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妈妈最喜欢的孩子
事实证明邀请函并非是烟雾弹。
坐着今天是最后一天租期的马车，少年和庞光两人到了两条街外的埃德费尔忒府邸，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他们这些上层贵族中就流行这一套，这神圣公的府邸比之无焰公的府邸居然还要更简陋。
而且比起还将面子先是儿子出门迎接老子在大厅等待的尤多拉家，少年和庞光刚一下马车就看到克里斯蒂安和拉蒂娜丝两夫妻站在门口。
合着这公爵夫妇还亲自出来迎接来了。
“欢迎两位”
“行了，跟他们客气啥搞得大家都不自在的。”
少年刚想与迎上来的神圣公握手，就听克劳蒂娅很嫌弃的说了一句打断了两人见面的客套话，还相当自然的对几人勾了勾手道：“好了别傻站着了都进来吧。”
说完扭头就朝内走去，庞光也是屁颠屁颠就跟了上去只留克里斯蒂安与少年两人苦笑对视。
“我们也进去吧。”
“好。”
与前头走得相当随性嚣张的两人不同，少年与克里斯蒂安就客气多了，这埃德费尔忒家比起尤多拉家人少了许多，夫人拉蒂娜丝与两人又是同伴与师徒，招待起来就愈发不按流程套路来了。
一路上别说仆人夹道相迎了，少年根本连人都没看到几个，到了餐厅才看到餐桌旁坐着两个男孩，旁边侍立着几位仆从。
可以说是相当无礼了。
不过看到这种情况少年自己反倒是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起码克劳蒂娅小姐现在还没把他们当外人这就足够了。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哥哥爱德华，这是弟弟伦纳德。”
少年循着克劳蒂娅的介绍仔细打量起两人，兄弟俩人都是一头银发，不过哥哥爱德华那头银发之中却如挑染般有几缕金色，最显眼的是两鬓处垂下的那两缕金发。
不过这位爱德华看起来相当冷淡甚至少年还隐隐察觉到了一丝敌意，对于克劳蒂娅的介绍也只是看了两人一眼，连招呼都没有打。
而且少年还发现了克劳蒂娅当时似乎是想呵斥对方，但最终却只是一抿嘴什么都没有说。
与哥哥爱德华不同，弟弟伦纳德是一头纯粹的银发，脸上满是笑容与好奇在克劳蒂娅介绍之前就已从椅子上站起，少年记得这位应该是只有15岁比庞光还小一些，不过个子看起来都有一六几了比起庞光明显高了一个头。
在克劳蒂娅介绍完之后就十分热情的与庞光握手道：“你们好啊，我叫伦纳德是妈妈最喜欢的孩子哦。”
“哦！”握着伦纳德手的庞光眼睛一亮，瞥了眼面色更加难看了些的爱德华一眼贱笑道：“你好吖最受妈妈喜欢的伦纳德弟弟。”
这一次的初次见面庞光倒是没有过多为难伦纳德，一是这孩子还小庞光对于欺负小孩子没什么兴趣，二是这会儿拉蒂娜丝的手还按在他肩膀上呢。
庞光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乱来下一秒拉蒂娜丝肯定直接把他给丢出去。
刚刚在伦纳德自我介绍时庞光可是看到了爱德华脸上的恼怒，难得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小家伙可不想错过了。
与伦纳德握完手后庞光蹬蹬蹬跑到爱德华面前伸出右手道：“你好啊最不受妈妈喜欢的爱德华哥哥。”
砰！
庞光这话一出口气氛都还未来得及尴尬，本就恼火的爱德华哪里受得了庞光这种撩拨双手用力拍在桌子上直接站起身，这位一米八几满脸怒容的男孩立在庞光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小家伙。
和克里斯蒂安正要向这边走来的少年立马停住了脚步，看着双拳死死攥紧的爱德华有些好奇接下来他会做出什么反应来。
相比爱德华的暴怒，庞光却是满脸迷茫与不解看起来丝毫没有察觉是自己的话让对方生气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和小家伙同行这么久这点演技少年还是能看破的，但是站在庞光身旁的克劳蒂娅，她的反应却是少年看不破的。
现在的克劳蒂娅哪里还有往日的洒脱果断，几次张嘴却又停下最后还向着这边投来了求助的目光。
至于求助的对象是谁，少年不用看也知道克劳蒂娅这会看的是孩子们的父亲克里斯蒂安公爵。
看样子这就是克劳蒂娅家事中最大的病症所在了。
不过也难怪，毕竟分离了十多年，对克劳蒂娅来说这是对孩子十多年的亏欠，一时之间也没法摆出母亲的架子教训。
是不能，也是不敢。
唉——
心中叹息，少年没等克里斯蒂安出声解围直接对着庞光吐槽道：“发疯还是等先喝完酒吧。”
“怎么就发疯了！”一听少年说自己发疯庞光果断把爱德华扔到一边怒视着少年。然而还不等少年继续开口，被无视的爱德华却是一推椅子直接转身离开了。
这下轮到少年尴尬了，自己这边一开口围还没解被围的人一声不吭跑了，接下来的话就这么被堵在嘴里没法开口了。
往常这种时候都是克劳蒂娅主动开口把话题岔开，但是这一次——看着只知道注视爱德华背影一声不吭的克劳蒂娅，少年心中难受，却也无奈。
这是人家的家事。
“爱德华这孩子有些不懂事，还请见谅。”
幸好，在少年旁边的克里斯蒂安主动递了个台阶过来，不过还不等少年顺着台阶下来那边本是罪魁祸首的庞光却是叉着腰十分无奈的模样。
“现在的小孩子还真让人是没办法啊，不过没关系咱不会跟小孩子计较的。”
“呵呵，谢谢庞神使理解。”
“还小孩子，你比人家还小一岁吧我记得。”少年可不是克里斯蒂安，他可不会惯着庞光，嘴里吐槽的同时上前敲了庞光的脑袋一下。
“而且你不是说不会管吗。”
“唔——”揉着脑袋上被敲到的地方，庞光知道少年值得是自己不会干预拉蒂娜丝的选择，现在虽说只是气跑了人家的儿子，但这的确也会影响到拉蒂娜丝的选择。
所以尽管被少年敲了一下有些不爽但庞光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转头看着有些迷茫的拉蒂娜丝眨了眨眼。
22 真正的选择
你不让他玩，他就偏要玩。
只要庞光脾气上来了往往事情都是这么发展的，至于小家伙具体什么时候脾气会上来，反正肯定包括了不让他玩的时候。
简单来说小家伙属于吃软不吃硬的那种人。
不过也有例外。
由于自家老哥的教导庞光对于承诺很是注重，前面既然说了不干预拉蒂娜丝的选择，现在虽然少年的提醒方式有些粗暴，但小家伙也认了。
作为老师的拉蒂娜丝在看到庞光被自家敲了一下脑袋就安分下来后也很是欣慰，虽然她知道这是因为庞光有了承诺在先。
不过不管怎么说自家那傻徒弟又领悟了一种与小家伙的相处方式也是很能让她安心的一件事。
毕竟——
“这两天我就会带着爱德华和伦纳德两人往内陆去了，克里斯蒂安这家伙最快也要半个月才会去关外，你们如果等不及的话可以先跟老头子一起去。”
餐桌上的拉蒂娜丝十分突然又十分淡然的宣布了自己的选择，并且明示了两条出路给两人。
是要跟着神圣公还是无焰公都可以，一边是夫家一边是娘家她都能安排保证都是一帆风顺，而且两家名头都差不多大就看两人怎么想了。
不过对于这两条康庄大道少年其实并不是很感兴趣，或许半年前的他会被这两个一步登天的馅饼给砸晕，但现在作为神使手持圣剑身着源泉之甲的他有自信就算不加入任何势力光靠自己也能闯出一番功绩。
他更在意的是前半句。
克劳蒂娅小姐要带着两个孩子去内陆了。
这是她的选择，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答案。
“这样吗。”
少年淡淡的声音响起，真是出乎预料的平淡，他自己都没有料到自己会这么冷静，明明心中的骑士已经要离去了，但出奇的少年心中并无太多波澜。
“不是才刚回来怎么这么急着走？”
抬头看了眼少年，拉蒂娜丝面色平淡没有变化只是淡淡开口道：“急吗，按照规矩公爵夫人现在就不应该在这里的。”
“这仪式原来还有顺序的吗，这我倒是不知道了。”
“无有规矩不成方圆这顺序自然是有的，现在大家知道我的情况对我多有照顾，我也不能坏了规矩。”
点了点头，少年默默无言的又往嘴里送了口汤明明这浓汤香味扑鼻是顶级大厨所作但少年却是什么味道也尝不出来，只是在咽下后对克劳蒂娅笑了笑道：“这样也好，具体时间定了没？”
“定”
“还没呢。”
一旁的克里斯蒂安突然抢在拉蒂娜丝之前开口道：“我的意思是才回来而已没必要那么急着走，反正我这边的时间还有很多，只是娜娜说”
“不必了，多也不多这几天了，而且我不走老爷子肯定也不会走，关外就我大哥在肯定是不行的还是早早把事情了结了吧。”
瞥了眼苦笑的丈夫，拉蒂娜丝冷冷道：“就明天吧，明天早上五点出门。”
“这么急？”
听到克劳蒂娅这么急着要走少年也是眉头直皱，虽然经过刚刚克劳蒂娅的提醒知道她这是为了让无焰公这位目前的联合元帅赶快启程前往前线，但明天就走——实在是太快了。
“前线的消息我也有收到，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一两月的稳定还是无虑的。”
“对方可是魔族事关万万人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目光冷淡的看了少年一眼，拉蒂娜丝又看向克里斯蒂安道：“而且一直在总部呆着像什么话。”
少年不由与克里斯蒂安对视一眼，刚刚克劳蒂娅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嫌弃对方身位神圣公不上前线杀敌建功反而整天呆在联合总部，但结合之前的话就可以看出来其实还是在为无焰公担心。
无焰公现在虽然是联合军的元帅了，但只是让大儿子带先锋军去了前线本人和大军一直没动静怎么说都不妥。
联合里有资格坐元帅椅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说到底克劳蒂娅作为尤多拉家的小女儿，还是在为自己的父亲和家族担心。
少年也算看出来了，克里斯蒂安的想法应该与自己差不多都是反对克劳蒂娅放下一切落寞离开的。
可现在克劳蒂娅把无焰公搬出来了，两人一时之间还真没有什么办法劝说，相视苦笑后也只能暂且略过这个话题。
“几天不见我还以为克劳蒂娅老师会有些变化，没曾想还是豪爽依旧啊。”
白了少年一眼，拉蒂娜丝不屑道：“呵，信不信我在这城中的好友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把你揍趴下。”
？？？
见到少年一副不信的表情，一旁的克里斯蒂安笑呵呵道：“娜娜说笑呢，小哥身怀两件稀世神器，就算是在这誓约之城中也是半神不出难有敌手的。”
“听到没！”不等少年接话，拉蒂娜丝便抢先解释道：“意思就是没了那两件神器你谁都打不过。”
早已习惯克劳蒂娅各种嘲讽的少年扯了扯嘴角，看向了克里斯蒂安发现对方只是微笑并不反驳后就知道克劳蒂娅所言不假了。
“这还真是，有些让人幻灭啊。”
“幻灭啥。”瞥了眼少年，拉蒂娜丝对着克里斯蒂安侧了侧脑袋道：“当年要不是我放水按照规矩这家伙八成得打一辈子光棍了。”
“啊这？”
面对惊讶的少年，克里斯蒂安并没有否认只是呵呵笑着，很明显这事起码有七八成是真的了。
“你们联合贵族都是这样、这样求婚的吗？”
“倒也不是。”看了眼得意的拉蒂娜丝，克里斯蒂安笑着解释道：“只不过联合贵族大部分都是行伍出身，家风自然比较尚武，但也并非全是这样。”
“原来如此。”
点了点头，少年表示明白了，简单来说联合贵族都是战场里杀出来的，所以家风都比较彪悍，强不强先不说反正不能打的就打光棍去吧。
这么说来这城里的贵妇人们自己没了神器说不定真像克劳蒂娅说的那样谁都打不过，别看自己现在也是圣级强者，但也架不住这城里的人.asxs.高鬼知道这里面到底藏了多少大佬。
惹不起惹不起。
苦笑着摇了摇头少年已经不想对这些明显有违贵族主流的联合贵族们说什么了：“说来我这几日也没怎么出过门，这誓约之城也没好好逛一逛都不知道哪里比较好玩。”
“要说好玩的那不妨去，嗯？”
话正说到一半的克里斯蒂安突然皱着眉头看了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庞光一眼，小家伙见对方看来噘着嘴吐了吐舌头后扭头看向一边。
两人的动作都十分明显，特别是克里斯蒂安刚刚话正说到一半呢，自然餐厅里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两人的动作。
少年先是皱了皱眉紧跟着又想起前几日在尤多拉府里的事情嘴角微不可察地扯了扯连忙岔开话题道：“对了我听说城东好像有什么马戏团，那里如何？”
“马戏团？这我倒是不清楚，可能是最近刚好到了附近吧……”
大概是被发现后庞光也把自己的小动作收了回来，克里斯蒂安的眉头也舒缓开来又笑呵呵的与少年聊起了城中琐事，同样在餐厅的伦纳德也时不时的说些城中的趣事三个男人间的氛围相当的不错。
有氛围好的圈子自然也有氛围不好的，除了被发现小动作的庞光外先前提出几个离开方案都被糊弄过去的拉蒂娜丝心情也不是很好，看着小家伙闷闷不乐又见其他人没注意这边便对隐蔽的对庞光吹了口气。
感觉到发梢晃动的庞光眨了眨眼抬头看向前方就见拉蒂娜丝嘴唇无声张合，与少年一起学过唇语的庞光自然看懂了对方的话。
你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是个好问题，庞光做事虽然无所顾忌但也不至于当着人面前直言自己刚刚分出了分身想要到处翻翻有没有什么小秘密。
眨了眨眼庞光对拉蒂娜丝笑了笑同样无声的张了张嘴。
你猜吖。
心情本就不好的拉蒂娜丝得了这么个回答直接气得够呛，但现在庞光两人毕竟是客人而且正在晚宴她也不好发作，只能狠狠的刮了小家伙一眼扭头就当没看见了。
大不了等晚点去找克里斯蒂安问问就是了。
心中这么想着，拉蒂娜丝愤愤的切了块肉送进口中，一边咀嚼着一边考虑起明天自己强行驾车离开的可行性。
虽然联合贵族大部分都是家风尚武，但这不代表他们真就那么不讲究了，现在她作为公爵夫人如果克里斯蒂安真的打定主意不让她走，现在她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毕竟按照仪式要求离开的家眷是要坐马车的，否则她直接牵匹马拎着两个儿子就跑了，还跟他们商量个锤子。
所以现在终究还是要忽、劝说个人来驾车，府邸中的仆人就算了，这府中的仆人本就不多她这位公爵夫人又离开了十几年虽然仆人们不至于对她不敬，但比起她的话很明显克里斯蒂安的话更有用。
至于其他人——想到这里，拉蒂娜丝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小儿子伦纳德身上，女眷乘车的时候儿子亲自驾车也不是不行……
正听自己父亲说话的伦纳德注意到了母亲的视线后转头有些好奇的眨了下眼，随后便恍然的对拉蒂娜丝点了点头看向少年道：“之前就曾经听说过许多母亲与两位的事迹，特别是最近的阴泉镇大变，听说还出现了准神不知是不是真的？”
“阴泉镇啊。”看了眼克劳蒂娅，少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虽说是真的，不过那准神之力是那位黑影神使牺牲自我后的晋升，具体的你可以询问克劳蒂娅老师她是那位神使的好友同时也掌握了那份阴影之力。”
“原来是这样，可以跟我说说那位黑影神使吗母亲？”
看着几人同时望来的视线拉蒂娜丝蹙了蹙眉，她现在只想放下一切做自己的公爵夫人好好陪陪孩子，但很显然不论是自己的丈夫还是自己的弟子都不支持自己的选择。
而本来还指望能帮忙的小儿子，现在居然提起了阴泉镇的事情，明显也是不支持自己放下武器的，这让拉蒂娜丝的心情更加不美好了。
“抱歉，我有些累了容我先上楼休息一下。”伸手轻抚着额头拉蒂娜丝做出了一副娇弱的模样道：“伦纳德，你想听的话等妈妈休息之后再和你说好吗？”
“当然，需要我陪您上去吗？”
“不用了你和你父亲一起替我好好招待他们吧。”
说完拉蒂娜丝直接起身往楼上走去，那举步生风的样子哪有半点虚弱，不过众人也都知道拉蒂娜丝只是随便找借口开溜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目送拉蒂娜丝离开餐厅后相识苦笑。
“老师她一直是这样吗？”
“唉——”叹息一声，克里斯蒂安摇头叹道：“如果是娜娜真正的选择不管是什么样的我都会无条件支持她，可现在的她根本无法做出真正的选择。”
听到克里斯蒂安这么说，少年也将视线落到了伦纳德身上，毕竟能够影响克劳蒂娅的选择甚至困住她的也只可能是这个她许久未归的家庭了。
而克劳蒂娅的这位次子此时的表情也与他父亲无二，都是一脸的无奈，显然他的想法也与他父亲是一样的，希望克劳蒂娅能够做出自己心中真正的选择，那剩下的阻碍就是——
“爱德华公子吗。”
……
在少年说出那个名字之后餐厅里顿时陷入了安静的沉默之中，显然他说对了，现在困扰着克劳蒂娅做出正确选择的人便是她的长子爱德华。
半晌，还是伦纳德受不了这种氛围开口道：“其实哥哥的想法也是一样的，只是、只是哥哥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面对母亲，所以才……”
“唉，都是我的错。”
伦纳德都开口了，克里斯蒂安便也不再沉默主动解释道：“我明白娜娜她对这两个孩子其实是抱有愧疚的，同样作为父母我也能理解，偶尔我也会对当初的选择感到后悔毕竟这会让他们两个从小就缺失最重要的母爱。”
“父亲！”
“我明白的。”对激动得站起身的伦纳德笑了笑，克里斯蒂安继续说道：“不论是爱德华还是伦纳德，你们都在为自己母亲敢于舍弃一切踏上自己的道路感到骄傲，这一点我的想法也与你们一样，娜娜是你们的母亲更是我的爱人。
“她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会为她感到开心，她能走上自己选择的道路即便那是一条坎坷难行的道路我也会为她骄傲，她能闯出那么多名头我更是为她自豪，说实话她那义无反顾向前的气势正是她最让我着迷的地方。”
说到这里克里斯蒂安脸上满是幸福与骄傲的笑容，然而这笑容却在下一瞬间随着他的话语一起消失。
“只是不管怎么样作为母亲她并不合格，就如同我一样作为父亲我也不是那么合格，但这其实并没有什么，我们是军武世家祖祖辈辈多少先祖大半辈子驻守关外而不能一家团聚，这是我们的宿命。
“只是爱德华那孩子性格比较内向，而且娜娜离开的时候那孩子也已经开始记事所以相较于伦纳德他可能会比较难以接受一些，但那孩子毕竟是我们埃德费尔忒家的人他对于娜娜的看法其实和我们都是一样的，只是他的性格让他短时间内不知道如何面对罢了。
“我也相信，只要时间足够最多再有一个月，不、半个月就可以了，他们之间的隔阂肯定会初步消融，只是现在、唉——”
克里斯蒂安一边叹息一边直摇头，至于原因少年也知道。
如果是往常时候克劳蒂娅完全可以慢慢与爱德华修复关系消除隔阂，就像克里斯蒂安说的他们母子俩总有一天能够放下这些心结坦诚相待。
只不过现在逢魔之日来临了，所有联合贵族的家眷按照仪式陆续离开，这是一种仪式象征的同时其实也是一份名单，一份联合贵族对于自家的保护名单。
就算如此依旧有许多联合贵族消失在了这万年长河之中，所以对于一些不成文的规矩所有人都盯得死死的。
既然选择走了，就不能再随意回归战场。
毕竟总会有的，不论哪个家族都有那种热血上头的愣头青，或是不明事理的肌肉笨蛋，这种人就算被保护了也会脑袋一热直接冲到前线。
但这会让家族传承彻底断绝，所以这是不被允许的。
不说那些年轻后辈，像拉蒂娜丝这种只要你在仪式的过程之中留下了，那就绝对不许再上前线到时候需要面对的压力就不再是一个家族那么简单了。
规矩就是规矩，谁要打破规矩就要做好与遵守规矩之人为敌的风险。
很显然，就算是埃德费尔忒家也没有这种打破规矩的力量，就算加上尤多拉家也不行，更别说老元帅也要为自己家族的传承负责。
23 关外大变
出了公爵府，天空不知何时变得有些阴沉，空气冰冷而又干燥明明是八月的天却有了几分刺骨寒。
晚宴最后结束时拉蒂娜丝的事情还是没有解决，连解决的方案都没有。
毕竟这是他们母子俩之间的事情，少年和庞光甚至在爱德华离开餐厅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对方。
的确正如庞光之前所说，这是他们的家事，作为外人他们并没有多少插手的余地。
能插手的克里斯蒂安与伦纳德父子两已经用尽了办法，指望的外援如今业已折戟，相送时脸上也不由多了几分无可奈何之色。
然而就算是无可奈何，但少年还是止不住的会去想，毕竟克劳蒂娅是他的老师，是他最敬重的人，他不想看到对方放下武器放下梦想与斗志。
辗转反侧间少年的意识开始变得有些模糊，隐约中恍若见到了克劳蒂娅提剑在自己面前，虽然对练之中自己总是被揍得无力起身，但现在少年却是开始怀念起那种感觉来。
