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利害关系
“很遗憾，不行。”
被拒绝的江言，脸色却并未变化，而是淡定地看了看卢克斯的神色一眼，然后问道：“为什么不行呢？莉莉现在也只是一个兵级精灵使，未来顺利的话差不多最终成就也只是一个强一些的军级精灵使罢了。哪怕莉莉的羽天龙有一些特殊的力量，但以亚龙种精灵的资质，要想突破到城级阶位、成为传奇强者的希望并不怎么大，以我分享出来的新式术式阵的价值，应该是完全足够换取这个条件了吧？”
“按你的说法，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我还是得说，不行。我不能答应这个条件。”卢克斯摇了摇头，依旧是拒绝。
江言皱了皱眉，没再争辩，而是定定地看着卢克斯：“能说一说理由吗？”
“好吧。”卢克斯点了点头：“如果是在两年前，我倒是可以做主让莉莉露卡获得自由之身，但现在却是不行了，因为莉莉露卡她们已经进入到了帝国高层的视线中！尤其是在她们进入了帝都精灵学院进修后。”
“其他的龙裔实验体还好说，但以哈尔、莉莉露卡这两人的资质，已经引起了帝国皇室和几位大公的注意，现在想要再分配她的所属的话，是绕不过那些大人物的意见的，我个人本质上来说只是个技术研究者，没有权利擅自独断这样意义重大的实验体的所属。”卢克斯无奈地看着江言，解释道：“我这么说，你理解了吗？”
江言皱眉问道：“哪怕用破灵术式阵交换也不行？”
卢克斯摊了摊手，说道：“虽然你的新型破灵术式阵确实价值不凡，但想要换取到莉莉露卡这种目前最优秀的龙裔实验体的所属，其实还是有一些勉强的。它不足以让我替你去跟高层们交涉并抗下来自那些大人物的压力。”
江言闻言，表面上没什么表示，但内心里却已经冷笑了起来。
价值不够？你个老家伙就使劲忽悠吧，他的这份新型破灵术式可是已经被实战化的军用量产版，技术成熟，拿到手了就可以直接投入到军用兵器生产线上，这难道还说价值不够？特别是对崇尚军武实力的、目前正处于局势紧张状态的杜拉冈帝国来说！
真要拿去跟帝国高层交涉的话，换取一个个区区还没有成长起来的龙裔实验体完全是够格的了。哪怕该实验体潜力不错，但那毕竟还只是潜力，是可能夭折的，跟能立刻转为实际利益的新型术式阵相比起来价值孰高孰低自是一目了然。
江言已经差不多看出来了，说白了，其实卢克斯就是不想轻易放人罢了！
“诶……言小子，别这么看我，你要知道，虽然现在你的这份破灵术式阵价值不错，但如果再过几年的话，可就不一定了！”眼看江言似乎有不满，卢克斯却不为所动，摇摇头笑着解释道：“帝国各大研究机构其实早就开展了对类似效果的军用术式阵的开发项目，现在交易到你的术式阵，对我、以及对帝国来说也只是提前省了几年的时间而已。”
闻言，江言心念一动，没有反驳。
因为他知道，卢克斯这种解释还真有几分依据，破灵术式阵的原理并非江言的独创，其实早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有原型了。
只不过，以前的破灵术式，基本上都是出现在一些旧时代的特殊武器上，比如说‘破灵刀’、‘破灵箭’之类的旧时代灵力兵器。虽然效果类似，但那些‘破灵’类兵器都是出自于名师名匠之手，是花费了珍贵资源和大量时间心血才打造出来的，数量稀少且制作不易。
那样的破灵术式阵，可无法大规模应用到当今这个时代刚刚发展起来的军用灵导兵器上。
比方说，灵导火炮和其所配套的专用炮弹，帝国现在已经可以让军工厂进行大规模批量生产了，但想要给炮弹加入旧版的破灵术式阵提升炮弹威力的话，就无法借由工厂设备直接进行流水线量产，需要具备相关术式阵炼制技能的高级匠师手工完成，这也意味着破灵型炮弹的制作时间和消耗的人力物力都会大大增加。
简而言之，效率太低了，无法快速量产就是一个大硬伤。
为此，帝国目前其实已经着手于开发可适应军用量产需求的新型破灵术式阵了，目前就属于众多新式技术研发项目的其中之一，还是处于比较受重视的那一类。
现在虽然还没完成，但卢克斯也没说谎，以江言的情报来看，帝国最多再等个两三年时间就可以获得不比他拿出来的术式阵要差的成果。
但也不能说卢克斯的话就没有错误了，如果能够提前省去了这两三年研发的功夫，对于帝国来说也是一大好事，江言的筹码对这老家伙来说绝对应该已经足够了。
恐怕卢克斯是有其他什么打算，才会拒绝江言的条件。
“博士……既然您这么说，那么我也就不强求您了。”江言也没兴趣跟这老狐狸扯皮了，他忽然笑了笑，话锋一转：“我干脆去跟思林特侯爵大人交易吧，相信他会同意我的条件的。”
话落，江言作势就是起身离开。
“……等等。”结果卢克斯却坐不住了，出声叫住了他。
江言止住迈出的脚步，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问：“博士，你还有什么事吗？”
卢克斯定定的看了他两秒，摇摇头叹了口气：“算了，与其让你拜托安格斯那老鬼，不如还是交给我来办吧，看在那老鬼的面子上，我可以答应你之前的条件。”
“您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江言语气淡淡地问。
“毕竟那老鬼好歹也算是跟我有点交情了，我这可是为了你们好……”卢克斯语气无奈地道：“小子，你知道吗，当你今天的表现传到帝国高层耳中后，安格斯那老鬼会受到多少人的眼红？再拿出价值不小的军用新型术式阵出来，在这个节骨眼上可并不怎么合适。由我来的话，对你和对思林特家族都是一件好事。当然，对我也是一样的。”
江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就多谢了，博士。”
研究所里不可能没有皇帝陛下等帝国高层大人物的眼线，江言今天在研究所担当哈尔他们考官时的表现，肯定会传入那群大人物的耳中，进而引得众人的注意力。
如果新型破灵术式阵是出自于江言之手的消息再传出去，哪怕安格斯有意隐藏，也无法避免可能会给江言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因为，一个研发型的天才和一个战斗型的天才的价值可是不一样的，更别说还是二者合一！
偏偏，帝国上层的各方势力之间，可不是一片和睦的关系啊。
但如果由卢克斯来接手新型破灵术式阵的技术成果就不一样了，完全可以将开发者的主要功劳推到他的名头上，让这货去承担各方势力的视线，并且也不会让人过多怀疑，毕竟这货可是堂堂帝国顶级博士啊，能开发出新式技术完全不需要奇怪。
获得了卢克斯的承诺后，江言便将新型破灵术式阵的详细资料交给了他，然后离开了卢克斯的办公室。
卢克斯扫了几眼刚到手的资料，却没有细看，而是望着江言离开的大门，眼神有些玩味。
他刚才之所以先拒绝，不过是打算试探一下江言，而现在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这小子，真的是打算让安格斯那老鬼帮忙？……有意思，看他之前的表情，也不像是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却依旧有信心的样子，看来他在那老鬼眼中的地位真的很不一般啊，值得那老鬼全力庇护？’
‘有趣……果然得跟老鬼好好谈一谈了。’
第439章 抢先
离开卢克斯的办公室后，江言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嘴角一咧，便直接迈开步子离开。
江言其实是知道的，卢克斯刚才似乎打算试探自己什么。尤其是在自己作出打算找安格斯帮忙的意图时，对方那忽然转变的态度，更是让江言有了大致的猜想。
以江言对他的了解，这家伙生性谨慎，看待事物时总是喜欢往多疑的方向去思考。
但江言对此无所谓，随这老家伙猜去吧，反正除非卢克斯有能力猜到江言的异能底细，查出安格斯已经被江言收为子机奉江言为主的这件事，不然对方再怎么猜，也不会对江言有什么不利影响。
‘以他的性子，之后多半会因为对我的怀疑，而对安格斯进行试探，到时候就让安格斯自己去应付吧。’
江言这一次跟卢克斯进行新型军用破灵术式阵的交易，除了达成自己之前提的那些条件之外，其实也有进一步对卢克斯展现自身才能的意思。
因为江言知道，安格斯忽然间收自己为义子，肯定会引得卢克斯的怀疑，尤其是安格斯作为江言的子机，因为他那思林特侯爵的身份地位，未来江言肯定会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借助安格斯的权势便利来办理，而安格斯也绝对不会拒绝。而且以江言跟安格斯之间的实际主次关系，江言对待安格斯的态度也不可能会毕恭毕敬，双方不反过来就不错了，这种态度上的异常也可能会露出破绽。
这就可能会让像是卢克斯这种心性谨慎多疑的人产生一个疑问了江言如果仅仅是精灵使方面的资质，真的值得身为堂堂帝国侯爵的安格斯如此地支持、乃至于宽容对待吗？
虽然被怀疑的可能性其实不大，但江言还是想要尽量消除破绽。
这一回的术式阵交易，便是江言做出的一种保险措施。会让有心人知道他除了精灵使的资质非常优秀之外，在技术研发上更是有着非同一般的才能，值得安格斯思林特侯爵尽全力拉拢、投资。
另外，军用破灵术式阵的这一份研发功绩，也能够为江言在帝国上层圈子里加分，为未来谋取到更好的身份地位做一个前期铺垫。
虽然主要的功绩已经交易给了卢克斯了，但江言采取的是分享的方式，到时候对外展示的开发者的署名上，哪怕再小也必定会有他的一份功劳。
如此，便算是初步崭露了头角，这样江言以后再拿出更多的优秀功绩的时候，就不会显得太突兀了。
更何况，江言的这份军用破灵术式阵，其实本来就是他暗中通过子机网络直接将帝国现有的半成品技术成果复制到了手上，再在此基础上活用了自身的优势，动用了众多的高级智脑花费了一些时间进行了海量演算实验后做出来的。交易给卢克斯，江言其实并不感到心疼。
因为破灵术式阵外流而导致的帝国实力增强，进而可能威胁到自己什么的，这一种考虑其实更是没有必要的。
卢克斯之前的话没错，帝国的‘军用破灵术式阵开发’项目其实已经完成了最艰难的初稿版术式阵，只不过因为目前的术式阵还有些过于复杂而无法直接投入到军用量产上罢了。
目前帝国那边的项目缺的，只是对该版本的术式阵的简化改良，哪怕没有江言，只要再过个两三年的话，帝国自身也能研发出同样的术式阵成品。
而江言，其实只不过是利用他异能与子机智脑的强大的智能演算优势，加速了这个对术式阵进行的简化改良、论证实验的大量繁琐过程，从而抢在帝国前边就拿出了成果！
想到这，江言就想到了那被自己偷偷复制了半成品术式阵资料的某个负责该术式阵的主要研发项目的研究所，不由得暗笑：‘呵呵……相信如果卢克斯将这份对某些人来说应该会很有既视感、却更加成熟的完成版术式阵拿出去后，他们的脸色会很精彩吧？’
到时候卢克斯会不会因此而惹到对方的敌视，可就不是江言该关心的了。
反正，帝国各大研究所之间是竞争关系，能够借此打击对手的话，想来卢克斯也会非常乐意的吧。
‘相比于参军到前线战场冒着危险捞取战争功勋来提升地位的方式，我还不如走技术研究人员的路线来谋取功绩，至少不用拿命拼搏，比参军安全多了！’这就是江言未来的打算。
这个世界上的势力版图早就已经被瓜分得差不多了，没有多少容许江言插足进来的空余，他如果打算在这个世界上立足，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加入一个现有的势力里。
位于西大陆的杜拉冈帝国，算是西方国家里最强盛的一个了，并且因为当代皇帝的执政理念影响，这个帝国非常重视人才，只要有实力和功绩，就可以获得对应的地位待遇。
这种环境，在江言看来就挺合适自己的，所以他选择了在帝国扎根。未来具体的行事方案江言还没想好，到时候，他究竟是要跟帝国上层统治者互相合作，还是要鸠占鹊巢？那就得看情况而定了。
反正，总比圣光教会那种满是宗教狂热者的势力要好多了！
这个世界里的圣光教会目前的势力应该是堪称最强盛的，但在圣光教会里头，虽然也在一定程度上看重实力，但更加看重的却是信仰心，越是虔诚的信徒，地位才越受重视。
然而江言自问自己做不到真心去信奉教会那莫名其妙的主，那么教会势力自然是被他第一时间pass了。
‘一步一步来吧，反正现在看起来各国局势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没到世界大战的地步，我还有至少好几年的时间慢慢发展。’
摇摇头，甩掉杂念，江言链接到了异能网络，通过之前送给莉莉的那只小白的史莱姆分身，直接就定位到了她目前所在的位置。
双方之前就约好了，等江言跟卢克斯谈好后就汇合的，而江言也打算趁此机会给莉莉一些帮助。
好歹也算是关系不错的青梅竹马，哪怕时隔两年的再见面后，那丫头也没有疏远自己，反而似乎很关心自己的样子。
江言可没忘记之前跟哈尔起了冲突的时候，莉莉还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却竭力地想要保护自己，为此甚至不惜违背研究所的规定险些跟哈尔打起来的那个场景。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既然对方如此对待自己，那么江言也不会吝啬于予以回报。
既然已经跟卢克斯达成了交易，那么江言觉得，莉莉身上的用来预防她失控反叛的刻印，也就没必要存在了。
第440章 搭讪与无视
研究所里虽然主要区域都是实验大楼和演习场这样的地方，但也是有几处供人休闲娱乐的场所的，毕竟是施行内部封闭式的管理，里边的技术研究员和底层杂工们无法随意离开研究所，那么自然得处理好他们的生活起居需求。
很快，江言就顺着定位的导航走到了休闲区域，进入了一间酷似于咖啡厅的休闲厅内。
现在正好是下午茶的时间，江言一进去便看到了有为数不少的穿着白大褂制服的研究员们三三两两地坐在席间，或小声攀谈，或安静地品尝着茶水、果汁、咖啡、甜点等东西，有的人手里还会捧着一本书卷或者一册资料纸认真地阅读。
当然，这里没有酒类，休闲厅的服务员也不会提供这玩意。毕竟酒精会使得大脑思维迟钝，需要靠头脑工作的研究人员们一般也是不会去碰酒这种玩意的。
江言进来后，随意扫视了一圈，便发现了目标的位置。
“嗯，找到了……诶？那货谁啊？”
……
芬恩一直对自己非常自豪，因为他有着自豪的资本。
今年刚满二十四岁的他，却已经从帝国名门学院的灵导科以非常优异的成绩毕业，并直接被帝国顶级博士中的一位看中，录取到了那名博士的研究所之中成为了一名前途无量的‘高级学士’。
现在的帝国对于灵导技术非常重视，作为这一行业里的尖端人才，芬恩对未来很有信心，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取得代表技术研究者的最高地位的博士头衔。
当然，现在还仅仅只是取得了学士头衔的他，首先得晋升到技师，然后才有资格真正去追求博士之位。
尽管对其他人来说很难，但芬恩很有自信，毕竟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自信地走过来的。
并且，帕尼森家多多少少也还算是贵族之家，虽然家族里的爵位在帝国贵族圈子里不算高，但比起平民来说也是截然不同的阶级了，这就保证了芬恩只要能够做出成绩，那么他的晋升总会比起平民之流要更加轻松一些。
未来真想要取得博士之位的话，对他来说还有很有希望的。
这方面，哪怕帝国奉行实力至上的规则，但家世本身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贵族子弟相对于平民来说还是难免会有一些特权的。
皇室虽然有意削弱那种位高权重到甚至可能威胁自身的某些上层大贵族的势力，但对于下层贵族却非常宽容。毕竟，贵族阶层的地位优势，不正是激励那些平民出身的优秀人才努力展现自我价值从而往上爬的最好动力吗？
今天，刚刚完成一个小实验的芬恩为了缓解工作累计的疲劳，便来到了他喜爱的休闲厅里打算渡过一个美满的下午茶时光。
‘唉……可惜了，我现在的权限还不够，不然还是去外面逛酒吧更有意思。有点怀念以前那自由自在的学院生活了啊。’
随口抱怨了一句的芬恩，推开休闲厅的大门，脸上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谦逊笑容，跟路过的一个个同行前辈打着招呼。
来到柜台熟练地给自己点了一杯咖啡后，芬恩随便找了一张空闲的桌子坐了下去，然后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自己后，才从制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本书捧在手里一脸认真地看了起来。
看他那严肃认真的神色，旁人还以为那是什么重要的学术书籍呢，不少认识芬恩的老一辈的研究员们见此都是点了点头，暗暗感叹了一句小伙子真是刻苦认真啊。
“那个好像是芬恩帕尼森吧？研究所今年刚刚录取的一个小伙子。”
“怎么了，你认识他？”
“呵呵，你看来不知道呢，他可是今年被录取的毕业学士之中，最优秀的那一名，今年好像才二十四岁，就已经取得了高级学士的头衔，被某些杂志评价灵导学的天才新星！”
“什么，才二十四岁就已经是高级学士了？！我当年同样岁数的时候好像才刚刚取得初级学士之位吧……”
“是吧？有些采访过这个芬恩帕尼森的娱乐杂志，甚至评价说他很有希望在三十岁之前就更进一步取得技师头衔，成为帝国现役最年轻的技师！”
“是吗，那还真是值得期待。我们要不要趁现在过去打个招呼……诶？他好像在看书？”
“确实呢，看书的封面，似乎是学术书籍，莫非是在自学进修？”
“难怪能够这么年轻就成为高级学士，这份刻苦进取的态度就值得令人赞叹。”
于是，芬恩在他人眼中便成为了一个年轻热情、又谦逊好学的优秀后辈的形象。
一些本来打算上前攀谈的人，见此也打消了念头，打算之后再另找机会，免得打扰了这位年轻学士的学习而惹得人家不快。
然而他们其实都想错了，实际上事情的真相跟这些人的想象有很大的非常微妙的差距。
如果有人靠近了并仔细观察芬恩的眼神，就会发现，这个在他们口中的优秀后辈眼里浮现的并非什么认真刻苦之色，而是一片色授予魂的沉醉模样。
维持着面部正经表情的芬恩，嘴中念念有词似是在背诵什么，但如果有人这时靠近到他两步之内仔细倾听，便会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正经之语。
“忙碌了一天，果然还是这种方式最适合放松精神了。”
“啧啧！这一个，好大，好圆……哦，这个更够劲儿！”
“呜哇……现在的人，已经这么大方了吗？居然连这种尺度的也敢拍出来？”
“但是，我喜欢！嘿嘿嘿……”
诸如此类，那语气，配合那沉醉的眼神，基本上是个男人都懂这货究竟在看些什么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芬恩终于翻看完了手头的‘学术书籍’，并小心地合上了封皮将其收回口袋里。
“呼……过瘾过瘾，不愧是我精心挑选的！这一本也看得差不多了，下次趁着假期外出的时候，得补充一些新货才行，不然到时候可就得无聊了。”
回过神来，芬恩看了看休闲室里的计时器，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他将自己点的咖啡喝干净后，本想要就这样起身离开，然而他忽然发现，休闲厅里的大部分人，视线又在有意无意地时不时看一下某个位置，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们一样。
感到好奇的芬恩也顺着大家的视线看了过去，然后就是一呆。
在休闲厅的一个僻静角落里，有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孤零零地坐在桌边。
那是一位看起来大概十二三岁的少女，虽然面容很是年轻，但五官端正精致，可爱得像个瓷娃娃一样，一头灿金色的秀发如柔纱般垂落肩头，如宝石般般清澈的碧色双眸里透出一股无邪而纯美的气息，单单是看着，就仿佛有着洗涤心灵的莫名魅力。
少女此刻正双手怀抱着一个雪白色的毛绒兔子玩偶，葱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兔子玩偶的长耳朵，目光有些飘忽地时不时看一眼休闲厅的窗外，显然在想着什么心事。
重点是，她的身边没有其他人。
这个少女，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无意中坠入了污浊尘世的纯洁妖精一样，哪怕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就理所当然地吸引住了现场众人的视线。
待得回神，芬恩两眼亮了起来，一抹惊艳浮现在了他的眼中。
说实话，芬恩从小到大，见过很多的女人，但他敢发誓，这个少女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那容貌和气质，基本上比他以前见过的很多贵族大小姐还要有魅力！
在这种地方能够见到如此可爱、甚至让任何审美正常的男人都挑不出一丝瑕疵的少女，实在是让芬恩感到非常惊喜。
研究所这种机构不比其他地方，芬恩自从进来后，见到的绝大多数研究员都是男性，哪怕有少数的女性研究员，那容貌水准也基本上不足以让芬恩提起兴趣。
