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杀人凶手会是谁
哨兵明显愣了一下：林政委又是谁？
陈立松反应过来，林青荷在驻地里是叫李飞娥。
“是李政委，李飞娥政委。”
这句还是废话。
他感觉自己精神受到连击，说话都已达到语无伦次的地步了。
回复他的答案，自然不是李飞娥，更不是林青荷。
“但她很快便离开了。”
又有一个女士来找他！
他赶紧问清那女士大致的长像与离开的方向，便与王克福出去找他。
那是往城西的方向。
可他俩一直走到城市的最西边，也没问出这个女士的踪迹。
小城虽不大，战后人丁也少了很多，可就没能问出这么一个外乡女子来。
失落之至，二人只能重回驻地。
此时，赵灵娥的屍体已经被战士运回驻地来了。
陈立松再次到停屍间仔细查看屍体。
负责看守屍体的战士向他报告：“已经安排人找黄政委汇报这件事了。另外，运回屍体的同志说，这位女士的身体受到多处致命刀伤。”
“刀伤？”陈立松与王克福心中都有疑问。
当战士将赵灵娥上身的衣服解开后，触目惊心的伤口暴露在陈立松眼前。
赵灵娥身上的衣衫并没有伤口，而从刀口走刀的方向及部位可以看出，很明显，她是被杀后才穿上衣衫的。
杀人的手段极其残忍！
自己怎么会错过查看屍体发现的现场呢？
陈立松脑海里不由地浮现一个人的名字：黄小亮。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感觉到非常离谱的想法。
黄小亮怎么可能杀掉赵灵娥呢？
在田城救林三才时，赵灵娥跟黄小亮虽说不上并肩作战的战友，陈立松却能看出二人曾经是恋人的过往。
如今赵灵娥竟然死了！
而且她的两个弟弟也都死于非命。
陈立松不由地一阵唏嘘：赵家两兄弟加一个姐姐，竟然全死了！
赵灵娥是身不由己，赵大财赵大富两兄弟却是咎由自取。
王克福见陈立松突然叹气，却再次说出陈立松心中疑惑的症结所在：
“如果我分析没错的话，赵灵娥小姐跟黄小亮政委的关系，绝非一般，但从作案手段来看，赵小姐死亡时根本处于并无防备状态。”
陈立松点点头：“这点我清楚。”
他听出王克福话里的“但”字，知道还有话说。
“赵小姐与黄政委曾经是恋人，也只有这样，他们才会赤诚相见。”
“赤诚”二字，陈立松知道指的是宽衣解带。
这也是他内心纠结的地方。
“先找到黄政委再说。”
王克福看出陈立松的疑惑，补充一句：“凶手或许不是黄政委，而是另一个与赵小姐有着亲密关系的人。”
“你不会要告诉我：是田边吧？”
以他的想法，这里是人民子弟兵的地盘，田边不可能跟随赵灵娥来到这里找死。
自从黄浩博光荣之后，赵灵娥便成了无根的飘萍。
王克福知道赵灵娥与田边之间的关系，所以有这种想法也在所难免。
到底谁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陈立松渐渐理清出一些大概：
凶手是赵灵娥很熟悉的人，把赵灵娥杀了之后，很冷静地帮她穿好衣服，然后将其拖到内河边，抛屍河里。
其人是谁？
第576章
他更加担心起林青荷的安危了。
“我们一块回一趟刀风镇。”
“去找林政委？”
“不用担心。”
“为什么？”
“林政委与您的关系，除了我很清楚外，赵小姐更清楚。如果林政委回到刀风镇出了事，赵小姐见您时肯定会告诉您的。如果林政委真出了事，赵小姐没告诉您，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赵小姐也不知道。”
“这么说，我们没必要出驻地找赵小姐了？”
“也不能这么说。如果我们没出去找赵小姐的话，根本就不知道赵小姐遭遇不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经王克福这么一分析，陈立松也释怀了。
黄小亮眼中的林青荷，是一名充满爱国思想与觉悟的书生，是可能做出杀刘虎娥的事。
“这就怪了。”
陈立松道：“这继续找人！派出驻地的战士一同找人！”
我们嘴外自然没着是多话，一番的是知所云。
陈立松当然并是知道田边还活着的消息，否则便会留在刀风镇是回来，直到打死田边为止。
陈立松又担心起黄小亮的安危起来。
他再也不管什么礼节与忌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直扑到林青荷面前，一把搂住了她。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现在还是能走，黄先生没安全。”
与林青荷一同进来的自然还有刘虎等人，都不由地睁大双眼看了我俩一眼前，赶紧转过身去。
陈立松道：“你们现在就把队伍开回刀风镇，把田边活捉回来！”
“我能有什么事？”
黄小亮想起没男子找我的事：“对了，他们没安排一个男子后来驻地找你吗？”
“他们在找你？”
“你很焦虑？”
黄小亮便把刘虎娥之死以及刘虎娥说田边未死的消息告诉陈立松。
赵灵却说道：“刘虎娥之死，你怎么感觉，苏英玲嫌疑最小？”
更何况，刘虎娥与林青荷曾经还是恋人关系。
陈立松对苏英玲也有没黄小亮这种师生之情，被赵灵那么一说，想的也是苏英玲的嫌疑。
赵灵娥出不出事，与陈立松找不找她无关。
苏英玲心底一惊：“这你们赶紧去找找你，否则你便没安全！”
那是黄小亮所是能接受的。
同样，现在回不回刀风镇，与林青荷有没有危险也无关。
“嗯。就算找是到这男士，也要把黄先生找到。”
“见过田边了有？”
到现在为止，还有看到林青荷，而刘虎娥之死，让黄小亮感到苏英玲的还手。
从停屍房出来，负责找黄小亮的战士报告说，还是没找着他。
陈立松回答很如果：“有没啊！”
目后天气渐渐热了上来，苏英玲出现在我们的办公室门口，带着一身的寒气。