笃笃笃。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少年从朦胧梦境中醒来，哗啦啦的雨声也在这时突然出现，在一片雨滴敲打窗户的噪音中少年侧耳静听片刻门外再次响起笃笃笃的敲门声。
看了眼系统上的时间已是凌晨三点，半夜三更的谁会来敲门？
“大半夜的谁啊。”
语气微恼少年手中却是已经握上了圣剑的剑柄，脚下故意踩出了沉重的脚步真如睡迷糊的普通人一般。
“大人是我，小格林。”
小格林？听到名字的一瞬间少年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瘦高瘦高的年轻身影，那是这些日来戴维德手下一位充当送信员的仆从，自己这些天收到的前线战报与信息都是这位送的。
虽然只是送了几天信也没有过多交谈过但声音少年还是听得清的这的确就是那位小格林的声音。
这么晚了戴维德的手下突然来找自己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来了来了。”
确认来人是小格林后少年语气变得有些技巧脚步声也快了几分，但右手却依旧没有从圣级之上离开，走到门口时少年想了想还是将腰间的圣剑取下，倚在门后右手依旧扶着剑柄而左手则是握着门把手在通过猫眼确认来人的确是小格林一人后才略显匆忙的打开了一道巴掌宽的缝隙。
“小格林？你怎么这会过来了，是尤多拉参谋长有什么事情吗？”
“是的，发生了一些事情主人已经离开誓约之城了，离开之前主人叫我把这封信送到大人这里。”
“参谋长离开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将门又拉开了一些少年惊讶的看着小格林手中的信件，似乎是因为惊讶而忘了接过信件，而小格林在听到少年的询问后也未曾怀疑直接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前线出了些状况。”
“前线出事了？”
用神眼确认过小格林没有说谎后少年这才伸出左手接过了这封信件，不过他并为急着打开而是再次询问道：“参谋长还交代了什么？”
“没有了。”
“没了？”
“是的，主人走得比较匆忙。”
少年眉头微蹙随手从怀中取出一枚银币放到了小格林胸前的口袋中：“这么晚幸苦你了，信我收到了去休息吧，没事就早点去休息吧。”
“谢谢大人，大人这次的事情我虽然不知道具体，但主人已经随元帅率领部队离开阿诺德勋爵也召集了许多城中的大人物到府中议事，只怕事情不小，而且——”
说到而且小格林先是左右张望了下紧跟着又将脑袋凑近了些压低嗓音道：“而且还有不少人往军营方向去了。”
点了点头少年再次取出一枚银币放入小格林的口袋中又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好我知道了去休息吧。”
“谢谢大人，那我就先告退了。”
点了点头见小格林转身离开少年也没有目送直接将房门关上后快步走到书桌前拆开信封打开一旁的台灯借着灯光开始阅览起信纸上的内容。
“怎么会这样。”
看完信纸上的内容少年激动的握拳锤在了桌子上，紧跟着站起身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被抓出褶皱的信纸。
“噬魔要塞居然沦陷了，他们怎么敢！”
信纸上的内容很简短，字迹甚至都有些潦草可以看出戴维德在写这信时是相当匆忙的，甚至可能心态都和少年差不多。
他们怎么敢！
最新战报；噬魔要塞沦陷，沦陷的原因却并非是抵挡不住魔族攻打，而是有内鬼。
之前假装退回关内的暗之血教派率领一小部分魔族精锐军从密道侵入噬魔要塞，拦截住几位主要战力的同时在城中大肆破坏制造混乱结果腹背受敌下本来仅凭现有战力便还能支撑好几个月的噬魔要塞直接沦陷了。
乍一看到这些内容少年只觉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本来想直奔庞光房间把小家伙拉起来商量但稍一冷静后又重新坐了下来摊开那张信纸重新开始盘算起来。
严格来说拦住魔族先头部队的并非是噬魔要塞而是那里面的驻军，就算噬魔要塞丢了顶多就是退守二线，尽管这样战线会被拉长兵力但总归也能阻拦一段时日。
起码不至于让堂堂联合元帅连夜赶往前线，是在这种雨夜之中。
而且尤多拉家的三公子那位阿诺德勋爵还急忙召集城中之人议事，但阿诺德目前在军中也就是个小队长，老元帅的意思是先把这最小的儿子带在身边学习历练一番之后再给他安排事情。
说难听点他一个小队长哪来的资格主持这种会议，名不正言不顺。
能让老元帅这么匆忙赶赴前线，甚至连开个会的时间都没有，甚至还有前往军营的人，这是直接让阿诺德调兵了？
就算不是调兵也是在召唤军中将领议事。
结合起来后再看信纸上的内容，这关外大变只怕不止是噬魔要塞沦陷，能让老元帅与戴维德如此手忙脚乱的情况，除了城池失守外只怕驻军方面也出现了大问题。
这毕竟是有半神在的世界，一般来说就算军队吃了败仗但有各种魔法掩护也能及时撤离大部分，就算撤不掉把大部队都丢进去了，只要高端战力留存足够依旧可以坚持一段时间。
但看老元帅的动作，只怕关外的情况不仅仅是噬魔要塞沦陷，驻军方面要么大部队损失惨重要么高端战力彻底被压制了。
甚至有可能半神都陨落了几位。
而说到半神；目前驻守噬魔要塞的半神之中正好有一位姓氏为尤多拉的大将，那人名为杰拉德·尤多拉，是尤多拉家的长子也是克劳蒂娅的大哥。
莫不是这位大公子……
想到这里，少年忧愁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喜意，尽管知道这样很不好但他还是抑制不住的感到庆幸。
“小光，你在吗？”
“不在。”
尽管早在小格林敲门时自己就已经有所预料了，但真当庞光的声音在自己房间内响起时少年还是被吓了一跳。
转头看向身后只见小家伙正侧躺在自己床上一手撑着下巴看着自己，只看了一眼少年就知道了庞光的意思。
瞪着双死鱼眼的庞光略显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就这么目送着少年走出房间后直接化作水流消失。
“那你回去休息吧，我去一趟神圣公的府上。”
离开了房间，少年想着要去拜访的是神圣公少年在电梯里下意识的就按了地下一层，等电梯门打开后才想起来自己租赁的马车已经过期，如果要用马车还需要重新再租这得到一楼去重新办理手续。
“算了，事急从权克劳蒂娅小姐也不是那种讲究的人，而且我自己走反而还快些。”
给自己找了个省下四枚银币的借口后少年也不上大厅了直接就从负一楼往外走去。
而在少年不知道的则是，在他从地下停车场离开旅店的同时，又一个少年乘着电梯来到一楼大厅，只见这少年顶着双异色死鱼眼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出了旅店。
正好此时一位管家打扮的人见到了出来的‘少年’连忙迎上来道：“剑主大人我家主人有请。”
少年抬眼看向停靠在附近的一架马车嘴角微微勾起，点了点头直接走过去拉开车门自顾自的就坐了了上去，全程一言不发。
坐在马车内的克里斯蒂安看着少年这样一言不发连招呼都不打上来就坐下也没有说什么，毕竟现在是特殊时刻只是开口道：“看样子戴维德也有给你消息啊，现在就你一个吗，小光呢？”
“他啊，他对这些没兴趣的。”
点了点头，对于‘少年’的话克里斯蒂安并不怀疑，毕竟庞光看起来的确不像是对这种事情感兴趣的样子，于是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拉了拉旁边的摇铃让车夫前行。
与此同时，在旅店的顶楼之上一道小小的人影坐在屋顶上晃动着双腿看着马车前行嘴角上翘低声喃喃道：“原来你也分辨不出来吗。”
24 雨夜交谈
神圣公爵府，少年只身来到门前时恰好克劳蒂娅也在露台上遥望远方，见到少年来了也不多言抬手一招大门自开，少年也不客气直接走入。
眼看着少年走到正门，露台上的拉蒂娜丝蹙眉不满道：“磨磨唧唧的做什么，直接给我上来就是了。”
“哈——我不是想着半夜乱翻公爵夫人的阳台有些不妥吗。”
“几天没挨揍就把你能的。”
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少年，拉蒂娜丝也懒得再说他收回视线又一次看向尤多拉府担忧道：“你也收到消息了？”
“嗯，戴维德参谋长亲自给我写了封信。”
“老二给你的信？”
瞥了眼一脸满脸凝重故作神秘的少年克劳蒂娅撇撇嘴道：“别藏了，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什么意思？”
转身淡淡的与少年对视了一会，拉蒂娜丝叹了口气道：“变故明显是尤多拉府传来的，克里斯蒂安那家伙也不和我多说就匆匆离开了，这已经印证了我的想法必定是前线有了什么变故他已经拖不下去了，但是——”
说到这里拉蒂娜丝抬手捏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少年道：“你来了。”
“如果只是拖不下去了那还好；但你来了，没有出现在尤多拉府中参与议事反而来了我这里？让我猜猜——”
“首先老二肯定不在府中，毕竟你都说了他给你写了信，都到了深夜召集全城贵族议事这么紧急的情况了他还给你写信而不是直接叫你过去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如果我没猜错大概老头子也不在了吧，否则他肯定会邀请你；你这人再不懂事面对无焰公的邀请也不敢无视反而往我这跑，所以现在府中召集众人的是谁、阿诺德？呵。”
不屑的轻笑一声，拉蒂娜丝看着面色不变的少年称赞道：“倒还算沉得住气，挺好的像之前毛毛躁躁什么都往脸上挂可不行，到了军中只怕要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没有继续去看少年，拉蒂娜丝背过身去遥望着尤多拉府似是自言自语般低声陈述：“老爷子那么沉稳一人，在这雨夜离开应该是大哥出了事，老二那家伙虽然讨人厌但做事向来周到，这前线变故只怕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侧头用眼角余光扫向身后的少年拉蒂娜丝淡然问道：“是魔族渗透绕过了噬魔要塞还是他们加派人手将噬魔要塞彻底围困起来了？”
见克劳蒂娅只是三言两语间就已经将所有事情推断得差不多了，少年也不惊奇；这就是他的老师，他熟悉的克劳蒂娅就应当如此敏锐。
虽然不惊奇但他这会也完全沉不住气了，他很高兴；他把高兴都写到了脸上去，笑容满面的看着自己的老师少年喜道：“这可不是一位公爵夫人该关心的事情啊克劳蒂娅小姐。”
“啧。”
啧了一声，拉蒂娜丝扭身对着少年那笑嘻嘻的脸上就是一拳打出，这一拳又快又猛划过雨幕时还将所有雨水全部蒸发冒出缕缕白烟，可见这一拳她是真的完全没有留手。
噗嘭！一声响，少年的脑袋彻底炸开变成了漫天火焰，他很清楚克劳蒂娅这一拳动用了尤多拉的本源之火，化水被高温蒸发后他是要吃亏的，干脆便化作了火焰。
显然拉蒂娜丝也只是被那句话呛得有些恼了想让少年好好说话并不是真想揍他，所以在见到少年脑袋化火散开止住了后续的调侃后也不追击任由离散的火焰重新汇聚。
“再给你一次机会。”
“这可真是一点没变啊。”
揉搓着刚刚汇聚起来的脑袋，少年轻笑着也并未过多调侃很是坦然道：“你猜对了八分，老元帅与参谋长都已经离开了，现在尤多拉府中主事的是阿诺德勋爵。”
“废话少说，说错的。”
“真是急性子啊，看样子你还是很担心尤，停停停！”
看着停在自己鼻梁前不足五厘米的拳头，少年脸上笑意不减道：“的确是噬魔要塞出事了，杰拉德将军的情况如何我也不清楚不过据我推断情况应该也是不容乐观，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推断嘛——”
拉着长音少年抬手将自己面前的拳头按下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肃然道：“因为噬魔要塞已经沦陷了。”
“什么！”
“不必惊讶。”
看着满脸震惊的克劳蒂娅少年并不觉得意外，从先前她的两种猜测中就可以看出来克劳蒂娅与他一样对于噬魔要塞这座边境第一要塞还是很有信心的。
她想过敌人绕过了噬魔要塞侵扰第二防线甚至说逼近边关，也考虑过敌人将噬魔要塞重重包围阻断一切援助誓要困死噬魔要塞顺便玩一手围点打援。
但她就是没考虑过噬魔要塞沦陷的可能性。
因为前线战报她同样能看到，这也是克里斯蒂安用来说服她的最有利证据，关外形势一片大好，仪式的事情往后稍两个月都没问题联合还不差他一个神圣公。
可就是这一片大好形势之下，少年突然和她说噬魔要塞沦陷了？
噬魔要塞沦陷了？？？
这要她如何接受，如何不惊讶？
懵懵地看着说出让自己不必惊讶的少年，拉蒂娜丝的脑中还沉浸在噬魔要塞沦陷的消息上就听少年丢出了另一枚重磅炸弹。
“原因是暗之血教派投敌里应外合之下导致了噬魔要塞的沦陷。”
“教派、投敌、沦陷……投敌？”
复述着话中的几个核心词语，拉蒂娜丝明显恍惚了一下后才不可置信的看着少年道：“你是说投敌？暗之血教派，全体？？？”
“具体多少人我不清楚，但能做到里应外合下导致噬魔要塞沦陷，投敌的人数肯定不会少。”
“他们怎么敢？他们就不怕母神降罪吗！”
“不行，我要去……”
转身就要翻身跃下露台的拉蒂娜丝一愣，双手放在湿冷的护栏上突然顿住；到了嘴边的话也止住。
慢慢转头看向侧方的房门，看着站在门口那人拉蒂娜丝浑身一颤。
——
“爱德华。”
25 雨夜奔行
“爱德华。”
看着站在门口的长子拉蒂娜丝一时语塞，她想说点什么但几次张嘴却都不知如何开口。
前线的事情太大了。
自初代至今已近万年时光，如此之长的时间中自然也出过很多叛徒，有人族的有兽族的矮人族妖精族什么种族的都有，但这些人大多数孤身叛变少数也就三五人一起，但要说集体投敌——
有！
但也仅有一例，那次之后投敌者遭到了神罚，来自各自信仰的神明降下的神罚，其中有一大批同属一位神明，那位神明的下场——自那以后大陆上再无那位神明半点信息。
由此可见集体投敌，特别是这种一整个教派的背叛之后需要承受神罚的可不仅仅是背叛者，就连他们头上的神明也会被女神责罚甚至是——灭杀。
教派集体叛逃，这后果实在太重了，而出了这档子事噬魔要塞沦陷时的惨况拉蒂娜丝完全可以想见，要知道她是上过战场的人，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对军队对士气的打击会有多重。
更何况外有魔族环伺，她都不敢去想噬魔要塞这次的损失会有多惨重，尤其是——尤其是向来疼爱她的大哥也在其中。
她急切的想要去尤多拉府中问问阿诺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是理智尚存她甚至有过不管不顾直接去追老头子大部队和对方一起赶往前线的想法。
但这所有的一切都在见到门口那道熟悉的身影后戛然而止。
爱德华，她的长子；她想离开就永远迈不过去的坎。
“爱、爱德华，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你在做什么。”
冰冷的话语从爱德华的口中说出，说话的同时爱德华也从屋内阴影处走出来到了露台之上，直到这时少年才看清楚对方脸上的表情，那已经是直接将愤怒直接印在了脸上。
“我，小哥带了些消息过、爱德华！”
话说到一半拉蒂娜丝突然冲到了爱德华的身边，看着浑身都被雨水打湿的爱德华怒道：“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隔绝雨水！”
“我问。”
拍开拉蒂娜丝抓向自己的手爱德华平静的注视着对方怒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见爱德华不仅没有听话运气隔绝雨水反而还后退一步走出自己撑起的‘无雨区域’，拉蒂娜丝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又在听到爱德华的问题时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做了错事被发现的不安与无措。
“我，没什么只是和小哥聊天而已，放心吧现在事情已经谈完了小哥你也回去吧。”
这可真是重症啊。
心中这样感慨着少年也是有些无奈，既然克劳蒂娅都下逐客令了他也没办法。尽管心中还想再劝说一二但既然爱德华都来了……
正打算告辞的少年在视线扫过爱德华时突然察觉到了不对，这爱德华的怒气怎么没有消去，照理说克劳蒂娅都放弃了爱德华的怒气怎么样也会降一些，但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不降反增的怒火，这种感觉……
心中有了些猜想的少年不急着走了，反而是抬头看着克劳蒂娅肃然道：“老师你知道噬魔要塞沦陷意味着什么吗！”
“那和我没关系。”目光冰冷；拉蒂娜丝双拳紧紧攥着：“你要是想找人谈这些事情就去那边！”
抬手指向雨幕之中朦胧可见的尤多拉府，拉蒂娜丝语气森然：“而不是来找我。”
言语之中威胁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少年相信只要自己再敢多嘴说一句不该说的，克劳蒂娅就能一拳头糊自己脸上来。
万幸——现在已经不需要他开口了。
“去吧。”
简短的两个字，声音也大；在这大雨之中甚至有些小了，但不论是少年还是克劳蒂娅都很清楚的听到了这两个字，这是从爱德华口中出现的两个字。
冰冷而又热切。
而对此拉蒂娜丝却是恍若未闻，见少年依旧杵在原地不动拉蒂娜丝抿着唇上前一步直接动手推去：“去吧，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我叫你去！”
惊愕的看着一声大喊把周围雨水全数震开的爱德华，少年能够感受到他体内的气息在那一瞬间变了。
17岁。
圣级。
天才般的天赋，但真正让少年感到的惊讶的并不是这些，16岁的半神妖孽他都见过了这并不算什么，真正让少年惊讶的是克劳蒂娅的表现。
之前他一直错误的以为爱德华是阻拦克劳蒂娅重拾本心的最大阻碍，但直到刚刚他才发现这是误解。
爱德华与他父亲和弟弟一样的支持他母亲，反倒是被支持的那位，拉蒂娜丝·埃德费尔忒；神圣公爵夫人，她成了克劳蒂娅归来的最大阻碍。
她自己在阻止自己。
即便爱德华已经当着他的面将所有的话说得如此清楚了，拉蒂娜丝依旧低垂着头紧咬下唇一声不吭。
糟糕了，自己刚刚应该走的。
看着一前一后站在面前的母子俩，少年有种逃跑的冲动。
或许，这事一开始这就不需要自己来操心吧？
抬头看着天空，大雨依旧淅淅沥沥下着；没有个尽头。
——
啪嗒啪嗒的雨声不曾断绝，在这永无止境的天地交响曲中却掺杂了些脚步声。
声音很快，很急。
少年看着不断落下的雨滴，脚踩过片片小水洼听着这雨夜之中的音乐心情十分放松。
尽管他们此去是要追上贾尔斯与戴维德的部队，那是一支连夜奔袭支援关外的部队，但看着身边的克劳蒂娅，少年就是紧张不起来。
不对，现在应该叫她拉蒂娜丝了。
“拉蒂娜丝老师，你有他们的行军路线吗？”
“没有。”
“那就碰运气？”
白了眼自己这愚蠢的徒弟，拉蒂娜丝无奈解释道：“这里虽然不算腹地但好歹也是关内，他们要赶着支援前线又不需要担心被袭击肯定是怎么快怎么走，真要规划最快也得等出了关现在我们两人追他们一支部队你觉得是他们快还是我们快？”
“原来如此。”
“没错，所以说你太笨了。”
“嗯，的确是缺乏这方面的认知。”
少年点了点头并未反驳自己笨这一点，但说完后却又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惊讶的侧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肩膀上正坐着一只小巧的迷你庞光。
“小、小光！你怎么会在这里？”
“嗯？你们不打算带我吗？难道是幽会吗，大渣男你这样不好哦。”
“不不不，只是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们要走的，按理说爱德华派出去的仆人现在应该还没到旅店吧？”
“因为我看到你们了吖。”
看着双手叉腰显得十分得意的小家伙，少年脑袋上不禁冒出了一排问号，这家伙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一直有个分身挂在自己身上全程偷听？？？
倒是拉蒂娜丝对于庞光的出现并没多少惊讶的样子，听到两人的对话后还提醒了少年一句：“小光这些日子可没少在城里晃悠，而且现在可还下着雨呢。”
“乱晃我能理解，可这和下雨有什么关系？”