对习惯了外界有滋有味的娱乐生活的芬恩来说，要不是这座研究所的员工待遇极好，各项设施都在帝国属于顶尖水准，并且工作性质更方便芬恩完成自己的梦想出人头地的话，他可没法长久忍受在这里的生活。
当然，帝国的每个顶级研究所都有一经加入就不得轻易退出的规矩，这也使得芬恩就算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原本芬恩以为，自己在研究所里只能靠着某些特殊的‘学术书籍’来慰藉心灵了，但万万没想到居然还能够遇到这等令人惊艳的女孩。
从初见少女的惊艳之中回过神来的芬恩，当即就决定过去搭个讪。
做出决定的芬恩当即整了整衣着，尤其是小心地将自己珍藏的‘学术书籍’严实藏好，然后又顺了顺自己那一头打理得精神奕奕的短发。最后想了想，他又探手入怀，将代表了自己的高级学士头衔、同时也是研究所配套的权限通行证的一张身份晶卡拿了出来，放到了上衣的显眼口袋里。
然后，芬恩不动声色地借助不远处的一面休闲厅的光滑得能反光的玻璃墙上反映出来的镜像，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嗯完美，真不愧是帅气迷人的我！
在心中自恋了一把后的芬恩，信心满满地朝着少女走了过去。
在芬恩行动的时候，休闲厅里的其他人便马上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纷纷目露诧异之色，然后几个比较年轻的人脸色更是有些懊恼，似乎是在抱怨自己怎么不早点行动。
注意到他们的神色的芬恩暗暗冷笑：哼，一群胆小鬼，这种时候就应该主动鼓起勇气搭讪啊！
不再去看他人的反应，芬恩来到了少女所在的座位旁边，摆出了自认为最有魅力的亲和笑容，语气温柔地问道：“这位可爱的小女士，你看起来似乎有些寂寞，我可否有幸倾听一下你的烦恼呢？”
“……”
等候了良久，芬恩感觉自己的笑脸都摆得有些僵硬了，前方的少女也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
芬恩没有气馁，而是稍微加大了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动作。
然而，少女还是安静地坐着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她都没有转过头来看芬恩一眼。
……搭讪失败了？
如果对方是当面拒绝了还好，芬恩在行动之前，就已经想过了好几种场景后续应对方案了，但现在，他好像是被对方直接无视了？
这样子，那些预定方案全都派不上用场了啊喂！
感受着休闲厅内的其他人看过来的目光渐渐开始变化，不少年轻的男人甚至已经开始暗暗露出嘲讽的冷笑了，芬恩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咳咳……”轻咳几声掩饰了一下，芬恩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再度微笑着温和地对少女问道：“这位小女士，你看起来似乎有些烦恼的样子，我叫芬恩帕尼森，是帕尼森子爵家的三男，同时也是一名高级学士。如果不介意的话，能让我为你驱散那份烦恼吗？”
既然普通的搭讪被无视了，芬恩决定干脆一点，摆出自身的权势地位方面的筹码来吸引对方。
在以前还未从学院毕业的时候，他使用这一招，基本上都有着至少七成的成功率可以搭讪成功。
根据芬恩的观察，少女身上的穿着是帝都国立精灵使学院的学生制服，并且应该是里边的平民学生，因为那些贵族学生通常都会在制服上进行一些特色细节修改，比方说绣上各自家族象征的族徽、家纹之类的标志。
而这个少女的衣服上没有这类标志，所以芬恩凭借经验判断她多半并非是贵族子弟。
那么，芬恩认为展现出自身的贵族身份、以及年轻有为的高级学士的身份，应该能够对这类平民女孩起效。
“……”
然而事实证明，即使这样，少女还是没有理会他，甚至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欠奉。
‘啧，这样子都不给个反应？该不会是真的没注意到我吧？’芬恩有些懊恼地暗想着：‘该不会，她的听觉有障碍？’
虽然这么想有些自恋了，但以芬恩一贯自信的心理来说，他是真的不认为自己会被彻底无视到这种地步。
就在芬恩还想做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从他背后传了出来，打断了他的行动。
并且，对方还做出了让芬恩有些愤怒的行动。
只见一个黑发男孩走了过来，没有一丝客气地坐到了少女的座位对面，就仿佛当芬恩不存在似的同样无视了近在咫尺的芬恩，直接笑着对少女说道：“不好意思，莉莉，让你久等了吧。”
第441章 专属的色彩
“抱歉，让你久等了吧。”
看着小男孩旁若无人地跟那个少女搭话，芬恩顿时心里就不爽了。
哪里来的小屁孩这么不识趣！没看到哥正在跟妹子搭讪吗？
“嗯。”然而没等芬恩开口呵斥，那个之前一直都无视他的少女居然一下子转过头看向了黑发男孩，还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诶？这么看来，他们原来是互相认识的？
芬恩见此，立刻收住了原本即将出口的话，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起了这个中途出现的黑发男孩。
年龄……看起来也就是十一二岁的模样，真正的小屁孩一个。衣着嘛……嗯？等等！这好像是研究所里的研究员专用的制服？！
为什么研究员专用的制服会穿在这么一个才十一二岁大的小男孩身上？总不可能是因为才这么小的男孩居然就已经是一名正式研究员了吧？
芬恩可是知道的，要成为这座帝国顶级研究所的正式研究员，至少也得具备有初级学士的头衔才行，他自己已经算是非常优秀了，也还是在十八岁那一年才考取到初级学士的头衔的！
芬恩觉得自己大小勉强也算得上是个天才了，但才十岁出头就考取初级学士这种事，他也是想都没想过，难道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居然能够做到？
这不可能！
瞬间将刚冒出来的念头掐灭后，芬恩看着这个黑发男孩，不禁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暗中猜测着黑发男孩的身份。
这座研究所里有着各种各样的区域限制和巡查守卫，不论任何人，在研究所里行走时都需要对应的权限，外来的闲杂人等是无法随意行动的。
江言可不知道芬恩这时候心里的疑惑，他直接无视了芬恩的存在，扫了一眼休闲厅里的计时器后，笑着对莉莉说道：“看来还有不少时间，我这边已经暂时没有什么要忙的了，莉莉你呢？”
“今天的话……”莉莉歪头想了想，然后回答道：“暂时没事了。”
江言继续问道：“你们现在是在精灵使学院挂名进修了吧？那么最迟什么时候回去？”
莉莉摇了摇头：“不知道，博士没说。”
“你不知道？”
“以前，都是博士安排的。”
“好吧，莉莉，看来我得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江言摇摇头，笑着说道：“莉莉，你现在已经可以不用听博士的命令了。”
“不用听命令？”
看着少女那茫然的神色，江言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还不明白吗？意思是说，你已经自由了，今后不需要再听博士的命令做事了。”
莉莉闻言明显地愣了一下，身为龙裔计划的实验体之一，她当然知晓自身的处境，然而现在江言却告诉她自己现在获得了自由？
莉莉呆然了小会儿后，回神后仔细看了看江言一阵子，才问道：“……为什么？”
既然看江言的反应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莉莉便没有怀疑江言的话，很是自然地相信了他，并紧接着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江言轻描淡写地随口解释道：“刚才跟博士稍微做了一场交易，他已经同意了。”
“……”莉莉愣愣的看着江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江言说得很是轻描淡写，但莉莉却很清楚，想要让卢克斯博士同意放手她这样的龙裔实验体，其中的难度有多大，绝对不是江言口中的‘稍微’交易一下就能够说得过去的。
想了想后，莉莉最终还是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就没了下文。
并不太擅长言辞的她，也只会这么直白的道谢了。虽然简单，但话里头的细微的语气波动，却让相识已久的江言轻易地就听出了她内心里的不平静。
少女无意识地捏动着手里由小白拟态而成的毛绒玩偶，一时间安静了下来，眼里不时地有着些许的迷茫之色流转。
“在想些什么？”心细的江言看到了她眼中的迷茫之色，于是问道
“我不知道……”莉莉沉默了几秒后，才有些呆然地说道：“自由……是什么？”
“呃……”听着这个疑问，江言却是一愣。
但看到莉莉那迷茫的眼神后，他又立刻就懂了。
作为直接从培养槽里诞生，生来就无父无母的人造实验体，莉莉和哈尔他们从小就是在研究所的培养教育之中长大的。
这些实验体的知识、三观、理想、以及对世界的认知等，其实都非常空乏，内心里大多数都仅仅只有研究所替他们涂鸦上去的色彩。
不得不说，研究所对实验体们的思想教育还是挺成功的。
就比如说莉莉现在这样的，从小就被研究所束缚着、已经习惯了听从研究所的命令而行事的她，可从未想过所谓的‘独立’、‘自由’是什么样的。
因为她心中并没有那种概念！
自由这种词，距离以前的她实在是太遥远了。
就算从书本所学的知识里理解到了‘自由’为何物，那也仅仅只是单纯而又苍白的仅限于从字面上了解到的含义，莉莉的内心里对所谓的‘自由’其实并没有什么实感。
这也不能怪她，满打满算，莉莉现在也才只有十二岁呢！你总不能指望才这个年纪的女孩就有多么成熟的思维吧？
“好吧，这倒是我的疏忽了。”理解到了她的想法后，江言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莉莉，既然你不理解，那就不要去多想了。那不是什么需要去刻意思考的东西，现在的你想不出来也没关系，以后你自然而然就会懂了。”
“以后……就会知道？”莉莉一脸茫然地问道。
“对啊。”江言笑着道，看到她那迷迷糊糊的茫然神色，不禁好笑地伸手去捏了一下她白皙精致的脸蛋儿，又说了一句：“相信我。”
江言的这一句‘相信我’一出，少女的眼神就发生了变化，她看了看江言黑亮如夜空的眼瞳里透出的温和之色后，那双宝石般的眸子里的迷茫就渐渐消失了。
“哦。”少女轻轻点了点头应了一声，随后就真的不再纠结什么自由不自由的话题了。
江言满意地一笑，随后想了想，忽然问道：“既然今后不需要再听研究所的安排了，那么莉莉，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江言既然帮莉莉取得了自由之身，那么当然不会直接就放任不管任由她自生自灭了，他打算帮人帮到底。
毕竟，莉莉的身份是人造实验体，她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父母亲人的存在，离开了研究所的束缚后，研究所当然不会再养已经脱离了关系的她。
少女接下来的生活总要有个着落才行，江言总不能让她露宿街头吧？以莉莉的个性，江言怀疑真的放任她不管、让她自生自灭的话，这丫头很可能分分钟就得被别人拐去卖血卖钱，甚至是卖身卖命……
所以江言打算问问莉莉个人的想法，然后帮她安排一下。以安格斯思林特那帝国侯爵的权势地位，基本上能满足绝大多数个人的人生需求了。
“……接下来？”莉莉呢喃了一声，随后，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
现在的她既然连‘自由’都不理解，那么当然也不会有什么独立自主的心理，也就从未考虑过未来的事情。
江言见此也不奇怪，而是理解地笑了笑，又问道：“那我换一个问法吧，莉莉你将来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吗？或者说，有没有什么想要完成的梦想？”
“梦想……？”面对这个问题，少女又陷入了迟疑，这对她来说又是一个似乎有些陌生的字词啊……
“为帝国、为皇帝陛下……效忠？”想了好几秒后，莉莉才用有些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末了还补充了一句：“……大概？”
江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随即对她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不算！”
“不算吗？”莉莉歪头不解道，因为以前如果被别人问到梦想的话，她向来都是这么回答的，那时候，不论是提问的人还是旁听的其他人也都很满意她的这个回答啊。
“喂喂，别用疑问句啊。”江言叹了口气，说道：“你看看你回答时的语气，明摆着其实连你自己都不敢确定！这算是哪门子的梦想啊？”
“那……”莉莉苦恼地低头又想了想，然后干脆道：“不知道。”
所谓的‘为帝国、为皇帝陛下效忠’这样子的‘梦想’，理所当然是研究所刻意教育之下的结果，对这种由他人灌输而来的‘梦想’，莉莉当然同样没有什么实感。
“算了。”知道自己这个问题对少女来说同样有些难的江言，只能再问道：“那么莉莉，你再仔细想想，有什么喜欢的、想要的东西吗？”
“喜欢的……东西？”
“或者说爱好也行啊。”江言引导道。
然后，他就看到少女思索了一阵后，两眼一亮。
“我喜欢……好吃的！”
“……”听到这个回答，江言顿时有些无语。
好吧，问一个吃货这种问题，倒也不外乎如是了。
少女哟，你好歹也是一个使役着亚龙种的精灵使，资质非凡，未来基本上必定可以成就军级精灵使之位，哪怕在这个帝国里也是一个小高手了，难道就不能再有一点更高大上的追求吗？
“除了好吃的，你就没有其他的想做的了吗？”江言不死心地继续问道。
“唔唔……”莉莉再度思索了起来，一双黛眉都微微蹙起。
看着她貌似苦恼的样子，江言摇摇头，忽然抬手探出一只手指，指尖轻轻点在了莉莉皱起的眉心上。
“……言？”莉莉惊讶地看着江言。
“算了，莉莉，别想了。”江言指尖轻动，将少女眉心的皱起抚平，然后温和地笑了笑，说道：“吃货就吃货吧，我又不是养不起。”
“言……养我？”莉莉呆呆地问道。
“不然呢！”江言没好气地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笑着道：“因为我的缘故，你现在已经是自由之身，研究所当然不会再无缘无故继续养你了，这一点算来其实是我多管闲事了，那么多少也得负起责任来。”
“可是……”莉莉有些迟疑，哪怕是她也明白的江言为自己赎得自由之身，已经是帮了她很大的忙，而她还这么继续麻烦人家，真的好吗……
要知道，身为龙裔实验体的她，身体上相对于常人来说先天就有缺陷，平日里单单是各种高营养的伙食花销就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更别提有可能还需要的各种珍贵药物的调理了。
“放心吧，不会饿着你的。”江言揉了揉她的脑袋：“区区一只莉莉，我现在养得起。”
闻言，莉莉发现自己的内心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莫名的暖烘烘的感觉。
但很快地，她又注意到了某人话里的不对劲之处。
“……一只？”
“咳咳，没什么，你听错了！”江言一本正经地道。
虽然本能地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莉莉还是点了点头：“……哦。”
“这就对嘛。”江言笑眯眯地摸着她的头，力道恰到好处，手法非常娴熟，让被摸头的少女不由得眯起了双眼露出了一副享受的神色。
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旁人看来，少女这时候的气质，莫名地看起来就跟个被主人顺毛的宠物一样？
享受着头顶被轻柔抚摸的触感，体会着心头至今还萦绕不散的那股暖烘烘的舒适之感，莉莉微微睁开眼，望着江言的脸庞，目光忽然有些出神。
‘这个感觉……奇怪。但是，还想要更多……’
在莉莉以前的那短暂人生里，除了研究所的教育和命令之外，记忆里唯一称得上鲜明的色彩，便是跟同为实验体的江言相处的点点滴滴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江言两年前离开了研究所后，莉莉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似乎失去了某些重要的事物，在此刺激下，她单纯而有些苍白的心理才开始渐渐开始有了变化。
如今，她心灵之上的色彩，似乎不知不觉间变得更加鲜明丰富了，并且涂上了更多的专属于某人的色彩。
‘对了，我想要的……就是这个吗？’这时候莉莉忽然回想起了之前江言的那些提问。
少女的目光里少了一抹迷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第442章 萝莉控
“嗯？”江言很敏锐地注意到了莉莉的眼神变化，于是他停下了手上那摸头的动作，问道：“怎么了吗？”
头顶那温暖的感觉中断了，让莉莉心里不禁有些失落。
她看了看江言的抽回的手掌，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居然伸出小手拉起了江言的手掌，主动又一次将他的手掌放到了自己的头顶上。
江言有些不解地看着莉莉，却听得少女用小手摇了摇他的手掌，眸子里浮现出一股希冀之色地轻声道：“言……继续。”
简直一副求抚摸、求疼爱的样子。
“呃……”江言有些没反应过来，然后下一刻，他就感觉到了从周围传来了各种诡异的视线，羡慕嫉妒皆有，其中尤其是身旁不远的那个年轻白褂男传来的视线最是强烈。
以莉莉的容貌气质，本来就非常吸引旁人的目光，而江言凑过来后，休闲厅里的众人当然也就注意到了他。
看着那无比可爱的少女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黑发男孩随意摸头，甚至少女还一副乖巧到主动配合的模样，路人们恨不得取那个黑发男孩而代之，几乎要呐喊出声
放开那个女孩，让我来！！
被这么多人用刺人的目光盯着，哪怕是江言也有些觉得不自在了。
“咳咳。”轻咳了一声，江言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掌，对莉莉说道：“这个下次再说吧，莉莉，现在我们先离开这里。”
江言不配合，让少女有些失望，用失落的眼神默默地望着江言，竟然看得他都感觉到有些压力。
“说起来，之前我不是跟你约好了考核战的奖励吗？你不想要了？”江言眼珠一转，说道。
“奖励……大餐！”果然，闻言后莉莉也不失落了，转而有些跃跃欲试。
“看样子你很期待啊，那我们走吧。”江言点了点头，很是自然地探手拉住了莉莉的小手站了起来，转身就打算离开。
莉莉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很是顺从地任由江言拉着手就打算跟他离开。
眼看着这位难得一见的可爱少女就要被突然冒出来的不速之客带走了，某个从刚才开始就在两人旁边谨慎观察、想寻找着合适机会插言的男人终于忍不住了。
“两位，请稍微等一下！”芬恩一个跨步忽然拦在了江言的面前。
“先生……你有什么事吗？”江言看了看面前的这个研究员打扮的男子，皱了下眉，有些不耐地问道。
就连莉莉也是用同样的不满眼神看着芬恩，因为这货明明是个陌生人，却阻拦了她和江言的去路，这也就是在阻拦她早就期待已久的江言所承诺的奖励大餐啊。
芬恩自然察觉到了这对少年少女的嫌弃眼神，但他没有在意，反而摆出了温和帅气的笑容。
脸皮不结实一点，还怎么泡妹子？
芬恩先是正面打量了一遍站起来的莉莉，刚才看对方坐着的时候他就有些惊艳了，现在近距离观察对方全身，这份惊艳就更上了一层。
国立精灵使学院的学生制服可是非常好看的，毕竟如果不好看，恐怕那些在学院里进修的贵族子女们也不会买账。
上身是一件白色的剪裁得正好显露身材的大体上呈现白色底纹、衣领和袖口还有纽扣等边角部分则采取对比鲜明的透着典雅气息的黑色为主调的、款式有些像西装的外套，那束腰的设计，恰到好处地将莉莉苗条得可称为娇小的体型给衬托得更增了几分玲珑可爱之色，
再搭配她下半身的白色百褶裙摆和过膝的白丝长袜，这一身雪白得几乎无暇、却又在恰到好处的地方点缀了几分黑边使其不至于白到过分的衣裙，穿在莉莉身上，只让人感觉到了一份纯洁如莲的气质。
就算是以江言饱经现代化信息社会洗礼过的审美观念来看，莉莉穿着的这一身学生服也足以让初见的他眼前一亮了，更别提这个世界里的那些本土居民。
设计出这种学生服的人想必一定是个人才！这是江言对莉莉这一身制服的感想。