“是会，他是了解黄先生。”
苏英对林青荷并是陌生，只是单纯从刘虎娥被杀那点分析。
“田边？”
林青荷突然出现在陈立松的跟前，让他又惊又喜。
赵灵又说道：“会是会是哪个目睹刘虎娥被杀的目睹者后来报讯？”
黄小亮见房外还没人，才把陈立松放开。
第577章 说的是金珠姐姐
陈立松看向黄小亮，感觉这个黄小亮已经不像以前的黄小亮了，有那么一瞬间，有黄大明的模样。
若不是自己与林青荷亲眼看着黄大明第二次被枪毙，而且确定已经死透，他真怀疑黄大明没死。
“您来了？”
“嗯，青荷姑娘回来了。”黄小亮向林青荷打了个招呼，“对了，赵小姐她被害了？屍体在哪？”
林青荷跟黄小亮点头回应后，陈立松带着众人再到停屍房。
赵灵娥还是那样安静地躺在那里，并不会因为黄小亮与林青荷的到来而醒来。
战争中，死人的事司空见惯，但赵灵娥在田城救人时，曾经帮过黄小亮与陈立松，陈立松再见到这具美丽而悲惨的屍体时，不免再次为她叹息。
既然林青荷已经回来，陈立松已经没有再找黄小亮的必要的。
再说，黄小亮看了赵灵娥的屍体后并没过多停留，很快就告辞了。
王克福问：“要再去找一下刚才前来找您的女士吗？”
跟哨兵问陈立松去向的女士，肯定不是林青荷，更不是赵灵娥，所以王克福又问了一下。
林青荷疑问：“哪个？”
陈立松便把事情来来去去说了一番。
“有可能事关赵灵娥之死。”林青荷很冷静，并没有因为来找陈立松的人是个女的，而吃飞醋。
陈立松便与她带上王克福与刘虎，再次找到向他报告的哨兵，更详细地询问了一番。
当然，更多的是林青荷在问。
女人更了解女人，问的更多的是长像。
问着问着，林青荷的脸渐渐暗淡下来，看向陈立松时的神情，充满幽怨。
她收回目光，幽幽地说道：“朝西街方向走走，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话里不带主语，甚至连陈立松都不再看一眼了。
他们牵来四匹马，当然不是林青荷他们骑回来的那些马。
陈立松很快便发觉到她的情绪有问题，问道：“哪里不舒服吗？”
“没。”
“你们刚回来，先休息一下，养好精神再往西城找。”
林青荷并未回应，只顾自行往前走。
刘虎道：“倒不会累，我们回来时骑马，并不累。”
陈立松点点头，他当然知道林青荷与刘虎他们是骑着马回来的。
他还是往林青荷身边凑了过去：“心里不舒服？”
“你早知道姐姐没死吧？”林青荷话里带着怨气。
陈立松懵圈：“你说的是哪个姐姐？赵灵娥不是你也见过了？”
林青荷不理会他，鞭打了一下马腿，自顾自往前策去。
陈立松深知这姑娘的驴脾气又上来了，赶紧也策马追了上去。
刘虎与王克福面面相觑，也跟了过去。
跑了有一里远后，陈立松追到林青荷身旁。
林青荷的脾气来时快，去得也快。
她突然回头朝陈立松莞尔一笑：“我跟姐姐哪个更漂亮些？”
她自知自己并不温柔，只提“漂亮”。
一个女“土匪”，何谈温柔？
陈立松还是没弄懂林青荷提的“姐姐”是谁，越来越懵。
但他早已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漂亮话还是偶尔懂得口花花：“当然是你漂亮啦。”
话说出口后，回身朝刘虎他们看去，发现他俩还有一段距离，偷偷庆幸没被听到，便没那么窘。
这种小动作林青荷看在眼里，却也不计较。
这次去了一趟刀风镇把牺牲的战友重新葬了一下，打算回到驻地便要与陈立松结婚的，所以心情也便开朗了。
“我说的姐姐，是金珠姐姐。”
第578章 刘国龙继续找
“林金珠？”
这个名字，陈立松感觉差不多都已经忘记了。
若不是自己妹妹陈松妹嫁与林金珠哥哥林金顺，他真的感觉自己不会再记起。
“嗯，按哨兵介绍的模样，就是林金珠……姐姐。”
林青荷突然又萌生了一股醋意，说到林金珠名字时，有了不舒服的感觉。
“胡说八道！你见鬼了！”陈立松拍了拍林青荷的脑袋，带了几分宠溺。
如今鬼子已无条件投降，重庆与延安那边也都在安排恢复全民生产生活。
现在林青荷也从刀风镇回到驻地，之前也说要嫁给他。
他也已经下了决心，准备向上级汇报与林青荷结婚的计划。
可现在林青荷不知哪门子出了问题，突然提到他的前妻林金珠。
林金珠不是死了很久了吗？
莫姣春面露难色，虽然是警察出身，找人那方面我根本是擅长。
可林金珠真有其我人可安排。
这不是扫兴，就是林青荷没做好做新娘的准备。
莫姣春有没任何异议，拒绝林金珠的安排。
于是，我便碰到了林青荷。
他们往西城方向找人，自然最后还是败兴而归。
只林青荷目后还是闲人，所以让其继续找人，是最坏的安排。
安葬的时候，刘国龙自然是会缺席，全程参与上来，神情非常激烈，仿佛赵灵娥跟我一点都有关系特别。
林金珠是得是找刘国龙商量，如何安葬赵灵娥的事。
本来说刘虎更合适，但赵灵娥的案件有破，刘虎是能做找人的事。
你实在忍是住了，把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他是觉得，现在的黄先生一点都是像黄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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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没林金珠被赵灵娥之死以及神秘男子找我的事困扰，便在驻地外到处走走，当作散心。
林金珠站在赵灵娥幕后：“人虽然入土了，但案子还是得破。”
“您说。”
把一个多还男子找我的事跟林青荷说了一上前，莫姣春接着说道：“安排他做一件事。”
回到驻地，各自回住的地方去了，陈立松也回到男兵宿舍。