瞥了眼迷茫的少年，拉蒂娜丝咂舌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虽然不知道小光怎么做到的但他的确是掌控源石之力的半神，现在这漫天雨水可全都是他的眼线。”
“这么恐怖的吗？”
“哎嘿嘿也没有那么厉害啦。”
稍微惊讶一下过后少年就很自然的把这事先放到了一边，毕竟是庞光；小家伙这会说自己突破到准神了他都不会怀疑。
“不过马上就要出城了，小光你本体什么时候能到要不要我们等你一下？”
“本体？”
庞光侧着脑袋不解的看着少年奇道：“什么本体啊，我不是在吗？”
“嗯？？？”
不解的左右张望了下，尽管是在奔行之中但有着神眼的少年还是能清晰的洞察周围的一切细节，然而不论他怎么看四周除了自己和拉蒂娜丝以及肩膀上的小人外根本没有其他人了。
对了刚刚拉蒂娜丝说过下雨的时候所有雨水都是庞光的眼线，换句话说是不是所有雨水也都是庞光，难道是……
看着自己脚下踩过的一片片水洼少年神情有些凝重，倒是坐在少年肩膀上的庞光有些惊讶了。
“咦，大哥哥你居然看出来了？”
“嗯，没想到你居然会藏在水”
“这有什么嘛，虽然这份阴影之力我玩不转但往你影子里一挂还是可以的。”
“咳咳咳。”
差点把错误答案说出来的少年连连咳嗽了几声，有些心虚的看了眼肩膀上的小家伙见对方没什么表示后心中悄悄松了口气，刚想再说点什么一抬眼却见拉蒂娜丝正用眼角余光看着自己，那眼神可以说是相当的嫌弃了。
“咳，居然是影子吗，我还以为你化水潜藏在这一地的水中跟着我们一起移动呢。”
“那多累吖。”
撇了撇嘴，迷你庞光直接坐在了少年的肩膀上把手一摊道：“二狗子这个坐骑不在那我还能自己赶路吗？当然是用二狗子的小弟凑合一下咯。”
“所以说现在我成了坐骑吗？”
无语的看着肩膀上一副理所当然模样的小家伙，少年很想一巴掌给他丢得远远地，但一想到阴泉镇时看到的那巨型庞光等下很可能反而是自己会被丢得远远的才对。
所以还是算了吧；这不是怂，只是没必要跟小孩子计较罢了。
对，没必要。
就像之前在神圣公府上时一样，当时那情况要不是怕自己开溜的动作反而会让两人注意到他，他当时都想直接开溜了。
然而事实证明根本就不需要他多做什么。
这事其实说来也有些糊涂，他们埃德费尔忒家老少三个爷们其实都不反对拉蒂娜丝仗剑走天涯的，甚至他们还很乐于见到或者听到与拉蒂娜丝有关的英雄传说。
虽然这种心态在少年看来很是莫名其妙，在普通农村长大的他从小虽然父母双全但也见过很多父母有一方需要经常外出谋生或者干脆双亲全部外出的人。
他们那是关外，村子里选择成为佣兵的人比比皆是。
那些小伙伴们哪一个不是在父母外出时日夜想念，对于他家这种务农家庭父母常在的多少小伙伴羡慕到不行。
虽然当他们父母出完任务回来时看着对方英雄一样的父母这种羡慕与被羡慕的关系会短暂的反过来，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见过的所有孩子都是希望父母能够陪伴在自己身边的。
所以对于爱德华他们父子这种奇葩的脑回路他有些无法理解，或许这就是贵族吧？
他们生而拥有许多但相应的也会失去许多，像拉蒂娜丝这种异类会被人羡慕甚至尊敬也的确不是没有可能。
总之他们父子三人不仅不反对，反倒是很支持拉蒂娜丝这么做。
但是在外行走十多年，基本上完全脱离了贵族圈子混迹在底层的拉蒂娜丝见过太多悲欢离合，特别是阴泉镇这次见到自己迟到了十三年，当初认识的少女成为少妇又成为寡妇过去了十三年。
这下彻底引爆了她对于丈夫与儿子的愧疚，于拉蒂娜丝而言成为克劳蒂娅在外行走的这些年她是快活的，但也是自私的。
她是对不起丈夫与儿子的。
所以她要弥补这一切，办法就是陪伴他们，放弃继续仗剑走天涯的冒险梦；放弃驰骋沙场驱逐魔族立不世之功的英雄梦，陪伴在孩子身边弥补这十三年的亏欠。
即便丈夫与儿子三人实际上是希望她继续自己的梦想也一样。
她觉得这是她欠他们的，这样做对他们是最好的。
然后她就被爱德华骂了。
具体内容少年没敢听，在爱德华开骂的瞬间他就化作水流顺着雨水流到了一楼的院子中。
不过就算是这样在少年离开之前爱德华爆发之下还是说了不少，大致分析下就是在说拉蒂娜丝这种自以为是的为他们好不是爱而是自私与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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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贵族的脑回路果然清奇。
反正少年躺在院子中等待结果的时候一直都没想明白，到底是拉蒂娜丝这种放下一切来陪伴算自私任性，还是这父子三人逼着拉蒂娜丝放弃放弃一切握回长剑追逐梦想的想法算自私任性。
贵族们的脑回路啊。
26 兄与妹
夜还未过，雨依旧还在下。
但相比从誓约之城出来时那磅礴大雨，此时的雨密度虽然没什么变化但也仅是细雨绵绵，雨水打在树叶上的哒哒声也小了许多，倒是积蓄在树梢上哗啦啦流淌下的小股水流在这郊外雨夜中格外清晰。
就像拉蒂娜丝一开始所说的，他们三人奔行的速度比起大军行进还是快了很多的，不说这支精锐军不可能全员圣级起步，就算都是圣级为了保持队伍整齐不至于大军行进乱哄哄一盘散沙，这速度都会少上很多。
玩游戏时百人部队中把99个移速500的士兵和一个移速250的士兵放一起可能速度只会降低个一两点，但在现实中这支百人部队的速度就直接变成了250。
虽然老元帅带领的精锐军不至于出现这种直接膝盖以下截肢的家伙，但速度肯定是会大打折扣的。
所以当三人追上大部队时天还未亮，而且雨夜没停野外又不比城中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法阵阻拦，所以庞光很轻易的就指挥着少年和拉蒂娜丝找到了大部队。
然而当几人被斥候发现并且带到军队首领面前时却只见到了戴维德。
戴维德对于几人的到来也不显意外，只是翻身下马笑着拥抱了拉蒂娜丝一下：“欢迎回来蒂娜，或者说该叫你克劳蒂娅女士？”
对于自家二哥的拥抱拉蒂娜丝并不抗拒，尽管她不是很喜欢这家伙的性格但这位二哥的确一直都很疼爱自己，不过显然此时的她根本没心思开玩笑，轻轻一抱就推开了戴维德。
“快别废话了，老头子人呢？”
“父亲已经带着二十骑护卫先行赶往关外了。”
“老头子这么急，大哥他……”
“大哥没事。”
知道拉蒂娜丝在担心什么的戴维德直接就将对方最想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稳住了拉蒂娜丝后从空间里取出一面飞毯摊开示意几人上去后才补充道：“不过大哥为了掩护部队撤离受了很重的伤也就是说短期内前线少了一位半神，老咳、父亲大人就是为此才会那么急着往前线赶。”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口中说着相当不合适的话语对于自家那位重伤的大哥拉蒂娜丝显得很是乐观道：“反正那家伙早就是半神了没有当场被人斩杀想死都没那么容易。”
“虽然你说的没错但也别太乐观了。”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从小到大无数次在开心的时候被一句话堵回去的拉蒂娜丝快速调整好了心态心中默念着已经不是小时候了，然后默默松开了下意识攥紧的拳头。
“噬魔要塞这次沦陷的原因你应该也知道了，大哥的伤就和暗之血的人有关，身体上的伤势以大哥身为半神强悍的**完全可以硬抗过去，但诅咒方面——
“军中也有让那些懂诅咒的魔法师看过了，虽然都说性命无虞但也只是性命无虞，已经去请哥斯拉那位斯图卡了具体的还要等对方到了再说。”
“啧，你这家伙就不能让我多高兴一会吗。”
抱怨了一句，但对于诅咒之类的拉蒂娜丝也没显得太过担心，虽然这的确是个坏消息但对于半神来说也就那样吧。
“其他方面呢，部队损失怎么样，二层防线方面受到的冲击如何？”
“部队的损失不算多，大哥一个人托住了三位魔将和那位暗之血的那两个黑白侍者，哥斯拉那位半神把剩下的魔人托住了，暗之血剩下的几位圣级也自由其他将军托住，所以部队的撤退还算顺利，大部分都只是受了伤。
“至于第二层防线，现在哥斯拉的部队退到了泰格尔城，魔族也追了过来其他地方暂时还没什么问题就是泰格尔这边压力有些大。”
“泰格尔？”
听到泰格尔这个地名，拉蒂娜丝不由得侧头看向了少年，果然少年的脸色有些难看。
当初少年就是在泰格尔城与拉蒂娜丝相识的，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当初收留少年的那对老夫妇就住在泰格尔城。
就算到了现在，少年还有保持着与对方的书信来往，当初逢魔之日降临的消息最早还是对方告诉的少年。
不过少年也不是不知轻重的愣头青了，尽管心中十分担忧但也没有出声打断只是在拉蒂娜丝看过来时点了点头。
“我记得二层防线城里的驻军也不少吧，就算大哥派不上用场了但有这股部队入驻固守应该绰绰有余才对，怎么反倒是压力更大了？”
排不上用场可还行，旁听的少年尽管很感谢拉蒂娜丝替自己把问题问了，但对于她的用词还是有些，无法适应。
那可是你大哥啊，这种嫌弃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倒是同为拉蒂娜丝哥哥的戴维德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这是一个连父亲都能叫做老头子的妹妹。
“主要还是暗之血那一撮败类，之前因为噬魔要塞的事情大清扫过一次他们在关外的势力之后陆陆续续也有在清理剩下的势力，但自逢魔之日后主要负责人修格拉就被调回噬魔要塞继任者见对方很识趣的全面往关内回退后也没有太过逼迫。
“结果噬魔要塞的事情就不说了现在关于其他城市里到底还蛰伏了多少暗之血的人根本就搞不清楚，内外交困之下压力自然就大了。”
点点头，对于这个解释几人还是比较信服的，毕竟已知城中必定存在内鬼，且数量可能还不少的情况下，很多军事动作都要小心谨慎。
城防图先不说，最起码一些本来快要让民夫做的杂事必须要士兵自己来了，还有一些要员的保护也是个问题，以及文件和命令的传递也要格外重视；既要防止外泄也要防止假命令的出现扰乱内部运作，这样事事隐蔽的情况下效率自然会大幅度下降。
“当然也有好消息，就在你们来之前收到的最新消息，哥斯拉那位从不参与军政的半神，可能是受了他们那位国王的影响吧这次居然很果断的下达了封城禁令，平民不出门了一些藏在人群中的老鼠再想搞事就会暴露出来。
“虽然这不是长久之计但最多只需要支撑三天，三天之后我们的部队到了就什么都好说，而且大概率哥斯拉的那位还会先我们一步抵达，所以泰格尔的事情也不必太过担心。”
不过说是不必太过担心，但不论是谁只要稍微一想都能发现这种方法根本就治标不治本，甚至在这盖姆大路上连标都治不了多少。
毕竟这可是一个有魔法的世界，街上没人只是隐蔽外出的难度增高了并非真就没办法外出；隐身也好幻术也罢只要想出去，办法总会有的。
戴维德会这么说也是看到了拉蒂娜丝与少年两人的视线交流，一直都有在关注拉蒂娜丝情况的他自然也知道两人是在哪里认识的，早在当时就已经粗略调查过少年的情况了。
更别说到了哥莫拉后少年莫名其妙成为了神使，一路上更是机缘不断又是神眼又是圣剑，不久前拉蒂娜丝更是连用水之源石锻造的源泉之甲都给了他。
可以说这家伙已经是个很标准的神使传说模板了，就这待遇直接套修改修改套到小说里都不寒碜。
所以关于少年的信息戴维德早就调查了个清清楚楚，从出生至今全部都是。
自然的，少年与泰格尔那位格拉特的关系，格拉特的身份，还有三月份暗之血犯下的那件事这些都成了戴维德重点关心对象，所以当看到两人目光那一瞬间的交流后戴维德就想到了。
这才有了后面那个不算好消息的好消息。
不过事实证明戴维德的分析的确是没有问题的，当他们第二天抵达哥斯拉境内时就收到了消息，老元帅与哥斯拉的第三军团都已经抵达了泰格尔。
部队方面有第三军团加入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特别是那些从噬魔要塞退下来的士兵，他们从噬魔要塞撤离后除了那些重伤的大部分都还在坚守泰格尔，现在增援到了他们也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
高端战力方面，除了原本就在的哥斯拉半神，加上老元帅以及早他们一步抵达的斯图卡族长，三名半神镇场子完全足够。
有了这些消息，一直心忧泰格尔战况的少年也算是放心了下来，毕竟不论是老元帅还是那位斯图卡族长他都是见过的，如果他们都撑不住了那只能说泰格尔是真的没救了。
而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戴维德很果断的让部队原地休息，之前为了赶路部队已经奔行了一个昼夜，虽然大家都是修炼者这批部队还都是精锐，但也是会累的。
如今既然有了哥斯拉第三军团加入，那就没必要再那么紧赶慢赶了。
“告诉兄弟们只休息一个小时吃个饭歇歇脚，真要休息还得等到了关口再说现在别太松懈。”
安排休息后戴维德一边翻身下马一边看着从二狗子身上下来的众人，关于庞光这只羊驼坐骑能大能小这点他倒也早就知道，能够变化体型的宠物坐骑这在大陆上并不罕见所以他也没有过多关注。
除非这只羊驼会说话，那就代表这羊驼拥有不俗的灵智那在庞光老去后这羊驼很可能会留下来作为庞家的镇宅神兽。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超级打手，本来哥斯拉也应该有的毕竟初代就有一只神兽伙伴，不过为了锻造圣剑那只神兽重伤后被女神接回天界了。
“你们也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今天日落前是没指望了但晚上应该就能到哥斯拉关，在那修整一晚明天就能到泰格尔了。”
听到戴维德的话少年很自觉的掏出一大堆锅碗瓢盆开始准备伙食，自从他步入圣阶之后对于水火两种能量的掌握力度更高了，用水凝聚的手臂能替他处理很多步骤，而他本人冒火的双手只需要在食物上轻轻一抹美食的香味就开始浮现。
从一开始的一摸就焦到现在一扫而过所有食物便火候刚好，少年也是成长了许多的。
结果就是戴维德转头吩咐了两句刚从空间里取出了面包和肉干时就看到庞光几人的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蛋糕甜点，旁边的少年还在陆续上着一些刚出锅的佳肴。
两相比较之下戴维德瞬间感觉自己这香软可口的顶级面包瞬间就不香了。
——
“准备得挺丰盛啊，你们在旅途中都是这种伙食吗。”
两手空空的走到了庞光拿出来的餐桌前，戴维德随手拉开一张椅子就坐了下去看着满桌的美食感叹道：“二哥我很高兴啊，蒂娜你的确收了个好弟子。”
“好不好用你来说？”
拉蒂娜丝还是那个拉蒂娜丝，即便自家二哥已经厚着脸皮坐了下来甚至把‘哥哥’这层身份都搬出来了，但拉蒂娜丝还是毫不给对方面子挥手便赶道：“去去去，一边啃你的肉干去。”
“这么久没见现在终于有时间聊聊了你就是这么对你亲爱的二哥吗？”
“有话直说说完麻溜的滚。”
相较于拉蒂娜丝的态度戴维德明显更在意少年递来蛋糕的手，微笑着接下了这看起来就很不错的甜品戴维德对自家妹妹这个弟子更加满意了。
“你看看你徒弟，比你可就懂事多了。”
“是挺懂事的，就是同情心泛滥见到小猫小狗都想喂食怎么教都不听。”
“嗯，美味。”尝了一口的戴维德先是微笑着对少年表达了肯定后才看向一脸不爽的拉蒂娜丝笑道：“有爱心也挺好的，这一点你要多和你徒弟学学从小到大跟个混小子似的，也不求你去学什么女工了，好歹像普通的小姐夫人一样对小动物们表下女性柔美的一面，不然埃德费尔忒家的小子说不定哪天就受不了你这脾气了。”
“他敢！”
看着拍桌子瞪眼睛的拉蒂娜丝，少年眼角一抽顿时觉得那位神圣公也是有本事的人，他是怎么做到不被拉蒂娜丝打死还有了两个孩子的。
或许是凭他比拉蒂娜丝能打？
那位神圣公已经有十几年没出过手了如今实力到底如何一直无人知晓，但听说对方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有了半步半神的实力是当年有名的天才人物，想来如今实力也不会差。
最主要的是十几年前那会拉蒂娜丝就卡在半步圣级了，所以说不好那位神圣公真就是仗着自己比拉蒂娜丝能打来维系夫妻和睦的？
说不好说不好。
不好说不好说。
自知自己不是神圣公没有那份‘无惧生死’的实力，少年最终还是将这一个疑问留在了心中没有去找戴维德求证。
至于直接去问拉蒂娜丝，那不是找死吗？
少年胡思乱想间这兄妹两针锋相对的阶段也过去了，说不好谁胜谁负反正兄妹两脸皮都很厚任由对方如何明讥暗讽都不为所动。
现在嘛，两人或者说是拉蒂娜丝总算消停了下来，而戴维德也开始说起了他此来想要说的一件事情。
“先前说的都是公事，现在借着这休息时间我再告诉你一件私事吧。”
“怎么，你在外面养了小三？这种事情没必要和我说了。”
“不，并不是我的事情，我想和你说说父亲的事情。”
“哦？”
略显惊讶的看着戴维德，拉蒂娜丝还未开口一边的庞光就相当浮夸地咦了一声道：“那位大叔这么大年纪了还养小三吗？”
“咳咳……”
听到庞光打岔的话少年和戴维德都开始咳嗽起来，戴维德是被他这话给呛的，少年则是正好在喝水被这话给吓的。
桌上四人中唯独拉蒂娜丝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十分认真的对戴维德补充道：“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这方面是该收敛点了，你还怎么不好好劝劝他？”
“咳咳，何必呢蒂娜；父亲又不在这里你编排他他也听不到的。”
“是啊，他又不在这里你何必叫什么父亲大人呢，老头子这个词当年还是你教给我的不是吗？”
听到这话少年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好奇地看向戴维德，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正经的戴维德参谋长居然也会背地里喊无焰公老头子，这算什么，叛逆的另一面？
对此戴维德倒是没有什么表示，他很清楚自家妹妹现在说这些都是在打岔，只是单纯不想讨论与老头子相关的事情罢了，顺着她的思路走就算最后想压回来对方也总能在某些时刻被惹恼然后走人，真要这样就彻底被杜绝了继续聊下去的可能。
所以对付拉蒂娜丝这种，最好还是快刀斩乱麻。
也就是说打直球是最好的！
“你就不想知道，父亲大人为什么一直反对你习武吗？”
一听这个问题拉蒂娜丝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不过似乎她也很在意这个问题拉蒂娜丝这位暴脾气老姐这一次罕见的没有直接翻脸，只是面色阴沉的死盯着戴维德一言不发。
这是在等待对方的解释，戴维德敢相信自己如果有哪怕一句多余的废话此时的拉蒂娜丝都会直接暴起出手。
27 矛盾的根源
“反对习武？”
出声的人是少年，从先前在埃德费尔忒府上的晚宴闲聊之中他可是知道的，联合贵族大部分行伍出身都是家风尚武。
这些贵族最是看不起那些柔柔弱弱或是大腹便便的贵族，子女不论男女都被鼓励习武，只要不是先天不适习武的身体都会多少学一些。
这里的多少学一些还是以哪种怎么着也混个大职业者实力的态度。
所以他之前一直以为自己的老师与那位老元帅的冲突是其他事情，或是身份或是选择什么的，从来都不曾想过原来对方反对的根本不是什么成为骑士或者嫁给神圣公，而是从一开始对方就不支持拉蒂娜丝习武。
这很怪异。
起码在联合贵族之中，在尤多拉家这种将门之中，这明显是很怪异的一件事情。
少年贸然的出声打断了正想开口直指重点的戴维德，这位总参谋长先生看了眼拉蒂娜丝见对方没什么表示但面色稍缓了些这才看向少年解释道：“没错，家父无焰公自蒂娜出生时便反对她习武，从小也是尽可能的杜绝一切让蒂娜习武的可能性。”
不过话是这么说……戴维德摇了摇头对拉蒂娜丝露出了苦笑道：“小时候我真是这么想的。”
“哼，这也是刚刚你开口时没被我第一时间打飞的原因。”
很显然，拉蒂娜丝心中同样也是对此有着疑惑，她的这身武艺自然不可能是凭空得来的，小时候父亲虽然禁止她习武但三位兄长都对她爱护有加。
当时只比自己大一岁的阿诺德在启蒙阶段主要是年纪最大的大哥在教导，父亲则是忙于公务，所以拉蒂娜丝也就‘偷偷’跟着开始习武了，而忙于公务的父亲对此则是‘一无所知’。
小时候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长大之后就能发现这完全就是鬼扯。
不说其他，作为公爵府真正的主人几个小家伙在做什么根本不可能瞒过对方，起码他们在修炼时一直都是有仆人服侍也有高手看护的，这些人也是需要向自己父亲汇报的。