尤其是那百褶裙配白丝长袜的经典设计，更是让江言在暗地里对设计者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
芬恩显然也是个懂得欣赏这种美的，他小心地掩饰着眼神里的火热，不舍地从莉莉身上移开了目光，然后又看向了站在莉莉身旁的江言。
芬恩看得很清楚，在这对少年少女之中，占据主导地位的显然是这个黑发男孩。
刚才莉莉非常顺从地任由江言摸头甚至拉手的那一幕，近距离的芬恩可是全程看得一清二楚，顺道一提，他看得心中的妒火蹭蹭蹭地直往外冒。
尤其是现在，江言跟莉莉的手还拉在一起没分开过，更是让芬恩不爽。
不过他表面上还是掩饰的很好的，面上挂着让人挑不出毛病的亲切微笑地对江言说道：“冒昧打搅一下，我叫芬恩帕尼森，是这座研究所的一名高级学士。”
不动声色地显摆了一下自身在研究所也算是精英级别的研究员等级后，芬恩继续说道：“研究所里的人我基本上都有印象，但以前似乎没有看到过你们呢，不介意认识一下吗？”
说完后，芬恩还朝着江言伸出了手做出了打算跟他握手的姿势。
不过嘛，芬恩这手伸出的位置却有点偏，却又不会显得太过别扭，但还是明显地指向了江言跟莉莉拉在一起的那只手。
以这个姿势，江言如果打算跟他握手的话，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就会显得不自然了，这货暗藏的用意显然是昭然之心了小子，还不快放开那只妹子！
但让芬恩有些尴尬的是，江言居然扫了一眼他伸出的手后，没有去接，而是直接无视地冷淡回答道：“我们的身份，你不知道也没关系，如果没事的话，还请让开吧。”
对于这种用心明显的家伙，江言可没多余的兴趣奉陪他。
显然，莉莉也是同样的想法，因此一直安静地待在江言身边不出声，甚至她的视线都没有落到芬恩身上，俨然是一副完全不在意他的态度。
被这么不客气地冷面以对，饶是以芬恩的脸皮也有些挂不住了，他脸上的笑容不禁有些僵硬起来。
擦嘞！咱可是年仅二十四岁就取得了高级学士之位的青年俊杰啊，你丫的不过是个小屁孩罢了，居然敢如此对待咱？
心中咒骂着，但芬恩还是忍耐了下来，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不好意思，确实是有些唐突了。但是我刚才就已经注意到你们的谈话了，小弟弟，你和你身边的这位可爱的小姑娘，似乎正在为她的未来生活而烦恼的样子，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帮助你们哦？毕竟，我可不忍心让她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承受烦恼啊。”
芬恩之前就站在江言和莉莉的身旁不远处，所以基本上把江言刚才跟莉莉交谈的对话内容都听在了耳中。虽然大部分对话的含义他都一时之间难以理清，但至少有一件事芬恩是听出来了。
两人似乎在忧心那女孩子的将来，并且正在为女孩接下来的生活所需而烦恼的样子，比如说，连‘不会饿着你的’、‘我养你’这样的话都冒出来了。
这让芬恩顿时心中一动，觉得自己找到了跟少女接触的突破口。
他收回了右手放在自己左胸，对着江言两人行了一个贵族式的礼节，语气带着些自豪地说道：“再次介绍一下，我叫芬恩帕尼森，除了是一名高级学士之外，还是获得皇室册封的帕尼森子爵家的三男！”
“……所以呢？”江言继续对芬恩投以冷淡的视线，对他报出的子爵家的身份不置可否。
子爵？呵呵……那算什么？
江言记得自己还在暗杀部队执行任务的时候，就不止一次地或明杀、或暗杀地宰过有着这种爵位的目标了啊。
“呃……”又是碰了冷壁的芬恩，皱了下眉，但还是笑着道，并且还怕年龄看起来比较小的这两人听不懂，干脆开门见山地直接挑明道：“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助你们！”
因为看出了江言似乎对自己很冷淡，芬恩干脆又直接看向了莉莉，语气亲切温柔地对她说道：“放心吧，我其实没有恶意，只是想帮助像你这样可爱的女孩子，不想让你那迷人的容貌染上忧愁之色罢了。如果说要报酬的话，仅仅只要你的一个笑脸就足够了哦。”
芬恩自认，自己都这么温柔、诚恳地对待她了，哪怕性子再冰冷的女孩，这下子多多少少也该给点反应了吧？
果然，少女终于有了回应，抬起视线看了他一眼。
芬恩一见此，顿时心中大喜，连忙微笑着又补上了一句话：“而且，有我帮助的话，你身边的这位男孩也能轻松很多吧？”
从刚才的对话中，芬恩知道了，虽然黑发男孩说什么要‘养’这位少女，但她还是有些担心自己会给那个黑发男孩添麻烦的，所以他相信自己现在的话多半能够让她动摇。
果不其然，芬恩见少女平静无波的眼神闪烁了起来，似乎有些迟疑，随后又看向了她身边的黑发男孩，眼里带着询问之色。
“言……？”
“啧……”江言叹了口气，从刚才开始就听着这个男人自顾自地说个不停，他对于这个纠缠不清的家伙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了。
“莉莉，别再管他了，我们走吧。”江言直接不去看芬恩，握紧莉莉的小手就打算绕过芬恩离开。
“哦。”少女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也不再理会芬恩了。
‘可恶，都是这个死小鬼！’再度被拒绝，芬恩心中大怒，特别是看着那个少女对江言如此顺从的态度，他这一刻甚至都嫉妒得已经暗暗对江言生出了恼恨之意。
再看休闲厅里的其他看热闹的人，这时候看向了芬恩的眼神已经越发怪异了，尤其是以那几个跟芬恩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眼中的幸灾乐祸几乎不加掩饰。这就让芬恩的恼火之情更是如热油般翻腾不休。
但恼归恼，他都如此放下身段了连连搭讪了，再这么放任对方离开的话，芬恩又怎么会甘心？
“等一下！”芬恩再度移动一步拦在了江言面前，努力挤出笑容说道：“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我确实没有恶意……”
不过他的话语说道一半就被江言冷声打断了。
“够了！”江言冷眼看着芬恩，扯了扯嘴角：“喂！大叔，你不会真的把我们当小孩子看了吧？”
“大……”芬恩瞪大了眼睛，有些发愣：“大叔……？！”
哥明明才二十四岁，正是朝气蓬勃的大好青年，怎么到了你这死小鬼嘴里就变成‘大叔’了？！
“大叔，你心里的那些想法，真的是已经非常明显了好吗？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啊？”江言很是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拉过莉莉，看了看她才十二岁的娇小体型，再看向芬恩，目光直接变成了浓浓的鄙视之色：“莉莉才这么小，连叫少女都勉强，顶多算是一只‘萝莉’，你居然就有想法了？”
说着，江言摇了摇头，一副扼腕叹息的模样：“没想到啊，在这世上，我居然还会亲身见到一个萝莉控，真是长了见识了……”
“萝……萝莉控？”被江言直白地嘲讽的芬恩，又是瞪大了双眼，还有些疑惑。
这个世界可没有‘萝莉控’这种名词，所以芬恩才疑惑。
但凭借直觉以及江言的语气，他本能地察觉到了那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不明白吗？意思就是说，有着喜欢对年龄幼小的女孩子出手的变态癖好的家伙！”江言目光扫了芬恩一眼，冷笑道：“就像你一样。”
……变态？
江言解释时声音完全没有压抑，因此休闲厅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些之前跟芬恩一样动了心思却没有付诸行动的年轻一辈暂且不提，但比较年长的那些研究员们，看向芬恩的眼光也在这时候开始发生了变化。
那眼神，越发地怪异，也越发地刺人了。
被周围的这么多道异样视线盯着，芬恩终于维持不住笑脸了，整个脸庞都微微抽搐了起来，气得涨红。
“居……居然……你这小鬼！！”
第443章 点穴
“你这小鬼！！”
被一个才十岁多的小屁孩当众如此讽刺，让芬恩已经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了，脸上的笑容也彻底崩坏开来。
“所以啊，这位萝莉控先生，我们没有兴趣陪你继续玩这无聊的搭讪戏码了，可否请你别再纠缠下去？”江言好似完全没有看到芬恩那变得阴沉起来的脸色，依旧是语气冷淡地说道。
随后，江言拉住莉莉就想再次绕道。
“小鬼，你给我站住！”不过当众丢了面子的芬恩当然不肯就这么放他们走，立刻怒喝一声再次移步挡在了江言面前。
“喂，大叔……你再这样，我可就要不客气了哦。”江言见此，眯了眯眼，语气渐渐不善了起来。
“可恶的小鬼！这话应该是由我来说才对！”芬恩目光同样不善地沉声对江言说道：“原本看你年纪小，我还不想跟你计较的，但你居然敢如此羞辱我，作为一名贵族，哪怕宽容如我，你这种行为我也不能再无视了！”
“所以呢？”江言不耐地问。
“小鬼，给我道歉，并收回你之前的那些无礼之语！”芬恩冷冷地说道。
江言呵呵一笑，也不再说话了，而是忽然拉着莉莉直直地朝着芬恩走了上来，并且对着他伸出手，一副作势要直接推开他的样子。
“还敢动手？！这可是你自找的了！”见此，芬恩气极反笑，也顾不得会被说是以大欺小了，同样抬手就抓向了江言推过来的那只手。
作为一名高级学士，芬恩当然不是什么不通超凡之道的普通人，最起码的眼力还是有的，并且身为贵族之子的他本身也还是一名不弱的精灵使。
而芬恩并未在江言的身上看到过任何动用了灵力的迹象，因此才自信满满地直接打算用手抓住对方。哪怕对方同样也是精灵使，体质受到了灵力的反哺而比普通人要强了很多，但芬恩还是有充足的自信在双方都不使用强化术式、也不召唤精灵的前提下轻松拿下对方。
毕竟从外表上来看，江言也不过只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小男孩罢了，连身高都还仅仅只到芬恩的胸口而已。那对着芬恩推过来的手臂就更不用说了，跟芬恩自身的大手相比起来显得尤为纤瘦，在旁人看来，两边谁更强壮实在是高下立判。
芬恩也是这样的心理，于是满怀信心地挡住了小男孩推过来的手掌，并且还想要顺势扣住对方，好将对方像拎小鸡一样提到半空中好好教训一下。
然而在双方手掌触碰的瞬间，芬恩自信的脸色忽然一变。
“！”
一股远远出于了他预料的巨大力道从小男孩那看起来纤瘦的小小手掌上涌现了过来，震得芬恩猝不及防之下险些就没站稳，然后脚步有些踉跄地不禁连续往后退了好几步，一直到后背撞在了一张桌子上后，才堪堪稳住了退势。
“你……？！”意识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孩子一掌险些推得出丑的芬恩，愕然地看着江言，视线不由得就落到了对方还没收回的那只小手上。
但芬恩怎么看，也依旧是没能发现对方手上有任何强化术式的痕迹，并且刚才碰撞的时候他同样也没有感觉到对方有任何动用灵力的迹象。
这种现象意味着什么，哪怕再怎么不敢置信，芬恩也只能想到最大的一种可能了这个看似瘦弱的小男孩在刚才那一个照面间，居然仅仅凭借体质自带的力量就压过了他！
虽说修行了灵力或者成为精灵使之后，体质自然会受到灵力的反哺而自然增强，但芬恩自身也是个不弱的精灵使了，并且他还有年龄和体型的优势，哪怕是没有太过防备，应该也不至于在体质强度上会被这么一个小男孩轻松压过啊！
‘不……！我刚才只是大意了而已！’无法置信的芬恩，只能这么想了。他是不可能承认自己居然会比不过这么一个十岁小孩的！
“无聊。”江言不屑地撇了撇嘴，拉着莉莉就越过了芬恩被推开后让出来的道路打算离开。
当众吃了亏的芬恩哪里肯放对方一走了之，没看到周围的那些看热闹的人这时候看他的眼神，已经变得更加怪异了吗？
如果他现在不找回场子的话，恐怕‘芬恩跟一个十岁小男孩比力气却差点被推翻’的耻辱经历绝对就会传扬出去，到时候那他可就真的是丢脸丢大发了。
“小鬼，你别太嚣张了啊！”怒吼一声，芬恩是身上很是隐晦地浮现出了灵力的些许波动并死死盯着江言，随后在江言跟他擦身而过的瞬间再度伸出手抓了过去，同时他的手上原本隐晦的灵力反应在刹那间激增，居然眨眼间亮起了一阵灵光，从衣袖下可以看到有电排线一样的光纹浮现了出来。
眼尖看到了芬恩的动作并注意到了他的手臂变化的不由得吃了一惊：这货居然使用了强化术式？！
看来哪怕心中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但芬恩还是已经对差点一招推翻自己的小男孩隐隐有了忌惮之意，未免再失手，他稍微有些动了真格了。
察觉到了芬恩的动作，跟在江言身边的莉莉眸子瞬间一冷，被接二连三地阻挠，不止是江言，其实莉莉也已经感到不耐烦了。
她身上一直收敛得很平静的灵力忽然波动了起来，打算当场召唤出羽天龙给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家伙一个教训。
但下一瞬间，莉莉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江言拍了一下，体内刚刚鼓起的灵力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江言的精神传念之声同步在她的脑海中响起：【莉莉，别冲动！交给我。】
闻言，少女便只好收手了。
发生在精神层面的心念传声仅在瞬息之间，等到芬恩的手抓到江言面前时，他已经安抚好了莉莉，并抬起了另一只手，瞬息间手臂上就同样显现出了强化术式的光纹。
看到这一幕后，不论是芬恩，还是休闲厅里的其他研究员，全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好快！！
这家伙发动强化术式的速度怎么会如此迅速！？
芬恩敢肯定，他之前明明还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身上有丝毫灵力运转的痕迹，但对方居然在这短暂的抬手之间就完美地完成了强化术式阵的构建和激发……这实在太快了！
别看芬恩刚才也是同样在出手的瞬间就完成了强化术式的发动，但在其实那之前，他就已经花了好几秒钟来进行强化术式的准备工作了，只是他做得比较隐蔽而已。
而对方呢？时间算起来，恐怕连一秒都还不到吧！
这种现象，意味着对方要么灵力操控技巧和对术式阵的掌控远超了芬恩；要么就意味着对方运转灵力构建术式阵时的预先动作极其精妙，毫无一丝多余的灵力余波外泄，达到了连芬恩的感知都无法察觉到分毫的地步……
不论是哪一种可能性，这都意味着论灵力的操控和对术式阵的掌握方面的能力，芬恩全都远不如这个年龄比他小了十多岁的小孩子！
‘怎么可能会输给你啊！！’
心中怒吼着的芬恩，不再留情地将更多的灵力灌输到了手臂上的强化术式阵之中，令得手上的一寸寸肌肉都在灵力的增幅下蒙上了一层微光，其抓出的手掌握成拳头轰击而下，那呼啸而起的破风声，也预示了他这一拳的力道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哪怕对方的灵力和术式阵掌握得再精妙，但芬恩依旧不认为认真起来了的自己还会输。任何术式阵的威力，都跟注入术式阵的灵力的强度息息相关，而论灵力强度的比拼的话，他比对方年长了的那十多岁可不是白活的啊，哪可能会输给这么一个小孩子？
“不好！快阻止他！”
一些旁观的研究员这时候终于脸色顿变，再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思，连忙起身打算冲过去制止芬恩。
因为跟新人的芬恩不同，作为前辈的他们知道更多的事情。
那黑发男孩暂且不说，但那个穿着国立精灵使学院生制服的少女他们虽然也不知道详细的底细，但众人至少也明白一点：对方是这座研究所非常重要的‘龙裔计划’的实验体之一！
那么，旁边的小男孩很可能也是计划的相关者。
那可是卢克斯博士最看重的一项计划，如果这些实验体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出了问题，而他们眼睁睁看着却还毫无作为的话，事后或许就得承受卢克斯博士的怒火了。
但也有少数几个研究员面色微变后，却依旧平静地没有动作，并且他们看向场中交锋的眼神里不但没有对那个小男孩的担忧，反而看向芬恩的目光里带上了些许的怜悯之色。
因为这少数几个研究员，全都是不久前在演习场里参与了由江言担任考核官的那场考核战的现场工作人员之一。江言当时的表现，可是至今都还让这几个研究员印象深刻呢。
‘认真了？这反应倒还不错。’
芬恩那凶烈的拳风临近，江言眉头一挑，轻巧地一个侧身就以毫厘之差避过了对方的拳头，仿佛要撕开皮肤的劲风擦着江言的耳朵轰击而过，可想而知如果真的被正面打中的话下场会如何，但江言的目光却完全丝毫变化，依旧平静而冷淡。
他在避让的瞬间，抬手于电光火石间轻巧如蛇般搭上了芬恩的手腕，紧接着五指弯曲一个用力，随意地在对方的手腕上的几处穴道的位置敲击了一下。
伴随着这看似轻巧的敲击，芬恩就惊骇地发现自己的手腕瞬间一疼，然后就从被江言以指尖敲击的腕部为起点，开始快速僵麻了起来，仅仅半秒不到的时间，他的这整只手臂就完全丧失了所有的知觉，力量也跟着全部散去。
连知觉都丧失了，手臂上的强化术式阵自然也就无法再维持，灵光也跟着散去，最终芬恩的这只手臂只能无力地垂落下来，任由他怎么使劲也无法回应他的意念行动。
脸色大变的芬恩瞬间脚步连连后撤地远离了江言，用另一只还完好的手抬起自己那僵麻的手察看了一遍，随后脸色更加难看了，甚至隐隐有些惊惧。
因为他看到自己这只僵麻的手臂上，手腕部位的皮肤居然开始变了颜色，一圈不自然的淡淡青紫之色正在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扩散，并且看起来好像还有缓缓蔓延到整支手臂的趋势！
“我的手？！……你小子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芬恩又惊又怒地对江言怒声喝问道。
由不得他不紧张啊，看这手臂的反应，芬恩怎么感觉莫名地有点像是中了毒！？
只是敲击两下就能让人不知不觉间中毒，这是什么诡异的手段？
“哎呀呀……反正说了你也不会懂！而且，你还有闲心问这个吗？”江言面色淡然地说道，然后指了指他僵麻的手臂上那一抹缓缓扩散的青紫之色：“好吧，就提醒你一下好了，你的手臂血管和神经已经被我截断了。现在你最好立刻去找医师，因为再不及时处理的话，你这条手臂可能就得被废了哦？”
血管和神经被截断了？……就凭你刚才的那几下轻轻的敲击？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芬恩看着江言淡然的神色，却又不敢去赌。
不甘、惊惧、忌惮、耻辱……各种情绪交织之下，芬恩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甚至身上开始显现出丝丝强烈的灵力光辉，背后隐隐有一片兽形的身影在灵子的光辉中朦胧欲现。
“嚯……”江言嘴角一弯，呵呵一笑：“大叔，别怪我没提醒你，研究所内禁止擅自私斗，尤其严禁在公共场合动用精灵的力量，你……还打算继续吗？”
“……混蛋！”闻言，芬恩即将爆发的情绪如同被一盆冷水临头浇下一样，瞬间冷静了很多。
之前芬恩跟江言之间的动手，还可以算是小打小闹，情节不算严重，以他的权限勉强还能糊弄过去。但如果在这种场合召唤出了精灵来战斗的话，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想想研究所那严厉的处罚条例，芬恩不禁打了个寒颤。
同时，来自于手臂上的僵麻之感时刻在提醒着他，他已经没有时间跟江言耽搁了。
“小鬼……你给我记住！”最终，他只能狠狠地放下一句狠话，然后脚步匆匆地离开了休闲厅。
“走吧。”摇了摇头，江言拉过莉莉的小手，也同样离开了这变得有些骚动起来的休闲厅。
“言，刚才的……是什么？”边走，少女一边问道，眸子里有着好奇之色。
江言知道，莉莉问的是自己刚才那敲击几下就废了芬恩一条手臂的一幕，是怎么做到的。
“那是一种被我称之为‘点穴’的技巧。”
“点穴……？”
“是啊……正好，莉莉，你如果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
第444章
江言刚才废掉芬恩一条手臂的那种技巧，确实就是出自于武道技法之中的点穴之技，原版是武者将真气打入对手的经络要穴之中以截断、封闭对手的气血以及真气的流动，从而达到杀伤敌人或者废除敌人行动力的效果。
不过江言刚才使用的，并非是原版的以武道真气催动的点穴之技，而是被他改良过的版本。
毕竟这个世界里的人跟沧澜域的武者不同，不修真气武道，而是修行灵力体系，因此也就没有经脉窍穴之说。
这个世界里的人在使用灵力时，是直接让灵力在血肉之中流通运转的，因为这个世界的环境中充斥着活跃的游离灵子能量，此界生灵的身体早在诞生之初就沐浴在了这片高浓度灵子环境之中，哪怕他们完全不主动修炼，体内也会自然而然地具备着或多或少的‘生命灵力’，身体血肉早已经适应了灵子能量的洗礼，再稍加修炼，便可以直接当做灵力流通的媒介了。
