下了一路光明。
望着飞快蜿蜒伸向远处的火焰,高飞傻楞在当场,好像又陷进了不真实的幻觉。
他看到,通道只有不到两米高,一米半宽。
通道右边的巷壁上,一米左右的高度位置,竟然有一溜长长的石槽--好像长龙般的火焰,就是沿着这一溜石槽蜿蜒向前的。
这里面,应该装着见火即燃的东西,比方原油啊啥的。
肯定是原油,因为火焰燃烧时散发出的气味,高飞很熟悉,当年他在阿拉伯国家的油井上,就曾经嗅到过这种呛鼻子的味道。
不过,原油生出的烟雾,却没有在巷道中蔓延,而是直直先前窜去,看来那边有通气孔,把烟雾带走了。
好像做梦的高飞,扭头看了眼后面。
墓室内的东南角上,花架的残骸仍旧倔犟的燃烧着,只是火焰忽明忽灭罢了。
高飞低头看向了脚下。
怪不得他在抗着廖水粉进来时,差点一脚摔倒,原来地上长满了青苔。
从这些青苔上就可以断定,这条暗道中没有人来过,最起码在最近半年内没有人出入过,那么少爷等人离开这儿时,走的就不是这条路了。
这条路,或许就是当年为冉闵建墓的广饶道士留下了,此前从没有被发现过。
由此可以推断,隐藏在黑玉石炕上的那个机关,也没有被少爷等人发现,他们压根就想不到,高飞会找到这条路。
当然了,至于这条路最终会通往哪儿,是天堂还是地狱,这对高飞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必须先前走,不能停留。
于是,他就向前走,扛着廖水粉踩着滑溜溜的青苔,顺着火龙向前走去。
“嗯……”
高飞扛着廖水粉向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他感觉腿子发软,正要靠在左边休息一下时,廖水粉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轻轻的申银。
她醒来了。
“醒了?”
高飞松了口气,把她横抱在怀中,靠在了巷壁上,说:“醒了就好,也不用我扛着你走了。”
当下道路湿滑,再加上高飞刚才失血过多,他扛着个人向前走,的确是累得不行,所以对廖水粉能及时醒来,他感到很高兴。
当然了,他在把廖水粉放在地上时,还是掐着她左手脉门,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以防她再次狂性大发,扑上来啃咬他的脖子。
虽说多亏了廖水粉咬破他脖子,鲜血才淌在了石炕上,形成了肩头,找到了当前的生路--但总的来说,高飞真不希望被人咬住脖子,流那么多血。
话说廖水粉要是再敢扑上来,高飞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一拳把她打昏。
万幸的是,廖水粉的眼瞳恢复了正常,没有那种让人心悸的黑色,只有因为半边脑袋疼痛的疼,还有就是不知咋回事的茫然。
看来,木头燃烧时产生的毒气,虽然能够很快就让人疯狂,但来的快却是去的也快,要不然廖水粉不会这么快就恢复了正常。
“怎、怎么回事?我的头,怎么这么疼?”
廖水粉茫然的站在当地,左右看了眼,抬手捂住了脸颊,舔了舔嘴唇时,才察觉到有别的滋味,本能的伸手擦了一下,却看到了满手的鲜血。
女人基本都是怕血的,所以廖水粉看到自己一手的鲜血后,马上就尖叫一声:“啊!”
带着恐惧的尖叫声,顺着巷道传出很远,也很刺耳。
“行了,别嚎了,反正这又不是你的血。”
高飞右手在身体某处上莫了一把,才好整以暇的举起来,在廖水粉的嘴巴上拍了拍,她的尖叫声马上就变成了‘哇哇’声,就像小朋友做游戏,边叫边用手拍嘴巴那样。
高飞那句‘不是你的血’,让廖水粉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打开他的手,喃喃问道:“不是我的血,是谁的?”
“Look。”
高飞仰起下巴,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淡淡的说:“你脑子要是还正常的话,就该看出这是谁咬得。”
高飞脖子伤口处的鲜血,已经凝固了,但那一圈齿痕却很清晰,半截肩膀上也有凝固的血迹,这是鲜血淌过的地方。
愣愣望着高飞脖子上的伤口,廖水粉慢慢明白了:这儿只有她跟高飞两个人,可以肯定的是,高飞是自己无法咬伤他脖子的,可他脖子上明显有个很严重的咬痕,这只能证明,是她给他咬的。
“这、这是我给你咬得?”
廖水粉指着伤口,一脸不信的吃吃问道。
“你觉得呢?下次可别再这样了,尽管我很喜欢你咬我,只是部位有些不对,未免让我感到遗憾。”
高飞拍了拍廖水粉微翘的屁屁,吸了下鼻子说:“走了,看看到底能走到哪儿。”
女人天生就好奇,十万个为什么都无法回答她那些问题,更何况高飞脖子里出现的咬痕跟她有关?
所以高飞只好在她不住的追问下,把真实情况跟她详细叙述了一遍,反正当下除了走路也没啥事,嘴巴不闲着是不影响走路的。
“真的,真是这样吗?”
听完高飞的讲述后,廖水粉呆了一下,忽然趴在他怀里,呜呜痛哭起来:“就算我差点咬死你,可你也不能用那么大力气来扇我的脸啊,你知道有多疼吗?到现在还火、辣辣的呢!”
对这种只知道关心自己的女人,高飞很无语,自然更生气了,不过看在她很可怜的份上,也就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至于花架木头燃烧时所产生的毒气,为什么能影响到高飞,这是他暂时无法理解的,毕竟当年在皇朝会所,陈果果释放毒气把穆天涯毒死时,那时候他可是屁事也没有的。
还有就是,毒气所产生的负面效果,好像对廖水粉这个正常人的影响时间也不长,看来只是疯狂一把就完事了。
隐隐的,高飞猜到了什么。
赖于莫邪征东为他‘定身打造’的特殊体质,他几乎不惧怕任何常规性的毒素,甚至包括赵娴静在每个研制出的最新毒药‘银色’,可却对一种东西的入侵,没有任何的办法。
那就是蛊毒。
难道,木头燃烧时散发出的毒气,就含有让人神智混乱的蛊毒?
想到廖水粉疯狂时的眼神,高飞越来越肯定他没有猜错了,只是不明白时间为什么那么短。
高飞有个优点,想不通的事,决不会绞尽脑汁的去想,很快就抛在脑后,牵着廖水粉的手快步前行。
看着高飞健壮的身子,尤其是在他脚下一个趔趄,他本能的抬手撑住左边巷壁时,左边坟起的肌肉是那样迷人后,廖水粉就觉得:人在赤果果时,或许才是最自然,最美的。
就像她现在这样,全身一丝不挂的与高飞相处,不也是没有丁点的害羞?
“这可能是不要脸吧?”
就在廖水粉盯着高飞的身子,又有了新的思想时,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毫无防备的廖水粉,来不及停步撞在了他后背上,撞得她那俩啥生疼,忍不住的抱怨道:“你搞什么呢你?”
“看那边。”
高飞没有回头,抬手指向了右边。
“看什么呀看?”
