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憎恨、蹂躏与奴役之主
粗略历经了几个叙事域，跟随桑德拉的爱之车也看了小镇内诸多区域，唐奇对于这座庞大到很难看到边界的小镇有了初步了解。
毫无疑问，这是一处神奇的禁忌之地。
每一位居民都不是平凡者，无垠神秘之上的万灵也有一部分在这里留下了投影，更有许多如同“猫之三姐妹”般的神性强者直接以本体驻留。
不过镇子里大部分居民都是后来者，是漫长岁月积累下的。
他们显然不太可能获知唐奇想要的隐秘知识，但如“死神索普”这种首批小镇居民，或许便不一样了？
思索间，唐奇没有理会沙皮狗索普不断发送过来的叙事域邀请。
他虽然不用担心进入“凡人皆有一死”会被对方弄死，但毕竟索普是一位死神，真的对抗起来，唐奇少不得要动用大部分力量，得不偿失。
看着仍在唠叨表达着不满的索普，唐奇笑了笑，忽然先一步下手。
这回却不是“美少年之死”，他随手编造了另一种叙事域。
他的形象发生变化，从慵懒英俊的黑发美少年变成一个身穿风衣，戴着帽子、眼镜，叼着烟斗，身上同样散发着神性气息，但并不算强大的侦探。
新的信息碎片，在空中炸开。
“强制叙事域【秘密侦探】……通过判定。”
意料之中的，外表是流氓沙皮狗，但内在是一位死神的索普完全没有拒绝唐奇发送的叙事域邀请。
在进入之前祂还露出了看似狰狞，实则依旧让人感觉滑稽的笑容。
“这可是对你自找的，愚蠢的两脚兽，希望你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伴随着祂的声音，雾气升腾。
全新的景象，在魔法走廊内浮现。
那看起来像是联邦黄金年代的工业城市内景，阴雨笼罩下的港口，一位侦探正在寻找某个事件的线索，他所选中的证人试图反抗，甚至于反杀侦探。
那位“证人”很强大，二者交锋的过程本该诞生许多旁白。
但很遗憾，唐奇省略了这些。
闪烁中，画面进入侦探的办公室：简洁充满旧时代风格的房间内，唐奇所化的侦探坐在椅子上，隔着一张像是从街上捡来的破旧药师桌，摇晃的椅子上，正蹲坐着一只满脸不可思议，陷入呆滞的沙皮狗。
“这不可能。”
索普开口道，祂的眼睛死死盯着侦探。
确切的说，祂是看着侦探背后的浓雾中显露出的数个神秘符号。
作为死神阵营的一员，祂能辨认出其中三个符号代表的万灵。
祂原以为那个“美少年”就是个心怀鬼胎的神性生物，之所以混入猫之城堡，与其他的入侵者一样，都是奔着猫之宝库来的。
作为守护者，祂已经帮助三个女儿击退了不知多少这类觊觎者。
但此时，祂明悟过来，眼前这家伙的目标不会是猫之宝库。
“真理与荆棘之主……命运女士……神秘君主……你是祂们的共同眷属？”
“不，这不可能，这三位不可能收取同一位眷属。”
“你到底是谁？”
如果不是理智压制，此刻索普已经暴走了。
祂伪装成神性生物就是为了守护三个女儿，面对那些弱小的觊觎者祂还能轻松对待，但面对背后站着三尊“主宰”的神秘人物，除非是整个死神阵营齐聚，否则祂不可能再保持之前的心态。
祂也不是失去了反抗之力，祂之所以还安静蹲坐着，只是还有理智，忍受着三位主宰的气息对自己的压制，用充斥着警告的目光看着那所谓的秘密侦探，等待着解释。
一旦那侦探露出恶意，索普将不顾一切出手，而后带着三个女儿逃离。
若是失败，祂会直接召唤死神阵营的同伴。
无垠神秘众所周知的神秘学知识，死神阵营无比团结。
要是没有理由袭击一位中立阵营的死神，很快就必须面对死神阵营的集体追杀。
唐奇也知晓这一点，不过他本来就没有恶意。
他抽取了几尊主宰的气息，只是为了让索普冷静下来，和他好好交流一下。
没有犹豫半秒，保持着侦探形态的唐奇随手变换出笔记本和钢笔，摊开在桌上，而后用很真诚的语气对着索普道：“索普先生，我的确不是这三位的眷属，我只是能借用祂们的一些力量。”
“我是一位专职的秘密侦探，服务对象大多是无垠神秘之上的万灵们……这里其中一位是我的委托人，祂让我进入怪诞镇，查清一些东西。”
“我原本是想求助于您的三位女儿，不过能与您交流更好，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幸运？”
“请您放心，我调查的事件与您或者您的三个女儿都没有任何关联，是另外的神秘事件。”
唐奇说话时，指了指身后迷雾中若隐若现的那些神秘符号。
很容易让人理解，唐奇营造出了一个受雇于强大主宰的侦探形象。
没有暴露自己，恰到好处维持了一个中间值，不强也不弱。
果然，索普没有追究祂的身份如何暴露，也没有即刻暴起反抗，祂依旧蹲坐在椅子上，打量了唐奇所化的“经典侦探”形象几眼，眉头皱得很紧，有些顾忌的开口道：
“你想知道什么？”
索普的回答，符合叙事域的发展，没有触发怪诞镇警告。
唐奇沉吟了短暂时间，回忆了一下命运婊留下的指令，进行了一点迂回。
“索普先生，你知道怪诞镇的起源么？”
听到这问题，索普那皱巴巴的脸微微一愣，但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祂再次看向侦探身后，看着那数个神秘符号。
每一个符号都代表着一尊“主宰”，祂进行着某种判断。
祂的眼眸里面没有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随性之色，取而代之是凝重。
祂的目光最终落在代表着“命运”和“梦幻”的神秘符号上，但祂无法做出最终确认，祂的声音变得肃然。
“你是为了祂来的？”
“祂？”
唐奇心灵一动，从索普的语气不难判断出来，祂不但知道怪诞镇的起源，祂也知道有一位“古神”被关在怪诞镇的某个未知之地。
只是从索普那难看的脸色也能知晓，那位古神恐怕极为可怕，足以让死神阵营的成员索普感到惊惧。
见索普似乎不愿意将秘密告知，唐奇没有迟疑，直接点头承认，而后又道：“我是一位受到胁迫的调查者，我必须要知道那秘密。”
“委托我的那位存在是个可怕的婊子，即便你不愿意告知我，祂也一定会知道，即便是主宰，也很少能抵抗祂的觊觎。”
“如果我失败了，下一个降临这里的恐怕就不会是调查者，而是直接的破坏者。”
“我希望你能将秘密分享给我，至少我这里还有希望，毕竟我的背后，不止那个婊子。”
“有另一位主宰，祂有着不同的想法。”
如果是其他人对着一位死神说出这些，恐怕很难取信。
但唐奇所化的侦探不同，他身后迷雾内，代表着主宰级神灵的神秘符号远不止一个。
索普显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画面，祂完全听懂了唐奇的意思，也很清楚怪诞镇面临的状况，事实上祂与其他首批居民都知道，那是几乎无法逆转的结局，只是到来的比祂想象的更快一些。
“命运的安排？呵呵”
沙皮狗发出嘲讽笑声，但祂也明白唐奇的“处境”，没有再为难他，下一秒吐出了隐秘。
“怪诞镇起源于一位古老的‘万灵’，祂是一位强大、邪恶的古神，这里的强制叙事域，本就是属于祂的一个权柄。”
“因为意外，祂不可逆转的跌落了位格，祂被囚禁在这禁忌之地。”
“怪诞镇是由祂权柄所化，既归属于祂，但也是束缚祂的囚笼，镇内每时每刻都在增添的新居民，每时每刻都在诞生的新故事，可以作为祂的食物，让祂沉浸其中，不会暴走，不会造成毁灭。”
“但我们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是假象而已。”
“祂的憎恨无穷无尽，永不会被消解，在未来某一日祂会脱困，这是不可逆转的。”
“我们都在等待那一天的到来，但现在‘命运’似乎有不同的想法，祂想让那个可怕的大家伙提前脱困？”
……
索普的答案响起，唐奇皱了皱眉，直接问道：“祂是……？”
几乎是立刻，索普蕴着惊惧的声音接着传来。
“祂向神秘张开无数张巨口，伸出无数手臂，上面覆着的每一块鳞片都在闪烁着痛苦、死亡、憎恨的影像，没有生灵可以逃脱祂的注视，祂狞笑的声音穿透无穷屏障，进入亿万生命的心灵，一切都在溶解，生命、意志、灵魂、心灵都将化作祂的一部分，为祂所有，为祂所奴役。”
“祂是憎恨、蹂躏与奴役之主，是心灵掌控者，是吞噬亿万灵魂之恶兽，是在起源纪便堕落的疯狂古神克诺萨厄斯。”
“祂在怪诞镇诞生那日留下预言：脱困之日，祂将让无尽宇宙陷入恐怖，祂将吞吃我们所有，凡物诸神，都将是祂的食物。”
ps：还有。
第二十八章 万物皆可售卖
随着索普的讲述，唐奇眉头越皱越紧。
仅仅从形容就可以知晓，索普解密的这位古神，又是一位主宰。
唐奇忍不住想起贝克法斯特之椅之前所说，他如今不管是好友还是敌人，等级都攀升到了“主宰”阶层，甚至于参与的一个游戏，在关卡尽头处等着的，竟然也是一位主宰级存在。
“憎恨、蹂躏与奴役之主！”
有关万灵的神秘学知识，唐奇又获得了一些。
但他此时的心情却不太美好，命运女神留给他的指令：从根源上毁去怪诞镇，同时还要释放那古神。
毫无疑问，唐奇要释放的古神就是克诺萨厄斯。
尽管从索普的讲述可以知晓，这尊从“主宰级”跌落下来的强大古神，注定要脱困。
但祂自行脱困和被唐奇提前释放，却是完全不同的性质。
“如果因为我的干预，导致这邪恶古神提前脱困，后续由祂造成的灾难……有一定几率导致我发生阵营偏移。”
立刻的，唐奇做出判断。
强烈的愤怒在唐奇心底浮现，针对命运婊。但很快又被唐奇压下，他的愤怒很合理但没有意义，他必须要救回莎莉。
而莎莉会落入命运婊的手中又是为了帮助他，这是个死循环，唐奇必须结束它。
恢复冷静，在索普最后一句话落下之后，唐奇接口道：“你之前说祂已经跌落位格，那么祂必定不是主宰了对吧。”
“祂被囚禁了漫长岁月，祂如今的状态如何？”
“囚禁祂的地点，在哪里？”
数个问题吐出，索普那皱巴巴的脸上终于浮现惊讶，不再凝视那些神秘符号，转而正视唐奇所化的侦探。
祂在惊讶于这个侦探的平静，按照常理，即便是一位弱神，在听到祂的形容描述之后也应该感到一些畏惧，不管在这之前是否知道“克诺萨厄斯”的名字。
“祂的确已经不是主宰，在很久很久以前便从那位格上跌落了下来。”
“我不知道祂如今状态如何，不过怪诞镇的囚禁应该有些效果，祂或许已经很虚弱了，但谁知道呢，谁也不敢靠近那门户去窥视祂的状态，离得太近的话……会被吃掉的。”
索普回答了唐奇的前两个问题，但到第三个时，索普却转移了话题。
祂盯着侦探，用告诫的语气道：“凡人皆有一死，万物必将凋零，或许你应该和我们一样，静静等待着怪诞镇的末日到来，而不是提前释放祂。”
“你们的想法？你们会告诉所有的居民，未来某一日有个邪恶古神将脱困，然后将整个怪诞镇生吃？”
唐奇嘴角忽然露出冷笑，反问索普道。
不等索普回答，唐奇接口：
“我知道，你们不会对么，这里大部分居民都已经与怪诞镇融为一体，他们根本无法脱离……但你们这些强者不同，至少索普先生你就会在克诺萨厄斯脱困前带着猫之三姐妹离开。”
“凡人皆有一死，但神灵除外？”
听着唐奇的嘲讽，索普陷入沉默。
蹲坐在椅子上的沙皮狗，没有再吐出那箴言，只是紧紧闭着，丝毫没有要将克诺萨厄斯的囚禁之地告知唐奇的意思。
直到下一刻，唐奇的形象开始变化。
他开始从侦探变回“美少年”，叙事域似乎要结束，唐奇平静吐出：“我要去休息了，索普先生。”
这话一出，沙皮狗顿时陷入暴怒。
祂跳跃而起，“嘭”的一声落在破旧药师桌上，用狗爪子指着唐奇，口水狂喷道：
“卑劣的两脚兽，我索普才不管你有什么可怕的来头，不管你是被命运婊罩着的，还是那荆棘之主的眷属。”
“你要是敢觊觎我那三个美丽无比的小宝贝，我索普一定会亲自取走你的生命。”
“我可是死神，死——神。”
虽然索普的威胁是真的，但这流氓姿势使得祂的声音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尤其祂威胁的对象，并不畏惧“死亡”。
索普的威胁没有起到作用，迷雾快速消散，美少年即将再度出现，跟随着机械奴仆走向菲柏丝安排好的，温暖舒适的魔法房间。
如果只是正常的觊觎者，即便是一尊“弱神”前来，索普也敢动用手段，将卑劣的家伙直接驱逐。
但很可惜，唐奇完全不同。
索普有所感知，就算祂动手了，也未必可以如愿，甚至有可能发生祂不论如何都不愿意见到的景象。
对峙中，索普的狗爪子终于缓缓无力。
祂忽而大力拍了拍桌，狠声道：
“我告诉你答案，但你必须答应我，不能觊觎我的三个小宝贝，你这个卑劣、狡诈的家伙，根本配不上她们，尤其你一看就是那种走到那里灾难便到那里的麻烦综合体……”
“可以！”
唐奇从一开始就没有觊觎猫之三姐妹，自然痛快同意。
得到满意回复，索普没有回椅子，直接蹲坐在桌子上，狗爪子搓揉了自己又丑又皱的脸，然后一脸“委屈”道：
“其实我也不知晓那可怕的大家伙的囚禁地点，与之相关的记忆和信息，都被我们自愿提取出来，卖给了【万物皆可售卖】。”
“你想要知道更多的隐秘，以及祂的囚禁之地就必须去买，我无法告诉你更多了，不止是我，其他首批居民也一样。”
“万物皆可售卖？”
又一次，唐奇触碰到了新的神秘学知识。
在这之前，他完全没听说过这个名词，这个组织？
“嗯，万物皆可售卖，这是个极其古老的组织，它们的每一位成员都极为特殊而古老，但都有着同样的观念，那就是……万物皆可售卖。”
“他们算是无垠神秘之中最强大的商人，其中许多成员其实都有能力登神，但最终他们都选择放弃，他们致力于买或售卖无垠神秘中的一切。”
“你可以将自己的灵魂躯壳都卖给他们，也可以从他们那里买来任何物事，包括一尊濒死的神灵、一颗星球、一个文明、乃至于一整个宇宙……他们的商品列表，完全超越你的想象。”
“付出合适的价钱，你可以在他们那里买来与‘克诺萨厄斯’相关的一切，包括囚禁地点，甚至也可能有解决祂的办法，只要你能付得起代价。”
索普的描述，让唐奇来了兴趣。
他设想过无垠神秘应该会存在强大的商人类组织，比如必定会有执掌“商业”权柄的神。
只是没想到，会出现这么有趣的组织。
“怎么与他们交易？”
索普显然早预料到唐奇会有这问题，祂那细长的狗眼里面闪过一抹狡诈之色。
很快给予解答，甚至很贴心的安排好了路径。
“并不是谁都有资格见到他们的，必须有介绍人才行。”
“看在荆棘之主和神秘君主的面子上，我可以担任你的介绍人。”
“你这样，半夜时分你来……通过那大门你就可以进入猫之宝库，我会在宝库内等你，亲自带你去找‘万物皆可售卖’……千万要记住开启宝库的密令，你要是进不来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了。”
听着索普这漏洞百出的所谓计划，唐奇露出无奈笑容。
幼稚的死神！
唐奇都不用认真去推测，就能知晓这沙皮狗的想法。
祂可能真的会带他去找“万物皆可售卖”，但要他半夜溜出来，还规定必须前往猫之宝库，恐怕是为了陷害他。
猫之三姐妹如今都想追求美少年唐奇，作为一个隐藏在暗中的尴尬父亲，索普如果明确表示反对，那非但不会有任何效果，反而会起到相反的作用，说不定还是个美妙的助攻。
所以索普就想了个全是漏洞，但唐奇不得不从的“计划”。
“我一进宝库，你就会触发警报，让猫之三姐妹直接降临，然后你再扣我一个偷窃的黑锅，这样她们就会完全厌弃我，对不对？”
面对唐奇毫不客气的揭穿，沙皮狗索普理直气壮的点着狗头。
祂皱巴巴的脸露出得意笑容，还进行了补充解说：
“没错，卑劣的小白脸。”
“我的三个小宝贝别的都不在意，唯独对她们的宝库有着强烈占有欲，除非是‘黑夜女士’，否则任何外人都无法进入宝库。”
“只要你变成小偷，闯入宝库，那你永远都不可能再拐走我的宝贝们。”
“你没有第二个选择，只能听从我的安排。”
索普很得意的说出完整想法，同时看向唐奇，祂以为会看到一张失望、颓丧的脸。
但实际上，美少年无动于衷。
虽然这显示唐奇对猫之三姐妹的确没有觊觎之心，但落入索普眼中，又让祂忍不住生气。
祂抬起一只爪子，指着唐奇再度狂喷口水，恼怒道：“除了皮囊什么都没有的两脚兽，你这是什么脸色，难道你认为我的菲柏丝、海伦娜、赛琳娜配不上你？”
“你看清楚了，她们可是未来的猫之女神，是伟大博爱的黑夜女士的属神，她们无比美丽、善良，她们将受到黑夜、月亮、死亡的庇护，只有最纯洁的灵魂，最强大的神灵才配得上她们……”