虽然跟沧澜武道不同，不过道理却是可以照搬过来的，江言在摸清楚这个世界的灵力修炼体系以及人体体质的细微差异后，便弄出了名为‘灵武者’的可以适应此世人类体质的另外武道。
点穴之技，便是灵武者所使用的‘灵武技’的其中一样技巧，只是将‘武道真气’换成了‘灵力’而已，攻击目标也从截断、封锁‘经脉和气血通道’变成了针对‘神经和血管’。
神经被截断，会使得感官丧失、无法控制身体；血管被阻断的话，更是会使得该部位的血流被阻塞住，血肉无法供氧而造成肢体无力，时间长了甚至会造成局部血肉的彻底死亡！
这便是江言改良出来的灵武者版的点穴之技。
中了这一招点穴的人想要自救，只要操控自身的灵力冲开、化解被打入体内的那些异种灵力就可以了。不过这就需要比较高超、精细的灵力操控技巧了，毕竟一个不小心失手了的话，反过来将脆弱的血管摧残得更加严重，变得伤上加伤的话那就玩脱了。
点穴之技修行到高深之处，甚至可以将‘封穴’效果衍生成更加凶残的‘切脉’之境，将灵力凝练为无形‘手术刀’，直接打入敌人体内切断对方的肌腱、血管、神经甚至骨骼，然后表面上却短时间里看不出损伤，堪称凶残无比。
江言理所当然能够做到切脉了，并且使用起来轻轻松松，因为这对他来说毫无难度，其中关键还是在于灵力的精巧操控。
想要成功将灵力打入对方体内施展点穴之技的话，修炼者自身打出的灵力就必须足够凝练，以达到能够击穿敌方的灵力防护的程度才行。
江言大致给莉莉讲解了一下自己刚才施展的点穴手法的效果后，问道：“怎么样，莉莉，有兴趣学吗？”
“我……可以吗？”莉莉有些迟疑。
只是听江言的讲解，她就明白这是一种闻所未闻的修炼法门，哪怕听了江言的讲解，莉莉也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感觉。
她不太确定自己能否学会这种奇特的力量技巧。
“放心吧，只要你想学，我保证你绝对能学会。”江言看出了她的迟疑，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信心十足地保证道。
别说是莉莉这种精英了，哪怕是一个大字都不识一个的普通村夫，江言也有信心让对方一个朝夕就变成文武双全的高手。
只要用异能把相关软件给对方安装上去就行了。
灵武技这种体系，莉莉现在不熟悉也没关系，对她这种资质非凡的天才少女来说，最难的只是初次接触陌生体系时的入门阶段，而江言就可以用异能帮她直接跳过这一阶段，并且这种方式虽然是走了捷径，但因为只是入门而已，她承受异能强化时的代价会很小，不会造成太大的副作用！
江言如今麾下的那些正在培养中的未来精英手下们，就基本上都是用了这个方法进行初期速成战力的。
像是让安格斯建立的福利院，收养了有天赋的孤儿后，会教授这些孩童修炼之法从而将其培养成精灵使，这个过程中江言便会借助异能直接帮这些原本只是普通人、没什么见识的懵懂孩童们快速学会各种基础知识从而直接入门，用以节省下大量的初期培养的时间，省时省力。
这对于江言来说是一个巨大的优势，关于新血战力的培养工作每一个势力都会做，类似于江言这种建立福利院收养孤儿来培育的方法更是再常见不过的手段了。但江言借助异能的便利，能够使得他这边的培养效率远超其他势力。客观条件同等下，只要长此以往下去，江言的子机势力后来居上，甚至超越那些本土老牌势力，完全是理所当然的。
“既然言这么说……我想学。”看江言这么自信保证的样子，莉莉想了想，便坚定地点了点头。
她的心思很单纯，学了，她的实力就会变得更强，那样就能够更好地帮助江言了。
“那好。”江言笑了起来。
老实说，江言现在还是有些缺人手的，基层的兵力他不缺，但却缺乏能够充当顶梁柱的高端战力。
目前二级的可用战力，除了他自己之外，也就只有一个安格斯能够拿得出手了。异能网络里的二级灵魂智脑虽然数量不少，但因为智脑自身只是灵体的缘故，在不借助实体子机的情况下，它们的战斗力跟同阶的高手比起来还是有所不如的。
尤其是，这帮二级智脑里的大多数，实质上是江言通过异能搜集了一级的潜力较高的亡者灵魂改造而来的，之所以能够成为二级智脑，全是借了江言以牺牲它们未来潜力的代价强行在改造时开发了潜能的缘故，也就是说它们属于揠苗助长的水货二级，自然跟正牌的二级战力有些差距。
在这种缺人手的情况下，莉莉，便是江言所看中的一个重要潜力种子了。
其他的潜力种子还有不少，比如说如今已经在地下角斗场里打出了一些名气，前几天刚刚被安格斯动用了权势从角斗场里捞出来的原角斗士杰诺，以及其他一些分散在西大陆各地的‘契约者’们。
早在当初异能恢复、子机网络初步建立起来的时候，江言的针对‘潜力种子’的挖角行动就开始了，这两年来他可是一直都没有停下过！
先通过遍布在网络辐射范围内的海量子机们无孔不入的侦查、筛选，初步锁定一些看起来有一些潜力、身份也合适拉拢的人物，然后让高级智脑们亲自去跟踪考察一段时间，观察目标包括体质血脉、精神强度、意志毅力、心性、特长天赋、甚至是人脉关系等各方面的素质，借此判断这些目标是否具有潜力，是否值得拉拢培养。
判断通过后，便会借助‘入梦’之类的隐秘手段与这些‘潜力种子’接触，拉拢他们，最终订立契约，将他们变成江言的新子机，并且专门派遣一个至少一级实力的灵魂智脑充当导师，对这些‘子机契约者’进行一对一的专门培养。
充当导师的灵魂智脑们具有江言安装的一切需要用到的知识、软件，不论是天文地理、算术兵法这种寻常的基础知识，还是灵子冥想术、药剂炼金、灵导技术知识这一类的超凡知识、技能，智脑都可以教授给他们。
哪怕智脑们当前所没有的知识，它们也可以申请权限，然后从异能网络的云资料库里调取出来！
并且，智脑们的教授还有一个寻常人类教师无法企及的优势，那就是真正的‘手把手’的教导借由权限授予的后台操作能力，智脑们可以附身到学生的身体上，在他们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亲自操控他们的身体进行相关课程的演示！
像是灵力的运转和精灵术式阵的构建、药剂炼制的手法等课程，只要让他们感同身受地在附身智脑的引导下亲手演练一次，有了亲身体验后，这对于学生们的学习效率无疑会有非常巨大的帮助。
另外还有利用‘入梦’之法进行的‘虚拟梦境授课法’，让学生在虚幻的梦境之中对现实条件进行模拟演习。只要相关的数据足够完备，智脑就可以将梦境搭建得跟真实世界几乎没有区别！
这种‘虚拟梦境授课法’的好处无疑是非常巨大的，重点在于可以节省下大量的资源浪费。
比方说，实战经验的练习，利用梦境中不用惧怕死亡的特性，学生们便可以无所顾忌的尽情承受死斗的磨炼。
而且不用太担心因为虚假的关系就达不到真实生死斗效果的问题，因为梦境里的数据是可以调节的，只要将梦境里的‘痛觉刺激’放大到比现实体感还要强烈就行了，保证学生们完全不敢轻视梦境之中的受伤甚至死亡的体验因为那种痛苦他们是绝对不会想要体验第二次的！
再者说，智脑们的这种‘梦境’能力，可是江言取自于沧澜域的天阶兽王‘幻灵彩鸢’的得意技能梦幻**而来，这可是人家的看家本领，如果这种梦境幻术无法以假乱真的话，还怎么迷惑敌人呢？
药剂制作、术式编程之类的课程，放到梦境之中进行也会有奇效。智脑会将现实里的草药性质、药效反应、环境变化、术式阵运转时的微观灵子反应等数据全部编入到梦境之中，使得学生们在梦境之中练习的效果尽量与现实世界一致！
这梦境的原理，就跟江言穿越之前的前世那里的人们利用超级计算机进行基于虚拟世界里的对某些事项的模拟演算，是一样的。
当然了，要维持这种虚拟梦境的话，梦境的拟真度的要求越高，就越需要智脑投入更多的力量来支持，甚至很多时候单独的一个智脑都无法满足要求，必须要有复数的高级智脑共同协力之下才能做到，并且消耗还不轻。
因此未免造成资源上的浪费，这种极高拟真度的虚拟梦境体验，可不是随便谁就可以享受到的，需要先提出申请，再由智脑们严格审核后才能决定是否要提供给该申请者使用高拟真虚拟梦境的权限。
持有着如此大的优势，两年下来，江言麾下的人才培养速度又怎么能不快？
这一项梦境技术的运用，江言很有信心，因为这是早就已经在沧澜域世界时就已经被证实可行的技术了。
之前那次江言跟沧澜域进行异能跨界链接的时候，也是获取到了那边的势力发展信息。
那边的红玉楼在当初他破界离开的时候，可是已经建立起了一套完备的虚拟梦境产业，并且以大联盟的名义面向该世界里全天下各方势力、国家进行人才招收，然后投以资源培养。
因为时间流速的不同，沧澜域那边的十几年沉淀下来，红玉楼势力的发展堪称是突飞猛进，其中这虚拟梦境技术可是占了不小的功劳呢。
江言相信，自己这边只要过几年时间，也不会差太多的。
……
确认了莉莉的意愿后，江言便正式将其当做了自家的重要种子来培养。
首先便是让莉莉加入到自己的异能网络体系之中，使得她成为自己的子机之一。
这不仅仅是江言出于自身的利益考虑，也是为了更好的培养莉莉，毕竟成为江言的子机除了本质意义上效忠于他之外，也能够让莉莉更好地享受到异能网络的帮助，这无疑会方便了很多。
让江言欣慰的是，面对江言这种很像是卖身契一样的招揽，莉莉居然完全没有多少迟疑地就答应了，非常干脆地就同意了江言的契约成为了他的子机之一。
这足以说明了莉莉对江言的信任，这自然让江言很开心。
之后，江言也没忘记了之前跟莉莉的约定，直接带着她利用从卢克斯手里刚刚获得的更高级的权限离开了研究所，到帝都里好好游玩了一个下午，并在逛街的同时大把往外掏金币，好好犒劳了一下莉莉的胃口。
第445章 古伦德
饶是江言本身的胃口因为异能对身体的精细操作能力的缘故而远超常人，但这个时候，他也免不了对莉莉侧目了。
两人在帝都街头逛了才半个小时，这妹子就已经吃掉了相当于江言足足上百的金币，这已经是相当于普通平民家庭十年以上的积蓄了。
可想而知，要养活这妹子的话，一般人还真的很难。
当然，这种花销，也跟江言完全不在乎钱财而给莉莉买的吃食全都是挑最好的有关。
江言看了看身边手里拿着一串卖相精致的散发着丝丝灵气的不知道用什么生物做成的肉串、嘴巴咔嗤咔嗤地享受着的莉莉，有些无语。
咱可是难得带妹子逛一次街，结果怎么感觉好像是在遛着宠物出来喂食一样？
注意到江言的目光，莉莉转过头看着他，因为嘴巴正在忙着吃东西不方便说话，于是只能沉默地用眼神表达疑惑。
“不，没什么，你还是继续吃吧。”
等到莉莉吃完这一条高级肉串后，江言看了看已经有些昏黄的天色，觉得也差不多该回家了，便制止了莉莉还想继续的意图。
“言……？”莉莉有些不舍地问道，白皙的脸蛋上，那精致红润的嘴角还挂着一些油渍，稍稍破坏了她那原本精致完美的仿佛不染尘世的气质，让少女莫名地多出了几抹亲近凡尘的韵味。
“好歹是个女孩子，多少注意一下形象啊。”江言摇摇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条干净的手帕，轻柔地帮莉莉擦拭起来，少女也安静地任由着江言动作，两人之间莫名地有种默契，就仿佛这种事情已经经历了千百次而早已习惯了一样。
擦完后，江言收好了手帕，手掌一翻，指缝之间隐隐有几乎微不可查的银白色隐现了一下，再松手时，掌间便已经没了手帕的踪迹。
见到这神奇的一幕，莉莉眨了眨眼，好奇地盯着江言的手掌看来看去，似乎想要找出来手帕去了哪里。
“行啦，没找了，只是一点小把戏而已。”江言好笑地抽回手掌，然后说道：“比起这个，莉莉，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顺道也介绍些人给你认识一下。”
“哪里……？”被转移了话题后，莉莉也顾不得再好奇刚才江言凭空纳物的手段了，问道。
“算是我在这帝都里的私人住处吧。既然都出来了，我们干脆就住在外面，明天再回研究所好了。”
江言解释道，同时意念一动，通过网络传了一条消息给自家的两个女仆。
“顺便说说一下，我下午跟你约好的奖励，正餐就在那里哦。”
听到‘正餐’，莉莉瞬间来了精神，马上以眼神无声地催促着江言，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因为之前江言带她逛街时买的那些零食虽然也好吃，但毕竟只是出自于寻常的厨师之手，明显没有达到江言之前承诺的那种‘她从未享受过的美味’的级别，显然并非是真正的‘大餐’。
“咪！”
似乎听到了自己关心的话题，某个雪白色的软球也是不甘寂寞地从江言的衣服口袋里忽然钻了出来，很是兴奋地叫嚷着。
正是史莱姆‘小白’。
“是是、知道啦！不会少了你的。”江言拍了拍冒头的雪白软球，笑着道。
之前跟莉莉的羽天龙的对战，小白这家伙的表现确实是不错，仅靠自身的能力、并且还是在不暴露更多能力的前提下赢得了战斗，江言当然不介意也奖励它一下。
“算算时间，应该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吧？”江言嘀咕了一句，随后，从网络中传来的一段回信，让他放下了心来。
“ok，走吧。”
江言拉着莉莉离开了美食街，来到了帝都主干大道的路边，随后就站在这里等候了起来。
面前的道路上时不时可以看到有马车、灵导车、甚至直接骑着健步如飞的猛兽坐骑等，各种风格的交通工具在来回跑动，已经隐约有了一些江言记忆中的现代繁华都市的那种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的景象雏形了。
“怎么了？”莉莉左看右看，不知道江言忽然停在这里做什么，于是问道。
“在这稍等一下，我已经发信让女仆开灵导车过来接我们了。”江言解释道。
“哦。”于是莉莉也安静地等了起来。
才一小会儿，道路上的一辆灵导车忽然一个急刹车，堪堪停在了江言和莉莉的面前。
是江言说的灵导车到了？
莉莉稍微有些惊讶，明明距离江言说发出传信，到现在也才只过去了不到一分钟而已，这速度，似乎出于预料地快啊。
原本莉莉还以为这是江言说的女仆到了，但她一转头，却看到江言居然也是一副疑惑的样子。
“别看我，不是这辆，吉娜还要慢一点才到。”江言耸耸肩，也不知道这辆停在自己面前的灵导车是什么来路，于是拉着莉莉后退了两步。
不用二人疑惑太久，灵导车的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跟莉莉、哈尔他们差不多同款的国立精灵使学院制服、领口却绣着一道暗金色的带刺雕花形纹章的、年约十五六岁的金发少年从车上走了下来，笑吟吟地看着江言二人，目光只在江言身上驻留了半秒后，就转到了莉莉的身上。
“哟莉莉露卡，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见你啊，差点还以为认错人了呢。”少年目光热切地望着莉莉，眼里的爱慕之色几乎是毫不掩饰。
“莉莉，原来是找你的？”江言打量了对方一眼，目光在对方制服衣领的纹章上逗留了一瞬后，落到了对方的脸上。发现这个金发少年虽然面庞白净、五官俊逸，但却在眼眶部位有些暗沉之色，一双瞳孔里虽然看似明亮，却在深处隐隐有些邪意萦绕。
特别是他这时候往着莉莉看过来的时候，双眼之中深藏的那股邪意更增了几分，让观察力很是敏锐的江言看得不由恶感暴增。
因为对方那种暗藏起来的邪意目光，江言看过很多次了，在以前偶尔跟着吉娜逛街的时候，就经常从一些路人男的眼里见到过相同的色彩。
江言转头看着莉莉问道：“是你认识的朋友吗？”
莉莉很干脆地摇了摇头：“不是朋友。”
江言闻言心道一声果然，这种家伙想来也不是莉莉会喜欢的类型。
旁人可能看不出来，但熟识莉莉的他却发现，少女现在的情绪比起之前有了些细微的变化。
莉莉的俏脸虽然平时也是表情很淡，但在看到这个少年后，却忽然明显变得更冷淡了一些，那是一种看到了讨厌的人之后才有的冷漠感。
“莉莉露卡，你这话可就说得我有些伤心了哦，要知道我可是一直将你当做朋友来看待的呢。”金发少年淡笑着道，表情上却是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伤心之色。
相反的，这小子看着莉莉的目光，就仿佛在看某件艺术品一样，尽管有意隐藏，但江言的眼力何其敏锐，哪能看不出来这货的眼珠子几乎像是要舔舐一样不停地想往莉莉的身上窥探着。
莉莉当然也有察觉，脸色更冷了几分。
江言捏了捏她的小手，随后横移一步站到莉莉前方挡住了金发少年失礼的视线。
一点也没客气的，江言语气冷淡地说道：“小子，你让我家的莉莉有点不快呢，不收敛一下吗？”
“你家的……还有这种亲昵的称呼……？”金发少年像是这时候才重视江言一样，目光里有着阴冷之色一闪即逝，随后又挂起了一副阳光的笑容，看了江言一眼，笑着问道：“你是谁？”
“我没兴趣认识你。”江言淡淡道。
潜台词就是：没兴趣认识你，所以也就没必要把身份告诉你了。
金发少年闻言，笑容立刻收敛了几分，上下打量了江言一遍，道：“小家伙，看来你不太欢迎我啊？”
江言撇了撇嘴，对于自己被说成是‘小家伙’倒是没什么反应，反正他现在的肉身确实只是一个十岁小孩子，这点没什么好反驳的。
金发少年又看了看江言背后的莉莉，目光下移，落到了两人拉在一起的手上，刹那间，江言清楚地看到他的眼底有一抹凶光浮现了一瞬。
随后，金发少年笑眯眯地对江言说道：“没想到除了哈尔那群人之外，莉莉露卡还会有你这样的朋友，认识一下？我是夏流古伦德。”
“夏流……”江言目光有些怪异……虽然知道对方不是那个意思，不过在他听来，对方的名字的发音还真像是某个不雅的词汇啊。
不过很快，江言又是目光一眯：“古伦德？还有黑荆棘花的纹章……那个帝国最大的奴隶商？”
“哈哈，原来连你这样的小弟弟也听过我家的名头吗？”夏流笑容更盛地点了点头：“没错，我正是古伦德家的下一代首席继承人，小弟弟，如果你将来有兴趣的话，欢迎来照顾我家的生意哦。”
江言扯了扯嘴角，心道这倒是有些巧了。
因为种种缘由，这个世界是存在着奴隶的，崇尚实力至上的帝国也不禁止关于奴隶的买卖交易，只要不违背帝国制定的相关法律就行了，比方说非法捕奴、劫掠平民之类的就是被严厉禁止的。
但像是战场的俘虏、自愿卖身的、以及欠下了无力偿还的债务的、还有犯下了重罪的，这种人成为奴隶就是帝国所允许的。
当然，哪怕帝国有相关的法律制约，但也不能保证奴隶买卖就一定‘合法’。
只要利益足够，商人敢于践踏任何法律和道德，这种话在这个世界也是流行的。
但至少，在明面上没人会明目张胆地跟帝国的规则对着干，哪怕想搞小动作也会放到暗地里去。
这古伦德家族的黑荆棘商会，便是帝国最大的奴隶商会之一，其旗下有着很多的产业，单论财富的话，传言甚至可以匹敌一些中上层的大贵族了。
而根据江言的子机网络搜集到的情报显示，这个黑荆棘商会，正是很喜欢在暗地里背着帝国律法‘搞小动作’的那一种黑商。
当然对方表面上掩饰得很好，似乎还跟某些帝国上层的大人物有着来往，这才能够在暗地里频频犯事却至今都没有翻车，反而在近些年有着越做越大的趋势。
江言之所以觉得巧了，是因为古伦德家的黑荆棘商会，跟他也算是颇有些缘分了虽然这种缘分尽是些不太好的方面。
当初江言刚从研究所里出来、转到帝**部的时候，帝国给他伪造的出身资料，名义上便是由古伦德家的商会收养并卖给军部的孤儿奴隶。
江言最初的契约者之一、原本身为地下角斗士的杰诺，其之前所身处的那个奴隶角斗场，名字也是‘黑荆棘’，显然，那也是这古伦德家的产业之一！
要不是安格斯出手将其捞出来，杰诺现在都还得在黑荆棘角斗场里拼死拼活地挣扎呢。
更甚至，现在侍从于江言的那两位女仆小姐姐的其中之一，跟这个古伦德家也有些因果，并且同样也是负面的那种。
基于这一些理由，江言对于黑荆棘商会和古伦德家，可以说实在是好感欠奉，尤其是，对方的少爷现在似乎还想要打他身边的人主意的时候！
说起这个古伦德家，江言倒是想起了一件快被自己遗忘的事。
虽然自家的那个女仆从来没有跟他提起过以前的事情，但看在她如今忠心满满的份上，作为她现在的主人，江言觉得自己有必要替她做一些事情了。
反正，对于现在的江言的能力来说，那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照顾生意吗？”江言呵呵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夏流一眼，说道：“会的，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地‘照顾’一下。”
夏流感觉这黑发男孩的这时候的语气有些莫名的诡异之感，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他一时间却又想不出问题在哪。
甩开那莫名的感觉，夏流扫了江言和莉莉那依旧拉在一起的手一眼，掩饰着自己内心的妒火，淡笑着对江言和莉莉问道：“我刚才看你们在路边似乎等待了一阵子，是想要去哪里吗？正好我跟莉莉露卡相识一场，不介意的话，不如由我送一下你们？”
虽然是问两人的，但其实夏流完全是直勾勾地盯着莉莉而问的。
末了，他还貌似歉意地对江言笑了笑，说道：“啊……抱歉，小弟弟，我的灵导车是双人座，请原谅我没有多余的空位留给你了。”
“不必了。”江言瞥了他一眼，拉着莉莉走向了路边刚刚停靠的另一辆灵导车，熟练地推开车门坐了进去。
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车尾，夏流眯了眯眼，目光深处泛着如同毒蛇般的阴冷暗芒。良久之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通讯器。
