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低语
目送阿曼达离开之后，诺兰回到了自己的法师塔中，来到位于地表以下的一个隐蔽实验室之内。
实验室的墙壁上布满了魔法阵的刻印痕迹，闪烁着各种光芒的魔法术式在空气中不断幻生幻灭着。
如果是克丽丝这样熟悉诺兰魔法体系的人来到这里，就会发现：这个实验室里的魔法术式，大部分都有着替代人类身体器官活动的功能！
在这些用来维持生命活动的魔法术式中，一个身体残破得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人形焦炭静静漂浮着。
诺兰来到实验室中央，对这个被魔法缠绕着的‘人’说道：
“罗恩先生，不知道你考虑得怎样了？”
这个依靠魔法吊着一口气未死的重伤之人，竟然就是阿曼达一直以为已经死在安东尼手中的‘高山雄鹰’队长罗恩！
罗恩的体表已经完全被烧焦，五官也已经糊作一团，如果不是胸腔还在微微起伏，根本就看不出来他还活着。
这样的一个‘人’完全不像是能够做出回应的样子。
但这时一个连接在罗恩头部的魔法术式中却断断续续传出了罗恩的声音：
“贤者阁下……我想知道……我的队友们……还有阿曼达……他们怎样了……”
诺兰面带微笑，语气惋惜地回答道：
“很遗憾的告诉你，罗恩先生，你的队友、包括其他冒险者小队，大部分都死在圣骑士安东尼的手中……不过就我所知，阿曼达女士还很健康地活着。”
“……原来……已经……阿曼达……还活着……”
诺兰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只是……我听说阿曼达女士独自前去向圣骑士安东尼复仇了，但愿她能够平安无事。”
听到这个消息，罗恩残破的身躯开始颤动起来。
“不……阿曼达……不能去……安东尼……这个怪物……”
诺兰笑容更胜，为难地说道：
“听说阿曼达女士为了向安东尼复仇，与精灵王子进行了交易，换来了强大的力量，也许她能够战胜安东尼？只是那种力量真的就毫无后患吗……”
“……我……我要去救她！”
罗恩的残躯剧烈地颤动着，从魔法术式中传出来的意识之语也越来越清晰。
“……贤者阁下，我愿意成为你的试验品、接受那种魔法改造。”
“你想好了吗，罗恩先生？改造一旦开始，你就不再是一个人类了。”
“……能够活下去的话，还用在乎是不是人类吗……并且，阿曼达也不是人类……”
“契约的条件你没有异议？”
“我本来就已经将近死亡，是贤者阁下将我救回来的，我没有提出异议的资格，契约的条件……我接受！”
诺兰表情偷税，说道：
“既然罗恩先生表示愿意接受，那么，我宣布这份契约正式成立。”
话音一落，一种浩瀚、深邃的压迫感突然降临在实验室中，点点白光从空间中析出，组成了一篇由古精灵语写就的虚幻契约。
这是诺兰从‘命运之匙’衍生的超凡职业‘命运议员’中得到灵感、开发出的一个无阶位魔法‘命运契约’。
这个契约魔法借由命运之网的灵魂联系，可以把契约双方的命运连接在一起，在一定情况下、会根据契约内容产生类似命运指引的效果。
在魔法阵的帮助下，罗恩焦黑的头部渗出点点微弱的精神力光芒，光芒落到命运契约上，凝结成一个代表罗恩灵魂的命运符号。
诺兰也伸手点出，把自己的命运符号刻印在契约上。
双方签订契约的一瞬间，降临在实验室中的压迫感如潮水般消退，一种玄妙的联系就要将诺兰和罗恩的命运连接在一起。
罗恩无法感受到这种联系，任由‘命运联系’链接到他的意识海深处。
但诺兰却通过事先布置好的魔法阵，以及意识海中的魔法术式感应到了这种联系。
在命运降临到诺兰意识海中的一刹那，一个早已准备好的魔法术式瞬间释放。
无形无质的命运联系被拘束在这个魔法术式中，并被这个魔法术式欺骗，认为术式就是诺兰的意识海、扎根在其中。
这个将‘命运联系’固化了的魔法术式被诺兰从意识海中摘取了出来。
看着自己左手上托着的这个魔法术式，诺兰右手拿出了一颗水晶状的蓝色菱形宝石。
这是一颗诺兰通过调配元素比例、人工合成出来的魔法晶石，对精神力一类的虚幻能量有很高的耐受性，是诺兰准备用来寄托命运契约的‘替身’。
将蓝色魔法晶石往左手托着的魔法术式靠了过去。
拘束着‘命运联系’的魔法术式在接近晶石后慢慢缩小、并最终融入其中，在诺兰持续的精神力灌注下，魔法术式渐渐在晶石中固化、凝结。
命运契约的联系被诺兰转移到了一件魔法物品上。
收好这个‘替身’，诺兰开口说道：
“契约已经签订，我们开始吧。”
……
换上一身代表魔法学徒的干净灰袍，乔斯等四名被约翰带回来的少年，有些紧张地跟在朱利安身后。
他们来到这处魔法结社已经有两天。这两天里，他们一直在跟朱利安和夏娜学习魔法师之间的礼仪以及关于魔法阶位的常识。
今天，终于到了要见那位强大的神秘贤者‘甘道夫’阁下了。
“待会儿见到老师，你们记得要先行一个法师礼，再开口问好。”朱利安提醒着四人。
四名学徒纷纷点头表示记住……
来到位于最高一座法师塔顶层的房间外，朱利安敲了敲门，恭敬地说道：
“老师，四位新学徒已经带到了。”
“都进来吧。”一个苍老和蔼的声音在整片空间中响起。
这是一个范围性的传音魔法，起码有四环！
乔斯心中激动，依照这些天学来的魔法阶位常识，懵懂地判断着。
其他三人也是被甘道夫的威仪所摄，表情激动。
朱利安推开门，带头走了进去，见到坐在一张巨大高背椅上的甘道夫后，右手并指扶额、弯腰行了一个法师礼。
“称颂你的名，伟大的先行者、魔法道路的贤者、甘道夫阁下，愿智慧之光照耀魔法殿堂。”
其他四人纷纷跟着行礼，并依照朱利安的教导向甘道夫问好：
“称颂你的名，伟大的先行者、魔法道路的贤者、甘道夫阁下，愿智慧之光照耀魔法殿堂。”
诺兰为了增加日后魔法师之间交流的仪式感，整出了一套依照阶位对不同魔法师用的称呼规则，甘道夫的这一句冗长的尊称属于传奇**师的规格……
甘道夫坐在高背椅上，也行了一个不须起立弯腰的法师礼。
“愿智慧之光照耀魔法殿堂。”
这是称呼礼仪中最基本的一条，也是规格最低的称呼，用在日常问好、以及对低阶魔法师和魔法学徒的称呼上。
四名学徒紧张地看着甘道夫。不知道今天贤者先生见自己四人，究竟要说什么，难道是要教授魔法了？
甘道夫看着眼神中带着期待的四人，微微一笑，说道：
“各位都是获得了约翰先生认可的学徒候选，但能不能成为真正的魔法学徒，还需要看你们能不能完成最终的考核。”
见四人听后都变得有些紧张的样子，甘道夫笑着说道：
“请放心，既然你们能够得到约翰先生的认可，那就证明你们都有着不错的魔法天赋，最终的考核想必你们一定能轻松通过的……”
说到这里，甘道夫暗暗看了一眼乔斯，心中盘算着要怎么忽悠这个天赋并不好的‘命运之子’。
……
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目前的魔法体系
自从面见了贤者阁下之后，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天。
这些天来四名学徒按照甘道夫所说，进行最终的考核，考核内容是成功构建一个一环魔法。
十天过去，四人除了熟悉了魔法的基础理论之外，在构建魔法上几乎没有任何进展。
一般来说，魔法学徒需要进行冥想锻炼，在意识中不断冥想一个魔法术式，直至对术式的每一个细节都了如指掌后，就能够自然而然的构建出这个术式、并开启意识海。
开启意识海之后，魔法学徒才有资格尝试其他魔法术式的构建，以及尝试铭刻固化一个一环魔法术式、以进阶真正的一环魔法师。
因此魔法学徒的第一步都需要以开启意识海为最优先，天赋较好的学徒可以选择复杂的初始术式作为冥想对象，天赋一般的学徒也可以冥想简单的‘照明’、‘点火’的一环魔法术式，来快速开启意识海。
但甘道夫没有告诉他们这些，而是把记录了不同一环魔法的卷轴放在他们面前，只告知他们难度越高、潜力越大这一条后，就任由他们自由挑选。
四名学徒毫不犹疑就挑选了四种最难的‘基础属性感应术式’，这也导致了他们十天来毫无进展……
……
经过这大半年来在朱利安和夏娜身上的实验，以及瑞恩大森林那边极光城魔法学院的进展，诺兰已经把原本杂乱的魔法体系整理出一套适合在人类世界传播的标准。
魔法术式按照功能，大致可以分为‘初始术式’、‘根本术式’和‘实用魔法’三类。
其中‘初始术式’是魔法学徒用来开启意识海的第一个魔法术式。
初始术式对术式本身没有要求，只要学徒能够凭此开启意识海，无论是一环的简单魔法还是九环大魔法，都可以作为初始术式。
当然，一般人类的精神力不足以支撑二环以上的魔法术式构建，强行尝试只会导致意识海还未开启就破碎，不但基本绝了开启的可能，还有很大可能会导致一个白痴的诞生……
‘根本术式’则是指魔法师第一个铭刻固化到意识海中的一环魔法。
不同根本术式进阶下一环的潜力也不同，因此魔法师选择的根本术式，基本上决定了他日后的最高环数。
根本术式和初始术式类似，对本身功能没有太大限制，既可以是‘各属性魔力感应术式’这种拥有进阶九环甚至传奇潜力的基础术式，也可以是‘点火’这样只有进阶到五环‘豪火球’潜力的实用型魔法。
‘实用魔法’正如其名，是魔法师日常使用、或是战斗时使用的魔法。
大部分实用魔法都可以作为根本术式被魔法师铭刻在意识海中，但正如上面所说，潜力不足的魔法术式会导致魔法师日后的上限太低。
实用魔法既可以是魔法师临时构建的魔法术式，也可以是铭刻在意识海中根本术式之内的‘法术位魔法’。