“晚安，索普先生。”
看着沙皮狗进入祂自己也不理解的不忿状态，唐奇隐晦的翻了翻白眼，旋即结束了叙事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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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神秘商人
午夜时分的猫之城堡，一间有着静谧光辉的魔法走廊，某个房间忽然打开。
显然没睡过的唐奇走了出来，低头看了眼睡衣上的猫咪图案，心念一动，很敬业的转换了外表。
数步之间从没睡醒的美少年变成了穿着夜行衣的“怪盗”，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也没有惊动沿途的任何超凡生物，或是负责警戒的魔法设置，脑海中仿佛有着城堡地图，无比娴熟的绕开了所有警戒。
这个过程唐奇倒是没动用力量，纯粹有索普这个“内鬼”帮忙。
很快，仅仅只是数秒后，唐奇的眼眸内出现了一扇华丽、厚重的大门。
而要接近那门户，先要通过极长的走廊通道，尽管那看起来很正常，两侧挂了许多画作，放了些花盆、器物装置之类。
但自然无法瞒过唐奇的眼睛，走廊内至少有着上百种警戒、防御、攻击魔法装置。
更让唐奇无语的，还是那扇门户。
之所以那门户会被称之为“华丽”，原因很简单，上面有着大量神秘符号、魔法符文。
每一种都代表着强大力量，皆都来历不凡。
唐奇粗略看过就能生出判断，如果是硬闯的话，传奇级超凡者接近下场和炮灰差不多，半神级说不定能挣扎一二，唯有真正的“万灵”有几率闯入，前提条件是那门户上的两种浮雕没有被启动。
一种代表“死神”，另一种代表“黑夜”。
稍稍有智慧的超凡者，也不会想要硬闯的。
唐奇扯了扯嘴角，心底吐槽了一下猫之三姐妹的后台的确够硬，而后便若无其事的踏入走廊。
意料之中的，所有预警设施都失败。
唐奇来到那华丽门户之前，对着前方三只活灵活现的“猫之浮雕”，迟疑了半秒，而后吐出密令。
复杂、晦涩的音节，由上百种语言糅合在一起的长密令。
不过内容却过分羞耻，翻译过来就是一连串的“喵喵喵……”。
如果有第二个选择，唐奇当然不会说这么羞耻的密令，但现在显然没有。
他倒是可以强闯，但开个门而已，为此和“黑夜女士”的神性力量隔空交锋太奢侈了。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宝库大门无声开启。
光！
让人双眼短暂被致盲的宝物光辉，自宝库内涌来。
唐奇自认是一个合格的“收藏家”，他的收藏里面不止有大量的奇物，还有许多神物。
但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与眼前所看到的画面相比，唐奇的收藏室显得极为寒酸。
入目所及，皆是奇物之光。
完全看不到尽头的各种材质打造的“奇物架”，整齐排列着，每一个架子上都分门别类的放置了大量奇物。
唐奇的人类之躯，被那些高高的奇物架映衬的如同来自小人国的生物。
他很稀罕的没有立刻进入宝库，在门口停了半秒，适应了宝物光辉之后，他才踏入其中。
也便是他的双脚触及宝库地面时，尖锐无比的警报声响起在了城堡中。
顷刻间，所有的装置都被触发。
大量超凡生物齐齐汇聚过来，充满敌意的目光看向眼眸中满是无奈之色，站在宝库内的唐奇。
走廊入口处，三道还穿着睡衣的高挑身影缓缓显现。
猫之三姐妹！
快到离谱的速度，明显还在睡梦中的菲柏丝、海伦娜和赛琳娜同时被传送了过来。
唐奇看到她们的同时，三姐妹自然也都看到了化作窃贼的美少年。
惊讶、恼怒、不敢置信之色，在三女面上浮现。
这反应再正常不过了，唐奇也非常理解，三姐妹好心收留他这个原本会被卖掉的“男妓”，谁能想到他居然恩将仇报，半夜跑来偷窃她们三姐妹宝库里面的宝物。
虽然很想喊一句冤枉，但唐奇还是不得不按照“剧本”进行。
他先对着三姐妹露出一道得意笑容，而后随手在旁边的架子上抓了一把，也不管是拿到了什么样的奇物，转身便化作烟雾逃窜。
看着无耻的窃贼逃走，三姐妹正要有所反应。
可就在此时，一只又丑又皱的沙皮狗，无比愤怒的蹿了出来。
一边追向宝库深处，一边还转头对着三姐妹大喊道：“伟大美丽的女神，不要着急，作为宝库最强大的守卫，我一定会将那个无耻、丑陋、卑劣、愚蠢的窃贼抓回来的……不，我要用地狱之火直接烧死他。”
“没有人可以偷走猫之宝库内的宝贝，这是我的承诺。”
话音落下，沙皮狗也呲溜一下没了踪迹。
这突兀变化，让三女神呆滞了足足两秒才反应过来。
有些怪异的是，本该无比愤怒的三姐妹，脸上的怒色忽然同时消失，似乎对于好心收留的美少年变成窃贼并无不满，只是很疑惑刚刚发生的那变化。
三姐妹中的小妹赛琳娜最先忍不住，讶然道：“……老爸在搞什么？”
菲柏丝和海伦娜闻言，同时摇头表示不知。
……
宝库深处，某个堆满了亮晶晶宝石奇物的杂物堆之前，配合着索普完成演出的唐奇，看着眼前一口平平无奇的老旧木箱。
木箱呈黑黄色，满是伤痕，箱面上镌刻着一种抽象画符号，看起来像是两个黑漆漆小人，面对面站着，互相都伸出了手，像是在拥抱，也像是别的姿势。
奇妙的信息碎片，即刻流淌。
“超凡奇物：箱之门，连接着‘万物皆可售卖’的一道门户，进入箱子，即可进入该组织的交易之地，需介绍人才能获得权限。”
唐奇打量时，索普已经摇头晃脑的走了过来，狗爪子伸出，随着“咔哒”一声，箱子自动翻开，内里空无一物，只有一个黑漆漆不知通往何处的通道，隐约可见一个纯粹由光凝聚成的向下梯子。
“走吧，麻烦的调查者。”
死神索普当先爬进箱子，在下去之前，祂瞪了眼唐奇那还抓握着某件奇物的手，补充道：“把【图桑宝石】给我放下，那可是我的赛琳娜最喜欢的宝石之一。”
唐奇看向掌中，他随手抓来的是一颗拳头大的天然宝石，上面闪烁着磅礴魔力，是一件唤作图桑宝石的奇物，作用只有一种，那就是增添魅力属性。
是件不错的奇物，但远没有达到被唐奇觊觎的程度。
随手将宝石放在一侧木架上，唐奇跟着索普进入箱之门。
沿着光梯往下，持续时间很长，每下一个阶梯，唐奇便能看见幽光荡漾开来，一些仿佛从各宇宙维度投影过来的图像闪烁着消失。
这奇妙的画面持续到落地，唐奇和沙皮狗共同站在一个特殊之地。
脚下并不是泥土，而是虚无，周遭是弥漫着雾气的幽暗。
但前方远处，却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建筑”。
它看起来像是个晶质立方体，闪烁着奇妙的光辉，如同特殊灯塔般吸引着幽暗中的所有视线。
“万物皆可售卖！”
索普忽然有些感叹般，吐出一句话。
旋即，祂又当先走向立方体。
在祂踏出第一步时，明亮的光便在脚下腾起，仿佛被点亮般形成一条“光之路”，直接拖拽着唐奇和索普，往立方体而去。
同一时刻，唐奇看到那幽暗中。
无数道光之路径出现，各自拖拽着不同的身影，进入立方体。
触及新知识的唐奇，正惊讶看着脑海中流淌过去的信息碎片。
“由无垠神秘中最古老、坚硬的物质之一铸造的建筑，它无法被摧毁，无法被搬运，无法被夺取，它归属于万物皆可售卖……无法解析！”
再一次，唐奇遇到了无法被解析的奇物。
自从他的“万物通晓”获得蜕变之后，这已经是无比稀罕的场景了。
好在前方的沙皮狗索普，正在完成自己向导的职责。
“它的名字是‘万物魔方’，它存在的时间极为久远，可以追溯到起源纪，乃至于更古老……。”
“它的主人们是一群神秘而古老的存在，它们自称为‘神秘商人’，尽管外界认为它们归属于‘永久中立阵营’，但它们自己不是这么认定的，它们的自我定位是更超脱，不受任何限制。”
“不过目前为止，它们只进行一种活动，那就是买卖。”
“在这里，你可以卖掉任何东西，只要是你拥有的，也可以买来任何东西，只要你付得起价钱。”
“这里接待来自任何宇宙、任何维度的客人，只要你能进来，永远都能如愿。”
“即便是某位主宰的收藏室，宝物丰富程度也远远不能和这里相比。”
在索普的声音中，拖拽着他们的光线很快触及立方体。
幽光立刻涌动，唐奇在那毫无波纹、符号，平滑到极致的晶体表面感受到了一种可怕的排斥力。
“如果没有通过验证，会被放逐到无垠神秘最深处。”
预感生出，但好在索普的介绍人资格还没过期。
伴随着时空转移之感，唐奇与索普一起出现在了一间空白房间内。
房间仿佛硬生生装了一片星系进来，大量星光闪烁，银河在流淌，不时划过流星。
这灿烂不可思议的景象中，唐奇看向房间中央处，那里摆放着一张白色桌子，前后各有一张椅子。
桌后的椅子上，已经端坐着一道身影。
他完全笼罩在紫色长袍之下，面孔、肢体都没有露出来。
他先对着索普点了点头，旋即好像知道谁才是这次真正的客人，直接看向唐奇，无法分辨性别、年龄乃至于种族的声音，响起在这房间内。
“万物皆可售卖，远方的客人，我已经知道您想要的商品了，现在让我们谈谈价钱好么？”
“您若是愿意注册成为我们的会员，本次交易将会有一定的折扣。”
出乎意料，像是某种推销人员的台词，从那紫袍神秘商人口中吐出。
ps：还有更新，求双倍月票。
第三十章 多种选择
（ps：还有更新……求月票，双倍期间很划算，胖鱼急需啊。）
……
不管是外界还是内部看，万物皆可售卖都充满着一种神秘、强大的气质。
但这种气质，很难不被这种推销语气破坏。
不过死神索普听了之后，那皱巴巴的脸上立刻露出惊讶之色，祂抬起头，一双狗眼里面满是惊讶，同时忍不住嘟囔道：“为什么这家伙注册会员就有折扣？这是区别待遇，这家伙有什么稀奇的……”
说到后面，索普显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渐渐低了。
祂又忍不住抬头看了唐奇一眼，无法看穿，又低垂头颅，但不死心，很快又瞄来一眼，似乎蠢蠢欲动有想做点什么的迹象，但衡量了一下后果又不由放弃。
唐奇倒是没理会索普的心理斗争，从那神秘商人的话中不难听出，唐奇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一些。
至少那商人能看出，唐奇并不是寻常的超凡者，也不是所谓的神灵眷属。
而此时，唐奇收获却是寥寥。
他没有关闭的万物通晓，仍旧没能洞悉一切。
“超凡生物：神秘商人，无比古老而神秘的生灵，它似乎处于一种奇妙状态，那状态使得它不必畏惧大部分‘万灵’的攻击，确切的说，它可以豁免无垠神秘中几乎所有攻击的伤害。”
“它本身毫无攻击性，它唯一的爱好是买卖，它渴望与你交易……无法解析。”
脑海中看似流淌过去足够多的信息，但也不难判断出来，这些信息都是对方没有进行遮掩的。
真正的隐秘，万物通晓无法解析。
至少处于这个阶段的万物通晓，无法洞穿。
唐奇没有犹豫太久，首次超过索普走向前方那白幽幽的桌椅。
同一时刻，索普被隔绝在原地，而后瞬间被转移到了另一个房间内，前面同样出现白色桌椅，也有一位神秘商人在等着，只是接待祂的商人穿着的是黑袍。
正陷在懊恼和疑惑中的索普忽而眼前一亮，祂晃荡着身上的皱皮跑向神秘商人。
房间内的景象随着祂的念头变得幽暗、冰冷，与祂最喜欢待着的死神国度一模一样，那商人也没有任何反抗化作了某种“死神使者”的外貌。
索普跃上椅子，直接道：
“快，我要买那家伙的详细信息，居然敢哄骗伟大的索普大人，我一定要揭开他的真面目。”
显然祂也意识到唐奇所说的秘密侦探身份是假的了，因为一个侦探，就算是半神级侦探，是绝不可能让“万物皆可售卖”主动邀请他注册会员，甚至还要给予折扣的。
据索普所知，每一位获得这待遇的，即便在无垠神秘之中也都是绝对的“大人物”，伟大而智慧的索普大人怀疑自己被耍了。
那外表为死神使者，内在未变的神秘商人，听到索普的需求，没有进行任何计算，不紧不慢便道：
“没问题，索普先生。”
“根据等价交换原则，以及你过往常用的货币、交换物，你可以选择支付十万‘特殊灵魂’，或是为我们服务十年时间。”
“什么？你这是在敲诈。”
刚上椅的索普直接蹦上桌子，狗爪子刚要指着商人开骂。
然后祂很快反应过来，不等商人回应，便挥了挥爪子接口道：“是是是，我知道，你们从不欺骗。”
神秘商人给的价格无疑远远超出索普的心理预期，祂自然不是拿不出来，但仅仅只是为了满足一下好奇心就要付出这么大代价，这不是智慧的索普大人会做的事。
“可是……更好奇了啊。”
索普蹲坐下来，抓挠着下巴，完全忍耐不住好奇。
忽然祂似乎想到了迂回的办法，露出笑意，快速道：“换一种，告诉我，那家伙和荆棘之主、神秘君主、命运婊、熔炉主宰、光明……算了，就前三个吧，祂们之间分别都是什么关系？”
原本想一股脑将祂感知到的万灵气息都说出来，但看着商人越来越亮的眼睛，索普明智的住口。
那商人似乎也有些失望，但很是尽职回道：
“您需要支付三千个特殊灵魂，或为我们服务……”
“付灵魂！”
“好的，您想得知的情报：那位客人与荆棘之主、神秘君主这两位主宰皆为好友关系，与‘命运女士’则是敌人，但祂似乎有某个弱点被命运女士所掌握……您想不想知道祂们之间正在进行的斗争，这份情报可以打折扣哦。”
“不，我不想知道。”
无比快速的，索普摇晃起了自己的脑袋，舌头甩了神秘商人一脸。
“开什么玩笑？我索普大人是伟大而智慧的，怎么可能掺和进这种级别的战争里面？”
“该死，我好像骂过那家伙很多次，愚蠢的两脚兽什么的，祂记仇么？”
“这情报免费赠送，根据过往记录可知，与那位客人起冲突的存在似乎下场都很糟糕，不过祂似乎对死神阵营很有好感。”
“哈，有没有好感不重要，索普大人不会害怕的。”
……
唐奇自是不知道索普正在打听他的相关身份，知道也不会在意。
他来到那白幽幽桌椅之前，在坐下来的瞬间，他感受到了某种增幅力量，似乎可以让任何坐在椅子上的生灵变得更加冷静和智慧。
同时，他也发现充斥房间的星系似乎也是真实存在的，一颗看起来小小的流星划过他身边，但他却能看清楚那分明是一颗形态怪异的星球，拖拽着火焰，往星空深处撞去……不远处缓缓旋转的一颗星球上，甚至出现了生命活动的痕迹。
唐奇心底生出奇妙感觉，他完全可以随手将那星球捏过来玩耍。
神秘商人似乎格外有耐心，主动进行了解答。
甚至唐奇没有表达出来的疑惑，商人也一并说了。
“这房间里的一切都是为客人服务的，我们希望每一位客人都能充满智慧与我们进行交易。”
“您可以随意改变这里，任何您想象中的画面都可以成为现实，只要您能感觉欣喜，那是我们的职责。”
“请问您愿意成为我们的注册会员么？”
不得不说，神秘商人的语气很真诚。
唐奇完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不过他并没有纠缠那些细节。
狠了狠心，直接问道：“你知道我想买什么？”
唐奇的语气里面，有着一丝惊疑。
尽管神秘商人看起来毫无攻击性，但若是它们连他的心灵都可以窥视，那意味着恐怖。
仍旧是紫袍，没有被唐奇改变外表的神秘商人，那让人分不清种族的声音继续响起：
“是的，您想要的商品为‘憎恨、蹂躏与奴役之主’的相关信息，包括祂的神性权柄、如今的状态以及祂被囚禁的地点，如何进入等等。”
“您不需要担心被我们窥视，这其实是我们的天赋能力，每一位进入魔方的客人都想要售卖或是购买某种商品，而我们总会提前知晓，但也仅限于这些……请您相信我们，万物皆可售卖，但我们从不欺骗。”
“那么，这份情报的价格是？”
唐奇没有接口后续，而是直接询问价钱。
这次，神秘商人陷入了较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似乎正在进行计算。
在一句“客人请稍等”之后，又过去数秒，紫袍下才又传来声音。
“尊敬的客人，根据我们的评估，现在给您提供以下多种选择。”
“第一种，您可用足够价值的神物进行购买，我们判断您拥有足够的数量。”
“第二种，您可用相同价值的情报进行交换，我们判断您知晓数种类似隐秘知识，其中一些的价值甚至超过您要购买的信息，我们可以进行差额补足。”
商人说第一种时唐奇没什么反应，但第二种选择却让唐奇忍不住挑了挑眉。
