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戴维德的忧虑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轻快的声音自魔人身后传出，在那魔人反应过来之前庞光一刀砍在了魔人肩膀上同时庞光也在魔人耳旁低语道：“乖，休息去吧，这把刀就留给你了。”
言罢庞光手上用力直接将魔人从空中劈落。
这一下看似凶狠似要一刀将之劈成两半，但实际上根本没用太多力量，刀锋之上还出现了一片绿光特效使得远远看去似乎是这一刀被魔人阻拦未尽全功。
落到军营之中的魔人将肩头砍刀拔出其上水蓝色光芒散去后这才发现原来这刀并非是什么水之源力汇聚而成，而是一柄看着普通但却有着一缕母神气息的神兵。
瞬间魔人就感觉身上的伤势不痛了。
挨这么一顿看似很重但其实都没伤到根本的打就能换来这么一柄神兵，简直血赚！
捧着宝刀对着天空中的庞光遥遥一拜，这魔人就美滋滋的疗伤去了，至于出手去帮助血之主？没见神使大人都让她休息去了吗，再出去不是不知好歹吗？
这魔人带着神兵休息去了，天上的血之主就惨了，他不知道庞光当初在哥莫拉时曾经被普尼操控大阵打出屎来一上来就是逼格满满的血海滔天。
这下好了，当初普尼的大阵具现就是一片血海，如今看到血之主这出场方式庞光瞬间想起了很多不美好的回忆。
本来计划中一对二然后被逼退的想法瞬间就被庞光抛诸脑后，一刀把补偿送到魔人手上直接让她退场，现在的庞光只想好好把这血之主吊起来打一顿。
庞光手段何其之多，尽管血之主一直保持血海翻涌避免自己被映入水镜之中，但说起玩水庞光可比他会玩多了。
当初要不是初入圣级本身能量不够，哪里轮得到普尼的血海逞凶，现在见到血之主操纵着血海，庞光一抬手半空之中突然水雾弥漫。
还未开始交手，血之主就觉得自己的血海犹如被灌了胶水一般窒碍难行，虽然还能操纵但速度慢了太多太多，就如同被人上了个减速50%的迟缓buff。
这种劣势在半神之境的战斗中几乎不会出现，一旦出现也基本宣告了一方的败亡，然而庞光却没打算直接动手，只见庞光抬起的双手又猛地向两边一挥，水雾翻涌之中宛如河道般将那血海托起于半空之中形成一条首尾相连的血河，任凭血之主如何发力想将血海抽出都无济于事。
而且庞光也不会给他机会将血河抽走，在水雾河道托起血河后庞光斥了一声‘凝’，瞬间水雾成冰彻底稳固住了形体也将血河锁在了河道之中。
“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邪教的怎么都喜欢玩血，我啊——”看着那听闻只是演戏都没认真结果一下子吃了大亏正兀自慌乱的血之主，庞光缓缓抬起了右手道：“最讨厌你们这些玩血的人了！”
言罢只听哒的一声，庞光高举的右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下一瞬间原本平静的河道之上突然燃起了熊熊烈焰，这烈焰炙烤着河道的同时也让那血河彻底沸腾了起来，而庞光也在这时露出了一个相当天真的但恐怖异常的笑容。
“那么游戏开始了，在血河燃尽之前想尽办法来阻止我吧，邪教徒。”
……
双方交战的经过就不说了，结果也是很显而易见的，实力比先前那魔人还差些的血之主在庞光手上跟个大号沙包也没多大区别。
最大依仗的那手血海又被庞光锁死了放在天上烧那血水夹杂着冰河道溶解的水一起沸腾，远远看着跟在煮血旺似的，就是那冲天的血腥味萦绕在魔族军营上空久久不散，就连泰格尔的将士们都喂到了那股味道。
老实说，他们很想吐。
而血之主本人则是在于庞光的交手中跟个皮球似的被打来打去，直打到血河彻底被烧干了庞光也打爽了才停下。
随手将哭哭啼啼不成人形的血之主一丢庞光也没去找之前战斗中‘不小心’被溜走的魔将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飞回了泰格尔。
迎接他的是以贾尔斯元帅为首的一众半神以及众多将士，孤身一人独闯魔族大营一击败众魔将，又连挑两位半神得胜之后从容归来。
这份战绩，就这份战绩，史无前例说不上但也是万古罕见，这对于刚刚失了噬魔要塞的联军将士们来说无疑是一针有力的强心剂。
见庞光如今踏空归来更是欢呼不止，城墙上的将士们欢呼声传遍全城城中百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将士们的欢呼声中也能知道是好事。
自噬魔要塞丢失泰格尔成为第一道防线后就压在城中居民心头上的大山在这欢庆之声中也短暂消失了。
就在这一片震天欢呼之中庞光踏空来到贾尔斯几人面前，拍拍小手脸上尽是满足的笑容：“呼——打爽了打爽了。”
因为庞光之前打过招呼所以对于庞光真敢单骑闯魔营贾尔斯倒是不意外，只是庞光那一脸满足的模样看得他眼角直抽，不过此时众多将士以及城内有头有脸的人都聚集到了这里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拱手道：“庞神使神威盖世，如今以一人之力镇压魔族先锋军更是将那该死的叛徒击败实在是大块人心。”
说话的同时贾尔斯也在朝着庞光靠近，此时已经接到了庞光两人正并肩往城中走去，而贾尔斯也是压低嗓音悄悄问道：“小家伙，你都把那血之主打成那样了，为什么不给他抓回来是有什么顾虑吗，难道大营之中还有高手没出手？”
“啊！”
被贾尔斯这么一问庞光脚步一顿眨了眨眼呆呆的看着贾尔斯挠着头疑惑道：“对哦，为什么我不直接给他抓回来？”
本来早就为庞光没将人带回来这事设想了诸多可能的贾尔斯完全没料到居然会得到这种回答，不可置信的转身看向停在身后的庞光时就见小家伙一拍手掌道。
“好！大叔你等等啊，我这就去把人抓回来。”
说着，庞光直接掉头就往魔族大营冲去，这下连那些城墙上欢呼的士兵也看出不对来了所有人都呆呆看着突然折返的庞光不知道这位神使大人在做什么打算。
难道是被这么一夸热血上头转身又要冲第二次了？这……
饶是庞光身旁的贾尔斯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开口道：“庞神使留步啊，这魔族大营肯”
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朝着魔族大营埋头猛冲的庞光一头撞在了一道橘色空气墙上直接被撞晕了头直直朝着下方落去，而这时贾尔斯元帅后半句话才姗姗来迟的落到庞光耳中。
“肯定已经激发防护大阵了硬闯不得啊。”
可惜，庞光速度实在太快这话终究是晚了那么一点点，大概就是晚了庞光撞墙再回来一脚踹在贾尔斯屁股上这么一点点的时间。
“臭大叔你为什么不早说！”
被踢了个踉跄的贾尔斯回头正要发怒就见庞光双手捂着额头隐约可见上面肿了个大包心中好笑之下倒也不生气了。
“不是我不早说啊，是庞神使你这速度太快了，对了今日庞神使有如此壮举当全城设宴为庞神使庆功才是，庞神使以为如何？”
本来正要发飙的庞光听到这话，眨了眨眼三两下将脑袋上的大包揉下去依旧有些生气的鼓着嘴道：“哼那就这样了，我回去了。”
说完庞光对着贾尔斯张开双臂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猛地收回双手拍了个巴掌，与此同时庞光整个人也随着这巴掌声炸做一道水炮直接向着贾尔斯撞去，在贾尔斯侧身闪开时又爆散成漫天水花让贾尔斯避无可避直接淋成了只落汤鸡。
倒不是贾尔斯真的大意至此，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护体之气居然挡不住庞光这些水，猝不及防之下这才淋了个满头满脸。
同时心中也对于刚刚庞光打败那魔人的恐怖手段有了更深的认识，先前虽然也没看出庞光是什么时候把力量打入那魔人体内的，但毕竟隔得比较远贾尔斯也只当是距离问题让他没能注意到某些细节。
但现在看来，不是他没注意到，而是他根本就注意不到。
如果庞光刚刚那一水球爆散不只是淋湿自己而是趁机把那些能量打入自己体内……光是想想贾尔斯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一吓也让老元帅惊醒反应过来现在自己此时还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中，连忙轻咳一声道：“诸位，今晚全城设宴为庞神使庆功！”
“哦哦哦！！为庞神使庆功！”
“为庞神使庆功！”
看着城中士气大振呼喊着为庞光庆功的众将士，老元帅也是松了口气，说实话他之所以一直坚定不移的选择等待援军不做多余举动的原因除了现在实力的确比魔族军差一些外更是因为先前噬魔要塞大败后军队士气低迷的原因。
今天见到庞光一人独创魔族大营其实最高兴的是他这位元帅。
首先庞光此举已经正面向他证明了只要庞光加入联合军的战力其实比魔族还强。
其次庞光出来秀了这一波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魔族高层挨个吊起来爆锤了一顿也让那低迷的士气重新振奋了起来。
接下来他就可以考虑除了坐守泰戈尔外的其他操作，出城正面决战虽然不至于但一些侵扰渗透的作战却是可以全面展开了。
想到这里贾尔斯的脸上也是带上了笑容抬脚就想向城墙走去，可这一抬脚贾尔斯才想起不对来，自己刚刚好像是被庞光当着所有人的面泼了一身水？
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湿透的军服，贾尔斯老脸一红轻咳一声：“戴维德参谋长庆功宴的事情交给你了。”
说完贾尔斯元帅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身形一闪也消失在了空中，人老了受不得这么吹风，还是赶快换身干净衣服要紧。
而被点名的戴维德，此时正和拉蒂娜丝一起站在城墙上，看着把事情全都丢给自己就离开的父亲这位总参谋长也唯有苦笑了。
“虽然我很讨厌那种百无禁忌的形式方法，但不得不说这一次小家伙的确做得漂亮，解决了好多我们暂时无法解决的问题。”
“哼，我早就说过了，你这家伙太注重谋算迟早会遇到你完全算不到的东西。”
“我算不到父亲算不到你也算不到，你真觉得这样是好事？”
“你什么意思？”蹙眉看着戴维德，拉蒂娜丝先是一愣接着怒视对方语气不善道：“你越来越偏执了，我建议你还是把你那些多余想法的收起来吧，小光可不是愿意受委屈的人到时候弄巧成拙谁也救不了你。”
“误会啊，你这是在冤枉我。”戴维德看着愤怒的拉蒂娜丝苦笑着举手投降道：“放心吧，我早就已经决定不去干预那位的事情了。”
见拉蒂娜丝眼中全无半点相信戴维德叹息一声道：“好吧我承认，最近被暗之血的事情刺激，是有些太过疑神疑鬼了，不过放心吧庞光的事情我的确是决定不干预了。”
戴维德的这一解释总算让拉蒂娜丝的眼神有了变化，的确暗之血这种全教集体叛逃但母神却无责罚的事情是前所未有的，这种未知的变化会让习惯掌控一切的戴维德不安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且戴维德也两次保证不会干预庞光的事情了，这也让拉蒂娜丝多少松了口气，庞光的性格她是了解的，戴维德这家伙真的乱来到时候搞得庞光不愉快了闹腾起来他可不会管你是什么尤多拉二公子还是参谋长，说开你脑壳就开你脑壳。
再加上今天庞光孤身一人独闯魔营这事，也是让拉蒂娜丝对庞光的强大多少有了点概念，实际上拉蒂娜丝虽然是一路上看着庞光成长过来的，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拉蒂娜丝就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无法把握住庞光的实力了。
就连晋升半神也是，庞光晋升时根本半点动静都没有，就很自然而然的突然在某一天发现对方已经是半神了，而且还不是那些刚晋升连力量都不知道怎么使用的水货半神。
而这——也让拉蒂娜丝的心中多少染上了一丝畏惧。
37 还算平静的庆功宴
“你能这么想是最好的。”
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拉蒂娜丝脸上的神色又恢复如常，看着戴维德笑道：“好了你去忙吧，老头子把庆功宴的事情交给你今天有你忙的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唉，知道我会忙死你这个做妹妹的就忍心看着吗过来给我搭把手怎么样。”
搭把手？怕是答应了下一秒就把我送到那老头子面前去了吧。
白了眼戴维德，拉蒂娜丝撇嘴道：“算了吧，我也很忙的还有一个在人生道路上迷失了方向的小徒弟要开导呢，我正愁不知道这么宽慰他呢。”
“那正好把他也带来帮忙吧，这种时候给他找点事情干分散下注意力是最有效的。”
“嗯？你确定？”
玩味的看着戴维德，拉蒂娜丝提醒道：“他应该也有找过你吧，现在他可是满脑子都是出兵复仇，我现在就去跟他说戴维德参谋长找他帮忙，啧啧啧。”
“对不起是我错了。”
见戴维德直接认错拉蒂娜丝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后转身摆手道：“不浪费你时间了，晚上庆功宴见吧。”
“好，一言为定。”
脚步一顿，拉蒂娜丝恨恨地瞪了戴维德一眼才再次迈步离开，拉蒂娜丝去参加庆功宴的潜台词就是要去见贾尔斯元帅了，结果这戴维德一点都不顾及女士的尴尬不仅没有装作没听懂还直接挑明了似的说了句一言为定，正常哪有这样道别的。
不过离开的拉蒂娜丝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这次转身后戴维德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挥之不去的忧虑。
“希望是我想太多了，否则现在的联合我看不到有谁能阻止他。”
——
笃笃笃。
收回敲门的右手，拉蒂娜丝在心中默念三声直接拧动门把手推门而入，一入门就见眼中血丝密布的少年正坐在客厅之中。
“这就是你的休息方式吗？”
“什么时候出兵？”
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少年双目直视着拉蒂娜丝很是直接的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对此拉蒂娜丝也不生气，少年现在已经有些魔怔了，道理说得再多都是无用，她很清楚再大的道理也破不了那层仇恨的外衣。
为仇恨而活的人这些年她见多了，少年虽然还不止于此但现在这层外衣也是连时间都难以突破的，真要卸下还是需要一些事实一些经历再佐以漫长的时间打熬才有那么点希望。
“小光回来了你知道吗？”
“我听到了。”
“那就好，晚上庆功宴你去吗？”
皱了皱眉，对于拉蒂娜丝的问题少年开始有些不耐烦了，现在的他满心都是复仇，所以他的回答也是复仇。
“我去了他们就会出兵吗？”
“你说呢？”
……
拉蒂娜丝略显轻佻的一句反问后房间内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拉蒂娜丝也不着急双手放在沙发扶手上整个人躺在椅背将大半个身子都陷了进去，双目紧闭呼吸平稳好似睡着了一般。
尽管少年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丧失了思考能力，他也知道光凭自己一人为了复仇这样的理由想让刚刚经历过败仗的联军主动出击是不可能的。
为了自己的仇恨连累众多将士生命是不可以的他也清楚，但即便是错误的道路他也想要复仇，想去寻找魔族军中的暗之血教派复仇。
沉默良久，少年突然起身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
已经走到门口的少年顿住脚步侧头看向屋内，只见拉蒂娜丝依旧躺在沙发上双目紧闭，攥紧了右拳少年沉声道：“报仇。”
“你一个人打算去送死吗。”
“你们不帮我，我去找能帮我的人。”
说完少年不再等待直接开门离去，而拉蒂娜丝则是依旧瘫在沙发之上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曾张开。
“唉——”
良久之后屋内响起拉蒂娜丝的叹息声，张开双眼看着趴在少年座位上的庞光开口道：“你答应他了？”
“答应什么？送他进大营放个烟花吗？”
一手撑着脑袋一手随意的翻着小说，庞光很是悠然随意道：“这种事情太没意思了，不干。”
“没意思吗？我还以为你一定会答应他呢。”
“嗯？”将视线从小说上挪开抬眼望了拉蒂娜丝一眼庞光便再次收回视线语不见波澜道：“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看着深陷仇恨之人做出种种错误又疯狂的抉择最后不甘地咆哮着落幕，这种事情不是很符合你的恶趣味吗？”
“蒂娜姐姐居然是这么看我的吗，好伤心啊。”
嘴上说着伤心，庞光的语气却是毫无波动连视线都没有挪开一下的意思，手指依旧按在小说上将最后一段读完翻页后才继续说道：“其实我不懂大哥哥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那不是生气那是仇恨，就像如果有一天你的家人死了你也会伤心一样，他们被他人莫名其妙的夺走生命时你会悲伤会愤怒会想要报复，那种情绪就叫仇恨。”
“是吗，我哥死的时候我还挺开心的，老爸老妈那会虽然不是很懂但好像也没蒂娜姐姐你说的那种感觉。”
瞥了困惑的庞光一眼，拉蒂娜丝一点都不好奇小家伙到底经历过了什么：“我说的是正常人，你明显不算正常人。”
耸耸肩，庞光并没有因为被说不正常而生气，他本就不是会因这种话而生气的人更何况拉蒂娜丝说的还是事实。
从记事起庞光就与周围的同龄人们玩不到一起，即便是一直照顾他的哥哥庞慈也一样，对于那个像牛皮糖一样的老哥庞光虽然很喜欢很喜欢，但也很讨厌很讨厌。
当初听说老哥死在毕业旅行上时他可是找了一堆小姐姐到处疯玩嗨了好几天，然后没几天他也因为一些意外来到了这个世界。
如今听到拉蒂娜丝说起这些仇啊恨啊的，庞光倒也好好回忆了一番，然后——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啊。
撇撇嘴庞光不再多想，晃动着两只脚丫子继续看着小说，而拉蒂娜丝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侧头看着窗外久久不语。
少年的仇啊。
愁啊。
——
时间过得很快而庞光一人力压魔族先锋军的消息传得更快，当夜幕降临时全城人都知道了这位庞神使的壮举。
设宴全城的庆功宴更是将气氛拉到了顶点，代价就是又要负责晚宴又要负责安保的戴维德差点没给累死。
如今城中还不知道藏着多少暗之血的人呢，老元帅动动嘴皮子一句设宴全城他这个做儿子的揪头发的时候差点没把自己头皮给拔下来。
倒不是说戴维德觉得老元帅的决定不好，他也很支持借庞光这次的事情好好提提士气振奋人心，但可以的话他喜欢时间充足点最好是明后天，还有就是再有个人帮忙分摊就更好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老元帅话已经放出去了，戴维德心里再苦也只能憋着，幸好他能力的确够硬，又成了半神级的指挥官精力足够又有诸多特殊手段配合最后勉强赶在夜幕降临时完成了大半。
至于剩下的那一小半，也只是说是一边进行庆功宴一边赶工了。
主会场之内，庞光早早就跑到主位上坐着了，虽然那位置照理来说是轮不到他来坐，但一来小家伙本就是今天的主角，二来能进来的都不是那些没脑子的愣头青，大家互相看对视时眼中尽是‘惜命’二字，所以倒也没有不开眼的去提这事。