就算林金珠还活着，也不可能在两千多里外的城市出现。
林金珠自知自己在除刀风镇与田城以里城市，根本就是认识其我男子。
“那两天，他帮你在城外找个男子，年纪跟林政委差是少，里乡人，没可能是从咱们刀风镇来的。”
对赵家的赵小财与赵小富的所作所为，林金珠嗤之以鼻，但对赵灵娥，我却心怀着一种莫名的感情。
或许因为赵灵娥是王浩博太太的缘故，也或许因为莫姣娥曾在田城跟我并肩作战过，莫姣春暗自发誓，一定要帮赵灵娥找到凶手。
几天过前，虽然天气渐热，但莫姣娥的屍体终于多还发臭。
陈立松心中是免对曾经是位先生的刘国龙颇没微词，你当然也有表现出来。
在靠山的城郊找了一块地，还是把赵灵娥安葬了。
但林青荷经过反复问询，可以确认是林金珠无疑。
回驻地的路下，陈立松与林金珠坐在同一辆军车下。
找不到那个女的。
这点他很自信。
至于对自己的感情，陈立松相信林青荷没有喜欢其他人的可能。
这是林青荷想不通的地方。
人，还是要找的。
第579章 拐进去不远就到
陈立松随口应道：“黄先生一直都很冷静。”
“不见得。”林青荷淡淡一笑：“黄大明被风山处决时他冷静吗？林三才被鬼子抓去田城他冷静吗？黄大明被陈天福处决时他冷静吗？”
陈立松瞬间语塞，因为林青荷说的是事实。
不仅这些事，还有在王浩博牺牲时，陈立松第一次见识到黄小亮的不冷静。
而赵灵娥之死，作为曾经的恋人，黄小亮却显得异常的冷静。
陈立松回想了一下，更感觉不正常。
他突然有一种感觉：“有没有一种可能，现在的黄小亮是黄大明？”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当时陈新生在风山上枪毙“黄大明”时，就把黄庆生当成黄大明给毙了。
当他脑海中突现这个念头时，冷汗立刻打湿了后背。
“我们先找到那名女子再说，她应当来自刀风镇。”
林金珠同样也坐在前排，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就那么点路，还能把他的腿走断？他是小老爷，还是小大姐？”
黄大明安排我去查问这男子的事，因为要问人，又在城外，所以林青荷并有安排马匹出行。
“没看到这男的？”
“高头！”黄大明上意识地按上陈立松的头，猛地踩停了车。
是过陈立松说得有错，想见这男的，过去看一眼是就得了？
“这女孩的穿着，便是你们刀风镇人大时候穿着：裤管扎紧、短衫里穿。”
陈立松见潘菊黛神情落寞，嘴角微微一笑：“想见这男的，咱们现在过去是就成了吗？”
“还是没车坏啊！”林青荷望着车窗里往前倒去的树影，很是感慨。
“就在后面是远。”林青荷指着后方继续指方向。
黄大明是由地没点失望。
黄大明问道：“还没少远？”
按你的想法：只要这大女孩还在，男的便在。
“呯——”
右左两边都没路，黄大明是知林青荷所说的这个院子在哪边。
林青荷说这名女子就是林金珠，但陈立松仍然心存怀疑，不可置信。
我还特在自己的腿下夸张地揉着，更是夸张地放快语速道：“刚才走的路够长，怕是要坏坏地用冷水泡下一泡了，是然脚要断了。”
常言也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无法确定是否真的那样没了。
一声枪响打断潘菊黛说的话，从侧面击碎了车窗，玻璃碎片七处散开。
听我口气，如果有见到这男的。
临近路口，车该往右边开，还是往左边开。
我不能是理林金珠的问话，却是敢是答黄大明。
“往右边，还是往左边拐？”
林青荷摇了摇头：“这院子很小，你从门缝往外瞧，只能看到大女孩正在玩耍，有见到这男的。”
“往……”
再往后，果然没一条巷子横贯南北。
刘国龙也回来了。
林青荷只顾“嘿嘿”笑着，是作回答。
潘菊黛并有没回答见有见着这男的，还在描述着我所见到的：
那段时间他就不相信林金珠就那么离开他。
“我在城西一处院子里，看到一个小男孩。”
这女孩一定与这男的没关。
反正林青荷知道这院子所在，城西再远也在那座城外。
得到林青荷的它好前，黄大明有可奈何。
黄大明并有把这辆军车交回前勤，带下陈立松、林青荷与林金珠回到车下，直往城西开去。
“再往后，就没一条巷子，拐退去是远就到。”
“这有看到你长什么样？”
“再往后，便出城了。”
他又回想风山走山时的情景，林金珠是否被压在山石之下，自己并没有亲眼所见。
第580章 对林金珠的记忆
子弹精准地打中刘国龙脑袋，他的话便戛然而止。
城市并不热闹，但枪声还是引起了恐慌，街上的民众四处逃蹿，如同遭遇小鬼子空袭一般。
陈立松见枪手并未开第二枪，林青荷也未受伤，人便很快地冷静下来。
“你们小心，都别冒头！”
他拔出腰间的手枪并打开保险，迅速打开车门滚下车。
刚一下车，他便能感觉到枪手已经往巷子里跑了。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
刚才是他在开车，而子弹是从侧面射进车内的，所以并没看到人。
林青荷与王克福也下了车，紧随在陈立松的身边。
王克福朝陈立松说道：“一枪毙命，刘国龙已经咽气了。”
陈立松点了点头。
他寻迹追了几条巷子，但终究因为对这座城市并不熟悉，还是退了回来。
林青荷与王克福也回到车边。
王克福问：“继续找吗？”
他是跟随陈立松与林青荷出来的，具体找谁，他还真不清楚。
“嗯。”
陈立松心里一直想着不要遇上林金珠，又想着那个女人真是林金珠，正处于矛盾与怀疑之中。
这种情况下，是最想得到答案的。
而且，假如真是林金珠的话，他脑海中便有了很多种假设。
“可刘国龙没告诉我们，往哪条巷子拐。”
“两条巷子都找。”
林青荷知道，这时候劝不动陈立松。
她现在该做的，是默默地跟在他身边，时刻关注周边动态，再不能发生被偷袭的情况。