心底思索了一下，他有所猜测，价值超过那情报的“隐秘知识”，恐怕就是与神秘君主有关的秘辛了，无垠神秘唯有唐奇知晓，如何让那些大章鱼们重新汇聚，如何让神秘君主再一次归来。
不过唐奇显然不可能将这知识拿出来交换，摇头示意商人继续。
那神秘商人见状，情绪也没有任何起伏，继续道：
“第三种，您可用一些神性权柄进行交换，我们判断您拥有多种超过此情报价值的权柄，我们仍旧愿意进行差额补足。”
“第四种，您可为我们服务一年时间，作为等价交换。”
“第五种，您可接受我们的雇佣，为我们完成价值相等的三件任务，此条件可进行先行体验，也就是我们接受您的赊欠，先将情报告知，以后再进行相关结算，若您愿意注册会员，任务数量还可打折为两件，依旧可以赊欠。”
……
随着神秘商人没打算停歇的讲述，唐奇算是感受到了这里的贴心服务。
它提供的选择之多，有些超乎唐奇的想象。
前面几种完全不被唐奇考虑，比如出售自己的权柄，比如交换隐秘知识。
第四种他在短暂思考之后也放弃，他没有一年时间浪费在这里。
倒是第五种，让唐奇有些心动，尤其他同意成为会员的话，还有折扣。
第三十一章 怪诞之门（月票加更+1）
“你们的任务，都有哪些？”
唐奇在神秘商人说完了所有选择之后，直接问道。
快速衡量得失，目前最适合他的选择的确是这个。
神秘商人闻言依旧没有情绪起伏，他那紫色衣袍下，探出一根普通人类会有的手指，敲了敲白幽幽的桌子，却见幽光大爆，唐奇周遭立刻出现了大量图像，没有一种图像是重复的，每一种都代表着某个事件。
商人随手抓来一团图像，内里显现出一颗全副武装的星球，可怕的机械武器覆满星空，似乎等待着一场战争。
“这颗星球唤作卡奥，不久前卡奥人集体和我们做交易，愿意用卡奥星换取一份科技包以应付一头流浪巨兽的袭击，最终它们成功击退巨兽，还使得卡奥人种族跃升至中等……然后它们决定赖账，帮助我们回收卡奥星，就算是一种任务。”
话音落下，商人又将图像扔开，抓来另一团。
这回里面显现出的一头正在疯狂逃窜的“神性生物”，它看起来像是颗长满了触手的肉丸，蠕动着往无垠神秘深处游去。
虽然相隔着遥远距离，但只要看着它经过之处，那一个个被它毁去的种族和文明就知晓，这是一头很接近真神的强大生物。
“它是一头登神失败的神性生物，由于它试图执掌部分‘吞噬’权柄，招惹了同神性路径的数位神灵，为了免于陨落，它向我们购买了庇护服务，条件是它将为我们服务十万年……但它在度过危机之后选择逃跑。”
“将它抓回来，也是一件任务。”
……
商人讲解两个例子时，唐奇也一眼扫遍了大部分图像。
大部分呈现出来的景象，都类似那两个任务。
心底有所感叹，无垠神秘的“勇者”出乎意料的多，以及赖账似乎是许多生灵的共有特性。
从神灵到寻常的超凡生物，一旦度过了危机，都有几率选择违反交易契约。
如果是其他的组织，或许也就算了。
但既然交易对象是“万物皆可售卖”，为什么还会妄想可以逃脱？
虽然只是初次进入这里，但短暂的接触中唐奇已经感受到了这个神秘组织的强大。
即便是唐奇自己，如果和他们进行了某种交易，也一样没有把握违反契约之后还会安然无恙，唐奇还没有与它们起冲突，但那是一种强烈直觉，万物皆可售卖非常强大。
在确认了这些任务并不是很为难，也没有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后，唐奇做出了选择。
“尊敬的客人，我代表‘万物皆可售卖’欢迎您的加入，以后我将是您的专属客服，您可以称呼我为‘古老者马尔克斯’。”
商人的声音里面终于有了一丝情绪起伏，白皙的手掌从衣袍下伸出。
同时她也显露出了脸庞，完美到极致的人类女性脸庞。
不过也就是太完美了，即便她很真实，但唐奇仍看得出这位“客服”绝对不会是人类，更不是一个联邦女性。
“客人，如果您不喜欢这个形象，我可以继续变化。”
说话间，这商人便又要化作别的形态。
唐奇连忙伸出手与之相握，而后他的手背处，一个新的“符号”缓缓浮现。
赫然是之前在那“箱之门”上看过的，抽象化的神秘黑色符文。
不等唐奇吐槽自己的手背快放不下了，成功邀请了一位新会员的古老者马尔克斯开始忙碌起来。
她随手召来了契约，准备指导唐奇签字。
“嘭”
白幽幽的桌子，仿佛被一颗巨石砸中，发出闷响。
实际上落下的物事，却是一本半人高的“厚壳书”，新鲜的超凡油墨香气弥漫出来。
“这是交易契约？”
唐奇看着脑海中流淌过去的碎片，惊讶道。
他的面前，那变化为联邦完美女性的商人起身，笑得无比礼貌，丝毫看不出是一位能豁免大部分万灵攻击的“古老强者”，她点了点头，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回应道：
“尊敬的客人，请您见谅。”
“如果是其他的客人，交易契约是另一种，但您是不一样的。”
“这是我们为您准备的专属契约，我们认为它可以保证绝对的公平……作为区别待遇的回报，我们承诺，如果在这份契约内您还能找到漏洞欺骗我们，我们【万物皆可售卖】将送您一份礼物，对您有着巨大帮助的礼物。”
“……”
原本准备好好完成交易，获得那被囚禁古神隐秘知识的唐奇，被这忽然的奇特展开弄得有些愣住。
他先是感觉到了“歧视”，尽管他知道这是他其中一个称号“欺神者”带来的后遗症。
但唐奇仍旧感觉自己被歧视了，他认真回顾了一下，他虽然欺骗了一些契约对象，但每次都是对方先有着恶意的。
若契约对象是善意的，唐奇几乎没有动用过手段。
正想着争辩的唐奇，到嘴边的话忽然停下，因为那位商人又随手召来了所谓的“礼物”。
那是一团朦胧的光影，内里仿佛有着浓稠的液体，将真正的礼物给包裹住了，唐奇也无法完全洞察。
但他立刻生出感知，那礼物应该是一种“神性权柄”，且是一种对于如今的他有着不小提升作用的权柄。
“这是一个侮……挑战！”
唐奇及时改口，不过他的大部分关注显然也不会在那还未到手的礼物，和对契约的研究上。
这些，偶尔可以作为调剂。
但不足以让唐奇丢下真正要紧的事件，他看向商人，随口道：“既然我可以赊欠，那么能不能提前将情报给我。”
“至于进行研究契约挑战，我可以让我的属下先代劳。”
“没问题，尊贵的客人。”
神秘商人在唐奇这里似乎格外好讲话，很轻易便答应了唐奇的要求。
当然，也可能是“万物皆可售卖”完全不担心唐奇敢强抢情报，它们有力量应付一切冲突。
下一秒，在唐奇有些意外的目光中，唤作“古老者马尔克斯”的商人直接从空中捏出来另外一本“厚壳书”，约莫成人头颅厚，不管从纸张还是外壳，都仿佛刚刚从鲜血池中取出，恐怖与恶臭弥漫出来。
厚壳书的表面，还缠绕着漆黑的锁链，强烈无比的神性气息涌出。
唐奇丝毫不怀疑，这书只要随便扔进某颗星球，足以引发灭世级大灾难，这是一件混乱邪恶阵营的“神物”。
但它被古老者马尔克斯捏着，却没能对她形成任何影响。
唐奇目光看过去，书籍表面一个个符号仿佛活了过来，它们蠕动、纠缠，渐渐凝聚成一张无比狰狞、痛苦完全扭曲的脸，它发出尖锐无比的嚎叫、狞笑，试图挣脱锁链，试图冲向唐奇。
唐奇面色没有任何变化，他先是随手召唤了贝克法斯特之椅，将那半人高的“交易契约”扔给了法克，吩咐它进行
而后，唐奇才认真凝视那恐怖厚壳书。
浓郁红光，在脑海炸开。
【神性实体：克诺萨厄斯之书。】
【状态：被封印中。】
【信息碎片一：这是一件与怪诞镇以及疯掉的古神“克诺萨厄斯”相关度极高的神物书籍，里面记载了克诺萨厄斯大部分信息，包括祂的完全体尊名，祂的起源，祂造成的灾难，祂跌落位格的原因……等等一切。】
【信息碎片二：它既是钥匙，也是监视物。它可以打开“怪诞之门”，克诺萨厄斯就囚禁在门内异世界的地底深处，它可以实时监控克诺萨厄斯的状态，同时借助它也能与克诺萨厄斯进行短暂交流，前提条件是你能抵抗污染。】
【信息碎片三：阅读它，每十秒必须经受一次判定，不通过将沦为克诺萨厄斯的仆人。】
【信息碎片四：每通过一次判定，有几率获得相关魔法或者神术，亦或是某些隐秘知识。】
……
唐奇阅览这些信息时，古老者马尔克斯直接将它递了过来。
同时，她进行了一些补充解释。
“客人，您想要的所有情报都在这本书里，同时如果您想去见克诺萨厄斯，也可以用它作为钥匙，在怪诞镇的任何一处地方，进入强制叙事域【我终究归来】，在该故事内会出现一扇怪诞之门。”
“打开门户，您就能见到被囚禁的克诺萨厄斯，后续如何与我们无关……”
唐奇听着古老者马尔克斯的话，没有迟疑，直接探手将那充斥着神性污染的书籍接了过来。
入手的瞬间，亿万嚎叫、狞笑仿佛被压制了漫长岁月般，在这一秒完全爆发。
唐奇的心灵遭遇轰炸，无穷无尽的负面情绪涌来，试图折磨他，蹂躏他，奴役他。
脑海之中，相应的碎片流淌过去。
“正在经受神性实体【克诺萨厄斯之书】的判定……判定通过！”
“污染已被豁免，下一次判定为十秒后。”
唐奇无视这信息，也无视硬壳封面上那被锁链束缚着，仍旧想要咬他手掌的狰狞邪神之脸，直接翻开了第一页。
他之前未曾触及过，恐怖但又是全新的隐秘知识，此时开始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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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我们是光
一位主宰，纵然祂已经跌落了位格，被囚禁了漫长岁月，必然也是极为恐怖的。
唐奇已是拥有众多权柄的“伪主宰”，但此时他拿着【克诺萨厄斯之书】，仍旧受到了一些影响。
这书籍并不恶心，不似其他的万灵动不动便是触手、肉瘤或是粘液。
但它很恐怖，附着在上面的神性污染针对心灵和灵魂，嚎叫、狞笑不断释放出负面气息，不但每十秒便需要经受判定，在阅览的同时，耳边也不断回响着恐怖的声音和幻象。
唐奇只觉自己好似身处一个恐怖禁地，被无数张疯狂的脸围绕着，它们试图蹂躏他，奴役他。
只要他露出一点破绽，很可能就无法通过下一次的判定，会沦为克诺萨厄斯的仆人。
更致命的是，随着时间流逝，判定次数的增多，唐奇不会被动增加抗性，反而失控的几率也会急剧升高。
唐奇知晓这些，但他并不在意。
对那些“骚扰”充耳不闻，直接认真阅读起来，首先映入他目中的，是克诺萨厄斯这位古老无比的“邪神”，祂是如何诞生的，祂的起源。
“遥远的起源纪，那时万灵已诞生许多，无垠神秘由祂们所统治，在某一日，一位特殊的‘万灵’被孕育出来，祂是个活泼、好动的小男孩，他天生便是神灵，他的名字唤作克诺萨厄斯。”
“至于祂的孕育者是谁？这至今仍是无垠神秘中的一个谜团？”
“祂初始并不是邪神，只是一位喜欢编造故事、表演故事的中立幼神，直到部分万灵发现，克诺萨厄斯编造的故事所形成的领域里面，虚幻与现实的界限可以被随意打破，这个小男孩有着成为‘主宰’的潜质。”
“祂几乎无法反抗被卷入了战争，秩序与混乱阵营都想拉拢他，最终两大阵营都输了，因为长大之后的克诺萨厄斯爱上了一位女神奥涅普罗拉。”
“后者来自无垠神秘中又一个古老中立组织【我们是光】，即便奥涅普罗拉是家族中最年幼的成员，但祂的真实年龄也远大于克诺萨厄斯，当然那并不是阻碍，没有什么都阻止祂们相爱。”
“奥涅普罗拉是一位古神，但祂执掌的权柄只有两种，分别是‘美梦’和‘心灵’，祂有无数次机会去拥有更强大的权柄，但祂都选择了放弃，与家族中其他的成员一样。”
“家族还有另外八位成员，分别执掌着快乐、创造、希望、命运、生命、自由、真爱、宁静等权柄。”
“这个家族是善良中立阵营，祂们似乎永远不会陨落，即便从某一位‘个体’来看，祂们都不算强大，但从久远时代开始，【我们是光】家族始终存在着，即便在某些事件中，曾有数量不一的家族成员短暂消失过。”
……
前面几页的内容，只有少部分与“克诺萨厄斯”有关。
其余信息，都围绕着那个【我们是光】家族。
不过唐奇没有丝毫不耐，这是让他很感兴趣的新知识。
在克诺萨厄斯之外，唐奇又一次接触到了他之前从未听过的组织。
我们是光！
从这个家族的名字来看，这九位古神应该都是善良中立阵营。
而祂们所掌握的权柄，则让人看过之后更加明了。
“拥有憎恨、蹂躏与奴役这些尊名的克诺萨厄斯，竟然在幼年时期，与九位带给亿万生灵美好的古神有关系？”
唐奇兴致盎然，继续阅览。
克诺萨厄斯与那位奥涅普罗拉的“新婚生活”飞快跳跃，很快来到了转折处。
“在度过美好的幼年期之后，来历神秘的克诺萨厄斯开始显现出祂的‘本质’，原本祂那种可以轻易跨越虚幻与现实的神性力量，能让祂成为善良阵营中又一位主宰级存在，祂的力量也的确朝着那个方向不断晋升。”
“但很快，祂的妻子奥涅普罗拉便发现，丈夫在诸多宇宙维度内营造出的‘心灵叙事领域’，不再是正常或美好的内容，转而走向混乱、邪恶。”
“亿万生灵们的美好心灵无法带给祂愉悦，直到克诺萨厄斯发现，祂对那些生灵的蹂躏和奴役，可以带来极度愉悦的感受，而吞噬那些堕落灵魂之后，祂的成长将会加速……这些使得克诺萨厄斯飞快堕落向混乱阵营。”
“很快，夫妻有了冲突，克诺萨厄斯的力量自然要强过奥涅普罗拉，祂那时已经快要完成主宰晋升。”
“奥涅普罗拉被囚禁了，祂的丈夫开始蹂躏她，奴役她，试图让祂也堕落。”
“如果奥涅普罗拉是寻常的神灵，祂绝对可以成功，但很可惜的是，她不是无依无靠，独自登神的万灵，她有着八位哥哥和姐姐。”
“家族成员集体赶来，战争爆发了。”
“这也是无垠神秘中的诸神，首次见到了【我们是光】这个家族的力量。”
“祂们每一位掌控的权柄都不多，至多也就两三种，如奥涅普罗拉就只执掌美梦和心灵……但当家族全员汇聚时，祂们发挥出的力量，足以让主宰级神灵也感受到强烈无比的威胁。”
“克诺萨厄斯在战争中完全释放邪恶本质，祂晋升‘憎恨、蹂躏与奴役之主’，然后在极短暂的时间内，祂又被从主宰位格上拉了下来。”
看到这里，唐奇感觉有些头疼。
多次经受判定的后遗症，他所遭受的风险正在剧烈飙升。
他所端坐的椅子周遭，一张张扭曲的脸还在嘶吼着，试图污染他。
唐奇被祂吵得有些恼怒，阅读间隙抬起头对着那些某种程度上相当于“克诺萨厄斯”的脸，露出嘲讽笑容，而后伤口撒盐道：
“别哭了，你的故事也不是没有价值，至少让一些渣神知道了，欺负来历强大的女神，有很大可能会有凄惨的下场。”
无比短暂的，那亿万憎恨之脸凝滞了。
但很快，更恐怖的狂潮即将反扑。
可惜唐奇仍旧通过判定，继续翻页，后续的故事一一展现。
“克诺萨厄斯战败了，祂被家族削弱，被剥夺了大量神性权柄，被囚禁在一处‘空暗宇宙’深处，奥涅普罗拉为自己的丈夫留下了一道门户，等待着祂忏悔之后重新归来。”
“在门户之外，家族抽取克诺萨厄斯的某一种权柄，创立禁忌之地‘怪诞镇’。”
“笼罩最初怪诞镇的强制叙事域，皆与克诺萨厄斯相关，混乱邪恶且堕落，家族成员各自注入一道神性，很快也引来了首批居民，祂们皆为万灵投影……漫长岁月之后，一个无比神奇，有着诸多别名的禁地诞生。”
“除了首批居民，以及少数组织，其余万灵以及来自无垠神秘亿万宇宙维度的超凡者们，都不知晓怪诞镇内镇压着古老的疯神克诺萨厄斯。”
“怪诞镇每时每刻都在产生的故事，以及那些美好的气息，都是镇压、削弱、感化克诺萨厄斯的手段。”
哗啦啦的快速翻页中，唐奇的目光来到书籍最后一页。
上面书写着结尾，字迹潦草、狂乱，如同由鲜血泼洒而成，仿佛蕴着书写者那永远都无法清洗干净的憎恨。
结尾语：“我终将归来……”
“嘭”
最后一页看完，唐奇合拢书籍。
瞬息所有的吵闹、污染都消失了，唐奇心灵深处恢复宁静。
但不可避免的，唐奇感受到了一丝疲累。
每次判定，其实都是隔空与“克诺萨厄斯”发生冲突，尽管他取得了全部胜利，尽管是在欺负被囚禁的克诺萨厄斯状态不好，但后遗症是不可豁免的。
当然，唐奇没有丝毫不满。
正相反，书籍里面涉及了一位混乱阵营主宰以及一个古老中立组织等等方面的庞杂隐秘知识，让他很满意。
有关克诺萨厄斯的疑惑，大半得到解释。
“大致总结一下：克诺萨厄斯这位憎恨、蹂躏与奴役之主，幼年期运气好与一位强大女神结合，但祂的本质很渣，是一位无法改变的混乱阵营万灵，但也就是由于那一次婚姻，祂的结局远远不如其他的混乱主宰。”