临时构建的魔法术式需要考验魔法师对术式的理解以及构建速度，对于人类这种思维杂乱的短生种来说，没有施法媒介以及咒文咏唱的辅助，想要临时施法是非常困难的，这也导致了没有这些施法辅助以及同伴掩护的话，魔法师在战斗中很难通过临时施法发挥作用。
因此‘法术位魔法’对魔法师来说至关重要，甚至可以说，能够通过‘法术位魔法’做到快速施法，是魔法师的标志，一环魔法师和魔法学徒的区别也在于此。
‘法术位魔法’是指魔法师在各自的一环根本术式之上铭刻的进阶术式，这种被固化在意识海中的术式不需要魔法师消耗大量精神力和注意力去构建，能够做到快速施法甚至免咒施法，因此是魔法师展现威能的主要手段之一。
由于意识海可铭刻的根本术式有限，而且魔法术式的环数是向内增加、术式的潜力决定了它的可进阶术式数量，因此每个根本术式的进阶术式也是有限的。
‘法术位’一词由此而来。
综合这些，魔法师根据各自的魔力适应性天赋和学习能力的不同，也大致的区分为两类：
‘法术位魔法师’和‘咏唱魔法师’。
作为根本术式潜力越高的魔法术式，结构也越复杂，对精神力和魔力适应性的要求也越高，因此‘法术位魔法师’是比较吃天赋的类型；而依靠施法媒介和咒文咏唱的‘咏唱魔法师’则因为需要精通魔法材料学和古精灵语，因此对学习能力要求比较高。
拿朱利安和夏娜举例，朱利安是偏向天赋的‘法术位魔法师’，夏娜则是偏向学习能力的‘咏唱魔法师’。
但虽然‘咏唱魔法师’可以依赖施法媒介和咒文咏唱越阶施法，但根本术式的潜力还是像一道越不过去的天堑一样，把魔法师未来的上限钦定得明明白白。
因此好胜心比较强的夏娜，宁愿多花了三个月时间才进阶一环魔法师，也要把‘火元素感应术式’这个拥有传奇潜力的魔法术式作为自己的根本术式，因此到现在朱利安已经接近三环，而夏娜才只是一环。
实际上，魔法师通过冥想不同术式开启意识海，是会关乎意识海开启后的广度的，潜力越高的术式作为初始术式
因此理论上，与精神力息息相关的意识海，其初始面积是应该会反映到精神力强度上的。
但诺兰还没有真正证明这一点。
不论是在最初的精灵志愿者，还是后来的西蒙以及蓝山遗民，都只是令诺兰得出‘初始冥想术式决定意识海的初始广度’这一条，对于精神力和意识海广度的联系依然毫无头绪。
直到研究了绿龙的特殊身体结构、以及在命运议会和战神阿特尤斯起冲突、诺兰乘机近距离观察命运之匙为之。
在解析了绿龙是如何通过魔力反向作用于精神力、以及命运之匙的部分运作机理后，诺兰得到了一些灵感，即：魔力可以借由命运之网、经过高纬度的连接后，反向作用于精神力。
魔力和精神力，在命运之网所在的高纬度上是统一的，魔力是精神力跌落到物质界后的具体形态，这种在高纬度上将精神力和魔力统一的虚幻能量，就是命运之网的构成主体，诺兰称之为‘灵魂源质’。
因此可以说，精神力是一种生物由自身灵魂散发、可被其凭借意志掌握的‘灵魂源质’，魔力则是‘灵魂源质’衰变后在物质界的具体形态！
既然如此，那么使魔力逆向为‘灵魂源质’并增益精神力，似乎是一条可行的精神力进阶思路！
这也是诺兰如今的主要研究方向，甚至在命运之匙的启发下，诺兰还将一部分一环魔法术式进行了改进，使这些魔法加入了魔力向精神力反哺的部分。
但诺兰并没有在自己和克丽丝身上直接使用这种改进后的魔法术式，尤其是克丽丝。
目前克丽丝的根本术式已经深入到第六环，这时候对作为基层建筑的第一环动刀的话，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于是诺兰需要先在人类和蓝山遗民身上展开了实验。
极光城中魔法学院的大量后背生源就是这个实验的优质‘小白鼠’，而魔法结社这边则是改良方案的‘临床试验’之地。
……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诱导
“四大基础元素之风……位于五芒星之左……符文结构是奇偶相间隔的环状句式……句式内容是……是什么来着？该死，我又忘记了！”
关键步骤出现差错导致的烦躁感升起，思绪中多了很多杂乱的情绪和念头，乔斯无法再静心进行冥想，按照这些天的经验，这次尝试是不会再有结果了。
乔斯明知道这一点，但还是倔强地逼迫着自己去冥想。
“风之语……符文结构是……要以咏唱风元素本质的句式作为起始符文……然后是四大基本元素的咏唱句式和……接下来的句式是……该死、该死！接下来的句式是什么？”
乔斯毫无疑问地失败了。
颓然倒在床上，乔斯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自己烦躁的心绪后，再次坐起。
“不行，不能这么急躁，不然冥想根本无法进行！”
话是这么说，但每当乔斯想到其余三名魔法学徒的进度，他就总是忍不住变得烦躁不安。
抓起放在床头的记录了‘基础风元素感应术式’的卷轴，认真看了几遍之后，乔斯摆好姿势就要再次进行冥想尝试。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乔斯！快、快出来，贤者阁下今天要见我们！”
是那个皮肤黝黑、名叫雷洛克的凡人魔法学徒的声音。
本来被打扰了的乔斯还有些生气，但听到竟然是贤者阁下的召见之后，顿时也没了别的想法，从床上跳起来，慌张地找着鞋子。
“我这就来！”
……
四名学徒再次来到结社中央法师塔顶层的那个房间，见到了依然一身白袍、坐在巨大高背椅上的甘道夫。
四人照理向甘道夫行礼。
“称颂你的名，伟大的先行者、魔法道路的贤者、甘道夫阁下，愿智慧之光照耀魔法殿堂。”
“愿智慧之光照耀魔法殿堂。”
甘道夫回礼之后，沉默了一下。
见甘道夫没有说话，乔斯顿时紧张了起来。
怎么办？贤者阁下难道是要宣布结束考核了？可是其他人虽然进展比我快，但也没有完成考核……难道是……只是宣布我一人不及格？要把我赶走？！
乔斯心中忐忑不安，这些天来在冥想初始术式上的接连失败，让他对自己的本来就不多的信心降到了谷底，许多可怕的想法此时在他脑海中冒了出来。
甘道夫保持着祥和的微笑，看着下方四人，尤其是看向乔斯的时候，瞳孔中不时会闪过心灵魔法术式的痕迹。
等到四人都有些紧张的时候，甘道夫才开口说道：
“你们进行考核已经有十天，可以和我说说你们目前的进展如何吗？”
果然是这个！
乔斯冷汗直冒。
其他三人也是心中忐忑，当初贤者阁下并没有说考核的时间有多长，但现在看样子似乎是要考察各人的进度？
难道十天就是最终考核的期限？十天内没能开启意识海的话就等于考核失败？
可自己几人还都没完成过一次完整的冥想……
甘道夫笑着说道：
“你们不用紧张，今天不是考核结束的日子，只是我想要给你们一个建议而已，因此需要你们先说说自己的进度。”
四人纷纷松了一口气，不是最终考核的期限就好。然后又是心中激动，贤者阁下竟然要给出建议！
性格最活跃的雷洛克首先大胆地说道：
“尊敬贤者阁下，我这几天在‘基础火元素感应术式’上已经能够稳定冥想出术式的基本架构以及符文阵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尝试冥想最后的元素符文刻印的时候，心中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干扰着我，就好像我的身体在排斥冥想一样……”
这不是和我一样吗！只是我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就会出现这样的感觉……
乔斯听后心中一动。
雷洛克说完自己的进展以及困境之后，甘道夫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示意下一人继续说。
接下来选择了‘土元素感应术式’的文弱少年布莱克，以及选择了‘水元素感应术式’的冷漠少女卡莉法，都接连说出了自己的情况。
甘道夫依然没有什么表示，示意故意排被他在最后的乔斯说明自己的情况。
乔斯此时灰袍内的汗衫已经完全湿透，双腿有些微微打颤，他已经紧张到极致了。
虽然这些天来通过用餐时的交流，乔斯早已知道其他人的进度比自己快很多，但没想到他们都已经能够把术式的基本框架冥想出来了。
尤其是那名少女卡莉法，更是到了即将把完整术式冥想出来的程度！
怎么办、怎么办……我难道是真的没有天赋？我会不会被赶走？我要回到那种生活当中？我没办法成为强者？我还要受到骑士和贵族的欺压……我没办法替父亲报仇……
乔斯的情绪已经渐渐不受控制，诺兰适时地中断了术式的运转，并终于开口说道：
“嗯……其实你们的进度我都知道，所以乔斯你也不必说了，这不是重点……”
乔斯心中骤然一松，有一种溺水之人抓住浮木的感觉。
见乔斯渐入佳境，甘道夫继续说道：
“实际上，每个人在不同属性魔力上的天赋都是不同的，如果选择了和自己的天赋不相匹配的术式的话，冥想每到了会触动四周魔力元素的时候，身体就会自然出现排斥反应，让人静不下心来，使开启意识海变得极为困难……而如果在进阶一环魔法师的时候选择了属性冲突的魔法术式作为根本术式，甚至还会影响以后的魔法前途……你们四人之中，只有卡莉法选择了与自身相匹配的正确术式。”
竟然是这样！
四人恍然大悟，就连误打误撞走对了路的卡莉法也是如此。
乔斯则是感觉心中如大山一般的压力瞬间一泻，险些没跌倒在地上。
原来自己并不是毫无天赋的，只是没有选对术式而已！