廖水粉说着,抬头向那边只看了一眼,嘴巴就闭不上了。
正文_第1591章 冉魏王的雕像!
满脑子胡思乱想的廖水粉,跟着高飞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一个慢弧度的拐角处。
高飞忽然停步抬手指着右边,让她看那边时,她抬头看去。
只看了一眼,廖水粉要说什么的嘴巴就闭不上了--右拐向前最多三十米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宽阔的空间,或者干脆说,是一间没有前墙的大殿。
大殿很大,高约十几米,长约几十米,宽跟高度差不多,足有五百个平米的样子。
沿着巷道右侧一路蔓延而来的火龙,这时候已经注入了大殿右侧墙壁上的七个灯塔内,又从灯塔内游出来,伸向一尊石像的后面。
这么大的一座大殿,只有一座石像。
七个灯塔都是石头雕刻而成的,错落有致的分部在大殿右侧墙壁上,里面肯定也盛着用来做燃油的燃料,火光大盛下把大殿内照的很亮,所以才让个高飞俩人,一眼就能看出大殿内,只有一尊石像。
这尊石像的用材,应该与墓室所使用的一样,都是黑色的玉石,在灯光下能闪出很耀眼的光泽。
石像是尊站像,和真人比例一般大,只是站在一个九层台阶的高台上,要想看他就得仰视了。
从石像的雕刻手法来看,多少具备一些秦兵马俑的粗狂特色,不过手法更加细腻了一些。
黑玉石像身穿宽大的汉袍,头戴委貌冠(为‘委曲有貌’之意,又名玄冠,以黑色的丝织特制成,与皮弁同制,上小下大,为大臣(卿大夫)上朝戴的帽子),方脸短须,双目为凛然远视状,左手抚着额短须,右手攥着肋下长剑的剑柄,左脚微微向前踏出一步,好像正要去哪儿。
石像虽然是不动的,可高飞俩人却能感受到一股子金戈铁马的无畏杀气,扑面而来,让廖水粉情不自禁的缩了下脖子,蔵在了高飞身后。
到目前为止,高飞已经见过很多雕像(可不是一般人常见的那种),像地下楼兰森林神殿中的女娲神像,安归教中的奎莫拉雕像,还有外蒙蒙戈尔地下成吉思汗陵大雄宝殿中的那些。
每一尊雕像,都给高飞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导致他很讨厌那些雕像,觉得在特殊环境下看到那些雕像,就代表着遇到麻烦。
现在,他又遇到了一尊雕像。
这次,又会遇到什么样的麻烦?
高飞不知道,只知道不管遇到什么麻烦,他除了全力去解决之外,好像根本没有别的任何办法。
有时候,麻烦不是能逃避的,像廖水粉那样,因为害怕这尊忽然出现的雕像,就蔵在了他背后。
廖水粉能蔵在他背后,高飞又能蔵在谁背后?
没有人。
最多,他也就是把左手捂在了下面,挡住他兄弟。
这是男人在不穿衣服遇到危险时的本能动作,同时也明确的告诉了危险,这是他最为脆弱的地方。
两个人,一尊石像,距离几十米,在七个灯塔发出的熊熊火光下对峙,足有三分钟后,高飞才轻声问道:“廖水粉,你来猜猜,这尊石像会是谁?”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认识他。”
女人的胆小本性,让廖水粉选择了退避,建议道:“要不,你去问问他?”
“我不用问他,我想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高飞舔了舔嘴唇,低声说:“他就是这个河底古墓的墓主。”
“冉闵?”
廖水粉猛地醒悟了过来,用力点头:“对呀,我怎么会忽略这一点呢,在冉闵的安息处看到雕像,除了他之外,还有谁有这资格啊--怪不得我能感受到一股子杀气,他是上天入地都无人可比的杀神。快,咱们过去,最好是向他请教一下,该怎么才能走出去。”
确定石像是‘熟人’后,廖水粉心中大定,连声催促高飞过去看看。
高飞没有猜错,这尊与真人大小一样的石像,正是墓室的主人,冉闵。
雕像背后的墙壁上,刻着他的‘简介、生平’,以及让他威震天下的杀胡令。
从他的出身,到他去世这些年的生平经历,都刻在了后面的墙壁上,也是小篆文,内容与廖水粉听老教授说的那些差不多,但更加详细一些。
当然了,也更加玄幻。
尤其是在他被斩龙城后,对天下灾难层出不穷的的描述,使人不得不相信,他的死触动了上天,上天用天灾来惩罚某些人。
这可能才是冉魏皇帝的墓志铭吧?
幸亏廖水粉是个大知识分子,虽然有些不要脸,不过却能把墓志铭上的意思,给高飞详细的解说了一遍。
“吓,你听最后这段话啊--嗯,我给你翻译成白话文,大体意思是这样说的。”
廖水粉站在石像一侧,开始给高飞翻译最后一段文字:“冉魏王长眠的墓室布局,完全按照东晋皇室的格局来建造,为了确保冉魏王驾崩后不被敌人所打搅,设计了一真一假两个……”
解释到这儿时,廖水粉身子忽然抖了一一下,蹭地一声再次蔵在了高飞身边,看向了那尊石像。
高飞纳闷:“怎么了,见鬼了?继续说啊。”
廖水粉呆呆望着石像,嘴巴动了好几动,都没有发出声音。
高飞更加疑惑,也看向了石像,皱眉问道:“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了,小脸苍白的样子。”
廖水粉嘴角狠狠抽了几下,终于说出了话:“高、高飞,如果我告诉你,这尊石像,根本不是用石头雕刻而成,而是、是人的真身,你会不会相信?”
“什么?”
高飞一楞,问道:“你说这不是石头雕刻成的石像,是真人的身体?”
廖水粉牙齿咯咯打颤:“是、是那墙壁上说的。”
墓志铭上明确说明,当初在建墓时,为预防冉魏王的遗体再受敌人的伤害(毕竟冉闵杀人太多),主持建墓的广饶道士,在皇陵建成后,特意布置了一真一假两个墓室。
假的墓室‘豪华阔气’,位于墓室的最中间,四周都是用来自西域的珍贵黑色玉石堆砌而成,并制造了一张专门用来停尸的玉炕--那个墓室,与巷道中一样,布满了要人命的机关陷阱。
可就算有人在付出极大的牺牲后,终于抵达了主墓室,也只发现是空的,玉炕上没有冉魏王的遗体,这就是疑冢。
而供冉魏王长眠的地方,则在疑冢西方方向千步之处的长生大殿内。
长生大殿内,除了一堵照壁、七个代表着可以长生的灯塔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冉魏王的遗体,就站在照壁下,抚剑傲视前方……
冉魏王的遗体,没有放在玉炕上,更没有放在棺材里,而是像秦兵马俑那样,在这堵照壁前站了一千六百多年!
从封墓那天开始算起到现在,高飞、廖水粉俩人,是第一批见到他的活人。
“啥?”
听完廖水粉的解说后,高飞也浑身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看着全身黑黝黝的雕像,吃吃的说:“你、你是说,这才是冉魏王的真身?”
廖水粉不确定的摇头:“我也不知道啊,可上面就是这样说的。”
“有没有说,冉魏王在此恭候有缘人?”