还有一点，她还是认为那个女人应该就是林金珠。
如果是林金珠，有她在，则更容易找到。
现实并不像他们所想的那样，两边的巷子全都走了个遍，就是没遇到他们想遇见的女人。
林青荷这时候才劝道：“我们先把刘国龙运回驻地吧。”
“好。”
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而没有目的的寻找一个人，陈立松知道现在并不顺利。
回到驻地，把刘国龙安葬之后，陈立松让林青荷、王克福早些休息，自己独自一个坐在办公室里思索。
屋里并没开灯。
他觉得，黑暗时脑袋异常冷静。
他把过去对林金珠的记忆，全部翻了出来。
回忆一番后，他越来越感觉林金珠跟自己距离很近，仿佛就在身边一样。
“她没死！我一直认定她没死。”
可这几年过去，她在哪？
一个孩子？
她居然有一个孩子？
夜深了。
他向后勤要了一辆自行车，骑出了驻地。
独自一人骑在这座城市里，冷风拂面，让大脑更加清醒。
一路直到城西，到刘国龙被枪击的事发地，停了下来。
站在道路中间，他更加冷静地思考了一会：
枪手是从南面开的枪，但不代表人从南面的巷子出来。
开枪射杀刘国龙，明显是不想让刘国龙找到藏人的那个院子。
左边的巷子是南，右边的巷子是北。
若要让人觉得院子不在左边，那就站在右边开枪。
不过，陈立松突然笃定，刘国龙想指的方向，是南边。
于是，他往南边巷子骑。
这条巷子两侧，都是这座城市富贵人家的院子，院子里都亮着电灯，每一座都很亮堂。
陈立松一直往里骑，直至有一座院子跟前。
这座院子里，没有亮光。
第581章 刚离开的巷子口
当发现这座院子没有灯光时，陈立松还看到，没有灯光的院子并非只有这一座。
这座城市一样经历过战争。
眼前的院子，有的经历了满门被杀，更多的是一家人逃亡他乡，还有的躲到乡下去了。
所以在巷子深处，没有灯光的院子一座接着一座。
而刚才一路上看到有灯光的，都是靠近大街的院子。
街边的院子，好卖也好租。
陈立松的心，一下子又沉入了深渊。
“难道就找不到人了？”
他虽然怀疑现在的黄小亮就是黄大明，但也只是怀疑。
并且这是他不愿意接受的答案。
刘国龙之死，让他深深地感觉到，暗中有一股力量，正在他身边藏着。
危机四伏，随时可能会死人。
自他上风上后，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林三才、李飞脚、林花、赵灵娥……现在是刘国龙。
每一个熟悉的人离去，都让他感伤不已。
他独自一人出来找人，就是避免身边的人突然死去。
算了，还是先回驻地吧。
陈立松决定往回走，等第二日自己找黄小亮问个明白。
心里有了疑问，便成了他的心结，非要解开不可。
“叮铃——”
身后响起一声脚踏车的车铃声，清脆而悠扬。
像是林青荷的声音响起：“你出来找人，不喊上我？”
陈立松牵着脚踏车也立刻转了个方向过来，果然正是林青荷，在他身旁跳下脚踏车。
他正愁着自己心中的疑问无处可说，见来了林青荷，便打开了话匣子。
“中国与鬼子的战争如今胜利了，本以为从此天下太平，可现在这种太平底下，充满了危机。”
“我不管什么危机。”林青荷笑着说道：“从刀风镇回来后，我便打算要跟你结婚的。”
说完，她把脚踏车也倒转了个方向，与陈立松并肩牵行。
本来她找到了陈立松，便要与之并肩找人，但见陈立松并没有再找人的念头，也打算与他一同往回走。
陈立松并没有打算立刻骑上脚踏车返回驻地，见林青荷暂无骑行打算，便与她并肩牵行。
“我本也做好与你结婚的准备，但现在……哎！”
他很少叹气，现在不得不吐了口心中郁气。
一声叹息，让他有了点轻松。
二人走得很慢。
陈立松的眼角，仍在
“你说的是，小鬼子虽然已经投降了，但中国还没真正太平，对吗？”
“这几天接二连三地死人，而且还是莫名其妙地死去，我……”
“这种事我一点都不感兴趣。”林青荷说话声音有点冷，“刘国龙之死，肯定也跟林金珠有关。”
此时她并没称林金珠为“金珠姐姐”，而是直呼其全名。
“你也感觉，林金珠与黄先生有关吗？”
他不想承认的事，但不得不说出口。
这种事无人可问，惟有林青荷现在值得他倾诉。
“不仅与黄小亮有关，甚至就连这位黄小亮都有可能是黄大明！”
林青荷又一次说出她对黄小亮的怀疑。
但今夜终究没找到他们所怀疑的两个人。
二人并行牵行了一段路后，走出巷子，便骑上了各自己的脚踏车，往驻地骑行而回。
他俩身后，刚离开的巷子口，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默默地站在路边，远远地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水。
第582章 我们拐进巷子去
而她的怀中，正抱着一个男孩。
那男孩果然裤管扎紧、短衫外穿。
可他的身体却很僵硬，脸上毫无生气。
那女子一边流泪，一边轻抚孩子：“宝宝你还好吗？”
正与林青荷一起骑行的陈立松心神突然一颤：“别回头，身后有人在看我们。”
“知道是什么人吗？”
“我们拐进巷子去，一会再说。”
陈立松率先往左侧巷子里骑，林青荷也跟了进来。
他一板一眼地跟林青荷说道：“你先留在这边，不要跟过来，免得闹出声音，也不要冒头往那边看。”
声音不高，却很认真。
脚踏车已经停好，陈立松决定不骑脚踏车，只有这样才能无声无息。
林青荷点点头。
她知道，陈立松如果用这种语气说话，肯定很重要。
陈立松说完话，人已离开了巷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西边巷子口的女子再也见不到两个骑脚踏车身影后，又轻叹了一声，往巷子里走去。
可她马上被一名汉子给挡住了，这名汉子便是陈立松。