“祂在觉醒本质之后，不但飞快堕落至邪恶，还无耻的蹂躏自己的妻子，祂的行为惹来了妻子的八位哥哥姐姐，引发的战争直接导致祂跌落位格，惨遭囚禁。”
“怪诞镇的源头，恐怕就是克诺萨厄斯其中一种神性权柄‘叙事’，一种能跨越虚幻与现实界限的强大权柄。”
“我现在只需要拿着这书，重新回到怪诞镇，打开怪诞之门，轻而易举就能见到之前无法寻到的克诺萨厄斯。”
“但现在，有一个新的疑问。”
唐奇眉头渐渐皱起，下意识看着被锁链缠绕的克诺萨厄斯之书，回忆着之前阅览过的隐秘知识。
“按照预言，克诺萨厄斯不会被感化，祂会在某一日脱困。”
“既然是这样，那命运婊要求我提前释放祂，是为了什么？”
回忆中，唐奇心底腾起诸多思绪。
线索其实有，但过于明显了。
比如“我们是光”家族中年龄最大的兄长尼尔多恩，祂执掌的三种权柄中，便包括了“命运”。
“一旦克诺萨厄斯被提前释放，几乎不用猜测便知，这位疯狂的古神会去报复家族，祂将再度掀起与【我们是光】家族的战争……如果命运婊夹杂其中，用阴谋手段促使克诺萨厄斯先杀了‘尼尔多恩’，祂遗留的命运权柄自然将落入命运婊手中。”
“这看起来是个很可行的计划，只是在我的视角中，这太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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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无人明白的梗
合拢克诺萨厄斯之书后，唐奇陷入短暂的思考，顺便也将疲累的负面状态驱除。
在这个过程中，唐奇的“专属客服”古老者马尔克斯始终保持着极高的耐心，完全没有催促唐奇的意思。
他的身侧，有一幕奇怪的景象。
本质是“影子生命”的贝克法斯特之椅，它正以一种拟人化的黑椅子形象，阅读着一本半人高的交易契约。
尽管它幻化出了很多双黑漆漆的手，哗啦啦的翻页，但一时半会显然无法将契约完全看完。
不过这倒是不影响唐奇在心底与之交流，法克一边执行任务，一边向主人汇报进展。
毫无意外，法克的声音里面带着很明显的哭腔。
“主人，法克一定要做这么无聊的工作吧，寻找契约漏洞并加以利用那不是主人你最擅长的么，法克对此无能为力啊。”
“而且主人我很遗憾的告诉你，有记录开始，从未有谁能欺骗‘万物皆可售卖’。”
“要不然，主人你还是放弃吧。”
法克的汇报唐奇并不意外，其实他已经做好了一无所获的准备。
古老者马尔克斯取出的所谓“礼物”的确有着强大诱惑力，如果可以到手的话，唐奇少不得一句“真香”。
但问题是，这次的契约对象可与过往完全不同。
他在这方面至今最彪悍的战绩，仍旧是那一桩。
在联邦神秘侧与诸神的注视之下，唐奇哄骗光明主宰签下了宽恕众生的圣约。
也是从那一日开始，那所谓的“欺神者”称号就完全碾压了唐奇拥有的其他称号，随着起源星不断融入无垠神秘，辐射影响范围也就越来越广。
一些不明真相的神灵，恐怕打死都不会愿意和唐奇签订契约了。
万物皆可售卖！
这个古老组织，也忍不住来了一次挑战。
但唐奇自己很清楚，他能屡次哄骗敌人签订不平等契约，依仗的是“万物通晓”。
可现在，万物皆可售卖拿出来的交易契约，在他万物通晓注视下，的确没有任何漏洞。
只看了小部分的法克，已是陷入绝望。
“主人你放弃吧，这家伙拿出的契约严密到超乎想象，你就是把执掌‘欺骗’权柄的神灵一个个找来，也不可能瞒过他们。”
“除非，主人您能晋升主宰，以您拥有的幻想权柄，若真的成为主宰级存在，或许有几率哄骗这个古老者马尔克斯。”
“嗯？”
原本已经准备好要放弃挑战，正常签订契约的唐奇，忽然在法克说完那句之后想到了什么。
神色一动，唐奇眼眸内浮现出一丝怪异之色。
他没有回应法克，而是重新看向自己的专属客服，又提出了一个很过分的请求。
“马尔克斯，我的仆人还没有完全检查完交易契约。”
“既然你们允许我赊欠，是不是也能允许我先去完成我要做的事，我想先去见一见那位克诺萨厄斯。”
“当然，这显然是个不合理的要求，你们要是拒绝的话我完全可以接受。”
唐奇话音落下，将选择权给了古老者马尔克斯。
还没有签订交易契约，先拿着钥匙去开启怪诞之门……唐奇的行为，其实比那些违反契约的交易者更加麻烦。
如果唐奇不守信用的话，完全可以不认账，反正他也没有签订契约，也没有任何足够强大的见证者，担保人之类。
一旦后续有冲突，万物皆可售卖说不定会吃亏。
正常情况，只要神秘商人不是太过于愚蠢，必定不会答应。
可出乎意料的回应，再度出现。
那化身为完美联邦女性“古老者马尔克斯”，笑得无比礼貌，她柔和点头，直接道：
“可以！”
简单的两个字，让唐奇有些惊讶。
紫色衣袍下，古老者马尔克斯微微抬起头，露出一点骄傲之色，她直视唐奇，语气里面有了明显的情绪起伏。
“尊贵的客人，您在我们这里的权限与其他客人是不同的，享有一些优待很正常。”
“我们很相信您的信誉，如果我们判断出现失误，我们会自行承受因此而产生的后果。”
“另外，相对于您是否会带着未付钱的商品离开这件事，我更期待您是否能成功欺骗我们，这是一件有趣的事，也是一次有趣的交易。”
“那么，现在需要我送您回怪诞镇么？”
首次，唐奇感受到了眼前这神秘商人的情绪。
那是一种骄傲又期待的想法，也让唐奇忍不住生出了对应的想法。
他要完成那挑战，欺骗“万物皆可售卖”。
念头闪烁，唐奇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将法克留在这里，嘱咐它继续工作，而后重新看向马尔克斯，道：“送我回怪诞镇。”
“顺便，邀请索普一起。”
话音落下他又很快补充了一句，他可不想一回去就面对有可能已经进入抓狂状态的猫之三姐妹。
要想顺利离开猫之城堡，唐奇很需要索普这个内鬼。
……
幽暗空间，一条巨长光梯往上延伸。
一人一狗两道影子，分前后往上攀登着。
过程中，已经在“万物皆可售卖”处买了唐奇的相关情报，隐约知晓了唐奇身份的沙皮狗索普，一反常态的陷入沉默，没有如之前般话痨且粗俗。
不过沉默状态也没有持续太久，很快祂就忍耐不住了。
这回祂在唐奇身后，一双眼睛骨碌碌转动，不时抓挠自己的下巴，几次欲言又止。
忽而祂眼珠一亮，终于被祂想到了合适的开场白，祂的头颅哧溜一下如同橡皮般拉长，直接弹到唐奇身侧，竭力恢复过往的语气，粗声粗气道：
“伟大的索普从你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你和死神阵营有过交集？”
“能被死神阵营欣赏的家伙，总不会是坏东西的。”
“说说看你接触的死神是谁，说不定还是我索普大人的好友或者属下呢。”
正一边爬梯，一边思索着命运婊的想法。
他下意识认为那个被他轻易猜出来的“计划”，因为过于显眼，绝不可能是命运婊的真实谋划。
但其他的可能，由于缺乏线索又无法想出来。
唐奇自是没有气馁，这其实很正常的发展。
命运婊虽然不如完全体“神秘君主”强大，但绝对是一位“主宰级”神灵，而且由于祂执掌着很大一部分命运权柄，祂要是玩弄起阴谋诡计来，偌大一个无垠神秘能看穿的存在，只怕是少得可怜。
唐奇是否在那里面，还无法定论。
听到耳边索普有些刻意的搭话，唐奇笑了笑，知晓这位死神已经大概猜到了他的一些身份，至少知道他不可能是所谓的“秘密侦探”。
唐奇也没有再多隐瞒，稍稍满足了一下索普的好奇心。
“在我还很弱小时，曾获得到几张死神呓语残页，后来与一位唤作‘乌尔卡’的死神代行者成为好友。”
“嗯，上次乌尔卡还传递过来讯息，他似乎在不远的将来要去参加死神考核。”
“如果你有机会见到他的话，可以替我转达下问候和祝福。”
索普的头颅仍保持着高傲姿态，但竖起的狗耳朵出卖了祂的好奇心。
“弱小时？”
“死神代行者乌尔卡？”
“一个死神代行者的好友，居然还能与神秘君主、荆棘之主成为好友，还能成为命运婊的敌人……这个跨度也太大了，奇怪的家伙。”
索普摇晃着皱巴巴的头颅，好奇心更浓郁了。
虽然死神阵营无比团结，如果祂想的话，很快就能查清楚乌尔卡是哪一位死神的代行者，进而祂就可以不用付出任何代价，顺藤摸瓜再查清楚唐奇的真实身份。
不过现在不是好时机，祂可不放心让这个有着美好皮囊的古怪家伙，和自己三个美丽、可爱的宝贝待在一起。
“哼，就算是一位真的主宰又怎么样？没有我索普大人的允许，休想拐走我的女儿们。”
沙皮狗内心恶狠狠道时，面上则继续摇头晃脑。
“那个叫做乌尔卡的家伙好运气来了，既然被伟大的索普大人知道了，他的考核肯定不会有问题。”
“既然你和我们死神阵营有交集，而且你已经知道了我索普的名字，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你的真名了，别告诉我你真的叫什么纳西索斯？我总有种错觉，这个名字很奇怪，似乎暗含着某种含义。”
索普嘀咕时，唐奇忍不住笑了。
他随意编造的这个名字，的确有着含义，那代表着一位极度自恋的美少年。
当然，这意义来自前世地球，这个世界应该无人能明白这个梗。
听到索普拐弯抹角的想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唐奇原本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处在这个时间点，他面前还有一件灾难事件没有解决，虽然告知索普名字大概率也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不过谨慎起见，唐奇还是没有打算现在泄露。
他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看了眼索普，回道：
“索普先生，你确定要知道么？”
“我必须诚实告知你，我招惹了一位擅长玩弄命运的神，你还要保护猫之三姐妹，不应该被我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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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诸神的利诱
唐奇的回复让索普陷入沉默，祂没有再进行追问。
祂心底的好奇念头依旧强烈无比，但如唐奇所说，祂现在是一位守护女儿的父亲。
虽然祂还不知晓唐奇要做什么，可既然涉及了“命运婊”，主要目标还是“克诺萨厄斯”这个危险无比的古神，索普不用想也知道，那绝对是足以让强力神灵陨落的危险事件。
祂自己卷入其中都未必有自保之力，何况是还未登神的猫之三姐妹。
无言中，一人一狗很快来到光梯顶端。
唐奇轻轻推开“箱之门”，一跃而出，重新回到猫之宝库。
他刚一落地，重新适应各处涌来的宝物光辉时，忽而眼眸内多出了三双高挑大长腿。
三道如同猫一般优雅清雅的身影，围绕着那老旧木箱，齐齐盯着“怪盗装扮”的唐奇。
不过很显然，索普想要造成的误会效果并没有。
唐奇随手偷窃的“图桑宝石”还静静的躺在旁边的架子上，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意识到，唐奇这美少年的目的显然不是为了混入猫之宝库偷窃奇物。
猫之三姐妹，原本看着唐奇的目光是那种对美好躯壳的欣赏。
但现在，转而变成了浓郁的好奇。
猫原本就是神秘、自由且随性的生灵，菲柏丝、海伦娜和赛琳娜这三姐妹作为猫之女神候选，自然也都是这种性格。
她们此时看向唐奇的目光充满着浓烈好奇，有着迫切需要唐奇解答的求知欲。
然而唐奇并不打算解答，他对着三姐妹眨了眨眼，旋即在下一秒脱离猫之宝库。
他混入猫之城堡的目的已经是超额完成，他又不是真的觊觎这三位女神候选，自然没有多少留恋，直接脱离城堡，随机选择怪诞镇另一处“降临点”，准备完成那凶险无比的事件。
看着这家伙一言不发，身形眨眼化作泡影消散，三位女神同时露出怒色。
“混蛋，这里可是猫之城堡。”
三姐妹中的小妹赛琳娜无法压制怒火，怒喷唐奇。
同一时刻，菲柏丝和海伦娜直接下手了。
宝库内，大量魔法装置被启动，各种限制类超凡之力隔空降临，试图将唐奇束缚在原地，阻止他的跑路。
但很可惜，那些力量无一例外全部落空。
三女面上浮现出意外，唐奇想起三姐妹的帮助，微微施礼，而后告别道：“三位女神，下次再见面时，我会进行解释的。”
如果没有见面就跑路的景象，三女说不定会愿意相信这家伙。
但现在，三女都一致认定，这是个渣男。
不管后续如何，她们打算先将他留下来。
“动用老爹和女神的权柄。”
大姐菲柏丝终于开口，这位成熟妩媚，诱惑之极的猫女，好看的眼眸里面罕见有了怒火。
而她的话，让唐奇以及刚刚探出一颗脑袋的索普都露出讶色。
两个妹妹瞬间给予配合，却见下一秒，那宝库门户上的两个神秘浮雕同时活了过来，浓烈的幽光爆发，整座猫之城堡瞬间被两种强大的神性力量所笼罩。
一种，是死亡。
而另一种，赫然是包容一切的黑夜。
唐奇忽然有些犹豫，他此时已经半脱离城堡。
他可以不在意死神权柄，那源自索普，单独一位死神，介于弱神与强力神灵之间。
但黑夜却不同了，唐奇看着弥漫过来的，那漆黑、宁静的神性气息。
毕竟不是真正的“黑夜女士”降临，唐奇其实不需要耗费多少力气就能挣脱，只是会有一点小小的后遗症，有很大几率引来黑夜女士的注视和敌意，如果猫之三姐妹进行告状的话。
唐奇的敌人列表已经足够豪华，再添上一位黑夜女士的话，压力就更大了。
好在就是这一刻，索普反应过来。
祂顾不得暴露身份，奋力跃出箱子，先将自己的权柄力量收回，转而又阻挡了一下黑夜神性，大喊道：“宝贝们停手，是误会啊，祂是我的客人。”
索普情急之下喊出的“宝贝们”立刻唰的一下引得三姐妹目光扫过去，场面迟滞，感觉狗血情节即将出现的唐奇毫不犹豫，身躯如幻影般消散，完全脱离猫之城堡。
……
怪诞镇，某处区域。
混杂着温暖神秘气息的门户洞开，唐奇自其中走出。
在他快速将门户关闭时，恰巧也听到了三位女神同时吐出的，听起来似乎很愤怒，但语气并没有的话。
“丑老头，我们才不是你的宝贝。”
“老爹，你不是打算一直演下去么，这就暴露了，太没有毅力了。”
“丑老爹，那个逃走的家伙到底是谁？”
从语气来看，显然三姐妹早已原谅了索普这父亲。
唐奇笑着环视周遭，很快发觉自己正身处一片平原上，两侧分别出现山峰、城堡，轰隆隆的声响中，两个方向各出现一支大军，一方丑恶无比，由某种扭曲血肉，失去理智的魔怪组成。
而另一方，则是人类、精灵以及大量秩序类怪异。
双方在唐奇注视下，直接掀起大战。
“强制叙事域【王国战争】……进行中。”
“果然随处都是叙事域！”
唐奇欣赏着真实战争戏，没有丝毫惊讶道。
在看了片刻之后，唐奇快速甄别空白区域，很快身形挪移着出现在了远处山脉一座大部分山体为黑色，嶙峋险峻，高耸入天穹，完全被暴风雪肆虐的孤峰之巅。
确信周围没有别的叙事域之后，唐奇取出了一件神物。
“呼！”
完全是在瞬息，这区域的时空仿佛被冻结。
克诺萨厄斯之书！
当这本与古神高度相关的古老书籍重新现世，那束缚着外壳的锁链立刻被撑开。
亿万张扭曲的，嚎叫着的，狞笑着的面孔穿透出来，开始肆无忌惮的宣泄负面气息。
那些嚎叫低语和狞笑，那些可以直接进入心灵深处的扭曲画面，足以让任何靠近这区域的生灵直接堕落失控，沦为克诺萨厄斯的仆人。
唐奇没有理会，他豁免这些噪音。
他只是看着正在炸开的信息碎片，他的身前，一尊高达数百米，镇压时空的恐怖门户正在缓缓生成。
“强制叙事域【我终将归来】……即将进行。”
“怪诞之门，正在打开。”
“轰隆！”
仿佛要毁灭世界般的门户出现，唐奇目光落上去。
他看到那巍峨、漆黑的门户上浮现出亿万张痛苦脸庞，它们都在嚎叫着，它们的心灵永远被束缚在上面，永远承受着蹂躏和奴役。
他看到那些脸庞开始转成狞笑，尖锐的笑声传递出的是恐怖，是仿佛吞噬一切的疯狂。
他又看到狞笑转化为哭泣，转化为尖啸，它们正在恨，无穷无尽对这世界的憎恨。
即便是无垠神秘之上的万灵，也无法阻止这些污染，入侵自己的心灵。
唐奇能做的，也只是驱除。