高飞说完这句话后,不再害怕了:冉魏王活着时,确是人间杀雄,但他只针对那些屠戮汉人的异族,相信他老人家在千年之后,不会因为同胞误入他的安息之所,就会活转过来拿着杀胡剑,一剑把高先生的脑袋割掉的。
所以高飞实在没必要害怕什么,但却不能失去对他的敬畏。
冉闵一千六百多年前犯下了杀戮,要是放在当前肯定会大受指责的,什么种族歧视啊,破坏各民族相亲相爱一家人等等,为某些明面上满口仁义,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的正义之士所不齿。
但毫无疑问的是,他对汉民族所做的贡献,要比民族英雄岳武穆强大百倍。
没有他,汉民族可能在五胡乱华时,就会逐渐灭族了。
这样一个英雄,高飞没理由不去尊崇,敬畏他。
对高飞的提问,廖水粉懒得回答,只是说:“我们还是赶紧去照壁后面看看,别再打搅他了。”
“我没有打搅他的意思,只想证实一下照壁上所说的那些对不对--他怎么会是冉魏王的真身呢?”
高飞摇了摇头,慢慢走到了石像面前,在伸出手时,却又缩了回来,双手抱拳,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说:“我无意冒犯您的意思,身无寸缕也只是被逼无奈,我只想看看前辈的雕像,是不是您的真身,请原谅一个后人晚辈不该有的好奇心。”
高飞此时的样子,可比他在外蒙地下陵墓的大雄宝殿内,看到铁木真雕像时正经,也严肃多了。
因为在他心里,从来没有把毁坏华夏文明的蒙古皇帝看做是自己人,觉得他们只是一群懂得抢掠,却不事生产的蛮夷。
冉闵则不同了,因为他是为汉民族的兴亡而存在,而死,自然理应受到全天下汉人的尊崇了。
武悼天王的雕像没有任何动作,依旧目视前方,带着明显的萧杀之气。
高飞慢慢伸手,碰了下雕像的衣角。
触手冰冷,生硬。
他又屈指弹了一下,发出了沉闷的铁石之音。
侧脸看着廖水粉,高飞怀疑的口气说:“这就是玉石啊,一点都不像衣服的。”
廖水粉小声回答,好像怕惊到睡梦中的人那样:“古代的大将,都是穿着盔甲的。”
“哦,难道真穿着盔甲?”
高飞哦了一声,看向了雕像的右手。
雕像左手抬起抚着额下短须,右手却是在腰间,扶着肋下长剑。
“冉魏王到现在还不到两千年,决不会成为化石的,就算被某种防腐药物侵泡过,也会有血肉的手感。”
高飞说着,右手食指轻轻在雕像扶剑的手背上轻轻扫过--仍旧是那种冷硬的铁石感觉。
“这就是个石像。”
高飞笑了笑,用手去敲雕像的右手--
嚓啷一声沉闷的铿锵声响起,一道黑光攸地闪过,擦着他的面颊。
正文_第1592章 它已经等你太久了!
从敲打雕像手背传来的手感来看,高飞确定这是个石像,很可能就是跟主墓室中那个黑色玉炕相同的石材。
至于石像后面照壁上,为什么会留下‘这就是冉魏王真身’的文字说明,高飞估计是为了搞神秘,或者说为了震慑那些侥幸来这儿的人,不要损坏冉魏王的雕像罢了。
他才不信这尊石像,就是冉魏王的真身,再次敲了敲石像手背,笑着对廖水粉刚说了一句话,忽然就听到嚓啷一声沉闷的铿锵声响起,一道黑光暴闪!
本能的,高飞脑袋猛地后仰,犀利的劲风擦着他脸颊,嗖地窜过。
正在旁边紧盯着这边的廖水粉,啊的一声惊叫,抬头看去,就看到那道黑光直直飞向大殿上方,去势甚急,就像一支黑色弩箭那样,叮当一声就钉在了大殿顶子上。
大殿与通道一样,都是用很坚硬的青砖砌成,也不知道采用什么技术,跨度这样大竟然没有用承重柱,就像那闻名世界的赵州石拱桥。
黑色弩箭钉在青砖上,溅起一簇暗红色的火花,随即直直的落了下来,对着被吓了一跳的高飞的脑袋。
有东西呈自由落体运动方式落下来,对高飞倒是造不出任何威胁,脚下后退了一步,等那个黑色的长条形物体,从他眼前就要落到地上时,一抬手抓主了后面。
廖水粉这才看清楚,那支黑色弩箭原来是一把类似军刺的东西。
那是一把三面开刃的怪剑,黑黝黝的看上去很沉重,剑刃在火光下看起来一点都不锋利,甚至有些笨拙,不过偏偏却给人一种它无坚不摧的错觉。
“有意思。”
高飞看着这把怪剑,随手挽了个剑花,反手猛地向地上狠狠刺去。
当的一声闷响,黑色怪剑的三叉剑尖,竟然入地三分。
高飞收回怪剑一看,三叉剑尖毫发无损,反而更给人锋利的真实感。
高飞此前所用的兵器,就是陈果果那把金蛇怪剑。
金蛇怪剑诚然犀利,而且样子也好看,不过高飞一直用着不怎么趁手,感觉太轻了些,毕竟是女人所用的兵器,外表华丽却不一定适合男人的胃口。
可当下这把黑色怪剑,高飞一拿到手中,就有了一种似曾相识感,仿佛它在这儿等了他上千年,今天终于跟他相会了--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人剑合一感,人和剑从来没有见过面,在双方接触的瞬间,却找到了彼此的‘真爱’,不想再分离。
又动作娴熟的挽了几个花,高飞正遗憾没有东西用来试剑时,就听廖水粉忽然说:“这、这就是冉魏王所用的杀胡剑!”
“杀胡剑?”
高飞愣了下,这才从拿到黑色怪剑的那种沉醉中清醒过来,横在眼前左手食中二指,沿着一面剑刃缓缓拭过。
看似很朴实的剑刃,却锋利异常,在他手指拭过时,竟然划破了他的手指肚,鲜血顺着深深的血槽,小蛇般往下蔓延,就在廖水粉以为血滴要滴落在地上时……那鲜血却迅速凝固,开始慢慢的消失。
不是蒸发,而是渗没。
高飞划破手指肚淌出来的鲜血,竟然慢慢渗进了这把黑色怪剑中。
“啊,这、这把剑不是海绵制成的吧?”
呆呆望着那把剑,廖水粉说出一句近乎于弱智的话时,忽然看到黑色怪剑的三面刀刃上,好像攸地闪过一抹白光!
那白光,就像驱走黑暗的第一抹晨曦,刺眼却又温柔,但随即就悠忽不见,怪剑重新恢复了它黑黝黝、沉甸甸的朴实样子。
可廖水粉却能敏锐的感觉到,这把黑色怪剑从这一刻起,仿佛又有了生命。
她之所以用‘又’这个字眼,是固执的以为这把剑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曾经辉煌过,身为天下神兵饮进了恶人血,后来却陪着主人来到了地下,沉默一千多年,直到高飞出现后,它才重新拥有了生命。
怔怔的望着这把剑,廖水粉喃喃的说:“高飞,它,可能是等你太久了。”
“它已经等我太久了?”