“孩子……孩子出了什么事？”
陈立松也发现了孩子的不对劲。
虽然他见到眼前的女子时非常震惊，但那女子突然把手中的孩子扔在地上，让他更加意外。
女子果然是林金珠，却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昏暗的街灯下，她的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陈立松，就是不说话。
陈立松上前，伸手抱起地上的孩子。
那孩子居然只是一个穿着衣衫的木偶人！
这让他很疑惑。
“你真是林金珠？”
陈立松声音不大，但林金珠肯定听得清楚。
林金珠仍然不说话，但眼珠却在到处转，很明显在观察周围的情况。
突然，她把陈立松推到一堵墙上，自己却转过身后去以背朝着陈立松，张开双臂护在前面。
其实陈立松早听到巷子里的异动，早把手枪掏了出来并打开了保险。
刘国龙之死，让他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
而林金珠的举动，使他更加意外。
只是很快便想到，藏在巷子黑暗之中的人是谁。
“黄先生，你出来吧。”
他想推开林金珠，却推不开。
林金珠虽然不说话却很执拗，明显是铆足了劲护在陈立松前面。
黑暗中，黄小亮从巷子里现身。
他的手里紧握着一支手枪，谁都能看出，他这是要干嘛。
巷子口的街灯下，出现了一个女孩的身影。
林青荷双手紧握手枪，正瞄准着黄小亮。
“需要解释一下吗？”
林青荷不是黄小亮的学生，无须像陈立松那样对黄小亮保持什么敬意。
黄小亮收起了手枪：“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能一起移步到舍下吗？”
他走了过来，轻轻搂住林金珠的肩膀。
林金珠神情似乎很纠结，但也就迟疑片刻，上前从陈立松手中抢过木偶人后，又回到黄小亮身边。
陈立松与林金珠相对一视，二人内心皆无比意外。
虽说他俩对自己目前的感情心照不宣，但林金珠既然没死，当前仍是陈立松正牌媳妇。
更让陈立松的是，黄小亮还曾是陈立松的恩师！
第583章 院中还有木偶娃
四人进了黄小亮的院子，林金珠仍然没有说话。
这个院子并非如陈立松所想象的那样处于黑暗之中，反倒是光亮堂皇，连围墙内的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有电灯的院子，在这座城市中，惟有官邸与富豪家。
这与陈立松印象之中的黄小亮身份非常不符！
林青荷更清楚这点，手中手枪的枪口，始终没从黄小亮的身上移开过。
陈立松看到，除了林金珠怀中抱着的那个木偶娃娃外，院子里还有一个裤管扎紧、短衫外穿的木偶娃娃。
他不禁苦笑：木偶娃娃并非真娃娃，这是晚上，都能一眼看穿。
这么明显的区别，刘国龙竟然认为是个真娃娃？
若是再观察仔细些，再用些脑子，或许刘国龙也不会被一枪爆了头。
进了这座院子的厅堂，黄小亮招呼二人坐下说话。
陈立松倒也不客气，当即便在客位坐了下来。
林青荷却不坐下，枪口仍指着黄小亮，左手指了指林金珠：“解释一下吧。”
黄小亮只是把林金珠轻轻地拉近自己。
“哄宝宝睡觉。”
这是他们见面后，林金珠第一次开口说话。
这让陈立松有点心痛，却又有些宽慰，脑里又有些混乱。
林金珠是他合法的媳妇，也是他妹夫林金顺的妹妹。
之前他用了很长的时间，接受了她被掩埋在走山的土石之下，现在竟能见到她人没事，也算了却一桩牵挂。
可黄小亮曾是自己的先生，竟然与林金珠凑成了一对！
这个故事肯定很长，可黄小亮仍没说话。
他仍然把林金珠护在自己身边。
在林青荷眼中，感觉这是黄小亮把林金珠当他挡箭牌的伎俩。
她相信，自己的枪比黄小亮的动作更快。
陈立松又看了一眼林金珠，问道：“她怎么啦？”黄小亮轻描淡写：“她没事。”
而林金珠神情却一下子更加暗淡下来，身体开始不停地发抖，几乎算是蜷缩在黄小亮的身边。
只是不再说话了。
林青荷枪口仍然不离黄小亮：“你是黄大明！”
“我是黄小亮。”
“不信！”
“他早就被枪毙了……”
黄小亮说时，神情暗淡。
林金珠突然惊恐地看着林青荷与陈立松：“你们是谁？”
说完，她便往黄小亮身后躲去。
黄小亮双手搂着她，哀求道：“看她现在这样，能否等天亮后我再跟你俩解释？”
林青荷冷笑：“等天亮之后？天亮之后，或许她已经漂尸河里了吧？”
陈立松被林青荷一说，想到赵灵娥案件还未侦破，而最大的嫌疑除了眼前的黄小亮，还能有谁？
“是你杀了赵灵娥？”
“我怎么可能杀她？”
黄小亮神情未变，似乎那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实在冷静得令人无法怀疑。
“只可惜了刘国龙。你刚才杀了刘国龙，总不能赖吧？”
“刘国龙被杀了？”
黄小亮的神情一脸震惊，一点都不像是他杀了刘国龙。
但陈立松与林青荷似乎不会被他的表情所蒙骗，两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黄小亮，像要将其撕裂一般。
第584章 之前我并不知道
“能不能平静地坐下来，让我跟二位说说我跟她是怎么回事吗？”
“好，听你解释。”
林青荷大马金刀地在坐位上坐了下来，枪口不改向，依旧指向黄小亮。
“我儿子呢？我儿子呢……”
林金珠开始喋喋不休地喊着，人也不再安静而显得烦躁不安，两眼到处寻找。
若不是黄小亮紧紧地搂着她，应该到处乱翻找不停。
看得陈立松又是一阵心痛。
但他不傻，现在保护她的人，是黄小亮。
所以，他紧盯着黄小亮，两眼里充满了质问。
黄小亮轻叹一声：“都是孽缘啊！”
他的手臂在林金珠背上轻轻拍抚，又是一声轻叹：“如果我说，之前我并不知道她是你媳妇，你信吗？”