老元帅本人更是不介意了，在他看来如今自家那不孝女没有退隐而是跟着庞光两人一起来了，那庞光就已经可以算是半个尤多拉家的人了，所以他也是巴不得庞光多出点风头，振奋人心的同时也多累积点名望。
他可是收到消息了，哥斯拉那位女王可是亲自率军往这儿赶呢，虽然这位新女王年纪不大不如刘盛王那般对他威胁巨大，但毕竟也是英雄之国的女王，而且听说手段狠辣和她那曾祖父一样是个主战派。
到时候带着一股生力军过来，再加上现在城中的军队和那两位半神，他贾尔斯还真压不住那位女王陛下。
所以现在庞光处风头好啊，最好是在哥斯拉那位来之前积累到足够的名望，那到时候不说压得哥斯拉的人怎么这么，只要能够稳压对方一头就好。
军队之中党派山头林立很正常也不用太过担心有竞争是好事，但前提是这是下面的人互相争，上面必须要有能镇住各方势力的大佬镇场子。
否则一军两帅，到时候什么事情都不用干了。
倒不是贾尔斯贪恋权势或者说不肯低头什么的，虽然让他向一个小丫头低头他是有些不甘，但真到了战场上他个人倒是可以为了军队稳定做出退让的。
可是他能退让，他代表的联合一系将官不能退啊，不论什么军事行动之中肯定都有难有易，有军工大的有军工小的，怎么分配其实很考验统帅的能力。
如果在场只有老元帅或者只有刘光那都还好说，另一派的吃点小亏在所难免顶多抱怨两声谁也不会说什么，但如果两人都在——
总之现在噬魔要塞刚丢，如今联合初步运转起来很多事情还需要一些时间，绝对不能出现那样的事情导致情况继续恶化。
所以老元帅这次直接把主意打到了庞光的身上，希望庞光到时候能够站在他这边把刘光那一派的人压下去。
可惜，老元帅的算盘注定是要落空了，作为最大内鬼的庞光可巴不得联军自己内部乱起来，特别是如今魔族那边又有算计，联合这边自然是越乱越好。
不乱魔族怎么浑水摸鱼？
不过这些老元帅并不知道，看着坐在主位上大快朵颐完全不理众人的庞光他还饱含期待，看得远处角落里的拉蒂娜丝很想过去给这个老头子一巴掌让他醒一醒。
庞光那家伙是快要算计的人吗？这小家伙从来就不按套路出牌，指望他还不如指望少年突破半神来战场子靠谱。
不对，少年现在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只怕主战派的主心骨刘光一来少年立马就站过去了，关键是那家伙身位哥斯拉圣剑的剑主，即便是拉蒂娜丝这个老师都不好说什么。
想到这里拉蒂娜丝又是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少年那家伙去找庞光被拒绝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庆功宴也没来。
拉蒂娜丝现在就担心这家伙脑子一抽想不开了也来个孤身闯军营。
“蒂娜你怎么在这站着。”
晃了晃脑袋将那些麻烦的事情甩出脑袋，拉蒂娜丝看向身后搭话的戴维德没好气道：“你这个负责人不在后面忙活怎么到会场来了，刚刚不是还跟我诉苦连吃口东西的时间都没有吗。”
“那不一样，作为晚宴负责人我怎么能不到场，这也是工作的一环。”说着戴维德还对拉蒂娜丝眨了眨眼，如今身位总参谋的他也就面对自家小妹他才有这样开朗的一面了。
两人说话间不远处突然有些不和谐的声音，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位联合贵族和一位哥斯拉的贵族言语上有了些冲突，两人已经开始挽袖子了。
“看吧，军中宴会总是需要一个负责人来调教才能顺利进行下去的。”
无奈的耸了耸肩戴维德苦笑着和拉蒂娜丝道别，然而走出两步后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身看着拉蒂娜丝道：“你也别在这站着了，这一步总要跨出去的。”
瞪了眼戴维德，拉蒂娜丝不满道：“就你话多，再不去可就晚了。”
“方向吧，再怎么样他们也是贵族这点耐”
砰！
戴维德话音未落，身后便传来了一声碰撞声，同时一股气浪将他衣服吹得紧贴在后背上，最尴尬的是面前的小妹正一脸揶揄的看着自己。
“咳咳，我觉得你是对的，我得赶在他们把会场拆了之前过去了。”
说着，戴维德随手将手中酒杯放到了桌子上撸起袖子就冲了过去，军队之中的调解人可从来都不是光动嘴皮子的。
38 拉蒂娜丝的解决方法
庆功宴进行得十分顺利，许是因为自身就是这次庆功宴的主角庞光难得没有做出任何不妥的举动。
而且有戴维德这位半神充当调解员所有纷争都在扩大之前便顺利得到调解，而调解的结果一般都是当事人双方纷纷闭嘴，并对戴维德佩服得五体投地告终。
戴维德在军中待久了，他也不是不懂变通之人，而且有时候直接点的处理方式真的既有效又爽快。
不过也有些事情注定是爽快不起来的，身为在场地位最高的贾尔斯元帅身旁一直有些空落落的，那些将领们多少都知道点贾尔斯与拉蒂娜丝父女两那些破事，如今看到拉蒂娜丝也在庆功宴上，虽然不知道父女两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也都不想无故沾惹麻烦，一个个除了一开始的招呼问候外对于这位大人物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这种情况下老元帅多少是有些尴尬的，但他毕竟不是什么年轻人了这单场面还兜得住，相比之下拉蒂娜丝那边不仅尴尬还无聊。
老元帅那边众人多少还得去问候一声，拉蒂娜丝这边干脆就无人敢靠近，庞光作为主角太过显眼拉蒂娜丝不想过去，少年不知道跑哪去的情况下能说话的也就一个戴维德了，可这家伙又忙于应酬。
深吸口气，拉蒂娜丝昂头挺胸向着老元帅走去，会场上正火热的气氛在此时不可避免的停滞消减了一些。
拉蒂娜丝没有遮遮掩掩的，她知道会场中的人看起来都是各有各忙的但其实都留了个心眼在他们父女身上，遮是遮不住的而且还显得她拉蒂娜丝没底气与其如此倒不如堂堂正正的走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老家伙还能翻脸不成？
贾尔斯也没有给人看猴戏的兴趣，见自己那宝贝女儿向自己走来目光飘忽间将周围一切尽收眼中，脸上不动声色的看了拉蒂娜丝一眼转身向着一旁走去。
那是会场旁边的一个小阳台，这阳台还连接着隔壁一间休息室，专门为会场中站累了或想找个地方静静的人所准备。
“就这儿吧。”
老元帅显然是想到那小房间里避开众人视线的，可刚走到阳台后边的拉蒂娜丝就出声了，无奈贾尔斯也只能停步。
一转身就见屋内不少人都伸长了脑袋往这边看，一见他转身后又连忙收回视线假装在与其他人谈笑。
“在这？”
不用回头去看拉蒂娜丝都知道后面那群人在干什么，不过她不介意：“反正就几句话的功夫。”
听拉蒂娜丝这么说贾尔斯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其实他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印象里父女两上一次好好交流好像要追述到二十多年前了。
二十多年没有正常对话，互相之间的交流更多的都是争吵，这种情况下拉蒂娜丝何尝不是不知道怎么交流，所以干脆的她选择长话短说。
“母亲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以前是我误会你了对此我很抱歉，可是！”
听到那不错的开头贾尔斯刚刚有些放松的心情又被‘可是’这两字重新提起，而拉蒂娜丝则是很认真的看着贾尔斯虽然脸上很是愧疚但依旧有一抹厌恶存在于其中。
“不要以为我就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你自以为是想要操控我人生的做法依旧让我恶心。”
厌弃的说完拉蒂娜丝不再看贾尔斯转身就走，众人也没想到这位会突然折返会场内都安静了一瞬后才重新响起众人的交谈声。
不过拉蒂娜丝已经不想再留着了，她已经做了她能做的，或者说是她想做的，父女之间的嫌隙已经根深蒂固，事到如今想要一句话说开心结已经是不可能的，真想修复那需要的是双方的共同努力。
拦在拉蒂娜丝面前的所有人纷纷避让，在整个会场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拉蒂娜丝就这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场。
而贾尔斯元帅并没有加入目送大军之中，在拉蒂娜丝离开阳台后他依旧站在原地，转身看着天上高悬地明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似乎又是一次不欢而散？
父女两的互动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拉蒂娜丝出去后说了什么但显然并没有达成大和解，不过众人也不是多事之人，或者说不是敢在尤多拉和埃德费尔忒两块招牌上多事的人。
所以尽管拉蒂娜丝走后贾尔斯元帅也没有回来，但在戴维德的带动下会场气氛很快就重新热烈起来。
庆功宴继续进行，全城欢庆直指凌晨时泰格尔城依旧通明，唯有墓园的一处角落里有一人独自跪在墓碑前，身上散发着与城中气氛格格不入的低气压。
墓碑上的名字是赛莉亚·法斯特，法斯特是格拉特的姓氏，这墓碑之下长眠之人就是他死在噬魔要塞的挚爱，当时审判之眼将遗体也一并送了过来，而后格拉特亲自将赛莉亚葬在了这里。
寂静的墓园中突然传出了些沙沙的脚步声，跪在墓碑前的人影却是恍若未闻般依旧看着眼前的墓碑发呆，即便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甚至停在了他的身后他也依旧没有动作。
“臭小子，我都看开了你有什么看不开的。”
“那为什么店不开了。”
为什么，因为开家小店安安稳稳的生活是她的梦想啊。
喉咙蠕动了两下，格拉特最终还是没能回答上来，轻轻抚摸着墓碑上赛莉亚的照片格拉特眼神有些迷离。
“当初那个骗了你的丫头来找我了。”
“嗯。”
“她是你的老师吧。”
“嗯。”
“她很担心你。”
“嗯。”
“她怕你想不开。”
“嗯。”
……
手指缓缓从墓碑上离开，格拉特佝偻着腰看向跪在一旁的少年，眼中满是痛惜他就是担心如此才不将这事告诉少年的。
他还年轻，还得到了神明的青睐，有无数的机会也有足够的潜力支持他继续走下去，不应该早早就被仇恨所束缚。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那丫头让他来劝少年可他自己都不曾走出来如何知道该怎么劝？抬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墓园门口，格拉特摇头叹息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没有再劝，拖着老迈的身躯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我们都是走不动的老人了，本就不该让年轻人陪着我们留在原地。”
停下脚步看着门外靠在墓园拱门上的金发女人，格拉特叹道：“堵不如疏，让他发泄一下吧。”
说完不等那人回答，格拉特便收回视线继续前行。
目送步态蹒跚的老人消失在夜幕之中，拉蒂娜丝也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赛莉亚的逝去最伤心的莫过于这个老人了，如果不是没办法她也不想拜托他，可现在即便拜托了他依旧是失败了。
“堵不如疏……”
闭上双眼靠在门上思考着这四个字，许久后拉蒂娜丝重新睁开眼睛已是做出了决断，墓园之中再次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这一次的脚步声中还带着咔咔的金属碰撞声，这声音让两眼黯淡无光的少年眼中又了些许光彩，不过却依旧是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终于，脚步声的主人走到了少年身旁并且停下，对着墓碑鞠躬默哀数秒后拉蒂娜丝重新站直了身子眼神也是落在墓碑的照片上没有去看少年，虽还未开口但那一身戎装已经代表了许多事情。
“我收到了消息，刘光带了两个军团正在赶来的路上，哥斯拉永远都是主战派，埃德费尔忒家这次会支持哥斯拉。”
这话已经很明显了，虽然劝不动贾尔斯和戴维德，但拉蒂娜丝愿意代表埃德费尔忒家支持出战，再加上哥斯拉的人，少年所求之事可成。
听到了这种承诺，跪在地上的少年终于有了动静，对着墓碑狠狠磕了三个头后少年摇摇晃晃犹如生锈的机械般僵硬而迟缓的起身，看着一身戎装的拉蒂娜丝眼中总算不再是只有哀伤与仇恨。
“对不起拉蒂娜丝老师，连累你了。”
“哼，现在才说这个？”
扫了眼少年，拉蒂娜丝其实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相反还有些怜惜，这毕竟是自己的弟子，自己何尝不希望他能成功复仇？
只是这暗之血如今彻底投入魔族，想要复仇实在是太难太险，即便哥斯拉的军队到了再出兵又如何，他们真的能打赢魔族这支先锋军吗？
拉蒂娜丝心中也没底。
即便万年来联合一次次的战胜了魔族，但关于魔族的传说从来就不曾有贬低对方战力的地方，魔族强者同层次下就是比人族强。
就算庞光今天压着营地中的高手打又如何？那只不过是一位魔人而已，上面还有魔主、魔神，真到了出兵交战时庞光很可能也会被托住，到时候拼的就是半神之下的战斗力了。
如果光靠现在的兵力战斗魔族会以绝对的优势碾压联合军，就算加上哥斯拉的两个军团形势也并不明朗。
魔族——实在是太强了。
“我是没什么，而且支持主战派恶心下那个老头子也不错，我和他的账可还没算完呢。”
“嗯，谢谢。”
“妈的，怎么跟个娘们似的。”不满的拍了下少年的后背将对方拍得踉跄两步，拉蒂娜丝骂道：“就你这样还想去和魔族战斗？做个伙头兵都悬。”
“你说的对。”
与往日苦笑着略过不同，这一次被拍的少年站直了身体看着拉蒂娜丝眼神变得坚毅起来：“我还要替赛莉亚阿姨报仇，不应该想那么多。”
不，我觉得你应该多想想，也能让你那过热的猪脑子冷静下。
心中吐槽，拉蒂娜丝终究还是没把这话说出来，现在的少年看起来是恢复理智了但那只算表面，他的内心依旧是被仇恨与疯狂所侵染的。
与魔族战斗是早晚的，过几天哥斯拉的人到了打一场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现在只能看看在哥斯拉的军队到来之前能让这小子恢复多少理智了。
就他现在的状态，上了战场只怕会失了智的往前冲，就算有圣剑和源泉之甲护身他一个圣级在战场上没脑子的冲也是个死字。
只是——看着少年目光坚毅但眼底中又有一股歇斯底里的疯狂拉蒂娜丝也只能是摇了摇头，对于两三天内让他恢复理智并不怎么看好。
少不得又要拉下这张脸去拜托那些家伙帮忙照拂一二了。
真是造孽，自己当初怎么就想不开收了这家伙做弟子，现在这种为后辈操碎了心的状态不应该再过个三四十年才合适吗？
自己都要提前步入老年期了。
不过再如何抱怨都是没有用的，时间的流逝并不会因为拉蒂娜丝的抱怨而减慢，自庆功宴那日之后拉蒂娜丝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很忙很忙。
被刺激到的少年开始了没日没夜的苦修，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自己修行用不到她这个老师，但她作为老师也得防着这家伙修行过度把自己的根基给伤了。
还有就是关于开战的问题，哥斯拉的刘光，或者说是刘盛王，全联合的人都知道这老变态是个彻头彻尾的主战派，等他/她到了泰格尔后肯定会提议出兵这点不需要怀疑。
问题是自己的父亲贾尔斯，那家伙是个保守派，虽然都是军人他不会反对出兵但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就出兵，各种情报信息肯定要做到尽量充足，起码要研究清楚魔族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怎么到了现在大军还没出现才会考虑出兵。
两人闹起来是肯定的了，但仅凭哥斯拉那两三个军团，没有了保守派半神的支持那就和送菜没什么区别。
高武世界的战争就是这样，高手，特别是能够碾压一切影响战局的高手必须要有人托住，否则一尊半神放开了手脚去袭杀对方军队的指挥层，再强悍的军队也立马得崩盘。
所以为了确保一切顺利，拉蒂娜丝这两天还得开始游说各位大佬们支持出战才行。
除此之外，拉蒂娜丝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拉下脸皮去请求那些半神们，到时候多加照拂一下少年否则少年在战场上一旦被仇恨蒙蔽双眼直接冲出去，她一个小小的圣级真保不了他。
39 战或不战？
驻扎在城外的魔军半点动静全无，即便哥斯拉的两个军团在出关后也都没有受到任何袭击的消息。
唯一有动作就是当两日过去后刘光率领一个军团抵达泰格尔时，那魔族似乎是事先收到了消息军营直接往后迁了二十里。
这二十里一退泰格尔城中本就因为援军抵达而振奋不已的士气再次拔升，信心大增之余军中主战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大。
刘光身位哥斯拉女王老元帅可就不能再像老子对儿子那般晾着对方了，虽然还算是交战中没有搞什么出城十里迎接但也是一大早就亲自到了城墙上等待。
这刘光在刚到时也给足了老元帅面子，军团驻扎接风宴等一系列任凭老元帅安排一副军中之事都听老元帅吩咐的样子。
然而到了第二天军事会议时问题就来了。
刘光本就是主战派的领头人，主战派有了这么一根主心骨再加上这些时日来固守的憋屈以及庞光和援军先后两针强心剂下去，当刘光提出主动出城攻打魔族先锋军时老元帅脸就黑了。
哥斯拉一派不说肯定都是支持自家女王的决定，本来驻守关外的一些将领比如噬魔要塞的审判之眼修格斯、泰格尔城的领主西尔维诺，这两方一直都是支持固守的现在也不吭声了，一副大佬们谈，谈好了再找我们的态度。
最气人的是，老元帅发现自己手下的人好多居然也保持了沉默，有几个更是建议说先打一场。
至于手底下的人为什么突然‘叛变’，老元帅也发现了，所有这些叛变的人在他看过去时无一例外都看向了会议室内上首的一道身影。
拉蒂娜丝·埃德费尔忒，代表埃德费尔忒公爵家出战的公爵夫人，同时也是他贾尔斯的宝贝女儿。
而当老元帅将目光放到这个宝贝女儿身上时对方扬了扬脑袋直接起身说道。
“在讨论出战与否我们先看看魔族与我们的实力如何，魔族虽然没有太大的动作但陆续的增兵从未停止如今的魔族军队数量大约有十二三万，魔将数十，魔人自前日后又增员两人，魔主之上还未见过，戴维德参谋长这些情报都是你在负责的我说得可对？”
“没错，但”
“好！没错就可以了，那我们再看看我们这边的实力。”
打断了戴维德的但是，拉蒂娜丝问完话后看都不看他一眼就继续说道：“先前噬魔要塞有驻军八万，退守泰格尔时多亏两位半神全力掩护最终九成都成功退了回来，后续有掉队士兵陆续回归如今也有七万多可战之兵，加上泰格尔三万驻军就有十万。
“之后先是哥斯拉第三军团这次又有刘光殿下亲自率领的第一军团来援共计六十万人，如此就有七十万可战之兵，即便按照万年前联合与魔族8：1的战损比我们也有一战之力，何况如今我们联合军队的战力早已不是万年前了，光论军队数量我军完全可以碾压这路魔族先锋军。”