高飞此时看着怪剑的眼神,异常温柔,就像在看着分别几辈子的青人,今生相见后的第一次接触,就能感觉到彼此的生命,迅速融合在了一起,再不分离。
“是啊,我也等它很久了,多少年了?”
高飞抬起头,看着那尊黑色的雕像,喃喃说道:“这就是冉魏王当年号召天下汉人,奋起杀胡的杀胡剑?嗯,我觉得它最好叫做杀胡刺。”
“宝物自等有缘人,你就是它的有缘人呢。”
廖水粉慢慢走过来,与高飞并肩而立看着那尊黑色雕像,眼神闪动:“你说,这是不是冉魏王的真身呢?”
“民间有很多古老的传说。”
高飞答非所问:“传说,在很久以前的古代,就有一种不知何物制成的药汁,类似于现代的防腐剂。人在死后,如果把遗体泡在这种药汁内,身体就会变得如铁石一般坚硬,历经千年而不腐。”
“传说,当年始皇大帝的遗体就在这种药水内泡过,然后才被放置进了那口根据天上日月星辰随时都在运转的铜棺内,在银海上飘荡了两千年,直至今日都没谁去打搅他。”
高飞此时说话的声音很空灵,也很飘忽,仿佛自洪荒时代传来,那么的不真实,却又的确存在着:“不过自从大秦帝国灭亡后,这种从东海某仙府传出的秘术,就随着大秦的灭亡而消失……没想到,时隔几百年后,会又在冉魏王的遗体上出现。”
廖水粉双眸大睁着,呆望着高飞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吃吃的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为什么我从没有听说过?”
“我知道什么啊?”
高飞眨巴了一下眼睛,声音恢复了正常,看着廖水粉一脸莫名的说:“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你刚才……”
廖水粉心中咚的一声大跳,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随即又迈了回来,温柔的笑了笑:“你刚才没说什么,就是给这把杀胡剑更名为杀胡刺。嗯,剑这个名字虽然飘逸了些,但总归不如刺霸道。很好,就叫杀胡刺吧。”
“好啊,我也觉得杀胡刺要形象些。”
掂了下杀胡刺,高飞满意之色溢于言表。
廖水粉又问:“那你还确定一下,这尊雕像,是不是冉魏王的真身吗?”
“是真身也好,是石雕也罢,其实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就是冉魏王,是我汉民族在濒临亡族时,挺身而出杀胡的英雄。”
高飞一翻手腕,杀胡刺贴在了他后肘,问廖水粉:“你说,我说的对吧?”
“的确是这个道理。”
廖水粉也笑了,一脸的轻松:“那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昂,是该走了,但我会再回来的。”
凝视着那尊黑色雕像,过了片刻后高飞才点了点头:“走,我们走,看看到底能不能走出去。”
“肯定能走出去的,因为这是他的意思。”
廖水粉看着那尊黑色雕像,在心中默默说了一句,跟着高飞走向了照壁后面。
从七个灯塔内蜿蜒出来的火焰,爬过照壁后一路向前。
照壁后面的通道,要比俩人刚走过的那段巷道宽敞了至少几倍,就像高飞此前所住的南部山区防空洞,地面也不再是青砖,而是石板,长满了青苔的石板,踏上去给人一种很厚实的安心感。
这一段通道很长,也很笔直,火焰蔓延出去仿佛要与天边结合,一眼看不到头,只能看到一条无尽头的长龙,无声的咆哮着,闪动着,随时准备疼痛而起。
“我觉得,我就像是在玄幻世界中。”
廖水粉赤着的小脚丫,踩在有些湿滑的青石板上,走的却很踏实,本能的伸手挽着高飞的右臂,徐步向前:“这儿,不该属于正常人类。”
说着,她抬头看了眼高飞,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你,也不属于我们正常人类,你的存在,肯定有着别人无法替代的使命--会是专门来救赎我的吗?
高飞好像感觉到了廖水粉心中的波动,挣开她的手搂住了她结实的腰,看着那条长长的火龙问道:“现在你有没有看出,这些火是靠什么燃烧的了吧?”
“原油。”
廖水粉肯定的回答。
高飞提出了疑问:“那么,这些原油经过那么多年,为什么没有凝固呢?”
“很简单,这条巷道的照明系统,很可能与一个地下油田相连同。只要油井不干,这边原油就不会凝固,跟流水不腐是一个道理的。”
廖水粉一脸的赞叹:“真想不到,在一千多年前的古代,先人们的土木工程技术就这样发达了。刚建国那会儿,某些西方国家还针对我们国家,发表了一系列的‘贫油论’,假如让他们看到这些,肯定会没脸的自抽耳光吧?”
啪的一声,成老三抬手在自己左脸颊上抽了一巴掌,摊开手看着那个‘血肉模糊’的蚊子,小声的骂道:“唉,这些心烦的东西什么时侯才能绝种?”
距离成老三不远处坐着的老娄,呵呵笑着拉起了鱼竿:“估计咱们人类绝种了,这玩意也绝不了,所以你最好盼着冬天早点到来。”
“八月半,九月半,蚊子嘴巴快过钻。”
成老三看了眼老娄那空荡荡的水桶内,眼里浮上一抹得意:“冬天有什么好的?大冬天的谁还会跑这儿来钓鱼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倒是很适合在任何季节内钓鱼。”
“嘿嘿,你这老家伙,是讽刺我钓鱼不如你吧?你瞧好,我今天一定会钓一条打鱼给你看看,要不然我还就不回家吃晚饭了!”
老娄笑骂了一句,把刚挂好鱼饵的鱼钩大力甩了出去。
那浮子刚在水面上竖起来,就迅速沉了下去。
“吆,鱼儿上钩了!”
老娄望着迅速下沉的鱼线,兴奋的怪笑一声:“啊哈哈,真是人来了运气挡不住啊!”
正文_第1593章 无底湖里的水妖!
过了罗口浮桥沿着河堤公路向东两公里左右,有一条下河堤向北的小公路。
这条小公路向北几公里就会有一个村落,叫娄成村。
娄成村这个村庄的由来,是因为村里由娄、成两个姓氏所组成。
娄成村的北面,是一片被政府划为‘泄洪区’的盐碱地,足有数千亩地左右。
虽说进入新世纪以来,黄河再也没有像以往那样不安分的闹腾,不过正所谓‘未雨绸缪’,政府随时都做着应付紧急泄洪的准备,所以始终没有放弃对这片泄洪区的看管。
数千亩地的泄洪区,经过十数年的休养生息后,土质有了极大的改变,到处都是青油油的绿草,野生花树之类的,简直成了野兔、老鼠甚至野鸡的乐园。
在这片泄洪区的最中心地带,有一个不大的湖泊。
这个占地面积最多一百亩的椭圆形湖泊,到底是存在了多少年,就连娄成村里年龄最大的老人也说不上来。
根据当地县志记载,大明帝国洪武朝代时,娄成村先祖从北方迁徙此地来时,这个湖泊就已经存在了(因为元末明初时,齐鲁大地久经战火的洗礼,可谓是赤地千里,十室九空。朱元璋登基后,为充实齐鲁人口,就开始从枣强、洪洞向这边大移民,所以说当前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齐鲁人祖先,都是从那两个地方迁徙而来的。)
湖泊面积不大,但是水质却很好,最大的特点就是深。
深不可测。
不但深不可测,而且不管再旱,湖泊也没有干枯的时侯。
至于这个小湖到底有多深--根据老一辈的人说,上世纪在六七十年代时,娄成村的村支书,就曾经动员人用草绳测量过。
结果让人很吃惊:无论向湖内系下多少草绳,竟然都没有碰到底,当绳子再继续往下系时,就会断掉。
是齐刷刷的断掉,好像是被利刃斩断那样,在水深七八十米的地方!