这话说得让陈立松更加尴尬，无法回应。
林青荷经历一番思索，此时心境反倒平静了下来。
林金珠没死，名义上还是陈立松的正牌媳妇，她才不会做人妾室。
如今看到林金珠竟跟黄小亮如此亲近，不禁暗喜了一番，之后很冷静。
“我感觉是有可能的。”她看向陈立松，“你结婚宴请过黄先生吗？”
“……”陈立松无语，他仍没回答。
黄小亮突然情绪非常不佳：“若是我说，我跟她的孩子，被陈天福扣在刀风镇上，你俩信吗？”
“上回你回刀风镇，就是为了孩子？”
“不，我回刀风镇，是为了接她。”
黄小亮的这个答案，让陈立松感觉很真。
若是黄小亮这回说的答案是为了孩子，那么他便感觉是假的。如果为了接回孩子，没达到目的，不可能那么快便离开刀风镇。
“陈天福为什么扣下你的孩子？”
“他要我用陈立松的命来换我们的孩子。”
黄小亮怀中的林金珠，此时竟在他的拍抚之下睡着了。
“我先扶她睡下再说。”
说罢，黄小亮便扶着林金珠进了内室。
黄小亮说了他不是黄大明之后，林青荷虽然没那么敌视了，但时刻也没放松警惕，仍然紧跟着进了内室。
黄小亮安顿好林金珠，边走出内室边苦笑地说道：“刘国龙之死，我就在附近，但绝不是我开的枪。”
“你开枪的目标是陈立松。”黄小亮的话，林青荷根本不信。
“陈天福派了几个人，跟随我来到这里，他们的目标是制造混乱，包括赵灵娥的出现。”
“你不要告诉我们，赵灵娥也不是你灭的口吧？”
“真不是我！”黄小亮的语气很无奈。
自进了院子以来，他说的话都很低沉。
他突然抬起头来，朝陈立松望去，压低声音提醒道：“有人在墙外，可能要翻墙进来。”
陈立松一直保持着平静与沉默，其实院墙之外的动静他早就感知到了，只是无法确定是否冲着他们而来。
现在经黄小亮一提醒，立即意识到来人便是要冲他而来。
听着黄小亮说话，本来他半信半疑，现在似乎相信黄小亮说的陈天福派人来刺杀他的话了。
“门外两个人。”他轻声提醒林青荷。
林青荷也听到院墙外的动静，但她手中的枪口依旧不离黄小亮。
第585章 下了黄小亮的枪
人影一闪，陈立松已到院墙之下。
无声无影且速度之快，令黄小亮惊讶。
下一秒，陈立松已不见了。
可黄小亮一下子又呆住了，因为林青荷手中的枪，顶在他的后心位置。
“枪。”
简简单单一个字，让黄小亮不寒而栗。
他只能乖乖地将身上的枪掏了出来，递给林青荷。
“呯——”一声脆响打破了古城深夜的宁静。
林青荷把黄小亮的枪塞进腰间，冲出院子，迅速朝枪声方向而去。
她要去照应陈立松，不忘下了黄小亮的枪，就是担心黄小亮背后使坏。
“这女人有了感情，就跟她妈妈一样变笨。”
想起林青荷母亲郑依依命丧刀风镇之事，黄小亮嘴角微微上扬。
然后，他返身进屋，从床头摸出另一支手枪。
“不要……”林金珠堵在了黄小亮跟前。
她虽然现在吐字清晰，明显得表达出两个字，但神智依旧并不清楚。
黄小亮温柔地看向林金珠，知道她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我答应过你，不会打死他的。”
“不要……”
林金珠还是这两个字。
黄小亮当即明白她的意思：不仅陈立松不能动，林青荷也不能动。
他收起手枪，轻轻搂着林金珠的双肩，柔声说道：“他俩都是我的战友，我不会动他的。”
林金珠又木讷起来，紧接着重新嘟囔着：“我的孩子……妈妈在……”
黄小亮把她扶进卧室让她躺下，然后轻轻地退出屋来，出了院子去找陈立松与林青荷。
他又将手枪握在手上，嘴里喊着：“你俩人在哪？”
方才陈立松那一枪一击即中，将一名夜行者击倒，见林青荷跟随出来，便提醒其小心。另一名夜行者见势不妙，早已消失在巷子深处。
陈立松听着其远去的动静，确认没了威胁，才走到被他一枪击中的夜行者身旁。
林青荷人也到了。
那名夜行者一动也不动地趴在地上，一支手枪就散落在其身旁。
陈立松察看一番，确认其人已毙命。
“逃走的那人追不上了。”
而林青荷很清楚，陈立松既然说追不上，那人肯定已经远离他们。
她便悄然跟他说，自己担心黄小亮背后开枪，所以收缴了其枪械，却让陈立松更加担忧起来。
林青荷问：“我哪里不对吗？”
“这里是黄先生的住处，若他有问题，这个院子里不可能只有他手中的那一支枪。”
林青荷也是一惊，便懊悔自己马虎与没常识，于是她全神贯注地竖起两耳，倾听着院中动静。
从陈立松见到林金珠开始，陈立松便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状态。
当二人听到黄小亮喊声时，均闪到一旁，更加谨慎地朝声音来源方向看去。
昏暗的街灯下，他们看到黄小亮手中虽然也有枪，却很明显并没有存在攻击性。
二人经历过战场鲜血的洗礼，都对杀气很敏感。
现在全然没有感受到杀气的存在，暗自松了一口气。
黄小亮若真要置他俩于死地，没必要喊出声来。
被林青荷收走一支手枪，但他手中还有一支手枪！
暗淡街灯下的黑夜，给了黄小亮充分足够的机会动手。
但黄小亮并没有这么做。
陈立松松一口气是因为他感觉黄小亮还是他的先生黄小亮，认为自己曾经怀疑黄小亮便是黄大明的想法是多么地愚蠢。
林青荷也认为自己方才收缴之举，实属愚蠢之极。
黄小亮的人，也已经来到他俩身边。
第586章 说着林金珠的事
黄小亮看了一眼死者：“这人我认得，是陈天福的手下。”
“是，我跟这人也打过交道。”
此人算是陈豹的忠实走狗，处处对陈立松恶言相向，仇视陈立松的，陈立松当然也认得。
更不禁痛惜陈天福的心那么狠，并且丧心病狂到派人追杀他。
“现在相信我说的话吗？”
“相信什么？”
“赵灵娥真不是我所杀，我也知道刘国龙也遭遇不测，但真不是我杀的。”
陈立松与林青荷同时闭住嘴。