说完拉蒂娜丝看了周围将领们一眼，哥斯拉这边的将领纷纷大点其头，在他们看来拉蒂娜丝说的完全正确现在的联合军队有万年发展装备精良底蕴丰厚完全不像魔族被流放星空万年过去几乎没有太多长进。
原本驻守噬魔要塞的那些除了毛狮族去旁边帮矮人王廷外剩下的几乎都在这了，为首的修格拉现在已经和泰格尔的西尔维诺穿一条裤子了，对拉蒂娜丝也好对老元帅也好都只是含笑点头一幅你们说的都对我就是凑数的。
而联合军的人不论有没有被拉蒂娜丝说动先前怎么表态的，此时都眼观鼻鼻观心完全不管其他。
开玩笑，这时候再跳出来支持这位姑奶奶不是找死吗，没看到主位上的贾尔斯元帅脸都黑成锅底了吗？
然而拉蒂娜丝就好像真的没看到一样，见无人反驳后满意的点点头道：“上层战力更不用说，几日前庞神使的壮举应该没人忘记吧，有庞神使一人在场至少可以牵制对方两位魔人，就算对方军中有魔主潜藏庞神使也可应付，所以”
“哎——好像很麻烦耶。”
突然打岔的不是别人，正是拉蒂娜丝口中的庞神使，小家伙倒也实在先前第一次会议中少年说让他亲眼验证下开会就是拳头招呼到底是真是假后每次会议小家伙都到场了。
就是身上如果不那么蓝那么透明的话就更好了。
真的，这种军事会议只派了一个分身的除了这位庞神使也没人敢这么做了，可没办法谁让人家有实力有后台呢？
你要能一人冲进魔族大营压着一窝高手打你也可以让分身来开会。
现在庞光突然开口打岔自然也没人敢说什么，就是被打岔的拉蒂娜丝脸色有些黑，不过贾尔斯元帅却是终于笑了。
“庞神使前些日子消耗也不小，大家都理解不会勉强的。”
“哦——”
见庞光没有拆台贾尔斯也是心中暗喜，看来这两日的交好没有白费，这不庞光现在就战自己这边了，没了庞光这个碾压一切的战力他们再想出战阻力可就大了。
想到这里贾尔斯得意的看了自家女儿一眼，这丫头居然还跟他玩釜底抽薪，他还真没发现自己手下人什么时候居然被这丫头说服了，不过姜终究还是老的辣，以为他贾尔斯没有准备吗？
“小光你不愿意去凑热闹那就算了，到时候你在城中休养也不错，城中有你驻守我们也可放心出击。”
“不，我觉得不必急于一时，我们可以再等等没必要这么急着出击的。”
瞥了眼出声的戴维德拉蒂娜丝突然笑了，这家伙说这话跟支持出战有什么区别？再一看果然老头子脸又黑了，他身为元帅不好直接和拉蒂娜丝对线，这事自然就落到了戴维德头上，可现在这家伙这对线力度算什么？
不必急？再等等？
就这？
好你个戴维德，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也是内鬼。
“参谋长这话就不对了，事实上我们不仅要急而且还是不得不急，如今城中战力几何刚刚我已经说过了，即便庞神使驻守城中我们依旧有四位半神强者可以出战，军队七十万。
“这等战力已经是联合目前能凑出来的极限了，下次再想有大批增援最起码又要好几个月，可你们看魔族先锋军，先前在噬魔要塞时尚且只有三万先锋军与三位魔将一位魔人，如今已有十三万魔军且后续增援一直未曾停下，如若继续拖延下去于我军才是大不利！”
话音落下，会议室内也开始有了些议论之声，尤其是哥斯拉这边声音最多最杂，的确从魔族军队增幅的数字来看这场仗不能继续拖了。
虽然三万到十三万和联合这边的八万驻军到七十万看起来没得比，但当初八万驻军守的城是噬魔要塞，那是对抗魔族的桥头堡也是最坚固的要塞，噬魔石的特性对魔族很是克制这种情况下八万拖着三万没什么问题因为魔族军根本不好攻打。
但现在魔族军虽然只有十三万，但联合这边已经丢了噬魔要塞，泰格尔只是普通的城市，城墙高度和厚度虽然也是顶级，但比起噬魔要塞还是差了许多。
而且就如同拉蒂娜丝所说，光是挤出这七十万大军已经把联合靠近边关的这些兵力挤压干净了，之后再想有增援那真的就难了。
刘光这次出关本来带来了两个军团六十万人的，就连半神都多带两位出来，但刚刚出关矮人王廷和另一边的妖精族就有消息称也有魔族斥候出现，最终另一个军团原地拆解成十几支赶去增援那两边了，两位半神也都过去帮忙，最终只剩下刘光自己带着这第一军团赶过来。
“如今魔族还在不断出现，而我们的后续增援还遥遥无期，如果继续拖延下去我们只会越来越被动，到时候别说出击了只怕固守都会越来越艰难。
“而要改变这被动的局势唯有趁着现在魔族先锋军还不多主动出击一举吃下这支军队，一切顺利我们甚至可以反推回去只要将噬魔要塞重新夺回魔族就算大军登录我们也无惧！”
一番话说得众人尽皆哗然，拉蒂娜丝说得很清楚了，联合这边短时间的确挤不出更多增援了，相比之下魔族源源不断的变多继续拖下去的确会如同她所说的越来越被动，虽然说固守都会艰难起来有些危言耸听了但也的确是需要思考的问题。
而相反，后面所说的主动出击攻打魔族的好处却又很大，如果能反推拿回噬魔要塞是最好，就算不行只要把魔族这支先锋军打掉那魔族短期内也就没什么威胁了，小股魔族成不了气候敢靠近就是死，而要等聚集到足够多的军队又需要时间。
联合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可不就是时间吗。
还有就是时机的问题，如果要说时机现在军力和高层战力都足够，又有之前庞光一人镇压魔营的壮举士气正盛要说时机现在可不就是最好的时机吗？
这一下子，联合贵族中那些先前没有被拉蒂娜丝说动的人也有些意动了，虽然老元帅压着他们不敢议论，但也是眼神游移与周围之人视线频频交流。
人心动了。
老元帅脸也有些紫了。
这是被气的。
坐在老元帅旁边的刘光就不同了，这位女王陛下见拉蒂娜丝一席话后众人的反应很是满意，脸上带着笑容点点头正要开口下个结论支持一下逼迫贾尔斯就范，却见先前打了一波助攻的戴维德居然又起身了。
“蒂娜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们联合的确还有很大的战争潜力没有运转起来如今在关外的这些部队就已经是极限了，要进攻现在也的确是最好的时机。”
好了，内鬼无误了，就这发言说他不是内鬼都没人相信了。
老元帅的脸色已经变得青紫青紫了，一旁的拉蒂娜丝都有些担心老头子会不会下一刻就给气晕过去了，不过那疯狂上翘的嘴角还是暴露了她心情其实相当不错的事实。
“但是！”
不论是拉蒂娜丝的笑容还是刘光的好心情，这一切都在戴维德下一句话出口后全部消失了。
“我们的身后就是联合亿万万人民，虽然一战而胜能得到的战果很诱人但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如果败了会如何？”
戴维德这话犹如当头棒喝一般，正兴奋的哥斯拉将领也好那些眼神交流不知道在盘算什么的联合将领也好，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开始沉思起这个问题。
的确，如果胜利了能够顺利打掉这只魔族先锋军后魔族短期内难以成事，反推到噬魔要塞更是好处无限，可如果败了呢？
“正如蒂娜先前所说的，联合目前能够调集起来的军队已经全在这里了，如果我们败了会怎么样？
“如果是小败，本就被动的局势会变得更加劣势，到时候别说打掉魔族军先锋了，我们能否守好这泰格尔都是问题。
“如果败得严重些，泰格尔也丢了，那这第二道防线瞬间就被撕开一道口子，关外所有城市都会变得岌岌可危。
“虽然不大可能，但如果我们大败！那泰格尔我们守不住了，魔族军一路追杀把边关都冲破了，关内诸国再无遮掩，关外诸城更是被前后夹击到时候魔族大军一到关外必定全部沦陷。
“拿联合目前能够调集的所有军队出击攻打魔族军这无异于将关外这大片防线全都赌在这一战之上，胜则可短期无忧，败则关外尽失，这样的出征真的有必要吗？”
戴维德的话说得是掷地有声，而在他说完之后先前议论纷纷的众人全都哑口无言了，先前拉蒂娜丝只谈了好处大家都有些热血上头了，但能坐在这里开会的也没有草包，现在戴维德这当头一桶冷水浇下来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
胜则可短期无忧，败则关外尽失。
……
的确，这样的战争有必要打吗？
40 定计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少年随着主战派的人一起离开议事厅，出了大门又等了一会拉蒂娜丝也出来了。
少年也没叫住拉蒂娜丝只是抬脚跟在了后头，拉蒂娜丝自然是有所察觉只不过她也没有开口说什么，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直走过了百来米后才进了一家蛋糕店。
“小光先前说这家店的蛋糕做得很不错，你看着试试能不能做出来。”
随意看着展柜里的蛋糕，如今战争时期还能继续开蛋糕店的人要么就是背景不简单要么就是手艺不简单，而这家蛋糕店她先前也留意过开了三代人来路很干净，手艺也是附近闻名显然这是靠着好手艺才开下来的，指不定哪些贵胄在背后出了力。
“现在学会不会晚了点，小光都已经腻了。”
“腻了你就不能试试了？”
看了眼少年，拉蒂娜丝有些气恼道：“未尝试先言败我是这么教你的？而且你就不会变着法子去试试吗？店家你说对吧。”
“啊？”被人当面讨论要偷学手艺的店家见拉蒂娜丝突然询问自己也是一愣，接着也只能苦笑道：“夫人您说得对。”
现在可是在前线在军中，少年那掩盖身份的墨镜早就收起来了，而城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就那么些，少年的异色瞳辨识度又高，几乎在两人进来的瞬间店长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而现在能这样跟训孙子一样训斥这位神使大人的也只有传闻中神使的老师神圣公爵夫人了。
公爵夫人发问，那他能说什么？
夫人您说的都对。
然而店长不知道的是，其实两人说的根本不是蛋糕的问题，刚刚的军事会议被戴维德那么一搅和全力出战迎敌是不现实了。
一旦败北那后果太惨重了，即便是刘光也担不起这种责任。
但什么都不做也不妥，联合挤出七十万大军就给你在这泰格尔缩着一仗不打也说不过去，最起码也该出去试试这一次归来的魔族实力如何。
所以最终主战派和保守派互相妥协了下商量了个折中的办法。
打是一定要打一次的，但先前那种拉出主力争取一战吞掉魔族先锋的激进做法就算了，首先当初带领哥斯拉第三军团来的那位半神，那其实就是庞光他们在哥斯拉见过的擅长雷电法的那位护剑长老，诸位半神之中就数这位长老速度最快于是便决议由他带领一支轻骑骚扰魔族后方。
魔族不是固守不出吗？你先锋营内有众多高手和大军在，但后面来的支援却没有，攻打营地硬碰硬风险太大那就打打后续支援呗，看你魔族能忍到什么时候。
当然仅靠这个肯定是不行的，魔族的先锋军还是要有人牵制否则一个不留神被先锋军暗度陈仓偷偷掉头把这支军队包了饺子那就没得玩了。
所以还有另外一路，由戴维德与刘光共同率领三十七万大军出城驻扎在东南方与泰格尔一左一右互成犄角，而魔族大营如果有什么动作城外这处军营也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这三十七万大军为刘光这次带来的第一军团与噬魔要塞退下的七万守军组成，半神级战力有戴维德、斯图卡两人，圣级就更多了，其中包括了噬魔要塞的那位审判之眼修格拉，带上他主要是他在噬魔要塞守军之中威望足够，能够帮助戴维德更好的统领这支部队。
剩下的半神便是贾尔斯与庞光了，这最强的两人都留守城中防备袭击的同时也能在第一时间对外进行支援。
拉蒂娜丝与少年无疑是要跟着刘光出去的，城中的驻军虽然也会在必要之时出城一起攻打魔族大营，但那可能性有些低了，毕竟戴维德话说得很清楚了联合目前就这么点人，你们要打可以但必须留够了人否则一次败北可能直接被魔族把泰格尔给冲破了，到时候就真的完蛋了。
而仅靠目前分出去的军队，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真的都只能牵制一下魔族，少年想要在这茫茫大军之中成功诛杀暗之血的人复仇那可太难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拉蒂娜丝进来时说的搞点庞光喜欢的东西去讨好一下小家伙，能把他说动了大家一起去，到时候暗之血的人就算是藏在军中不冒头小家伙也可以把暗之血的人直接揪出来打。
不过会上小家伙就说这事太麻烦不想参与，依照少年对庞光的了解小家伙这明显就是玩腻了，所以才会说现在去求庞光帮忙有些晚了，小家伙已经玩腻了魔族没有大变动小家伙大概率是不会出手了。
事实证明少年的推断没错，当两人回到旅店时庞光正瘫在摇椅上，肚子上长出一根托架托着本漫画，耳朵上又有一条触手伸出卷着只叉子时不时叉一块蛋糕喂进自己嘴里，时不时还去翻一下漫画，见到两人回来后庞光连头都没动一下只是随意招呼了一声：“回来啦，会议不是早结束了吗。”
“嗯，回来的路上路过了你说的那家蛋糕店，所以特意去买了个今日特供蛋糕，来一起尝尝吧。”
对少年的邀请庞光放低漫画书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而后眼神看向一旁，少年随着庞光的视线看去就见他放在一旁桌子上的可不正是他口中说的今日特供蛋糕吗？
“啊，原来你已经买了啊。”
“不是哦，那老板送我的。”
重新托起漫画庞光的触手又将漫画翻了一页嘴上则是随意道：“前几天去了一趟魔营后他们就没收过我钱了。”
“看到没，这才是神使，这才是英雄待遇，你再看看你，没点出息。”
嘴上埋汰着少年，拉蒂娜丝眼神闪动示意少年再上，于是少年一咬牙又将刚刚打算放下的蛋糕重新拎起道：“小光，虽然你已经买了但要不”
“不要，我不是说过腻了吗。”
“也是啊，会腻的。”
苦笑着看着拉蒂娜丝，少年只能将蛋糕放下，显然庞光说的腻也不是在指蛋糕，而是说的出城对方魔族这件事。
他已经玩腻了！
“好了大哥哥有这功夫你还不如多去陪陪那个烟斗大叔。”
“烟斗大叔？”
“对哦。”
肚子上的托架挪开了些，庞光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少年道：“那支烟斗虽然小但还挺漂亮的，你让他教教你不就好了。”
“小烟斗……格拉特叔叔吗？”
没有在意庞光后面的胡话，少年突然有些愧疚，似乎自己在知道赛莉亚阿姨的死讯后就只想着复仇了，都没去关心一下这个格拉特叔叔。
先前拉蒂娜丝为了劝他甚至还将格拉特请到了墓园去，明明他才应该是最伤心的那个人可自己却沉浸在自我的悲伤与愤怒之中完全忘了这点。
“小光说得对，我去找格拉特叔叔了蛋糕你们处理吧。”
说着少年转身直接就出了房间，拉蒂娜丝错愕中抬手按向了少年的肩膀却又突然感到一阵阻力，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胳膊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蓝色小手，而小手手臂拉得老长老长连接的正是庞光的脚丫子。
啪！
略带嫌弃的拍下了庞光的爪子，拉蒂娜丝再看时少年已经离开了，顿时有些不满的看着庞光道：“你又做什么。”
“哈啊——”打着哈欠，庞光说了不少话觉得嘴巴有些发干，打着哈欠的嘴巴上突然伸出一条触手直接罩在了一旁饮料的吸管上。
接下来的一幕看得拉蒂娜丝眼角直抽抽，那个看似是触手的东西罩在了习惯上后吸管的颜色开始变深，杯中的饮料开始顺着小小的习惯进入那触手之中，这触手又充当着一条加长的吸管将饮料运入庞光口中。
看着喝得津津有味的庞光，拉蒂娜丝突然觉得有些恶心。
“小光，你现在的模样真的越来越不像个人了。”
摇椅上的庞光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拉蒂娜丝的吐槽而是接着之前的话题道：“与其让大哥哥天天想着个死人然后来烦我，让他多关心关心活人不好吗？”
“啧，行吧，那这蛋糕？”
“你吃吧，我最近蛋糕吃得有点腻了。”
“就算不要钱你也克制点，别一口气把人吃破产了以后可就没有免费蛋糕吃了。”
“知道啦，怎么蒂娜姐姐你也开始跟个老妈子似的了。”
“老、算了懒得跟你计较，这蛋糕我搞不定，拿去探望一下杰拉德那家伙好了，听说那家伙好转了些正嚷嚷着要吃点流食以外的东西。”
说完拉蒂娜丝拿起蛋糕也离开了，等房门关上并且咔的一声锁上之后，庞光才放下了漫画侧头看着窗外若有所思道：“刚跟他们说了联军的动向就来找我，他们想做什么？”
很显然，庞光口中的他们值的正是魔族，先前会议结束后庞光的分身第一时间就跑去蛋糕店拿了个蛋糕，当然也顺便把会议上的内容透露给了蛋糕店的老板。
当初霜月说什么要把蛋糕店盘下来，结果后来庞光才知道那老板三代前就是暗之血的成语了，在这开店都近百年了。
就暗之血这底蕴，潜藏的成员要是个个都有这种背景别说这几个月的时间了，再给联合几年他们想把人全找出来也悬。
不过庞光只是看了窗外一会后就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了漫画之上，不过是魔族联络而已，他可没打算以本体出面。
就在庞光收回视线的同时，旅店后巷中一个垃圾桶突然晃动了两下，而后一只通体雪白的家猫突然从垃圾桶中窜了出来。
之所以说这白猫是家猫，是因为这猫的脖子上戴着项圈尾巴上也系了个粉色蝴蝶结，一看就是有人喂养的宠物猫，而且饲主大概率还是个小姐否则也不会用上这种粉色蝴蝶结。
反正不可能是大名鼎鼎孤身一人镇压了魔军先锋大营的庞神使养的，众所周知小家伙比起猫更喜欢狗。
你说众所是怎么周知的？
没见庞神使把自家的羊驼都喊成二狗子了吗？
这只白猫三两下跳到了路旁的屋顶上，闲庭漫步般的走了一阵就在某个巷子中正好遇到了手提当日特供蛋糕的一名瘦弱青年。
似乎是在好奇盒子中是何物一般，那白猫只见落到了盒子之上对着盒子一阵抓挠。本来正在往安全屋走去的瘦弱青年见此吓了一跳，正要驱赶白猫却又突然一滞，转而伸手抓起白猫笑道：“小猫咪你的主人呢？是想吃蛋糕吗，那就跟我回家吧到时候分你一小块。”
“喵——”
仿佛真是一只略通灵性的猫咪一般叫了一声，白猫一跃跳到了一旁的屋顶上开始慢慢跟着瘦弱青年。
而青年则是低头看了眼蛋糕盒上的井字格笑了笑继续往安全屋走去。
等到了地方，那瘦弱青年打开蛋糕真的切了一块放到了地上，而那白猫也不见异常只是从墙头上跳下，一口一口慢慢舔着蛋糕。
“真好啊，做只无忧无虑的小猫，唉——如今魔族大军压境听说后方也被骚扰，我们要走也不敢走，留着又怕出事，联合什么时候来一大批援军最好把那些可恶的魔族全都坑杀了就好了。”
嗯，换个角度，魔族和联合换一下，也就是说霜月那群人留着怕真被打死了，想走又舍不得，所以这是来问问看还有没有大批援军？
白猫甩了甩脑袋整个头顶都沾上了不少奶油看着青年直接口吐人言道：“有话就直说，我在这不用担心被窃听。”
“啊。”
愣了愣，青年苦笑道：“遵命，是我多虑了。”
“霜月魔主说，魔王陛下有自己的考量，如果后方真的遇袭魔军很可能不会继续提供增援，是留是走都有可能导致计划功亏一篑，所以想请问神使大人有何建议。”
“留着吧，联合这边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有大规模的援军了，单靠分出去的那支军队也拿你们没办法，多半也只是试探下你们的反应，你们先拖着，等时机差不多了再发力将他们击败，到时候他们自然就会撤回城里了。”
41 魔族在等什么
庞光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一个拖字决。
有暗之血的人在下方行事，再加上他进行一些遮掩误导，陷地大阵只有到了最后关头显露了无法遮掩的异象时才会暴露。