这个湖里,是不是生长着一种牙齿好像刀子似的怪鱼?
没有谁知道,也没谁敢下去,在村支书第七次把断了的绳子(在同一个深度断了)提上来后,就放弃了测量……从那之后,这个无名湖泊,就被当地人称为‘无底湖’了。
有着非同信仰的人还说,在无底湖深处,有一条直通东海的地下河,河头,也就是无底湖七八十米深处,有一座水晶宫,里面住着东海龙王的最小的儿子等等。
虽说这些传说,被很多知识分子讥笑为无稽之谈,不过当地附近的很多村民,却是对此深信不疑,并告诫那些文化人,最好不要擅自下水,以免惹小龙王生气,白白丢了自己的性命。
坚信这个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是由数字所组成的文化青年们,自然不会把这种愚昧的告诫放在心上--直到连续十三年,总共有三十一个有文化的年轻人,在下湖洗澡嬉戏时淹死在了里面。
除了成老三、老娄这样的大老粗,闲的淡疼没事时来这儿钓鱼外,那些文化人是从来不来的,这儿成了他们的禁地。
年过花甲的老娄俩人,每当想到某些人在经过无底湖时就会绕道走的样子,就想笑,觉得这些小兔崽子刚认识几个大字,就妄图推翻某些传承数千年的古华夏文化,简直是特么的不可理喻。
佷多人都坚信,世上没有鬼,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看到过,所以才不信。
老娄信。
因为他在看到刚甩下的鱼钩迅速下沉,惊喜交加的以为钓到了大鱼,连声叫喊成老三来帮忙时,紧攥着的鱼竿,嗖地一下就被水中某个东西夺了过去。
要不是他及时搂住了旁边的一颗野梨树,估计他也会被拽下去。
然后,然后--在老娄、成老三俩人的目瞪口呆中,他们看到一个美人鱼冉冉浮上了水面。
老娄俩人望着水面上那条美人鱼,彻底的呆住,大脑停止了运转,嘴巴大张着足可以塞进个地瓜去:这是怎样的一条美人鱼啊?
长长的秀发披散下来,就像墨那样的黑,两条好像藕瓜般的胳膊抬起,纤纤十指拨开了盖住脸的秀发,露出了一张千娇百媚的娇面,张嘴喷出了一口清水。
她高总的雄膛,就像两个倒扣着的白玉碗,两点嫣红好像宝石那样,耀的人眼睛疼,柔美有力而又纤细的腰肢,足够让村里那群有俩钱就敢穿露脐装的大姑娘、小媳妇们羞愧难当。
而那突兀的,一下子浑圆的翘起,是那样的结实,饱满--身上的水珠,在夕阳下闪着金色的光泽。
忽然间,老娄俩人很后悔,后悔他们为什么不成为文化人。
因为依着他们当前所知道的词汇,压根就无法形容这条美人鱼的漂亮!
如果非得让他们形容一下的话,相信他们只能说:跟这样一条美人鱼困一觉,被大卸八块也值了!
他们很希望,能看到美人鱼的下半身--传说,美人鱼的下半身可是鱼尾巴的,就是不知道鱼尾巴,会不会破坏美人鱼给人整体的美感?
老娄俩人都希望看到美人鱼到底是是不是有鱼尾巴,只是就在他们盼着美人鱼会跃出水面,邀请他们去水下水晶宫内参观一下时,她却又迅速沉进了水中。
等她再次浮上来时,却已经变了。
变成了一个男人。
好像天上仙女一样的美人鱼,是老娄俩人的最爱--他们却对同性美、人鱼没多大兴趣,尤其是这家伙手里还拿着一把三面开刃的黑刺时,给人一种寒森森的感觉。
“跑,跑啊!”
看到美人鱼忽然变成男人鱼后,老娄俩人真担心会被这玩意拖到水晶宫去当‘王妃’,他们虽然早就受够了家里的黄脸婆,可最起码性取向还是很正常的,宁可与糟糠之妻慢慢变老,也不想成为男人鱼的玩物。
绝不愿意!
从没有过的危险,让老娄俩人已经松懈的菊、花猛地一紧张,同时惨嚎一声,转身抱头亡命的向岸边蹿去,惊起野兔三五只,有一只野兔顺道向前狂奔,当了老娄的路,被他一脚踢开了:“闪开,别挡路!”
眨眼间,老娄两个年近花甲的老东西,就发挥出了让短跑名将刘易斯甘拜下风的奔跑速度,一溜烟似的跑上公路,向娄成村那边拍马而去了。
哗啦一声,高飞窜出了水面,张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即猛地下潜,一把采住往水下沉的廖水粉的头发,把她拽了上来。
廖水粉的水性其实也很不错的,身体素质也不错,可却受不了上百米的水压,尤其是百米以下的水温,几乎已经接近了零度,她全身都几乎冻僵了。
在这种情况下,抽筋是最正常不过的了,压根不算事,与大脑极度缺氧,身体几乎完全被冻僵相比起来。
幸好,在上浮过程中,高飞始终保持着旺盛的活力,与热量,正是在他的帮助下,廖水粉才勉强浮上了水面,张嘴呼吸的那一刻,幸福的几乎昏厥过去,才又往下沉。
高飞把廖水粉再次拽出了水面,张大嘴巴好像离了水的鱼那样,大口大口的喘着,替她把勾在她秀发上的鱼钩摘了下来,随手甩开揽住她的腰,奋力游向了岸边。
在抓主岸边一棵小树后,高飞才长长的松了口气:总算是安全的逃出来了!
谁能想到,在通道走到尽头时,会有一条地下河横在那儿?
地下河的水流一点也不湍急,这与冀南当地特殊的石灰岩、多泉有关,而且水温很合适,甚至有些热--那是一个温泉的水脉,人泡在里面很爽,爽的廖水粉真想躺在水里美美的睡一觉。
不过当他们顺着舒服的温泉泉脉向前游啊游的时,却忽然被暗藏在水下的漩涡卷了进去,等他们终于从漩涡中挣扎出来时,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是一个冰冷的世界,乌黑,周围有许多发着荧光的不知名水生物,随着自然形成的漩涡向上缓缓游动。
这是在哪儿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必须得离开那儿,要不然廖水粉得被活活的冻死。
终于,抢在廖水粉要被彻底冻僵之前,高飞看到了上方的亮光.