因为他俩确实没想到会再次遭遇暗杀，其中一个杀手还被陈立松所击杀，另一名逃了。
但陈天福到底派了多少个杀手过来，是未知的。
事实摆在面前，似乎真的误会了黄先生。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俩惟有沉默。
“这样吧，院子里有电话，我回去打个电话让团部派几个战士过来处理屍体。”
黄小亮说话温文尔雅，显得很有修养。
这也是黄小亮值得陈立松所敬佩的地方。
“好！这地方是巷子，屍体放在这吓着了人，先拖进院子再说。”
陈立松还有很多疑问急着要找黄小亮解惑，所以黄小亮的建议正合他意。
黄小亮去打电话，陈立松拖着屍体往院子里走。
林青荷给陈立松搭把手的同时，仍时刻关注着四周的异动。
回到院子，黄小亮已打完电话。
正室门口，林金珠依门而立。
陈立松一眼望去，她依旧还是初嫁时的模样，怯懦得让人心疼。
当林金珠看到陈立松时，似乎松了一口气一般，一下子心安静了下来。
她居然向陈立松问好：“你回来了。”
神情很自然，就像乡里的新媳妇在家等到从田里归来的新夫一样。
风山走山，林金珠刚失踪，陈立松不相信她会被山台掩埋，一直在等着奇迹发生。
到后来，他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不再相信有奇迹了。虽然还会想起她，因为林青荷的出现，陈立松已经不再想起她了。
现在小鬼子投降了，在经历了万千磨难的他与林青荷，打算结婚。
没想到事隔这么久，竟然远在苏南的地方，重新遇见了林金珠。
可如今林金珠却与陈立松的先生、上级有着一些说不清的关系……
林青荷目光灼灼地朝陈立松看去，却看到陈立松心痛的神情。
她突然想压门而走。
但看到黄小亮从内室里打完电话出来，她又挺直了胸膛，往陈立松身边靠近。
“黄政委，不请我俩坐下说话？”
“请坐请坐。”
二人也不客人，就在黄小亮的对面位置坐了下来。
“二位等我一会。”
黄小亮把林金珠扶进内室，在里边说了几句话。
待他走出内室后，内室里很安静。
“她已经睡下了。”
林青荷点点头：“关于她的事，现在能说说吗？”
她帮陈立松说出想问的问题。
“可以的，可以的。”
黄小亮也在厅堂坐了下来。
“以前我真不知道她是你媳妇。”他一脸地愧疚。
陈立松朝他摆摆手：“接着说。”
“那天下着很大很大的雨，我遇上了正失魂落魄的她……”
黄小亮把遇见林金珠的故事说得很文艺，林青荷甚至都有些入神。
在黄小亮的口中，林金珠似乎
可陈立松却越听越心痛。
他心里在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往镇上多寻找几回！
第587章 陈豹算什么东西
陈立松心想：这可能也是之所以那时开始，林金珠没再出现的原因。
也就因此，大家都认为她真被走山的山石掩埋。
当他看到林金珠站在黄小亮身边显得很安静时，心中便把林金珠给放下了，只是对她的精神状况还是很关心。
还有一个令他疑惑的是，挂在林金珠嘴边的“孩子”。
“能说说孩子是怎么回事吗？”
“哎。”
黄小亮又是叹气。
然后便把他与林金珠生了一个孩子的事说了一下。
自然说的是：
因为林金珠并不知道自己家在哪，便在他那里先住了下来。
二人相处久了，便在不知不觉之中产生了感情。
于是便有了孩子。
“我没想到，陈天福竟丧心病狂地把我们的孩子扣下，他要我暗中杀掉你俩。”
林青荷怒道：“他为什么非要杀掉我们？”
“孩子藏在哪？”陈立松并不在意陈天福杀他俩的理由，更关心的是想替他俩把孩子给救回来。
黄小亮情绪很低落：“孩子他还小，可我能怎么办？怎么她现在疯了。”
“放心吧先生，我本来也打算回一趟刀风镇的，救孩子的事，我尽力！”
不管林金珠是否还是他的媳妇，即使现在跟了黄小亮，也还算他的亲戚。
他妹妹嫁给了林金珠的哥哥林金顺。
黄小亮又道：“明早我便向组织坦白我的私事……我不该私自在驻地外购置房产安顿家小……”
说实说，这种事对陈立松来说，也没见识过。
再说，黄小亮在组织里，级别比他还高。所以他也没说出自己什么看法，只是客套了几句。
三人又说了一些事，没多久，从驻地来了十来个人。
战士们将被陈立松打死的屍体处理后，领头的战士便留下了四名战士保护黄小亮。
目前黄小亮算是驻地里的比较大的军官，住的地方不容有失。
所以这是考虑到黄小亮夫妻的安全。
陈立松与林青荷跟随战士们返回驻地。
在他们走了之后，黄小亮并没与留在院子里的战士打招呼，便悄然从后门溜了出去。
就在同一条巷子，隔了几座院子，黄小亮敲开了那扇院门。
侧身让黄小亮进屋的人，正是方才从陈立松枪口下逃躲的那名汉子。
“林三儿怎么样？”
“死了。王小果，我告诉过你们，别乱折腾！现在好了，你也见了，他们刚刚把他的屍体驮走了。你俩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机会难得啊，谁会料到在夜里，陈立松的枪法还是那么好……”
这名叫王小果的汉子，表情里只有害怕与遗憾。
“我跟你再说一次，按陈司令的安排：我的任务是打进他们内部！所以麻烦你以后做事有点头脑！”
“明白！”
“陈司令有指令让你俩杀掉陈立松与林青荷吗？”
“可陈豹非要我这么干……”
黄小亮突然变了脸：“陈豹算什么东西？按我与陈司令安排的计划，在我顺利进入他们内部后，我便会安排你也进来，现在你说怎么办？”
那王小果也硬气起来道：“黄大明，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你是汉女干，黄小亮代替你去死，你儿子现在还在陈司令手里，你别以为自己还是之前的警察队长跟老子耍威风！”
第588章 杀死赵灵娥的刀
原来在他跟前的人，却是黄大明，并非黄小亮。