“是我……给我调查一个人，特征是……对方跟莉莉露卡走得很近，你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查探……好，我要在明天日落之前就知道答案，没问题吧？”
挂断了通讯后，夏流坐上了自己的灵导车，低沉地笑了笑。
“小鬼，明知道我的身份后还敢这么跟我说话，就让我看看你依仗的是什么吧……”
冷笑数秒后，他又眉头微皱了一下。
刚才坐在那辆灵导车的驾驶位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对方似乎看了自己一下，那是一种非常刺人的视线，哪怕隔着特制的单向不透光的车窗他都隐约能够感觉到。
第446章 友好见面
拉着莉莉坐上了自家的灵导车后，江言看了看前方驾驶位的金发女仆，发现她这会儿出奇的有些愣神。连江言上车了都没有反应，整个人都直勾勾地转头隔着车窗注视着窗外，身上的气息有些起伏不定，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甚至就连那一向古井无波的俏脸，这时候也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一副虽然竭力隐藏，但却完全压抑不住的愤恨浮现在了她的眸子中。
见此，江言稍许有些意外。
这种激烈的情绪波动，打从跟吉娜认识以来，江言见过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在他的印象之中，这位女仆小姐的性子一向都是冷淡如冰，做事冷静精明，哪怕有着心绪波动也很少会展现在外的。
然而现在，她居然就露出了一副明显动摇的模样，甚至还是在接送江言这个主人的时候。
“吉娜？”江言开口问道。
“……”女仆小姐没有反应，依旧是无意识地转头盯着窗外的某处，目光甚至仿佛凝固了一样无法移开半分，眸子里仿佛燃烧一般，翻腾着强烈的带着愤怒与憎恨情绪的烈火。
甚至，那一双搭在驾驶位的方向盘上的素白的纤手，因为过于激动而无意识的用力，本就葱白色的指节甚至都泛起了青色，将方向盘的木质外壳抓得隐隐咯吱作响。
要不是这方向盘质量过硬，恐怕甚至会被如今修为同样不低的女仆小姐抓出破损来。
对于江言的问话也完全没有回应，完全是一副没有听进耳朵里的失神状态，这对于一向恪守女仆作风的她来说无疑是一种非常失礼的举动，然而她现在却毫无自知。
不过，江言也没有因此就对吉娜心生不满，因为在想到了车外的那个人后，他对于自家这个女仆小姐的异常情绪波动也就不怎么奇怪了。
“吉娜，醒醒！”江言语气平稳地再度口中轻喝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灵力的波动，如同洪钟大吕般，终于将女仆小姐从愣神之中唤醒了过来。
回神过后，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吉娜俏脸顿时有些惶恐了起来，连忙对江言低下头告罪。
“少爷，实在是抱歉！我居然会在少爷面前如此失礼……若能平息您的怒火的话，还请您随意责罚！”
“没事，毕竟情有可原。”江言摆摆手，然后催促道：“现在，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事也回去后再说。”
“是。”吉娜顺从地应了一声，又死死地转头瞥了一眼窗外后，才启动了灵导车带着江言和莉莉离开了这里。
江言买下的灵导车质量无疑是代表了帝国最新的技术成果的水准，更是暗暗被他拿去自家的地下基地里做了一些细微的改装，不论是速度还是耐力又或者稳定性、舒适度都远超了同级的民用灵导车。
这辆灵导车以超出了路上其他车辆的速度和灵活性，快速穿行在帝都的道路上，窗外时不时可以听到被隔音窗和车壁削弱过后的显得非常平静的城市的喧嚣声，但车厢内部却是有些异样的沉默。
莉莉原本就不是好动的性子，上车后虽然时不时会好奇地打量一下灵导车以及驾车的女仆，但却一直保持着安静，宝石般的双眸东看看西看看，还时不时摸一摸身下那表层软乎乎的铺了高级兽皮的座椅，又或者用手指敲一敲外表看似普通实际上却可以跟装甲合击的防御力媲美的车壁，显然她对江言的这辆自主改装过的灵导车有不小的好奇心。
而驾车的女仆小姐则是好像有些分神，虽然手上的驾驶没有丝毫问题，但一双眸子却明显的有些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自然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的意思。
最终还是由江言来打破了这份有些尴尬的沉默氛围，他斟酌了一下语气，随后对吉娜问道：“吉娜，还在在意过去的事情吗？”
“！”
闻言，女仆小姐的气息忽然有些絮乱，甚至手上的动作都险些受到了影响，幸亏暗中有着智脑的辅助，哪怕她心神震动，也没有让行驶中的灵导车出现丝毫的颠簸危险。
数秒之后，女仆小姐才回应了江言，语气有些轻微的颤动：“少爷……抱歉，我……”
“嘛”江言出声打断了她的话，笑了笑，温和地说道：“不用紧张，吉娜，我都知道的，我只是想说，你不用真的过于压抑自己。”
顿了顿，江言语气平静而又坚定地笑着继续说道：“吉娜，记住若有什么委屈的话，直接跟我说就好了！因为，你可是我的女仆啊！”
“……”少女身躯微微一颤，随后沉默了起来，半响后，才轻声说道：“少爷，谢谢。”
“那么，刚才的是怎么回事？”江言又问道：“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应，对你来说可不多见啊。”
尽管其实早就已经通过子机网络的情报知道了相关的信息，但江言更希望吉娜可以主动说出来，因为这对少女来说也是一个心态转变的体现，对她有着不一般的意义。
“……”再度沉默了一小会儿后，吉娜似乎调整好了情绪，语气恢复了平静地说道：“少爷，您知道我的过去吗？”
“老实说，知道一些。毕竟，我们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你和莉娜也应该多少知道一些我的特殊了吧？作为侍奉在我身边的女仆，哪怕我不主动要求，下边的智脑它们也会尽责地详细调查你们的情报资料，以确保对我没有多余的隐患。”江言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嗯。”吉娜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她和莉娜被江言买下成为女仆后，也算是成为了江言的子机之一，同样也有着接触子机网络的权限，尽管对于江言的诸多底牌不甚清楚，但两女至少也是明白自家的少爷远远没有表现在外人眼中的那么简单，暗藏着许多的隐秘。
这种人物，出于谨慎心而调查她们的来历情报，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江言接着又诚恳地说道：“不过放心，我并没有刻意去了解内里的详情，只是听智脑汇报了个大概罢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是希望你们自愿向我倾诉的。”
“……抱歉。”吉娜沉默半响，最终还是如此回答道。
在江言看不到的角度上，吉娜微微低头，一张精致得不输于莉莉多少的绝美俏脸隐藏在了金色的刘海之下，一双眸子里有各种复杂的情绪一一闪过，感激和羞愧、犹豫与担忧、不甘与愤怒，各种色彩交织缠绕，最终化为了一抹冷冽的平静之色。
江言的感知何其敏锐，吉娜的情绪变化哪怕他不观察她的神色，也能够感应出来个大概。
江言再度问道：“吉娜，真的不介意跟我说一说吗？好歹你也是专属于我的女仆，可不能让外人给欺负了。”
江言当初之所以会买下吉娜和莉娜，可不是因为她俩容貌漂亮气质引人，而是因为这两个女孩的心灵呈现出来的气息比较纯净。这让当时通过异能的精神探知和心理分析的判断机制来选人的江言觉得她们不论外表还是内心似乎都难得可贵，这才会将两女选中买下来作为贴身女仆。
而实际相处一段时间后，江言现在已经可以自信地确定自己当时的判断并没有出错，对这两个女孩自然也是十分喜欢，当然也就不介意出手帮一把了。
“谢谢，少爷。”听到江言的提议，在稍微迟疑了片刻后，吉娜想起了刚才看到的某人的模样，银牙暗咬，随后摇了摇头说道。“……但是抱歉，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所以……”
“是吗……”
听出了对方话里的那丝迟疑，江言不由得摇摇头。
这小妮子，看来对我的信心有点不足啊……居然怕自己的私仇会给我惹到麻烦吗？是我展现出来的实力还不足以让你完全信任吗……
这实在是想多了啊，少女。
虽然理解女仆小姐其实是一片好心，是出于为江言着想的角度才不愿主动跟自己求助的，不过江言还是感到了些许的不爽。
毕竟这在某种角度上也可以说是他被小瞧了。
嘛……算了。说是不爽其实也只是一瞬，江言还不至于因此就霸道得对吉娜心怀不满了。
还是帮一下吧。
就像他之前宣言的那样，江言认可的女仆可不是随便什么外人就可以欺负的。
不过，江言决定这种事就暂时不跟吉娜明说了，让她自个再烦恼一段时间去。
于是，关于吉娜的这个话题就此止住。
江言转而跟吉娜随意地聊起了一些打发时间的闲话，像是留守在家中那另一个小女仆的状况啊，两女来到繁华的帝都之后的感想啊之类的。
而吉娜也从善如流地同江言聊了起来，算是将车内刚才的那股稍显沉重的氛围给打消了。
十分钟后，江言一行人便顺利地回到了他在帝都的那座宅子里。
江言的另一个棕发小女仆莉娜已经事先通过网络智脑得到了消息，早早就等在了院门口迎接三人。
“欢迎少爷回来，也欢迎这位小姐！”棕发小女仆笑容灿烂地跟下车的江言和莉莉打着招呼，并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莉莉。
“嗯，莉娜，吉娜，都过来，我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吧。”江言招呼了两个女仆一起，给莉莉和她们做了个简易的介绍：“……事情就是这样，我已经获得了自由通行权限，不需要再长住研究所了，莉莉也是，今后也会一起住在家里。”
“言……我有宿舍。”结果莉莉拉了拉江言的衣角，打断道：“在学院里。”
江言明白她的意思，为了统一管理她们这一批价值珍贵龙裔实验体，同时也是方便随时考察实验体的成长，以及方便进行必要的保护与监视，卢克斯是帮莉莉她们在国立精灵使学院里弄了一座私人宿舍让莉莉、哈尔她们共同居住的。
不过，这对于如今已经是自由之身的莉莉来说，其实没有必要了。
“没关系，莉莉，你就住在我这，学院的宿舍那边自然会有人搞定。”所以江言摆了摆手，直接说道。
论环境，江言可不觉得那种二十多人一起住的宿舍会比他的这座大宅更舒适，并且自由度上无疑也是江言这边更好。
另外研究所跟莉莉的关系已断，自然也已经没有义务再负担莉莉的生活起居，那么她再住那片宿舍自然也就不太合适了。
“并且你不是说了要跟我一起修炼吗？这样也方便我教导你，对吧？”
“哦。”莉莉想了想发现确实如此，便点了点头，同意了。
“你好，莉莉露卡小姐，我是吉娜，负责别墅的外购、出行之类的事务，今后还请多指教。”见两人达成了统一意见后，吉娜才平静地出声对新成员正式问候道。
语气虽然显得平淡了些，不过只要是熟悉她的人，都可以听得出她话里的那一丝善意。
“莉莉露卡小姐，很高兴认识你。”莉娜则是很自来熟地跟莉莉打着招呼，比起性子冷静的吉娜明显要主动和热情了很多：“我是少爷的女仆莉娜，平时负责别墅的日常杂务以及三餐，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直接跟我说哦。”
自从跟江言相处久了，互相熟悉了之后，这个小女仆的活泼性子就彻底放开了很多，说明了她已经真心接纳了江言这位新主，现在主动跟莉莉相熟地谈话，也是愿意接纳莉莉这个新成员的体现。
两个女仆其实都看得很清楚，这一位容貌精致得连她们都不得不赞叹的女孩子是自家少爷带来的，看关系两人似乎还不一般，没准以后就会成为自己的主母呢。
现在主动示好，绝对不会有错。并且，少女那股如同无意之中谪世凡尘的纯洁妖精般的气质，哪怕是初次见面，也让莉娜她们本能地有了不低的好印象。
“你们好。”本来按照莉莉的性子，跟陌生人最多也就只会止于最低的礼貌性质的交流了，但因为感受到了两女散发的那不含杂质的善意，她又是罕见地微微回应了一点几乎不可察觉的笑容，并且多加了一句：“不用敬称……叫我莉莉，就好。”
第447章 证据
“嘻嘻，那我就叫你莉莉喽。”莉娜也完全没有客气，直接就叫上了名字。
彼此认识了后，莉莉便算是正式入住了这个家。
因为江言早有通知，所以她的房间莉娜已经早一步收拾出来了，而莉莉本身也没有什么必要的行礼，她在学院那边的宿舍顶多也就是有点日常的换洗衣物罢了。
这些东西，江言直接给安格斯传了个信，让他派个家族女仆去学院里帮莉莉带回来了。因为是江言的命令，安格斯这一回的办事效率显然很快，江言他们才刚刚回到宅里没半个小时，几个思林特家族的女仆就敲响了宅子的院门，在恭恭敬敬地专程将东西送了过来。
出面随口将几个女仆打发走了以后，江言让莉莉去按照喜好布置自己的新房间，而自家两个女仆则是进了厨房忙活。
江言自己，则是坐了下来链接上了网络，联系上了安格斯。
很快对面就有了回复：【大人，请问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江言直接问道：安格斯，对于古伦德家族，你了解多少？如果我想要搞垮它的话，你觉得合适吗？
【古伦德家族？黑荆棘商会的那个古伦德吗……这在帝国里也是一个不小的家族了啊。】安格斯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语气变得慎重了一些，问道：【大人问起这个，是跟他们起了冲突吗？】
江言想起了今天下午遇到的那个夏流古伦德，对方那暗藏在眼底的再明显不过的对莉莉的觊觎之色，江言可是观察得清清楚楚。
现在还没有，不过我估计很快就会有了。
只是看过一眼，江言就能够大致上判断出那个夏流古伦德是个什么样的品行，估计平时没少祸害女孩子吧，特别是对方那面上呈现出来的过度纵欲的气色，在精通武道与望气之术的江言眼里，可是完全掩藏不住。
而对方眼神里偶尔暴露出来的阴毒的色彩，也说明了其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估计破家亡人之事也没少干。
被这样的家伙盯上了，江言敢肯定自己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是安宁不了多久了。
江言三言两语跟安格斯简略提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然后安格斯略微沉吟了片刻，说道：【既然这样，大人，我思林特侯爵家在这帝国里也算是有一些地位的，需要我出面警告一下对方吗？】
不，没那个必要。江言呵呵冷笑了一下：你别急着出手，现在做好收拾残局的准备就可以了。
【您的意思是……？】
哪怕你出面警告了，也难保对方会真的就会彻底熄了歪念头，今天跟对方亲自接触了一下，我不认为那个夏流古伦德是个会轻易放弃的家伙。明知道有隐患还故意留着让对方惦记自己，也不是我的作风！要出手，就干脆一竿子打死好了。
江言翻看了一下智脑刚刚搜集并整理好的一份情报，上边全是关于夏流古伦德这个人过去犯下的种种事迹，以及其性格的分析报告。
扫了几眼这份情报后，江言的眉头就不由得皱了起来。
果然跟江言预料的一样，夏流古伦德这个人如果按照帝国的法律来判的话，所犯下的罪行绝对足够处以极刑了。
单单是江言粗略看到的关于这货以强迫的手段，像是下药、威胁、强推之类的方法糟蹋无辜女孩的行为，被子机网络的哨机所直接记录到的就足足有三十多起，根据间接的情报综合分析后还可以知道，实际发生的数量恐怕还得翻倍。保守估计糟蹋在他的手里的良家女孩应该超过了上百之数！
其他的欺压平民、强抢他人财产的事情更是数不胜数，甚至亲手犯下的杀人行为就有上百次……
给这货一句‘人渣’的评价，完全是绰绰有余。
‘啧！虽然我也不会标榜自己是个好人，但这货的为人，还真是让我看得很碍眼啊……’看完了这份情报后，江言感觉很是不爽。
世界上发生的恶事多了去了，江言不会圣母心态地什么都想管一管，那不现实，他也不是那种大善人的性子。本质上，江言其实是有些冷漠的，他只会关心自己在乎的东西。
但真说江言冷血无情的话，倒也不至于，至少在看到关于夏流古伦德的这份情报上记录的恶行后，江言不会漠然视之。
正好，江言发现，对方似乎也盯上了自己！因为就在刚才，智脑发来了一个情报，说的便是将夏流古伦德指使手下企图调查江言的行为。
‘那么，就先下手为强吧。’
江言命令智脑从现在起注意监视对方的一切动作后，便继续翻看起了剩下的关于古伦德家族的情报信息。
这些情报并非是从帝国所属的情报机构里查到的，而是从江言的子机网络本身自动记录下来的情报库里调取了相关的信息并整理而成的，毕竟对方做这些烂事不可能明目张胆地留下相关的记录信息作为证据。
江言的子机网络哪怕不刻意针对，因为其特殊的普及性和隐蔽性，千千万万的子机们也能够轻易地接触到很多的隐秘信息。
为此，江言专门设置了一个基于子机网络而存在的云数据库，用于存储和管理子机网络搜集到的信息情报。
而这些信息，小到今天xx街的xxx店的老板吃午餐时跟人闲聊说了些什么，大到xx银行的xx员工将今天的营业额存进第xx号保险柜时所设置的密码是怎么按键的……包罗万象，几乎是什么情报信息都有，只要是子机们可以探查到的，都会被记录下来。
如此海量的信息情报，使用机械载体承载的话那存储量恐怕会让任何一个势力都为之头疼，但江言使用的是直接以麾下的无数子机本身的‘生物脑’形式的数据存储法，因为生命体的大脑……或者说，‘灵魂’对记忆信息的几乎没有上限的记录能力，也就没有像是机械载体那样的局限问题了。
当然，记录下来的信息太过于繁杂的话，在需要检索特定信息情报的时候也会造成工作量太多的问题，所以江言还设置了专门的智脑来管理这种情报信息库。所有流入库里的情报信息都会先由智脑进行判断，将其分门别类一遍，整理妥当后才会存入网络的云信息库里。
因为子机网络建立的时间短暂，江言只能够提取到发生在最近一年多的情报信息，并且范围还仅限于子机网络有效覆盖的区域，也无法介入到那些大势力的防守森严的真正隐秘之处。
但这已经足够了，尤其是当他想要针对某个家族甚至某个国家的时候。
谁的一生会没有任何污点？谁的家族里不会出现一两个败类？哪一个势力不会存在阴暗的不容于世人、不宜公开出来的一面？
有一句话说得好水至清，则无鱼。
而江言自信他的子机网络的情报搜集能力，比起他前世印象中的任何狗仔队都要远远超出，在挖掘这一类阴暗面的情报时那叫一个犀利啊。
所以古伦德家族这个本就手脚不干净的商会势力，在江言有心想查的时候，真是要差出多少罪行都没问题。
一道光屏在江言的脑海之中呈现出来，将一条又一条如果彻底曝光出来的话足以让古伦德家族垮台的情报皆是落入了江言的眼中。
只看到三分之一左右，江言就没兴致继续看下去了，散去了光屏。
这时，安格斯恭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个……大人？】
你还在啊？江言一愣，之前被那些情报吸引了注意力，他倒是忘了现在还是在跟安格斯保持通讯状态。
原来您刚才忘了我的存在了吗？
【咳咳……】虽然感觉有些无语，不过安格斯可不敢跟江言抱怨，他略微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后，问道：【请问您还有其他吩咐吗？如果没有的话，那就请容许我就先退下……？】
作为比伦城的领主，安格斯平时可是有不少事务要处理的。
先别着急！安格斯，问你一下，如果我交给你充足的证据的话，你能够借此搞垮古伦德家族吗？
【大人，您确认吗？虽然很多人都知道古伦德家族有不小的问题，但他们很懂得分寸，做事很少会留下把柄的……】安格斯有些迟疑地问道。
这不要紧……你先等我一下。江言留下了这句话后，便暂时没了声息。
远在比伦城的本家书房里的安格斯虽然感到疑惑，但也只能默默地望了一眼自己案桌上正待处理的那些公务文件后，摇了摇头苦笑了。
大概过去了一分钟后，江言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好了……你看看这些东西吧。
【？】
闻言，安格斯有些莫名其妙，但下一瞬间，他看着自己的办公桌，却是的瞳孔一缩。
只见办公桌上方的空气中，忽然凭空亮起了一道银白色的光华，好似链条般的银白色数据流自虚空中流淌而出，落到了桌面上，像是纺织机一样开始编织了起来，渐渐凝聚成了一本日记本的模样。
安格斯很是惊讶地看着这一幕，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江言施展数据化传送能力的景象。
待得日记本彻底成型后，银白色的数据流光也散去，同时江言的声音又传入了安格斯的脑海中。
发什么楞呢？拿起来看看吧。
【是。】
反应过来的安格斯连忙拿起了日记本翻开，看了几页后，瞳孔顿时再缩。
再翻了几页后，一张信封从日记本之中滑落，被安格斯及时接住，拿起来看一会儿后，他的目光顿时变得严肃了起来，隐隐还有几丝惊喜和兴奋之色。
【大人……我没看错的话，这难道是……？】