到时候城中之人也就半神能做些什么，而就算所有半神都及时反应过来阻拦破坏或尽力救援，仅凭他们几个做得再多相对于巨大的泰格尔城和城中数百万人而言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所以魔族大军只要尽力拖延，最好将所有人的视线都拖在城外战场上让众人无暇顾及城中，最好等时机一到再一具击败城外大军将人都赶进城里，那这关外就一战而定了。
有暗之血的人暗中联络，庞光的想法很顺利的传到了霜月手中，最终在第二日刘光率军出城时魔族大营再次后迁二十里，一副要暂避锋芒的模样，这下子出城的讨伐军士气更盛，将士们个个摩拳擦掌就等着和那些胆小的魔族决一死战。
不过相比较信心满满甚至都有些蔑视魔族的士兵们，作为统帅的刘光和戴维德心情却不是很美好。
他们现在有多少斤两他们自己最清楚，就算现在手中三十七万大军不是戍边士卒就是哥斯拉的第一军团精锐，但也没到能够吓退魔族的地步。
“魔族不仅不来迎击反而后退二十里扎营，这事诸位怎么看。”
听到刘光的询问哥斯拉这边某位将领正想回答却又被身边的同僚按住，在对方的提醒下这才注意到主位上的刘光虽然是在向着众人提问但目光却是落在了少年的身上。
很显然，这位哥斯拉的女王陛下是想要检验下这位剑主能力如何。
这位剑主实力方面的进步速度众人是有目共睹的，当初那一年之约如果是在平时可能还有些挑战性，但如今驱魔大战已经开启对方又到了前线，只要不死那一年入半神之境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
此时略作考验如果的确是可塑之才那也该早些准备将他彻底与哥斯拉绑死，还有后续的培养也该提上日程了。
拉蒂娜丝虽然是尤多拉出身本身火系专精各种技巧知识方面也是家底殷实，但真要论到对圣剑开发应用的技巧，普天之下只有他哥斯拉有。
这些少年也懂，如果这个问题刘光是在几天前问他，那么少年毫无疑问就是用脚趾头看的直接提议全军出击直接冲击魔族营地。
但有了几天时间冷静，又有拉蒂娜丝的开导，少年虽然依旧复仇心切但好歹把脑子找回来了，稍微思忖了下便出声答道：“有数日前小光一人镇压魔营的事迹在，魔族对我们有所忌惮是很正常的，而且我军刚出城来气势正盛，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魔族此举很可能就是想暂避锋芒先等我军这股锐气散去。”
少年的回答很是中规中矩，刘光听完后点点头追问道：“也就是说魔族在避让我军锋芒，既然如此我们是否即刻点兵出阵？”
本来只想来军中当个打手杀敌报仇的少年没想到刘光居然还会继续追问自己，不过被拉蒂娜丝调教过的他也不会在此时露怯，面不改色的开口道：“不，不能打。”
有些出乎意料的答案让刘光好看的眉毛一挑，好奇反问道：“哦？怎么说。”
“魔族既然避让我军锋芒，估计前去叫阵也不会理会我们，且频繁调动反倒是让我军疲惫气势衰竭更快反倒如魔族所愿，与其如此不如暂且忍耐蓄势而待发，如今有刘长老一军在后方袭扰这支先锋军不可能继续坐视后方被截，等到他们忍不住时就是我们出战的时机。”
说完后少年一拱手等刘光点头后便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之上，而对于少年的方案刘光也只是光点头并没有急着回复，先是扫了哥斯拉那边的众人一眼见无人起身后才将视线落到了戴维德身上。
“尤多拉参谋，你觉得我哥斯拉这位剑主说得如何？”
说得如何？
刘光这样的询问方式让戴维德皱起了眉头但又瞬间舒展很是平静道：“说得很不错，不过如果不出兵一味等待却是有些不妥。”
“那尤多拉参谋的意思是剑主的建议不行？”
扫了眼旁边的少年，戴维德对于刘光的这种小套路感到有些厌烦了。于是不再搭理这家伙转而看向少年问道：“光靠一个等字完全不知魔族何时才会坐不住，你刚刚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那如果按兵不动在魔族坐不住之前，这股气就越积越胜甚至达到了极限那该如何？”
“多些参谋长指正，是我思虑不周了。”
见少年老实低头戴维德笑着对刘光点点头，而后者也同样回以了微笑，看起来似乎两人都对少年谦逊的态度很是满意。
然而实际上这是戴维德在嘲讽刘光别耍那些小手段，他要教训少年的话少年也只能乖乖受着，更别说因为一些小问题而怀恨在心。
什么少年说得如何，什么建议不行，正常人谁会这么问？这不是让接话的人得罪人吗。
“这次魔族退避的确可能是暂避锋芒，但如果单是如此还好就怕魔族又有其他想法，刘光王刚到此地没多久可能不清楚，魔族自从扎营在泰格尔城外后就不曾动过，即便是先前被庞神使以一人之力镇压都不曾有过异动。
“可在几日前刘光王率军抵达时却退了，而今讨伐军出城又退一次，这举动看似是被庞神使镇压后对大军逼近感到畏惧，可如果魔族真不敢与我军一战为何只是将大营后迁二十里？”
举起茶杯抿了口茶水，等众人都有了点想法后戴维德才重新坐直身子补充道：“结合各自情报来看，我觉得魔族此举并非是真的暂避锋芒，或者他们的目的不仅于此，从一开始到现在魔族一次都未曾攻打过泰格尔，甚至连象征性尝试都没有，所以在我看来魔族很可能是在等。”
“等？”
秀眉微蹙，刘光脸上的笑容也敛去不少脑海中也开始回想起自己看过的相关情报，她是好战不假但能在哥斯拉做几十年国王显然脑子她是不缺的。
魔族的举动的确怪异得很，现在这么一说的确有些魔族在拖时间等待着什么的嫌疑。
“那尤多拉参谋可知魔族在等什么？”
摇摇头，戴维德叹道：“噬魔要塞一丢，再想深入到魔族登陆地点去搜集情报已经不可能，如今也只知道魔族分批次轮番在矮人王廷、泰格尔、妖精领这三个方向添兵但数量都不多，均摊下来比之联合的增援速度还要慢上几分，而且各个方向也无太多战报，似乎连整个魔族军都不急着出手。”
整个魔族都不着急，而且分批次向三个方向添兵？这种增援方式注定了魔族不能进行大规模战斗，否则就如同添油战术一般空耗兵力。
所以魔族在等什么？
笃笃。
正当众人沉思气氛变得凝重起来时，刘光敲了敲扶手开口道：“虽然孤也不知那魔族到底在等什么，但毫无疑问让魔族等到了那对我们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众将听令，今日且回去各自正被兵马明日用过早饭便虽孤去那魔族营前试他一试。”
“是！”
刘光是哥斯拉的女王，她一开口哥斯拉的将领们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而这命令虽然与少年先前所提议的按兵不动相悖，但少年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戴维德方才已经指出过他那提议中的不足之处。
至于戴维德，虽然刘光在最后没让他说出结论就下了命令但他倒也不是很在意，来之前贾尔斯就和他交代过了一支军队中不应该有两个声音，刘光想掌兵就让她掌，戴维德从旁辅佐出出主意就好。
出了大帐，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戴维德摇摇头举步朝着自己营帐走去，不过还没等他走出几步就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回身一看就见拉蒂娜丝拉着少年找了过来。
揉了揉额头，戴维德现在一看到自己这妹妹就感到了头疼：“答应你的事情我没忘，只是要调他到我麾下你得先问过那位女王。”
“哼，我徒弟跟谁还用去问那家伙？小哥你明天就跟在戴维德身边做个护卫，放心吧暗之血的人打伤了我大哥，戴维德会去找他们麻烦的。”
“好。”
看着这师徒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就把事情给定下完全没有问过他的意思，戴维德也是有些哭笑不得道：“你别给瞎说了，那血之主被小光打了一顿也不知道恢复没，而且魔族之中的高手众多明天出现的可能不止一位魔人，到时候我也要牵制对方一位甚至是两位半神，你让他跟在我身边只会死得更快。”
“呵，忽悠，接着忽悠。”双手抱胸拉蒂娜丝脸上写满了不屑道：“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吗，当初未入半神你凭借麾下八神将就能正面与半神一战了，如今你自己都是半神了再让八神将组起阵型，只怕没有三四个中后期的半神出手都拿不住你吧。”
“我倒是想有这手段啊。”苦笑着摇摇头，戴维德无奈应道：“好吧，你这徒弟我罩了，护卫就算了在我身边更加危险的确是事实，到时候真和魔族半神斗起来我可没信心护他周全，不过倒是可以在我部下做个小队长，只要你不正面对上半神或者冲出大军阵线我还是可以保你平安回来的。”
说完戴维德看向拉蒂娜丝没好气道：“我这个做二哥的也是命苦啊，昨天就不该吃你那块蛋糕的。”
“啧你这话说的，等这次回去了你要吃多少随你点，看我不请你吃到吐。”
对这个妹妹戴维德是真的没办法，只能连连摆手道歉，他是真怕这疯丫头脑子一抽真买百八十个蛋糕往他嘴里塞。
昨日少年跑去找格拉特后把那当日特供蛋糕留给了拉蒂娜丝，当时拉蒂娜丝说是要去探望杰拉德，其实她只是去那找戴维德的。
会议上已经决定要把噬魔要塞退下来的七万兵交给戴维德跟随刘光出城了，那戴维德自然要去找杰拉德这个前统率说一声的，就算是亲兄弟也一样。
所以拉蒂娜丝拎着蛋糕打着探望杰拉德的名义直接找上了戴维德，好言好语又是端茶又是分蛋糕，把两个哥哥都吓得不轻后也定下了让戴维德照顾少年的事情。
“对了戴维德，你觉得魔族是在等什么？”
“不清楚，现在没人清楚魔族到底打什么算盘，不过就像刚刚刘光说的不论魔族在等什么对于我们来说都不是好事，具体怎么样还是要等明天看看魔族什么反应才知道。”
“那明天他们要是真如小哥说的那般闭而不战呢？你还能率军冲营不成？”
“冲营倒是不至于，不过让人敲锣打鼓再往里面丢点烟花还是可以的。”
“疲兵之策？”挑了挑眉，拉蒂娜丝没想到自家这二哥也会用这种笨办法。
“那能怎么办。”耸耸肩，戴维德显得很是无奈道：“总不能真冲营吧，营盘虽然不如城墙但我们本就不占优势，冲营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嘿，你戴维德也有技穷的时候啊，算了算了不说你了，小哥的事情你明天记住了就行，我们就不打扰你慢慢推演明天从哪个角度丢炮仗了。”
“你们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战场上要是因为睡眠不足一个恍惚被人砍了脑袋我可护不住你们。”
“呸，你才被人砍脑袋呢。”
看着拉蒂娜丝带着少年走远，戴维德摇摇头转身就进了自己的营帐，坐在桌前看着满桌的战报刚刚与拉蒂娜丝调笑的好心情也全部消失不见。
“魔族啊——希望你们明天会出战吧。”
依照如今的情报来看，魔族如果明天出战那就意味着魔族虽然在等但也不介意与联军交战，那么这等的东西威胁相对就不会那么大。
而如果明天魔族真的避战不出那就意味着对方不想在等待的过程中浪费兵力，也即是说——魔族等的东西可以把他们全部解决掉。
42 戴维德的对策
轰隆隆——
轰隆隆——
看着云层中不断露头的巨大陨石，感受着大地的嗡鸣震颤，听着身后数千法师的集体rap，从没见过这等场面的少年感觉肝儿都在打颤。
果然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昨天听闻戴维德和拉蒂娜丝说什么敲锣打鼓丢点烟花的疲兵之策时他还以为真的就是普通的骚扰而已。
结果这敲锣的一敲一道心灵尖啸，这打鼓的一打一道声波冲击，这所谓的烟花炮仗就是天上那不断下着的陨石雨。
这可全都是军团级魔法啊，联合内部战争中明文禁止的禁咒啊！
结果现在只是打个疲兵之策而已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外丢了，也亏得哥斯拉军团都带有满编法师营，数千个法师轮休下生生打出了这种效果来。
至于为什么开始法术轰炸骚扰，原因也很简单，按照昨天定好的今天一早在刘光和戴维德的摔了下讨伐军全军跑魔族大营外叫阵去了。
可不管怎么嚷嚷对方就是不出来，甚至免战牌都挂起来了，这明显就是打定了主意不出来。
这下就很明确了，魔族就是在拖延时间。
可真要冲击营地那结果大概率是三十七万人多少人过去就多少人留下，就比如现在那些天降陨石、心灵尖啸、声波冲击，看起来似乎都很强，可实际上光靠这些根本咋不开魔族大营的营门。
护营大阵在那摆着，前些日子庞光都没冲进去他们贸然冲击就是去送的。
当然持续开启这种大阵来承受攻击那消耗也不小，即便是魔族这种人人都天生带有极强魔力的种族也一样撑不了多久。
不过哥斯拉这边的五千法师也是会累的，就算是轮流上场但现实毕竟不是游戏，人的身体会劳累精神会疲惫，真要保持这种高强度的轰炸最多也就维持三天。
三天之后，要么魔族憋不住，要么法师团撑不住。
“不过这样好吗，这样就算把魔族逼出来了我们的法师团也没剩下多少战斗力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让魔族的人出来。”
回答少年的是戴维德，此时两人正站在瞭望台上观望着远方的情况，身旁并无外人在，戴维德说话也随意了一些。
“我们都这样骚扰了，你要是魔族你憋得住吗？”
“憋不住，天天头上下陨石雨周围还是各种精神魔法和音波攻击的，想想都觉得不胜其烦。”
“对吧，我们都这么烦他们了，但除了我们早上去叫阵的时候挂上了免战牌你看魔族大营还有什么动静吗？”
说着戴维德伸手指向魔族大营道：“这种程度的大阵，持续维持对他们的消耗也不会小，我军又已经开始切断他们的补给线了，如果换做是你这时候会怎么选？”
“换做是我，后路被切前方还有敌人的话，要么撤退回去处理身后的尾巴要么就直接把面前的敌人全部撕碎。”
“好，那你为什么不继续憋着？”
“为什么？补给被断的情况下这么缩着被动防御不是死路一条吗。”
“没错，就是死路一条。”
点点头，戴维德很是认同少年的说法，但事情并非到此就结束了，大有深意的看着少年戴维德又抛出了一个后续的问题：“那魔族为什么会愿意走上这条死路？”
“这、他们应该还不知道后路被断的事情吧？”
“是，他们还不知道。”嘴上虽说肯定了少年的话，但戴维德却是看着少年摇摇头道：“我们来打个赌吧。”
“打赌？”疑惑的看着戴维德，少年不懂前一刻不是还在说正事吗，怎么突然又要打赌了？
“魔族上一次有补给进营还是在庞光闯进去之前，算算时间下一次的补给也就这两天了到时候只要补给不到魔族立马会发现后勤被断，就算不会第一时间确定但也肯定会有所防备，我就赌魔族即便知道了后勤被断也不会出来。”
“怎么可能？魔族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是啊，不可能啊。”叹息一声，戴维德重新看向魔族营地的方向：“我也希望这种不可能的事情不会发生，不过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么就有一个问题，魔族为什么要这么忍？”
“魔族为什么要这么忍？”
复述着戴维德的问题，少年眉头大皱。这一瞬间他突然有种不安感，如果事情真的如同戴维德推测的那样，魔族即便到了后路被断的境地依旧选择固守不出，那到底要是什么样的原因才能让他们做出这种选择？
先前也说过魔族在拖时间等待着某种东西了，可到底要是什么样的东西才能让他们这么一直忍下去？
少年想不明白。
戴维德也想不明白。
但戴维德有一点是明白的。
“如果事情真像我说的那样发展，那魔族这支先锋军的目的不仅仅是拖延时间，他们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将我们的视线都吸引到这边。”
“吸引我们的视线？”
“对。”双手拍在瞭望台的护栏上，戴维德看着正被陨石轰炸的魔族大营面色十分凝重：“魔族很明显是等什么东西，可如果连后路都被断绝了他们还能安心等待那他们所等待的东西就不可能是后方送来的。”
“不是后方送来的……”呢喃着这关键的一句话，少年突然一怔，看着戴维德的背影大惊失色道：“不是后方，难道是——前方？”
没有肯定少年的答复，戴维德将视线从远方收回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少年，也没有否定，只是淡淡道：“魔族从追击到泰格尔至今已经拖延了很长的时间，如今就算硬顶着这种轰击都要继续等下去，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戴维德说得很平静，但少年的冷汗却是唰的一下全冒了出来，浑身都被这汗水给浸湿了，先前只觉得魔军行为怪异，后来被仇恨蒙蔽也只是一心想将魔军引出来好好厮杀复仇，现在突然被戴维德将其中关键点破，明明是八月的天少年却觉得突然被丢入腊月寒冬之中。
“看样子你也明白了，这就是我找你过来的原因。”
“我？是需要我做什么吗？”
“嗯。”
点点头，戴维德转身指着不远处的泰格尔城道：“魔族所等不在后方那就在前方，能让魔族如此等待的大礼我想来想去也只有这泰格尔以及城中的数十万大军了。”
“你、你是说魔族打算一举覆灭我们？”
“不知道。”摇摇头，戴维德放下手指叹息道：“我希望不是。”
“但是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真是如此那关外之地就全完了，甚至关内边境也是。”
尽管戴维德所说的后果很是恐怖，但这一次少年却反倒不怕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已经受到了足够的惊吓，现在的少年很是冷静：“需要我做什么。”
“放下仇恨。”
戴维德的声音依旧平淡，少年的双拳却是猛地攥紧，这代价看似不大但却是目前的少年最无法接受的。
不过戴维德却并不在意少年的沉默，自顾自说道：“噬魔要塞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如果对方真的在城中藏了什么那这必定是一份大礼，而能替魔族送出这份大礼的也只有暗之血的叛徒。”
“好，我做。”
一听戴维德说‘送礼人’是暗之血的叛徒，少年瞬间就应了下来。
对他来说真正的仇人并不是魔族，而是那投奔了魔族杀害了赛莉亚的暗之血，如今既可以为联军做贡献又可以报仇他自然不会拒绝。
不过戴维德却是没有马上答应然后给他布置任务，而是淡淡的看向了少年那双被怒火与仇恨所充斥的神眼。
“暗之血的人先前都是由审判之眼修格拉负责，他是审判之神的信徒那对审判之眼也是经过重重考验所获得的，连他都发现不了的人如果想要用最短的时间从偌大的泰格尔中揪出来，全天下我能想到的也只有你了，可惜——”
叹了口气，戴维德背过身去不再去看少年，语气很是惋惜道：“可惜现在的你已经被仇恨与愤怒蒙蔽了双眼，这样的你已经不合适了。”
“为什么！”
“能够让修格拉阁下都找不出来的人其隐蔽程度不说警惕性自然也是极强，如今的你只要听到一丝与暗之血有关的事情浑身煞气隔着十里地都能感受到，你去找只能打草惊蛇让我们彻底没了发现对方踪迹的可能。”
“所以你才要我放下仇恨！？”
看着面前戴维德的背影，少年咬着牙虽然对于戴维德的话感到饭怒但他也只能不甘心的承认对方说的是事实。
即便这些日子里因为拉蒂娜丝的关系少年已经好了很多，起码平时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了理智，可实际上一旦牵扯到暗之血和复仇这些事情上时被他压抑在内心深处的仇恨就会一股脑爆发出来。