甘道夫起身走到房间的白石阳台边，示意四人跟过来后，指着下方不远处一座呈现同心圆形状的建筑，说道：
“实际上，魔法结社的藏书大殿最外层是对你们开放的，大部分魔法学的基础资料，以及所有适合魔法学徒的一环术式，都能够在最外层找到……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们这些，是想看看你们能不能自己发现这一点……当然，现在看来是我的安排太过简单了，毫无指引的情况下，你们当然不会想到这个。”
摇头笑了几声之后，甘道夫继续说道：
“你们可以自由地观看藏书大殿最外围的所有书籍，接下来我不会再给予你们任何提示，你们需要在一百天之内，找到真正最适合自己的初始术式，自行学习、并最终开启意识海，这个，才是最终考核的真正内容。”
一百天、也就是三个月，命运议会空缺的三个席位一年后就要选拔继任者了，预留大半年时间来作为训练以及融入议会后备成员的话，能够空出来给乔斯‘走上正途’的时间最多只有三个月。
不过配合上藏书大殿中无处不在的、针对乔斯的隐性指引和情绪诱导，这个时间也许用不到三个月也不一定……
甘道夫看向四名学徒，主要是在观察乔斯，见他眼神中又再次燃起了希望之火，于是说道：
“这是三个月之内我最后一次和你们相见，至于三个月之后还能不能见到诸位，就看你们能否完成最终考核了……现在，你们都退去吧！”
甘道夫挥手扬起一阵温和但力道极强的风，将四人送出房间后，又把门关上。
房间外四人都松了一口气，贤者阁下的实力真是深不可测啊，这种起码中阶以上的风属性魔法竟然瞬间就施放出来了，这到底是‘法术位魔法’还是朱利安先生一直说的那种‘瞬间构建’？
不敢在这里多做停留，四人快步离开了甘道夫的法师塔，回到地面上。
回到地面后，四人才开始了讨论，文弱少年布莱克所有所指地说道：
“乔斯，刚才你好像没有说到自己的进度，难道是……”
乔斯一惊，随后释然，不好意思地说道：
“哈哈，是啊，我选择的‘风元素感应术式’，竟然和自己的天赋半点都不搭边，这十天来几乎毫无进展！”
“原来如此，真是可惜。”布莱克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活跃少年雷洛克拍了拍乔斯的肩膀，安慰说道：
“贤者阁下都说了，这十天只是给我们熟悉魔法术式结构用的，接下来只要在藏书大殿中找到和自己天赋匹配的初始术式，就能够凭借经验轻松进行冥想了！”
心中重新燃起热情的乔斯此时心情大好，觉得活跃的雷洛克似乎也不那么烦人，于是也笑着说道：
“是啊……不过，还是卡莉法你运气好，一下子就挑选中了最适合的术式。”
“……这没什么，我也需要到藏书大殿中补充基础知识。”卡莉法依旧冷冰冰的样子。
……
法师塔顶层，甘道夫看着四名魔法学徒，尤其是有说有笑的乔斯，轻笑了一声。
先给你希望，然后让你绝望，接着再给你希望，最后再次绝望……
英雄的史诗总是充满磨难、故事的主人公也总是碰了无数壁之后，才最终得到自己的机缘。
“作为在不可名状的‘命运’之上天赋极高的‘命运之子’，与命运之网的过深联系，已经将你身体一切属于‘不稳定因素’的魔力适应性都剔除干净，因此你可是一个真真生正的‘废体’啊、乔斯。”
甘道夫在意识海中瞬间构建了几个术式，下方藏书大殿最外层的某一个偏僻角落的书架上，一阵微光闪过后，一卷平平无奇的灰色卷轴静静地出现在其上，仿佛小说里明珠蒙尘的绝世宝典，等待着命中注定之人来发现它。
甘道夫自言自语道：
“只有在经历了艰难险阻、发现自己真的毫无天赋后，才会在仅存的一条可行之路上一走到底……这卷《命运之书》、或者该称之为《精神力锻炼法》？这个半成品的无阶位魔法术式，就是专门为你这样的天选之人准备的啊！”
……
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雄鹰与圣骑士
瑞恩大森林的某一个偏僻角落，诺兰在这里新建了一个隐蔽的实验室。
这里是专门为改造罗恩而布置的地方，毕竟不能让罗恩知道自己就是赐予了阿曼达力量的精灵，所以诺兰只好在远离极光城的地方展开实验。
实验室之内各种魔法术式遍布，魔力锁链层层叠叠、链接着一件又一件的魔法造物，环绕在最中心的罗恩四周。
诺兰没有用本尊以及甘道夫的身份，他打算缓缓在世人眼前独自扮演一个拥有强大力量以及完整职业道路的神秘组织，因此此时的他换上了一副白袍加身、兜帽遮脸的‘贤者’装束。
“霍恩海姆阁下，我准备好了，请开始吧！”罗恩的意识之语从某个魔法术式中传出。
贤者霍恩海姆、也就是诺兰目前扮演的身份，缓缓开口说道：
“从此以后，你将不再是人类，你将作为一个非人的怪物活下去，你将拥有不该存在于物质世界的强大力量，这股力量将会使你不再被命运所接纳。你没有过去、也不会再有未来，你不会为人类所容、也不会被魔兽接纳，你是异类，世间的一切都将敌视你、憎恨你……”
你也是精神理阶梯的粗暴实验对象，这句话‘霍恩海姆’没有说出来。
‘霍恩海姆’顿了顿，说出了那个被写在命运契约之上的新名字：
“……你是被命运抛弃的、原罪的化身，霍尔蒙克斯！”
……
阿斯兰大陆最北部被瑞恩大森林覆盖，大森林再往南则是一片国家林立的相对和平区域，这一片区域的最东面和最西面分别是前蓝山王国、现东部人类联合的领土，以及英吉利所领导的、欧玛斯联合王国的领土。
位于两大庞然大物之间的，是大陆中部的‘中部大陆国家联盟’，简称‘中部联盟’。
由于长期受到东西两方强大势力的压力，这些小国家在数十年的演变中，逐渐发展成为现在的中部联盟，隐隐有组成又一个联合王国的趋势。
最近半年来，中部联盟民间谣言四起，甚至这些谣言渐渐地都发展到民众每日消遣、游吟诗人们赖以为生的传说地步。
这些谣言的内容都与一个人有关。
东部联合的‘红发圣骑士’安东尼。
谣言最开始是在北境靠近瑞恩大森林的边境城镇传出，传闻有人看到了浑身浴血的安东尼，手持一柄燃烧着不详火焰的长枪，从瑞恩大森林深处一路走出来。
只是这样一个传说故事还不能引起现在这样的谣言规模，真正让游吟诗人们兴奋传唱的，是后来发生的事情。
从最开始出现在北境之后，安东尼很快就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但没过多久，就有人目击到安东尼出现在另一个地方，浑身红光大放、仿佛化身魔神，追杀着一个实力不俗的冒险者。
随后的半年内，中部联盟各地隔一段时间就有安东尼的目击情报，出现时都是在追杀某些人。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安东尼和那些被追杀的冒险者们到底有什么仇怨、事情的背后又有什么隐情，但游吟诗人们早就帮他们想好了一大篇跌宕起伏的爱恨情仇，因此这半年来有关安东尼的传说，陆陆续续已经出现了十个以上的版本。
民众们一天不听‘圣骑士安东尼与冒险者们不得不说的故事’就浑身难受，无良游吟诗人们也乐得多了一大收入来源，于是继续添油加醋……
这一天傍晚，中部联盟内某个小城镇的酒馆，又来了一位未见过的游吟诗人，结束了一天劳作的男人们纷纷围到酒馆里，搬起小板凳就催促起这个游吟诗人来。
“嘿、伙计，有没有点新鲜一的故事？圣骑士安东尼其实不喜欢女人这一套我们已经听了好几天了！”
“就是啊，虽然高贵的圣骑士大人竟然有着禁忌的恋情这点很有意思，但听得多了还是有些恶心的，我们又不是贵族，可没那个闲工夫和闲钱来搞这些！”
酒馆内众人纷纷起哄，那名新来的游吟诗人伸手整了整头上的帽子，顺便微不可见地紧了紧假胡子的系结，拿起简陋竖琴，手指轻弹几下后，就说起了一个新版本的‘安东尼爱情故事’。
尽管这名游吟诗人的弹奏和吟唱技巧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但好在听他的故事足够新鲜、内容也十分吸引人，因此众人也没计较其他。
“……安东尼见到哈娜死在眼前，愤怒、伤心以及悔恨的情绪像尖刀一样插进他的内心，感受到他强烈的感情，战神的力量从神枪‘特斯拉之陨’上流出，安东尼获得了不灭火焰的力量，向敌人冲去……”
这个游吟诗人说的这个版本，和其他人的都不一样，内容丰富无比，像什么‘神枪’啊、‘战神’啊之类的词汇，可是只能在大城市的游吟诗人嘴里才能听到，从来没有游吟诗人会在这种穷乡僻壤说这些，因此酒馆里的男人们都时不时发出惊叹的声音。
“光明在上，战神难道是要入侵这片光明的领土了吗？”
“战神是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吗？那是一位新晋的神，东部联合就是因为信奉，才能够推翻那些傲慢精灵的统治的！”
“难道说战神是把精灵的守护神世界树杀死了吗？”
“我看很有可能，据说东部联合的人在蓝山顶上砍倒了一棵大树……”
“对了、你们知道吗？特斯拉是很久以前的一位矮人神，被战神用一把长枪杀死了，那把染上了神血的长枪，后来变成了神器！”
“难道就是安东尼手上的那把燃烧着的长枪？难怪叫做什么‘死掉的特斯拉’……”
“你这个不识字的蠢货，是‘特斯拉之陨’……”
即使过着最底层的生活，也要有一颗关心天下大事的心！
酒馆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游吟诗人不算好听的吟唱和弹奏夹杂在其中。
突然，一个男人兴奋地冲进来，大声喊道：
“伙计们、你们猜猜发生了什么？那个着火的圣骑士安东尼来到这个小镇了！”