他似乎受到了一些影响，直接走向那缓缓打开的“怪诞之门”。
新的信息碎片，在他的脑海中流淌。
“判定通过……进入叙事域……担任角色【释放古神之人】。”
不等唐奇对这意图明显的角色名进行吐槽，就在他接近门户之时。
原本空荡荡的这区域，同时出现大量光辉。
如同有鲜艳的油墨，从四面八方泼洒过来。
每一团晕开的不同色彩的油墨，都代表着一种新的“强制叙事域”，且无一例外内里都充斥着神性气息。
它们晕染开来，对唐奇发出强制邀请。
突兀的变化，让唐奇脑海中骤然接受信息轰炸。
“强制叙事域【曙光女神的茶话会】……邀请你加入，已安排角色‘幸运的新眷属’。”
“强制叙事域【怪奇屋大冒险】……邀请你加入，已安排角色‘捡漏之人’。”
“强制叙事域【白魔法之神的书店】……邀请你加入，已安排角色‘魔法学徒’。”
“强制叙事域【蝴蝶女神的繁衍之旅】……邀请你加入，已安排角色‘被赐福之人’。”
……
虽然在动作之前，唐奇对于眼前发生的展开有所预料。
但看着诸神投影丢过来的一种种好处，唐奇仍旧忍不住露出多看了几眼，略有些无奈。
此刻正在发生的，赫然是“万灵投影的劝阻”。
进入怪诞镇之初唐奇便知晓，这里有着诸多别名，比如万灵游乐场。
许多神灵，都将小镇视作游玩场所。
而唐奇的举动，无疑正在毁了它。
这些叙事域背后，分别是曙光女神、怪奇收藏家、白魔法之神、蝴蝶女神等等神灵。
祂们与索普一样是首批小镇居民，都很清楚一旦那个不知从何处得到钥匙的少年进入门户，他必定会沦为克诺萨厄斯的仆人，会将这邪恶疯狂的古神释放，届时整座怪诞镇将被囚禁漫长岁月，必定无比饥饿的克诺萨厄斯吞吃干净。
祂们作为万灵投影，要逃离自然简单。
但小镇本身，以及这里存在的大量普通居民，来自不同宇宙维度的超凡生灵，那每时每刻都在诞生的有趣故事和灵感……一切都将消失。
为了阻止唐奇，祂们既利诱，也威逼。
见唐奇没有答应邀请的迹象，强制席卷不太友好的叙事域，纷纷笼罩过来。
第三十五章 巨型肥宅
诸如“曙光女神的茶话会”这种叙事域，从安排好的角色名就可以知道，是曙光女神试图给予好处，让唐奇放弃开门释放克诺萨厄斯。
可惜他不为所动，于是不友好的叙事域笼罩了过来。
“强制叙事域【酷刑之神的日常】……强制邀请，已安排角色‘堕落者的一千种死法’。”
“强制叙事域【闪电不会击中同一棵树】……强制邀请，已安排角色‘倒霉的树人’。”
“强制叙事域【机械战争】……强制邀请，已安排角色‘万能试用靶’。”
……
即将踏入门户的唐奇，面对这骤然加剧的拉扯，既无奈又不得不出手。
虽说对他威逼的这一尊尊“万灵”，没有一位达到了主宰层次。
但强力神灵却不止一位，唐奇感觉自己若是不动作的话，很可能会被随机席卷进某个叙事域，担任某个悲惨角色，比如那什么“万能试用靶”，叙事域的主人是机械之神，那是一位很接近主宰的强力神灵。
且在同级别万灵中，祂的战斗力也处于顶尖行列。
不过是伪主宰的唐奇，一不小心很可能阴沟里翻船。
事实上，如果此时威逼利诱的“诸神”，认真对待唐奇这个闯入者的话，他大概率会失败。
但诸神还无法看穿唐奇的伪装，不知晓他的真实，只以为他是个意外获得钥匙的超凡者。
并不是随便出现一个闯入者，都有资格让诸神联合起来驱逐的。
趁着诸神投影有些匆忙，有所依仗的唐奇对着那些晕染开的油墨，对着叙事域中那一道道深邃的注视目光，露出一道意味深长的笑容，旋即突兀动手。
唐奇，可是本体降临。
生命、真爱、灵魂、秩序等权柄都被削弱到极限，唯独有一种权柄，也是唐奇最强大的权柄，得以保留。
幻想！
在这个以古神的“强制叙事”权柄为基础，而诞生的禁忌之地。
唐奇所执掌的幻想权柄，威力将被放大许多倍。
此刻，他已来到那嚎叫、尖啸着的门户之前，踏入之前，唐奇对着所有试图裹挟他的诸神叙事域吹了一口气。
权柄神性发动，不可思议的碾压景象发生。
所有蕴着诸神力量的叙事域，在唐奇这一口气息之下，尽数化作彩虹泡泡，往小镇天穹飘荡离去。
诸神陷入呆滞时，唐奇那蕴着怪异的声音传来。
“诸位，这是命运的安排。”
话音落下，唐奇无视那些吵闹噪音，跨入门户。
轰！
外界的一切都被巨大漆黑的门户所掩盖，唐奇没有看到诸神的回应，他的身形出现在了一个空旷、死寂的异世界。
这是个完全黑暗的宇宙，一颗星球？或者说一块庞大到几乎没有边界的大陆，静静的悬浮在宇宙中。
在唐奇降临之前，这宇宙处于绝对静谧。
可当他的身形显现，这个的“空暗宇宙”直接爆发出了比之前唐奇在怪诞之门上听到的尖锐长啸，还要剧烈亿万倍的噪音。
那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嚎叫、狂笑、哭诉，仿佛根本没有尽头，也没有极限，仿佛永远不会被消解。
唐奇眼前，那大陆正在崩解，从内部崩解。
在“轰隆隆”的声响中，大陆深处有着某种恐怖到极限的怪物即将挣脱出来。
很快，大陆彻底崩碎分离。
唐奇看到了，怪诞镇的源头，这宇宙内唯一的“囚犯”，在久远便疯狂、堕落的一位主宰级神灵，憎恨、蹂躏与奴役之主克诺萨厄斯。
唐奇的眼眸内，一尊宇宙巨物正静静蹲着。
唐奇抵抗着污染，直接窥视祂的真实躯体。
祂像是巨大到极限的“类人实体”，祂无比肥胖，入目所及皆是充斥污秽的下坠肥肉，祂的肢体、躯干和头颅，以及那无穷无尽的手臂，都仿佛被泡发了许久般，到达可以触及的极限状态。
祂的躯体上覆着苍白鳞片，每一片鳞片内仿佛都是一个世界，充斥着痛苦、死亡与憎恨的世界。
祂蹲伏在宇宙中，祂紧紧抿着嘴，仿佛已经沉默了无数纪元。
但唐奇知道，那是假象。
祂永远不会沉默，祂的一双眼睛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模样，如同两颗猩红，不断喷薄着血光的“太阳”，悬在宇宙之上，，让这个原本静谧无比的空暗宇宙顷刻间堕落为这世界上最污秽恐怖之地。
充斥着“憎恨”的尖啸，仍在持续。
唐奇眼睛里面，能看到恐怖，能看到痛苦，能看到无穷无尽的恨。
祂正在低垂头颅，即将看向唐奇。
但祂似乎受到了极为严重的束缚，那本“克诺萨厄斯之书”的确反映了这我疯狂古神的状态。
祂正在被锁链捆着，数量根本无法数清楚的锁链。
每一条锁链都有着神性气息，上面闪烁着来自不同宇宙的生灵气息，时时刻刻发生着碰撞，有趣的灵感融合带来活跃，永不枯竭的力量，仿佛要将克诺萨厄斯永远的囚禁在这里。
尽管克诺萨厄斯，能从中抽取极少的力量作为“食物”。
如果无法进食，就算是神，也有可能饿死。
祂的状态很虚弱，但祂并不是真的弱小，正相反祂已经饥饿到了极限，憎恨到了极限。
唐奇脑海中，相关信息碎片先一步爆开。
“克诺萨厄斯，憎恨、蹂躏与奴役之主，祂……”
“轰！”
就在这一瞬间，唐奇遭遇一位疯狂古神的本体攻击。
无比突兀的，捆缚着祂的无穷尽锁链，被强行拖拽着将唐奇也纳入束缚范围。
他所有的退路都被封死，浓烈了亿万倍的尖啸冲击唐奇的心灵。
强力神灵也无法豁免的“心灵攻击”，必须经受判定。
但这次，比阅读克诺萨厄斯之书时的判定要可怕得多。
“呼”
无声无息，梦幻主宰之躯隔空降临。
亿万磷光神性触手，裹挟着来自无数宇宙国度的幻想之力，将那可以拖着万灵堕落的心灵攻击驱逐。
可同时，真正的攻击来了。
一张巨口，隔了漫长纪元再度张开的巨口，漆黑的牙齿，粘稠的口水，席卷万物的恶之风暴……唐奇想起了祂的另一个尊名“吞噬亿万灵魂之恶兽”，此刻的祂无比贪婪饥饿，祂不可遏制的试图吞下唐奇。
无数被泡发的手臂，朝着唐奇抓来，试图将他连同梦幻主宰之躯一起固定。
唐奇可以挣脱，甚至能与之厮杀片刻时间，毕竟祂被囚禁了漫长岁月，看着无比肥胖，但内在很虚。
“与一个被囚禁了许久，恶臭、饥饿又渣的肥宅贴身厮杀？”
“显然，这不会是我的第一选择。”
唐奇摇头拒绝的同时，立刻有了动作，他要让克诺萨厄斯暂时冷静下来，至少恢复一点点理智。
梦幻国度内，一颗照耀着梦幻生灵们的“太阳”，倏然剧烈燃烧了起来。
那灼热的光焰很快蔓延整个梦幻主宰之躯，他仿佛变成了一尊火焰触手之神。
当然，只是借用太阳神力，无法遏制克诺萨厄斯的食欲。
所以唐奇此刻，也只是一个“媒介”。
他借助那颗太阳，在心灵深处与遥远时空之外的熔炉主宰进行了沟通。
眨眼间，这吵闹无比的宇宙内，无穷无尽碾压噪音的光焰开始涌出，赤红的光焰深处，响起了让唐奇无比熟悉的咆哮声音。
虽然是主宰间的沟通方式，但唐奇还是尽力进行了翻译。
“没有神可以欺负我的好友……你这头臭烘烘的肥仔……我记得你，无垠神秘历史中最短命的主宰，最耻辱的主宰……我们可不承认你的地位，哈哈哈……”
唐奇一边翻译，一边也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而被饥饿与憎恨主宰的克诺萨厄斯显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展开”，祂那肥胖到极限的躯体正在疯狂震颤。
不知道是被熔炉咆哮给气的，还是因为那熔炉光焰对祂的伤害。
论及位格，熔炉主宰完全可以碾压祂。
尽管熔炉某种程度也算是被囚禁着，但这并不意味着熔炉变得虚弱了。
事实上正相反，熔炉大概处于祂最强大的阶段，尤其随着祂渐渐接近陨落，祂会越来越强大。
不知何时起，宇宙内的嚎叫变得更加真实。
但克诺萨厄斯却开始撤退，那些手臂不断缩回去，那张要吞吃唐奇的巨口也艰难无比的移开，祂正不顾一切的脱离梦幻主宰之躯所在。
唐奇没有阻止，他看向那高悬宇宙的两颗猩红眼球。
内里依旧喷薄血光，但疯狂正在减少，祂开始恢复理智。
祂是被逼迫的，原本就虚弱饥饿，再被“熔炉”一顿吞吃，祂很怀疑再不脱离，祂会不会直接陨落在这里。
暴躁熔炉咆哮归咆哮，有机会吞噬主宰级神灵，即便是已经跌落位格的主宰，祂显然不会放过。
见到克诺萨厄斯的退却，在唐奇切断连接时，祂还有些可惜，恼怒的传递来了最后一道咆哮，对克诺萨厄斯的心灵形成巨大伤害的咆哮。
按照联邦口语化习惯翻译，大概内容是这样的：
“耻辱，你这愚蠢、胆小的肥仔，是主宰们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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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我要叙事权柄
空暗宇宙，那不断释放着憎恨的尖啸还在持续着，但作为源头的“克诺萨厄斯”却已经渐渐从疯狂状态中脱离。
祂蹲伏在宇宙尽头，被无数叙事域锁链束缚着。
祂肥胖臃肿，无比苍白。
祂紧紧抿着嘴，用一双如同巨大猩红星球般的眼球盯着唐奇。
内里，是永远无法消解的恶意和憎恨。
不过唐奇毫不在意，刚刚短暂的交锋，唐奇已经确信，这位憎恨、蹂躏与奴役之主虽然离“虚弱陨落”状态还无比遥远，但也真切跌落主宰位格，被囚禁漫长岁月又将祂削弱到了极致。
唐奇无法杀死祂，但自保没有任何问题。
他没有脱离梦幻主宰之躯，以这磷光触手怪的形象与祂在宇宙中对峙。
唐奇毫不怀疑，这家伙随时可能再度扑过来，祂已经饥饿到了极限。
没有犹豫，唐奇以主宰之躯开口。
浩瀚直入灵魂的声音，钻进克诺萨厄斯那被囚禁许久的心灵深处。
“你想获得自由么？”
毫不拖泥带水，唐奇进入正题。
而克诺萨厄斯的反应，同样也在预料中。
轰！
充斥着痛苦、绝望的嚎叫，伴随着猩红的光，满溢宇宙。
那巨大到仿佛可以吞吃宇宙，臃肿苍白的身躯缓缓裂开一道缝隙，内里走出了一道人影。
祂披头散发，穿着破烂无比但形制古老的衣袍，祂有着一张介于人类与精灵之间的俊美脸庞，耳朵尖长，眼眸轮廓很深，体表有着淡淡的白色绒毛，这形象让人很难不联想到那些古老史诗中的天真美少年。
“他们天真纯洁，他们在发着光。”
大部分史诗诗歌，常见这类形容。
只是这一刻，祂显得过于苍白，眼球内是无法掩饰的血红色，疯狂与憎恨在里面汹涌肆虐。
任何人看到祂都能明悟过来，那美好皮囊下却是丑恶堕落的灵魂。
唐奇脑海，则流淌过去他早已猜到的信息碎片。
“克诺萨厄斯的早期形象，祂在最初时，是一位受到诸神喜爱的少年，祂编造的故事，总是有很多很多的听众，执掌着‘美梦’、‘心灵’的女神奥涅普罗拉便是其中之一。”
“如今虽然是堕落失控的肥仔，但初期却是一位颠倒众生的美男之神啊。”
唐奇感叹时，那克诺萨厄斯已站在宇宙虚空处，面对着唐奇。
脸上的憎恨无法掩饰，祂也没打算掩饰，祂贪婪、渴望着唐奇那新鲜无比的主宰之躯，但刚被熔炉主宰一顿咆哮打击，还被熔炉顺口吞吃去了积攒了不知多久的神性力量，祂无力再硬来。
听见那句话，祂这恢复了理智的类美男之躯，用充满怀疑的目光盯着唐奇，而后回道：“你想要什么？”
无垠神秘又一条铁律，没有免费的午餐。
克诺萨厄斯是疯神没错，但漫长岁月的囚禁，加上怪诞镇那亿万“叙事域”的灌输，祂其实已经恢复了一些智慧。
祂先动手，是因为确信自己足够强大，几乎不可能陨落。
但发现这个闯入者，所谓的“释放古神之人”并不弱小，正相反他还很强大，且还与熔炉主宰有着密切关系。
如果是其他的主宰就算了，偏偏是“熔炉”。
混乱、邪恶阵营的万灵只有很少几位大佬，才不畏惧熔炉的权柄。
其余万灵，唯有抱团时才敢对熔炉下手。
祂作为从主宰位格跌落，又被囚禁的神，稍微服软并不算丢了颜面。
唐奇看穿这些，却只是笑笑，直接进入关键部分。
“我想知道，如果我释放了你，你会做些什么……告诉我你的真实答案，这将决定你是否可以真的从这囚笼内逃离。”
“或者你试试欺骗我，再看看结果如何？”
那美男之前，唐奇幻化出的人类形体出现，回道。
听到自由两个字的克诺萨厄斯即刻进入急切状态，祂的一双疯狂红瞳照耀宇宙，祂没有任何犹豫，吐出了心灵深处最真切的答案。
“报仇，我要报仇。”
“我不管你是谁，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是否会释放我。”
“只要伟大的克诺萨厄斯，伟大的憎恨、蹂躏与奴役之主离开这个该死的囚笼，我一定会去找那个无耻的家族，我会抓住祂们，从最该死的奥涅普罗拉开始，我要一个一个摧毁祂们。”
“我说过了，我终将归来……没有谁能阻止我……直至我摧毁祂们之前，我不会停止憎恨。”
仿佛是为了增添说服力，随着克诺萨厄斯的咆哮，这宇宙内的嚎叫、狞笑、低语……所有充斥负面气息的声音，都开始疯狂加剧，噪音一次次试图污染唐奇的心灵，一次次试图操控他。
显然，夫妻感情早已彻底破裂。
奥涅普罗拉这位妻子所期望的，自己的丈夫会在被囚禁多年之后醒悟，重回善良阵营，重回祂身边的想法完全落空。
克诺萨厄斯想要的，是彻底杀死祂连同祂所在的【我们是光】家族。
一个选择摆在唐奇面前，二者间的战争迟早会爆发。
唐奇的行动，则将决定战争何时爆发。
但唐奇其实也没有别的选择，他已经参与了所谓的“命运游戏”，如果他不遵循命运婊的指令将克诺萨厄斯提前释放，莎莉的结局将变得不确定。
与命运婊的对决，唐奇毫无疑问处于绝对下风。
他自然还有反杀的机会，但那需要时间。
站在原地沉默了数秒，唐奇有了某个决定，他盯着克诺萨厄斯，提出了一个不容反驳的交易。
“我释放你，但你要给我一样东西。”
“什么？”
“你拥有的一种权柄，早期对你或许很重要，但现在你应该不是很在意了……我要你的‘强制叙事’神性，交给我，你获得自由……这是一场很公平的交易，你可以好好考虑，但你的时间不多了，诸神都在努力守护这座小镇。”
“卑劣的窃贼，原来你的目的是我权柄，你在……”
克诺萨厄斯的咆哮没有继续，祂恢复过来的理智让祂进入思索。
如唐奇所说，祂的时间不多。
祂的确在未来的某一日会脱困，但那时限会很漫长……一万年？十万年？或者更长？
尤其怪诞之门开启，小镇首批居民都有所察觉，祂们必定会行动起来，阻止唐奇释放克诺萨厄斯。
克诺萨厄斯的思索没有持续太久，祂在衡量之后即刻有了决断。
强制叙事，其实是很强大的神性权柄，但对于现在拥有是“憎恨、蹂躏与奴役之主”的克诺萨厄斯来说，已远没有初期重要。
祂早已不是那个编造故事，取悦诸神的小男孩了。
“我同意！”
“但这场交易的见证者，我希望是命运女士。”