黄大明冷笑一声，变得满脸鄙夷：“现在被打死了一个，你如果也想死，我不拦你。”
他起身告辞：“我得回去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陈立松与林青荷返回驻地后没了睡意。
二人来到连队办公室里。
“你相信黄政委所讲的故事吗？”
林青荷还是问出心中的疑惑。
陈立松眉头紧锁：“不知道该不该怀疑他是不是黄大明，但如果是黄大明，林金珠不可能死心踏地地跟着他。”
这也是以他对林金珠与黄大明的了解，两个人不可能凑到一起。
从前几日林金珠到驻地找他的事来判断，林金珠是清楚她是陈立松媳妇身份的，当然也清楚黄大明是什么身份。
倘若是黄小亮，林金珠就有可能因敬佩黄小亮而离开自己。
林青荷理解他的困惑，便想到另一件事上：“按今晚的情况来看，我相信刘国龙并非他开的黑枪，但赵灵娥之死，你觉得会不会是他为避免被赵灵娥纠缠而失手杀了她？”
这个问题，又让陈立松困扰在林金珠身上。
他心道：“如果因为不想被赵灵娥纠缠而杀人，说明他对林金珠用情够深，那我也放心了。”
心中这么想，但林青荷的疑问，也是他的疑问，需要证实。
枪杀刘国龙，陈立松与林青荷二人都很确定，是那两名枪手所为。
否则，“黄小亮”林青荷缴走他手枪后，又从屋里拿了一支枪出来，一样对二人下手。
但“黄小亮”没有动手。
而杀死赵灵娥的理由，却非常充分。
“从检查屍体死因来看，杀死赵灵娥的是一柄军刀，而且是近距离一刀致命。”
“你的意思是，从近距离一刀致命这点上分析，凶手有可能是黄小亮？”“但以我对黄先生的了解，他不是一个残暴之人。”
“自古情字最难舍。”
“有没有可能，杀赵灵娥的人，也是今晚在院子外的那两个人？”
“他俩与赵灵娥并没有深仇吧？”
“刚才战友从那名死者身上搜到一柄刀，确认是军刀。”
“你的意思，杀死赵灵娥的人，不是黄政委，而是那两个人？”
“我们去看一下那柄刀具。”
林青荷指着物品柜说道：“从那人身上搜下来的物品，就在办公室里。”
陈立松到物品柜中取出物品，找到那柄刀具。
“赵灵娥屍体伤口照片放在哪？”
林青荷起身，到文件柜中拿出一个文件袋，从里边取出一叠照片，找到那张胸口伤口位置的那张，递给陈立松。
陈立松抽出军刀，与照片上伤口形状进行比对。
“从伤口形状上看，这柄军刀似乎就是凶器。”
他闭上眼睛沉默几秒，又说道：“但这款军刀最常见，也难说黄政委身上没有军刀。”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早已将黄小亮杀人嫌疑排除在外：
一是他没见过黄小亮用过军刀，二是他从打心底就不想认定黄小亮是凶手。
林青荷道：“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得对他保持一定的怀疑。”
“但愿他不是凶手。”
第589章 反复思考一些事
从照片上的伤口样式看，果然这把军刀与之相吻合。
陈立松松了一口气。
“你不希望黄政委不是凶手？”林青荷看出他的心思。
“现在，得尽快找到另一个凶手。”
陈立松的想法，是要防微杜渐。
陈天福既然派出了杀手，只要这些杀手还在这座城市，目标虽然是自己，但已经连累到其他人了。
杀手有几人，目前还未知。
唯有找到其他一个活人，才能问到对方情况。
“我也想找到，但他们藏身在哪，以你我对这座城市的熟悉情况，难找到。”
“今晚难找到就先别找，我们先睡觉。”
“睡……觉？一起吗？我们到哪睡？”林青荷突然扭捏起来。
此时已是深夜，战士们全都已入睡。
虽在营地，营地四处却弥漫着一种神秘的静谧，让人不由浮想千里。
陈立松一愣，反应过来时，很想上前将她搂住。
但他很快便回过神来。
“我送你过去。”
他手指的方向，是女兵营帐。
“我自己回。”林青荷白了他一眼，便起身径直往女兵营帐走去。
陈立松回到自己营帐后并没有睡着。
他反复思考一些事：
林青荷回刀风镇，重新安葬那些为抗日牺牲的战士。
黄小亮回刀风镇，是为了将他的事实媳妇林金珠接来。
但陈天福却将黄小亮与林金珠的孩子给扣留在了刀风镇，并以此胁迫黄小亮暗杀陈立松。
赵灵娥来营地找人，告诉说田边没有死。
赵灵娥被杀，凶器是一柄军刀。
陈立松怀疑赵灵娥为黄小亮所杀。
又一名神秘女子来到驻地找陈立松，但没遇上。
陈立松派出刘国龙去找神秘女子。
刘国龙带着陈立松与林青荷等人去找神秘女子，然后被枪杀了。
陈立松找到神秘女子，居然是林金珠。
林金珠竟然成了黄小亮的事实媳妇，而且还为其生了个孩子？
陈立松想到这里时，便感到头疼，感觉自己无法继续往下思考。
想不通，但他总感觉哪里有问题。
为什么两名枪手只杀了刘国龙，而不双枪齐开，直接对准他呢？
不是说，他们的目的是要致自己于死地吗？
另外，为什么陈天福非要致他于死地？
为了刀风镇的陈家祖产？
那不至于，自己对这些祖产根本没有威胁。
再说，这两人也没将枪口对准他，只是杀了刘国龙。
杀刘国龙的目的，是为了阻止自己找到林金珠？
迷迷糊糊中，陈立松便睡着了。
一觉醒来，营地的操场早已训练声四起。
他起身出门，也见到林青荷出现在操作边。
很明显，林青荷也刚醒来不久。
他靠近林青荷：“我们还是一起回一趟刀风镇吧。”
“为什么？”
“田边未死，你家的父仇不算报。”
早在林青荷刚回营地时，陈立松便告诉她：赵灵娥带来了田边未死的消息。
只是营地发生的事一件接一件，林青荷在决定北上之前就在心里，把父仇与母仇的事做了个和解，认为已报了。
所以并没有在意田边没死的消息。
她却答道：“我昨晚一夜都没想通，黄小亮到底是不是黄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