酒馆内的议论声顿时停下，随后又哄的一声爆发出来。
“噢、不，他不会是要把这里烧掉吧？我听说他每经过一个地方都会把那里烧成一片漆黑！”
“真是太好！我就觉得听故事没意思，还是亲眼看一下安东尼和冒险者的战斗比较有趣！”
“他们的战斗不会波及到我们吧……”
很快，原本挤满酒馆的人就像退潮一样涌了出去。
游吟诗人默默把刚才听到消息后、因为紧张而不小心弹断了一根弦的简陋竖琴收起，然后才想起自己目前是一个游吟诗人，一个称职的游吟诗人，这时候必须跑得比谁都快，要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于是他再次紧了紧假胡子的系结，一边检查自己的妆容有无破绽，一边急匆匆地跟着众人跑了出去。
临近晚上的小镇，此时路上已经有些昏暗，但‘游吟诗人’还是马上就找出了目的地的方向。
一片异常的红光在东北方的天空下闪烁着。
该死、是自己来的方向！他果然追来了……
自己的计划应该不会有纰漏，这是最有可能摆脱安东尼追踪的方法了！而且……
‘游吟诗人’摸了摸挂在脖子上、隐藏在胸前衣物之下的那个吊坠。
“那个自称贤者的白袍人说这是个能够躲避凶祸的护身符，但只能使用一次……不管了，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安东尼已经追到这么近了，这次已经不可能再跑了！”
收起情绪，‘游吟诗人’硬着头皮挤开人群，来到了围观群众的最前面，看到了这大半年来一路追杀当初的冒险者、并最终追上了自己的‘红发圣骑士’安东尼。
安东尼此时完全没有了当初那名威严圣骑士的模样。
只见他身上原本明亮的骑士重甲，已经被蔓延到身上的、‘特斯拉之陨’上的‘战争之火’灼烧到融化，化作一块块黑红色的怪异半融化金属铠甲、附着在身上要害处；
原本的衣物几乎被烧光，仅剩下身挂着的几缕焦黑破布，说明这的着火的家伙不是一个元素生物或者野人；
红色的长发根根倒立，随着‘战争之火’的摇曳律动着，冷漠的瞳孔中有一丝丝金光闪耀。
整个人如同魔神！
‘游吟诗人’身体紧绷，心中一时竟不知道该向哪个神明祈祷好，于是就向那个赠予了自己护身符的白袍贤者祈祷了几下。
“不知名的强大贤者啊，我祈祷你的庇佑……希望你的护身符真的管用！”
然后‘游吟诗人’咬了咬牙，抬起头就和安东尼扫视众人的目光对上。
安东尼的目光在‘游吟诗人’身上停顿，吓得他冷很直流，慌张地躲开了视线。
还好在胸前的护身符一阵发烫过后，安东尼就不再看着他，目光转向了别处。
‘游吟诗人’松了一口气，知道最大的危机已经过去了，但还有计划的最后一步没有完成，于是吞了吞口水，在围观群众惊讶地目光中，向前迈步、离开了人群。
来到安东尼身前十米左右后，‘游吟诗人’向安东尼问道：
“安东尼圣骑士，请问您为什么要追杀那些冒险者呢？我想大伙们都很想知道真正的答案，并且我们中部联盟对你在……”
不等‘游吟诗人’说完，安东尼就打断了他。
“你们……有没有见过……‘愤怒猎手’的索尔金……”
安东尼的声音十分低沉，像一阵闷雷一样传向了远处的那些围观群众。
见众人都没有回答，安东尼迈步向小镇走去，沿途留下了一个个绕烧着的脚印。
‘游吟诗人’面对走直线、不避让的安东尼，只好一边后退一边说道：
“安东尼圣骑士，你这样子会对大家造成困扰……”
“不想死，就滚开。”
又是一阵闷雷响起，‘游吟诗人’只好避开，并向不知所措的围观民众大声说道：
“大家快回家，准备好灭火用的水！”
围观群众一哄而散。
见安东尼没管自己，‘游吟诗人’面带不忿，但心里却是激动地差点要笑出声。
“得手了！一切如计划当中进行！”
此人正是当初依靠‘必中之矢’一箭射杀了荣光骑士元老团成员哈娜的、安东尼一直在追杀的‘愤怒猎手’队长，索尔金。
“没想到第一次接触命运议会的任务时、需要我欺负一名游吟诗人，而第二次的任务却需要我假扮游吟诗人来活命……这可真是足‘命运’了！”
……
瑞恩大森林中正在改造罗恩的诺兰，通过送给索尔金的吊坠上刻印的魔法术式，偷偷观看着事件的进展。
“除了传播战争之外，‘战神’还需要有一名凡间的代行者么？所以阿特尤斯才源源不断地提供力量给‘特斯拉之陨’，并借由安东尼的本身的执念，一步步诱导、影响他，使他逐渐成为自己最完美的战士，并在世人眼中留下深刻的印象……这不跟我很像嘛！”
看着魔法术式中央的罗恩、或者应该称其为‘霍尔蒙克斯’，看着这个接近完成的强大非人生物，诺兰心中也暗暗点头：
“魔法也是一样，除了魔法道路本身在世间留下刻印之外，有关魔法的人物传说以及传奇故事也需要在世间传唱，这也是魔法相关神职诞生的‘条件’之一。”
霍尔蒙克斯、极光城、魔法结社，甚至阿塔兰大陆斯图亚特城，都是这样的‘魔法相关传说’的一部分！
……
未完待续。
（作家说里有科普，可以看一下）
第七十九章 魔法之种（本卷完）
阿塔兰南大陆，最东边的斯图亚特城。
距离斯图亚特城防卫战已经过去了一年，人们已经从最初的彷徨无措中恢复过来。
如今有着剑圣道尔顿大人和武技长西蒙大人的庇护，斯图亚特城已经不用再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就连四周村落作为‘哨站’的功能也大半被撤销，民众纷纷回到家园，重新开始了耕作，在获得一年的丰收之后，整个斯图亚特领地再现了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周围敌视斯图亚特的城邦，在一年前派出的元气武士和长老级全灭在斯图亚特之后，也不敢再对斯图亚特有什么针对行动，这一年来老实本分，大家和谐相处，假装无事发生。
但斯图亚特城可不会真当做什么都发生过，死去同胞的仇可不能不报。
因此这一年来，斯图亚特城表面上休养生息，实际上已经在集结一支新型军队，正准备来年再收获一季粮食之后，就要出兵向那些仇敌兼叛徒发动战争。
此时斯图亚特城外，一支年轻人和老年人混杂的奇怪队伍正围在一处空地上准备着什么。
斯图亚特的大小姐艾丽娅站到队伍最前面，对众人说道：
“各位，这次我们试验的是贝拉小姐和希金斯先生之前说的‘联合施法’，对每个人的咏唱配合以及节奏把控要求都比较高，大家记得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次序依次咏唱咒文……”
队伍的年轻人和老人们纷纷应诺。
众人排好阵列，就由几名老人带头，用一种古怪的腔调念诵起一篇冗长的古精灵语咒文。
随着咒文内容的深入，队伍排成阵列下方的地面以及上方的半空中，开始浮现魔力的光芒，魔法阵的轮廓开始若隐若现。
这些人是艾丽娅带领的斯图亚特魔法研究员，老年人都是原本的学者，而年轻人则是在诺兰派来贝拉和希金斯后，通过一些测试魔力适应性的器物挑选出来的天赋较好的学员。
通过贝拉和希金斯两名黄金精灵中阶魔法师，诺兰这大半年来一直在向斯图亚特城输出魔法知识。
当然，和阿斯兰大陆的‘魔法学院’以及‘魔法结社’一样，这边被传授的魔法也是有选择性的，也就是说，这是负责研究诺兰另一方面课题的实验地。
极光城的‘魔法学院’主要负责的是具体魔法阶梯的搭建，联合王国中的‘魔法结社’则主要负责实验精神力阶梯的进阶方法，而斯图亚特城这边，则是咒文咏唱和施法媒介的实验之地。
当然，斯图亚特城的人并不知道这一点，他们以为魔法必须是要通过咒文以及媒介来施放的。
……
在诺兰最初的魔法阶梯里面，并没有咒文咏唱和施法媒介这一部分，这方面的灵感是来自斯图亚特城所发掘出的人类魔法研究资料。
大概在一千年前，阿塔兰南大陆出现了一批研究万事万物之间共同真理的学者，并首先用人类的语言创造了‘魔法’这一词汇，这就是人类研究魔法的先例。
和别的超凡体系不同，这种人类的‘魔法’并没有只专注于某一个‘点’，而是把所有体系的共通点都纳入了自己的理论中，具有‘解析世界根源的潜力’，这也是诺兰承认其和自己定义的魔法是同一事物的原因。
人类所能接触到的、最接近世界根源的事物，是精神力，也就是灵魂源质的发散物。
由于精神力是灵魂源质的直接产物、是介乎于物质世界和高维空间的虚幻能量，因此比起已经跌落物质世界、拥有实体的魔力，精神力是更加靠近世界根源的事物，并且能够统御同源的魔力。
像是‘元气武士’、‘斗气骑士’、‘秘法术士’等等超凡体系，对世界真实的追求大都停留在对魔力的运用和操控中，根本就不被诺兰承认为是‘探索世界真理’的‘魔法’。
因此这么多人类所掌握的超凡体系中，能让诺兰感兴趣的就只有命运议会的‘命运议员’，以及斯图亚特城所发现的‘人类魔法’。
命运议会通过概念器物‘命运之匙’，所接触到的高位空间中的命运之网、其本质位格甚至还要在灵魂源质之上，是诺兰所见所知最接近世界根源的存在。
因此虽然命运议会只会粗糙地运用‘命运之匙’，但依然被诺兰视为现阶段最大的威胁之一，在借由阿特尤斯和乔斯的试探、彻底掌控命运之匙的所有情报之前，诺兰不会涉入太深。
而斯图亚特城的‘人类魔法’则比较有意思。
人类是这个世界自然诞生的物种，最初的人类茹毛饮血、相貌丑陋，和野兽没什么区别，是世界树等温和派的太古真灵们的概念辐射，使他们逐渐进化成现在的样子，并拥有了在短生种中拔尖的智慧。
但不管怎么说，人类依然是所有智慧生物中位格最低的短生种之一。
作为低位格的短生种，人类无法先天就拥有强大的力量和超凡天赋，但智慧以及知识的传承，使他们有了接触世界真实的本钱。