当那站在巨型肥仔之前，披头散发的苍白青年吐出第二句话时。
唐奇仿佛早有预料，没有露出丝毫惊讶之色。
既然这莫名其妙的命运游戏，这一关的指令是施放克诺萨厄斯，那二者之间有着某种联系是必然的。
达成协议时，这充斥着憎恨咆哮的宇宙内，一只覆满苍白鳞片，臃肿无比的手臂深处，那手背处属于“命运女神”的符号在嗤嗤声响中浮现出来，无穷无尽的命运支线在迷雾中摇曳。
唐奇也伸出一只手，手背浮现出同样的命运符号。
但与克诺萨厄斯的有些微不同，一顶神秘无比的君主冠冕，缓缓变得真实。
仿佛蕴着某种含义的声音，自唐奇口中吐出。
“这会是很公平的交易，没有哪一方会受到伤害……相信我。”
……
怪诞镇，一座暴风雪肆虐的孤峰之巅。
大量蕴着神性力量的油墨，在周遭虚空晕染着，每一团油墨内都是一个神奇、怪异的世界。
诸神还未离去，且由于唐奇的“莽撞”，更多的万灵正在赶来。
在意识到怪诞镇很可能会被毁去之后，这首批居民都按捺不住，开始将这里的秘辛告知其他神灵。
如果想保住这游乐场，所有居民都必须贡献出力量。
一场“万灵聚会”，正在酝酿着。
在边缘处，一团灰色油墨中，死神索普的身影若隐若现。
祂所主宰的强制叙事域“凡人皆有一死”内，三位女神候选都是瞪圆了双眼，努力消化着从老爹这里获知的惊人隐秘。
“纳西索斯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位主宰？”
“祂前来这里是为了释放囚禁在小镇异世界的古神，那位憎恨、蹂躏与奴役之主克诺萨厄斯？”
“祂已经快要成功了，诸神正在试图阻止？”
三姐妹惊呼着，但很快又怀疑起来。
“老爹你是不是在骗我们，那家伙看着不像是邪恶阵营的啊。”
“嗯，长得那么好看，应该不会是混乱邪恶生灵。”
“没错，看气质也不像，而且一位主宰也太夸张了，真的是一位邪恶主宰的话，老爹你根本不是祂的对手。”
索普没想到自己吐出的真相没能取得三姐妹信任，还引来了对祂这位父亲实力的质疑。
正当索普愤怒拍桌，思索着要拿出什么有力证据时。
突兀的，那被油墨覆盖的山巅。
轰！
大量漆黑恐怖的心灵锁链涌动间，嚎叫狞笑卷土重来，那关闭消失的怪诞之门再度出现。
恢复本来面目的唐奇，自门户内走了出来。
他直接面对诸神，也面对着整个怪诞镇。
昂着头颅，身后无穷磷光疯狂闪烁，超越真实的幻想之力即将迸发。
唐奇的声音在这一刻，响彻整个怪诞镇。
“这是个很有趣的地方，我与诸位一样，非常喜欢这里。”
“但很遗憾，这是命运的安排……众所周知，那是一个喜欢玩弄万物，卑劣无耻的婊子……再一次，我很遗憾，也很抱歉。”
“诸位请稍稍忍耐，这一切很快便会结束。”
第三十七章 唐奇撸猫
唐奇的声音钻进怪诞镇每一位居民的耳中，如果没有之前的一幕，诸神显然不会相信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超凡者有毁去整个怪诞镇的力量。
但现在，诸神都露出凝重之色。
而唐奇则在开口的同时，也动手了。
他的眼眸内，可以看到一幕让人惊骇不已的景象，那是怪诞镇的真实。
仿佛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泡泡，每一个泡泡的内部、外界都叠加着新的泡泡，每个泡泡都是一个强制叙事域，而互相融合又会诞生新的叙事域，循环往复，永不枯竭……这很好的诠释了小镇的诸多别名。
这里，的确无比有趣，让诸神也不愿它被毁去。
可惜唐奇并未说谎，这的确是“命运”的安排。
唐奇一动念，却见亿万道虚幻的“唐奇”身影诞生，他们同时出现，同时钻进对应的叙事域中。
不管是寻常的居民，还是诸神都无法阻拦这一幕发生。
他们并不知晓怪诞镇存在的基础，也便是源自克诺萨厄斯的“强制叙事”权柄，已被这位渴望自由，渴望复仇的古神卖给了唐奇。
这意味着，怪诞镇内任何一个强制叙事域，都无力拒绝唐奇的进入。
于是就在这一秒，所有叙事域内都闯入了一个“恶客”。
不久前莎莉作为演示道具，生动演绎的叙事破坏者形象，此时落在唐奇身上。
顷刻间，充斥视线的泡泡开始碎裂。
作为恶客的唐奇丝毫不理会叙事本身的结构，做法比莎莉更加粗暴，那些低等级居民携带的叙事域完全无法抵抗，只能眼睁睁看着以自己为主角的那一个个故事，从真实沦为虚幻，逆向崩解。
怪诞镇内，天翻地覆的画面上演。
一个个来自亿万宇宙的居民被踢出来，满脸呆滞，如同游魂般，密密麻麻的开始在小镇内堆积。
很快，轮到万灵们的叙事域。
几乎所有的投影，亦或是少数的本体，都试图反抗。
但很可惜，无济于事，也包括了几位强力神灵投影构造出的叙事域。
一幕幕让人咂舌的破坏性戏剧，四处上演。
“曙光女神的茶话会，手持棍棒的蒙面凶徒闯入，茶话会上诸人都莫名失去神力，无法阻止凶徒的打砸……曙光女神投影所扮演的美丽妇人被推搡至门外，所有客人被赶走……叙事域结构崩溃。”
“白魔法之神的书店，本该是魔法学徒的少年修行‘火球术’时发生意外，将书店所有物事烧了个干净，白魔法之神扮演的书店店主气至吐血，结构崩溃。”
“蝴蝶女神的繁衍之旅，繁衍圣地‘春之森林’遭遇史上最强飓风，所有蝴蝶都被吹散，繁衍失败，叙事域已崩溃。”
“酷刑之神的日常，所有刑具尽数化作甜点、饮料或是按摩用具，酷刑转而变成享受，由酷刑之神扮演的狱卒无法接受变化，叙事域崩解。”
“闪电不会击中同一棵树，该叙事域内的一切事物都在瞬间进化为‘绝缘体’，闪电倾泻，但没能撼动任何物事。”
……
又万灵投影构建的叙事域无疑是最后防线，可即便这些叙事域也根本无力抵挡。
并非是祂们不强大，就算只是投影，当数量到达一定程度，至少与唐奇形成对峙并不难。
但很可惜，万灵投影们处于绝对劣势。
怪诞镇本身，必须由“强制叙事”权柄作为支撑。
而支撑，此刻已半落在唐奇手中，再加上他拥有的幻想权柄，就算是主宰级别的万灵构建出的叙事域，也根本无力抵挡唐奇的破坏。
这也是为何命运婊会强迫唐奇参与这游戏的原因，祂知道唐奇在这里是无解的。
整个怪诞镇，正在翻覆。
不过，也并不是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
正在疯狂崩解的油墨区域边缘处，一个灰蒙蒙的叙事域之内。
凡人必有一死！
故事又是发生在一辆马车上，但它并不华丽，相反很破旧，似乎没有经过任何保养，嘎吱嘎吱的前行着，处处都是灰扑扑的颜色，还有虫蛀、咬痕等一些痕迹，马车顶上驮满了行李，甚至放置着一具被裹尸布包裹着，只露出头颅的尸体。
拖拽着马车前行的，是一匹老马。
赶车的，是一条有着皱巴巴老脸的狗，沙皮狗。
祂的左右两侧，共有三只瞳孔颜色不同的黑猫，她们都散发着一种灵动、朦胧的美感，如同月下让人无比欣赏，却不敢靠近的美人。
忽而这一刻，赶车的索普停下了。
祂背后的布帘自动掀开，露出里面的一位位“客人”，其中一位本该是幽魂状态的小男孩，正在由死转生，他转过头颅，与神色无奈的索普，以及满眼浓郁好奇的三只黑猫对视在了一起。
“索普先生，又见面了。”
唐奇扮演的角色“男孩幽灵”开口道。
死神索普已经知晓唐奇要做什么，闻言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回道：
“想做什么就做吧，反正我也无法阻止你，不过不要太粗暴了，也尽量不要嘲讽我那句‘凡人必有一死’箴言，我听见你怎么嘲讽机械之神，那太过分了。”
索普开口时，由菲柏丝、海伦娜、赛琳娜三位女神候选所化的黑猫，纷纷摇曳着身躯，走向唐奇。
它们轻车熟路的，各自在唐奇所化男孩的肩膀、胸膛、大腿上找到了位置，趴伏下来。
这一幕看得索普嘴角疯狂抽搐，显然忍得很辛苦，但不知为何，祂并没有阻止，或者说祂根本无法阻止。
唐奇就像是一位幸福的“撸猫人士”，拥有三只美丽无比的黑猫。
他的脸上忍不住浮现怪异之色，但同样没有阻止三位女神候选，甚至很配合的轻抚了几下三只黑猫。
她们各自趴好，如同宝石般的眼眸里面，光芒闪烁，她们无视马车内其他的幽魂乘客，同时口吐人言。
“我们从那个老鸨手里救了你，你至少应该告诉我们你的名字，你的神权，你的尊名之类，你肯定不是纳西索斯对么？”
“不止是名字，我也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释放那尊疯狂的古神，老爹说祂非常危险，祂将吞吃整个怪诞镇。”
“能给我一件信物么，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我是赛琳娜。”
显然，第三句话来自小妹赛琳娜。
她的话让两位姐姐忍不住都投了一道不满的目光过去，立场太不坚定了，她们正在试图解密呢。
唐奇撸着猫，柔滑温软的手感竟让他有些不舍，不由感叹怪不得有猫人士让人羡慕，撸猫的确让人身心放松的运动。
三位女神的声音让唐奇温柔笑笑，旋即回答道：“唐奇，这就是我的名字，至于其他的信息，不久之后索普先生或许可以告诉你们。”
“另外，我们当然可以成为朋友，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会邀请你们来我的国度做客，表达我的歉意。”
这句话吐出，唐奇又歉意的看了死神索普一眼。
旋即，他真正动手了。
这运送幽灵乘客的马车，灰黑大地都开始复苏，开始变得生机勃勃，所有的幽灵都开始由死转生，而马车行驶方向尽头处，那通往“死神国度”的门户正在消失。
唐奇没有粗暴嘲讽死神索普，只是赐予这叙事域内所有生灵永生，凡人皆得永生，叙事域即刻开始崩溃。
“那么，再见了。”
话音落下，小男孩眼眸内光华黯淡，唐奇离开了。
他一走，菲柏丝、海伦娜、赛琳娜所化的黑猫立刻跃下。
只是与之前跃上时不同，她们的嘴里，不再是空无一物，而是都叼着一张泛黑的书页。
如果唐奇在这里，就能辨认出来，这三张书页都归属于他，都归属于“克诺萨厄斯之书”。
无声变化中，三位女神真身显现在了正在崩溃的叙事域中。
她们美丽的脸上都浮现出俏皮笑容，各自伸出手，那三张完全被抹除了污染的书页聚拢，上面记载的隐秘知识毫无遮掩的显露出来。
“不许看！”
正辛苦拖延叙事域崩溃的索普，转头看见这一幕立刻想到什么，试图阻止。
但很可惜，已经迟了。
三位女神候选很快各自看到了书页上的内容，试图书页上被恒定了某种信息灌注魔法。
她们脑海，同时明悟相关知识。
“第一页，克诺萨厄斯与在奥涅普罗拉之间的故事。”
“第二页，克诺萨厄斯与【我们是光】家族的战争。”
“第三页，某种复杂的神术……可通过祈祷，直接进入执掌着‘美梦’、‘心灵’权柄的女神奥涅普罗拉的神殿。”
三位女神看完这些，并纷纷亮起眼眸时。
死神索普也在同一时刻，收到了来自唐奇的留言。
无比隐晦的，唯有叙事域主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随着叙事域崩溃，断断续续钻进索普心灵之内。
“这是一次随机尝试……对于三位女神来说是机遇……不会有太大的凶险，不必担心命运婊会仇恨她们……命运并非无所不能……祂无法注视一切……我保证。”
ps：写到情节转折点稍稍卡文，胖鱼努力中。
第三十八章 我来喂食你
暴风雪肆虐的黑色孤峰之巅，唐奇仿佛一位孤独的旅人，注视着眼前翻覆的世界。
怪诞镇，这个名为镇实则是一个庞大国度的禁忌之地，它容纳了不知多少来自不同宇宙、维度、时空的生灵。
包括了普通的种族，也有大量超凡生灵，还有部分万灵。
这是个无比神奇的禁地，它还有着诸如“故事国度”、“万灵游乐场”、“时间囚笼”、“我们都是主角镇”等等别名。
它无比迷人，又无比开放。
只要你携带故事而来，你就可以在这里定居，可以永远沉浸在这里。
某种程度上，只要怪诞镇不被毁灭，这里的居民也都不会死去。
可惜，被部分万灵无比喜爱的游乐场在今日被终结了。
动手毁灭它的，是唐奇。
他所注视着的画面，那些稀奇古怪的建筑在崩塌，各种地形在消失，天穹与大地同时融化，一切都仿佛被戳破的泡影，转瞬消逝。
“所以我在这个叙事域中担任的角色是‘毁灭者’，我带来了末日，带来了绝望，带来了仇恨。”
唐奇低语时，他的眼前浮现出亿万张脸孔。
这些脸孔的主人面临着不同的命运，大部分正在走向死亡。
所谓凡人必有一死，某种程度上是对的。
没有了“强制叙事”这一强大神性权柄的支撑，怪诞镇有许多从久远时代就在这里定居的居民们也就将失去生命，它们甚至无法回归原来的时空，因为时空早已发生改变，它们即将死去。
还有一部分，它们被驱逐回归。
以及能强行保留下来的，是万灵们的投影，以及一些神性生物之类的强者。
唐奇站在同样在融化的山巅，感受着汹涌而来的恨意。
他并没有“辩解”，眼前的一切的确是他做的。
幻想权柄，加上从克诺萨厄斯那里交易来的“强制叙事”权柄，就算是一位主宰级神灵进入了怪诞镇，也无力阻止它被毁去。
不过，唐奇做的并不只是这些。
他所注视的某个死神执掌的叙事域已完全崩解，索普自然是有能力暂时留下来的，但祂不见了，连同祂的三个女儿。
无声无息，也无人发觉。
祂们的去向？
唐奇其实并不确定，这本就是一次随机的尝试。
“三位拥有强烈好奇心和冒险**的女神候选，大概率不会错过这种掺杂了浪漫、爱情、背叛等狗血元素的大事件，不过谁知道呢，她们可能会先去找黑夜女士咨询，或者因为索普的干预，直接放弃尝试。”
“也有可能，她们会遵循我的想法，提前去告知奥涅普罗拉，告知【我们是光】家族，克诺萨厄斯即将提前脱困，让祂们准备迎接战争。”
“不论哪一种，她们都不会被命运婊发现，以神秘君主的名义……我也算努力过了，算是一次弥补。”
就在唐奇心底，闪过这些念头时。
忽然，崩解的怪诞镇之上，一尊等同于怪诞镇本身面积的门户诞生。
无穷无尽的锁链从里面延伸出来，随即当初索普曾说过的预言在这一秒成为现实。
门户被直接撑爆，被囚禁了漫长岁月的怪物，在久远时代便陷入疯狂的古神“克诺萨厄斯”，祂嚎叫着从那空荡荡的宇宙爬出，祂重新回归无垠神秘。
祂张开无数张巨口，伸出无数手臂，上面覆着的每一块鳞片都在闪烁着痛苦、死亡、憎恨的影像，没有生灵可以逃脱祂的注视，祂狞笑的声音穿透无穷屏障，进入亿万生命的心灵。
怪诞镇开始加速融化，还没有死去、被驱逐的小镇居民们，纷纷感受到了旋涡般不可阻挡的吸扯之力，它们化作洪流往那巨口中投去。
“憎恨吧，在憎恨中化作我的食物……我好饿啊，我要吃，吃光你们这些虫子……”
让诸神不忍的惨剧，即将发生。
那些还驻留着没有离去的万灵投影，纷纷想要出手阻止。
不过祂们也很明白，只是投影状态的祂们根本不可能抵挡一尊脱困的古神。
尤其克诺萨厄斯是“憎恨、蹂躏与奴役之主”，就算跌落了主宰位格，也远远不是一群投影可以抵御的，即便祂此刻的状态不太好，如果有一尊完全体的强力神灵在这里，足以击败或者驱使祂离开。
可惜，这里有强力神灵的投影，却无本体。
所以这些投影没有及时离去的话，祂们也会被吞吃。
作为混乱邪恶阵营的古神，克诺萨厄斯可不会有丝毫的顾及。
但就在此时，一道声音突兀响起，奇妙的神性力量爆发，将悲惨的景象冻结。
唐奇，现身在了恢复本来面目，站在怪诞镇废墟之上的巨型肥仔面前。
他神色平静，无比笃定道：
“它们不会是你的食物，我摧毁了怪诞镇，也释放了你，已经完成了承诺，你离开吧。”
“轰！”
“卑劣的窃贼，我吃了你。”
没有任何意外，唐奇的插手使得克诺萨厄斯陷入愤怒。
尽管怪诞镇的居民们作为囚笼的组成部分囚禁了祂这么多年，但论及憎恨，还是无法与唐奇相比。
这个降临这里不久的家伙，是个无耻之极的窃贼。
他用卑劣的方法，窃走了祂的“强制叙事”权柄。
脱困的克诺萨厄斯没有进行任何思索，直接因为饥饿、憎恨而疯狂，陷入一种“吃了窃贼夺回权柄”的思维中。
束缚祂的锁链几乎完全崩解消失，没了阻力，唐奇遭遇的攻击比那时疯狂恐怖得多。
他保持的“梦幻主宰之躯”刹那被无数苍白、臃肿的手抓住，亿万鳞片都在释放污染，入侵唐奇的心灵，试图蹂躏他，奴役他，将他往那憎恨国度拖拽着。
这处境，倒是让唐奇想起之前与起源黑泥的拔河之战。
不过这次，唐奇并不脆弱。
尤其没了怪诞镇对他所执掌诸多神性权柄的削弱，此刻的他是一尊完完全全的伪主宰。