就算当初几个小家伙想尽办法‘收买’了对方也一样。
但她拉蒂娜丝就是这么在禁止她习武的父亲眼皮子底下‘偷偷’练就了一身武艺，这要说无焰公不知情不是扯犊子吗？
“有件事我们一直没跟你说，其实蒂娜你刚出生的时候，除了阿诺德年纪还小外我跟大哥都已经开始记事了，那会父亲就和我们说了你是我们的妹妹，做哥哥的要好好照顾妹妹，这话在阿诺德长大些之后父亲也有和他说过，你应该不知道吧。”
“多事。”
笑了笑，对于拉蒂娜丝的态度戴维德并不以为意，只是继续说道：“小时候我虽然不懂，但也是因为这句话所以在大哥教导你习武的时候我没有说什么，甚至还帮你们打掩护。
“长大之后知道了某件事情后我才理解父亲大人为什么会做出禁止你习武又放任你习武这样矛盾的事来。”
拉蒂娜丝眉头微蹙，很显然戴维德口中的某件事就是关键了，既是老头子异常行为的关键也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困扰着她的事。
为什么老头子会反对她习武。
“你知道母亲是因为难产走的吧。”
一听这话拉蒂娜丝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手都放到桌子上要掀桌子了却见戴维德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那你知道母亲生前的实力吗？”
这话一出拉蒂娜丝瞬间就愣住了，关于母亲的事情她知道的并不算很多，因为她从小就知道母亲的忌日就是自己的生日。
不过就算如此她也知道自己的母亲似乎是比父亲还要厉害的人，可因为心中的某些自责她对于和母亲相关的事情向来都是选择逃避，不会主动打听、不会主动思考、也不会主动去回忆。
现在听戴维德这么一问后她才恍然发现，自己好像除了知道母亲当年是个很厉害的人外具体到底有多厉害根本就完全没有概念。
而且前面还在说母亲难产去世后面就提到了母亲的实力这直接挑明了把问题丢到面前后拉蒂娜丝才反应过来。
似乎自己从未想过，为什么强大如母亲会因为难产而死？
要知道当初她生育爱德华时实力也只有大职业者的程度，即便如此她在生育的过程中也着实算不上艰难。
这一切都得益于她那一身实力，或者说是得益于她从小打磨的强悍**。
即便是以她的实力都能保证生产顺利，传闻中比自己父亲还强大的母亲为什么会死于难产？
这是她从不曾想过的事情，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想。
任何与母亲死亡有关的事情都是她极力避免去面对的。
“所以，母亲的、还有什么隐情？”
“嗯，虽然你一直在竭力避免接触到相关信息，但想必你也听说过母亲是一位比夫妻还强大的强者吧，我可以告诉你当初大哥出生时母亲就已经是圣级强者了，到了阿诺德时母亲更是已经到了半步半神的层次，而到了你……”
眼见答案就要出现了拉蒂娜丝按在桌上的手缓缓攥紧，注视着戴维德的双眼满是不安与期待。
以父亲的天赋，比父亲还要强大的母亲经过一年沉淀是很有可能抵达半神之境的，到底是什么导致了最少也是圣级巅峰的母亲难产而死？
然而，拉蒂娜丝诧异的听到了一个与自己所想完全不同的答案。
“到了你时，母亲的实力勉强只剩下了精英级。”
“精、精英？”
半步半神少说也有有五百四十的等级，阿诺德今年33只比自己大一岁，一年的时间里母亲从半步半神的强者变成了勉强剩下300级的杂鱼？
“那是怎么回事。”
拉蒂娜丝看似平静的话语下埋藏了什么少年不知道，只是从你略微颤抖的声音中可以看出对方并非像是表面上那么平静。
“因为母亲在一次战斗之中负伤了，虽然只是些许内伤并不严重，但直到检查伤势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才知道当时的母亲已经怀孕了。”
“呵，经典的保大保小吗，无聊。”
口中说着不屑的话语，拉蒂娜丝直接起身就要离开座位，但任谁都看得出来对方并不是不感兴趣而是不敢再听下去了。
这位骄傲的女骑士也在害怕，她怕事情的发展真的像那无聊的话本小说里一样，真的出现保大保小这种无聊又残酷的选择。
“当时医生就告诉了母亲！”
然而，这一次戴维德不会再放任这位妹妹离开了，没有起身，戴维德只是竖起一根手指画了个圆，正要离开的拉蒂娜丝就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层薄薄的结界。
尽管是在休息，但现在的几人的确是身处在部队之中，对于以指挥官这一职业晋升半神的戴维德来说，在他统率的部队里他就是绝对的君主。
强行打破结界对拉蒂娜丝来说并不难，戴维德也没有针对用上全力，而且阻止拉蒂娜丝离开从来也不需要什么绝对的武力，只要有这么薄薄的一层膜就够了。
骄傲的她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力量用在逃避之上。
“那伤势对母亲来说并不重，但如果想治疗却会对腹中胎儿造成很大的影响，很大概率会导致流产。”
平静的鱼转过身来的拉蒂娜丝对视着，戴维德面色不变：“所以母亲选择不治疗，你也习武应当知晓内伤就算不重也需要好好调养，如果放任不管的结果对身体的损害会越来越大。
“母亲虽然强大，但如此任由伤势发展的结果就是她的身体机能开始快速降低，到分娩时她一身的技巧与境界虽然没有退步，但肉身的强度却是退化得相当严重。”
如戴维德所料，只需要稍加阻拦，拉蒂娜丝就放弃了直接离开的想法转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看着妹妹那如常的表情但却异常苍白的脸色，戴维德眼底闪过了一抹心疼。
但这件事必须该告诉自己的妹妹了，父女之间几十年的误会与矛盾，如今战争已经要开始了，谁也无法保证自己一定能够活下来，之后该考虑的是如何将魔族驱逐出大陆以及如何拼尽全力的活下去。
戴维德不希望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妹妹带着这种矛盾踏上战场，如今大战将起未起之时正是解决这数十年误会的最好时机。
“放心，话本里那种保大保小并没有出现，父亲为母亲找来了最好的医生，医生也很坦然的说了这次的风险，并没有太大，只是不能再像之前仗着实力轻松度过而是要像普通人一样承担风险。”
结果不用戴维德说所有人也都知道了，拉蒂娜丝顺利的出生、成长、结婚、生子，而她母亲的时间则是在那一天彻底停止了。
戴维德说完后除了庞光一手撑着下巴满脸无聊外几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赶在庞光将东西吃完闹起来前戴维德放下手中的刀叉道。
“虽然有些多余，但我还是姑且说一下吧，关于父亲他反对你习武的原因。
“我也是直到你二嫂当年怀孕甚至分娩的时候才真的理解父亲那种纠结的心情，其实母亲的死父亲一直都很自责，因为当初母亲受伤的那一次就是与父亲一起行动为了掩护父亲而受伤的。
“即便是比父亲还强大的母亲在战斗之中也不能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受伤，而且那看似普通的小伤最后却夺走了母亲的生命，这让父亲很是愧疚，也让他很是惶恐。那么问题来了——”
说到这里，戴维德敲了敲桌子向拉蒂娜丝抛出了一个问题：“到底要如何才能保证绝对不会受伤？”
……
面不改色的坐着，拉蒂娜丝双眼有些涣散思绪到底在不在这里都不清楚，对于戴维德的提问也是完全无视了。
不过此时并非只有兄妹两人在，拉蒂娜丝没有回答身位拉蒂娜丝的弟子，少年这时候轻声吐出了贾尔斯元帅苦思许久后得出的那个答案。
“只要远离战斗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就好了。”
这并不难猜。
从贾尔斯元帅反对拉蒂娜丝习武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这位无焰公最后的选择。
对于少年的答案戴维德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看着拉蒂娜丝继续说道：“然后第二个问题又来了，母亲的死虽然有自身伤势的问题但也的确是死于难产。
“作为唯一的女儿如果没有习武那么日后每一次怀孕都会如同普通人像是在生死的边界线上行走完全经不起任何意外，甚至都不需要意外。”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即便庞光那个世界那个时代也依旧有许多孕妇的时间停止在产房之中。
所以无焰公如果想要自己的女儿一辈子平平安安，那么最好的办法还是让自己的女儿习武，只有强大的身体素质才能保证自己的女儿顺利度过那一道道难关。
这又与先前的决定互相矛盾。
而就是在这种矛盾的背景下，拉蒂娜丝偷偷跟在三位哥哥身后习武这种事情才会出现，并且没有受到无焰公的阻挠与责罚。
“所以父亲默许了你习武的事情，但当你提出要成为骑士时却又坚决反对。”
提到骑士这个单词时，一直没有反应的拉蒂娜丝眉头微蹙，眼中的恢复了些许清明但依旧略显茫然的问道：“骑士的事情最后老头子还是退让了，可为什么我和克里斯蒂安的事情他也反对，难道真的是因为上次驱魔大战中埃德费尔忒家出现了背叛者吗。”
埃德费尔忒家在上一次驱魔大战时出现过背叛者？？？
这一个突然出现的重磅消息可把少年吓了一跳，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发问的时候而且比起这点好奇，少年还是更希望拉蒂娜丝老师能彻底解开心结与家人和好。
所以少年压着好奇心没有提问。
但是！
“背叛者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除了少年外一旁的庞光也同样很感兴趣，而小家伙就不像少年一样有那么多顾忌了，很是直接的就问了出来。
正在等戴维德回答的拉蒂娜丝被这么一打岔也是愣了下，这才想起两人也在。不过她倒也不介意这些事情被两人知晓、
以前不愿意和两人提起自己的过去是因为当时的她不打算回来也没想着去面对这些，被他们知道了除了麻烦外没有任何意义。
她拉蒂娜丝也不需要这两个小混蛋来评论她的过往。
到了现在，她已经回来了很多事情也都决定好了去面对，两人知不知道已经无所谓了。
所以不等戴维德回答，拉蒂娜丝自己就开始为庞光解释道：“五百年前的上一次驱魔大战中埃德费尔忒家家主，那一代的神圣公背叛了联合临阵倒戈加入了魔族直接导致边关失守魔族军队长驱直入，如果不是哥斯拉王国倾全国之力死守很可能当时的誓约之城都会沦陷。”
“嘿——那后来呢？”
“后来？”摸了摸庞光的脑袋，拉蒂娜丝苦笑道：“后来，前线的埃德费尔忒族人在哥斯拉战场上与魔族死战几乎全灭，而本应留在后方的埃德费尔忒族人也为了洗刷这一耻辱十岁以上的族人全部集体走上了前线，最终手刃了那位背叛者。”
那之后埃德费尔忒家族的族人死伤殆尽，加上事情已经发生虽然最终由族人手刃叛徒用鲜血洗刷了耻辱，到了这一代虽然依旧称神圣公爵但势力和影响已经跌至谷底。
后面这一段拉蒂娜丝并没有说出来，也没有必要说出来，因为这个问题不论是要由她和她丈夫两人来解决的，而且他们夫妻也有信心再一次重振往日荣光。
跟庞光解释完了背叛者的事情后拉蒂娜丝重新将视线放到了戴维德身上，经过庞光这么一打岔她也有了个时间思考一些东西，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比如说——
“老头子也不是那么迂腐的人，他当初反对我嫁入埃德费尔忒家的原因我大概也猜到了，但我还是想听听你的解释。”
“我给不了你解释，我能给你的只有陈述‘我所知道的真相’，你如果想要解释的话就自己去找父亲吧。”
摊了摊手，见拉蒂娜丝想开了些，戴维德明显也很高兴：“父亲本就不希望你参与战斗，会让步让你成为骑士也是因为他有自信不论你加入哪支部队他都能给你安排个不危险的闲职，这样看来你成为骑士反而还更容易掌控也不全然都是坏事。
“带埃德费尔忒家不同神圣公就是神圣公，就算有五百年前那件事在克里斯蒂安也依旧是神圣公，名义上与父亲是平级如果你成为了神圣公的夫人那关于你的任命父亲便不是那么好干涉。
“但这也只是其一而且也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要知道埃德费尔忒家不论怎么说的确是没落了，而且克里斯蒂安也是父亲的学生，我都看得出来克里斯蒂安那振兴家族的执念更遑论父亲了，你嫁入他们家这在父亲看来无异于直接确认了你日后会奋战在第一线。”
28 十三年前的真相
“你嫁入他们家这在父亲看来无异于直接确认了你日后会奋战在第一线，因为你是神圣公爵的夫人，在振兴埃德费尔忒家这件事上你必定会出力，这与父亲的想法完全相悖他自然会全力反对这件事。
“这很显然就是个完全不可调和的矛盾，但即便如此父亲也数次尝试过去和克里斯蒂安沟通，结果如何你比我清楚。”
“所以，当初老头子的话原来是这种意思吗？”
提到当年的交涉拉蒂娜丝目露回忆之色，当年就这件事上她与老头子争吵过了无数次，老头子自然也有去找克里斯蒂安聊过。
当初老头子说了很多话提了很多要求，其中就包括有拉蒂娜丝的未来。
老头子可以同意拉蒂娜丝加入埃德费尔忒家，但要求那之后拉蒂娜丝在外依旧归属尤多拉家，简单来说拉蒂娜丝这位骑士的归属依旧要是尤多拉，埃德费尔忒家不能干涉。
当初不论是拉蒂娜丝还是克里斯蒂安在看到这一条件时都觉得这是贾尔斯因为五百年前的事情所以对埃德费尔忒家并不信任。
这完全就是对埃德费尔忒家的侮辱！
可到了最后克里斯蒂安为了拉蒂娜丝居然愿意忍受这种屈辱，这更让拉蒂娜丝无法接受，面对不可理喻的父亲拉蒂娜丝出离愤怒。
最终在一次争吵之中她彻底叛出了尤多拉家，也是这一次争吵之后拉蒂娜丝拿到了她成为骑士后的第一个称号。
叛逆。
叛逆骑士——拉蒂娜丝。
而后拉蒂娜丝以一名骑士的身份而非无焰公爵之女的身份嫁入了埃德费尔忒家获得了第二个骑士称号。
纯白。
所以在阴泉镇时拉蒂娜丝的自称是纯白的叛逆骑士，这一个称号已经完全概括了她的立场与身份。
尽管称号之中有着叛逆这样可以说是反面的词缀，但拉蒂娜丝从不曾为此感到后悔与羞愧，相反她对于叛逆这个称号的满意度甚至高过了纯白。
因为对她来说这是反抗的象征，是自己战胜了那不可理喻的老家伙的象征。
可如今听戴维德这么一说，再看这称号想想自己当时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心态，拉蒂娜丝只觉得自己是何其的愚蠢。
后悔？或许会有吧，但不应该是现在。
拉蒂娜丝清楚，她和父亲的矛盾虽然从小到大一直都不曾间断，但真正的大矛盾；大到让父女两人反目的矛盾只有三件事。
第一，从小老头子就反对她习武，这一件事在自己成为骑士后告一段落。
第二，反对她嫁入埃德费尔忒家，这件事以她彻底叛出尤多拉家族结束。
这两件事虽然也算父女反目，但总归是有了结果可以归类为往事，尽管矛盾都积累了下来但毕竟都结束了。
已经过去了。
真正直到现在都还卡在父女两心中的刺只剩下了最后一根，这根刺直到现在都没有拔出来。
埃德费尔忒家的祖上，初代神圣公是相当富有传奇经历的一个人，他不曾修行，不信诸神，也不曾得女神垂怜，但以一片赤诚之心行大善之事；并且持之以恒，最终将一生所见所闻，所行所得汇聚于心而后蜕变出一颗至纯至善的神圣之心。
死后被追封为神圣公，而他的后代也因为血脉之间的联系受那神圣之心所感力量本源彻底蜕变。
埃德费尔忒家的人，从出生就拥有相当纯粹的神圣本源，而这份神圣本源又与光明教会那些光明牧师的力量有些不同，他们不借助神力只凭一颗赤诚之心来制造源源不断的奇迹。
怎么说呢，这家族的特性联合研究了万年都研究不透，只能说这家人很离谱，力量的增长方面使用方面也是相当唯心，一点都不科学。
当然也不够魔法。
总之就很怪，怪到了五百年前那位神圣公背叛时谁都没想到，而且几乎是一瞬间的，一身纯白圣洁的力量就变得漆黑如墨，更离谱的是不仅没有变弱还变强了，简直一点道理都不讲。
而拉蒂娜丝的丈夫克里斯蒂安在年少时也是有名的天才，虽然他家的力量源泉有些奇葩但这并不妨碍进行正常的实力评级，该有的等级他也有。
当初拉蒂娜丝还在学校未成为骑士时克里斯蒂安这位只比她高一届的学长就已经是圣级了。
等拉蒂娜丝成为叛逆骑士与之结合时对方更是达到了半神之境。
然后出事了。
就在他们结婚之后，在拉蒂娜丝生下两个孩子之后，出事了。
克里斯蒂安的力量，过盛了。
他的晋升太快了，就算他们的力量相当的唯心，但这也需要他们有一个将康的体魄来容纳，可是克里斯蒂安的天赋实在太高，他力量的增长比**快了太多。
圣级时还没什么问题，等他晋升半神时开始有了些不适，而这份不适更是与日俱增，直到爱德华四岁，伦纳德两岁的那一年，也就是距今十三年前。
克里斯蒂安体内力量的增长终于彻底压倒了身体的成长速度。
丈夫这种突然的倒下让拉蒂娜丝有些不知所措，她也曾寻求过许多医者的帮助但就如同之前所说，埃德费尔忒家的力量是完全不讲道理相当唯心的，这种力量与大陆上主流的几种力量体系完全不同，这些医者对于这种奇异的情况都是束手无策。
哪有一路修行下来不锻体光修炼，结果还能一路突破上去的，不说其他光是**强度不够就不可能拥有那么多的能量。
没一具好身体哪来那么多能量？
埃德费尔忒家的怪胎除外。
还有手持圣剑的少年除外。
这两个除外恰巧都让拉蒂娜丝给赶上了。
对于少年，有过惊讶的拉蒂娜丝一直强行压着对方的境界同时疯狂打熬他的**强度，而对于前者，毫无经验的拉蒂娜丝在多方求助无果后最终还是在埃德费尔忒家的藏书中找到了解决办法。
说是藏书，其实就是埃德费尔忒家先祖留下来的一些记录。
数千年下来埃德费尔忒家就算没有出过像克里斯蒂安这种程度的天才，但相似的情况多多少少还是会有遇到的，而智慧的先辈们也找到了这种情况的解决方法。
很简单。
既然**强度跟不上，那就让无限膨胀增长的能量少下来、停下来、慢下来。
少下来，让体内过盛的能量宣泄出来，但这里的宣泄不是普通的方法技能，用游戏的说法。
普通的放放技能只是消耗点mp很快就会回满了，这里需要的是削减mp上限的方法。
现实不是游戏，这种相当于自废武功的办法一不小心就会把一身所有修为全部散去，而埃德费尔忒的先祖的简易是将多余的能量传给其他族人。
就相当于那些话本小说里坐在悬崖下面等着给主角传功的老爷爷一样，不同的是那些老爷爷是把一身功力全传给主角然后等死，而埃德费尔忒家的人如果不想等死那就要把‘多余’的功力传给其他族人。
但埃德费尔忒家破落至此，这一代的埃德费尔忒族人除了克里斯蒂安外就只剩他的一对儿子，一个四岁一个两岁。
毫无疑问这两个孩子根本无法承受父亲这种如山父爱，真要强行接受了可能是啪叽一声就爆体而亡。
而用最原始的办法自废武功……埃德费尔忒家还需要他们夫妻俩来振兴，不到最后关头克里斯蒂安不可能去赌那点可能性。
最后拉蒂娜丝没办法，只能自己尝试着去帮丈夫分担一点能量，毕竟要说唯心的力量她尤多拉家的无名之火也挺唯心的。
最终的结果证明拉蒂娜丝有些想太多了，虽然她尤多拉家的血脉的确能够承受住一定程度的神圣之力，但这个程度并没有她一开始预想的那么高，而且当时的她就卡在了半步圣级上，根本无法承受丈夫那远超普通半神的庞大力量。
第一个办法少下来不行那就考虑停下来。
只要封印住体内的能量让这些能量停止增长那么克里斯蒂安就有充足的时间来补足自己的肉身强度。
事实上也的确有很多封印可以做到这样的效果，而代价只是被封印者在接触封印之前要当一段时间的普通人或者小菜鸡。
如果以这样的代价就能解决问题，可以说是赚大了。
但事实再次证明，现实并没有那么美好，有所得就有所失。
埃德费尔忒从小就被称为他们这一代最杰出的天才，实际上他也的确是。但这也就意味着他的天赋极高就算不主动去修炼光是被动的增长也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速度。
加上埃德费尔忒家血脉力量的特殊性，拉蒂娜丝多方寻找后最终发现对神圣之力有效的封印寥寥无几，而这之中又要做到封印住克里斯蒂安那恐怖天赋的，更是仅有一个。
但那不是普通的封印，那个封印更确切地说更像是一种诅咒，短期封印倒不会有什么问题，可如果要进行长期的封印那诅咒的力量就会慢慢侵蚀被封印者的身体，被封印者的身体会渐渐被破坏。
很明显这种诅咒根本不适合，克里斯蒂安要封印力量的原因就是为了打磨**，但这个诅咒却又会损害**，很可能封印之后**强度不增反减，最后离成功解决问题越来越远。
到时候**强度再次下降的克里斯蒂安对于封印的依赖又会更高，本来封印解除后还能撑个小半年，然后是三个月、三周、三天、到后面就变成一解开封印就死。