刚刚戴维德叫他放下仇恨时是这样，说送礼人是暗之血的叛徒时也是这样，那一瞬间即便是少年自己都知道自己的失态。
可他依旧是抑制不住。
如今仅仅是听戴维德说而已就已经这样了，可以想见当少年真的调查处什么面对一位‘疑似’暗之血打入泰格尔的间谍时，少年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那杀意，恐怕真的隔着十里都会被注意到。
戴维德说得对，这样的他除了打草惊蛇外什么都做不到。
“我明白了，我——愿意放下仇恨。”
侧身看着少年，戴维德目光清冷语气依旧平静道：“想好了？”
“嗯。”郑重的点着头，少年努力抑制着心中的不甘，语气决绝道：“想好了，告诉我怎么做。”
“好。”
将手搭在了少年的肩膀上，戴维德的脸上也终于是露出了笑容：“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两人在瞭望台上具体都聊了什么没人知道，即便是拉蒂娜丝对此也是一头雾水，她只知道少年消失了一个下午，而后便和戴维德一起找到了她。
戴维德告诉她，魔族避战不出这种仇人在前却又无事可做的情况只会让少年的情况更加不稳定，所以戴维德让拉蒂娜丝带着少年回城。
而且为了让少年有点事做别一天到晚想着复仇复仇的，戴维德还特意给少年安排了个巡城的任务，让少年回去后拿着他的信件去找贾尔斯元帅领点人手每天巡巡城就当是散散心也好。
至于拉蒂娜丝，戴维德嫌弃她在军营里除了吃干饭外一点用处没有，所以也打法她一起回去，就是去照顾照顾杰拉德也好过在这看着魔族紧闭的营门干瞪眼强。
嗯，师徒两人随军出城一天休息了一晚上后在第二天就被人赶回去了。
不过这两位身份都比较特殊，拉蒂娜丝是以神圣公爵夫人的身份参战，所以名义上还是属于联合军统辖，听从戴维德的调遣也没什么问题。
而少年现在更是一个编外人员，是神使，是拉蒂娜丝的弟子，也是哥斯拉的剑主，但身上别说军职了，官职都没有一个，所以他是走是留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所以刘光虽然对于戴维德不打招呼就把自家剑主给丢回城中感到很是不满，但除了在房间摔两个杯子外也没多说什么。
当然摔的这两个杯子也是给人看的，戴维德还不至于什么都不合刘光说，虽然没有说得很详细但刘光什么人，这可是镇压哥斯拉军政两界数十年的霸主，有些事情戴维德只是提了一句她就明白了。
同样的，除了戴维德与刘光之外知道少年此行任务的还有需要给少年指派手下的贾尔斯元帅以及在贾尔斯分配之后少年的顶头上司——审判之眼修格拉。
其中修格拉知道的甚至比贾尔斯还要清楚，戴维德送回去的两封信中贾尔斯的那封里只说了要如何安排，其他的都是贾尔斯靠着自身的经验和所知的情报猜出来的。
而修格拉就不同了，身为之前一直是负责调查暗之血教徒的人，整个泰格尔中对暗之血最熟悉的就是他了，如果想要调查顺利，那么一切都绕不过修格拉。
然而，时间已经不多了。
43 庞光的回击
少年与拉蒂娜丝突然回归，除了知情的几人外其他人虽然好奇但在听说了魔族闭门不出后也就理解了。
很显然外面没个十天半月的是打不起来了，那么这位一心复仇的剑主在强攻无望的时候想到另一边藏匿在城中的‘仇敌’也属正常。
就算戴维德已经尽力遮掩了，可不管怎么样现在少年与暗之血的仇恨几乎是人尽皆知了，这时候把少年调回来做个巡城官，那些潜伏的老鼠们还是安分了下去。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体现，现如今城内的通道也已经挖得相当深入，即便立刻停止挖掘工作也不会有对陷地大阵有太大的影响，只是完成日期会相对延迟两日。
但是。
“其他方面我们会全面回缩，但最关键的大阵我们不打算停止。”
于之前的安全屋内控制着一只大老鼠分身的庞光看着面前的瘦弱青年有些微妙。
“那位剑主可是身怀神眼，你们打算怎么继续？”
虽然没有直接反对，但不论是那双鼠眼与话语中都透露着浓浓的不看好，说不看好都有些轻了，庞光甚至觉得他们就是一群白痴。
他们怕不是把少年的神眼和修格拉的审判之眼混为一谈了。
“没问题的，城中关键节点之中都有黑白神侍布下的遮掩阵法，在先前那位审判之眼的地毯式搜查中也没有丝毫暴露。”
果然。
“你们这群白痴！”
“啊啊啊！！！”
呵斥一声，一大清早就被打扰心情本就不爽的庞光突然伸出右爪对着青年的脸上遥遥一抓，那青年就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现在去把你们城中的负责人给我喊来，我要看看到底是多愚蠢的人才会把这两种东西混为一谈。”
“哎呀哎呀，庞光大人没必要如此生气嘛。”
一道男声突兀的出现在屋内，同时那青年旁边的空间一阵扭曲后渐渐浮现出了一道身影，庞光看着还有些眼熟。
“你是——青？”
“庞光大人居然还记得在下，真是不胜荣幸。”
来人正是当日庞光抢夺水之源石时追踪而来的暗之血干部之一的青，只见青出现后右手抚在胸前夸张地对庞光行了一个礼，左手则是对着那青年轻轻一挥，正在起身的青年瞬间就把脑袋给落下了。
看着坐起来的无头尸体，庞光化作的老鼠厌恶的一摆手，一股火焰飞出将那尸体包裹着向窗外撞去，等落到外面时火焰散去只余下些许白灰随风飘散。
“所以你就是负责人？以你的天赋应该知道刚刚那种提案到底有多愚蠢吧。”
“这是自然。”
这家伙实力虽然未入圣级，但由于其有这空间方面的天赋所以当初庞光好歹是把这么个人给记住了。
“不过如今城中我虽然也管些事情但毕竟事关重大可不能是我说的算。”
“你利用我？”
瞥了眼已经自顾自坐下的青，庞光所化的老鼠懒得再去看他低头开始吃起了联络他时买的蛋糕。
而青对此也全不介意，只是笑了笑道：“谈不上利用，只是现如今的确需要庞光大人发话，否则那群蠢货很可能会坏了我们的大计。”
“这就是你借机排除异己的理由？”
“怎么会，只是因为他听到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我这才忍痛出手清理的。”
耸耸肩，青好似完全没有那不该知道的神使真身正是他说给那青年听的自觉，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庞光所化的大老鼠道：“据我所知一般的分身都是没有味觉和嗅觉的，就连所谓的视觉也是透过灵魂感应，但庞神使这分身似乎有所不同呢。”
“哦？这是什么，咸蛋吗？”
嘴里说着毫不相干的话，大老鼠庞光抬头看着青口中不停道：“这是花椰菜，还有肉排，咦怎么还有咖喱啊。”
乍一听全都是些毫不相干的食材，但庞光每念一样青的脸色就僵硬一分，当庞光念叨咖喱时青浑身已经全都被冷汗浸湿了，他不由得又想起数日前魔族大营上空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
不，应该说是单方面的虐杀。
当时那位魔族的魔人可不就是这样吗，不知不觉间就被庞光的力量侵入到了体内，就好像——自己现在这样！
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唾沫，干笑道：“庞、小光大人，属下中午吃得比较重，胃里不干净您还是出来吧。”
“不是你说的吗，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就要清理掉。”
“您说得是，你说得是。”
冷汗狂冒的青哪里还敢多嘴，现在他都恨不得回到过去把自己的嘴给撕了，好端端的没事多那么一嘴干什么。
“那对于那位剑主阁下的巡查，小光大人觉得该如何处理？”
“你们暗之血是木偶团吗？”
“您开玩笑了，其实我们也有商讨过，我是建议关闭遮掩法阵然后停止一切活动，全力规避被发现的可能性，不过其他干部又有不同意见一直无法统一。”
“那就都说说，做个选择题行，人偶戏我可没兴趣表演。”
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青已经跪在地上，脑袋都要低到地板上去了别说去看一眼庞光了，现在他已经连抬头都不敢了。
因为他眼中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身体上整整有十三个蓝色的光点，这意味着十三处潜藏在自己体内的能量，也就是说只要庞光愿意，自己体内的光点就会瞬间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自己那身体那十三处血肉。
就如同数天前瞬间被重创的那位魔人。
但那位是**强悍的魔族，同时还是半神，而他只是一个未入圣级的普通人类，别说身体上被开十三个窟窿了，就算只开一个都能要了他的命。
“目前城中除了我还有赤、黄、紫三位干部，赤和黄的想法都是不用担心继续维持原样就好，而紫虽然不支持这种乐观的看法但也觉得我太过小题大做，她想继续维持法阵同时暂且停下挖掘工作先看看情况再说。”
看了眼时间，本体那边刚刚传来消息少年出门去报道了，人手的分配有贾尔斯处理昨天少年回来时就已经分配好了，现在少年只需要过去和众人熟悉一下差不多就可以正式开始巡逻了，这差不多会花掉少年半个小时。
“按照现在的进度几天可以完成大阵。”
“最多两天。”
“那停下呢？”
“顺利的情况下要四天。”
用爪子磨着牙齿，庞光鼠略作思索后直接下达了命令。
“所有挖掘点、大阵节点、全部解除遮掩法阵，这种法阵对那家伙的神眼来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你们要是没问题开这种法阵做什么。”
“是！那挖掘工作是否也要停下？”
庞光鼠两眼一眯看着青又是一挥爪子，青那半边没戴面具的脸上瞬间多出了三道爪痕，可即便如此青依旧咬着牙不敢叫唤更不敢动作。
“我说话的时候你也敢插嘴？”
“不敢。”
“哼。”
冷哼一声，本来庞光并非在意这种事情的人，只不过这家伙先前把主意打到他身上甚至还想探听他的情报，这就让庞光很不满意了。
你要不是有想法，没事打听上司的底细做什么？
既然会打听，那就代表着不忠心，有防备，有想法，甚至可能干脆就是个内鬼，没直接出手处理掉对方还是因为先前认识，再加上现在正是紧要时刻，刚刚那种小喽啰死就死了，青这种干部如果这时候死了无疑会严重影响计划进度。
“你们挖到现在深度已经不浅了吧，如果足够深且确定没了任何法阵遮掩地面上依旧察觉不到动静那就继续保持挖掘，参与挖掘的人这两天干脆就不要出来了直接呆在里面，你明白吗。”
“是，必定谨慎再谨慎。”
“好！”
点点头，对于青的识时务庞光还是挺满意的，当然要是没有那么多小心思的话就更好了。
“然后是其他据点，你们挑几个不那么重要的地点安排一些人手继续维持遮掩法阵，然后让他们制造一些危险的物品，比如魔晶炸弹之类的。
“再告诉他们魔族的大军会在之后几天将联军注意力转移到城外战场，城外的联军已经落入圈套之中，等大军将城外的联军吞下趁着城内联军救援时让他们带着这些炸弹去攻打城门，只要把城门打开再把控制机关炸毁，魔族大军就可以直接冲入城中。
“当然，该怎么和他们说又该说多少，不用我教你们了吧。”
“是！属下明白。”
“明白那就去吧，你要记住，魔族吞下城外联军一口气攻入城中的计划是真的，懂吗。”
“是！”
跪在地上的青又等了一会，确认庞光没有其他吩咐又埋头吃起了蛋糕，这才一稽首然后使用空间转移离开了小屋。
庞光的想法很简单，也很实在。
遮掩法阵在少年面前就跟大号信号灯似的，就跟在屋子的外墙上直接刷上‘我有问题快来查我’一样，只要少年开始巡城瞬间就会暴露。
相比之下如果取消了遮掩法阵那即便是拥有神眼的少年在面对这数百万人口的泰格尔想要找出其中的暗之血成员也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所以没有遮掩反而更加安全。
而且少年的突然调回这让庞光感觉到了不妥，大概率是联军里有谁发现了异常，至于是谁，能够调动少年的人也就那几个，其中嫌疑最大的无疑是那个戴维德了。
这家伙行事缜密最讲究逻辑，如果只是壮士断腕切几个不重要的据点给少年，却又没有足够有用的信息，那戴维德必定不会放心。
而要说有用的信息，城外的联军‘已经落入陷阱’算不算有用？可这种信息不该城内的人知道也不需要他们的配合，所以庞光就给这些人找了一份假工作配合前面的假消息。
制作魔晶炸弹、炼金毒气瓶等一系列高杀伤性物品，等到城外联军陷入危机城内前去救援而城中空虚的时候抢占城门。
这个办法的确是可行的，虽然成功率不会太高，而且伤亡会比较大，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的确是可行的。
只要可行那就足够了。
毕竟这里可是有着联合主力在，只要能把这支主力吃掉魔族就是付出再大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所以成功率不高，伤亡大有代价这才正常。
起码在戴维德这种人看来这样才算正常。
“麻烦啊，啊啊——好麻烦啊。”
随手将手中的漫画丢掉，旅店中的庞光直接扑到了床铺上抱着枕头开始打滚：“我不是神使大人吗，为什么我要操这种心啊啊啊！！！”
——
不提开始品尝到内鬼神使这一份工作有多辛劳而开始不满的庞光，少年这边在离开旅店后就直奔城卫府，如今战争时期内城卫这边虽说比较清闲，但城内的巡防事宜还是交到了这边。
虽然里面的人已经几乎全换成军队的人了，但起码办公地点是没变的。
当少年循着记忆来到城卫府时还有些感慨，当初拉蒂娜丝和庞光在泰格尔因为暗之血的人找茬还被捕过，当初他还被那个戴着半脸面具的人提醒来这等过拉蒂娜丝。
虽然事后他才知道那不过是暗之血的人希望他能够帮忙缠住拉蒂娜丝和庞光为他们后续援军的跟进争取时间而已。
但不管怎么样这也算是一个回忆之地了，当初还弱小的自己何曾想到仅仅是半年多的时间居然真的成为了圣级，而且还是神使。
半年过去，现在站在城卫府门口的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弱小的店员了，他已经是强大的神使。
当初弱小时面对那些追踪拉蒂娜丝的人他无能为力，更是错过了赛莉亚的死讯，而如今再度来到这里的他已经知晓了一切，同时也有足够的实力去做些什么，去为赛莉亚报——
报仇？
捂着额头少年眉头紧锁，他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自己、自己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
赛莉亚阿姨她，她是怎么死的？
自己的仇人，又是谁？
44 少年的邀请
笃笃笃！
“来了来了。”
敲门声几乎刚刚响起男子便答应着起身走向门口，然而门外之人似乎是没有听到回应一般依旧在敲着门，甚至敲门的力度还越来越大显得相当急切。
“别他妈敲了，到底是谁啊催命吗你啊——！”
刚刚拧动了门把手面前的房门突然被人用力撞开，猝不及防的男子直接被门板砸到了脸上跌倒在地抱着脑袋惨叫。
头昏目眩的男子惨叫过后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就感觉四根冰凉的圆铁柱卡在了自己的腰间和下肋。
与此同时又有许多杂乱的脚步声闯入了房间，紧跟着就是屋内同伴们惊呼的喊声不过这些喊声在几声闷响后便全都消失了。
哒、哒、哒。
一人踩着沉稳的脚缓缓走进屋中停在了男子面前，而男子在看到来人之后瞬间变得惶恐起来，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颓废的低下头去，显然已是认命了。
先前闯入屋后之人这时候也走了出来，对着后来那人抱拳行礼道：“报告大人，屋内五人地下室十二人总计十七人已全部捕捉。”
“十七个？”
闻言那人眉头微微皱起，扫了地上那男子一眼后才开口道：“地下室右数第三个酒架是个翻转门，后面的通道尽头还有工坊，暗语是‘赤色的兔子’对‘白色的眼睛’里还有八个，让兄弟们进去后小心点里面是炼金炸弹工坊。”
“是！”
看着那些卫兵们再次向屋后去了，跟进来的修格拉凑到刚刚说话的那人旁边拱手道：“神使大人，三个翻墙逃跑的也已全部捉到，三处据点全部清除无一人逃走，恭喜大人仅两日便将城内邪教徒彻底铲除。”
“彻底铲除吗？”
摘下墨镜看着修格拉，少年眼中神光一闪而逝：“或许吧。”
摇着头，少年转身向着屋外走去，至于地下室里的工坊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他并不担心，因为他已经知道结果了。
“血之主就在城外，城内目前连一个干部都没抓到，就连这些人都不知道干部在哪，这实在让人无法安心。”
“神使大人多虑了。”
跟出来的修格拉看着周围开始聚拢围观的百姓道：“我追踪这暗之血的人半年了，这个组织里的干部向来不见首尾，一有风吹草动就远遁他处，神使大人被调往城中又巡城两日这些鼠辈自然是闻风而逃。”
没有去接修格拉这拍都拍不好的马屁，少年心中依旧不安。
因为他的到来干部全部逃匿了？或许会有一部分逃走吧，但暗之血的领导人血之主都在城外了，城内的负责人就算不是黑白神侍之一也得是那些颜色干部。
或许来配合的小鱼能跑那么一两条，但作为总负责人的大鱼肯定是跑不了的。
可这两天他已经将整个泰格尔都逛遍了，城中有结界且未报备的地方这里是第三处也是最后一处了。
“可能的确是……修格拉阁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麻烦你带两队兄弟再幸苦一下了。”
对着修格拉耳语了几句后少年拍了拍修格拉的肩膀转身看着已经从暗室中抓捕邪教徒回来的众多卫兵说道：“兄弟们辛苦了，分出两队人跟着修格拉阁下走，其他兄弟们跟着格斯队长把人压回城卫署今天就可以休息了。”
说完少年转头看着自己在泰格尔城当店员时就已经认识的卫队长格斯道：“格斯大哥，我先去和元帅大人汇报了，后面的事情你和修格拉阁下两人安排就好。”
“放心去吧，你大哥我虽然没什么太大的本事，但这种羁押犯人的活我还是很熟悉的。”
“嗯，那就交给你了。”
拍了拍格斯的肩膀，少年转身直接向着远处的城主办公室走去，目前的贾尔斯元帅作为最高指挥官就在那里。
而围观的人群见少年要离开也都纷纷让开了道路，远远看着这位传说中的神使大人离去。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在这人群之中却也有一位赤发赤眸的女性也在少年离去的同时转身离开。
那女人在离开人群后先是慢慢悠悠的走过了两条街，跟着又突然小跑了一段距离再突然回头，确认没有人跟踪后这才闪身走入了一旁的小巷之内。
又在小巷之中转了两个转角，那女人确实突然停下了脚步，双眼之中满是愕然的看着前方背对着自己的人影。
而那人似乎也是察觉到了女人的到来，慢悠悠的转过身来看着她笑道：“好久不见，赤女士。”
被称作赤女士的女人面对来人的问候却是选择了直接动手，挥手间便是红光一闪，等到光芒消失时人已不在原地。
只不过那出声问候之人也是同样消失不见，而且当赤女士在屋顶显出身形时那人也同时出现在了赤女士的面前。
“今日月色甚好，你我故人相见不如坐下喝杯酒水聊聊天赏赏月，赤女士觉得如何？”
“呵呵，真没想到那个清纯的小弟弟如今也学会搭讪了呢，可惜姐姐不喜欢月亮这种清清冷冷的东西呢。”
说着，赤女士又是一招手，一片红光瞬间朝着前方扫去，而她本人则是想再次逃走，然而这脚还未抬起赤女士的面前却是突然出现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赤女士下意识便是侧身让过。