而无论是那些不被诺兰承认的粗糙超凡体系，还是让诺兰都有些惊艳的‘人类魔法’，都是在这样一代代人的探索和积累之下，才慢慢成形的。
‘人类魔法’的本质，是一千年前的阿塔兰人类学者在整理了多个超凡体系后、根据这些超凡体系的共通点总结出的一套‘超凡准则’，也就是诺兰称之为‘魔法基层理论’的事物。
由于自身天赋以及眼界的限制，这些人类的先行者们无法在‘个人掌握超自然伟力’上深入太多，但人类是一种善于利用工具进行创造的生物，于是他们在长年累月的实验后，摸索出了一种适合人类的‘魔法’之路。
辅助冥想的‘咒文咏唱’和辅助施法的‘材料施法’。
人类的魔法体系没有诺兰体系那样的‘魔法术式’，按照斯图亚特得到的手札上的说法，他们是通过冥想、在咒文咏唱和施法媒介的辅助下用‘意志力’施法，‘意志力’来自于‘思维空间’，而‘思维空间’平时是处于关闭状态的，需要在战斗前通过冥想和咏唱特殊的咒文来开启。
在诺兰看来，这实际上就是一种粗糙的魔法术式构建方法，是在咒文咏唱的自我催眠之下、使精神力影响施法媒介，并最终达成释放超自然力量的方法。而‘思维空间’，就是诺兰体系中的意识海。
这些人类的先行者由于没有完善的魔法理论、也没有解析出每一个魔法的标准魔法术式，因此需要在战斗前进行‘祈祷冥想’冥想，并通过一个相对标准的、能够临时开启意识海的特殊咒文，来作为所有魔法咏唱咒文的起始句式。
魔法术式是在意识海中构建的虚幻形象，‘冥想和构建魔法术式’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一个辅助精神力改变环境中魔力状态的方式，可以说在施放魔法这一点的本质上，和人类魔法的施法方式没什么根本上的区别。
当然，实际上斯图亚特得到的魔法手札，只记载了一些用古精灵语写就的简单咒文，以及一些中低阶的粗糙‘施法配方’，如今这样完善的‘咒文咏唱’和‘施法媒介’，是诺兰通过贝拉和希金斯得到手札内容后，改造、完善出来的《魔法咒文学》和《魔法材料学》。
人类要学习和使用魔法，最好还是要用人类自己总结出来的道路，因此‘咒文咏唱’和‘施法媒介’，是让魔法在人类社会中快速传播的至关重要一环。
……
道尔顿站在一处高坡山，看着下方在艾丽娅带领下、经过多次失败，终于成功施放了一次七环高阶魔法的魔法师阵列后，轻轻捏碎了手中一个相同的魔法术式。
在没有世界特权的情况下，道尔顿一人的精神力竟然就能够轻松支撑高阶魔法的构建！
“精神力进阶的方法是你最大的困扰么……”
道尔顿感受着体内元气……或者说魔力，感受着体内魔力的流淌，在过一系列的变换后，缓缓渗入了自己的意识海。
渗入道尔顿意识海的魔力，正快速转变着自己的形态，变成某种无形无质的能量、并消融在意识海之中，道尔顿因为构建高阶魔法术式而将近消耗一空的精神力，伴随这种能量的消融快速补充着。
只是这种无形无质的能量，在补充满被消耗的精神力之后，就不再溶解，没有继续增加道尔顿精神力容量的上限，而是重新凝聚为魔力，从道尔顿的意识海中逸散出去。
“虽然最为父亲我大概是不合格的，但我毕竟也在其他大陆上游历了这么多年，在你所不知道的领域，我可有着比你更广阔的见识……”
结束了自言自语，道尔顿伸手从怀内取出一份卷轴，将它交给了身后的黄金精灵希金斯，说道：
“……我这些年来，在其他大陆上收集了许多超凡体系的锻炼方法，我把它们中有益于精神力的部分，尝试融入了诺兰的魔法体系，这是我这大半年来总结出来的精神力补充方法……它还不是很完善，所以我把那些超凡力量体系的详细情报也写在其中了，希望能够帮到诺兰……”
希金斯郑重地接过卷轴，并微笑着说道：
“您其实是一位很好父亲，我想诺兰殿下一定会很感激您的。”
道尔顿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又有些自嘲地说道：
“感激也许是会的，但不是对于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的感激，而只是对一个帮忙完善了魔法体系的人的感谢。”
父子两都是性格别扭的家伙。
希金斯不好在这上面说什么，只能岔开话题：
“说起来，就连诺兰殿下都没找到精神力相关的增益方法，道尔顿大人找来的这些超凡体系、它们的创始人究竟是怎么开创出这样的道路的？”
道尔顿想了想，说道：
“……人类如果为了得到什么，那即使对方是自己的同胞，他们也能用尽一切残酷的手段，来从对方身上获取，比如生命和灵魂……
在游历的这些年，我见识过太多人类追求超自然力量时的丑陋与血腥，但隐藏在这些丑陋与血腥之下的，往往都是对于力量的偏执、对于真理的疯狂……
或许正是因为我们精灵不会对同胞使用这样的方法、不会无情地对其他生命进行实验，才导致我们没有触碰到灵魂的奥秘、没有找到精神力增益的方法吧……”
“用这样的方法来达到目的，也未免太过残忍了……”
……
另一个大陆上。
通过阿曼达身上的魔法刻印，诺兰感知到她和荣光骑士团已经遭遇上了。
“哦？先报复队友的死亡、打算让安东尼陷入痛苦之后，再伺机向他报仇吗……”
联合王国西南，魔法结社中暗中诱导着乔斯的‘甘道夫’分身，在得到消息后，再次让约翰、朱利安和夏娜到外界执行任务，并开始传播魔法结社的名声；
瑞恩大森林中，已经将罗恩改造成‘霍尔蒙克斯’的‘霍恩海姆’，告诉了他阿曼达即将遭遇安东尼后，就放任他冲出实验室、展翼向南方疾驰而去……
“说起来，我好像已经过了二十岁生日、可以进入成年礼阶段了？算了、这种事情怎么都无所谓，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命运议会和战神彻底对上……呵呵，阿特尤斯和命运议会，这次的棋局我可是精心准备的啊，你们可不能再这么克制自己了哦~”
感应着找到《命运之书》后乔斯的喜极而泣、偷袭荣光骑士团的阿曼达的复仇之心、向南疾驰的霍尔蒙克斯的焦躁与愤怒……
已经解除了‘霍恩海姆’伪装的诺兰，嘴角翘起：
“……果然，人类什么的真是太棒了。”
……
未完待续（本卷完）。
第八十章 魔法师
阿斯兰大陆，深夜。
位于联合王国和中部联盟边界的一片平原上，一阵杂乱马蹄声在空旷的的荒野上回荡着。
偶尔略过的几棵树上，被马蹄声惊醒的鸟儿扑扇着翅膀飞上天空，然而天空中一直跟随着马蹄声飞行的那些凶禽和魔兽们，却好像准备好的一样纷纷俯冲、把这些还不明所以的可怜鸟儿抓在爪中，饱餐了一顿。
这是一支逃亡的队伍，有五匹马、三个人。
“不能再让这些该死的畜生跟着我们了，这样太过显眼了，迟早会被人注意到的！”
其中一人大声对同伴说道。
“我们没有办法摆脱这些家伙，只要赶在黎明之前去到联合王国的边境堡垒城市，这些畜生就不会再跟着了。”另一人回答。
“进入城镇、我们真是疯了！现在到处都在追捕我们这些魔法学徒！”最开始说话的那人对这个建议很是疑虑。
“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了，我们不能肯定这些畜生里有没有圣骑士的猎鹰，而想要摆脱它们的视线，就只能进入城镇，借助人群和建筑来找到脱离猎鹰视线的机会！而且联合王国并不会追杀魔法学徒。”说话的是第三人。
“该死，我们已经远离了东部联合，甚至现在连中部联盟都不敢呆了，他们就不能放过我们吗？”
“据说现在战神殿的圣殿骑士团负责整个东部联合的异教徒裁判，而这个圣殿骑士团的团长，就是那个被称为战神最优秀战士的‘圣火骑士长’安东尼……当初老师被他杀死的时候你也在远处偷偷见过他了，那副模样，根本不像是会放过任何一个异教徒的样子！”
“我们都已经被迫远离了自己的家乡，他们还是不愿意放过我们，该死！我们明明没有信奉过什么神什么教的，他们凭什么要说我们是邪教徒！”
“……我听说，战神殿的圣殿骑士团前身，是那个荣光骑士团，而安东尼，就是那个骑士团的团长！”
“什么！那个被自称‘原罪魔人’的霍尔蒙克斯当众屠杀干净的荣光骑士团？难怪……原来安东尼怨恨的不止异教徒，还有魔法……”
“虽然有传说‘原罪魔人’是魔法生物，但这也只是传说而已，更何况大陆上学习魔法的人这么多，他怎么能够把我们所有人都说成是异教徒？”
“其实他们说的也没错，魔法师本身就是一群不信仰任何神明的无信者……并且在探寻真理的过程中，我们很容易会做出很多对那些所谓神明不敬的行为。”
“唉、希望到了联合王国后情况会好一点吧，现在联合王国和东部联合处于敌对状态，战神殿的圣骑士可追不进联合王国中！只要越过了边境的堡垒城市、进入联合王国的腹地，我们就彻底安全了，联合王国对于魔法师的态度还是比较包容的。”
“是啊，而且传说魔法结社也在联合王国之内，如果能找到魔法结社的所在、通过‘奥秘之门’并完成考核，我们不但可以摆脱现在这样的逃亡生活，还能真正踏上真理的阶梯、成为强大的魔法师！”
“……对了、我听说，魔法结社的那位‘烈焰魔导师’朱利安，是曾经那个被联合王国灭国的诺克斯王国最后的后裔……”
“这种事情可不要胡说！起码联合王国并没有针对魔法师、也没有对魔法结社持敌对态度……况且，我们已经没有办法了，对于我们魔法学徒来说，现在全大陆不会被战神殿圣骑士追杀的地方，除了危险的瑞恩大森林，和遥远的南部长河平原外，也就只有联合王国了……”
……
临近黎明，当东方的天际边即将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三人终于见到了一座堡垒城市。