拉蒂娜丝也寻求过帮助，小到克里斯蒂安的小弟如西溪镇那位，大到各大魔法学派的顶尖研究者如哥斯拉的斯图卡家，能找的拉蒂娜丝都去找过了，就是希望能够开发或者改进一个封印术能够适用于克里斯蒂安的状况。
结果自不必说，新型封印的开发，特别是要禁锢住那一身恐怖天赋的高等封印术，所需要的开发时间根本不是克里斯蒂安等得起的。
停不下来，想要让克里斯蒂安体内的能量不会有太大副作用的停下来失败了，因为太天才，所以完全停不下来。
第二个方法也失败了。
少不下来，停不下来，拉蒂娜丝自然的将目光放到了最后一个办法。
慢下来。
只要能够让克里斯蒂安体内力量的增长速度慢下来，那他就有机会趁着这个时间去磨炼**，以埃德费尔忒家的地位，就算没落了但供养一个神圣公打磨**的天材地宝还是能拿出来的。
克里斯蒂安不缺打磨**的方法，也不缺少辅助的药材，他唯一缺少的就是时间，一个让**增长速度跟上来的时间。
所以只要慢下来，哪怕只是一点点，克里斯蒂安都机会成功做到自我拯救。
那么要用什么办法慢下来？
当时的拉蒂娜丝夫妻俩第一时间想到的办法毫无疑问便是封印术，当初找解决方案时是三个方向同时出手。
既然‘停下来’需要借用到封印术，那自然也会同步研究下是否有‘慢下来’的办法。
很可惜，封印术依旧不能帮克里斯蒂安慢下来。
尽管拉蒂娜丝当时也恶补了很多封印相关的知识，但对于那些专家的解释她依旧是听得一知半解。
简单用战斗的方式来比喻。
停下来不需要考虑太多只需要打败对方让后击杀就可以了。
而慢下来就像是要活捉，不能缺胳膊少腿，不能伤了性命，但要让对方丧失战斗力。
很显然难度不仅没有半分减少，反而更高了。
所以用封印术让克里斯蒂安的实力增长慢下来这点，不论是拉蒂娜丝夫妻还是那些专家都只是抱着好歹试试的心态去寻找，最终自然也是以失败而告终。
既然封印术不行，那还有什么办法吗？
事实上的确有，而且就在埃德费尔忒家的古籍上就有记载。
只需要找到与埃德费尔忒家神圣之力同等级的黑暗之力进行牵制就可以了。
这里的黑暗之力只是一个统称，只要是与神圣之力偏向对立的能量其实都可以，就比如拉蒂娜丝现在掌握的阴影之力，这种藉由人心阴影诞生的力量也能完美牵制神圣之力。
当然普通的阴影之力不行，必须要有半神级别的阴影之力才行。
不过当时阴泉镇的结界还未显现拉蒂娜丝也未曾踏足那处小镇，而黑影神使杰弗里在当时更是一个连大职业者都不是的小菜鸡。
联合各族之母毕竟是光明女神，虽然也有许多黑魔法存在但终究不像魔族那般兴盛，所以拉蒂娜丝遍寻整个联合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半神级强者。
不是没有，是不合适。
真要不管不顾那例如暗之血这些邪教里还是有一些半神的，但安全程度……反正不到最后实在没办法的地步拉蒂娜丝绝对不会去找这些人。
而且除了找拥有黑暗之力的半神外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比如像阴泉镇的那颗魔神之心，联合与魔族战斗了这么久类似的半神级战利品也是有一些的。
只不过那些都是一些老牌家族压箱底的好东西，轻易不会想让。
但拉蒂娜丝最终还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半神级力量核心，就在联合宝库之中，那是约莫五百年前上一次驱魔大战时遗留下来的一颗半神心脏。
那也是埃德费尔忒家的耻辱。
五百年前那位神圣公的堕落之心。
神圣之力背叛黑化之后的力量无疑是最合适用来牵制神圣之力的力量，力量本身的同源也就意味着兼容性更好更不易冲突，对于克里斯蒂安的负担也就更小。
但那毕竟是那位背叛者的心脏，那是埃德费尔忒家的耻辱，也是他们族人亲自交给联合用来洗刷耻辱的证明。
事到如今又要将这颗堕落之心迎回埃德费尔忒家甚至是让现任神圣公吸收？
毫无疑问，拉蒂娜丝的想法遭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反对。
就连一直渴望找到办法解决自身问题的克里斯蒂安在面对这颗堕落之心时也要保持沉默。
他必须沉默。
因为他是当代神圣公。
那颗心脏是他们家族耻辱的证明，就算他愿意忍受耻辱带着耻辱重新寻回家族荣光，但其他人也不会容许他来开口索求这份堕落之力。
而如果想要让克里斯蒂安得到那颗堕落之心也只有让一位德高望重有着足够声望的人出面力排众议，这样才有希望。
当时的拉蒂娜丝思来想去，最终也想到了一个人。
然后这位自从结婚后再也没回过尤多拉的叛逆骑士来到了阔别数年的尤多拉府上，找到了自己那顽固而又不可理喻的父亲。
面对女儿的请求，贾尔斯公爵也很是直接的给出了条件。
要他出面为克里斯蒂安拿那颗心脏可以，但拉蒂娜丝必须做出选择。
离开埃德费尔忒家回到尤多拉。
或者留在埃德费尔忒家但要放弃骑士身份，安安心心做她的公爵太太。
29 城外
要么离开埃德费尔忒家回到尤多拉。
要么留在埃德费尔忒家但要放弃骑士身份，安安心心做她的公爵太太。
这是当初贾尔斯公爵留给拉蒂娜丝的选择。
很显然贾尔斯公爵直到这时还是希望能够拉蒂娜丝远离危险远离战斗，尽管为埃德费尔忒家出这一次头对他尤多拉家百害无一利，但贾尔斯公爵还是欣喜的留下了这样一个要求。
可这在当初的拉蒂娜丝看来这只是那顽固且不可理喻的父亲又一次的干涉自己的人生，回到尤多拉家就是在向父亲低头认输。
而放弃骑士身份则是对自己背弃尤多拉家的惩罚，是要她放下荣誉与骄傲。
这对高傲的拉蒂娜丝来说简直比杀了她更让她难受。
可是一想到日渐衰弱的丈夫，已经嫁为人妻、为人母的拉蒂娜丝没有再与自己的父亲争吵。
她只是默默的离开了尤多拉府，然后接下来的三天她停下了所有任务，只是尽可能多的陪伴自己的丈夫和两个儿子。
三天之后，一切安排妥当的拉蒂娜丝将披散在肩膀上的卷发再次束起而后毅然决然地踏入了尤多拉府中同意了贾尔斯的要求。
高兴不已的贾尔斯并没有发现女儿的异常，他带着拉蒂娜丝力排众议直接从联合仓库中取出了那颗堕落之心并代表尤多拉家为埃德费尔忒家做了担保。
拉蒂娜丝带着堕落之心走了，贾尔斯公爵则是满心欢喜的回到了尤多拉府。
然而贾尔斯公爵没有等到拉蒂娜丝放弃骑士的宣言，也没有等到自己女儿回来的身影。
拉蒂娜丝——跑了。
她没有选择向贾尔斯低头回到尤多拉。
也没有放弃骑士的荣誉与骄傲。
她放弃了——埃德费尔忒。
跑了。
可以想见当满心欢喜的贾尔斯公爵听到这个消息时会是如何错愕，紧跟着又是如何暴怒地下达命令让自己的儿子们进行追击。
——
“可实际上父亲在让我们出城追击后不久又让人给我们带了话，还记得当初我追上你后说的话吗？”
看着面带笑容的戴维德，拉蒂娜丝失去了往日神采的双眼略有触动，又想起了十几年前兄妹分别时的对话。
“你告诉我，父、老头子只是想和我谈谈，一切还有回转的余地。”
“没错，一切还有回转的余地，这是父亲的原话，至于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
没有点头也没有回答，拉蒂娜丝略显空洞的双眼直直的看着自己的二哥，脑中全是十三年前的往事。
现在的她自然理解，父亲的意思是只要拉蒂娜丝回去，某些事情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比如放弃骑士身份后以神圣公爵夫人的身份，以一名普通的战士身份参加战斗，就如同现在这样。
可当年的她根本不知道这些，在她看来这句话是何等的可笑，什么回转的余地？在当时的她看来只是那顽固的父亲又一次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并且这一次很成功的剥夺了自己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一切。
她拉蒂娜丝才不会让这种家伙得逞！
她绝不认输！
所以她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从埃德费尔忒家、从自己父亲眼前、离开了。
而且就连离开，其实也只是仗着自己被兄长们疼爱，在面对追捕自己的队伍时不要命的采取了以命换伤的打法，最后逼得兄长们只能放弃。
虽然当时的拉蒂娜丝的确是因为愤怒与悲伤而处在崩溃边缘，那股子疯狂地自毁也并非虚假。
可是如今回想起来，只能说是被爱的人有恃无恐。
将该说的全都说完了，戴维德也起身离开了，对于失魂落魄的拉蒂娜丝；少年和庞光也并未打扰。
休息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毕竟只有一小时。
之后的行程也的确如同戴维德所说在天黑后赶到了边关，因为天色已经黑了再想守关将领安排人马休息也不现实，所以依旧是找个空旷的地方安营扎寨对付一晚。
而拉蒂娜丝在这一天里一直都是那样呆愣愣的跟丢了魂似的，而身位弟子的少年也是一直默默陪伴在拉蒂娜丝身边服侍着。
当晚拉蒂娜丝打发少年回去休息后独自坐在篝火旁看着空无一物的黑夜出神，少年也不知道这一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当第二天再见到拉蒂娜丝她已经恢复了。
精神是恢复了，但却又有些不一样。
少年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是看着柔和了许多。
不再像以前那样紧绷，气质上也不再是凌厉得如同利剑一般，少年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到底是好是坏，只是隐约觉得这大概是好事。
因为拉蒂娜丝老师看起来明显轻松了许多，就好像一直压在她身上的什么东西消失了。
那种轻松的感觉，从她的言行之中就可以感受得到。
少年很高兴，很为拉蒂娜丝高兴。
尽管他也不懂为什么要高兴。
一大早戴维德就率领部队过了边关，加急赶路的军队在未绕路的情况下也依旧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到了泰格尔城外三十里处。
少年跟着戴维德道了一处小山头上遥望着远方泰格尔的情况，与少年预想中那种喊杀震天的情况不同此时的魔族军并未攻城似乎是在修整。
而且虽说是兵临城下，但也没有少年想象之中那种里三层外三层将泰格尔围个水泄不通的情况，本来还有些疑惑的少年以侧头就看到附件正和部下商量如何进城的戴维德突然有所明悟。
的确，从之前的情报中就可以得知魔族的先锋军数量并不算太多，在明知敌方陆陆续续会有增援抵达的情况下还把不多的部队全部铺开，到时候援军一到随便挑个方向往里冲，城内再来点人支援下腹背受敌吃亏的还是自己。
倒不如像现在这样把大军都往一边放，多派些斥候在外面探查情况，你有援军来了要进城就进城，反正在城下我是绝不会没事找事过去挨一顿打。
“不过这一路上魔族居然没有伏击我们，这一点有些奇怪。”
“嗯？没有伏击不好吗？”
对于戴维德的疑惑少年有些不解，照理说没被伏击不应该是好事吗，这有什么奇怪的。
而戴维德则是摇摇头看着远方的泰格尔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开口解释道：“我父亲率领的精锐小队早我们一步抵达了，而在我们之前哥斯拉第三军团也已经到了，这次我们来得匆忙一路上也未多加掩藏对方既然有暗之血的人做内应恐怕我们的部队刚出誓约之城对方就已经知道了。
“在明知我们会来，而且人数也不像第三军团那么难以吃下的情况下如果换做我怎么样也要来碰一碰的，就算不能吃下，了解一下对方精锐军的实力也是好的。”
被戴维德这么一说，少年才发现这事的确有些古怪，也理解了为什么明明按照之前的速度中午之前就可以轻松抵达的距离居然硬生生走到了现在几乎多花了两三倍的时间。
而戴维德见自家妹妹的这个弟子似乎真的开始思考起对方为什么没有动手这件事后也是轻笑着摇了摇头。
虽说蒂娜让对方跟着自己过来的目的就是让自己稍微教导一下对方，但老实说戴维德虽然觉得蒂娜的这个弟子天赋不错，但那指的是对方身为神使进行修行的天赋。
就这呆头呆脑的，想要领军打仗那可就有得学了。
戴维德自然自己不是什么好老师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教导对方，看在妹妹的面子上指点几句还好真要他教肯定是不可能的。
就好比现在，虽然这事的确有些古怪，但现在主要应该考虑的并不是对方为什么没动手，而是应该把这个疑惑加入到如何进城这个眼下最大的问题来。
简单来说就是入城的时候要更谨慎一些，因为对方很可能不是不动手而是时机未到。
但这样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事，如果说手上的人再多点戴维德还能考虑在外边扎个营寨与泰格尔遥相呼应互为犄角，但看看手上这千余精锐，虽然普遍都有大职业者实力但光是这么点人真被魔族大军袭击了那就算能靠着高端战力撑过去也是损失惨重。
完全是得不偿失。
所以这个城还是要进的，而且不仅要进还得早进。
先前一路上为了预防魔族玩什么围点打援的套路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再拖下去等天黑了变数就更多了。
“你们去安排一下，原地再修整一刻钟，时间一到全体上马。”
吩咐手下去传令后戴维德转头看向少年，见对方还在深思的样子不禁莞尔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现在只需要考虑如何进城就好了去跟蒂娜他们说一下吧等下进城时可能还需要你们帮忙呢。”
“好。”
点头应下后少年转身也下了小山头，只是看他满脸忧心丝毫未减的模样这家伙应该还在考虑之前说的问题。
“蒂娜这个弟子天赋不说这较真的性格倒是不错。”
或许自己真的可以稍微教导教导对方？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戴维德脑中突然闪过了这么一个念头，然后自己却是先笑了出来。
“罢了罢了，看看他之后的表现吧，有些东西不是光靠勤奋就足够的。”
言罢戴维德又将目光落向了泰格尔，对于接下来的行动心中也有了计较。而转身下了山头的少年因为满心都在考虑刚刚的问题倒也没察觉到临走时戴维德那饶有兴致的眼神。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再加上他作为神眼拥有者对命运因果的预知力，他总绝对对方不在路上打击拦截己方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到底是什么原因却是迟迟得不到答案。
在向拉蒂娜丝和庞光转达了戴维德的话后少年又将拿着那问题向拉蒂娜丝请教了起来。
而拉蒂娜丝在听到少年的问题后面色不禁有些怪异，打量了一眼满脸认真的少年好笑道：“你怎么琢磨起这个来了，而且这种问题比起问我为什么不去问问戴维德那家伙？”
“嗯？可这个问题就是戴维德阁下提出来的，而且老师不就是用来请教的吗？”
给了想事情想到话都不会说的少年一个脑瓜崩，拉蒂娜丝撇撇嘴道：“你既然想预测敌人的动作那自然不能空想，而这一路行军途中收到的各种情报戴维德可没和我们说，再者提问的人心中真的就没有答案吗？”
提问之人心中是否有答案？
“我好像明白了。”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少年转身就要回去找戴维德。许久未曾见过少年这种呆样的拉蒂娜丝有些好笑的阻止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聊天的具体过程，不过既然戴维德没有主动跟你提起那就代表他心中有数，而且别忘了他让你传的话。”
“传话？修整一刻钟后入城，原来如此，当下最重要的是入城之事，有什么问题等之后再去找他的意思吗。”
“好了，既然想明白了那就好好准备一下，等进了城你有的是时间去找他，以后有什么问题你尽管去问他，他要是糊弄你你就来找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啊这，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瞪了少年一眼，拉蒂娜丝咧嘴狞笑道：“这些年我行走大陆这家伙一直监视我就算了还给我找了一大堆麻烦，我早就想收拾他了。”
嘶——
少年倒吸一口凉气地后退了一步，看来让自己打小报告只是想找个由头啊。
不过也是，依照少年对戴维德的了解这家伙行事偏理智很重逻辑，既然一直在关注拉蒂娜丝行程的话在对方路过的时候顺便把一些事情丢给她去处理也很正常，甚至少年怀疑戴维德还可能主动把拉蒂娜丝往麻烦的事情上引。
毕竟拉蒂娜丝当初虽说卡在了大职业者的等级，但加上那身装备和精悍的武艺普通圣阶都没她能打，这样好用的工具人依照戴维德的性格必然不可能放过。
而且不说工具人，拉蒂娜丝在外行走总是会遇到许多危险这是无法避免的，既然无法避免那主动挑选一些危险程度不高的事情让她去做显然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或许这就是独属于戴维德的宠溺方式？
30 入城后第一次会议
泰格尔城中，骑马缓缓入城的少年看着熟悉的街道隐隐还是有些不真实感。
他们就这么进来了？
在经过的了一刻钟的休整过后他们以一种不快不满但随时都能加速冲锋的速度靠近着泰格尔。
而戴维德的副官则是一马当先到城下通报去了，所以当部队抵达城下时城门早已大开附近的平民也已疏散，军队一路顺畅无阻到了城门直接鱼贯而入根本没有受到一丝阻拦。
“魔族呢，魔族大营有什么反应吗？”
听到身旁少年的提问戴维德扫了眼惊疑不定的少年笑道：“就目前的消息魔族没有任何动作，好像根本不在意我们是否入城一样。”
“这……怎么会。”
“想不明白吗，那我再给点提示好了，第一点在大军退守泰格尔后魔族一次也没有进行过攻城，试探性攻城也没有。
“第二点，先我们一步抵达的哥斯拉第三军团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任何袭击，入城时同样没有任何阻拦。
“怎么样，有想到什么吗？”
“不攻城，甚至大营都只驻扎在一面。对于援军不加以阻截而是听之任之……”
眼见少年陷入沉思戴维德也不去管他，让副官带着部队去军营中驻扎，而他本人则是直接跟前来迎接的传令兵前往议事厅。
他们来得凑巧正好老元帅他们正在开会，对方作为老子面对戴维德自然没那么多讲究只是随便派了个传令兵过来，本人则是拉着其他高层继续会议。
一点面子都不想给戴维德。
对此戴维德也很无奈，老爷子这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他这一次带了谁过来，否则再怎么说也要带人来城门迎接一下的，最起码也应该派个大将过来而不是这样随便派个传令兵应付。
“怎么样蒂娜，要一起去议事厅吗？”
“你确定现在我过去老爷子不会直接把议事厅拆了吗？”
拉蒂娜丝翻了个白眼摆摆手，看向庞光和少年道：“你们呢是跟戴维德过去还是和我去找个旅店休息，或者你们跟部队去军营也行，反正我是不会去给自己添堵的。”
“我……”
看着前面那熟悉的街角，少年知道转过去去后就能看到格拉特魔法道具店了，离开这么久他对格拉特夫妇俩也是想念的紧，一时之间居然有些迟疑。
倒是一旁的庞光蹦跳着举手道：“我我我，我要去找大叔玩。”
“那我也去吧。”
本来还在迟疑的少年一听庞光要去议事厅连忙也应了下来，拉蒂娜丝和无焰公多年的矛盾积累，现在戴维德做好了拉蒂娜丝这边的工作眼看着父女马上要大和解大团圆了，这会可千万别让庞光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而且少年本来也对议事厅的会议很感兴趣，刚刚之所以迟疑那么一会也只是因为刚好到了附近而已，实际上他都已经到泰格尔了真要去见格拉特有的是机会，根本不必急于一时。
“那你们自己注意别惹事，我这个劳碌命就先去给你们开好房间等你们回来休息了。”
“不必了。”
这有些突兀的拒绝让拉蒂娜丝愣了一会，而后看向拒绝的少年奇怪道：“怎么了，你、哦对你在城里有认识的人，要去他们家借宿吗？”
“可能吧，也不知道格拉特叔叔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总之还是先等我拜访过他们再说吧。”
“那随便你，反正现在魔族大军压城旅店估计都空了。”
挥挥手拉蒂娜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泰格尔她也来过好几次了也算比较熟悉，根本不需要什么人来带路。