古伦德家族旗下的黑荆棘奴隶商会，与某个大贵族的非法暗中交易的账本记录，以及他们的书信来往的记录。
【居然真的是……！】安格斯确认了之后，心底的兴奋立刻就更增了几分。
安格斯，我记得，这个贵族跟你思林特家还是互相敌对的派系关系吧？有着这些证据的话，你能够弄倒他们吗？
【彻底击溃的话，凭借这些还稍有不足，但至少也能够给予重创！】安格斯想了想后，才说道。
只是重创吗……？
【大人，请您理解，毕竟是一个贵族派系，牵一而动全身，对方派系里的其他成员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将其赶尽杀绝的，并且那么做也不符合贵族之间一贯的游戏规则。】安格斯有些为难地道。
所谓的贵族之间的游戏规则便是‘做人留一线’，内部的竞争和打压可以，但不能太过火，像是斩草除根什么的就是大家默认禁止的，至少也得给败者留下一点东山再起的可能。
当然，这仅限于‘内部的正常竞争’，如果涉及到了‘叛国’之类的严重情况，那就是另算了，对于这种吃里扒外的家伙，皇帝陛下可不会手软，一律都会被彻底肃清。
江言以前执行暗杀者任务的时候所击杀的那些男爵、子爵之类的贵族，便是这种例外的情况。
嘁！保护贵族的特权吗……那么借助这些证据，你具体能操作到什么程度？
安格斯估算了一下，才说道：【最少也是能够让其贵族阶级被削弱一级，并且剥夺半数以上的资产！】
这样啊……算了，也不错了。
江言点了点头，继续道：既然要做，那就一次性做得狠一点，另外一些你也收好吧。
说着，异能再次发动，又是好几道银白色的数据流光出现在了安格斯的眼前，化作了另外几个账本、信件之类的证据。
其中，甚至还有一枚记录了影像信息的留影晶石！
【这，这……？！大人……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安格斯一一察看下来，越看，心中就越是震惊。
这些记录证据，以安格斯的判断来看，似乎都是黑荆棘商会在跟它幕后的充当保护伞的那些大人物进行交易的时候，为了在未来的某一天不被当做弃子抛弃而暗中留下的保险措施。
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动用的，一旦动用，必定是伤人伤己的结果！
所以，这些东西绝对会被古伦德家族极其慎重地保护起来，放到他人无法随意触碰的地方，并且必定会布置极其严密的防护措施。
然而就算这样，也还是被江言轻易弄到手了！
第448章 十岁又怎么了？
江言当然看到了安格斯的惊讶，但他只是笑笑，并未太在意。
溜门撬锁，潜入调查、窃取隐秘文件这样的事，江言早就不是第一次干了，如今做起来已经是非常纯熟。
有着子机网络无孔不入的探查能力，踩点调查的准备工作江言直接就能够省略掉了，大多数情况下，那些隐秘文件被隐藏的位置以及解锁的方法也全都可以依靠子机网络的哨机们探查出来。
就算少数目标有着高级超凡力量的防护，使得一般的哨机无法进入探查，但至少也能够大致上锁定在一个小范围里了，剩下的，只要派出具备潜伏之类技能的高级哨机继续探索就行。
比如说，江言的契约精灵小白，很多时候就会分裂增殖出一些小分身，并将这些小分身的控制权限授予给负责管理哨机的智脑们，从而充当着一种高级哨机。
小白分裂出去的那些充当哨机的小分身几乎是‘全自动化’的，不论是行动控制还是能量的补给，都不需要它自己去费心控制，因为智脑们会全部代劳，因此对它来说，这种做法根本就不会成为负担。
而前文就已经说过了，小白的分裂增殖能力，只要它有能力控制好，又不用担心能量消耗的话，那么分裂增殖的分身数量几乎是没有限制的，想造出多少分身都没问题！
它的这种特性，再加上多样化的软件技能和以假乱真的拟态能力，配合江言的异能子机网络弥补了缺陷后，效果就很让人惊叹了。
无数个具备了拟态、穿墙、潜地、飞行、超声波探测、热能探测、灵波感应……这一系列强悍能力的这类小白的分身，如今已经成为了江言的子机网络里的最顶尖的哨机首选了。
其中唯一的限制，就是它分裂出来的分身要维持活动的话就必须每时每刻都消耗能量，那是哪怕分身静静地待着什么都不做也依旧会存在的消耗，因此，分身的数量越多，加起来的能量消耗就越恐怖！因为这份负担，才使得小白虽然可以大量地制造出非常好用的分身史莱姆，但江言还是没有完全依赖它，使得其他的正常哨机也依旧有着用武之地。
毕竟哪怕小白的分身能够借助子机网络的支援补充这份消耗，但也没那个必要。江言的子机网络自身的能源储备就是从他麾下的成千上万的各种子机身上抽取而来的，他麾下的势力有很多地方都要消耗这份储存在网络上的公有能源，可不能随便挥霍浪费。
这一次送到安格斯手里的那些隐秘文件，便是江言派出了小白的哨机分身之后弄到手的，他自身几乎没有出什么力气，仅仅是使用了几次数据化传送的异能而已。
古伦德家族对这些重要文件的保护力度当然是非常严密的，不过那些防护手段对拥有着无数技能软件、足以应付几乎所有状况的小白来说实在不算什么难题。
江言有时候都在感慨着：以这只史莱姆作为自己的契约精灵，实在是太合适了，跟自己的异能搭配起来后简直是天作之合啊。
与这只特别的史莱姆相比起来，江言这时候反而觉得他当初在初始精灵召唤仪式的时候，见到的那些狮鹫、战争独角兽以及其他精灵都不算什么了。
……
东西到手后，江言也不忘记将小白的哨机分身用数据传送的方式从古伦德家族内的存放重要物件的密室中直接带走，将它们传送回到了安全的地方。
继续让这些分身留在那里的话，尽管几率很低，也难免会有暴露的风险，毕竟这世上神奇的手段多得是，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没被哨机们察觉到的暗藏警报之类的东西呢？
所以与其让哨机们冒着风险自行返回。江言觉得这时候还是用一下异能省事才比较保险。
甚至为了真正的不留痕迹，在被传送回到了安全地带后，那几只小白的哨机分身立刻发动了某个特殊的技能，直接进行自我销毁了。并且自毁得非常彻底，连一丁点的残渣都没能留下来。
这是江言出于以防万一的谨慎想法而特意规定的，当初他被圣光教会以预言术的命运追迹之法进行定位追踪的体验可是着实地给他敲了一记警钟，所以为了避免相同的事情发生，才会有了这种哨机执行完任何后就立刻自毁的规则。
在这种规则下，就算万一哨机在行动过程中触动了某些未知的隐秘禁制、使得身上被种下了具有追踪、标记定位之类效果的异物，那也没关系了。
安格斯，这些证据你自己决定该如何发挥吧，我只要结果，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
该怎么利用这些证据运作，从而达到更好地打击对手的效果，江言相信相信身为老牌贵族、非常熟悉帝国政治规则的安格斯会比他更加熟练，他索性也就不多操心了。
叩叩……
“少爷，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等到江言断掉了跟安格斯的通话后，正巧他的房间门被敲响了，原来是吉娜和莉娜已经在楼下忙活好了晚餐，见他还窝在自己的房里，吉娜便特意过来告知江言了。
“嗯……正好，下午也算是久违地活动了一番筋骨，有点饿了呢。”江言伸了个懒腰，笑着走了出去。
“莉莉呢？”边走，江言边对吉娜问道。
“莉娜已经过去了。”吉娜回答道。
江言点了点头，来到楼下，看着摆在餐厅里的那一大桌的各色美食，他有些疑惑地摸了摸下巴。
“唔……感觉似乎比平日还要丰盛？”
“是的，因为您之前就有特意告知过莉莉小姐的到来，所以今晚的料理，莉娜从接到通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做准备了，特意投入了比平时更多的心血，她一心希望新加入的莉莉小姐能够满意她的初次招待。”吉娜解释道。
“其实我觉得莉娜只要拿出平时的实力，就足以征服莉莉的胃了。”江言摇摇头，却也没有责怪。自家的那个女仆兼厨娘能够如此贴心，他也是乐于见成的。
江言在餐桌旁坐下还没半分钟，莉娜就带着莉莉一起下来了。
“！！”刚刚踏入餐厅，都还没落座，莉莉就神情忽然一变，好似小松鼠一样动了动自己的小琼鼻，然后目光直勾勾地定在了餐桌上移不开了。
旁边跟着的莉娜看见莉莉的反应后刚开始还有些奇怪，不过随后她就露出了理解而欣然的笑容。看莉莉这幅表现她就明白，单单只是她做的这些食物所散发的香气，就已经让新来的这位有着吃货属性的少女沦陷了。
江言也是看得好笑，出声调侃道：“莉莉，怎么样，我说过你会喜欢这份‘大餐’奖励的吧？”
“嗯嗯！”莉莉连连点头，迫不及待地坐到了江言不远处位置拿起刀叉，刚想下口，但临到半途她却又停住了。
“怎么了？”江言问道。“呃，该不会是下午吃的零食太多，现在没胃口了吧？”
莉莉摇摇头，虽然不舍但还是坚定地又放下了刀叉，然后转头看向了还站着的吉娜和莉娜。
“一起吃。”她看着两女仆，言简意赅地说道。
似乎没想到莉莉会忽然这么说，吉娜和莉娜对视了一眼后，皆有些惊讶。
其实之前江言就已经让两女仆在他这个主人用餐的时候不用拘束，直接跟他一起吃就行了。
不过今天因为有了莉莉的加入，两女仆将她当成了自家主人的贵客来看待，于是就觉得自己这时候再跟往常一样就太失礼了，所以才遵循着女仆原本的礼节，打算默默地在主人进餐时候立在旁边。
不过显然，她们其实是想多了。
“莉莉小姐，您是客人，而我们只是女仆……”
“都是朋友！”两女的解释还没说完，就被莉莉打断了，只见她一脸认真地说道：“所以，一起吃！”
“吉娜，莉娜，所以我早先就都说过了吧，莉莉不是会在意这种礼节的人，你们这样就反而显得见外了啊。”江言笑呵呵地拍了拍手，对依旧站着的两女仆招呼道：“还不快过来？”
感受到了对方话里的认真和真诚，两女仆再度对视了一眼，随后纷纷点了点头。
“那就，请恕我们失礼了。”
……
毫无疑问，莉娜那连江言都舍不得挑毛病的手艺，直接就彻底征服了莉莉的胃口，让她在进餐时一边吃一边持续地露出惊叹以及很是满足的笑容。
这看得莉娜也是俏脸上笑容不断，用餐的人满意，便是对她这个厨娘最大的肯定了。就连帮忙给莉娜打下手的吉娜，在看到莉莉那纯粹的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之色的笑脸后，她同样也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
饭后，莉莉自告奋勇地想要留下来帮两个女仆的忙一起收拾餐桌，让两女仆有些意外地下意识想要推辞，毕竟这本是她俩的分内工作才对，怎么能劳烦应当是客人的莉莉呢？
不过在推辞的话语出口之前，两女仆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了江言的声音，让她们止住了话语。
吉娜，莉娜，你们就干脆让莉莉帮这个忙吧，这其实也是莉莉难得的想要跟某个人主动亲近的表现哦。
既然江言这么说了，两女仆也只好任由莉莉帮忙了。
不过，莉莉显然很少做这种琐事杂务，动作有些磕磕绊绊的，甚至可以说有些无意识地在给两女仆添乱，好几次都让两女仆紧张地差点以为她要摔盘子了。
而偶尔真的犯了错的时候，莉莉的目光里会露出明显失落的神色，身上的气息也会变得有些沮丧起来，让两女仆好笑之余，也不忘会心一笑地主动出声安慰她。
在这种互动之下，双方的关系也在不知不觉间拉近了很多，一开始的些许隔阂很快就消散于无形了。
观察到这一幕的江言无声地笑着点了点头。果然他刚才做主让莉莉参与到两女仆的工作之中，是正确的吧。
“我先去洗个澡了。……啊对了，吉娜，晚些时候，你记得过来我房间一趟。”留下这么一句话后，江言便让三个女孩自己相处，他则是返回楼上去了。
听到江言的这个命令，吉娜本人只是微微讶然了一下，随后就没放在心上了，反而是莉娜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动了起来，露出了玩味的微笑。
随后，她对莉莉说道：“莉莉，谢谢你的帮忙啦，剩下这些的交给我们就行了，你去休息吧。”
“……嗯。”莉莉看了看垃圾桶里那些被自己摔碎了好几个的盘子留下的碎片，情绪依然有一点儿低落地应了一声，显然她还是有些自责。
这让莉娜又是一阵安抚，连连解释自己真的不是因为莉莉笨手笨脚才叫她离开，而是因为她们剩下的工作真的不需要莉莉帮忙后，才让少女点了点头顺从地离开了。
结果莉莉才刚离开没一会儿，莉娜就用手肘轻轻顶了吉娜一下，露出了笑嘻嘻的笑脸，眼神促狭地对着看过来的吉娜小声说道：“等下加油哦，吉娜！”
吉娜直接对着她翻了个白眼：“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刚才还故意支走莉莉小姐，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吗？”
“嘻嘻，吉娜，你刚才难道没听清楚吗？”莉娜依旧是一副促狭的笑容：“少爷让你晚上去他的房间哦！”
吉娜眼神平静，不为所动：“这又怎么了吗？”
“唉，吉娜你真是太迟钝了啊，这明显是暗示啊暗示！”莉娜闻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深夜时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还是年轻少爷和漂亮女仆，还能有什么事……哎哟！”
啪！
打断莉娜话语的，是吉娜直截了当的一个手刀。
“莉娜，整天想着这些，你真是越来越胡来了。”吉娜眼神冷淡地收回手刀：“早就跟你说过了，居然这么喜欢瞎想，干嘛不自己去夜袭少爷？而且你怎么不先想想，少爷他现在也才十岁出头啊？”
“姆呜呜……”莉娜捂着自己微疼的脑袋，有些不忿地瞥了瞥嘴：“十岁怎么了？咱们当初接受的女仆教育里不就有说吗，现在很多的男孩子，哪怕才**岁，也会对那方面的事情有性趣的，没准咱们的少爷就是这样的呢？”
第449章 即将蜕变进阶的小白
吉娜很想说，那些人里的绝大多数都还只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而已，不过想到这样似乎会连自家少爷也给说进去后，她还是将话咽了回去，转而抬手作势又要给口无遮拦的莉娜一个手刀。
吓得莉娜顿时一缩脑袋，连忙放下手里已经洗好的碗碟然后跑出了厨房，让吉娜看得连连摇头。
不过十多秒后，莉娜又从厨房门外探出了她的小脑袋，挑了挑眉头地对吉娜说道：“话说，吉娜，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刚才的话吗？”
吉娜瞥了她一眼，忽然转身朝着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边走边说道：“看来，我应该将你刚才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少爷比较好。”
“不要！请务必饶恕我这一次！”莉娜立刻冲了过来，毫无节操地抱住了吉娜的双腿请求道，让吉娜看得是哭笑不得。
“你啊……”
用手指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后，吉娜推开莉娜，转身离开：“玩笑话就到此为止吧，我们还有其他工作要做呢。”
“等一下啦，吉娜。”莉娜忽然出声叫住了她，“我刚才其实并非全是开玩笑哦！就说今天刚认识那位莉莉小姐吧，虽然少爷自己好像没有太在意，但我还是看得出来，那位莉莉小姐非常地在意少爷，她看着少爷的眼神可不像是普通朋友的目光啊，甚至几乎已经可以说是对少爷言听计从的程度了！”
“我也看得出来，所以呢？你又想说些什么？”吉娜转过头，平静地问道。
“这难道还不明显吗？”莉娜神色难得认真地说道：“就算以同为女孩子的眼光来看，我觉得莉莉小姐也是一个世间少有的漂亮女孩了，在未来，她说不定会成为我们的主母大人哦？”
“只是这样？”吉娜表情并未有多少变化地摇了摇头，然后就转身不再停留地离开了。
“真要变成那样，也是少爷自己的事情，我们身为女仆，擅自议论少爷的私事本身就不太合适，这一类的话下次你就别再提起了。”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回荡在莉娜的耳边。
“……”
莉娜站在厨房门口望着吉娜渐渐远去的背影，驻足良久之后，忽然轻声叹了一口气。
“总觉得吉娜下午出去接少爷回来后，似乎多了一股压抑的情绪啊……”
莉娜与吉娜是在同一时间被江言买下并担任他的女仆的，一天天的朝夕相处下来，两个女孩早已对彼此非常熟悉，也因此，莉娜看出了吉娜此刻的心境有一点儿不对劲，尽管对方极力掩饰了，但一些小细节还是瞒不过莉娜的眼睛。
因为是去接少爷回来后才出现的变化，一开始莉娜还以为原因出在少爷身上，或者也可能出在新加入的莉莉小姐的身上，于是她就趁着刚才两人独处的机会，用一往如常的玩笑之语试探了一下吉娜。
结果莉娜发现，吉娜的心境变化的问题，似乎跟少爷和莉莉都没有什么关系啊。
莉娜回想着下午跟吉娜相处时她偶然间瞥到的对方的眸子中闪现而过的一些阴暗之色，那里头酝酿的感情，哪怕是她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由得有种心惊的感觉。
既然吉娜没有说出来，甚至刚才还一直在掩饰自己，那么就说明了对方不想将事情告诉她，所以莉娜知道自己就算直接问了，多半也是问不出什么的。
总觉得这事不能随便无视呢……但愿，不会有事……
心中忧虑的莉娜一时间也找不到解决的方法，最终只能苦恼地暂时先不去纠结这件事。
她决定等到明天的时候，找个机会跟去江言说一下。
“如果是少爷的话，总觉得一定会没问题的！”
这位棕发小女仆对她的那位小少爷，似乎有着相当高的信赖呢。
……
江言并未去关注楼下的两个小女仆之间的互动，他在洗过澡后就直接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然后，江言叫出了最近有些反常地保持着安静的小白。
“咪……”雪白色的软球精灵落在江言面前的书桌上，有些精神不足地跟江言打了个招呼。
“我说啊，你这小家伙最近几天似乎一闲下来后，就总会有些瞌睡啊？怎么回事？”江言用手指戳了戳小白软乎乎的小身子，试着逗弄它，结果小家伙没有像是以前一样高兴地跳起来跟江言撒娇，依旧是有些懒散地叫了一声，再小幅度地蹭了一下江言的手指之后就没其他反应了。
“果然不正常。”江言收回了手指，沉吟了起来。
这个小家伙最近除了吃东西的时候以及战斗的时候，其他时间里总显得有些懒洋洋的提不起劲。
哪怕是刚才享受莉娜特意准备的豪华大餐的时候，小白的胃口虽然依旧仿佛没有底线似的，但表现出来的兴致也比起以前要稍微低了一些，难得地全程都在餐桌上没有发出什么动静，默默地当了一个安静的吃货。
“也不像是出了什么问题……”江言感受了一下自己跟小白的精灵契约联系，也并未感应到有什么不对劲的。
硬要说的话……反而有着‘满足’的感觉顺着契约联系传到了江言的感官中。
这让江言隐隐有了个猜想。
为了确认，江言干脆直接对小白发动了异能的扫描分析能力，非常细致地给它来了个彻底检查。
半响之后，江言收回异能，嘴角挂上了一抹笑容，也不再为小白的异状担心了。
因为他刚才得出了一个结论小白之所以最近会出现异状，原因其实是因为它已经成长到了兵级阶位的顶点，已经步入了进阶的临界点，实力即将获得新的突破了。
如今它之所以会像是一幅没精神的状态，其实是因为它正在本能的为即将到来的进阶蜕变而积蓄着资粮，等到积蓄足够后，小白就会顺其自然地直接蜕变成为有着一夫当关之威的军级精灵！
到时候，明明原本的种族只是杂鱼，却成长到了军级实力的这只史莱姆，想必拉出去之后能够刷新很多人对史莱姆一族惯有的认知了吧。
“蜕变期吗，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普通的兵级精灵对现在的小白来说没有太大的作用了，如果拿一只军级精灵当做进阶的祭品的话，才有明显的效果吧！”看着昏昏欲睡的那只雪白软球，江言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了这么一个念头。
但随后，他又忽然摇了摇头失笑了。
军级精灵……哪怕是他现在麾下的子机军团里，也是难得一见的珍贵存在啊，甚至现在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安格斯的契约精灵那么一只而已！
江言总不能缺德到叫安格斯把他的契约精灵贡献出来吧？
“算了，久一点也无所谓，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太要紧的事。”
于是，江言随手将小白丢到了枕头旁边，然后自己盘腿坐到松软的床铺上就进入到了他每日必修的冥想修炼状态之中。
……
在江言专心修炼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因为自己下午的随意之举，这时候正有一群人陷入了鸡飞狗跳的状态，显得非常热闹。
事件发生在帝都的某个豪华别墅之中，家主的书房内，古伦德家族的当代家主、同时也是黑荆棘商会的当代掌舵人佐斯古伦德，正在对着自己的手下大发雷霆。