那是水面。
高飞用力,一下子把廖水粉推了上去。
等他止住下沉的身子,重新奋力游上来时,就看到岸边有两个人,惨叫着抱头鼠窜,惊起三五只野兔。
我们终于回来了!
看到钓竿、马扎还有盛鱼的水桶后,尽管夕阳是那么的刺眼,让高飞有种恨不得重新扎进水里的烦躁,可他还是忍不住朝天,长长的喊了一嗓子:“啊!!”
正在狂奔的老娄俩人,听到背后无底湖那边传来恶魔般的嘶吼后,也是齐声大叫--悲惨的叫,两条腿迈动的频率,再次加快,连滚带爬的冲向了村庄那边。
“吓,三大爷,你们这是怎么了?”
一辆帕萨特轿车,停在了路边,村里最有出息的小子,某名牌大学毕业,目前在城里自个儿开公司当老板的成东,看到本家三大爷与老娄亡命般的在路上狂奔,就被吓了一跳,赶紧把车子停在了他们面前。
“东子,东子啊,快,快跑!”
成老三俩人身手敏捷的打开车门,蹦了上去,歇斯底里的喊道:“无底湖、无底湖那边有妖怪浮上来了!”
成东知道三大爷俩人经常去那边钓鱼,不过可从没有听说那边有啥妖怪。
看到成东还一脸不信的样子,成老三低头猛地在靠背上狠狠撞了一下,嘶声叫道:“东子,你就听你三大爷的吧!快点回村喊人,就说无底湖那边出现了个忽男忽女的水妖!”
看到三大爷都用自残的方式,来证明他所言非虚了,老娄更是脸色惨白的快要昏厥过去,成东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加大了油门。
无底湖,出现了忽男忽女的水妖!
这条消息在成老三俩人跺脚发誓中,以最快的速度,瞬间席卷了娄成村。
正文_第1594章 娄成村的白色鬼影!
各类传说不曾停止的无底湖内,终于有反应了?
出现了一会儿是美女,一会儿是男人的水妖?
假的吧?
“谁敢说这消息是假的,我跟他拼命!没看到我三大爷俩人都快吓傻了?他们当年可是响当当的好汉,怕过球的?他们说有,就是有!”
看到村里人用看神经病似的眼神看着三大爷,在村里很有威信的成东就急了,猛地抬脚在车子轮胎上狠狠踹了一下,那架势分明是在告诉他们:谁敢再说我三大爷胡说八道,我弄死他!
没谁好意思的为这跟成东生气,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不是?
再说了,前两天河堤那边某个废弃的厂房前,可是忽然聚集了大批警察,严查过浮桥的任何人,据说是搜查某些走私的出土文物,或许可能是因为这边真出现了水妖?
还有就是,就算成老三俩人胡说八道,反正去无底湖看看也不会有啥损失,就当是安慰这俩老家伙那受伤的心灵了。
很快,娄成村上百村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拿着锄头扛着铁锨,乘坐着拖拉机、摩托车等交通工具,在夕阳落山时,赶到了无底湖边。
无底湖上的水面静悄悄,波澜不惊,别说是没有水妖了,就是连野鸭子都没一只。
“成老三他们唬人呢。”
“这俩老不死的,没事涮着大家伙玩儿,真是气死了。”
“东子,让你三大爷过来比划比划,他们是在哪儿看到水妖的?”
人们拿着手电在湖面上来回扫了好几遍,也没发现有啥东西后,就有些不愿意了。
看着静悄悄的水面,一点不像发生什么似的,成东也有些拿不准,怀疑成老三跟老娄是不是喝多酒看花眼胡说八道啊?
“大家伙听我说,也许那水妖在我们赶来时,又藏进水下去了呢?”
成东解释着,一边对他三大爷偷偷摆手,示意他们按照他所说的去给大家伙解释。
成老三俩人没说什么,只是抢过一把手电冲向他们钓鱼的地方,他们希望能从事发当场找到水妖出现的痕迹。
大家伙都跟着他们呼啦啦的跑到了那边。
岸边的马扎还在,鱼竿还在,水桶也在,一切都很正常,不过成老三钓上来的那三条小鱼却不见了,他立即像发现新大陆那样的咋呼起来:“看,我的鱼不见了,鱼不见了,肯定是被爬上岸的水妖给吃掉了!”
“神经,搞什么呢,谁知道他有没有钓到鱼?”
“看来这俩老东西神经都有些不正常了,折腾大伙儿来这。”
“以后啊,最好少来这边,免得中邪。”
看到成老三拿着水桶,在那儿大喊大叫激动的样子后,村民们纷纷撇嘴,开始向岸上走去:眼看天就要黑了,大家伙还得忙着回家吃饭,谁还有心思陪两个老东西在这儿发疯。
叮铃铃,最先上岸的娄家三子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他刚结婚不久的小媳妇打来的,想到自家媳妇那迷人的小模样,三子心里就发热,更不愿意在这儿多呆了,只想快点回家陪媳妇。
“燕燕,咋了,还没吃饭就想了?”
三子用手捂着手机,刚嘿嘿的色笑几声,就听他那个小媳妇在手机那边叫道:“三子你快回来呀,刚才有没穿衣服的东西跑咱家来了!”
“啥,什么没穿衣服的东西?”
三子一楞,赶紧问道。
“刚才俺正在厨房盛饭呢,忽然看到有个白花花的影子进了咱们屋里,俺以为是眼花呢,赶紧放下碗出去一看,就看到在咱们家院子里,咋就站着个没穿衣服的人呢?披头散发的好像女鬼那样--你快点回家来吧,咱们家的大黄(看家狗)都被打昏过去了!”
三子媳妇在那边说的是语无伦次,声音都发颤,说到后来时,更是带上了哭腔。
“啊,真的有水妖,水妖跑俺家里去了!”
三子呆愣片刻,忽然发出一声喊,推起一个摩托车,也没打火就向公路上狂奔。
因为过于担心小媳妇,他都忘记摩托车该是骑着的,而不是推着的了。
“啥,水妖跑咱们村里去了?”
大家伙望着疯了般推着摩托车向家跑的三子,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搞不好老娄俩人说的是真的,确是有什么东西从无底湖爬上来,却趁着大家在这边找它时,跑到村里闹事了。
“快走,快!”
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嗓子,马上就有人启动了拖拉机、摩托车啥的,乱纷纷的向村子那边杀去。
用最快速度向村子那边狂奔的大部队,还没有到村口,就听到村里人喊狗叫的,还有孩子的哭声,登时心里一凉:完了,难道有人被水妖抓走了?
“燕燕,燕燕,你在哪儿,我的个燕燕!”
三子惨嚎一声,猛地一加油门,摩托车就吼叫着,咣的一声撞在了村口那棵大柳树上,人摔出老远,脑门都磕肿了,他却顾不上立即爬起来撒丫子往家跑。
三子的惨叫,更加大了人们忽然面临未知危险的恐惧,都慌乱了起来--就在大家忙着往家跑时,却看到一群人举着锄头啥的从村里跑了出来,三子那个娇怯怯的小媳妇就在其中。
三子立即扑上去,抱住她是放声大哭。
乱了好一阵,娄成村的人才冷静了下来,成东请事件目击者燕燕,详细谈谈她的所见所闻--正如燕燕在电话里说的那样,她在看到院子里站着个披头散发,浑身光溜溜的白影子后,就被吓了一大跳。
不等她反应过来,那个恍惚间好像跑进她屋子里的白影,又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就像鬼那样快,绝对是鬼!”