他微微一动念，轻松抵抗住污染，磷光神性触手将那些臃肿手臂抽烂。
同时，他的脑海中闪过了许多应对方式。
除了幻想权柄，唐奇还执掌着灵魂、知识、生命、火焰、真理等神性，每一种都能给刚刚脱困，无比饥饿虚弱的克诺萨厄斯留下一些教训。
不过想起之前的交锋，唐奇很快有了不错的想法。
他睁着一双梦幻之眸，与那猩红双瞳对视在一起。
“很显然，你并没有接受足够深刻的教训，我应该再帮帮你。”
“轰隆”
话音落下，唐奇再度化作火焰触手之神。
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沟通熔炉，他执掌的火焰以及部分太阳权柄加起来，虽然还无法达到熔炉那种程度，但让克诺萨厄斯回忆一下被烧烤支配的痛苦完全足够。
怪诞镇废墟上，巨型肥仔之神正在被灼烧。
祂不断挣扎、咆哮，不断释放憎恨污染，但祂太过于虚弱，同是未达“主宰”位格的存在，丢失强制叙事域的祂全面被碾压。
当然，如果祂能支撑着让唐奇耗尽储备的神性，祂还是能胜利的。
只是在那之前，祂要受到的伤害太多了。
唐奇在控制住祂之后，甚至做出了秩序阵营神灵不可能做的事。
祂的一条磷光触手探出，末尾处卷着一枚脏兮兮的钥匙，正试图在废墟上的虚空中开启一道门户，那门户还未完全打开，只是一道缝隙而已，从门后宇宙吹拂出来的气息，直接让万灵投影、亿万居民以及克诺萨厄斯本神陷入呆滞。
恶臭！
到达极致的恶臭，即便是诸神也避之唯恐不及的恶臭。
“万灵之污宇宙？”
还未离去，形象美丽圣洁的曙光女神的投影惊呼道。
祂原本离唐奇很近，但这一刻祂飞快远离这个奇怪的，未知的神。
其他诸神投影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小镇居民们也想这么做，但可惜不行，它们都被唐奇冻结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缝隙渐渐打开，无比污秽的东西要倾泻出来。
其实大部分神灵都不会被这些秽物伤害，但除了收敛者这种特殊的万灵，其他神都恨不得远离。
“窃贼你……要干什么？”
克诺萨厄斯终于又恢复了一部分理智，那些污秽的“万灵排泄物”其实并不能伤害祂，但不妨碍祂不愿意触碰它们。
尤其这个时候，唐奇打开这个宇宙，显然不可能只是为了让祂沐浴万灵排泄物。
听见问题的唐奇，平静的面上终于露出笑容，毫不掩饰自己幸灾乐祸之色的笑容。
他控制着触手，硬生生掰着克诺萨厄斯的那些巨口，同时满是恶意道：
“伟大的憎恨、蹂躏与奴役之主，你不是很饿么……作为你的释放者，我准备好好喂食你，绝对能让你饱腹。”
随着唐奇话音落下，曾与克诺萨厄斯见过面的怪诞镇首批居民。
那十几位万灵的投影们，首次发现永恒伴随着这位堕落古神的憎恨嚎叫，出现了短暂的停滞，也首次看见克诺萨厄斯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恐之色。
“轰”
祂的理智加速恢复，祂爆发出酝酿了漫长岁月的力量，强行挣脱唐奇的控制。
祂一脚将怪诞镇废墟完全踩碎，旋即钻入陡然洞开的庞大旋涡中，祂正式回归无垠神秘，往不知何处去了。
在祂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前，唐奇的心灵深处，也响起了祂从遥远之地传递过来的咆哮嘲讽。
“卑劣的窃贼……你也只是命运女士的玩具而已……你会被玩弄至死的……这是伟大的憎恨、蹂躏与奴役之主的忠告，好好享受你剩余不多的美好时光吧，哈哈哈……”
第三十九章 怪诞镇的升级版本
克诺萨厄斯的嘲讽并没有在唐奇心底引起任何波澜，他甚至没有去看这古神逃离时的狼狈身影。
唐奇盯着自己的手背，那被迷雾环绕着的无穷命运之线尽头处，命运婊的声音如约定好的那样，在这个时刻响起。
“恭喜你……你获得参与下一轮命运游戏的机会……作为你完美完成任务的奖励，下一轮你将获得更多与莎莉相处的时间，我知道你在计划救回这可怜又勇敢的女孩，不要停止尝试，我喜欢被挑战。”
话音落下，印记边缘处泛着红光，显示命运女士的意志并未离去。
但唐奇丝毫没有打算回应这个婊子，他只是沉默着，用心念代替行动。
神秘君主的冠冕，再度迫使那有着无穷鹿角的命运头颅低垂下来。
“哼！”
一如之前，命运女士不得不屈服，祂的意志被迫离开。
尽管是被逼着离开的，但在唐奇的感知中，那婊子的意志并没有多少愤怒或者失落。
正相反，祂很得意。
这显示祂的“阴谋”得逞了，至少在怪诞镇这一轮游戏结束之后，祂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不过唐奇也隐隐有了一种猜测，这或许只是开始。
“不管是我，莎莉，克诺萨厄斯，以及‘我们是光’家族……都还达不到让那婊子辛苦算计的程度，祂已经执掌了很大一部分的命运权柄，祂的阴谋只能是完整的命运权柄。”
“只是不知道祂要用什么方式达成这个目标……为什么会从克诺萨厄斯这个没什么智慧的邪神开始？”
思索刚要开始，唐奇直接停顿。
他的层次还不够，线索也少得可怜，只是一轮莫名其妙的游戏而已，要从中推测出命运女神补全权柄的方法，这无疑是不可能的。
“暂时只能先拖延，先强大自己，还有很长的时间，我也并不是毫无自保之力。”
心底低语时，唐奇压下纷乱思绪。
轻轻吐出一道气息，唐奇缓缓转身面对完全破碎的怪诞镇。
万灵投影以下的“居民们”，本该死亡或是被驱逐，但唐奇动用力量强行冻结了它们。
部分神灵，则因为要观看唐奇与克诺萨厄斯之间的交锋也未曾离去。
是以此时的情况是怪诞镇的确被毁去了，所有的“强制叙事域”的结构都崩解，但那些叙事域的本质，也就是故事的主角们都还没有消失。
唐奇没有刻意看那一部分居民，眼眸内直接映照出全部居民的身影。
下一刻，他的声音也钻进了这些居民的心灵深处。
“诸位，因为某种缘故我不得不提前毁了怪诞镇。”
“如果没有我的干预，这里大概还能存在十一年，那时克诺萨厄斯将操控祂的信徒们在不同宇宙维度发起祈祷，进行召唤仪式，祂将破开囚笼，将你们连同小镇一起吞吃，祂将吃上足足十天，直到此地枯竭。”
“我告知诸位并非是为了推卸责任，那是怪诞镇原本的结局。”
“我改变了它，所以我将给予补偿。”
“由诸位进行选择，不论你是普通的生灵，超凡存在，亦或是无垠神秘之上的万灵投影，你们每一位都有着一票，你们将共同决定怪诞镇的新开始。”
“第一种补偿，我将你们失去的‘十一年’还给你们，对等价值的奇物、神物、生命、魔法等等……此交易将由‘万物皆可售卖’提供中介服务。”
唐奇说到这里，停顿了几秒。
他所注视的，几乎所有居民的眼睛里面都没有心动之色。
事实上如果不是唐奇还有未吐出的其他选择，他将收获的仍旧会是憎恨。
暗自点了点头，唐奇嘴角勾起弧度，再度开口道：
“第二种补偿，我将重塑怪诞镇……确切的说，是升级版本的怪诞镇。”
“轰隆！”
几乎是立刻的，亿万居民面上都出现了激动之色，也包括了那些万灵投影们。
如果不是唐奇神性力量强大，差点无力再维持冻结。
他没有再耽搁，将脑海中快速酝酿好的方案吐出。
“我将在废墟之上，重塑怪诞镇。”
“你们每一位所拥有的‘强制叙事域’都将重现，不论是普通生灵的故事，还是万灵的故事，都将在毁灭中重生……同时，你们都将被我赋予幻想的权利，这意味着你们可以对故事进行修改。”
“强制叙事域，将蜕变为‘梦幻叙事域’。”
“小镇的过往规则保留，这里仍旧会是乐园，会是庇护之地……增加数条新的规则。”
“第一，这里就不会有主宰，不会再发生类似权柄提供者克诺萨厄斯脱困就吞吃你们的事件，我作为新的权柄提供者，一旦违反此契约，将付出‘强制叙事’权柄被剥夺的代价……此规则仍旧由‘万物皆可售卖’提供公证服务。”
“第二，你们将获得‘邀请权’，梦幻叙事域可沟通不同宇宙维度的生灵们，作为故事的主角你们拥有邀请小镇外生灵参与的权利。”
“第三：你们将获得更多自由……”
……
随着唐奇一条一条的讲述，仍被冻结着的小镇居民们，眼眸纷纷都亮起来。
它们无比清晰的传递出渴望的念头，如果不是冻结状态，唐奇立刻就能看见大量身影同时点头的奇特景象。
就算是准备挑剔的那部分万灵投影，也都无法再掩饰脸上的心动之色。
祂们不得不承认，唐奇所形容的“新怪诞镇”，根本就不是重塑版本，而是各个方面都更加让人渴望的升级版本。
如果那些描述成为真实，那无垠神秘中将会诞生一个无比自由、迷人的梦幻之地。
“这里将无比梦幻，亿万生灵幻想的一切，在这里都可以成为现实。”
“这里将无比自由，不会有任何约束，足够让一位神灵在这里尽情浪费自己的生命和灵魂，亦或是享受着那些永不枯竭的灵感和故事。”
“那么诸位，请做出选择吧。”
唐奇的问题有些多余，但他仍旧问了。
如他所形容，新怪诞镇的“所属权”并不完全在他手中，他不能决定一切。
他将担任的角色是“权柄提供者”，还是无毁灭权的那种。
就算是酷刑之神、破坏之神等来自邪恶阵营的万灵投影，也不得不承认唐奇展现出来的无私。
所以没有任何悬念，所有居民都在心底大喊道：
“同意！”
唐奇闻言，脸上即刻露出灿烂笑容。
“作为新怪诞镇的荣誉镇长，我宣布，小镇即刻开始重塑。”
“诸位，请一起帮忙吧。”
在他的声音中，冻结被解除。
大量充斥着神性磷光的触手自神秘中而来，每一道触手都开始触碰所有小镇居民，也包括了曙光女神、雷霆之神、白魔法之神等万灵投影，它们正在被赐予两种叠加在一起的神性气息。
强制叙事！
幻想之力！
所有居民都在这一刻脱离死亡、被驱逐的命运，它们获得的力量，足够支撑它们在那被克诺萨厄斯毁去的原怪诞镇废墟之上，重塑一座更加神奇、不可思议的新怪诞镇。
亿万大大小小闪烁着磷光，开始上演各种故事的“梦幻泡泡”诞生，它们落在废墟上，化作无数古怪、神奇的建筑，化作各种现实不会出现的地形……。
小镇开始重塑，看似吃了大亏的唐奇留下一道分身参与。
他的本体则通过“万物皆可售卖”的会员印记，直接开启通道，重新回到万物魔方。
在被那光线拖拽着往交易房间而去时，唐奇没有再掩饰脸上的笑意。
脑海之中，快速思索了一下重塑怪诞镇这件事将带来的诸多好处。
消弭部分万灵的敌意，这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种。
真正让唐奇决定将刚到手的“强制叙事”权柄，再加上幻想权柄，支持新怪诞镇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他想要打造一个面向整个“无垠神秘”的交流平台，一个看似不属于他，但实则对他好处极大的禁忌之地。
在其他大部分“万灵”看来，如怪诞镇这样的地方，并不能带来战力蜕变，也不能支撑着位格晋升。
所以原怪诞镇的别名，也不过是故事国度、万灵游乐场之类。
本该可以借助怪诞镇而获取诸多好处的，其实是克诺萨厄斯，但很可惜，祂是个囚犯，不但没能获得好处，反而被镇压，被剥削。
但唐奇不同，他是自由的。
他是新怪诞镇的重塑者，是权柄提供者，是规则掌控者，这里的一切，在他的注视中都无法隐瞒遮掩，这里产生的任何权柄力量、故事灵感、隐秘知识……所有的一切，他都能以梦幻主宰独有的方式汲取。
某种程度上，唐奇直接拥有了另外一个梦幻国度，尽管他无法毁灭它，也无法用粗暴方式收割改造。
但这个国度却是成熟版本，里面演绎梦幻的不是一个个梦幻节点，不是梦幻生物，而是来自亿万宇宙、维度乃至于不同时空的生灵，以及无垠神秘之上的“万灵”。
ps：第二更，最后几分钟双倍了，求大家投胖鱼。
第四十章 欺神者永不失败
（ps：今天胖鱼要疯，刚买两月的新电脑疯狂蓝屏，丢稿数次就算了，主要打断思路，这章四千字艰难码出来，明天去修电脑……有个好消息是一位书友“宸蔺”要结婚了，向胖鱼要点祝福，这必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同样祝福所有秘巫的书友，早点找到另一半，太多单身汪了，啧。）
……
“新怪诞镇将是无比合适的‘实验之地’，它不止成熟，而且可以作为一面镜子，让我窥视到梦幻国度的缺陷，获得更多灵感……当然，最终我能获得多少好处，还需要慢慢进行摸索。”
“不过在叠加了幻想权柄之后，新镇将拥有更多不错的别名，比如……幻想乡？”
唐奇心底念头落下时，他已是重新出现在了万物魔方之中，出现在了那容纳真实星空的交易房间内。
他还有其他的问题需要解决，一场未完成的交易。
当然，也可以说是挑战。
其实如果不是“万物皆可售卖”提出要进行这挑战，唐奇会很公正的在那契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能让克诺萨厄斯乖乖离去，还能重塑怪诞镇，万物皆可售卖提供的“商品”起到了巨大作用，尤其他还是先赊欠的。
如唐奇所说，唯有怀着恶意的敌人，他才会选择在契约中做手脚。
其他时候，他也很喜欢公平交易。
不过既然万物皆可售卖想要挑战他那个所谓的“欺神者”称号，唐奇也不会无视，强行去签订公平契约。
他的面前重新出现闪烁着白幽幽光芒的桌椅，等待他许久的“贝克法斯特之椅”，以及他的专属客服古老者马尔克斯。
“欢迎回来，尊贵的客人。”
“主人，这些条例太严密了，法克真的找不到丝毫漏洞，法克做不到啊。”
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椅子里面传来，同时还通过心灵传输过来一道提醒。
“主人，法克虽然没能窥视到漏洞，不过法克隐隐有所感觉，这契约的制定者，很可能是某位智慧之神，如果无法在‘智慧’权柄上压过祂，主人你很难通过在这场对决中击败‘万物皆可售卖’。”
唐奇收到了法克的提示，微微点了点头，旋即往那白色椅子走去。
在他坐在椅子上时，奇妙的信息碎片在房间内炸开。
“新的强制叙事域构建中……故事为【欺神者永不失败】。”
“向古老者马尔克斯发起邀请……已安排角色‘受害人’。”
“邀请中……”
伴随着这信息碎片，无形波动传递。
始终维持着联邦金发美人的“古老者马尔克斯”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先是微微愣住，继而露出笑容。
她很快有所回应，确切的说她答应了邀请。
她甚至伸出一只手，示意唐奇可以开始了。
“强制叙事域‘欺神者永不失败’已开始……”
无声进入对决，唐奇也没有耽搁。
随手将那契约从法克处取来，动念中，达半人高好似神秘巨著般的契约在唐奇眼前漂浮起来，仿佛有着无形之手开始疯狂翻页。
哗啦啦的声响中，唐奇无声施放“万物通晓”。
一团接着一团晦涩、自带遮掩的信息碎片爆开，数量很庞大，即便是此时的唐奇，也只得一点点进行解析。
【神性实物：绝对公正契约。】
【状态：正常。】
【信息碎片一：此物为一份保证绝对公平的交易契约，交易双方分别为“万物皆可售卖”，以及“欺神者唐奇”，契约本身由万物皆可售卖神秘商人古老者马尔克斯订制，它的正式名称为“欺神者专属针对***契约”。】
第一道碎片解析出，唐奇有所停顿。
再次，他感受到了歧视。
不过显然他没有挣扎的余地了，这个欺神者称号看起来是无法摆脱的样子。
眨了眨眼，唐奇一脸无奈的解析剩余碎片。
【信息碎片二：此交易契约的每一条规则都由“智慧之神尼亚弥尔”编写，因此它具备唯一性。】
【信息碎片三：尼亚弥尔是无垠神秘中执掌智慧权柄份额最多的万灵之一，祂被认为是真正的智慧之神，也被认为是最有希望晋升“智慧主宰”的神灵之一。】
【信息碎片四：祂在接受古老者马尔克斯的订制要求之后，特意给交易其中一方欺神者唐奇留下了一道信息。】
“嗯？”
阅读到这里，唐奇忽然来了好奇心。
尽管他隐隐感觉不会是什么好话，但一位素未谋面的智慧之神给自己留言，任是谁都很难不去接收。
微微一动念，却见契约的翻页停止。
停留的这页空白处，一行极好看的花体联邦通用文字浮现。
“欺神者？呵。”
“……”
唐奇神色一滞，不知道是不是有了错觉。
“我似乎被挑衅了？”
问号很快被唐奇去除，他的确是被挑衅了。
那正在消散的花体文字之后，还附带了一个表情，任何生灵都能辨认出来的不屑表情。