三人在一个偏僻的矮坡下藏起马匹后，合作咏唱、借助一些植物粉末构建了一个群体性恢复精力的一环魔法。
检查了一下四周没有被其他人看着后，三人就装作早上来行商的小贩，背起行囊向城门走去。
现在不是战争时期，这座堡垒城市守备相对松懈，加上三人早就准备好的中部联盟行商证明，轻轻松松地就混进了城中。
天空中本来一路跟随着三人觅食的凶禽，在靠近城市后很快就四散飞走，但还是有两只体型最大的猎鹰在空中盘旋。
他们果然被跟踪了！
好在三人早有准备，在猎鹰视线的死角处迅速换好装扮，然后分批离开，并根据城中各处用古精灵语写下的隐蔽魔法暗号，在城中某处隐秘的房门前重新集合。
通过事先准备好的一环魔法‘鹰眼术’发现猎鹰没有注视到这边后，三人才按照某种规律敲响了房门。
“知识与真理注视命运。”
房门内传来一阵空洞不似人声的声音，是一句用古精灵语说的暗语。
“愿智慧之光照耀魔法殿堂。”
三人也用古精灵语对上了暗号。
房门被打开，里面却没有人，是一个空房间，但三人却不以为意，按照老师说过的流程，一同走了进去，并把门关上。
房门关上后，一个三角形的魔法术式浮现在其上，并传出了一阵清脆的金属机关卡扣声。
瑞后房间内景象大变，本来平凡无奇的一个民居格局，在景象一阵扭曲过后，变成了一个布满了魔法术式刻印的空洞房间，一个通向地下的地道入口也在一阵扭曲过后突然出现。
三人通过长长的地道，来到位于地下的一个巨大空间中，这里形似前蓝山王国流行的那种高穹顶大殿，明明位于地下却仿佛有天光从穹顶上投下，使整个大殿显得非常明亮。
大殿中杂乱的堆放着一些书籍和瓶瓶罐罐，几张桌子和椅子随意地到处摆放着。
大殿中有几人坐在这里闲聊着什么，见到三人进来后，纷纷站起身问候。
“愿智慧之光照耀魔法殿堂。”
三人也有些拘束地回礼。
“愿智慧之光照耀魔法殿堂。”
“啊哈，快看看我们的新同志！噢、竟然刚刚好是三个人，真是太让我惊讶了！”
一名一看就比较跳脱的青年行完利后兴奋地说着。
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青年一拍脑袋，说道：
“瞧我这说的……我是说，现在战神殿那些圣骑士可是发了疯一样到处追杀魔法学徒，向你们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有三个人从对面逃出来是在不容易啊……对了、你们是从对面逃出来的吧？”
“这……其实我们最开始是和老师一起逃走的，我们老师是一名离开结社好几年的黑袍魔法师……可惜老师已经在半路上被圣骑士杀死了……”
“噢、真理在上！真是对不起，我还以为你们只有三个人呢……”
“弗兰，别再说了，给几个新人一点适应时间，并且也要先告诉他们情况！”
……
很快，三名新来的魔法学徒，已经从原本就在这里的四人嘴里得知了这处隐秘集结地的情报。
原来这里的四人也不是这个集结地的成员，他们也是像三人一样，是最近刚来到的这里的魔法学徒，甚至大半都是从中部联盟那边逃过来的。
三人很奇怪为什么这里没有老师说的那种‘驻地魔法师’在，弗兰四人却告诉他们，这个集结地原本的驻地魔法师，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回来，原因却是……
“什么！魔法结社在一个月前宣布，贤者甘道夫阁下要进行一次‘真理评定’？就连原本驻排各地集结地的黑袍魔法师都赶回结社参与选拔了？”
“是啊，我猜你们的老师原本也是这个打算的……对了，这里原本的驻地魔法师临走前跟我们说过，只要我们凑够七个人，就可以通过他留下来的一个简单术式，开启这个集结地的隐藏房间，里面有魔法结社的方位地址，我们可以七人一齐去参与这次的“真理评定”。”
三名新人魔法学徒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如今魔法之名已经流行大陆将近十年，除了一般民众都渐渐知晓这些强大又睿智的超凡者之外，魔法师之间的阶位标准甚至都已经在超凡者圈子内被传开，并被几乎所有超凡者职业所借用。
一到三为低阶，四到六为中阶，七到九为高阶，再往上就是传奇。
传说在魔法结社和魔法学院内部，有着关于传奇以上的超凡者描述，但一直以来都没有准确消息流传到外界，所以很多超凡者们都猜测传奇之上的是不是战神和太过真灵们所在的阶位……
除了象征实力的阶位之外，象征地位的魔法师装束，同样是超凡者圈子的关注点。
魔法师中，得到魔法结社或者魔法学院承认之前，魔法学徒是没资格穿戴任何法师袍的，只有获得两方之一的认可、被认为拥有进阶低阶魔法师潜力的学徒，才有资格成为身穿灰袍的正式魔法学徒。
而灰袍魔法学徒如果能够进阶一环魔法师，并通过考核、被认可为拥有进阶中阶魔法师的潜力，就能获得黑袍加身的正式魔法师荣誉。
这两种都是魔法结社和魔法议会随时都可以进行的日常服务，但接下来的蓝袍魔法师则不一样。
蓝袍魔法师，往往代表着一个拥有高阶实力的强大施法者、或者是被判定为拥有进阶传奇潜力的‘魔法之子’！
高阶蓝袍魔法师本身就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地位与尊重都不会缺。但如果在高阶之前成为蓝袍魔法师、获得‘魔法之子’的荣誉，那就几乎是一步登天了。
强大的精神力锻炼法、成体系的魔法术式序列、每个月低价供应的施法媒介，甚至‘贤者’们的指导……
成为‘魔法之子’的好处，即使是对于高阶魔法师来说都是不小的诱惑。
而想要被判定为‘魔法之子’，就只有一种途径：
通过‘贤者’们的考核，被评定为在天赋上或者是智慧上拥有传奇的潜力，也就是参加‘真理评定’并获得认可。
但是‘真理评定’什么时候开启，却要看几位白袍贤者们的心情了。
因此这次真理评定的消息传出，令所有魔法师来说都是趋之若鹜。
……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烈焰魔导师（4K大章）
在几名魔法学徒还在集结地内兴奋地讨论着的时候，并不知道他们其实早就已经暴露。
而他们之所以能够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是因为有人帮他们把追兵挡住了。
三名魔法学徒来时的边境平原上，一队战神殿的圣骑士被一名身穿蓝色魔法师长袍的男子拦下。
“几位先生，前面就是联合王国的国境，你们的追捕未经许可，请不要再前进，不然我只好亲自出手拦下你们了……”
蓝袍男子漂浮在半空中，平原上的强风仿佛吹不到他身上一样，蓝袍纹丝不动；胸前一枚仿佛火焰形状的金属符文，正微微散发着红光。
地面上，身穿红白相间铠甲的战神殿圣骑士们骑在马上，手中武器纷纷出鞘、指着半空，紧张地看着这名蓝袍男子。
领队的圣骑士是一名年纪和蓝袍男子差不多的长发男子，这名领队没有骑在马上，而是下马站在地上，长长的棕色头发遮住了半边脸，仿佛在隐藏着什么。
只见这名战神殿的圣骑士领队拔出腰间长剑、直指蓝袍男子，低声念道：
“魔法结社的六席导师之一，九环‘烈焰魔导师’朱利安诺克斯？”
蓝袍男子正是诺兰‘甘道夫’分身的学生、拥有概念器物‘诺克斯之杖’的朱利安。
“你认识我？”
朱利安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也没多少惊讶，毕竟经历了四年前的那场大战后，现在战神殿不认识他的圣骑士估计没几个……
圣骑士队长双手紧握，右手长剑在战争斗气的侵入下发出轻轻地嗡鸣声，他咬紧牙关，狠狠地说道：
“你这是傲慢吗、朱利安？还是说我不配被你记住、你早就已经将我忘了……”
圣骑士空着的左手撩开遮住半张脸的棕色长发，露出了一张狰狞可怖的脸他被遮起来的半张脸竟然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全是烧伤愈合后的丑陋肉块。
“你是！你是荣光骑士团的帕特？”
朱利安认出了这个自己多年前的劲敌曾经那个荣光骑士团的最后成员帕特。
在战神殿组建之前，帕特在十年前一次逃避霍尔蒙克斯的追杀时，和当时正独自游历大陆的朱利安相遇。
由于当时魔法之名还没有传播开来，不清楚情况的帕特，把朱利安身上的魔法气息看作是和霍尔蒙克斯相同的力量，于是曾经目击同伴惨死在霍尔蒙克斯手中的帕特，就向当时还只是低阶魔法师的朱利安发起攻击。
那场战斗最终以朱利安的胜利、帕特重伤而结束。不过朱利安当时没有杀死这个莫名其妙的年轻骑士，而是没有管他、独自离开。
之后不久，霍尔蒙克斯和安东尼遭遇，双方在东部联合境内大战一场，导致东部联合的一座边境城市毁灭，与此同时一名身上有着奇异纹路的神秘女子出现在东部联合境内，暗杀了多名高层要员。
在这样的敏感时期，联合王国突然雇佣了中部联盟的一些国家、向东部联合发起代理人战争，并宣布对以东部联合为首的一批战神信徒国家宣战，联合王国和东部联合之间的持续十年的暴力冲突从此而起。
之后，作为荣光骑士团仅剩成员的帕特，被东部联合军方召回，加入了新组建的一支负责对西面侵略者进行骚扰作战的军团。
同时，通过诺兰一年多以来的布局，魔法与魔法师的名声已经在大陆西面广为流传，朱利安等几名‘魔法结社’成员的名声也被大众所知。