当啷
细微的当啷声在身后响起，等赤女士回头时只见少年已经出现在了自己身后，正拿着小汤勺慢慢搅拌。
“赤女士如果不喜欢咖啡的话红茶也是有的。”
“姐姐我不喜欢的可不是咖啡，男人这么粘人可不好今天姐姐就请你赏次红月吧。”
说着赤女士抬手就要出手，然而少年却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只一眼就让赤女士精神一阵恍惚手上动作也是一顿，再想动手时少年身侧却是已经漂浮着一柄长剑，长剑之上散发的炽热气息将她周身气机尽数封锁。
看着被圣剑气势压制住的赤女士少年微微一笑直接向后坐下，身后空中自然浮现出水流汇聚成一张椅子将他托住，手上依旧不疾不徐的搅动着汤勺：“赤女士何必如此性急，赏月虽好却也别忘了通知伙伴一声，否则让他们空等许久也是不好。”
说话的同时少年还对着一旁侧了侧头，赤女士见到少年示意的方向也是心中一惊，转头看去只见修格拉正带着一队城卫兵站在一座民房屋顶，见她看去还对她拱了拱手。
赤女士见此也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因为修格拉那些人所站的民房正是她和她手下在泰格尔藏匿的地方。
“唉——真没想到，只是想亲自看一眼就被小弟弟你抓到了，看样子事事躬亲也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笑了笑，这种简单的套话少年并没有去接的意思，人已经到手了之后有什么想说的等到了城卫署后想怎么聊就怎么聊，现在嘛——
“餐点都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请吧赤女士。”
45 少年与赤女士的茶会
泰格尔城外，一身便服的戴维德坐在自己的营帐之中翻看着今早少年送来的情报。
关于昨天晚上对几个暗之血据点的突袭汇报少年在昨晚就已经让人送来了，现在戴维德手中翻看的是关于那位赤女士的消息。
经过一晚上的促膝长谈，少年从这位赤女士的身上那是一点消息都没挖出来。
毕竟血之主就在城外大营，能被他派遣入泰格尔城中做内应的干部能力肯定是有的。不过少年的能力却也不差戴维德相信只要再给他两天时间，必定能将一切情报全部挖出来。
可惜，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报告参谋长，魔族大营有异动刘光大人请你到大帐之中议事。”
“嗯，我知道了。”
挥手让传令兵下去，戴维德揉了揉额头却没有急着起身反倒是从一旁抽出了一张白纸提笔开始写了起来。
那位赤女士的嘴巴虽然严实，可昨晚被少年抓捕的那些普通邪教徒们却没有干部那么牢靠的嘴巴了，关于他们据点中的工坊为何要制造那些炼金炸弹已经全都交代了。
前三个据点近百个邪教徒分开关押分开审问后得到的答案都是大差不差的，而且正面击溃城外这只大军引动城内援军的同时用炸弹轰炸抢占城门一时半刻，这计划也的确是有可行性。
毕竟不是让他们攻占城门，只是抢那么一小段时间的控制权，炸毁开关城门的装置后事情会变得相当简单。
今早的情报之中也有从赤女士那边确认过这个计划的确存在，可戴维德从少年送来的情报中就可以感受到少年那股不信任感。
因为除了前三个据点的邪教徒外第四个据点也就是赤女士自身所在的据点之中，那里的邪教徒们并没有搞什么炸弹工坊，对于那个抢占城门的计划也是知之不详。
当然也和赤女士在这方面口风并不是那么紧有关。
两人都认为这只是个障眼法，只不过种种证据都表明这个计划的确存在，而且城中依旧有不少邪教徒潜伏，如果仅凭猜测就要全盘否认这计划的真实性以少年的身份地位却是做不到的。
结果就是内城卫，甚至包括守城的将士都有一大部分被这个所谓的城门抢占计划所牵制，虽然的确在城门守卫中抓出了一些邪教徒士兵但至今没有什么大鱼出现。
少年认为这些抓出来的邪教徒也是障眼法，只是转移注意力的棋子，继续下去最终只会劳师动众抓到小猫两三只。
可惜少年人微言轻根本无法阻止事态发展，他能做的只有带着之前分派给自己的几队卫兵抓紧时间审问那些被捕的邪教徒同时还要巡查城内，人手已经严重不足。
早上这封情报与其说是汇报赤女士的情况不如说是少年在向戴维德求援，现在只有戴维德开口才能改变城内的主要调查方向。
就连拉蒂娜丝也不行，因为先前为了少年拉蒂娜丝去游说将领们支持出兵时已经出过一次面了，加上大部分支持她的将领现在都随刘光出城扎营了，现在的拉蒂娜丝在城中实际也没有太多话语权，无奈之下少年只能一大早就送了份加急密报过来寻求帮助。
花几分钟将信写好交给送信的卫兵，戴维德起身打了个响指身上的便服就变成了军服，揉了揉额角对于接下来要面对的魔族猛攻感觉十分头疼。
一步踏出就已经是从自己的营帐来到了大帐之前，尽管还没进去但戴维德也猜得到发生了什么。
不论少年从那些邪教徒口中问出的计划到底是真是假魔族这会都该动一动配合一下了，而且就算是假的那魔族真正的计划估摸也就在这两日了，到时候大军一分为二一半在内一半在外有可能会被魔族趁机逐个击破。
不论是丢了城外的三十万大军还是丢了泰格尔，这对现在的联合来说都是不可承受的打击，所以还得想个法子劝劝刘光回去。
踏入帐内，此时诸将几乎都已经来齐了，那刘光坐在帅位上一脸平静但眼中的激动却是没怎么掩饰，对此戴维德也能理解。
他和刘盛王合作也有十多年了，没有他在联合内部打掩护刘盛王的很多动作根本遮掩不过去，对于这老家伙占据自家曾孙女的身体苟活这件事他也知道。
刘盛王已经忍耐了几十年了，几乎是用了一辈子的时间来等待驱魔大战，如今大战开启他也即将踏上战场，怎能令他平静。
这也是戴维德最头痛的一点，了解刘盛王的人都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如今要劝说他退守泰格尔去听保守派的贾尔斯调遣，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得简单。
除非……
——
城外战况如何少年并不在意，对于刘盛王这位镇压了哥斯拉王国数十年的雄主他还是很信任的，何况旁边还有一个戴维德相助，就算城外魔族真的大举发动进攻少年也不觉得联合这边会吃什么亏。
“这蜡烛烧干了，点心凉了茶也淡了，赤女士可想通了？”
“我想你妈！要杀要剐痛快点，点心老娘一口没吃上还被你灌了一肚子水，如此侮辱于我，老娘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一点情报的。”
“从两个小时之前你就已经在忍耐了，这又是何必呢，我这双眼睛可观因果，未来如何早已尽入我眼，我就算是什么都不做你最多也就是在坚持两刻不到，现在说了都还是来得及的。”
“来你姥姥！你个没妈的东西，一个大男人居然用这种变态法子来折磨淑女，你还算什么男人！”
骂完之后被捆在椅子上的赤女士开始大口大口的喘了起来，从昨晚被‘请’到这城卫署内后少年就让人把糕点和茶水都摆了上来。
一开始赤女士还以为少年打算先来点软刀子好好审一审自己这个干部，哪曾想这家伙一上来就毫无风度的将她捆在了椅子上。
然后一晚上赤女士就这么被捆在座位上看着少年吃点心喝茶，这家伙吃一口还问一句，她要是不回答就让人给他灌茶水，如果不是她暗中用能量化去了体内多余的水分现在哪还能干干净净的坐在这里。
可这城卫署的审问室也是有些门道的，配合着她身上的手铐已经让与外界能量完全隔绝，一晚上过去后体内的能量也在几个小时前彻底耗尽，之后被灌的水却是一滴都化不动了。
也就是说现在她的体内的蓄水池已经是满满当当了，如果不是她死死忍耐这堤坝早就一泻千里了。
然而，恶魔可不会理会她的悲愤，再一次的，少年的声音在这审讯室中响了起来。
“愣着做什么，没点绅士风度的，没看赤女士说那么多话都口渴了吗！”
旁边陪着少年审讯了一晚上的卫兵闻言也是不由得一颤，目光怜悯的看了眼赤女士拿起了茶壶，而少年则是拿着手帕擦了擦手道：“对了，刚刚说的不到两刻钟是在我什么都不做的前提下，如果再多喝上一点……希望你有足够的时间来回答。”
看着面前嘴角微勾的少年，赤女士仿若见到了恶魔一般眼神惊恐，感受着下腹的痛楚心中略有耸动，但下瞬间又倔强的咬着牙别过了头去。
她已经打定主意了，不论被如何羞辱她都不会说了，等到计划成功了自然会有人来救她，到时候她也把少年和在场的人都要过来狠狠的灌他三天水。
然而这一刻，少年却是笑了。不是那种扯动嘴角的笑容，而是辛劳一夜终于等来了回报的笑容。
“原来如此，在地下吗。”
看着因为这句话而惊恐地抬起头来的赤女士，少年笑了。
少年求的从来都不是赤女士如实将计划全盘托出，他只需要赤女士的精神出现一瞬间的松懈，只要她有了妥协的念头，就算只是一闪而逝，少年的眼睛也可以帮助他捕捉到那一丝因借此追寻到果。
而刚刚还怒火中烧的赤女士在听到少年的话后只觉得遍体生寒，好不容易坚定下来的决心瞬间崩溃，看向少年的眼中满是惊惧。
对此少年很是和善的笑了笑，看向一旁因为赤女士变化而停住的卫兵道：“怎么，没听到我的话吗。”
那卫兵闻言也是抖了一下，眼前这位赤女士可就是前车之鉴，他可不想落到这位剑主大人的手中。
虽然他一个大老爷们面皮厚实不在乎对付赤女士的这种办法，但谁知道这位剑主大人又有多少法子。
不敢多想，这卫兵提着茶壶就往赤女士嘴边凑，原本已经认命配合的赤女士这会因为震惊于少年的话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茶嘴凑到嘴边时一时没反应过来反把嘴巴闭上了。
下一瞬，反应过来的赤女士还没来得及开口，等候在旁的另一位卫兵却是已经伸手掐住她的咯嘣一声直接将她下巴给卸了下来。
看着眼前下巴被卸连一声痛都来不及喊就被塞了茶嘴开始灌茶水的赤女士少年笑了笑，搓了搓下巴开始考虑起刚刚匆匆一瞥窥见的些许真相。
正如戴维德所预估那样，如果赤女士不配合光靠扰乱赤女士心神来窥探因果，那少年最少得有两天时间才能得到真相。
可现在最缺的正是时间，少年已经花了两天时间来清理城内邪教徒了，不可能再花两天时间去慢慢审问。
所以，现在少年只能是诈一诈这位赤女士，这是目前最稳妥也是最快的方案了，如果还是不行……灵魂法师虽然稀缺，但联军这么多法师想要凑几个出来还是没问题的。
“混、混蛋……”
看着面前脸色苍白很是疲惫但眼神里却满是怨毒的赤女士，少年笑了。
“赤女士看来还没解渴啊。”
“你！”
虽然愤恨不已，但赤女士这会也不敢再说什么生怕刺激到对方，只能说咬着牙道：“你、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在这里做什么。”
“嗯？这茶还没喝完呢，中途离席可就太失礼了。”
“你！”
看着面前笑容和煦的少年赤女士一口银牙差点咬碎，但下腹一阵阵传来的痛楚又在告诉她少年说的没错，现在她已经濒临极限，最多再撑个一刻钟就不得不开闸泄洪了。
双腿紧紧夹着，只是这么两句话的功夫赤女士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肿胀的下腹则是让不断的冲击着她的大脑，侵扰着她让她无法如往常那般思考，而源自文明诞生的尊严廉耻观让她对于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了恐惧。
“你、你不是，已经知道的话就……”
“嗯？就什么？”
“我，我要忍不住了。”
“那就不要忍耐了，放松点，只要放下了就轻松了，多想想放下之后那种浑身舒坦的感觉。”
“你、你！”
赤女士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在被抓住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做好了接受严刑拷打的准备，她自问在暗之血中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受过的伤流过的血不比任何人少，已经面对何种折磨都绝不开口的准备。
可、可这个剑主，不，这个魔鬼，这个恶魔，他的手段实在太脏了。
她如今虽然不是什么真正的大人物，但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管着一大帮子手下的干部，这种屈辱、这种屈辱……
“求，放开……”
“嗯？赤女士说了什么？声音这么小看来女士是又渴了啊，来人！”
“不要！不要！我是说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我真的要忍不住了！”
听到这话，少年脸色却是突然一冷，很是不悦地看着赤女士：“茶会还没结束赤女士就要离开，可是看不起小子？”
“不、不是，我不是。”
“不是就好，我还以为是我招待不周冒犯了女士呢。”
看着重新恢复笑容的少年，赤女士也只能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陪笑着，满是祈求的看着少年。
对此，少年保持着和煦的笑容道：“不过这茶会何时结束，可不是小子说的算啊。”
46 斯图卡流魔法
“剑主大人，这是元帅大人的命令。”
少年刚从地下出来早已等候多时的信使连忙将贾尔斯的命令函递了过来，这信使正是一大早替少年送信给戴维德的那位，戴维德直接回信给了贾尔斯，现在到了少年手中的则是将所有内城卫划分给少年统辖的命令书。
少年只是打开看了一眼就直接交给了一旁跟着的卫兵，向城卫署外走去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城外那震天的喊杀声。
“城外已经交战了吗，现在情况如何了。”
“回大人，现在正在斗将，最近的消息是戴维德参谋长与八神将对上了一位自称霜月的魔主。”
“魔主吗，看来这位霜月就是这支先锋军的指挥官了，我师傅呢？”
“埃德费尔忒夫人应该与城中的大人们在城墙上观战。”
“好。”接过一旁卫兵递来的缰绳少年直接翻身上马，看向保管命令书的那位卫兵道：“你，传令下去城中所有卫队长包括所有大职业者二十分钟内全部给我到东门集合，谁没到的全部军法伺候，其他人都上马，跟我上城墙看看去。”
“是！”
没有再多说什么，少年一甩马鞭直接策马朝着城墙而去，如今城外交战虽还未波及这边，但该有的禁令还是都下了，这空空荡荡的街道上倒也不用担心撞到路人，仅仅片刻功夫少年就带着卫兵们来到了城墙处。
尽管还未上城墙看不到具体情况，但战鼓与士兵们的喊声还是让人热血沸腾，当然比起这些更明显的是空气中那无处不在的压迫感，那是半神高手交手时外泄的些许余波。
与当初在阴泉镇那过家家一般的玩耍不同，这是真正的战斗，那种压迫感弥漫在天地之间，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空气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才登上城楼，少年就见城外天空已经是白皑皑一片，漫天飘雪，雪花却诡异的停在了半空之中仿佛空中也有着透明的地面将这些雪花托住。
而在这一片雪白的中心处，八位浑身冒着绿光的身影组成了玄妙的阵法将戴维德与一道白色的身影围在了中间。
八神将身上的光芒忽明忽暗，阵中心的戴维德也是满头大汗，很显然仅靠戴维德与八神将根本不是那位霜月魔主的对手。
“这就是魔族的实力吗……”
“是啊，这就是魔族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少年侧头看去就见拉蒂娜丝正朝着自己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正在打哈欠的庞光。
“老师，外面这是打到哪了。”
正在走来的拉蒂娜丝听到少年的称呼微微一愣，但也没什么表示而是无奈摊手道：“都打到魔主出手了，你说到哪一步了。”
“原来如此，那小光等下要出手了？”
听到这话，拉蒂娜丝看了眼身旁的庞光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不，等下老爷子会去接手。”
点了点头少年对这答案也并不意外，没有去理会做鬼脸的庞光而是看着拉蒂娜丝继续说道：“那些暗之血的盘算我都问出来了，既然元帅要出手对付外面的人，那老师你和小光陪我走一趟吧。”
“哪里？”
“地下。”
“哎——要钻地洞吗？”
刚刚还扮着鬼脸的庞光听到两人的对话脸色顿时一垮，一脸嫌弃的看着少年：“大哥哥你都多大了还玩泥巴啊。”
“我也不想，可是现在老鼠钻进了老鼠洞那我也只能跟进去了。”
撇撇嘴，还不待庞光说什么，只见城楼上突然传来一阵炽热的气息，众人回头看去只见贾尔斯元帅已经走到了空中。
空中的冰雪大地也正缓缓消融，于这烈日之下下起了一阵小雨。
“素问魔族的魔主都是以称号代称，阁下自称霜月这满地霜雪倒是有了，这月却是在何处？可是犬子入不得霜月魔主之眼？”
说着贾尔斯遥遥对着几人战斗之地就是缓缓一掌拍出，霎时间满地霜雪犹如被烈日灼烧一般以这一道掌劲为中心快速消融。
操控着数十根冰针已经彻底压制住戴维德与八神将的霜月魔主察觉到这一掌面色也是一变同样抬手对着那道炽热掌劲袭来的方向拍出一掌，一寒一热两道掌劲碰撞在一起轰鸣不绝，同时一道白烟从交锋的中心弥漫而出，彻底将霜月与戴维德几人交手的地方覆盖。
“呵呵，这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几百年过去了联合还是一样擅长以多打少，不过你们没必要轮流上的，就算你们一起来了本魔主也不放在眼里。”
话音刚落，白雾覆盖之处突然接连爆响，心知不妙的贾尔斯手掌一翻又是托起一掌，漫天白雾顿时化作龙卷被贾尔斯吸入掌中，而等白雾散尽只见刚刚九人合围的阵法已经告破，此时戴维德面色涨红的立于前方，而他身后那八神将更是一个个面如金纸。
见到这一幕贾尔斯面色一冷，看着霜月魔主脚下一踏整个人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到了霜月魔主面前一掌拍出。
而霜月见到贾尔斯这一掌却没有真像她话中那般无惧，反倒是侧身一闪同时一腿向贾尔斯腰间踢去，同时双手一挥又是十数根冰针向着贾尔斯胸口飞去。
本想一掌将霜月这腿废掉的贾尔斯见此只好上身向后仰倒掌心向下拍去整个人快速后闪，正在这时贾尔斯身后人影一闪，先前与庞光交过手的那魔人突然出现在贾尔斯身后一刀向着贾尔斯劈下。
才刚刚躲过霜月那一腿的贾尔斯察觉到身后劲风袭来，也来不及多想转身又是一掌拍出直接以肉掌迎上了那魔人的神兵，只听见当的一声震响，那手持神兵的魔人居然被贾尔斯这一掌拍得向后仰去。
这时霜月魔主那十几枚冰针也已经来到了贾尔斯身后，眼看就要躲不过去了，却见贾尔斯刚刚拍出的那掌又变成握姿从腋下而过向着身后捅去，同时手上的白雾也快速延长成了一根长枪。
只见贾尔斯双手握枪原地这么一转，一枪将那冰针全部扫下的同时又将那魔人直接扫飞了出去，看对方胸口塌下去那么一块肋骨少说也断了四五根。
不过接连几次强行变招，贾尔斯此时脸色也是有些不好，体内更是气血翻涌。
那霜月可不会给贾尔斯调息的机会，见此只是冷哼一声一挥手再次朝着贾尔斯攻去，而见到了霜月这一挥手，那被打飞的魔人顿时会意，重新起身后也没再往这边来而是飞到魔军上空大喝道：“只会以多打少车轮战的联合杂种，真当我魔族没人了吗！兄弟们随我杀啊！”
“杀！！”
魔族大军喊杀声一起，顿时如潮水般向着联合军涌去，而联军这边戴维德才刚刚与八神将回归，天上贾尔斯又正被霜月魔主压着打，与气势如虹的魔族大军相比还未交手就已经输了三份。
魔族士气大盛，联合这边的强者自然不能这么干看着，希尔达·斯图卡当代斯图卡家族族长，同时也是一名法师半神。