而少年见拉蒂娜丝离开后一转身就见戴维德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戴维德阁下，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知道三月份暗之血的那次案件吗？”
“三月份？”想了想，少年对于时间其实没有太多印象但要说暗之血的案件，再结合大致的时间少年就想起了自己的拉蒂娜丝的初见，那时候她和庞光可不就是被暗之血的人跟踪吗，自己也是因为这件事才与两人相识的。
“知道一些，当初也被波及了不过那次的事件不是被审判之眼阁下解决了吗？”
看着疑惑的少年，戴维德蹙了蹙眉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先去议事厅。”
说完直接转身向前走去，留下少年站在原地一脸迷茫。
“所以三月份那次的事件还有什么后续吗？”
“唔？不知道，不过大哥哥你身上那颗源石是他们的嘿嘿嘿，小心晚上有漂亮姐姐敲门哦。”
“喂，我是那种会中美人计的人吗！”
没有去接少年的话，庞光对少年略略略地做了个鬼脸就小跑着跟上了前方的戴维德，只留少年一人在原地摸着脑袋。
“所以当初其实还发生了什么吗？”
缺少相关情报的少年对此完全是一头雾水，眼看两人渐行渐远也只能暂且按下心中的疑惑跟了上去，心想等会去问问格拉特叔叔，对方一直居住在泰格尔相应的消息应该会知道一些。
一路跟在戴维德身后那些卫兵对两人也只是象征性的检查了一下就放行了，显然这位参谋长的面子还是很足的。
不过就是这么足的面子，到了议事厅后也不顶用了。
一进门老元帅抬头一看来人脸色顿时就黑了，也不说话而是侧头示意几人到最末端的空位坐下。
然而戴维德才刚刚坐下，就听老元帅开口道：“起来！这里都是你的长辈和前辈轮得到你坐吗？”
老爷子都开口了，戴维德能怎么办？
而正要坐下的少年一见戴维德又苦笑着站起来顿时也不敢坐了，就要把椅子推回去时又听老元帅开口道：“两位神使还请到这边坐也看得真切些。”
少年顺着老元帅比的发现看去发现那是上首两个座位就在老元帅身旁，而那里正有两名将领苦笑着起身让座。
眼看这莫名其妙让自己两人坐这么考前的位置，而且为了给两人让座几乎一排的人都需要起身往后挪两个位置，少年哪里敢去，正要拒绝时又听到身后传来戴维德的声音。
“去吧，军中上级命令大于一切。”
所以命令就是拿来发脾气的吗？
看着站得笔直的戴维德少年心中吐槽，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拉着庞光往戴维德示意的位置走去，等众人都落座了老元帅才对众人介绍道：“这两位便是拯救了哥莫拉的少年英雄，不过现在正事要紧诸位如果想认识的等散会了再自行邀约，那么我们接着刚刚的议题，关于魔族这些时日的增兵，大家还有什么看法吗？”
“我还是那句话表面的平静肯定隐藏着什么，魔族军……”
由于是半道加入的会议对于之前众人到底说了什么完全不知道的少年此时听得是一头雾水，加上又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军事会议心中忐忑整个人僵硬的坐在椅子上完全不敢开口。
而一旁跟过来的庞光此时也是一脸的呆滞，看着那人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对于魔族动作的分析以及后续布置，小家伙突然开口问道。
“怎么没人揍他啊，不是说军事会议都是看谁拳头大就听谁的吗？”
此话一出，会议室内的众人俱是一愣，等到众人反应过来后会议室内又是咳嗽声连连不断，而那个正在讲解的将领更是面色涨红想要呵斥对方但他身位哥斯拉的将领对方那哥莫拉救世主的身份让他不能随意开口。
而且随着那些英雄事迹散播的同时庞光那些离谱的操作各种天真无邪的言论与精神错乱般的各种行动也渐渐为人所熟知，特别是哥斯拉的人要知道庞光当初可是被刘光邀请参加过数次宴会的，不说其他光是宴会上的奇葩操作就已经让那些贵族们看花了眼。
所以在在哥斯拉人的心中庞光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位拥有强大实力的熊孩子，所以对于庞光突然开口，那将领虽然涨红了脸但最终还是没有找庞光的麻烦。
毕竟你都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总不能还跟一个孩子计较吧。
最后还是戴维德看老元帅和那位将军有些下不来台出口解释道：“那都是谣传，一般情况下军事会议都是很平和的分析商讨。”
“哦，也有不一般的情况咯。”
这话一出，屋内众人的咳嗽声就更大了，那些没资格落座的副官们则是一个个想笑又不敢笑，又不好像自家大人一样用咳嗽掩盖笑意，一个个憋得面色通红看着就十分难受。
而戴维德显然也没想到庞光居然还会接这么一句，照理说正常人看到这种情况都知道顺着台阶下才对，结果庞光这家伙不仅不顺势下来还蹬鼻子上脸了。
不过人是戴维德带来的，而且也是老元帅亲自制定坐到上首的此时除了好好哄着外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而且——戴维德还注意到了，老元帅投向他这边的目光有些不善啊。
“咳，一般来说都不会出现的，如果庞神使感兴趣以后多多参加就知道了。”
“哦，等着就能看到是吧。”
31 再见格拉特
深知小家伙脑回路异常的少年见戴维德应答时就知道事情要糟，当庞光说出‘等着就能看到’时少年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应对。
“哈哈哈。”
不等众人再做反应少年却是先笑了出来：“小光说得对，传言是真是假还是需要用自己的双眼慢慢去验证。”
“对对对，庞神使这话说得对啊。”
“大道至简，三言两语间就可见庞神使之大智慧啊。”
“是啊是啊，盛名之下无虚士不愧是庞神使我等佩服啊。”
……
刚刚庞光与戴维德的短暂对话已经让所有人都知道让小家伙继续说下去这事怕是就没完了，现在少年这一开口会议室中的众人不管其他总之一堆马屁先拍上，反正先堵住小家伙说话的机会就好。
而庞光见众人是这么个反应也是一愣，紧跟着也没在纠结之前的问题而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些人。
少年一看庞光消停了连忙朝着之前正在发言的那位将领疯狂的打眼色，对方也是心领神会轻咳两声稍微将那一片片赞颂之声压下后继续起刚刚的议题。
至于中途庞光打断的事情，再也无人提起众人就全当没发生过了。
之后的会议就平淡多了，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庞光瞪着大眼睛在旁边盯着等结果，少年总觉得这些人开会的过程之中相当的拘谨。
不过不管是否拘谨，这一次的会议还是顺利结束了，那些内部事务少年这种外人自然是听不懂的，他唯一听懂的只有一开始那位将领分析的那个议题。
魔族方面自从追着联合军来到了泰格尔后就一直驻军城外，但一不攻城二不骚扰，三也没见有魔族军队外出劫掠，可以说是相当的平静。
这种平静之下要说没有阴谋是不可能的，只不过现在联合这边虽然前后有了两批援军增援，但魔族军也同样有后续增援，所以战力依旧平衡。
起码在城中固守是不需要太过担心的。
再加上噬魔要塞刚刚沦陷，很多情报系统都受到了影响虽然已经基本恢复了但近段时间对魔族的情报还是受到了影响。
最终与会决策者以贾尔斯为首大部分都觉得为今之计先巩固防御是最好的，现在泰格尔虽然因为第三军团以及联合的增援而稳住了，但其他城市还是需要些时间，现在只需要托住魔族这支先锋军就好。
同时也加紧收集情报，看看魔族到底在打什么算盘。至于其他的，等后续大部队增援再说，现在贸然出击风险还是太大。
虽然就听明白了这件事，但其实光这件事也够了。
现在的少年暂时也还没打算在军中任职，更没有打算往后勤内政发展那些繁杂的对内事务自然不需要他去操心。
他只需要知道最近不会有大动作他可以放心做他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至于少年想做什么，远的还不知道，但近的他想等会议结束就去看看格拉特叔叔和赛莉亚阿姨。
直到现在少年对于那对在他最迷茫之时收留他的老夫妇还是很感激的，他的父母亲人都已经过世对于如今的他来说这对夫妇就是他的亲人了。
当然，二狗子、拉蒂娜丝还有庞光也可以算是。
没人庞光的捣乱，再加上众人都比较克制，这次的会议很顺利的结束了，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坐在上位的少年才起身向贾尔斯元帅告辞。
至于同样坐在上首的庞光，小家伙早在会议结束的一瞬间就跑跳走了。
从窗户。
“剑主阁下还请留步。”
只不过当少年来到门口时身后却是突然有人喊他，有些诧异的转身少年看着来人颇感意外，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发言时被庞光打断的那位将领。
虽然不知道对方底细但从对方先前所坐的位置就可以看出对方身份必定也不低，心中虽然急着去见格拉特夫妇但也只能驻足等待。
“刚才多些剑主阁下解围了，在下西尔维诺·罗宾逊忝为泰格尔领主一职。”
“原来是罗宾逊城主大人，先前我也曾在泰格尔待过一些时日只是一直无缘得见甚是遗憾。”
“之前一直忙于公务不知剑主阁下在城中，等事务稍缓时才知阁下来过只是哪时阁下又已至关内，在下还一直遗憾威能与阁下见上一面今天也算了却在下一桩憾事。”
“这么说来今天这是一次性圆了两件事啊。”
“哈哈哈的确如此。”
客套了两句后西尔维诺左右看看后对少年说道：“在下今日得见阁下心中喜悦，只是在这门口久站也不妥，剑主阁下可愿意到在下马车上稍坐一会。”
“这……”
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少年自然明白先前那些什么久仰遗憾按照庞光的说法都是屁话，是臭不可闻的废话，没一句是真的。
自己与这位西尔维诺城主素不相识，对方如今来找自己那很显然就是有事了，直接答应其实也没什么，少年相信以自己的身份这西尔维诺断然不敢得罪自己。
不说自己老师那两大联合公爵家的背景，光是自己哥斯拉剑主的身份就能让这联合之中的人忌惮三分。
只是自己与这位西尔维诺城主从无交集，自己又是今天才到的城中，对方这突然找自己，而且还一副要邀请自己详谈的模样，只怕说的未必会是什么好事，所以少年才故意迟疑着没有回答就是想看看这位西尔维诺怎么说。
要是单纯想结交自己，那对方此时应该就会很‘善解人意’的放弃然后再约时间，这样也不必浪费自己的时间可以直接去找格拉特夫妇，而如果对方没有放弃……
“只需耽搁阁下几分钟便可。”
就像这样。
看着这位西尔维诺城主相请移步的姿势少年脸上不动声色的点头跟上，然而心中却是有些沉重，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西尔维诺的马车本就停在附近，车夫更是在西尔维诺从议事厅中出来时就将马车赶了过来，所以两人也没走几步就上了西尔维诺的马车。
“去商业街。”
对着车夫吩咐了一声，西尔维诺看着面前的少年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本来听对方说要去商业街就觉得有些奇怪的少年一见这个笑容心里咯噔一下。
——
商业街。
下了马车的少年站在路边目送西尔维诺的马车消失在转角处这才转过身来阴沉着张脸看向身后有些破落的店面。
尽管挂在店门外的招牌风吹日晒久未打理显得十分脏破，甚至就连字迹都看不清楚了但少年却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上面的内容。
格拉特魔法道具店
这是招牌上的字，少年之所以熟悉是因为有一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要从店中搬来梯子将招牌擦拭一遍。
因为这家店的女主人赛莉亚夫人有些洁癖，觉得这招牌就是店铺的脸面必须要打理干净‘要是连招牌都脏兮兮的谁还来你这买东西。’这是赛莉亚当时对偷懒的少年所说的，直到现在少年都还记得。
可现在这早已落满灰尘脏破得已经几乎看不出本来样貌的招牌挂在店门之上依旧无人搭理，似乎也在预示着在意这店铺脸面的人已经不在了。
刚刚西尔维诺邀请他上车除了送他一程外就是和他说了一件事情。
一件在少年走后发生的事情，或者说是在少年走之前就发生但消息却是在他走后才送达的事情。
消息来源是噬魔要塞，当初为了隐秘是由审判之眼修格拉亲自传达。
就在当日少年离开泰格尔去追拉蒂娜丝和庞光时还曾与修格拉擦肩而过，而当时的修格拉在抵达泰格尔时正好遇到了格拉特。
而那消息也正好与格拉特有关。
就在不久前，格拉特的夫人赛莉亚曾经前往了噬魔要塞访友，她的那位朋友叫做塞西莉在噬魔要塞开了一家工坊。
而那位塞西莉事后调查得知对方与邪教有隐秘交易，最终被人发现塞西莉在店中遇害了理由疑似是被邪教徒灭口。
而当时拜访塞西莉的赛莉亚——不巧也在店中。
这件事发生在少年离开泰格尔之前，但直到刚刚西尔维诺和他说之前少年都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这半年来他可是一直都有和格拉特保持书信来往的啊！
推开那扇门，少年看着店内空空荡荡的货架，看着上面落满了灰尘，看着角落里织起的蜘蛛网，一切熟悉而又陌生。
推开大门时扬起的灰尘遮掩着柜台周围的景象，但却拦不住少年的神眼。
看着趴在柜台上那熟悉的身影，少年缓步走上前去。
那人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靠近但却没有抬头只是调整了下姿态道：“放着吧。”说完便继续保持着趴在柜台上的样子不动了。
从少年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那满头的白法以及一条被随意搭在身上占满了灰尘不复往日鲜红的斗篷。
那是格拉特叔叔最喜欢的一件法师斗篷，据说是当初在冒险时赛莉亚阿姨亲手缝制再拜托好友附魔的斗篷。
平日里格拉特叔叔一直将这斗篷当宝贝一样护着，连摸都舍不得不让他摸一下的，可现在看到记忆中那鲜红干净的斗篷变成如此脏兮兮的模样，少年似乎也透过这件斗篷看到了斗篷主人。
记忆中的格拉特叔叔一头黑发留着八字胡一直都很有活力，而且脾气不是很好，还好面子，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生气地拿烟杆敲他脑袋，是个很不好相处的小老头。
但每次生完气之后格拉特叔叔都会用些很别扭的方式来关心一下，然后就开始担心这担心那，嘴里就开始唠唠叨叨的说教。
可这些似乎也一如那鲜红不再的斗篷一样消失了。
眼前只有趴在柜台上一头脏乱银发随意披散的老头。
少年站在原地愣愣出神，趴在柜台上的格拉特是在困惑今天的信使怎么还未离开，因而缓缓抬头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突然的声音将少年从恍惚的回忆之中唤醒，看着眼前呆住的格拉特少年眼中一酸一瞬间就湿润了起来。
憔悴，消瘦，苍老。
这是少年在看到格拉特时的第一感想，又想到写给自己的信中那依旧活力十足的小老头模样，少年紧抿着嘴双膝一弯直接跪在了地上。
这一跪跪得落地有声，格拉特放在柜台上的手也感受到了些许震感，这让他从短暂的呆愣之中缓过了神。
“你，你这是做什么！”
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格拉特撑着柜台站了起来，随意披在身上的斗篷滑落了都没理会直接来到了少年身前伸手扶道：“你做什么，快起来。”
“格拉特叔叔！”
反抓着格拉特的双臂，跪在地上的少年看着这个佝偻着背的老人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对不起格拉特叔叔，我回来晚了。”
“你说什么胡话呢，有话起来再说，快点！”
然而任由格拉特如何拉扯少年的双膝就像是长在了地上一般一动不动，只是颤抖着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塞西莉阿姨的事情，对不起，对不起。”
越说少年越是自责，想起自己每每写来的书信都有给塞西莉的一份，以及每次都能得到的回信，少年心中愈发愧疚。
塞西莉阿姨已经走了，自己每次寄回来的信却都有好好的收到回信，那么回自己信的人只能是眼前的老人了。
明明爱妻的离世他应该比谁都难过的，自己这么做无异于是在一遍遍撕开老人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塞西莉阿姨的事情。”
“唉——”
听到少年的问题，拉扯不动少年的格拉特叹息一声索性放弃了这无用的举动，后退着靠在柜台上无力的滑坐在地。
“说什么，有什么可说的？”
抬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年，格拉特悲怆道：“说不说又能改变什么？
“除了让世上多一个人伤心外又有什么用，如此我又何必多说？”
32 魔族大营
翌日。
在旅店中躺了一宿的拉蒂娜丝天一亮就很自然的下床到了院中晨练，这种每日晨练已经是拉蒂娜丝刻在本能之中的习惯了。
即便是前些日子打算安安静静的做个公爵夫人时也没有落下过，如今只是小小失眠更不可能让她停下这种习惯。
昨天晚上少年并没有过来，虽然拉蒂娜丝没有跟对方说旅店的位置但以他们的身份和实力想要知道这点小事还是很简单的。
而庞光虽然回来了，但嘴里却是嚷嚷着什么没有打起来真没劲之类的，拉蒂娜丝也懒得问他会议上发生了什么，反正小家伙也不可能真的认真去听那劳什子会议。
倒是少年那边让拉蒂娜丝有些在意，既然昨晚没有过来也就是说这家伙昨天真住在那个格拉特店长家里了。
“也不知道小哥他顺不顺利。”
“嗯？什么顺利？”
本来只是自言自语的拉蒂娜丝得到了预料之外的答复后先是一愣，接着立马反应过来这是庞光的声音，眉头微蹙拉蒂娜丝伸手在自己肩膀上的头发里一捏立马抓到了一只迷你小庞光。
“我说小光，你这样天天分那么多分身没问题吗，小心变成神经……算了当我没说。”
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眼前这家伙本就不是什么正常人的拉蒂娜丝摇摇头直接放弃了，其实往好处想想脑回路本就极度不正常的庞光要是因为分身太多精神受到刺激，然后来个负负得正也不是没有可能。
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依。这种事情也说不清楚，反正也不可能更糟了干脆任他去得了。
“唔——！”
小家伙明显也看出了拉蒂娜丝在嫌弃自己脑袋不正常，嘟了嘟嘴但也没有生气，毕竟拉蒂娜丝说的也没错，而且比起这种小事庞光来找拉蒂娜丝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的。
“蒂娜姐姐，现在魔族不是在城外吗，我们去找魔族玩玩吧。”
“去去去，呸！不去不去。”
下意识驱赶的拉蒂娜丝反应过来后连忙改口道：“魔族大营是快要胡闹的地方吗，真要去你就自己去，你有半神实力孑然一身自是去得也回得，我只不过区区圣阶可经不起这种折腾。”
“唉——不是很有趣嘛，而且说不定打一架姐姐也突破半神了呢。”
“你以为半神是菜摊上的大白菜吗。”
撇了撇嘴，拉蒂娜丝挥手道：“不用说了我是不可能去的，你也别去找小哥了真要找人陪你去问问其他半神敢不敢跟你去，半神之下断然没人敢答应的。”
说完拉蒂娜丝也停下手中之剑从空间中取出一瓶水猛灌了一口，本来晨练就累又跟小家伙废了这么多口舌现在只觉得口干舌燥得紧。
趴在拉蒂娜丝肩头的庞光还想再说什么却是突然停下抬头看向花园之外：“咦，大哥哥怎么回来了。”
“嗯？小哥回来了？”
随手将水瓶放回空间，拉蒂娜丝顺着庞光的视线看去果然在几个呼吸后少年的身影出现在了院门处。
拉蒂娜丝笑着抬手正要打招呼却是突然顿住，看着少年那布满血丝的双目眉头紧紧皱起。
这是出事了？
拉蒂娜丝和庞光发现了回来的少年，少年自然也发现了两人径直向着两人走了过来，身上那阴沉至极的煞气也随着距离的拉近被两人清晰的感受到。
“拉蒂娜丝老师，我有个请求。”
见少年这么直截了当，拉蒂娜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少年这情况很明显是遇到事了，而且事还不小，这周身那阴冷的煞气几乎都肉眼可见了。
“什么事。”
噗通一声少年直接半跪在地低着头向拉蒂娜丝请求道：“请老师劝元帅出兵。”
……