唐奇没有抬头去看“古老者马尔克斯”的神色，不用看也知道这位神秘商人正笑得很开心。
他的感知中，自己刚构建出的强制叙事域【欺神者永不失败】有结构崩溃的迹象。
受害人情绪不但稳定，而且很愉悦。
唐奇沉默了几秒，同样露出笑容，旋即正式用无比认真的目光凝视半人高的专属交易契约。
结果立刻出来，如贝克法斯特之椅所说：“没有漏洞！无懈可击！”
这倒是没有出乎唐奇意料，既然所有条例都由一位智慧之神所编写，那必然不可能轻易被他找出漏洞。
从描述中就可以知晓，那位唤作尼亚弥尔的智慧神，与当初他在古玛雅遗迹内遭遇的“智慧之神凯尔斯”并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
无垠神秘之上的“万灵”中，拥有智慧权柄的神灵并不少，很多弱神也敢自称智慧之神。
但尼亚弥尔不同，祂是一位“强力神灵”，有机会晋升智慧主宰。
首次交锋失败，唐奇也不气馁。
端坐在白幽幽椅子上，随后自虚空中换来一支超凡鹅毛笔，试图在契约上增添新的条例。
但他的动作立刻被阻止，并不是古老者马尔克斯，而是契约本身。
无比强烈的光芒，阻止笔尖落下。
一团信息，直接爆开。
“此契约已被恒定不可修改、不可添加、不可删除等规则，要越过这些规则，需要涂改者在‘智慧’权柄上超越尼亚弥尔。”
唐奇粉碎鹅毛笔，转而对契约本身施放自己的权柄力量。
幻想权柄，可以修改现实，自然也能修改现实中的一切物事。
但可惜，这第三次尝试再次快速失败。
他的修改毫无动静，半人高的契约依旧静静漂浮着，那种充斥智慧神性的光，抵挡住了幻想之力。
唐奇眼眸内，新碎片流淌。
“此契约已被智慧之神尼亚弥尔锁定，要打破它的真实与虚幻界限，必须先越过尼亚弥尔的位格，那至少需要你晋升至真正的梦幻主宰，伪主宰位格无法做到。”
……
接连三次失败，唐奇眉头也渐渐皱起。
他降临这个世界之后，已经签订过诸多契约。
依仗着万物通晓，几乎每一份契约他都能针对性找到漏洞，但这次似乎失效了。
智慧之神尼亚弥尔！
祂或许战力不如“光明之主”，可在这方面，几乎完全克制唐奇。
见无法在契约上做手脚，唐奇转而重新看向古老者马尔克斯。
这房间内的一切，都处于强制叙事域“欺神者永不失败”中，作为叙事域的主角，唐奇有能力对故事的走向进行修改，同样可以对故事内其他角色进行安排。
神秘商人如今角色，是受害人。
唐奇进行又一次尝试，看着眼前的联邦金发美人，唐奇以一种命令式语气道：“交易有变，我们更换另一种契约。”
不知何时已经坐下的马尔克斯闻言，她的身形、面色都出现了短暂的停滞现象，但很快她恢复清醒。
她无比礼貌的一笑，旋即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尊贵的客人，我们之间的交易契约，只能使用这一份。”
被拒绝的同时，那专属契约再度哗啦啦翻页，最终定格的那一页上赫然有着一道签名，超凡油墨的气味很好闻，也很新鲜，上面的名字是“古老者马尔克斯”。
唐奇脑海，收到信息反馈。
“此交易契约已被提前绑定，已单方面生效，要抹除该签名需越过……”
再一次，难点绕了回来。
唐奇要更换契约，又必须去对抗尼亚弥尔的“智慧权柄”。
接连多次失败，唐奇的挑战陷入停滞。
他没有再进行新的尝试，而是进入思索状态。
“在无垠神秘的万灵中我显然是一位后辈，经历足够丰富，也拥有了不少强大权柄，但要与一位强力智慧之神，在祂擅长的方面进行对抗，这的确不太现实。”
“尼亚弥尔所编写的契约，恐怕真的不存在任何漏洞，唯一的方式是在位格上强过祂，那更加不可能，至少现在我做不到。”
“所以，还是要落在我这位专属客服身上……她是售卖方。”
思绪闪烁，唐奇目光又一次落在古老者马尔克斯身上。
忽然，唐奇心底掠过一道新的灵感。
没有冒然尝试，而是进行了反复咀嚼之后，才试探性的开口道：
“马尔克斯，我要发起新的交易。”
“嗯？”
金发美人没有拒绝，露出迟疑之色。
很快她发现这符合规则，她正要问交易内容。
唐奇没有设置悬念，直接又道：“我要购买这份‘欺神者专属针对***契约’的漏洞，既然你们万物皆可售卖，那应该有这份商品对吧，且你们不能隐瞒我这个尊贵的会员客户。”
他的话音落下，金发美人再度陷入呆滞，且时间更长了一些。
她清醒过来之后，神色有些复杂，但仍旧如实回答道：
“万物皆可售卖！”
“客人您要购买的商品的确存在，但如果您要购买它，必须付出相对于这份契约内您付出代价的一万倍。”
“也便是说，如果您坚持，您虽然不必签订这份契约，但您仍将接受我们的雇佣，为我们完成至少二十万件相关等级任务……”
说到一半，古老者马尔克斯忽然停了下来，她意识到了更多。
唐奇面上笑意灿烂，他接着马尔克斯的口继续道：
“不论你把代价设置得多高，我都可以承受，毕竟你只有这一份契约具备唯一性。”
“而第二份契约，将无法抵御我的权柄，我可以肆意涂改，比如设置在签订后，我获得商品，契约便自动失效，我将不必再付出任何代价。”
“请问，这算不算我找到了这份契约的漏洞？”
这问题问出，古老者化作的金发美人露出复杂苦笑。
她点点头，没有再进行挣扎的回复道：
“恭喜客人，你赢了。”
“我犯了一个致命错误，我应该找其他的古老者商量一下的，或者多听取一下尼亚弥尔的意见，祂认为需要更多限制……但万物皆可售卖，这只是一个小赌局，并不是战争，不值得我动用更多资源。”
“所以，再度恭喜您客人，您获得了古老者马尔克斯私人赠予的一份礼物。”
“呼”
说话间，金发美人再一次从虚无中召唤出了那礼物。
一团朦胧的光影，内里有不断蠕动的浓稠液体，将真正的礼物包裹着。
她递了过来，唐奇接住。
在触碰的瞬息，唐奇立刻有了模糊的感知。
之前的预感，此时被验证，他眼眸内浮现出喜悦之色。
这的确是一份神性权柄，而且还是对他有着不小帮助的权柄。
不过现在并不是查看的好时机，当面拆礼物在有些地方是礼貌，有些地方就是侮辱。
唐奇考虑他刚刚在赌局中赢了古老者，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
“感谢您的慷慨，我只是过于幸运。”
谦虚回了一句之后，唐奇将礼物郑重收下。
而后，他再次从虚空中唤出那超凡鹅毛笔。
没有任何犹豫的，在那份“欺神者专属针对***契约”最后一页，与古老者马尔克斯对应的空白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按照规则，唐奇其实不需要签。
但那显然不是真正的唐奇会做出的事，挑战是挑战，公平是公平。
古老者马尔克斯，不论如何都不能归入“恶意敌人”的范畴内。
“尊贵的客人，请允许我代表‘万物皆可售卖’，真诚欢迎您的加入。”
“我的荣幸！”
挑战正式结束，两人手掌再度握在一起。
同一时刻，强制叙事域【欺神者永不失败】也缓缓消散，古老者马尔克斯脱离受害人角色。
第四十一章 击败命运婊的三种方法
万物皆可售卖，真实星空交易房间。
唐奇仍旧端坐在那能让人变得冷静智慧的椅子上，面前是脸上挂着完美礼貌笑容的金发美人“古老者马尔克斯”。
两人之间的第一次交易连同那赌局挑战都已经结束，如那叙事域的名字，唐奇再次赢得胜利。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虽然他作为尊贵的会员，以后如果想的话，随时可以进入“万物皆可售卖”。
但既然现在并无什么很紧急的事务，唐奇自是不介意再购买一些东西。
比如，一些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很关键的“隐秘知识”。
古老者马尔克斯似乎也猜到了唐奇的想法，礼貌的笑着，等待着客人的主动询问。
唐奇坐着，身侧是始终保持着颓丧气质的贝克法斯特之椅，他沉吟数秒，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如何击败命运女神？你们有与之相关的商品么？”
马尔克斯闻言，先是一笑，而后快速点头，直接给予回答道：
“有的，尊贵的客人。”
“如何击败乃至于杀死命运女神，我们可以提供至少三种方法。”
“但是很遗憾，您暂时无法支付对应的代价，即便是最廉价的那种。”
“……竟然真的有？”
唐奇没有在意自己被说买不起，只是再次感受到了万物皆可售卖这个古老组织的强大。
这与之前购买的“克诺萨厄斯之书”不同，这位憎恨、蹂躏与奴役之主已跌落主宰位格，还被囚禁多年，万物皆可售卖能拿出相关的隐秘情报，并不会特别让人惊讶。
但命运婊却不同，祂可是执掌着大部分命运权柄的万灵。
要击败祂乃至于杀死祂，难度甚至超过击败一尊完全体“主宰级”神灵。
可即便是这样，万物皆可售卖也能提供至少三种方法？
心底略过那问题，唐奇转而在身前勾勒出“莎莉”的影像，问道：
“如果不追求击败命运女神，只是从祂手中将这女孩抢回来呢？是否有安全的方法？”
金发美人仿佛早已知晓唐奇会有这问题，没有迟疑，答案下一刻响起。
“万物皆可售卖，尊贵的客人。”
“如果只是救回这位‘命运女巫’，相关商品有数种，其中大部分您都能支付得起代价，比如您拥有的‘幻想’、‘灵魂’、‘知识’等权柄，剥夺其中一种，就能获得对应的一种那方法。”
“但作为您的专属客服，我必须很诚实的告知您，相关商品都有着严重副作用。”
“这位女巫因为与命运女士有着相关交易，她的生命、灵魂都完全归属于命运女士，她已被女士当成是最好用的道具，被完全锚定在命运迷雾中，任何存在将她掠走，都必须先对抗命运权柄。”
“有一种方法可以绕过会员定价，暂时胜过命运女士，但新问题是那无法改变女巫的所有权，她大概率会被女士瞬间杀死，无法挽回的那一种。”
“如果您想要消弭后续的副作用，也就是完整无后患的救回女巫，还不被命运女士针对追杀，您还需要购买一份‘售后服务’，这便又绕了回来，您无力支付代价。”
“这显得有些怪异对么，为什么无后患救回一个女巫的代价，与杀死命运女士几乎相当？”
“这其实很合理，命运女士太重视那位女巫了，她几乎是命运女士正在进行的阴谋中最关键的一环……不论哪一种方法，都必须释放胜过命运女士的力量，那代价太大了。”
“上述这份情报，免费赠送。”
……
唐奇听着这些，尤其是古老者马尔克斯最后泄露的信息，眉头微皱着陷入沉思。
他一开始也只是抱有微小希望，之前的数次交锋，唐奇也隐约能感受出来命运婊正在谋划着什么。
所谓的命运游戏，只是开端。
唐奇、莎莉、克诺萨厄斯、我们是光……都是祂的棋子。
现在看起来，莎莉的作用似乎更大一些？
苦思仍旧无果，知道线索太少的唐奇也没有再多挣扎。
敲了敲白幽幽的椅子把手，唐奇又指向自己，问道：
“你们所售卖的商品中，是不是也包括了如何杀死我？”
这听来本该是让古老者马尔克斯很为难的问题，她却丝毫没有进行回避。
她的脸上仍挂着礼貌微笑，无比直接给予答案道：
“万物皆可售卖！”
“不过客人您其实不必太过担心，您是我们的会员客户，这意味着任何人如果想要购买与你相关的商品，不论是隐秘知识，还是其他的什么，都必须付出比寻常商品更高的代价。”
“尤其是能对您形成致命威胁的商品，定价将是正常价格的十倍……举个非常恰当的例子，如果您的敌人之一命运女士想要购买相关商品，比如能杀死您的那种，祂至少需要支付祂拥有的一半命运权柄。”
“相信我，那位女士不会愿意的。”
马尔克斯的回答并未让唐奇眉头稍稍舒缓，他快速思索，似又想通了什么。
眼眸一亮，唐奇问道：
“命运女士也是你们的会员？”
“您猜对了，那位女士不但也是我们的会员客户，祂还是我们的大客户，截至目前，已与我们进行了超过一万次交易，祂的专属客服为古老者巴斯特。”
“那么，克诺萨厄斯不是？”
“祂当然不是，经过我们的评估，认为祂太过于疯狂，如果放任祂进入魔方，祂可能会进行打砸抢之类的活动，虽然我们可以进行制止，但祂显然不适合成为我们的客户。”
听到这答案，唐奇明悟更多。
显然在“万物皆可售卖”这里，非会员客户与会员客户本身有着截然不同的待遇。
前者，吃亏太多。
而后者的好处，除了可以拥有折扣之外，还拥有一定程度的保障。
至少在这组织的立场上，不会参与会员之间的恩怨，且祂们的保障制度还一定程度上对会员间的争端有所制衡。
唐奇买不起“击败命运婊的三种方法”这个商品的原因，便在这里。
思绪涌动，唐奇很快转移想法。
“有没有可以扰乱自我或他人命运的商品，不论是知识，还是奇物道具之类？”
无法击败命运，唐奇转而追求扰乱祂的窥视。
古老者马尔克斯闻言，想了一下再度点头，回道：“当然有，而且很多。”
“不过作为您的专属客服，再次免费赠送您一个建议。”
“如果您购买这类商品是为了遮蔽自我的命运，那其实并没有必要，在您的身上，我感知到了多种极高等级，且可以干预命运窥视的力量……没有您的允许，您原本也很难被窥视，不论命运还是其他的神灵。”
“并不是随意一尊万灵，都有资格成为我们的会员客户。”
“您既神秘又强大，我看好您能击败命运女士，就像我的业绩，始终在巴斯特那家伙之上。”
金发美人说完，脸上露出一道灿烂笑容，还有一种真实情感，叫做骄傲。
唐奇倒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恭维给吓了一跳，不理会心底贝克法斯特之椅传递过来的不靠谱想法。
想了半秒，唐奇的提问又转向其他的敌人，也是唐奇认定的，威胁程度高于命运婊的敌人。
他没有进行遮掩，很直接问道：
“起源神族……是你们的客户么？”
出乎意料，一直都快速回答问题的古老者马尔克斯，这次沉默的时间明显更长。
她似乎是在迟疑，又似乎在查阅资料。
约莫数秒后，她缓缓开口回道：“是的，起源神族几乎每一位成员都是我们的会员客户。”
“而且祂们加入‘万物皆可售卖’的时间节点很早，虽然编号并不是最前列的，但相对于其他的客户，祂们算是最早的一批……这意味着如果有其他的客户要购买与祂们相关的商品，将要付出的代价异常可怕。”
“您目前拥有的力量，暂时无力支付。”
“我知晓您似乎与祂们的属下‘起源黑泥’起了冲突，如果您需要的话，可以购买一份‘和解服务’，我们会尽力化解双方的仇怨，不过这服务需要您泄露一些信息，最终我们会进行评估，来确定服务的价格。”
……
金发美人的话，让唐奇陷入沉默。
虽然这位“古老者马尔克斯”并未说出更多，但对比一下前后的说辞。
唐奇很容易生出判断：
“起源神族要比命运婊强大，马尔克斯认为我有机会击败现在的命运女士，但却不认为我可以击败起源神族，所以才愿意提供和解服务。”
沉默几秒，唐奇摇头拒绝。
他脑海中其实还有几个问题想问，比如“如何以最快速度晋升梦幻主宰？”、“我在无垠神秘之上万灵中的实力排位？”等等。
但想了想那所谓的售后服务、和解服务，唐奇猜测祂们肯定有相关商品，但唐奇需要将自己的相关信息泄露出来，祂们才好进行评估，然后提供服务。
尽管从目前的接触来看，“万物皆可售卖”无比公正中立，但这仍旧不足以让唐奇泄露自己的底牌。
何况，这一个似乎由大量古老者构成的组织，自我定位并不是中立阵营，祂们认为自己超越阵营之上？
念头闪烁中，唐奇有种揉捏眉心的冲动。
他感觉短短几次对话，却收到了很复杂、晦涩的信息，让他一时无法挣脱出来。
没有犹豫，唐奇直接起身。
他打算先回转新怪诞镇，先整理此行收获，再安排后续。
金发美人看见唐奇的动作，脸上仍旧有着礼貌笑容，丝毫没有因为没达成任何交易而出现情绪起伏。
只是在唐奇离开前，她伸出白皙手掌，无比真诚道：
“尊贵的客人，万物皆可售卖，唯有拥有希望之光的生灵才能成为我们的会员客户，就像您，就像命运女士，就像起源神族……马尔克斯很期待您下一次前来，我有预感，不会太遥远了。”
“呼”
不等唐奇思索这又一次被免费赠送的情报里蕴含着什么隐秘知识，刚与金发美人握手的唐奇，下一秒便被放出了万物魔方。
ps：电脑今天继续蓝屏，胖鱼快疯了，在群内书友指导下更改了一些设置，看看后效，希望有用，本月开头更新节奏好起来了，不能被破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