“混蛋，到现在也还没查到线索吗！居然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入侵了密室都还没反应，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抱……抱歉，外围防护并未有丝毫被触动的痕迹，那个入侵者简直就像是穿越了空间而凭空出现在密室之中的一样……”在佐斯古伦德的面前，一群满头大汗的人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该死的，我要听的不是辩解！”然而佐斯怒气更盛，忍不住上去飞起一脚就将发话的那个人狠狠踹飞了出去。
“噗咳咳……实在是万分抱歉！”被踹飞的人摔在了两三米之外，脑袋还重重地在地板上磕了一下，他挣扎着咳嗽了几声后，嘴角挂着血丝地艰难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觉得胸口一阵疼痛，额角更是有血迹伴随着疼痛直接流到了下巴处，但他却不敢有丝毫的怨恨，而是连忙跪下，不停地赔罪求饶。
“吵死了！给我闭嘴！！”看着那个模样凄惨的手下，佐斯古伦德却没有丝毫同情，反而嫌弃他的求饶声太过聒噪，一双眼睛瞪大得仿佛要择人而噬地指着面前的一大群手下，狰狞地怒吼着：“知道吗？如果不能尽快把东西给我找回来，你们全都要给我付出代价！”
“是、是！”那一群人看着这样的佐斯，全都是心头微寒，想起了这位家主过去的种种折磨人的做法后，他们连忙满头大汗地恭声保证道：“我等绝对不会让那可恨的贼人逍遥下去的！”
“哼，但愿如此！”
随后，佐斯古伦德一脸森冷地挥了挥手，那群人见此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立刻如蒙大赦地全都退了下去。
等到书房里再没其他外人之后，佐斯古伦德这才坐回了书桌后方的椅子上，稍显苍老的脸庞上浮现出了一抹疲惫之色。
他烦躁了按了按自己紧锁的眉心，看似有些奇怪地对着再无他人的书房忽然出声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没多久，另外一个老者的声音忽然响起回应了他的话：“很遗憾，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就仿佛那个未知的入侵者就是凭空出现，之后又凭空消失了一样。”
此人的话音刚落，书房里的灯火忽然昏暗了一下，一抹漆黑的人形剪影从阴暗的角落之中沿着墙壁来到了佐斯古伦德的不远处，随后那本是平面的人形剪影化为了立体的形态直接从墙壁上‘钻’了出来，走到佐斯古伦德的面前。
漆黑的颜色眨眼间从黑影人的身上褪去，露出了它的真容那是一个年约大概六七十岁的灰发男性老人，脸上已经布满了岁月刻下的皱纹，但一双眼睛却没有老人该有的浑浊之色，反而如同鹰隼般布满了精芒。
“连外围的防护手段都没有触碰分毫，就凭空出现在了密室之中吗……”佐斯古伦德对这个老人的出场方式一点都没感到奇怪，显然是早已熟悉了。
他回想着关于入侵者的些许推测，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最终咬着牙挤出了不甘的声音：“看来，是涉及到了‘空间穿越’之类的手段吗？”
“这是可能性最大的结论。”灰发老者肯定地说道。
古伦德家族设在这些密室里的防护手段确实是非常严密的。
外围每时每刻都有家族培养出来的绝对忠诚的死士看守着，并且还配备了各种具有探查能力的精灵以及多重检测术式。
而在藏宝密室内，还有着多重复合型的防御结界、多体联动式警报装置、采用了特殊材料而打造得无比坚固的保险柜以及最新式的灵导密码锁，甚至还有专门的血脉检测验证机制，这一样样手段加起来，就算是敢摸进帝国国立银行的金库的绝世盗贼过来看见了，估计也得头疼了。
但饶是如此，也依旧被那个未知的入侵者如入无人之境地得手了，实在是讽刺地讽刺。
“飞影，真的毫无线索可以追查？”佐斯古伦德很是不甘地问道。
“确实没有。”名为‘飞影’的灰衣老者摇了摇头，面色也有些无奈地回答。
“你设置在保险柜内的暗手，也没有起到效果吗？”
飞影又是摇头：“很遗憾……我的阴影印记确实被触发了，但对方的手段比我更高明，在文件失窃后的不久，我留下的印记就直接被抹除了，让我连追踪的机会都没有。”
顿了顿，飞影又继续说道：“而且，说起来，对方打开保险柜的方式很粗暴，让我也有些难以相信……你知道吗？对方居然是直接将保险柜破开了一个大洞然后才拿走存放在里边的文件的！”
“什……什么？！”
闻言，佐斯古伦德一愣，反应过来后，他不禁惊讶得失声了。
第450章 听墙根
“那个保险柜居然被强行破坏了？你确定？”佐斯古伦德再度问道。
“更准确地说，还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就破坏掉的，因为在保险柜被破坏的瞬间，连为一体的报警装置就一并启动了！然而在我赶过去的那一小段时间里，入侵者就已经得手并且离开了。”
似乎是嫌佐斯还不够吃惊，飞影又继续补充说明道。
佐斯古伦德脸色变得阴晴不定了起来，飞影的这个情报，里边已经透露出了一些他不得不在意的事情。
那座存放重要文件的保险柜，是他特意找了特殊渠道定制的，采用了最新的合金炼制技术制成，单单是本身的铸造材质就很坚固，并且该合金材质还具备了不低的灵能抗性，能够自动削弱外来的灵力能量攻击，根据实验数据表明，寻常的兵级精灵哪怕是全力攻击，这种保险柜也可以承受几分钟而不损。
再配合设置在保险柜内壁上的一层高级防护术式所激发的防御结界的话，佐斯古伦德甚至有自信让其可以抵挡军级精灵的数次攻击。
然而即使是这样的防护力度，也依旧被入侵者强行破坏掉了，并且对方所花费的时间还短到了让飞影收到了警报后立刻赶过去也还是赶不上的地步！
想着这里边所代表的意义，佐斯脸色难看地沉声说道：“出手的……难道是传奇级的强者吗？”
传奇级的强者，以这个世界的定义来说，便是三级境界的高手，超越了军级阶位的破城级，换算一下就相当于沧澜域世界的‘天阶’。
“虽说以目前的迹象来说是有这个可能，但概率其实并不大。”飞影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对方真的是传奇级的强者，那么大可以不用做这种潜入偷窃的行为，完全可以直接明目张胆地闯到我们面前……毕竟，我们没有可以抵抗传奇级强者的实力，不是吗？”
“那你的意思是……？”佐斯古伦德问道。
“我估计，更大的概率来说，对方恐怕是凭借着某些极其特殊的手段做到的，实力其实最多也就军级精灵的层次吧。”飞影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特殊的手段吗……”佐斯闻言，陷入了沉思。
如果江言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八成会为这个名叫飞影的灰衣老者的推论而惊讶一下。虽然依旧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收获，但不得不说，他们讨论的方向其实已经算是正确的了。
彼此沉默了半响后，佐斯古伦德脸色阴沉地说道：“不论如何，那些文件不能丢失，必须找回来才行！”
他看向了灰衣老者：“飞影，这件事恐怕还得多多仰仗你了。”
“我只能说尽量吧……说实话，这很难办，因为线索实在太少了。”飞影面露遗憾地如此感慨道：“当初建立密室时你如果能够增设多一层空间防御结界的话，情况就不会如此恶劣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佐斯古伦德闻言后没有反驳，而是面露苦笑：“涉及到空间效果的术式，本身往往都非常稀有而晦涩难懂，整个帝国里掌握有这种能力的人恐怕都不超过五指之数，那种大人物哪里是我这一介商人可以随便请动的……虽说能够耗费人脉关系而见到他们，但是委托他们所需的代价就算是我等古伦德家族恐怕也无法接受。”
飞影闻言，也不再说什么了，因为他知道这位古伦德家主所说的都是事实。
跟江言穿越的第一个世界‘沧澜域’不同，这个世界虽然力量等级要更高一些，但在某些小地方却反而比之‘沧澜域’而有所不如。
比方说，法则的领悟难度！
沧澜域那边因为世界等级不算高的缘故，各种法则都还有不完善之处，有着漏洞可钻，因此修炼者想要通过某些特殊手段感悟到法则力量的话，会比较容易。
虽说这种感悟而来的法则力量相对于其他更高级的世界来说会比较弱一些，但至少胜在入门的阶段会相对更容易。
由此，沧澜域的道术师传承的先人们，早早就从天地法则之中有所领悟，并且将这些领悟的成果以道术符文的形式传承给了后人。而空间系的道术符文，便是其中的一样成果。
虽说沧澜域的空间系符文仅仅只是止于‘芥子纳须弥’、或者说‘关于空间的压缩与拓展’的这种低级程度，但好歹也是一种不错的起步了。
后世的道术师们踩着前人留下的基业，他们只要感悟先辈传承下来的种种道术符文，若能领悟到符文里蕴含的奥妙意境，不仅可以提升神元强度，甚至还有一定的希望悟得符文本身所蕴含的那丝天地法则之力的奥秘，从而一步登天！
好吧，后边的那种法则奥秘的领悟其实非常地看重个人资质，尤其是悟性上的资质，一般的修炼者还是别多想了。
虽然希望渺茫，但至少，这一份道术符文的传承无疑是一份非常珍贵的宝藏了，属于沧澜域世界的一份最有价值的特产。
那些刻意瞄准了沧澜域世界而转生进来的外界人，就有至少半数以上是盯上了这种特产的，其中尤其以星罗门的人为最！
与沧澜域那边的道术师现阶段几乎是人手都能有一个的符文须弥袋这种储物道具不同，佐斯古伦德他们所在的这个世界里，空间系的储物道具目前来说非常地稀少，绝大多数人甚至听都没听过。
连相对较为基本的储物类手段都是如此，就更别说是更针对性的空间防护手段了。
“说起来，家族里都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了，怎么都还不见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叹了口气后，佐斯古伦德揉了揉眉心，然后忽然出声问道。
“呃……”飞影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怪异，迟疑了几秒后，还是回答道：“夏流少爷的话，听说还在熟睡当中……”
“什么？”佐斯古伦德闻言深深地拧起了眉头：“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睡得下去？”
飞影耸了耸肩，脸色更加怪异了：“听下人说……夏流少爷今天又带了两个女孩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他们连晚饭都是在房间里解决的，一直闹了三个多小时才停下。想来，如今应该是非常累了吧？”
尽管飞影说得隐秘，但佐斯古伦德还是一下子就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不由得脸色一怒。
不用说，他那唯一的儿子之所以现在还不醒，估计是又‘操劳过度’了吧！
“……这个混账东西！”佐斯古伦德怒声暗骂了一句，眉头气得直抖地说道：“我不是早就警告过他不要太过贪恋那种事情了吗？！”
看着那位正连声咒骂着某个纨绔少爷的古伦德家主，飞影撇过头，却是隐晦地嗤笑了一下。
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也从来都没见过你舍得过真正惩罚那小子啊这句话，飞影只在心里流过，而没有说出口。
反正那个纨绔少爷的问题，也不需要他这么一个在古伦德家族里严格来算的话只是客卿身份的人来操心，还是让佐斯古伦德自己去头疼吧。
甚至飞影还暗地里想着：恐怕古伦德家族里的很多人都觉得最好是随便那位纨绔少爷能继续这么不知节制下去，如果搞坏了身体的某些方面的话就更好了！
因为那样一来，族里的佐斯古伦德这一脉就等于是废了，家族里的旁支不就有了机会了吗？
“算了，不提那个混账小子了，还是正事要紧！”作势不满地咒骂了一阵子后，佐斯古伦德便平静了下来，他烦躁地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的事情，又将注意力放回到了当前的家族危机之上。
然而，佐斯古伦德却并不知道，他的那个宝贝儿子，这会儿可并非是在普通地睡觉而已，而是正陷入了一场足以威胁到其生死的大危机之中！
……
江言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时间制度非常地接近于他前世的那个地球，一样有着一年分为十二月、一月三十日、一日二十四小时的现象。
或者说，哪怕在诸天虚空的许许多多个世界里，年、月、日的时间观念和划分制度，也是出奇地相似！最多也就只是有一些无足轻重的细微不同之处罢了。
除了年月日的时间划分观念之外，诸天虚空里的众多世界还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说，小到了‘水往低处流’、‘空气的成分’等基本物理法则与环境构成，大到了‘人类的种族与文明占据了世界万灵的主导地位’这种人道定世的大势环境，在绝大多数世界里全都出奇地一致。
就仿佛，众多的世界在冥冥之**同有着一个原初的模板设定，作为其他世界的发展衍化的源头一样！
江言也不知道这种惊人的相似度，是否暗藏着什么特殊的玄机，这种深奥的问题不是现在的他有能力去探究的。
但反正，这对他来说也是听方便的，至少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年月观念，即使今后再穿越到新的世界里，也大多都不需要再另外适应新的时间划分观念了。
时间缓缓流逝着，很快就来到了晚上九点。
叩叩……房门被有节奏地敲响了，一下子便惊醒了深度冥想修炼之中的江言。
因为自身那精准到足以称得上完美的掌控力，江言就算处于深度修炼的状态也并未被这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惊扰到出现‘走火入魔’之类的问题，这也是他敢不做任何防护就直接在宅子里修炼起来的最大依仗。
“少爷？”隔着一层门板，吉娜那平静而清冽得如冰泉的声音传了进来。
江言睁开眼，很随意地就退出了修炼状态，然后看向了门口：“是吉娜吗？进来吧，门没锁。”
“是。”女仆小姐应了一声，推开门走了进来，扫了一眼房间里的景象后，便来到了江言面前的不远处微微弯腰恭声问道。
“遵从您的吩咐而来。少爷，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当然是有事。”江言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床铺，说道：“别急，你先到我身边坐下再说。”
瞧江言那意思，似乎是想要让她直接坐到他的床上去，这种行为直接就让吉娜呆了一下，脑海里莫名地想起了之前在楼下时莉娜说过的那些玩笑话。
暂短地迟疑了一下后，吉娜表情恢复了平静之色，轻声问道：“少爷，这是命令吗？”
“哈……好吧，并没有特别的意思，你不喜欢的话，直接坐到椅子上也行，不过就是会有些不方便啦。”江言似乎看出了吉娜话里的意思，他忽然轻笑了一声，然后耸了耸肩说道。
不方便吗……您指的是哪种事会不方便呢？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某个棕发小女仆长期玩笑话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哪怕是一向心境清冷的吉娜，在这时候心绪也变得不平静了起来。
吉娜的眸子眨了几下，又定定地望了江言两秒后，脸色短暂地闪过了几分迟疑，最终又化为了平静。
“我知道了。”女仆小姐轻声说了一句，便不再犹豫地走过来坐到了江言身边。
只是，她坐下的位置却距离江言稍微有一些远了，两人之间此刻足足间隔了三四个身位。
“吉娜，你真的不用这么紧张，放轻松一点会更好。”江言轻笑着地说道，然后不等吉娜说话，他就冷不丁地忽然又转头看向了房间门口，眼神里闪过几分戏谑之色。
“听墙根可不是个好习惯啊。”
在吉娜不解的目光下，江言嘿嘿一笑，抬手曲指，凌空对着门口弹了一下。
‘嘣’的一声轻响之中，肉眼可视的，以江言的手指为中心的空气泛起了一圈透明的涟漪状波纹飞了出去，然后眨眼间撞在了房门的门板上，透体而入。
紧接着，那门板微微一震并发出了嘭地一下轻响，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哎哟’的少女娇哼之音，以及‘噗通’一声的像是某人摔倒在地板上的声音。
“莉娜？！”吉娜一下子就听出了门外的那个少女的娇哼声，是出自于何人之口。
第451章 摇晃的‘人心’
十分钟之前。
忙活完了自己手头的工作，又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后，正打算早点睡下的莉娜，无意之中瞥到了吉娜独自一人往着二楼走去的景象。
这顿时就让她回想起了晚餐时自家少爷对吉娜所说过的话。
尽管知道这样做不太好，但是好奇心涌上来了的莉娜却还是没忍住，在吉娜上楼后的不久，就也跟着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四处张望了一下后，便猫着腰来到了少爷的房门前，将耳朵贴到了门板上侧耳倾听了起来。
宅子里各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其实还是挺不错的，不过在如此近的距离下，莉娜大致上还是能够听出一些门内的动静的。
“到我身边坐下……”
“……这是命令吗？”
“不喜欢的话……会有些不方便啦……”
“我知道了……”
“不用紧张，放轻松一点……”
像是这样的对话，隔着门板，隐约传入了莉娜的耳中，让她不禁开始浮想联翩了起来。
‘呜哇哦……！’听着里头传出来的这些对话，本来某些方面的心思就有些歪了的莉娜，立刻就不禁想歪了，微张着小嘴儿连连咂舌。
想不到啊想不到……少爷和吉娜，现在该不会真的……
就在莉娜即将脑补出更多的东西时，门内里忽然一静，随后她就听到了少爷的声音忽然变得清晰了很多，就仿佛是透过了门板而直接在她的耳边说出来的一样：
“听墙根可不是个好习惯啊。”
“！！！”这忽然传出来的话，虽然语气平淡，却吓得莉娜瞳孔猛地一缩。
糟糕，咱这是被少爷发现了！？
然后都没给莉娜更多的思考时间，她侧耳贴着的门板就忽然一阵，一股柔和的震荡劲力直接从门板传导到了她的身上，让猝不及防的棕发小女仆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被震得一屁股跌坐到了地板上。
“哎哟……”摔得生疼的小屁屁，让莉娜不由得眼角微湿地痛呼着。
“莉娜？！”紧接着门内传出来的吉娜的惊呼声，则是让莉娜本来下意识想要揉一揉痛处的动作僵住了。
她立刻手脚麻利地起身就打算逃离，但才只是刚刚站起，步子都只来得及迈出半步呢，身后的房门就猛地被打开了。
“……”吉娜从门内走了出来，冷着一张俏脸注视着正背着她一副打算逃跑的模样的莉娜，沉默了两秒后，问道：“有什么想要辩解的吗，莉娜？”
声音平淡，但却莫名地让莉娜的额角滴下了冷汗。
“啊哈、啊哈哈哈……”莉娜干笑着回过身来，对着吉娜摆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傻笑，眨着眸子吐了吐粉舌，试图萌混过关：“那个……吉娜，我只是无意间路过而已，真的！”
“想说的就只有这些吗？”吉娜目光冷漠地盯了莉娜四五秒，看得她都有些脊背发寒之后，才转过身又往着江言门内走去，边走边淡淡说道：“算了……跟上来，少爷让你也进去。”
“呼……”棕发小女仆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跟上了吉娜的脚步，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进到房间里之后，莉娜看着盘腿坐在床铺上的江言，目光正好跟对方对上，哪怕对方什么都还没说，甚至目光里都没有附带什么压迫力，莉娜也仍旧不由得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江言。
“莉娜吗……再过来一点，站那么做什么？”江言眼神平淡地扫了她一眼，命令道。
“是！”小女仆语气弱弱地应着，乖乖走到了江言面前两步的距离才停住。
“抬起头来，看着我。”江言板着脸，面色严肃地继续说道。
莉娜依言抬起脑袋，目光与江言对上后，本能地感觉到了一阵压力，她下意识地就想要避开，但想起江言刚刚才下达的命令后，却又强行忍住了。
但一颗小心肝却是渐渐沉了下去。
江言这位少爷自从收下她们后，就很少会给她们摆脸色，哪怕她们只是区区一介女仆，也依旧是对她们和颜悦色的，可以说几乎就没有摆出过主人的架子来，甚至还经常会陪她们聊天说笑。
这也让性子比较好动、活泼的莉娜很多时候都会无意间忽略了对方的身份，相处熟悉之后，言行举止间就变得放松了很多。
如今看到了少爷罕见地对自己板起了脸色，足以让莉娜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江言扫了一眼她俏脸上浮现出来的忐忑之色，从她的眸子里看到了浓浓的不安。这对于如今性子渐渐放开后，平日里总是表现得活泼而富有元气的莉娜来说，可是很少见的。