燕燕瞪着她娇怯怯的大眼睛,心有余悸的说:“我还没看出咋回事来,两条白影就合成了一团,眨眼间就从俺家院子里消失了,接着邻家铁蛋嫂子,就开始喊有贼,等俺拿着家伙跑过去时,铁蛋嫂子就坐在院子里,光着两只脚丫子,说是有白毛鬼抢走了她的鞋。”
娄成村至少有十几个村民,都看到了那团披头散发好像是两个脑袋的白影,等大家明白过来拿着家伙跑出来时,白影子已经飞出村口,冲进路边的玉米地里了。
“就是从那边冲进去的!”
光着俩脚丫子,手里还攥着把菜刀的铁蛋嫂子,指着村口北边那片玉米地说。
这时候的玉米,基本都已经成熟,到了收割的季节,真有什么东西跑进地里,肯定会趟到一片。
果然是趟到一片,横七竖八的蜿蜒伸向地深处,好像羊肠小道那样,地头上还掉了个白色的东西,却是三子媳妇戴过的小罩罩……
“唉,咱们这样扰民,糟蹋了这么多庄稼,不会遭天谴吧?”
被高飞横抱在怀里的廖水粉,回头看了眼黑压压的庄稼,语气里带有很大的愧疚。
被玉米叶子在身上划了好多道的高飞,闷声说道:“不这样咋办,咱们总不能就这样光着屁股,大摇大摆的进村借衣服穿吧?我倒是不在乎,可你呢?”
廖水粉抱着高飞的脖子,秀美的脚丫伸着,很不要脸的说:“我也不在乎啊,反正我现在名节已经被你给彻底毁掉了--哎哟!”
娇呼声中啪的一声响,却是高飞在她屁股上抽了一下,恶狠狠的说:“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以后要是敢随便发扫,看我打不死你!”
要是放在以前,有人对廖水粉说诸如‘发扫’之类的话,肯定会被她认为是低级趣味,下流卑鄙啊恶心啥的,可现在她却有了股子甜蜜感,觉得很有人味儿,白了高飞一眼:“怎么,你不许我嫁人了?”
“你说呢?”
“不让我嫁人,你是娶我当老婆呢,还是把我包养了当青人?”
“包了你,你要是不服划出道来!”
“我可警告你,我很贵的。”
“能有多贵?最好的猪肉才十七块钱一斤!”
在这对男女的打情骂俏中,后面狗叫声是越来越近。
其实在病房内听到狗叫声,能有效的冲淡医院里特有的压抑气氛。
医院里,除了产房那地方能给人欢悦外,其它地方都是死气沉沉的让人心烦,想到张雯雯出生后,自己抱着她的开心样子,解红颜就有种错觉,仿佛当前这一切是在做梦。
就是在做梦。
或许等某一刻梦醒了,才发现躺在炕上的陈果果,坐在椅子上给她削苹果的白瓷,站在病房门口的城阳等人,压根就没有出现过,睁开眼,就能看到上官印那双满是柔情的眼睛。
目送楼下老头牵着一条小狗走过后,解红颜心中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天上那轮弯月,又开始想那个男人。
到目前为止,高飞已经被困在河底古墓五夜六天了,那扇古老的石门却始终没有打开,听李德才说,高云华联系的龙师父,会在今晚来到冀南。
龙师父的名头在内地算不上什么,不过在香港、大陆之外的华人圈内,却有着相当崇高的威望,据说他是鬼谷子的第七十四代传人,不但精通寻龙探穴,风水布局,而且奇门遁甲之术,更是当世第一,香港首富的豪宅,就是经他一手设计的。
龙师父,很可能是打开河底古墓那扇石门的唯一希望了。
如果他再失败的话,那么--解红颜想到这儿时,有人轻轻敲响了房门。
门被推开,城阳出现在门前,对躺在炕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的陈果果说:“陈总,有人非要见红颜姐。”
“谁?”
在医院内躺了五天,好不容易才保住孩子的陈果果,脸色憔悴的很,更多的却是无力的担忧。
不等城阳说什么,左边那扇门就被人推开,几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脸色不善。
“找我的?”
解红颜看着这几个人,满脸疑惑的样子,搞不懂别人为啥找她。
“哪位是解红颜?”
为首的拿出个证件晃了一下,随即收回,冷冷的说:“我们是1973特勤科的,要找她调查一桩案件。”
正文_第1595章 他们来自1973!
每当想到五天前的那个晚上,陈果果就后悔的要命。
后悔不该逞强,不该不听从高飞的劝说,非得参与那次钓鱼行动,结果却碰到了硬茬,要不是沈银冰及时赶到,现在她百分百被那个花白头发的女人干掉了。
她或许不怕死,可她害怕肚子里的孩子出事。
陈果果以为,她已经足够强大,除了深藏在地下的莫邪征东之外,世间没有谁能对她构成威胁。
强大的自信,导致她忽略了她已经身怀六甲,一旦出现大的危险动作,就能对肚子里的孩子造成致命伤害。
当她的肚子疼的,好像被孙悟空钻进肚子里乱拽心肝肺的铁扇公主那样时,她才感受到了浓浓的悔恨,以及深深的惧意。
那一刻,她蓦然醒悟,宁肯自己去死,也不能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因为那是她生命的延续,她的未来,她所有的一切。
天可怜见,就在陈果果以为她将带着悔恨下到地狱中时,沈银冰出现了,派郝连偃月把她护送来了医院--她或许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医生是怎么严厉的训斥郝连偃月,说她晚来片刻就会造成一尸两命的样子。
她悔恨,后怕,在昔日根本看不起的那些医生面前,乖的就像是个孩子,躺在炕上一动都不敢动。
她向来就不信佛,这次却虔诚的把满天神佛拜了个遍:只要能让她保住孩子,安全生产下来,以后她决不会再杀一个人,终生吃素。
没有怀孕,当过母亲的女人,永远都不知道肚子里孕育着一条小生命时的幸福,以及他有可能因为伤害而离去的恐惧。
陈果果深刻体会到了,在这五天内,她再也没有了昔日的狂傲,跋扈,在白瓷、解红颜等人先后赶来后,真的就像一个乖孩子那样。
解红颜等人没有告诉她,关于高飞的事。
陈果果也没有问。
但她心里很清楚,高飞有麻烦了,要不然他会在当夜就会赶来才对。
可是到现在,他都没有出现。
而且,陈果果更能从解红颜等人的脸上,看出了深深的担忧。
也正是这种担忧,才让陈果果能安心养身子--解红颜等人担忧,只能证明高飞遇到了麻烦,被麻烦所缠绕,无法赶来看她,更证明他遇到的麻烦可能是致命的。
但总的来说,哪怕是被致命的麻烦所缠绕,也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这证明高飞还活着。
只要高飞还活着,那么就能解决到所有的麻烦,最终能够出现在病房门前,走进来牵起她的手,像所有疼爱妻子的丈夫那样,温柔体贴的问她怎么样了。
陈果果对高飞,有着一种近乎于盲目的信任,因为那个家伙经历了太多的生死,到现在却仍旧活蹦乱跳的不是?