作为联合王国内有名的超凡者，朱利安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帕特所在特殊军团的排除目标之一，于是两人在初次遭遇之后的第二年，再次于一场埋伏战中相见。
之后的事情已经可以预见：两人在多次战斗、多次巧合之下，发展成了类似一生之敌的关系。
这种关系一直持续到四年前阿特尤斯创建战神殿的前夕。
在魔法体系日益完善、诺兰不断开小灶之下，首席小白鼠朱利安在踏入魔法之路的第七年，也就是四年前，成为了第一名人类高阶魔法师。
在某一次展现了不输给‘魔人’霍尔蒙克斯以及‘圣火骑士’安东尼的强大实力后，朱利安迅速被东部联合高层眼判定为联合王国中最具有威胁的对象之一，并由于他不到三十的年龄，害怕又是一个战神崛起的东部联合军方，将他纳入了排除名单的页首。
于是阿斯兰大陆的各族人们，终于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了魔法的光辉。
那是一次有预谋的埋伏行动，东部联合共出动了两名新晋的高阶骑士，甚至当时已经接近传奇的安东尼都参与了那次行动。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手持‘诺克斯之杖’的朱利安大获全胜，东部联合损失两名新晋高阶骑士、‘圣火骑士’安东尼首次战败、‘烈焰魔导师’之名伴随着魔法这一超凡者体系开始在整个大陆上广为传播。
帕特也参与了那次行动，但他却不再是朱利安眼中的敌人。只是一个普通的高阶魔法的余波，就将当时还只是中阶斗气骑士的帕特左半身大面积烧伤，从此不再出现在一线战场上。
……
“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你，帕特。”
朱利安目光复杂，看着这个面带憎恨的毁容骑士。
“哼！你是没想到我还活着吧？从那一天起我就发誓，就算我从地狱爬回来、就算我成为厉鬼，我也一定会再次来到你面前，将你击败！”
帕特面目狰狞，身上的战争斗气开始激荡在见识到魔法道路的优越性后，意识到力量体系也是神职一部分的战神阿特尤斯，这几年来也是根据斗气骑士、改造出了一套相对完善的‘战争骑士’超凡体系，并逐渐成为了东部大部分人类国家的主流超凡职业。
“放弃吧，帕特，连你的老团长安东尼都不是我的对手，即使你成为了高阶战争骑士，也无法战胜我的。”
朱利安只是想拦住这些战神殿的猎犬，好让这次参与‘真理评定’的魔法学徒能够平安到达魔法结社，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情，他也是有些无奈。
“这些年来我每一天都在想着再次见到你……现在这一天终于来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力量来自于神器‘诺克斯之杖’，而那件神器已经在去年那场战争中被战神冕下的战争神力所封印！”
帕特嘲笑着朱利安，也不管身后骑士团手下们的劝阻，身上红色的战争斗气环绕在身上，形成一层厚重结实的半透明铠甲，双手握剑，体内奔腾着的战争斗气顺着双手涌入剑中，大喝一声就向半空中的朱利安劈出一道巨大的剑光。
“喝哈！”
朱利安叹息一声，为什么事到如今还有人敢质疑一名高阶魔法师的实力呢？
左手食指轻轻一弹，朱利安触发了意识海中三个根本术式之一‘土元素感应术式’上的一个八环法术位魔法。
只见朱利安脚下的大地突然像波浪一样翻涌，结实的岩石‘波浪’从地面下涌起足有五六米高、像快速生长的竹笋一样向帕特的方向层层‘生长’过去。
土属性八环魔法‘岩石波浪’。
帕特奋力劈出的红色剑光迅速将岩石波浪破开，奈何波浪层层叠叠，直至将剑光消磨殆尽未知，都不见岩石波浪有任何停歇的迹象。
见岩石波浪向自己涌来，其他战神殿的骑士都连忙激发了战争斗气，但帕特却喊道：
“你们别参与这场战斗，都退后！”
骑士们都松了一口气，纷纷勒马回转。负责捕杀魔法学徒的骑士团很少能还见过真正厉害的魔法师，只能欺负一下魔法学徒这样子，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识到高阶魔法师的实力。
‘岩石波浪’只是一个威慑性的魔法，在其他骑士退后之后朱利安就将精神力输送停下，很快岩石波浪就停止生长、凝固在平原之上，仿佛自然形成的一道奇观。
帕特脚下用力，地面被踩出一个直径两米的大坑、整个人像极速飞行的猎鹰一样向半空中的朱利安冲去。
身体向后飘去，朱利安再次触发了两个七环法术位魔法‘高级重力牵引’和‘克丽丝的高级护盾’。
‘高级重力牵引’是贤者‘甘道夫’所著的《土元素之书》中所记载的一个七环魔法，是‘低级重力操控’和‘中级重力操控’的高阶进阶术式，能够对某一小个区域内进行多方向、强度较大的重力操控，是专注土属性的魔法师们必修的加护类魔法之一。
‘克丽丝的高级护盾’则是在魔法结社中藏书大殿内层上放置的魔法之一，是一个罕见的风、火属性混合的高阶魔法，对于想要追求多属性融合进阶传奇的朱利安而言，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研究例子这个‘克丽丝的高级护盾”竟然也有低级和中级的前置术式，朱利安一直很好奇这个名叫‘克丽丝’的天才魔法师是谁。
受到‘高级重力操控’影响的帕特冲刺速度大减，并且身形也在方向始终在变化的重力方向之下显得有些摇摆。
帕特大喝一声，身上战争斗气形成的铠甲红光大放，魔力对冲之下重力枷锁被撑开一道缝隙，帕特趁着这个机会，控制着体内战争斗气催发出一股火焰向身后喷涌、使自己加速向上前方冲去，在靠近朱利安后又是一剑奋力劈出。
‘克丽丝的高级护盾’适时出现，青色旋风与红色火焰形成一个球形护盾把朱利安护在其中。
帕特的剑劈到护盾上后，一阵剧烈的震动从剑柄上传来是这风属性护盾常见的共振效果，可以在抵御敌人攻击的同时、通过对方触碰护盾的武器传导震动到对方肢体上、使对方手臂力气以及身体状态降低。
同时一阵热量也从护盾上传导到帕特手上，并越来越烫、逐渐有烧起来的趋势，帕特眼神里疯狂中透着痛苦。
要不是因为术式的基本结构，这个‘克丽丝的高级护盾’真应该划分到攻击魔法上的！约翰先生就老是喜欢把它当做冲锋技能来用……
朱利安心中不着边际的想着，并再次触发了一个九环法术位魔法‘克丽丝的高级护盾’甚至都还没被触发反制功能，帕特就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他不死也重伤。
“毕竟只是刚刚高阶么……”
朱利安轻声说道，帕特听到后大怒，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就感受到一阵强烈的失重感和错位感，眼前景象也一阵模糊。
风、土属性组合的九环大魔法‘中级空间置换’。
看着被一阵扭曲白光传送到数百米之外的帕特，朱利安一边构建‘恢复符文’补充着稍有损耗的精神力，一边喃喃自语：
“风元素和土元素都是空间属性的基础，二者都能在传奇之前对空间进行一定程度的影响，但真正的空间魔法却是四大基础属性的结合……虽然老师是这么说的，但四大基础元素的结合即是物质存在的根基、又是空间的本质，世界的真实实在是不可思议……”
感受着意识海中红、黄、青三种颜色的三个根本术式，朱利安牙痛地说道：
“想要凑齐四大基础元素可真难，风、土元素还好说，这些年来好歹是摸到了高阶的程度，但水元素和我的适应性太差，这些年来连基础感应术式都没有铭刻下来……真不知道甘道夫老师和其他贤者们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朱利安散去了‘克丽丝的高级护盾’，正要继续施放魔法消磨帕特的战争斗气的时候，身侧某个隐蔽的小山丘后一道深红色的射线向他激射而来，一股强大的魔力凝聚在这根细小的红色射线之内，显然威力极大！
“不好！还有埋伏……”
由于不同类型的魔法术式，互相之间的结构会产生冲突，因此每个类型的魔法都有着同类魔法间的施法间隔限制，而朱利安现在则陷入了护盾类和位移类魔法的施法间隔，尽管这个间隔只有不到五秒钟，但对方显然是早就在等着他的！
紧急之下朱利安也没有慌乱，按照情况瞬发好几个不同类型的魔法，并观察起偷袭自己的人。
“嗯？是安东尼！”
只见射线射过来的方向，一个身材高大、身上覆盖着半融化的金属铠甲、浑身冒着暗红色火焰的男子，正手持一柄同样冒着‘战争之火’的长枪，在空中向朱利安疾驰而来。
“朱利安诺克斯，你的诺克斯之杖上次已经被战神冕下的神力封印，如今的你不过一个九环魔法师，这样弱小的你，今天只能死在我手上！”
……
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四大贤者
大部分超凡体系在传奇之前都是无法飞行的，这包括了战神阿特尤斯开创的‘战争骑士’。
安东尼实际上就是阿特尤斯开创‘战争骑士’时的试验品，是第一个战争骑士。
但此时朱利安通过意识海中常驻的一个观测魔法‘法师之眼’的反馈，发现安东尼并不是靠着跳跃提供的动能、或者战争斗气的推进实现在空中移动的，而是体内的魔力、或者说‘战争斗气’与空间中的泛魔力产生共鸣，形成一种加持在他身上的动力、使他能借此在空中自由移动，是真正的飞行！
“安东尼！他已经成为传奇了？”