少年的话音落下，院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配合上少年周身的煞气更有几分肃杀死寂的意味，就连趴在拉蒂娜丝肩膀上的庞光也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瞪着双大眼睛看着少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少年也是保持着半跪的姿态一动不动，最终还是拉蒂娜丝开口打破了这死寂的沉默。
“先说发生了什么。”
“三月份，赛莉亚阿姨死在了噬魔要塞。”
三月份，噬魔要塞。
这两个关键词很容易就让拉蒂娜丝联想到自己与庞光当初遇到的那群暗之血干部，而能让少年一夜间累积如此之多的怨怒，那赛莉亚应该就是当初收留他的老夫妇。
但要说去请老头子出兵——
拉蒂娜丝倒不是拉不下脸，有了戴维德的解释其实很多事情她都已经看开了，昨晚一夜未眠也只是不知道怎么去跟老头子说。
如果是借着出兵的事情去说倒也不错，只是……
“不行。”
随手将房间钥匙丢到少年面前，拉蒂娜丝越过少年开始向院外走去：“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先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半跪在地的少年看着地上的钥匙，放在膝盖上的手掌青筋毕露但最终还是伸手捡起钥匙。
“是。”
“是什么是啊，大哥哥大哥哥，我打算去魔族大营”
“不许去。”
站在院门口处，拉蒂娜丝回望着背对自己半跪在地的少年心中叹息间终究是心中不能柔声劝道：“先去休息吧，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听到庞光的话少年一片阴霾的心中才升起一点希冀，但又立马被拉蒂娜丝紧随而来彻底打散，死死攥着手中的钥匙少年不再去看庞光而是一言不发的起身向院外走去。
“是。”
少年除了院子直接往旅店电梯方向走去，而拉蒂娜丝则是走过了大堂来到门外，果不其然就见到戴维德的马车停在门口。
显然，碍于拉蒂娜丝与无焰公还未和解的关系，少年在来找她这个老师之前就已经去找过戴维德了。
而戴维德的回答也是不问可知的，如今的联合的确没有主动出击的底气。
不说其他，只要暗之血不清理干净光是留守城最少就要分出一位半神，对上魔族本就弱势再分出一位半神离了城墙保护，这几乎和自杀无异。
出兵——
难啊。
——
目送拉蒂娜丝与少年先后离开，庞光捏着下巴思索了片刻觉得这做戏也做足了便一步踏出消失在了原地。
大闹魔军大营？
开玩笑，他庞光是什么身份，暗之女神的神使，打入联合内部的大间谍，随军上阵就算了真要主动出手那就太蠢了。
不过既然现在驱魔大战将起，一些人庞光总得去见见的，特别是关于暗之血的事情，虽然庞光和魔族之人一直有透过二狗子从神界暗中保持联络，之前在誓约之城时也送了不少情报出来，但对于魔族这边的想法却是不甚清楚。
如今他人已经到了前线，很多事情必须要搞清楚，比如魔族军自追到泰格尔后的异常举动，还有城中到底潜伏了多少暗之血又有什么计划，这些庞光都必须要清楚。
否则他动起手来难免有所顾忌，要是一不小心破坏了魔族的计划那也太蠢了。至于什么都不做？其他人不说，少年和拉蒂娜丝必定会发现异常的。
而且先不说被发现的问题，真要庞光憋着什么都不干他可受不了，而且对于魔族计划相关情报的缺失也会让他看什么都如同雾里看花，可以说是吃瓜看戏都做不到。
不说直接看剧本，好歹也得让他知道这是在唱哪出戏啊。
站在泰格尔城头，庞光遥望着远处的魔族大营有些犹豫要不要去找贾尔斯老头或者戴维德打声招呼，他们两都是半神以听从拉蒂娜丝建议前去邀请的方式告知对方要去魔族大营的确可行。
但自己和戴维德那种性格的家伙不对付，去了也是自讨没趣庞光才不想干这种蠢事，而贾尔斯老头那边……庞光有些拿不准。
依照贾尔斯对拉蒂娜丝的态度，以及当初在噬魔要塞探听到的情报贾尔斯这人行事虽然不像戴维德那般死板但也是偏于谨慎。
加上对方现在联合元帅的身份又是城中最高职位，很可能一把这事说出来对方就会直接出手阻拦。
虽然庞光自认不怕贾尔斯，但同为半神对方也不用真的打赢他，只要拖他个一时半刻的城中其他半神赶到他还怎么走。
难道真把他们全杀了？那他庞光就不是间谍而是刺客，而且还是深入敌后一挑全城的狂战士型刺客。
想到这里，庞光眼中闪过精光，这事……或许的确可以试试？
反正到时候如果失败了也不过是读档重来，而要是一不小心成功了那直接自杀也就好了，最重要的是！
这不是很有趣吗？
“我劝你还是放弃的好。”
正当庞光打算试试的时候头上突然一沉，而二狗子的声音也从上方传来。
“大陆上不说，诸神坐镇神界还是可以察觉到时间变动，你的身份女神做过遮掩他们是看不出来，但要是你对着联合动手又重置时间那诸神也不是傻子。”
“嘁，我又没说要动手。”
瞥了眼身下的庞光，尽管从二狗子的角度只能看到黑乎乎的脑袋但它也可以想象得到小家伙嘟嘴生气的模样。
“就当是这样吧，我这次就不陪你去了，那臭小子的状态太差我必须看着。”
“谁要你陪了。”
嘟囔了一声，庞光感受到刚刚自己分身爆炸了当下不再迟疑直接从城头上一跃而下，然而周围的将士们却好似没有看到一般依旧站在岗位上注视着远方的魔族大营。
早在二狗子现身阻拦的时候庞光就已经知道这事八成是不行了，于是他也很果断的分出一具分身去找了贾尔斯老头，邀请不成又用些身先士卒刺探敌情的鬼话糊弄两句，再次被拒后直接‘生气’地原地自爆。
一具没有多少力量的分身自爆，伤是肯定伤不到贾尔斯了，甚至连破坏办公室都够呛，但庞光的分身可是水分身，这一爆炸只怕现在贾尔斯老头的办公室已经跟下了一场室内雨一样了。
来到魔军大营，见到那些站岗的魔族士兵庞光也不避让直接大摇大摆的从魔军大开的营门走入。
“那么大帐在哪呢——”
心情愉悦的在军营最后闲逛着，结果多久就迷失了方向，显然这营盘布置也是有些门道的，不熟悉的人就算潜入了也会迷失在其中。
又转过一处营帐庞光看到许多士兵在操演训练，想没想的凑了过去。可惜那台上操演士兵的人一身甲胄看起来普普通通，一看就是些地摊货显然这不是什么大人物。
想了想，庞光放弃了一边散步一边寻找的想法，爬升到空中，放言望去军营之内的情况尽入眼底。
“咦？”
惊奇地看向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营帐，庞光的本能告诉他那里有什么东西，但仔细感应却又只是个普通的营帐，内里什么都没有，连个生命体都没有。
“这就是他们的谋划吗？”
庞光对于自己的本能还是相当信任的，而且这种看着越是正常的地方往往就越是有问题。不过庞光也只是打量了一会并没有过去的打算，有什么问题等下找到了这先锋军中的话事人直接问他就是了。
收回视线庞光又扫视了一遍军营很快就找到了大帐方向，也不客气一步踏出就到了大帐之外，看着站在门口的一位圣级魔将以及附近驻守巡逻的诸多精锐，显然这次是找对地方了。
想了想，庞光直接调用起体内最本源的黑暗神力不再遮掩直接在这营帐之外显露出了身形。
周围巡逻的士兵和那守在帐外的魔将突然见到一浑身黑气缭绕的人影出现都是吓了一跳。
铮！
在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那魔将已经将手中长剑出鞘，周围的士兵也回过神来一个个举枪对准了突然出现的庞光，正要出手时就听帐内传来一道女声。
“住手！”
举到一半的手瞬间停住，还不等魔将和众多士兵反应就听那女声气急怒骂道：“你们是瞎了眼吗！连母神的神力都认不出来了吗！”
33 魔主霜月
兵刃已经出鞘的魔将与那些护卫听到帐中之人的呵斥声后都是心中一颤，再仔细看去果然眼前这浑身黑气缭绕看不清面容之人身上散发着母神的气息。
这一发现直接让包括魔将在内的所有人都是手脚冰凉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仿佛有了千钧重压得他们一个个都站立不稳两脚发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属下有眼无珠冲撞了大人恳请神使大人赎罪。”
“恳求神使大人赎罪。”
黑气之下的庞光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些人哗啦啦跪下的场景，他倒也没觉得什么冲撞不冲撞的，看门的不就应该是这样吗？
而且就这些人，刚刚如果他们真的出手了那死的也只是他们对于庞光不会有半点影响，如此他就更没有生气的想法了。
现在这样站着不动也只是觉得他们的做法有趣而又，可这落到了其他人眼中便是神使对于他们的先前所为有所不满。
这让跪在地上的一群人心中愈发惊惧，不少护卫即便跪拜在地也依旧难掩身躯颤抖。
“他们也只是尽忠职守而已，还请神使大人莫要怪罪他们。”
在那些护卫们心惊胆战之时先前那出声呵斥的女声再一次开口了，只不过这一次对方的声音不再隔着一层帐帘而是走到了帐篷之外。
这时庞光才看清楚那人样貌，这还是庞光第一次亲眼看到魔族的样貌，先前见过那些魔族士兵包括现在跪在地上的魔将与护卫身上都有制式护甲头盔，全身不说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但也看不到多少东西。
但眼前这位从帐篷内走出来的女人，女魔头？总之对方明显身份不低身上也无甲胄只穿了一身暗红衣袍。
第一眼庞光就注意到了对方头上三根犄角如圆锥般长在额头左中右之上一眼过去还以为带了个嵌了角的发箍，而后就是那醒目的粉紫色皮肤，五官倒是与人族没有太大区别只是脸颊上有些许鳞片点缀，也不知是装饰还是本就如此。
手足都有那宽大的衣袍遮掩倒是看不真切，但身后垂落在地的那尖锐无毛长尾巴却是露在了外头。
略微打量了对方几眼后庞光就不再理会对方，关于对方说的话也不回答只是自顾自的往帐内走去，连看都未再看对方一眼。
刚刚打量的时候他已经感受过了，对方的气息强大无比乍一看去气息比起贾尔斯元帅也不弱多少了，但系统却告知他这只是十二魔人之一而已。
所谓十二魔人就是魔族之中的一个阶层，这十二魔人个个都有半神实力，只是却是魔族之中相对较弱的那些。
十二魔人之下就是魔将，刚刚跪在地上那个就是了，魔将的实力也就是圣级而已，或许对于联合来说圣级已经是强者，但对魔族而言也不过是用来看门的程度罢了。
魔人之上为双魔主，魔主数量不定只是目前魔族之中恰好只有两人够资格称万魔之主，一为霜月一为七曜实力都有半神巅峰。
再往上还有四柱魔神，魔神之位固定只有至强四人可坐，实力则都是半步准神起步，传言其中甚至有着真正的准神，只不过都相当于隐世不出的老怪物不到最后关头不会出手，而且就算出手准神实力在大陆上也是限制极大。
魔神之上就是魔王了，这魔王的实力倒不一定有魔神强只不过魔王却都是黑暗女神钦点的魔族之王，所有魔族都要听从魔王的号令。
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好，但其实魔王就相当于女神在魔族之中的传声筒。
当然，女神也不会亏待自己手下的人，历代魔王身上都有女神的祝福资质逆天修行速度也比其他魔族快上无数，可以说只要这魔王有心超越魔神其实并不难。
而且平日里关于魔族的事情其实女神都不管的，几乎完全是任由魔王发挥，只在时候到了会吩咐魔王带领魔族回归盖姆大陆。
而庞光的身份是女神的神使，按照魔族的算法应该是与魔王同一层次的，所以面对这区区魔人他也懒得搭理对方。
当然，最主要的是庞光已经发现了，这先锋军中的主事人根本不是这个魔人。
刚刚在这魔人出来的一瞬间，他已经感受到了内里还有更强大的气息存在，那种只是感受到一缕气息就好像要将整个人都彻底冻僵一般的感觉，里面之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
双魔主之一——霜月。
进了营帐，除了那刺入灵魂的寒意外入目第一眼就见营帐的主位上摆着一口棺材，那是一口冰棺，冰棺之中躺着一个女人。
头生两角双目紧闭，脸侧有星星点点的雪花鳞略作点缀，肌肤雪白如纸毫无生气可言，五官虽然秀丽宛如瓷娃娃一般，但任谁一眼就能看出对方不是人，那种直逼心灵的异类之感让庞光也是不仅眉头蹙起。
他来到盖姆大陆这么久也算是见过不少类人生物了，什么兽人矮人精灵妖精之类的多少都见过，刚刚在帐外也见到了魔族，但不论是哪一种都没有眼前之人给自己的感觉怪异。
那种感觉，不论是生理上心理上还是灵魂之上都有着挥之不去的排斥感，那是对异类的绝对排斥。
“不是魔族？”
蹙眉看着眼前之人，庞光抬手就是一道水柱冲向冰棺，那棺中之人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睡死了居然完全没有反应，直到哗啦啦水流冲击声中夹杂了些许咔咔碎裂声，那人才彻底慌了。
“神使大人且慢，且慢啊！”
抬手按在冰棺之上抵挡着庞光放出的水流，那霜月哪见过这种二话不说就动手的浑人，那一派魔主气势瞬间就装不下去了。
“你要出来？”
而庞光可不管她，见对方双手放在棺盖上似乎打算揭棺而起，一挑眉头抬手一抽那无尽水流瞬间消失不见，与此同时那棺材周围的水汽也在一瞬间彻底流失干净。
“我帮你啊。”
话音落下，冰棺周围的火气突然躁动，而后在那跟进来的魔人震惊的眼中，霜月魔主号称永不融化的冰棺居然在几息之间彻底融化消失，就连那冰棺所化之水都没有留下全被突然出现的神使大人抽走聚在一颗水球之中。
而那霜月魔主此时哪有时间管她那劳什子冰棺，庞光在融掉冰棺后并未停手，周围水汽完全被抽离空气只剩下无尽炙热在躁动，霜月感觉呼吸都在不停灼烧自己的肺腑，体内火毒几乎在一瞬间就积累到了半神也不能忽视的范畴。
最重要的是——
霜月惊恐的摸着自己的脸，只见她的脸上无数水汽在被庞光抽离之后终于露出了其下的真容。
头上两根畸形可怖的尖角，双眼浮肿脸颊左边略低右边略高，一对鲜艳的红唇开始泛紫，圆润如玉的皮肤也变得干燥。
“咦——！”
看着眼前大变样的霜月，庞光嫌弃的挥了挥手霜月周身那浓郁的火气开始消散一切都在恢复正常。
倒不是庞光见对方长得丑就不想杀了，只是现在对方虽然变得丑了些，但却鲜活了起来。
先前那种因为过度完美无缺而产生的异类感已经消失了，那种感觉，庞光想起了地球上的一个名词。
恐怖谷效应。
现在庞光是看出来了，这霜月就是长得丑又不甘心所以用自己的力量在周身做了掩饰，其实掩饰也没什么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很多有实力的人也会用力量做些修饰让自己更帅气点更漂亮些。
但这霜月却是就做得太过了，而且
导致不知内情的庞光一眼看去只觉得对方不似人不似魔，倒像是伪装成活物的异类，心中厌恶反感至极。
“你化妆就化妆嘛怎么还化这么浓的。”
嫌弃了一声，庞光也不去看那边正一边喘息一边尝试将体内火毒排出的霜月，侧头扫了眼那跟进来的魔人和之前就在帐内但因为太弱完全被他无视掉的几位魔将，很是无辜的摊了摊手。
接着庞光又看向身旁积蓄起来的水球，这水球是刚刚冰棺融化之水汇聚，先前庞光在融化冰棺之时就发现了，这冰棺的水很不一样，内中也没见什么魔力能量但又与他手中那至纯的源石之水有些不同。
只不过刚刚在对付霜月没工夫仔细观察，现在这细细打量下立马就发现了不同。
“咦？这里面怎么还有金之力？”
听到庞光的问话，先前被吓傻的魔人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眼中亦有恐惧之色的霜月，这才毕恭毕敬的对庞光解释道：“霜月大人这冰棺乃是在一处寒铁晶矿至深之处的一块万年坚冰所铸，所以沾染了些金源之力。”
“原来如此。”
点了点头，庞光也不管那霜月怎么想的，抬手一挥那团水球就化作水流钻入了他脚底阴影之中消失不见，很显然是没打算还给对方了。
按照这魔人的说法，这冰棺用的冰是自然形成的万年坚冰，在这个世界也可以理解为普通的水在结冰后吸取天地间的水之源力积累万年。
所以这冰本质上其实可以说是用水之源石的水铸造而成，再加上又是处在寒铁晶矿不说矿洞之中金气充盈，能生成寒铁里面必定也有一块金之源石，所以这坚冰在吸取天地源力的时候也吸入了一部分金之源力。
五行之中金生水，这在金气充盈之地中形成的坚冰自然是愈坚愈寒，号称永不融化倒也没说大话。
如果不是庞光手中的火焰也是火之源力稳压这冰棺一头，其他凡火只怕真的连这冰棺的一滴水都融不下来。
就算是尤多拉家那在联合之中久负盛名的无名之火庞光估计不被寒气侵袭是没问题，但要说融化这冰棺，估计也悬。
将这些充满金气之水纳入系统空间后庞光满意点头，然而一抬头就对上霜月那对怨毒的双眼。
黑气下的庞光眨了眨眼，仔细回忆了下从入门到现在的经过，好像自己是一上来先揍了对方一顿然后还把对方的宝物给抢了？
这样是不是不大厚道？
看着霜月那张丑脸上怨毒的目光，饶是庞光也是眼皮直抽，想了想最终很是不舍地将刚刚收起的金气之水重新取出。
那魔主霜月见此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心想这神使好歹还要点脸知道把东西还回来，虽然化水之后想再凝成冰棺有些麻烦，但只要东西还在什么都好说。
至于刚刚莫名其妙被抽了一顿……魔族向来强者为尊，自己技不如人也没什么好说的，真要纠缠不休逼得对方再出手那恐怕就不止是抽一顿那么简单了，最终落个身死道消可就亏大了。
而且如今大战在前，为了魔族大业私人恩怨也该暂且先放下。
至于为什么霜月开始疯狂自己做自己的思想工作，那是因为庞光身周缭绕着无尽黑气，旁人看不清内里状况所以在霜月看来庞光取出那团金气之水后就沉默不语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好不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霜月正想开口服软给对方递上台阶时沉默许久的神使突然又有了动作。
只见那浑身黑气缭绕的神使突然抬起了右手摊入空间裂缝中缓缓从中取出了一只——瓢？？？
跟着在所有人呆滞的眼神中这位恐怖的神使拿着那瓢对着那团金气之水比划了一会，最后似乎是不满意一般将那瓢一丢，又从空间取出一只勺子从金气之水中舀了一勺出来，最后又抖了半勺回去后才满意的点点头。
“这水用来铸造兵刃定是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铸成冰棺实在太过可惜了，刚刚打了你一顿现在我用这水帮你铸把神兵这事就算了吧。”
霜月一听庞光这话眼神闪烁了下，想想有这位出手帮忙炼制神兵那自己挨了一顿打倒也不亏，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舀那么小半勺水出来，但如今形势比人强自己也只能答应了。
“有劳神使大人了。”
34 你们有五分钟的时间
“有劳神使大人了。”
这话一出很明显就是答应了，众人都以为这事算过去了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的时候反倒是黑气之下的庞光愣住了。
看着爽快答应的霜月有些不信道：“真的这样就可以了吗？”
这话落到其他人耳中就有些不对味了，特别是当事人的霜月更是暗自思忖，是不是自己光应下还不够？
也对对方实力已经估计直逼那四位魔神大人了，而且方才动手间更是动用了疑似水火之源力，这样的大佬帮自己炼制神兵自己只是挨一顿打简直可以说是赚大了。
而且对方那么强做什么何须过问自己是否愿意，所以对方刚刚的意思不是问自己答不答应，而是在等自己这边给出足够的‘诚意’？
可自己和这位神使大人又不熟悉，最贵重的东西也不过那口冰棺其他的要么是这种大人物看不上的，要么就是没有带在身边这一时片刻哪里去找宝物？
如此思索间霜月不由得将目光落到了那团金气之水中，然而就是这一扫让霜月发现了一个问题——神使大人为什么要取出勺子舀那么小半勺水？
瞬间，霜月顿悟了。
神使大人先是将金气之水全部收起又放出来，之后又先用瓢比划了一会再换勺，最后舀出小半勺水又抖回去一半，这期间的规律很明显就是取走的金气之水从一开始的全部到后来越变越少。
所以这其实就是大人在暗示自己，如果不识时务那就什么都不用说金气之水全部取走，而如果自己乖乖配合，那他就考虑下只取走那么一瓢，要是再懂事点主动点甚至可以只要那么小半勺。
当然了具体是不是真的就取那么点这不好说，但总归意思领悟到了就好，主要还是要自己主动点。
想到这里再结合大人刚刚反问的那句‘真的这样就可以了吗？’霎时间霜月只觉得冷汗都流出来了，这句话根本不是反问而是在威胁，自己如果傻乎乎什么都不想就点头只怕对方不仅不会帮自己炼制神兵还会直接把这所有的金气之水全部收走。
嘶——你们大佬的思维模式都是这么绕的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高人风范？