“嗯……看样子，你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对吗？”
“……是。”
“那么，女仆犯了错该如何，你知道的对吧？”
“是……莉娜甘愿受罚。”棕发小女仆深深地低下了头，主动说道。
莉娜此刻的心中确实是有了反省之意。
与江言这个没什么主人架子的少爷相处的时间一长，她似乎都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地位了，今晚居然敢做出跑到少爷房门外偷听的行为，实在是太放肆了。
帝国是个阶级分明的国家，尤其是对奴隶身份的人来说，奴仆如果有敢像她这么放肆的，被主人家当场处死都不会有任何人出面指责的。
‘这一次的经验，也算是对自己的一个警醒吧……’
莉娜已经做好了被江言严惩的心理准备了，以她对这位少爷的了解，自己被处死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但除此之外的惩罚力度就难说了。毕竟，这严格算起来还是江言第一次打算惩罚她。
“那行。”江言点了点头，起身走到了莉娜跟前，然后眉头微不可查地轻皱了一下。
莉娜见此，还以为江言怒气未消，心中更加忐忑不安了起来，却不知道，其实江言此刻的心中是有点无奈的。
因为他走得近了之后，才发现他自己这时候的身高，居然比起莉娜还要低了一些。
果然，身体年龄终究是个硬伤啊……
“啧……你稍微把头低下来一点。”
不知道江言心中所想的莉娜闻言，乖乖对着江言弯下了腰将脑袋凑了过去。
随着莉娜的这个动作，少女的胸前的那一对被紧紧束缚在女仆服里‘人心’也跟着稍微摇晃了一下，在这一瞬间无意识地充分展现出了十六岁的少女发育得有些超出同龄女孩的美好魅力。
这个棕发‘小’女仆看起来并不知道，她自己的这个动作对于近距离的异性有多少杀伤力。
“咳咳……”站在莉娜身前的江言脸色倒是未变，却不知为何轻咳了一下，淡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然后才脸色一肃，对着弯下腰来的莉娜抬起手伸了过去。
最终，他将手掌伸向了……
莉娜的头部。
结合之前所说的惩罚，他现在的这个动作看起来怎么都像是要甩这犯错的女仆一个耳光的样子。
莉娜见此，眸子里流露出了些许的惧怕，但却丝毫都没有躲闪的意思，反而闭起了双眼，俏脸绷紧，精致好看的睫毛正一颤一颤地暗示着她内心的紧张之意。
一旁候立着至今都不曾插言的吉娜，见到江言的动作后同样也是目光微变，但她谨守着自己的身份，没有丝毫插手江言行为的打算。
而很快的，旁观的吉娜的目光又发生了变化，变为了惊讶和不解。
莉娜预想之中的疼痛却并未到来，两秒钟后，她反而在额头上感到了有一阵微凉的触感贴了上来。
惊讶的莉娜睁开眼，便看到江言的手掌正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并且掌间似乎有着一抹银白色的光华隐现了一下。
“睡吧。”伴随着江言这样的一句话，棕发小女仆只觉得意识一阵昏沉，浓浓的困倦感袭上了她的心头，不由得两眼一闭，身体直接就无力地软倒了下去。
因为先前的姿势的缘故，莉娜的这一倒，正好就往着站在她身前的江言身上倒了过去，幸好被江言没有躲开，而是眼疾手快地张臂及时抱住了她，让她免了直接摔到冷硬的地板上的结局。
当然，也因为姿势和身高的原因，某人的脑袋直接被某一对颇有存在感的‘人心’给闷住了。
“噗呼……”江言沉默了几秒后，一脸淡定地将压在自己身上的莉娜转了个身，呼了口气，然后轻巧地一个公主抱就将她抱了起来。
明明只是个才十岁多的小男孩，身高甚至都还没莉娜高，但江言抱得却丝毫都没有吃力的样子，甚至这个过程里他的身形连一丝的晃动都没有出现过。
‘明明看起来那么大，体重却意外地轻嘛……’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胸不平何以平天下！ru不巨何以聚人心！by什么名言都可以是我说的路迅先生。
心中不着调地飘过了某些杂念，江言摇了摇头将其掐灭，然后转身将莉娜放到了他身后的床上。
拍了拍手，江言笑着对旁边的另一个女仆说道：“好了，吉娜，刚才稍微被打断了一下，现在我们继续吧。”
“……少爷？”吉娜疑惑地看了看莉娜。
这个棕发小女仆此刻的俏脸上露出了一副完全放松下来了的睡颜，吉娜细听之下，还能够听得到一丝微弱的轻酣之声从她的鼻翼间传出。
看她这个反应，居然……是真的睡着了？
这个，就是少爷的处罚方式？吉娜表示她是真的看不懂啊。
“好了，吉娜，先别去管这家伙，你也过来。”江言神秘地笑了笑，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出声将吉娜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我明白了。”既然江言不打算解释，吉娜也就不再多问了，顺从地走到了江言的面前。
然后她就看到江言的脸色有一瞬间闪过了一抹不爽之色。
“啧……”扯了扯嘴角之后，江言淡淡说道：“吉娜，低头。”
“……是。”眸子里闪过一丝古怪，吉娜短暂地想了想之后，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居然直接学着刚才莉娜的动作对着江言弯下了腰。
然而，因为某些地方的尺寸似乎稍微有点比不上莉娜，吉娜的这个动作让她身上也出现了同样的晃动，但幅度就比莉娜刚才小了很多。
看着吉娜这种颇有既视感的行为，江言这一瞬间的思绪莫名地有些乱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棕发小女仆留下的刺激在影响着他的心境。
嗯，肯定是这样的！
心安理得地甩了一口锅的江言，心境顿时又淡定了起来，然后一本正经地将手掌伸了出去，抵在了吉娜的额头上。
江言正想要发动能力，却听到吉娜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少爷，您更喜欢这样的方式吗？”
“呃……啥？”江言听得一愣，不解问道。
“……不，没什么，您继续吧。”吉娜却又闭上了眼睛，不再多说了。
“嗯……吉娜，放心吧，你的情况跟莉娜不同。这对于你来说，其实是惊喜哦。”虽然有些没能反应过来，不过江言也没多追问，而是解释了一句，然后同样发力将吉娜催眠了。
注意，别想歪了！这说的是真正字面意义上的‘催眠’，全称‘催人入眠’！
这一回已经有了预料的江言，立刻接住了无力软倒的吉娜，将其抱起后同样放到了本属于自己的床铺上，让她同已经呼呼大睡的莉娜并排到了一起。
“虽然出了一点小意外，不过也不算差便是了。”望着两个漂亮女仆那毫无防备的睡颜，江言嘴角弯了起来。
“那么，开始干活吧。”
如此嘀咕了一句，江言拉过了房间里的椅子坐了上去，然后闭上了眼皮，不过两三秒的时间，便同样进入了睡眠的状态。
于此同时，古伦德家族的主宅之中，身为家主之子的夏流古伦德搂着两个赤条条的、姣好的面容上犹带着几丝泪痕的少女，正缩在被窝里同样处于呼呼大睡的状态中。
不过跟江言那边的安宁不同，夏流古伦德哪怕睡着了，看起来还算俊朗的面容上也是眉头紧锁着，时不时地还会浮现出一抹痛苦之色，看起来他的睡眠状态似乎非常地糟糕。
就像是在经历着什么恐怖的噩梦一样。
第452章 加点料
※452
江言仅仅在闭上了眼睛的两三秒内，就自主地让自己的身体进入了深眠的状态，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当然，虽说是放松了，但无需担心安全问题，江言的这一座别墅里、以及整个帝都的范围里，都遍布着他麾下的无数子机，基本上没有什么风吹草动可以瞒得过他的；而且如果有需要的话，江言也同样可以在短短一秒的时间里就瞬间苏醒并进入到临战状态，这也是江言的异能天赋所附带的对自我的精准掌控力的一种体现。
身体进入深度睡眠状态后，江言的意识则是沉入了子机网络之中，来到了一片被创造出来的虚幻的精神空间里。
江言扫了一眼面前的这个上下无边、背景犹如星海宇宙般的空间景象后，忽然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准备得如何了？”
星星点点的光辉从周围的虚空汇聚而来，在江言的面前凝聚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银色小光球，然后一个无机质、无起伏的冰冷的声音从中传了出来。
遵从您的命令，目前已经将指定目标拉入了梦境世界。
“那么对方的状况如何？”
目标正在承受‘虚无’之刑，目前的精神处于不稳定的状态。
“很好。”江言满意地一笑：“将画面呈现给我看看吧。”
了解。
智脑光球波动了一下，紧接着一道方形的光影屏幕就在江言的面前展开，将一副似乎是由监控角度拍摄的影像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
夏流古伦德今天也一如既往地让自己放纵了一把，他喜欢用这种方式来发泄自己内心里冒出来的那股邪，甚至今晚的这一次他做得比以往都要过火。
盖因在今天下午的时候，他又碰见了自己觊觎已久的那个名叫莉莉卡露的女孩。
对方那妖精般的纯洁气质与绝世倾城的容貌，依然是让哪怕才年仅十五岁就已经遍阅大量女人的夏流古伦德怦然心动，单单是看着对方，他的心里就会泛起一股原始的冲动来，恨不得当场将对方的娇躯按住肆意把玩。
但每一次，夏流古伦德都还是很好地忍耐住了。因为对方的身份很特殊。哪怕他是古伦德家族的少主、黑荆棘商会的未来继承人，但如果敢胡乱对她出手的话也会招来巨大的麻烦。
这一点，老古伦德家主已经不止一次地对夏流郑重告诫了，让他在心痒痒的同时，也忍不住有些郁闷。
唯一让夏流感到比较安慰的是，莉莉露卡虽然一直都对他不假以辞色，但同样地对待其他企图接近她的男人也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
然而，今天下午的偶然跟对方的相遇，夏流古伦德却发现了一个让他妒火中烧的事实他求之不得的那个女孩，居然会对另外一个陌生的男性表露出明显不一般的亲近之意！
尤其是两人当时手拉手的亲密姿态，以及莉莉露卡明显非常在乎那个男性的意愿而甚至以对方为主的态度，更是让夏流古伦德暗地里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冲上去将那个男的杀了。
不过总算他当时脑子还是清醒的，知道自己不能随便乱来以莉莉露卡的身份，如果真的有什么男性敢如此接近她，只会有两种结果。
要么，对方的身份不够，那么不用夏流着急，自会有其他人出手处理掉对方；要么，对方的身份很不一般，让站在莉莉露卡背后的那座帝国技术研究所也不能随便拿捏！
若是后者的话，夏流古伦德就更不能随便乱来了，因为那代表着对方不是他能够随意招惹的。
在维持着表面的风度试探对方结果被毫不客气地甩了一鼻子的软钉之后，夏流古伦德只能选择暂时放弃，然后立刻调动了家族里的情报力量企图调查对方。
‘小子，祈祷你的后台够硬吧，不然今天的账，我绝对要双倍奉还！’例行地用了两个无辜的女孩子发泄了一番后，心头仍旧有些憋火的夏流古伦德恶狠狠地在内心里咒骂了一遍，才顺着身体发泄过后的疲乏感合上了眼皮。
不过稍微让他有些奇怪的是，今天的他似乎比平时更加瞌睡，刚合上眼皮放松下来的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他就意识昏昏沉沉地彻底入眠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夏流古伦德的意识再度‘醒来’，却发现自己居然并未出现在自己的卧室，而是身处于一个非常奇异的环境中。
入眼的，是一片黑乎乎的无边无际的黑暗空间，四周和头顶都是被一片浓浓黑雾的笼罩着，能见度勉强只够抬手看见五指的程度，并且四周完全地寂静无声，夏流古伦德除了自己发出的细微呼吸声和心跳，察觉不到这片黑雾环境里有一丝一毫的其他动静。
甚至，连一丝生灵的气息都感觉不到，显得非常地诡异。
“怎么回事？”夏流古伦德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扫视着周围试图判断现状：“我记得我应该是在家里才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无边无际的黑雾遮蔽了他的视野，他自然什么线索都找不出来。
“……是什么人在搞鬼！”夏流古伦德眼神变得警惕了起来，大声怒喝道：“给我出来！”
“……”
四周，依旧是寂静无声。自然地，夏流古伦德的问话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不论是谁，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将我弄到这个地方，有什么目的？难道是打算勒索绑架吗？”
周围依旧是一片寂静，这让夏流古伦德顿时眼神一厉，本能地发出了呼唤。
“莱特，出来！”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这一回，夏流古伦德终于变了脸色，一抹惊愕爬上了他的心头。
他定了定神，再度呼唤道：“莱特，你在干什么，还不出来！？”
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出现，就仿佛他只是在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一样。
“……该死的！”夏流古伦德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莱特，回应我，这是命令！！”
还是，毫无反应。
“怎么……可能？！”
接二连三的呼唤都没有丝毫响应，甚至用上了契约的命令权也毫无变化，这种现象，终于让夏流古伦德脸色大变，一抹惊慌出现在了他的眼里。
因为，他之前口中反复呼唤的‘莱特’，正是他的契约精灵的名字！
甚至，他虽然还能够依稀地感应到自己的契约精灵的状态还是存活的，但他却无法跟对方取得任何的联系了，就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在阻隔他召唤对方一样。
这才是真正让夏流古伦德所惊慌的理由，因为他发现自己原本以为的依仗在这一刻失去了效用，同时也就说明了，他现在并不安全！
按理来说，精灵使与其契约精灵之间的契约联系着两者的灵魂，是很难被外部手段屏蔽的。
夏流明白，若是造成他目前的这种未知状况的幕后黑手能做到这一点的话，那便意味着：对方想要抹杀他的话简直就跟出口气一样轻而易举！
契约精灵没有效果，夏流古伦德立刻摸索了一下自己的身上，将所有的衣服口袋、暗藏夹层全都翻了一遍，然后他的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了。
古伦德家族用来以防万一而交给他保命用的、他自从得到手后就很少离身的一枚高级术式晶石，同样已经不见了！
这让因为身份地位而几乎一直都过着养尊处优的奢靡日子的夏流古伦德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安全感。
“该死！将我弄来这里的家伙，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回答啊！”
“混蛋……究竟有没有人在啊！？”
无论夏流古伦德怎么呼喊、怒吼，他都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周围依旧是一片黑漆漆的被浓雾所笼罩着的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包裹吞噬的空间，寂静无声，毫无一丝一毫的其他生灵存在的痕迹。
情绪渐渐焦躁不安的夏流古伦德因为多次大喊大叫而呼吸渐渐粗重了起来，他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现状。
“从未听说过现世里有这种奇异的环境，显然这不是正常的世界……该不会，这里是某个异于现世的异空间、甚至异界位面？”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阵子后，夏流古伦德有了一个猜想。
这个世界里是有着很多异空间与异界位面存在着的，夏流古伦德所知的最为出名的一个异界位面，便是有着众多的精灵所栖息着的‘精灵界’，很多人在召唤初始契约精灵的时候，都会与这个‘精灵界’有所接触。
如果这里是某处异空间或者异界位面的话，有着相对于现世来说明显不正常的环境也就说得通了。
夏流古伦德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着，却发现自己目前还是找不到任何的出路。仅仅是猜测出了环境的真相，也对于他现在几乎毫无任何帮助！
毕竟，他可没有掌握什么穿越空间回归正常物质界的手段！甚至，他就连跨越空间与物质界沟通从而求救的能力都没有！
“如此待在原地也没有什么变化，只能先行动起来，探查一下了！”再度尝试了一下呼唤自己的契约精灵却依旧得不到回应后，夏流古伦德只能阴沉着脸强自镇静心绪，然后采取了真正更有意义的行动。
他虽然算得上是一介纨绔，但好歹也是被古伦德家主定为了下一代黑荆棘商会继承人的，多少也总该有一些真材实料。
夏流古伦德深吸了一口气，尝试调动体内的灵力，发现灵力还是会听从他的掌控的，这让他稍微缓解了一下焦虑。
还好，至少也不是完全失去了所有力量。
紧接着，他运转灵力编织出了一个探查法术，化为了一道探测灵波朝着四周的黑雾辐射了出去。
然而，结果却让夏流古伦德深深地皱起了眉，因为他发出了这一道探查术式直接就石沉大海了，放出的灵力如同在粘稠的泥浆之中行进一样运行得非常远比平时艰难，只扩散出去了五六米的范围就直接散掉了。
这么一点范围，探查回来的结果却是毫无收获，依旧是被黑色的迷雾笼罩着。
夏流古伦德紧接着又尝试了几个低级的精灵术，发现都是大同小异，施展起来变得艰涩了许多，并且术式效果远比平时要低。
另外，他还发现了一个更加严峻的情报：他居然感应不到这片诡异空间里的游离灵子的反应，似乎大气中没有存在灵子这种能量一样！
这意味着，夏流古伦德无法从周围的环境中借用到任何的灵子，他的精灵术的效果不仅被削弱了，消耗掉的灵力更是难以补充回来！
这无疑又是一个极其糟糕的消息。要知道，精灵术已经是他现在唯一能够依仗的自保之力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夏流古伦德的心中再度升起了一抹慌乱，甚至，还有一丝恐惧之情悄然浮现。
尽管这些情绪很快就又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但却如同生根了一样，若是情况继续恶化的话，想必很快就会无法再压制地爆发出来了吧。
……
“嚯……？看起来还算是挺冷静的嘛。”还是那处星宇般的奇异空间之中，江言注视着光屏里呈现出来的监控影像，沉吟了半响后，忽然冷笑了一下。
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光屏，一抹银白色的微光化为涟漪散出，瞬间便融入了进去。
“给你稍微加一点料吧。”
……
夏流古伦德强迫自己转移了注意力，试图继续探查环境情报。
既然精灵术不管用，那么他只能像普通人一样依靠自身的双脚和眼睛来搜集情报了。
他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壮起了胆子朝着黑雾之中走了过去。
嗒、嗒……
脚下忽然传来了一阵积水的声音，让夏流古伦德悚然一惊，猛地停步。
“……水？”
这个时候，夏流才注意到，自己的脚下有着一层深度才堪堪高过鞋底的积水，不过触感有些湿湿嗒嗒的，还略带黏性，感觉又跟一般的积水有些不同。
空气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也多出了一股气味，有点像是铁锈般的感觉，又带着一丝腥意。
他好奇地踩了一下，然后抬起了一只脚，用手摸了一下沾湿的鞋底，只感觉入手一片湿润。
借助勉强能够看清五指的糟糕能见度，夏流古伦德终于看清了手上的水渍的真面目，然后他瞬间脸色大变。
因为，那并非是普通的液体，而是呈现着触目惊心的猩红之色。
就仿佛……人体的鲜血！
下一瞬间，一只冰凉的手毫无征兆地忽然搭上了他的肩头，夏流古伦德下意识地扭头一看。
呈现在他眼中的，却是一张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的极端恐怖脸庞，一只已经变得空洞洞的眼眶里正缓缓流淌着跟他手上的液体同样的鲜血，甚至还有一条带着血丝的蛆虫正从眼眶里钻出了脑袋，对着近在咫尺的夏流古伦德张牙舞爪地扭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