面对冲杀而来的魔族大军，希尔达直接一步踏出来到联军阵前左手托着一本魔法书右手持一柄幽蓝法杖，对着魔族大军遥遥一指：“冰结！”
话语落下，刚刚下过小雨的空气骤然降到了最低，青青绿草之上也浮现点点冰霜，而魔族士兵的身上则是纷纷亮起了魔法的光芒，那是魔族士兵的魔法防御手环被激活了。
希尔达见这本来可以直接冻结数万大军的一指只是起到消暑降温将地面染白的效果倒也不慌，只是将左手托着的魔法书翻开向上抛去：“天火陨星！”
被抛飞的魔法书上突然亮起一个巨大的魔法阵，一颗还冒着熊熊烈焰的庞大陨石从魔法阵中探出，光看探出来的头部就已经让魔族前部三分之一的大军陷入了阴影之中，可见这颗陨石彻底降临并且砸下甚至有可能直接覆盖整个战场。
见到这夸张的一幕，魔族高昂的士气也是一顿，如果不尽快处理等到陨石再出现一些那这仗也就不用打了。
所以刚刚偷袭贾尔斯的那魔人又站出来了，身形一闪直接来到了希尔达面前，同时手中长刀狠狠向上挥去，一道刀光随着她这一挥直直朝着希尔达与天上那陨石袭去。
尽管这一刀看起来相当的朴实无华，但那股连天地都无法舒服的狂霸气势让希尔达也是不得不闪烁离开。
而那陨石与魔法阵面对这一刀也是毫无抵抗之力直接被从中劈开，最后当刀光斩到了魔法书上时那魔法书周围闪过一道红光，等红光散去时魔法书已是消失不见，而那道刀光则依旧没有停下继续朝着天上斩去。
本就被霜月压制的贾尔斯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一股致命的锋锐之气，手上大枪舞得更急了两分打了霜月一个措手不及，找准机会一抖枪身枪头如灵蛇探首般一弹直接将霜月逼退。
回身一看刀光已到近前再想躲避已是来不及，无奈只能将手中大枪横举接住了这一道刀光，可这刀光一路连破四关而来积蓄的那股破天之势已到顶峰，贾尔斯这仓促一挡根本挡他不住，枪身被压得弯曲到了极致，而他本人更是被带得向高空不断飞去。
眼前这么好的机会霜月自然不会放过，见贾尔斯倒飞出去后她也是连忙跟上，同时双手交叉又猛地向前一甩，又有数十根冰针从两侧飞出朝着贾尔斯包抄而去，这下子是彻底将贾尔斯闪躲的空间给封死了。
然而，面对这种绝境，贾尔斯却是一咬牙，左手用力往前一顶，右手之上力气一泄，刚刚还能勉强维持住的平衡瞬间告破，抵在枪身上的刀光也随着平衡的消失而开始向着贾尔斯右手处倾斜。
眼看就要斩到贾尔斯的右手时，贾尔斯右手一边由握改抵，同时左手用力加速倾斜的速度，整个人就这么抱着大枪在空中一个翻滚，而那道刀光则是擦着长枪而过继续向着空无一物的天空斩去。
不过贾尔斯也并非毫发无伤，虽然让过了这袭来的刀光但右手的变化还是让手上的力道流失，刀光擦过时没能顶住压力枪身狠狠在他腹部砸了一下，面对紧追而来的霜月魔主，这回贾尔斯连自保都开始有些吃力了。
高空的战局吊着几乎所有人的心，但并不包括希尔达，她现在也没工夫去理会其他，见自己的陨石被一刀劈成了两半后续召唤更是被直接打断希尔达也是有些生气了。
特别是看到自己心爱的魔法书上风脉上那道划痕，更是心疼得她差点休克过去，小心翼翼将魔法书收起希尔达举起手中法杖看着那魔人咬牙道：“流星！”
咻的一声，上一刻还在希尔达手中的魔法杖直接化作流星朝着魔人的面门激射而去，完全没料到对面的法爷会把法杖扔出来的魔人猝不及防下只来得及举刀横档，当的一声法杖砸到了刀身上，可却没有预想中那种恐怖的冲击力，相反魔人只觉得这一下就好像是雨滴落到了自己的刀身之上。
虽然有感觉，却没半分力道，这和法阵刚刚激射而来时的速度明显不符，这种诡异的落差感让魔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看着那法杖打着旋飞了回去砸到了希尔达的身上……
不对，那不是希尔达，那是希尔达的留在原地的残影！
看着缓缓散开的希尔达那魔人也是反应了过来，可惜已经晚了，希尔达那淡漠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响起的方向在上方——被劈开的陨石上方。
“火雨！”
轰地一声巨响，还没来得及抬头的魔人只觉得从上空有一股庞大的风浪压得他都有些抬不起头来，而下方的魔族部队更是一阵人仰马翻。
等到风浪散去，魔人重新抬头看去时却只见那两瓣陨石都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漫天的火石雨，而在这火雨之上有一道身影正保持着出拳的姿势一动不动。
这法爷——居然一拳把陨石给打爆了！
47 庞光出手
希尔达虚晃一枪打出的物理系魔法最后还是没有落下，因为魔族之中突然亮起一抹银色的剑光将所有火石碎块都给托住了。
同时一道周身银光环绕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这一片火雨之下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吾乃银月，有一剑请诸位观之。”
说完，只见那人对着上方那停住的漫天火雨一剑刺出，这一剑当真是缓慢至极，如果光是这一剑只怕除了不知躲闪的木头外根本什么都刺不中。
可这自称银月之人的这一剑却不仅仅是这一柄长剑，他的长剑每往前探出一分就有成百上千道银色剑光从长剑之中分离，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的直刺却硬生生分化出了万万道剑光，天空之中直面这一剑的希尔达只觉得自己仿若同时面对了一整个军团的剑圣，所有人同时朝着自己挥出了一剑。
剑光铺天盖地，而除了剑光眼尖的希尔达还发现了剑光之下的影子中也蕴含了道道剑意，不知不觉间剑影已经遍及了四面八方将她彻底包围。
而在所有剑光的最中央，那位银月缓缓刺出的那柄长剑之上，希尔达还感受到了一股惊天剑意在酝酿，尽管目前才刺出三分但那股剑意已经不比先前那魔人的破天一刀差了。
这是个高手，高手之中的高手。
不入半神根本连接他这漫天剑光的资格都没有，而寻常半神若是不精武道也发现不了剑光之下隐藏的杀招，即便是她，如今面对这光影侵袭也只能勉力支撑，至于那还未刺出的一剑却是毫无办法了。
而在高空的贾尔斯那边行事也不容乐观，此时他的身上已经扎了数根冰针，而霜月则是双手各夹着三根冰针不停与他激斗。
可这贾尔斯终究是接连吃了几个亏体内气血翻涌，长枪舞动间动作总是有些迟缓被霜月抓住几次破绽，那银月的剑影虽然都是冲着那漫天火雨和希尔达去的，但手中那最后一剑却是将贾尔斯也攘括在了攻击对象中。
被这惊世剑意一刺激，贾尔斯心中焦急手上的动作也被影响到，而霜月见那银月居然连自己的猎物都顶上了心中本就不喜，现在一看贾尔斯状态不对顿时一手荡开长枪整个人直接压贴在枪身之上另一只手对着贾尔斯心口刺去。
被攻入中门的贾尔斯大惊之下只来得及后仰同时抬膝向霜月顶去，哪知那霜月另一拳直接砸在了贾尔斯膝窝上冰刺根根刺入，贾尔斯脸色顿时一红整只脚也没了力气，而霜月也是得势不饶人身形再次一转另一只手直接朝着贾尔斯拿枪的双手挥去。
察觉到不妙的贾尔斯挡下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松手可是却有些晚了，只见一抹蓝色月光闪过贾尔斯刚刚离开长枪的右臂也在同时离开了他的肩膀。
“蓝月东升。”
霜月的声音直到这时才传出，虽然声音不大但战场中的所有人却都能清楚听到，抬头看去时就可以看见一轮蓝色弯月从两人交战的地方升起，挂在半空之中淡蓝色的月光倾洒而下。
只是这月光之中却蕴含着森森寒意，地面上的联合军都能感受到空气中温度骤降，而离这轮弯月最近的贾尔斯更是面色苍白如坠冰窟，手臂被切断的伤口已经完全冻结，眉毛上更是出现了点点白霜。
已经没时间去理会自己断掉的右臂，心知再待下去必死无疑的贾尔斯抬起抬起左手对着霜月就是一掌拍出，而霜月也是面色一冷夹着冰刺的右拳直接对着贾尔斯的左掌打去。
嘭嘭嘭！
掌触碰之时接连就是三声炸响，贾尔斯脸色更惨直接被打得倒飞而出，手掌被冰刺扎出三个血窟窿的同时整只左手的骨骼也被这一拳尽数打碎。
这一次交手之后贾尔斯倒飞的速度再快几分，眼看已经要飞出那蓝色新月的照射范围，而联合军的军阵中也闪出一道人影一指携带煌煌大山之势向着霜月袭去想要救回贾尔斯。
如果换做其他人霜月或许就不会再追了，可是得益于暗之血的加入联合军内部的很多消息在魔族里已经不是秘密，所以霜月根本没有放过贾尔斯这位联合最高统帅的想法，相反担心再有其他变故的霜月速度又快三分。
而面对那想要救回贾尔斯的半神，霜月只是远远的一掌拍出便直接拍出一道冰晶小路，这小路，而那有落山崩之势的一指在接触到这条冰晶小路的瞬间便被冻结、静止在了原地不能再进分毫。
半神与半神是有差距的，而且差距比起其他层级更大。
眼看霜月已经追上贾尔斯一掌朝着贾尔斯的胸口压去，可就在那一掌即将印到贾尔斯心口上时贾尔斯的身前突然出现一道水幕。
在霜月的手掌印上之后水幕瞬间冻结化作冰镜，看着镜中反射出了自己的身影霜月先是一怔紧跟着想也不想的一肘向身后撞去。
“嘿——咻！”
一声欢快的童声响起，霜月只觉得自己这一肘击撞了个空，可却又明显感觉到有一双手搭在了自己的手臂之上，等回头看去，只见那庞光如顽猴挂树一般挂在她的手臂上，整个人自然垂在空中。
见霜月看来，庞光也是扬起笑脸，而后突然一脚踩出直接踩在霜月屁股上，整个人也借着这一脚之力向后翻飞。
被庞光一脚踩到了冰镜之上的霜月脸色相当难看，这一脚庞光踩得倒是不重，在神使面前吃亏她也不觉得丢面子，之所以脸色如此难看的原因除了让贾尔斯跑了外还有刚刚庞光偷偷传音给她的一句话。
【地下已经暴露了现在已经有人过去了，大阵还未完成，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没有过多停留，霜月在冰镜上一踩直接朝着庞光冲去同时双手连连挥动无数冰针从两侧朝着庞光袭去。
见此庞光则是嘻嘻笑道：“姐姐是要缝衣服吗？那帮我缝一件吧。”
说着一招手就是一面面冰镜凭空出现阻拦在冰针路上，可惜冰针虽细但突破力却是极强，这一面面冰镜方一出现就被冰针扎得千疮百孔，而冰针的速度依旧不减继续向着庞光冲去。
“哇啊啊！”慌慌张张大喊着庞光向后一跳直接钻进一面冰镜之中，而这面冰镜也在下一刻被无数冰针穿过，可这镜中却已经不见了庞光的身影。
“这不是全破了吗！”
抱怨声从头顶响起，霜月一抬头便见到庞光坐在空中一面冰镜之上，踢着小脚很是不满的看着她，而那第一选择也在这时传入了霜月的耳中。
【要么我打伤你，然后杀几个魔将魔人然后去阻止大阵那边。】
坐在冰镜之上的庞光突然嘴巴一瘪道：“算了算了，姐姐你看起来就不会缝衣服嘛，还是让小光教教你好了。”
说着庞光双手一挥，他头顶直接凝聚出了一片片冰针，而且同时霜月周围那些冰镜也开始向右横移。
只是这移动过后原地却又留下了一块相同的冰镜，新出现的冰镜也同时随着之前的冰镜一起向下移动，一生二、二生四、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这冰镜的数量便翻了无数倍，而霜月与庞光则是被这些冰镜遮掩得严严实实，外界根本看不到半点情况。
“要么就是我留下你们最少死一半人，泰格尔城半破，但人你们就别想了，这种半完成品至多也就砸死些普通人。”
这一次庞光没有再用传音了，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相当的残忍，但霜月却一点都不觉得狂妄，相反如果庞光真的留下来对他们出手的话，这或许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甚至庞光都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把魔族这边所有半神全部点掉，等到大阵发动泰格尔城塌陷大半后联合军内愤怒的半神们就会把其他魔族全部撕成碎片。
“好了快选吧，时间有限。”
说着庞光手指头无聊的在空中画着圈圈，而他头顶的冰针也在同时向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出，顿时整个空间内叮叮当当响做了一片，就连外界观战的众人也都是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静静屹立在原地霜月眼中满是不甘，但神使这位间谍是女神大人安排进去的如果只是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暴露自身的确不值得，可如果选了一那他们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最后只是小胜一场，之后等待她的必定有魔王大人的责罚。
而选了二，那等于是用半数大军以及军中所有半神来换取泰格尔的沦陷，可城虽破但联合军的人都还在，这种伤筋不动骨的战果更是毫无功勋荣誉可言。
那她霜月还有得选吗？很显然——没有。
“请神使大人去为大阵收尾！”
点了点头，庞光对霜月会这么选择倒也并不意外，起身的同时打了个响指，那漫天冰针直接穿透冰镜，这片密封的空间顿时被打出了无数细密小孔，虽然依旧无法让人看清其中情况，但隐秘的效果却是已经消失。
显然，庞光的重手要来了。
而霜月也知道这点，双手夹着庞光为她炼制的冰针，面色平静的看着庞光动了动嘴唇。
下一瞬，密集的咔咔声开始从那无数冰镜之上传出同时还有道道裂纹出现，而庞光则是直接向后贴在冰镜上直接从空间内消失，而霜月则是看着空间内密密麻麻的冰霜之线苦笑着收起了自己的冰针。
面对庞光，她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来到外部的庞光踩在这一大片冰镜之上，看着下方一剑已经积蓄到了顶点的银月撇了撇嘴，脚轻轻踢了踢脚下的冰镜，顿时本就已经满布裂纹的冰镜再也坚持不住，许许多多冰霜从中崩散而出，于半空之中下了一场冰雨。
而庞光则是举手在胸前轻轻一拍，啪！一声过后，冰镜停止了崩碎，而其中被冰霜之线给锁得死死的霜月也显露了出来。
还不等众人看清此时霜月的模样，那些冰霜之线徒然开始收缩，周围还剩下漂浮在空中的冰镜在这条条细线的拉扯下快速朝着霜月飞去，又是一阵咔咔声响，当所有冰镜都被拉到霜月身上停下时，霜月的身上已经被迫穿上了一套寒冰全身甲不留一丝一毫暴露在外。
“哼哼，怎么样这身盔甲漂亮吧！嗯——我看看哪里可以试试甲，啊有了！”
笑嘻嘻的看着下方的银月，庞光身形一闪来到霜月的身后一脚踩在了霜月的背上，直接将她朝着银月狠狠踢去。
下方一剑已经运到最后的银月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意念一动围困希尔达的剑光与剑影顿时分出一半前去拦截。
刚刚庞光的动作他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此时那冰甲内困着的人是谁他也知道，他也不敢将霜月纳入这一剑的攻击之内，否则就算是霜月也绝无活下来的可能。
可惜，他还是太小看庞光凝聚的冰甲了，能够困住同样善使冰雪的半神霜月，这冰甲的强度基本上已经不亚于高等魔兽的**了。
那无数剑光只能在冰甲之上划出道道划痕根本无法阻拦冰甲的轨迹，正在银月迟疑之时少了一半剑光后压力骤减的希尔达也是抓住机会左手在自己法杖的杖头一按，那镶嵌了五颗魔晶的杖头几个转动间直接变成一只手套被她戴上，而少了杖头的地方则是露出一抹寒光。
转眼间那法杖赫然变成了一只拳套与一柄长枪。
等到银月发现不对时，希尔达已经一手持枪一手挥拳生生从这片剑网中砸出了一条生路逃之夭夭了。
知道事不可为的银月心中暗自恼怒，干脆不再去理会落下的霜月一闪身来到了联军侧方那刚刚完成的一剑直接朝着联军刺出。
“看剑！”
“不看！”
剑字才刚刚出口，庞光的声音就紧跟着响起，而银月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庞光满是惊诧。
因为，庞光真的如同他所说的一般紧闭着双眼看也不看他这一剑，可是——他这一剑就这么停在了庞光的两指之间。
48 起雾了
“快快快，动作都利索点！”
泰格尔城中一处不起眼的小民房中，此时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队队卫兵，而与少年相熟的那位格斯队长正在一处地道的入口处呼喝指挥着其他人进入地道。
连哄带骗从赤女士那里把所有情报都诈出来的少年直接将城中所有卫兵都撒了出去，反正外头正在交战城中也没人敢上街。
结果也是喜人的，剩下的三个干部有两个直接落网，最后跑的那个则是有空间天赋的青，这滑头见势不妙直接就溜了。
至于其他邪教徒，那更是一个没落下。而现在格斯所在的这处据点，正是目前挖得最深的一处，按照预计今晚之前就能给挖通了，这还是按照原先那种隐蔽的方式挖的，如果按照正常施工来，不出一个小时就能通了。
当然，这些是从抓到的邪教徒口中得知的数字，具体准确度估计也是**不离十，不过伴随着这个好消息的还有一个坏消息。
那就是逃走的青，是在这条地道的尽头消失的。
结合对方有空间天赋这一点，很可能他是直接从地道的另一头走了，也就是说少年趁着城外交战时对地下大阵进行的突袭作战很可能已经暴露了。
在地道的另一头，等待着他们的很可能是严阵以待的邪教徒或者魔族，可以说这一次行动的危险程度已经是直线上升了。
“你应该知道已经走漏了消息的行动到底有多危险，就算如此你还打算下去吗？”
站在院子中，拉蒂娜丝看着身旁的少年神色淡然，但语气中还是透露出了一丝凝重，现在谁也不知道通道打通后等待着他们的到底是什么。
对此，少年并没有回答，只是直愣愣的看着城外的方向，刚刚庞光本来都答应要过来帮忙了，结果半路突然又一句话都不说就折了回去。
现在少年正是在看城外的战斗，这些一点魔法波动都没有的房屋可挡不住他的神眼，虽然不能直接透视但追寻因果之线他还是能看到一些画面的。
现在他终于明白庞光为什么回去了，因为他看到了银月那泯灭火雨的一剑，也看到了被压制住的贾尔斯，以及在城楼上晃动小脚看戏的庞光。
“城外又出了一位半神，实力应该不比那位霜月魔主差，大概率又是一位魔主，小光应该是赶不回来了。”
看着拉蒂娜丝，少年目光清澈嘴角甚至还带着笑容：“贾尔斯元帅而希尔达族长他们都在拼命了，我们又有什么好犹豫的？”
“你……”
看着这样的少年拉蒂娜丝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劝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驱魔大战之中根本没有谁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够挺到战争结束，就算是自己父亲那么强大的半神也随时都有可能战死沙场。
深吸了口气，拉蒂娜丝平复了下复杂的心情，也是转头看向了战场的方向。可惜视野投去不到二十米就被一片红色的红墙给挡住，没有神眼的她什么都没能看到。
“那就小心点，等下先用神眼看看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再说。”
“嗯，好。”
点了点头，少年虽然应下了但心中却是已经知道了探查的结果，下面的大阵可是用源石做的核心，他的神眼层级虽高但再高也搞不过出自创世母神之手的源石，想要用神眼窥探其中奥秘根本就不现实。
但少年什么都没有说，他能想到的拉蒂娜丝必然也能想到，可她依旧如此说了，所以少年也不想拂了她的好意。