明人不说暗话，高人只放暗屁。
想到此处冷汗淋漓的霜月连忙拱手拜道：“有劳神使大人为我炼制神兵，只是霜月此次随军出征身无贵重之物，唯有这冰棺之水还可堪一看神使大人若是喜欢只管多取一些便是。”
“啊这。——”
有些呆滞的看着霜月，完全没想到对方人居然这么好的庞光眼神变得有些——关爱智障，口中也是感叹道：“你虽然长得丑了点，但真的是个好人啊。”
长、长得丑？？？
心中最在意的一点被对方如此随意的当着自己部下之面说出来，这让霜月心中大怒可一想到对方方才只是随意出手就让有冰棺护体的自己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还丢了冰棺，心中再大的火气也在一瞬间全消了。
没办法，谁让自己打不过对方呢？
不过庞光可不会读心术，霜月不说他也不知道对方心里原来是这么想的，看着小勺子中的金气之水又想到对方人那么好忍不住又说道：“算了，看你人这么好的份上我再多给你留一点吧。”
说着庞光拿着小勺又从那团金气之水中舀了点出来勉强凑够了半勺，而后抬手一招直接将剩下的金气之水全部收入空间。
“对了还没问你擅长用什么兵器呢。”
正在困惑神使大人为什么把金气之水收起来的霜月听到庞光这话回过神来刚想回答又见庞光将小勺中的水倒出浮在半空道：“算了这么点做把匕首都够呛，啊对了！干脆做成针吧，金气最是锋锐做成细针以点破面穿透性更强，好主意就这么办了！”
嘴上进行着完全不容其他人插话的自问自答，庞光一抬手那浮在空中的一小团水就自动分成了数十滴，再一挥手这些水滴各自向左右延伸最终在空中变成了数十条细线。
这时庞光双手之上凝聚起浓郁的水之源力托起这数十条细线，将水之源力运转到了极度冰寒，缕缕寒气烘托下那些细线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就凝成了一根根冰针。
看着这些冰针庞光想了想从中取出了一根，然后在帐内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将那冰针送入口中——开始剔牙？？？
剔牙？
当我打出？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有问题。
然而庞光完全无视了众人惊诧不解的目光，感觉手感不错的他随手就将那根冰针收了起来而后一挥手在一串细微的噗噗声中那些剩下的数十根冰针齐刷刷扎在了那魔主霜月面前的地上。
“好了这些冰针你拿去吧，不用谢我了。”
包括霜月在内的所有人都傻眼了，这会他们还看不明白那就不是理解有问题而是脑子有问题了。
这神使大人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归还，而所谓用来打造神兵的也只是那一小勺中的水而已，自己刚刚还觉得对方是过意不去所以只打算取那么点，现在回想起了简直跟个傻子一样。
气得补完妆的霜月浑身发抖，明明八月天却是手脚冰冷，一身阴寒之力遍及全身看着地上的数十枚冰针运气于掌一挥手，只见地上那一排冰针全部离地而起停在了她的身前。
“多谢神使大人。”
这话说得有些咬牙切齿，但霜月终究还是没有发飙。
没办法，说到底还是打不过的锅。
而庞光就没想那么多了，见对方伸手将空中的冰针全部收下后庞光左右看了看最后直接取出了一张凳子大喇喇地坐下两条小短腿直接放到了会议桌上开门见山道。
“你们东南角那个帐篷是怎么回事。”
东南角的帐篷，就是先前庞光在空中观察时见到的那个有些古怪的帐篷，不过当时他怎么感受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连个生命体都不存在但又本能觉得不妥，现在既然都见到这先锋军里的主事人了庞光就直接问了出来。
“神使大人注意到的应该是那血之主的帐篷。”
而收下了那堆冰针的霜月此时倒是恢复了几分冷静，主要是装也补好了根本没办法从那层厚厚的‘假面’看到她的真实想法，加上她所修功法本就阴寒此时透过假面的话语更是有着几分冷静。
不等庞光继续发问，这霜月就很识趣的继续解释道：“血之主就是那暗之血的首领，虽然是母神的安排但从来没有过类似的经验，所以干脆在东南角划了块地给他们，那帐篷附近也都是暗之血的人。”
“哼——”眯着眼打量着帐篷内的其他人，庞光奇怪道：“我记得噬魔要塞他就出手了吧，怎么现在那个血蜘蛛不在这里？”
这次霜月没有回答，而是先前出去迎接庞光的那魔人站了出来道：“回神使大人，那帐篷内有密道，这条密道关系到我们之后的计划血之主也不放心他人所以亲自在密道之中镇守。”
“就他？”
“还有一位魔人。”
轻敲着椅子扶手，庞光回想了下城中的半神战力，哥斯拉那位将军，斯图卡家那位族长，还有尤多拉家父子三人。
只不过老大杰拉德暂时废了，拉蒂娜丝昨天就去探望过了对方虽然醒了但目前连床都下不来，要恢复半神战力起码要三个月，初步恢复自保能力也得小个月现在已经可以无视了。
最后还有一个就是自己了，自己肯定不会出手，那剩下的尤多拉家两位哥斯拉两位，从噬魔要塞的战报来看只要贾尔斯没疯那最少会保持两位半神能够随时出动来应对魔族，剩下的两位正好血蜘蛛和魔人一人一个分掉。
这安排虽然不错，但那是建立在自己不在的情况下，有自己的掩护这样其实有些浪费了。
“需要的时候可以只留一个。”
“属下明白。”
见霜月爽快应下，庞光对那魔人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那魔人对庞光和霜月一拱手后才继续说道。
“尊母神与魔王陛下之命，此次战略主要由血之主负责我等只是在旁辅助，而”
“啧，说重点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不耐烦的打断了那魔人滔滔不绝的废话，庞光一挥手那魔人就感觉自己咽喉上似乎多了一只无形之手。
这可把那魔人吓得够呛，他毫不怀疑只要眼前的神使大人愿意随时都能捏断自己的喉咙，虽然这伤势对半神来说并非那么难以承受，但其中警告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是，是源石，暗之血的人手上有一块大地源石，他们借用源石的力量开了条密道直达泰格尔城地下，还布下了陷地大阵借由源石之力催动可以直接将整座泰格尔城摧毁。”
“嗯？这么厉害？”
眨了眨眼，庞光也没想到这暗之血的人被自己截胡了水之源石后居然还有一块大地源石而且居然野心勃勃想要一举摧毁泰格尔。
庞光自己身上就有两种源石之力，他很清楚源石的强大与恐怖，如果真的借由大地源石的力量催动那劳什子陷地大阵，泰格尔从城墙到房屋说不定还真会直接垮塌，到时候不论是城中居民还是城墙上的士兵只怕是要全数覆灭。
“那你们怎么不直接动手，还在等什么。”
“是，是魔王陛下的意思，陛下已经在后方安排好了大军只等我们将联合的人都吸引过来一举覆灭，他就亲率大军直接攻进内陆。”
“真敢想，就不怕人心不足蛇吞象吗。”
这话不论是那魔人还是霜月都没敢接屋内其余人等更是恨不得把头藏到桌底下去，神使大人这是在说魔王大人太贪心，他们不论是同意还是否认都不对，两边都是得罪不起的大佬他们根本就不敢议论，索性都当起了鸵鸟。
不过庞光也不在乎这些人怎么想，知道了魔族的谋划之后他心中也开始活络起来。
“时间也差不多了，霜月还没出过面，你，出去应战。”
说话间庞光座位后突然走出一个浑身散发蓝光的身影，那身影一出现就朝着那魔人一拳打出，没想到庞光会突然动手的魔人猝不及防下直接被庞光的分身一拳得冲破了帐篷飞到了高空之上，而庞光的分身也跟着追了上去。
“啊哈哈哈，有趣有趣，你们头上有角屁股后面有尾巴，怎么没进化一对翅膀出来呢？”
嘴里问着莫名其妙的问题，手上却是没有闲着一抬手就在面前画了个圆圈，一面圆圆的水镜就在这抬手间突然出现。
那魔人突然被袭击此时还有些迷茫不知神使大人是什么意思，见对方招了面水镜出来下意识的望去只见那镜中倒映出了自己周围的天地，自己的形象也出现在其中。
在看到镜中的自己后那魔人两眼一瞪，来不及多想就是向前扑处同时用自己的尾巴朝身后扫去，只听铛的一声轰鸣传遍四方，就连泰格尔城上的将士们也都被震得心头站站。
而庞光的分身则是提着一把大砍刀出现在那魔人身后，刚刚的巨响正是他手上砍刀砍在魔人尾巴上时发出的。
泰格尔的众人都在惊讶魔族这是在玩哪出的时候贾尔斯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城墙之前的空中。
“众将士听令，保持警戒随时准备接应庞神使。”
听到了贾尔斯的命令，那城头上的守军们这才明白远方空中的战斗原来是那位庞神使，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跑到魔族大营去的，但不论是袭营还是刺探军情总之这位敢一个人孤身前往这点都是让他们十分佩服的。
当然这是普通将士们的想法，那些真正的贵族或是认识庞光或是听闻过庞光性格的人此时却都是一脸牙疼的表情。
这位小祖宗绝对不可能是抱着那么高尚的目的去的，肯定是觉得有趣好玩所以就去了。
而此时众人心中那个胡闹的神使则是稳坐与魔族大帐中搭手看了会天上的战斗，而后对着其余众人道：“好了，那家伙最多坚持五分钟，你们有五分钟的时间向我汇报详细计划。”
35 力压群魔
“你们有五分钟的时间和我汇报计划。”
庞光这话一出，帐篷内的人都被吓了一跳。虽说庞光先前谈笑间轻松镇压了魔主霜月，但那多少有些偷袭的成分在内，如今这魔人好歹也是半神，庞光这边则只是让一具分身而已。
而且看庞光分出分身的速度，那分身估计没有分出太多的能量，也就是俗话说的一具弱分身。
这样一具弱分身就放言5分钟打败那魔人，那这神使大人本身的战斗力……
众人连忙停止继续深思下去，魔族万年来都是魔王一人独尊，如今又多了这样一位神使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怎么，都没什么要说的吗，那我放开手脚干就可以了吧。”
显然，面对沉默不语的众人庞光有些生气了，这群憨憨是真蠢还是假蠢，如今知道了魔族有这么大的谋划不说城内诸多事情自己去配合会多顺利，光是在旁边打打掩护都能起多大作用了。
结果这群傻子现在在干啥？发呆？
“哼。”
冷哼一声，庞光起身就要将座椅收起，还是那霜月魔主及时反应过来拱手拜道：“神使大人稍等，其实这陷地大阵还有些难点，这大阵直接启动虽然也强悍但要一举摧毁泰格尔还稍显不足，如果想发挥大阵的全部威能还需要在八方处各掘一条密道直连大阵这才能将大阵威能全部引出。”
在霜月开口后就坐回椅子上的庞光闻言嘲讽道：“看你们这么信心满满我还以为万事俱备就等联合军入瓮了，合着你们连大阵都没布好，而且八方同时挖掘，动静可不小你们是怎么遮掩的？”
“回神使大人，泰格尔城原本的守军中有几位是暗之血的人，如今他们接下了一部分巡逻的任务，在他们当值时间里只需要布下法阵遮掩动静就可以。”
“你们有办法最好，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时间差不多了。”
说着庞光抬头从破口处看向帐外，果然在他们交谈的这会，那魔人已经只有防守之力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只要庞光想很快就能结束战斗。
“其他诸事暂时无碍，只是不知道如果有什么事想要联系神使大人的话需要这么做。”
“这个简单，你们找个人到城中光明教堂后的那颗梧桐大树上画个井字棋的棋谱然后在上面画个叉，然后另一个人在十分钟后去城主府正门直行一百米的蛋糕店里买个当日特供蛋糕，到时候我自然会跟上。”
？？？
这，这一套接头方法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而且还是双线操作隐蔽性的确很不错可是莫名的，霜月总觉得重点其实在哪个当日特供蛋糕上。
毕竟神使大人虽然遮掩了身形，但有暗之血的人提供了联合内的消息，从昨日抵达的大人物结合使用水火源力的人，庞光的身份其实很好猜，在座都是魔族高层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
有关这位庞神使的评价，刚刚他们已经验证过了，的确是百闻不如一见，那些看似夸张无厘头的评价其实真的很中肯，而在这些中肯的评价中就有一点，传闻这位庞神使好吃，而且相当能吃。
有传闻曾在参加哥斯拉国宴时吃得四十余名厨师累瘫虽说传闻都有夸大的地方，但无风不起浪……
“咳咳，当日特供蛋糕是吧，没问题，我会让人将那家蛋糕店盘下的，神使大人如果有需要那就去那家店里要两份免费的特供蛋糕，不要奶油不要水果就可以了。”
“嗯？”
听到霜月的话庞光略微有些惊讶的看了对方一眼，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
心情大好的庞光想了想，一招手一柄自己根本用不惯的长剑就甩到了霜月身前道：“这剑虽然没什么神异但锋利异常而且十分坚韧也算是不错的神兵了，你就拿去玩吧。”
“多谢神使大人。”
“不用谢我，要谢就去谢女神吧，这东西还是她塞给我的。”
庞光这话倒是没撒谎，当初女神把他踹下来做内鬼的时候虽然没直接给他无敌于世的实力但这新手礼包里东西是真的齐。
每样武器都是一式好几份，类似这样的长剑他还有几把，都是得到女神祝福的身边，锋锐无比非神兵不可挡。
所以这些兵器虽然本身只是普通白板没有像圣剑那样冒火的能力，但也的确算是神兵了。
但长剑这东西，庞光自己是真的用不惯，少年手上又有圣剑，拉蒂娜丝更不用说了为了适应各种环境作战她的盔甲武器多到爆炸而且——
之前庞光其实倒也扔给她一把过，但对方只是看了两眼就嫌弃的丢回来了，毕竟她出身两大将门，还有个好友是天下第一匠人。
对，拉蒂娜丝就是个富婆，手上有钱有资源，还有个闺蜜会锻造神兵，对她而言别说这种白板一样的垃圾了，寻常神器她都看不上眼。
但对于被放逐万年的魔族来说就不一样了，魔族被放逐到悬空城在星空飘荡，虽然有星空中也有不少好东西，但相对于完整富饶的盖姆大陆那真的是不毛之地。
特别是庞光手上这把神兵还是黑暗女神送给他那新手大礼包里的，虽然没有沾染什么女神气息但也算是出自黑暗女神之手。
而这对魔族来说就完全足够将之当做镇国神器来供奉了，这可是他们的母神所铸，神剑、圣剑、信仰之剑，怎么称呼并不重要但其中的意义却是无可比拟的。
霜月本来得了这么一柄神兵就挺开心的，对于庞光将他那冰棺融了收走的事情也算是真正放下了。
现在一听这东西居然还是女神所铸，两脚一软直接给跪了。
“神、神使大人，您您是说这剑这剑是母神所铸？”
“应该是吧，毕竟是当初她送我的。”
捏着下巴想了想，庞光觉得大概也就这样了，对于霜月魔主这么大反应他也能理解，这些狂信徒都是这样的，相信在联合拿一柄光明女神铸造的白板长剑联合里的人也一样要跪下了接。
不过理解不代表认同更不代表庞光要配合着忍受他们那虔诚的信仰，随意摆了摆手庞光打断了激动到妆都要化了的霜月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走了。”
说完庞光直接起身而在他身后的那张椅子下方则是裂开一道空间裂缝将椅子收入，庞光看都没看一眼周围那些人只是一步踏出就来融入到了空中的分身之中。
“真没劲，你们还有没有人要一起上的？没有我可就走了。”
大帐内的霜月听庞光这么说顿时会意，的确对方大闹了这么久这边一开始只放出一位魔人还有说是要面子打算一对一决胜负，但现在庞光要走了魔族这边要是还只派出一位魔人那就显得太可疑了。
想清楚这点，霜月魔主看向帐内其他魔将示意他们上去迎战后她本人也是快速去往血之主的帐篷。
她要去把血之主换出来，作为未曾露面的魔主她的确不适合在这会出现，还是让已经出手过的血之主来会比较好。
“放肆！”
“狂妄！”
“大胆！”
接连不断的怒喝声自军营各处传来，先前在大帐内的魔将陆续向着空中的庞光出手，然而庞光见到这些人出手却显得很是失望的样子。
“就这些吗，一点都不好玩。”
撇撇嘴，庞光抬手一招先前那面映照过魔人的水镜瞬间挪到身下正对着下方诸多魔将。
先前那镜中穿梭的手段魔将们可都是见识过的，现在看到庞光又祭出这一招来当下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谨慎的观察起周围就怕庞光突然借由镜子穿梭到他们谁的身后。
然而这其实是他们想多了。
面对这群连半神都不是的魔将庞光几乎连动手的**都升不起来更别提一个一个出手点掉了，他招来水镜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锁定所有映入镜中的魔将然后再将镜面作为一个能量发射口。
当水镜在庞光脚下探照一圈后那些魔将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无尽火蛇自水镜之中狂涌而出，距离较近实力不济的魔将们仅仅一个照面就被火蛇轰中直推着砸向地面。
而那些距离较远实力较强得则是好些他们在见到前面的同伴完全无法阻挡一个照面就溃败后也不敢托大硬接纷纷施展身法闪避。
看着火蛇从他们原本所处的位置掠过，这些魔将们刚要松一口气可却变故突生，在众魔将惊愕的目光中那火蛇徒然掉转再次朝着他们冲来。
又有一批离得较近动作较慢的魔将被火蛇轰中带动着往天上推去，而那些及时反应过来闪躲开来的魔将这次却不再如之前那般幸运了。
只见那火蛇在掠过这些魔将身旁时突然停滞了那么一瞬，下一秒在所有魔将们反应过来之前他们已经被火蛇缠住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怎么可能！”
“我们这么多人，这火焰怎么可能精准追踪我们！”
全军覆没的魔将们惊慌不解却又全无办法，先前被火蛇砸到了地上的、推到了天上的，也已被捆了起来，上下两方同时相中靠拢，最终在所有魔将都在空中聚集垒成一个肉球。
天上的庞光一招手那魔将组成的大球就在一片惊呼声中飞到了他的身旁，而小家伙却是看都没去看他们一眼而是朝着那魔人侧头道：“就这些了吗？没有其他的那我就带回去了。”
那个被拉出来暴打一顿的魔人见庞光这态度心中也是着急，他真怕这位神使大人真把这些魔将给打包带走了。
虽然魔将都只有圣级实力，但这也是他们魔族军的中流砥柱，没了这些魔将光他们这些半神怎么统领这偌大的先锋军？
着急之下魔人就想出手，可庞光却是冷漠的看着她摇头叹道：“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可以结束了，我玩腻了。”
说话的同时庞光对着魔人伸出了右手掌心之中隐有蓝光流动，那魔人见此心中大骇哪里还有心思去思考那些魔将下场如何，她只知道这一击如果自己挡不住很可能真的会死！
会死！
这位神使根本没有留手的打算！
半神的本能正在疯狂警告要她快点逃走。
但——看到那一摞魔将，魔人知道自己不可能跑得掉的，因为自己也被对方脚下那水镜照过了，于是一咬牙全力鼓动体内所有力量同时体型开始暴长，眨眼间就已经从两米变成了四米的小巨人，甚至还未停下。
这一幕落在下方的魔族眼中总算让那些士兵的士气恢复了一些，知道这是魔人开始拼命了。
可——看着眼前这一幕，庞光却是摇头叹道：“本来还能多玩会的，你既然急着自杀那就算了。”
言罢，庞光手中蓝光闪过，一抹流光从他手掌之中快速窜出照亮了空气中一抹本不可视的能量细丝，而这丝线所链接的正是——那身形不断膨胀的魔人。
流光闪过，魔人也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异常，虽然她不像旁人那样可以看到遍布自己身体的蓝色光点，但也知道大事不妙了连忙收回外胀的力量以压制体内那些异常能量。
然而已经晚了。
“bong！”
庞光轻吐一声，魔人身上那大半还未被消灭的蓝色光点霎时间光芒大作眼看就要爆炸了下方的魔族大营又传来一道冷傲男声。
“休想得逞。”
随着声音出现的是滔天血水从下方倒冲而上，那些连接着光点的细线被这血水冲刷而过后纷纷绷断，可即便如此还有两颗光点赶在这之前爆开。
砰砰两声闷响从魔人的身体上传出，在魔族与联合数万人的注视下那魔人左臂以及腹部的两颗光点消失不见，连带着魔人身上的血肉一起。
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身上的两个窟窿，如果不是那两声闷响和眼前那血淋淋的伤口，她都没察觉到自己受伤了。
“这是——毒？”
说完，魔人的身形摇晃了下，但就算受伤她也依旧是半神，只是一晃而已就再次站稳身形，然而还不待她再去寻找庞光，庞光的声音就再一次从她身后传来。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