解红颜等人不说,陈果果也不问,只是尽量让自己放宽心的等,等高飞的到来。
高飞没有来,却来了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
这几个男人神色冷峻,丝毫忌惮‘凶名在外’的陈果果就在房间内,推开城阳就闯了进来,拿出证件晃了一下,说出自己的来历后,询问谁是解红颜。
解红颜搞不懂这些人为什么找她,愣了下正要说什么,白瓷却给她使了个颜色,从椅子上站出来淡淡的问道:“1973特勤科?那是什么部门?”
三个男人都在三十岁上下,面目冷峻,为首的那个一看就知道不是等闲人,好像锥子似的双眼在白瓷身上扫了几下,冷硬的问道:“你又是谁?”
“我姓白,叫白瓷。”
白瓷没有隐瞒他们,干脆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她能看得出,这几个人是有备而来,就是说他们知道陈果果就住在这间病房内,知道解红颜是高飞的女人,知道……或许知道在场所有人的底细,但他们还是来了,带着不善的神色。
京华皇朝会所老板的名头,吓不倒人家。
果然,为首黑衣人嘴角微微一翘,眼里闪过一抹讥讽,淡淡的说:“哦,原来是皇朝会所的白瓷夫人,失敬,失敬,但这儿没你的事,所以请你站到一边去。”
白瓷脸色一变,正要说什么时,就听炕上的陈果果寒声说道:“城阳,我不希望看到他们在这!”
城阳刚才被人给推开时,就有些烦,不过有陈果果等人在场,她也不好说什么。
现在陈果果下了明确的命令,她自然不会客气,对旁边的小四使了个眼色,正要有所动作时,为首之人后面的那俩手下,右手一翻,多了两把黑漆漆的手枪,一下就抵在了城阳俩人的额头上,语气阴森的说:“敢乱动,杀无赦!”
城阳心里猛地一颤。
她跟小四俩人,两年多之前可是安归教东宫青瓷院下的青瓷十二钗中人,虽说姐妹们个个长的好像娇滴滴,不过却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猛人,就算这两年退隐江湖过上太平日子,可手上的功夫却没有放下。
城阳自认她们根本无法与陈果果、高飞等人相提并论,不过比起一般特殊部门的人来说,那可是只强不弱的。
但在这两个黑西装面前,她跟小四却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就被人家用枪抵住了额头。
高手,不一般的高手。
城阳双眼瞳孔猛地一缩,正要奋起反击时,陈果果又说话了:“城阳,别乱动。”
陈果果现在可是高飞‘明媒正娶’的妻子,也算是正道老板娘了,她的话,城阳不能不听,更何况她又是安归王,城阳等人昔日老大的老大的老大。
“你们出去吧。”
陈果果又对城阳说。
城阳俩人没有动,因为她们能明确感觉到某种杀气,只要一动,枪声就会响起。
“我说了,让她们出去。”
陈果果黛眉微微一皱,看向了为首的男人。
为首男人这才微微点了点头,那俩手下马上就放下了手枪,城阳俩人感受到的压力随即消失,眼角却在不停的跳,犹豫了片刻转身走出了病房。
“我知道,你让她们出去,是为了给铁屠他们打电话。”
为首男人说着,看向了解红颜,依旧冷静,冷漠:“甚至,还会通知高云华。但我可以告诉你们,今晚无论谁来,我们都得带走你--就是解红颜吧?”
在男人们亮出枪来时,解红颜没感到有啥压力,毕竟她所遭遇的磨难够多,数次死里逃生已经练就了她坚强的心--更何况现在陈果果等人在场,自问没有谁敢把她怎么样。
不过,当为首男人说出这番话后,解红颜心中攸地腾起了一股子浓浓的恐惧:他们不在意铁屠、甚至都不在意高云华,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铁屠是华夏九龙王之一,华夏军人的精锐,而高云华更是有着特殊的身份,就算一方诸侯在他面前,也不会用这种口气提到他的名字。
可这三个人就敢,还是底气十足的。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解红颜心里这样想着,嘴上问道:“是,我就是解红颜,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找我做什么?”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们是1973特勤科的,找你是为了调查一桩陈年旧案。”
男人再次拿证件晃了下,冷声说:“我姓龙,你可以叫我龙五。”
龙五这个名字,只要看过发哥主演的那部‘赌神’影片,一般都会有印象,那是一个相当牛叉的高手,沉稳冷血,很酷的样子与当前这个人,很相似。
陈果果插嘴了:“1973,是什么部门?”
到现在为止,就是傻瓜也能看得出,这三个人不是那些来历不明的江湖人士了,很可能是国家某个不为人知的特殊部门。
果然,龙五所说的与陈果果等人所想的一样:“1973,成立于上个世纪73年,是华夏一个特殊秘密部门,此前名字叫做‘峭壁’,在那个动乱的年代中,在暗中与来自海峡那边代号‘飓风’的杀手组织抗衡,付出过惨重的代价,但最终保护了很多开国功臣。”
“这一点,稍后就会有地方政府的专职人员给你们解释。”
龙五说到这儿后,抬手轻轻一摆:“1973存在的目的,就是追查,清洗,阻止任何试图对领导人不利的图谋不轨者。”
龙五身后那俩黑西装,其中一人反手从腰间拿出了一副手铐,走向了解红颜。
“你们要干嘛,你们说这个1973是国家部门,我们就相信了?”
白瓷挡在了那个人面前,厉声说:“就算你们说的是真的,但我也得打个电话证实一下再说!”
龙五马上就冷冷的说:“白瓷夫人,你以后也许会有机会了解1973的,但却不是现在,希望你别阻碍我们的执行任务。”
白瓷张嘴,刚要再说什么,龙五却一步迈到她面前,低声说了句什么。
“啊,你、你怎么……”
白瓷就像触电那样,身子猛地一颤,脸色攸地苍白,双眸中全是满满的不信,与惊骇。
“1973成立于暗中,生存与暗中,所以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
龙五无声的晒笑一声:“白女士,你是不是该让开了?”
“我……”
白瓷紧咬着嘴唇愣了下,退了一步垂首盯着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白瓷这样子后,解红颜心里更慌,慢慢后退:“你们找我,找我做什么?”
“你丈夫,是上官印吧?”
龙五眼里闪过一抹深邃,低声说:“解女士,你还记得二十年前,那个天上挂着一轮红月的晚上吗?”
“二十年前,一轮红月!”
解红颜不住后退,退到窗前时,双膝一软,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脸上带着好像见了鬼那样的惊骇,用力摇头:“你们怎么可能,你们……”
“给我出去,我再说最后一次!”
陈果果从炕上坐了起来,厉声说:“就算你们要带她走,也得等高飞回来后!”
“无论今晚谁来,都无法阻止我们带走她。”
龙五冷笑声刚落,铁屠的声音就从门口响起:“是谁这样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