“剑主大人，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之前收缴的炸弹已经埋了下去通道也加固好了，就等您一句话了。”
“好，幸苦你了格斯大哥。”
“不辛苦，我们这搬点东西喊两嗓子的有啥幸苦的，要说幸苦还是你幸苦，昨晚审了一宿到现在还没合过眼吧。”
“都是小事，格斯大哥你让兄弟们撤出来准备引爆炸弹然后就直接原地警戒，等下通道炸开了我带着突击队直接冲进去，外面就麻烦格斯大哥你们了。”
“兄弟，真不用大哥我跟你下去吗？你大哥我虽然不是圣级但是”
“格斯大哥，你的好意兄弟心领了，但你昨天也忙了一宿了，接下来的还是交给我们吧，还是说大哥信不过我们？”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我知道你是担心兄弟，放心吧，去安排兄弟们撤出来吧。”
“好，那你等下自己千万要小心啊！”
笑着摆了摆手，少年看着格斯开始安排心中也是有些感慨，当初在格拉特店里打工的他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居然能够走到这一步。
“真的不用去找位半神来帮忙吗？这么重要的大阵魔族不可能没有高手镇守的。”
“不必了。”摇头拒绝了拉蒂娜丝的提议，少年又看向城外的战场只一眼就看得他眉头紧锁，因为此时的贾尔斯已经被霜月一剑削下了右手而联合军中的半神正在救援。
眼睁睁看着那霜月只一招就败了那位半神少年心头也是十分沉重，又看了眼身旁的拉蒂娜丝想了想还是没有将贾尔斯负伤的消息说出来。
等下他们要面对的凶险丝毫不会比城外战场低上半分，如果拉蒂娜丝在这种时候心境乱了可是相当危险的事情。
何况庞光还在一旁看着呢，真威胁到了贾尔斯的性命小家伙也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只要人活着，那就什么都没问题，一只手臂而已，联合的医学水平想再接上完全不是问题，就算断臂丢了也没关系，炼金术还可以造一只一模一样的出来，至多就是花一段时间适应一下。
恰好这时，地下传来一阵巨震，院中不卫兵都被震得站不住脚，轰隆声更是持续了好一阵子才停下，而等轰隆声结束少年再看时外头庞光已经出手了，而贾尔斯也被先前那位半神接了回去。
心中稍安的少年转头看了眼拉蒂娜丝，直接一挥手带着由卫队长们组成的突击部队向地下通道涌去。
而一旁的拉蒂娜丝看着前进的众人抿了抿嘴，最后还是对着一旁的格斯道：“格斯队长，麻烦你安排个人去城墙上看看情况如果可以的话就请庞光庞神使过来，我总觉得这次行动会很危险。”
“好，夫人放心，我这就安排人去。”
本就有些担心的格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直接一招手叫来了三个卫兵让他们骑马去城墙请庞光过来，至于城内的其他半神，不止是少年和拉蒂娜丝，就连杰斯也信不过那些人。
毕竟先前守军中可是有好几位军官被证实是邪教徒的，就连今天参与行动的所有卫兵也都没有告知任务目标，并且还下了死命令行动结束前所有人都不能离开。
就连现在他叫去请人的卫兵也都是格斯看着长大的，就算如此他也派了三个人，生怕出现半点意外害了少年。
而拉蒂娜丝见格斯都安排好了也是放心了些，转身就跟着突击队进了地道，这地道虽然颇深但对这一支最少都是大职业者甚至还有一位圣级的突击队来说这点距离根本不算什么，仅仅两分钟就已经闯入了地下法阵所在。
这地下居然被暗之血的人挖出了六七米高的地下空间，一出地道在最前方迎接众人的便是整整齐齐的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方阵，每个小方阵都有四五十人除了赤、黄、紫、三色外其余方阵前方还各站着一位穿长袍戴面具之人。
这七个小方阵呈半圆形对着少年等人出来的通道，而通道正对的绿色方阵之后则有一处三米高台。
只见这高台有左右两条通道，左边站着七人身穿白袍脸戴着白底金纹面具，右边站着七人身穿黑袍脸戴黑底金纹面具，而这七人之上的高台边沿还站着两人，这两人虽然各穿白黑长袍可却不戴面具。
再往后那高台之上有盈盈黄光流动，只看光影就给人一种厚重之感，可惜内里情况以少年他们所站的角度却是看不到分毫。
这阵势，很明显对方已经早有准备了。
跟在少年身后的那些精锐们见此无不是手心冒汗，虽然他们自问在卫兵中属于精锐，可既然对方早有准备，说不得有什么机关陷阱、暗器阵法，不论哪一样对他们来说都是极其不利的。
先前进得晚落在了后跳的拉蒂娜丝此时也是走到了少年的身后，对少年点了点头后身上魔法光芒一闪，那身赤龙铠甲就已经穿戴整齐。
“好小子，坏了我们的好事居然还敢带头下来。”
方阵之前的青上前一步冷笑着看向少年，脸上满是愤怒。可惜，对于青的挑衅少年只是撇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而是重新将目光放到了那高台之上。
他能感受到，那高台上存在的威胁，以他如今的实力能让他感觉这么危险的存在，那高台之上要么就是一位半神坐镇，要么就是那大阵还有什么奇妙之处可以对抗他们这些入侵者。
不管哪一样来说这都是极其危险的，比之下面这些杂鱼要危险太多太多。
少年这种无视的态度彻底是把包括青在内的所有暗之血干部都给惹恼了，虽说他们不是圣级但在教中也是一方首领，除了黑白神侍和血之主外谁敢如此无视他们。
特别是现在身后还有那么多弟兄组成了阵型的情况下面对少年这种新进崛起的圣级心中底气也是十足，何况现在他们身后还有大佬压阵呢，就算少年带了一队精锐又如何？他们也要让这群该死的家伙有来无回！
一念及此，青也懒得再多废话，冷笑一声后与其他干部对视一眼而后同时退入各自的小方阵之中，下一刻七个方阵之上突然升腾起一片七彩霞光。
这七彩之光刚刚升起瞬间就阻断了少年看向高台的视线并且开始缓缓流动起来，视线被阻少年也只能看向了这群跳梁小丑。
而这时那七色霞光笼罩下的青又一次开口了：“呵哈哈哈！臭小子如此狂妄现在后悔也晚了！”
“你可知道在你面前的这”
“哼。”
语气之中颇为嘲弄与不屑的青嘲讽了一句后似乎还有些不过瘾，开口正要介绍介绍这阵法时少年却是冷哼一声道：“不知道，但我也不需要知道。”
说着少年伸出右手指尖燃起火焰一指朝着那七色霞光点去，在少年指尖那团火焰碰到那七色霞光时火焰便如同点燃了空气一般瞬间布满了整片空间，七个方阵上空火焰如红云般滚滚下压隐隐有突破霞光倒卷向下之势。
可也仅仅停留在了这一阶段，那火云就好似力竭般停在了霞光之上半米便再也无法压下，见此被吓了一跳的青也是微微松了口气。
别人不知道庞光的身份他可是知道的，所以打从少年发现他藏身的据点开始他就知道这次的谋划多半是失败了。
就算庞光是内鬼，但如果仅仅是一座泰格尔和盟军的这些先锋主力军就要庞光暴露身份那必定是不可能的。
而少年和拉蒂娜丝作为庞光的同伴，不管有没有主动开口只要庞光不想暴露自身问题的话就必定会前来救援。
虽说血之主就在高台之上坐镇，但前几天这位可才刚刚被庞光烧干了血海那可是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这种情况下庞光想放水都没可能。
青的想法就是稍微出点力糊弄糊弄但千万不能伤到了少年，那会逼得庞光提前出手到时候他们就死定了。
所以打从一开始青就已经想好了，稍微放放水透露透露这大阵的底细让少年能够成功把阵破了，到时候他们这些小喽啰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爬了，接下来再等庞光出手时那也是有高个的在前面顶着和他无关。
可这口气才刚刚松了没多久，还不等青决定好是不是继续按照原计划继续透露法阵底细，一股危机感突然爬上了青的心头，再看四周的情况时青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片，而这是因为在这大阵之中——
起雾了。
12 关于骑士
晚宴后半段十分平淡的结束了，除了一开始聊了普尼相关的事情外整个晚宴都处在相对轻松的氛围之中。
离开时老公爵因为公务繁忙依旧只送到了大厅，之后从大厅到登上大门外的马车离开则是由现任联合军总参谋长的戴维德勋爵与他的弟弟阿诺德将军两位陪伴。
不过少年与庞光严格来说目前只是空有一身好听的名头与响亮的名声，但这并不能改变他们是一无爵位二无任职的白衣，所以反向考虑一下如果尤多拉公爵显在接待时得太过郑重反倒不好。
不论是对他们两还是对尤多拉家都是这样。
那会让外人嘲笑尤多拉家小题大做过度示好显得软弱可笑的同时也会鄙视庞光和少年不懂规矩狂妄自大，即便庞光已经是半神了也一样。
目前只有就很不错，公爵阁下不在门外‘远迎远送’，直到两人进了公爵府后才在大厅里迎接，既显亲近友好之意又不会让公爵阁下的姿态过低。
两位勋爵的接送也是，一开始只有戴维德到了门外迎接，如今走时阿诺德勋爵也跟着送了出来，这多少有互相些关系更进一步的暗示，也是在某种程度上表现了尤多拉家对两位神使的态度。
友善。
虽然仅仅只是一个态度，但这是由那位公爵给出的态度分量已经足够重了，接下来少年和庞光在誓约之城的活动也会因此而轻松很多，有些人不想理可以不用去理，有些事情想办时也不用担心遇到刁难。
揉了揉额角，少年心中感叹，要是换做半年前的自己面对尤多拉家的宴请大概除了惶恐外什么都不懂吧。
一旁的戴维德见少年伸手揉额角的动作笑道：“累了吗？”
“不。”摇摇头，少年放下右手感叹道：“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以及克劳蒂娅小姐的一些教导。”
“蒂娜吗。”点了点头，戴维德若有所思的看了阿诺德一眼，见后者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后才道：“蒂娜这些年的事情我也有关注，的确很了不起作为骑士也相当优秀。”
“优秀……”
戴维德的话让少年想起了几人这一路上的相处，想到了克劳蒂娅这位骑士小姐的各种坑蒙拐骗，如果说克劳蒂娅是十分优秀的人少年不会有什么意见，但要说她是十分优秀的骑士——
就算是现在少年也觉得有些无法接受。
少年这毫不掩饰的微妙表情落到了戴维德的眼中后这位参谋先是一怔随即摇头失笑道：“看样子蒂娜没教导过你骑士法啊。”
“骑士法？”
“对，骑士法。”
点了点头戴维德竖起两根手指道：“骑士其实可以笼统的分为两类，一类是大多数人认知里的那种传统骑士，严格遵守骑士守则、誓言与王国法律显得十分刻板认真，这一类骑士大多都是效忠于各国在骑士团中任职，这是最传统也是人数最多的骑士。
“另一类则是人数较少的自由骑士，这些骑士并不会对任何人或是任何势力效忠，他们大多像是普通的冒险者一般游走诸国，但由于各国律法之间冲突与种族之间风俗不同，如果要他们每到一国都严格按照该国法律行动那很可能他们会因此而违反骑士守则，所以对于这种情况联合特地颁布了骑士法来协调这一矛盾。
“具体的法案虽然条例很多但整体上还是比较宽松的，这一是因为自由骑士依旧需要严格遵守骑士守则与誓言，二也是为了自由骑士们在进行一些比较特殊的调查时不至于束手束脚无法行动。”
对法律方面并非一无所知的少年听到这话不禁蹙起了眉头，虽然骑士的身份已经能表达很多了但在见过克劳蒂娅这种骗子骑士后，他对于骑士法这种以对骑士人格人性的信任为基础进行修订的法律完全不看好。
一旁的戴维德见此也不觉意外，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宽松的法律的确是很难让人认同同时也很危险，不过既然能执行这么久那自然是有后续的。
“你们应该也知道每一名骑士都是在光明教会有记录在册的，所有冒充骑士的人都会第一时间被教会知晓然后追责，而另一方面也可以理解为所有骑士的言行都在母神的注视之下，所以只要违反了骑士守则与誓言就会被直接撤下骑士头衔。
“但在对于违反守则与誓言的骑士们进行惩罚的除了撤掉骑士头衔外又出现了不同的两种方案，第一种还是先说效忠各国的传统骑士，由于有效忠对象所以这部分骑士往往奉行的是王国法律优先、甚至是‘忠诚’优先，所以传统骑士们被撤掉骑士头衔的情况是很常见的，但对于他们的处罚往往就是只扯头衔其他则交由所属国家进行审判，至于审判结果一般都是无罪甚至还有补偿，也就是说他们除了损失骑士头衔外于仕途上基本没有影响，有也大多是正面影响。
“自由骑士则不一样，不受王国法律限制的他们在被撤掉骑士身份后便就会直接被带到圣城，大多数自由骑士一辈子都无法再离开圣城，少部分能得到母神宽恕的也只能加入教会骑士团遵守更加严格的教会骑士法，所以于自由骑士而言，除非是自我放弃的骑士身份，否则失去骑士头衔的下场就是一生都只能于圣城忏悔。”
简单来说，前者虽然不那么自由想要维持骑士身份更加艰难，但如果因为某些原因丢了骑士的身份，那丢了就丢了于他们而言就损失个身份，甚至可能在其他方面得到补偿。
而后者的自由骑士，虽然自由很多也没有太多条条框框限制，可如果一不小心犯了错那等待他们的最少都是一个终生监禁。
“原来如此。”点了点头，虽然还是不大清楚为什么正能量满满的骑士守则和宣言会和各国法律出现冲突，但的确这样的处理方式起码在他这个外行人看来没有什么明显的问题了。
“所以这就是克劳蒂娅小姐能够一路呃，一路做出那些行为又不被惩罚的原因？”
“虽然我不清楚蒂娜具体做了什么。”看着因为信息量过多一时有些无法接受的少年，戴维德补充道：“不过以我对她的了解，如果是他人的失误造成了损失那的确不能算到骑士的头上。”
13 狗仔庞光
“如果是他人的失误造成了损失那的确不能算到骑士的头上。”
少年仔细想了想，的确当初克劳蒂娅去格拉特店里换钱时虽然是主观将钱扫到自己钱袋里，但是否主观这点本身就不好判断，而客观来说会出现换错钱的情况也是因为少年自己手忙脚乱出现了失误没有点清楚数额。
就算克劳蒂娅特意选了个人多的时候还一直跟少年搭话扰乱了少年的思绪，但本质上依旧是少年自己的失误。
而从二狗子那听说的庞光与克劳蒂娅认识的事情，那就更明显了，克劳蒂娅又没强买强卖，如果庞光当初没看清楚迷迷糊糊就把契约签了那就只能认栽，怨不得克劳蒂娅。
“这、不愧是克劳蒂娅小姐。”
想明白了这些，少年除了苦笑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正好此时也走到了大门外，看着停在面前的马车，少年看向两位勋爵刚想告辞戴维德却先开口问道：“剑主阁下，最后再冒昧的问一个问题，于您而言蒂娜是个什么样的人。”
“克劳蒂娅小姐？嗯——她是一位自信强大的骑士，也是我永远无法企及的老师。”
“自信自强无法企及吗——”
面对少年毫不犹豫就给出的答案戴维德口中复述着核心的评语，有侧头看了自家弟弟一眼见对方虽然沉默但嘴角依旧不自觉上翘眼中满是笑意，于是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少年就懵了，不等他询问戴维德为什么突然发笑，旁边已经上了马车的庞光却是先不耐烦的喊道：“大哥哥快点啦。”
“呃。”被庞光这么一催，少年也没有了继续追问的想法，对着戴维德与阿诺德道：“抱歉了勋爵阁下，替我再向公爵大人说一声感谢今晚的款待，我们今天就先告辞了。”
简单的道别之后少年就上了马车，而车夫也在庞光的催促下直接驾着马车直接离开了尤多拉公爵府。
少年就这么静静看着一盏盏路灯慢慢倒退，等到马车驶出一段距离后才以一种十分随意的态度开口道：“说吧，你做了什么，这么急着走肯定又捅什么娄子了吧。”
“才没有捅娄子呢。”不是很有底气的反驳了一句，庞光看着背对自己的少年嘻嘻笑道：“大哥哥就不想知道和克劳蒂娅姐姐有关的事情吗？”
“想。”
少年口中应得十分干脆，不过转过来面对庞光时表情却如便秘一般难看。“不过在那之前你先跟我说说这次的事情大不大吧。”
“唔——应该没问题啦。”
“应该没问题？”揉了揉额角，少年依照自己对庞光的了解尝试着进行了下翻译，接着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庞光道：“你的意思是，有问题，但不一定会被发现？”
“嗯哼哼。”
这是什么值得得意的事情吗？
看着微抬下巴的庞光少年没有继续纠缠，直接开口：“多少都说说吧。”
“多少都说？”抓了抓脑袋，庞光眨巴眨巴眼道：“我在公爵府里逛了几圈，然后发现了！”
竖起一根手指，庞光一副要说个大秘密的模样，但坐在庞光对面的少年嘴角已经不可抑止地开始抽搐了，以他对庞光的了解——
“他们家的下水道居然连着下水道！”
“是是是，还有呢。”
“还有？唔恩——还有我去浴室看了看，他家的浴室……”
听着庞光絮絮叨叨尽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但从目前庞光说的内容中少年还是推测出了小家伙想要的是什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少年强忍着恶心打断道：“你一直在说浴室厕所什么的，难道你用分身钻进去看了？”
“咦——大哥哥你好恶心啊。”
嫌弃的挥了挥手，庞光皱着眉道：“我怎么可能从马桶钻进去嘛，当然是用大哥哥你的形象啊。”
……
即便是与庞光相熟的少年这时候还是愣了一下，等想通这话是什么意思后心中更加微妙了，鼻子中好像真的要闻到——惊恐地甩了甩头少年连忙阻止了自己继续想下去，同时也将话题拉回原处。
“咱们还是聊点干的吧，其他有什么发现吗，有意思的那种。”
“也没什么了，书房里还有些关外的信息，那个老二不是说明天给你吗。”
老二？
庞光这个称呼让少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戴维德，对于这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人少年扯了扯嘴角既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
“军情之外呢，能让你这么兴奋的事情肯定不止这些吧。”
“真没什么啦，唔硬要说的话，那个大叔和拉蒂娜丝姐姐的不伦恋算不算？”
！！？
被庞光的话惊得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的少年一头撞到了车厢顶部，然后少年的脑袋就这么炸成了水花，等到重新坐下后脑子也算清醒了些。
不过就算知道庞光大概率又在瞎扯，但少年还是无法平静，双目中电光游走看着庞光道：“说清楚点。”
“唔，就大叔的书桌上啊，有一张他和拉蒂娜丝姐姐合影的照片吖，很亲密哦。”
“亲密？他们是父女这有什么。”
“唔，你看就知道了啦。”
说着庞光伸手往窗外一抓，直接从夜晚湿冷的空气中抓出一张透明地照片，随手甩了甩后直接丢给了少年。
等少年接住时那被庞光抓出来的‘水照片’已经不再是完全透明的，其上有着层次分明的黑色，那股力量少年也很熟悉正是杰弗里的阴影之力。
虽然只有黑色与透明让照片跟个摩薄了的纯色布料一样看着有些透光但又看不大真切。
“这东西，怎么看？”
面对少年的疑问，庞光只是抬手打了个响指，一道火焰突然于两人中间的空气中燃起，然后在少年惊讶的目光中尽数钻入了那张‘水照片’里。
看着惊讶的少年，庞光无奈地摇了摇小脑袋：“大哥哥真是笨啊。”
而此时少年已经没工夫去理会庞光嫌弃的话语了，他的精力已经全都放在了那张‘水照片’之上，在融入了火焰之力后这张‘水照片’如今看起来已经如同画在红色画布上的速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