按魔法的基本理论，这种依靠自身强大意志将魔力纳为己用的斗气类型超凡体系，只有到了传奇阶位之后，才能将自身的意志辐射影响到四周空间中的泛魔力上。
因此像安东尼这样，靠魔力共鸣飞行的斗气类型超凡者，必定是达到传奇阶位了！
朱利安有些震惊，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安东尼会悄无声息地成为传奇，而是谨慎地触发了意识海中好几个观测和侦查类型的法术位魔法。
火属性七环魔法“高级热量侦查”；
风属性八环魔法“万物之声”；
土属性八环魔法“大地脉动”；
混合属性九环魔法“低级泛魔力侦查”；
七环心灵魔法“高速思考”；
七环心灵魔法“绝对理智”。
在令这一类法术位魔法几乎所有类型都陷入施法间隔后，处于“高速思考”和“绝对理智”状态中的朱利安，迅速地从几个侦查型魔法的反馈中分析出了现状。
“果然，这次埋伏是早有预谋的，甚至帕特本身都不清楚这个计划……安东尼封死了南方，其他几个方向都已经有隐晦的强大魔力的迹象，包围圈已经形成。”
至于帕特带领的战神殿圣骑士团所在的方向……
“有三名接近巅峰的高阶骑士隐藏在他的小队中么……真是一个可怜的家伙。”
没再去关注一脸错愕的帕特，朱利安迅速做出了决断。
在安东尼被一连串的魔法干扰了速度，从‘特斯拉之陨’中射出的高度压缩‘战争之火’，也被几个针对性的魔法折射偏移的轨道。
“还好只有安东尼一个传奇，还能试一试，看能不能争取到咒文咏唱的时间，靠咒文咏唱和施法媒介，现在的我也能勉强构建一次传奇大魔法，靠着传奇魔法造成的混乱，也许还能有逃脱的希望！”
趁着这个空档，朱利安首先激活了意识海中唯一一个法术位上的界域魔法术式，精神力像烧开的水一样在意识海中沸腾、并快速蒸发。
火、土双属性的九环界域魔法“末日余波”。
以朱利安为中心的一片半径千米左右的空间内，游离在空气中的泛魔力迅速向火、土属性魔力转变，整片空间中的魔力都陷入了红黄二色魔力引导下的狂暴中。
地面开裂、岩浆喷涌而出，形成一道道火焰之柱直射天空，使整片空间仿佛被不断移动的红色阑珊封锁在其中一样；
同时重力环境也陷入了大面积的絮乱，大块的岩石在重力牵引下化成高速飞行的陨石雨，围绕着朱利安形成了一大片陨石风暴。
“魔法师在高阶就能够使用大范围、多类型的攻击手段，确实要比其他超凡体系强大得多，但对于传奇来说，这种数量和范围的差距毫无意义。”
安东尼的声音像滚滚雷鸣一样回荡在平原上。
安东尼的身体与空间中的魔力共鸣着、极速飞在半空中，只见他用手中带着‘战争之火’的神枪‘特斯拉之陨’，劈开了一个又一个阻拦自己前进的魔法，然后狠狠地扎进了‘末日余波’范围之中。
狂暴的魔力在接触到安东尼的‘战争斗气’之后，迅速从界域魔法的术式构成中脱离。
在‘战争斗气’的抵消下，这一部分魔力被‘清除’了魔法的印记、重新化为泛魔力逸散到空间中。
并且这种抵消并不平等，安东尼已经达到传奇阶位的‘战争斗气’，相比起快速被抵消的魔力，消耗简直低得让人发指。
不过好在，虽然能量方面的干扰几乎被完全无效化，但已经具现在物质世界中的效果却无法被抵消，岩浆火柱、岩石风暴，这些‘末日余波’的物质效果依然生效，只要安东尼不浪费时间去将界域魔法阵的‘节点’一个个破除，他就会一直受到这些已经具现化的物质攻击的影响。
“不能使用能量型的魔法……可惜，诺克斯之杖现在无法使用，无法给自己加持‘能量伤害真实化’的效果。”
即使在‘绝对理智’和‘高速思考’加持之下的朱利安，此时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传奇阶位对于传奇以下的压制实在太厉害了，尤其是对于擅长引导能量变化的魔法师，一下子大半的魔法就被直接无效化了。
见其他几个方向的埋伏者们都不再隐藏、站好方位堵住自己的去路，朱利安知道不能再犹豫，于是从蓝色法师袍之下的口袋中，取出一大堆施法媒介，让它们在精神力的牵引下漂浮在自己四周，然后就开始闭目冥想、咏唱起一段冗长晦涩的古精灵语咒文。
安东尼知道朱利安是要干什么，魔法师可以通过咒文咏唱和施法媒介的辅助，越阶施放魔法，这种常识性的情报他怎么会不清楚？
而朱利安已经是一名九环大魔法师，让他继续下去的话，很有可能可以施放出传奇阶位的强大魔法！
安东尼大喝一声：
“你以为，在一位传奇‘战争骑士’面前，区区高阶的你能够安心把咒文咏唱完吗？”
手中的‘特斯拉之陨’红光大放，安东尼的身躯同时也燃起了暗红色中带着缕缕金光的‘战争之火’，凝实得像汹涌潮水一样的‘战争之火’，以安东尼为核心组成了一个十数米高的火焰巨人。
火焰巨人的形象有些安东尼的影子，但大部分特征都是以战神阿特尤斯为蓝本。
这是一个阿特尤斯专门为自己手下的‘战争使者’们准备的、能够借用自己一丝力量的强大技能‘战神之躯’。
只见火焰巨人一边向前大步迈进、一边双手向前挥动，‘末日余波’造成的岩浆火柱被它一拍就灭，陨石风暴砸在火焰巨人身上后，也被瞬间烧融成一滩岩浆、掉落在地上。
随着火焰巨人的大步迈进，界域魔法术式的结构被层层破坏，眼看就要失去基本的运转功能了，但朱利安的咒文咏唱才进行到一半不到。
另外九名埋伏的高阶战争骑士，此时也不再惧怕威力大减的‘末日余波’，纷纷向朱利安的方向压制过去。
知道已经势不可为，朱利安叹息了一声，中断了咒文咏唱，也停下了对‘末日余波’的精神力输送，一边让‘高级精神力符文’恢复着接近干涸的意识海，一边说话拖延时间：
“唉……我不明白，战神殿为什么要敌视我们魔法师呢？我们之间无仇无怨……”
安东尼在朱利安放弃抵抗之后，依然将界域魔法术式‘末日余波’的物质节点全部破坏掉、以免朱利安别有用心之后，才手持神枪、飞到他面前，平静地看着他，说道：
“魔法师窃取根源的力量，并违抗神明的意志与精灵为伍，战神冕下已经宣布，你们是降临在凡间的恶魔，是蛊惑人类学习邪恶力量的罪人，尤其是以四大贤者为首的魔法结社和魔法学院高层，是必须要排除的对象。”
“一切力量都来自于世界根源，凡人们拥有超自然之力本身，就是一种窃取行为，这点不管是魔法师，还是其他超凡体系，甚至神明，都是一样的……”
“死不悔改，还妄想与神明相提并论！魔法实在是一种罪恶的力量，你的心灵已经被扭曲了。”
“扭曲的是你，安东尼，你只是被战神利用了，在一些符合利益的事情上，引导你去发泄对于自己的悔恨、对精灵的憎恨……以及对霍尔蒙克斯的仇恨！”
“闭嘴！你这该死的魔法师、世界的蛀虫！”
安东尼听到朱利安最后一句话后情绪有些激动。
朱利安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声音突然在众人耳中响起：
“哦、窃取根源？世界的蛀虫？在这方面阿特尤斯才是做得最彻底的那个吧？明明还没有神职，却以神明自居，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天才的自信、还是年轻人的自大！”
“谁！”
安东尼瞬间警惕起来，身上的‘战争之火’再次燃起，其他包围着朱利安的战争骑士们也都紧张起来。
反倒是朱利安，听到声音后松了一口气，知道这次自己是逃过一劫了。
“我？我不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必须要排除的对象之一么……”
这次的声音是从上方传来的，于是众人纷纷抬头往上看。
只见一个等人大、大致呈现门状的纯白色魔法术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众人头上，一个身穿白袍、亮金色长发的间隙中透出一双长耳朵的俊美男性精灵从门中走了出来。
见到这名白袍精灵，安东尼头盔之下的瞳孔微缩，身上肌肉紧绷、将‘特斯拉之陨’横在身前，第一次做出了防御姿态。
其他高阶的战争骑士在认出上方那名精灵后，也惊骇地后退着，仿佛走慢一步就会被什么不可名状的事物吞噬一样。
安东尼声音低沉地说道：
“来源未知的精灵王子、魔法学院的缔造者、蓝山余孽的庇护者、‘刻印魔纹’的缔造者、魔法师四大白袍贤者之一、阶位不明的……诺兰晨星！”
……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神秘的‘贤者们’
‘贤者’，这个名词早在真灵大战之前、几个大陆还有所联系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贤者一词有着‘强大者’、‘智慧者’、‘年长者’等多种意义，即使在经历过真灵大战之后、各个大陆基本已经断绝联系的现在，‘贤者’这一名词一直存在，且读音、含义都基本相同，没有太大变化，甚至在古精灵语和龙语等太古语种中，这个词的读音和含义都是一样的。
而由于在创世最初一千年的太古时代期间，各种‘概念’都显化在物质世界，因此除了诞生生命成为太古真灵、以及在物质世界固化成为概念器物的部分‘概念’之外，所有与太古时代相关的事物，它们存在的本身也会沾染上一部分‘概念’。
太古语言就是其中一种，不论是古精灵语、龙语等成体系的语种，还是像‘贤者’这样单独形容某一事物或形象的最古词汇，都受到过其表述含义所指的那一部分‘概念’的沾染，蕴含着一定程度的超凡力量。
红龙帕斯特所研究的‘龙语魔法’，以及阿塔兰人类学者研究的咏唱咒文，都是以这样受到部分概念侵染的语种作为核心的。
而在‘贤者’一词的太古释义中，有着太多与魔法相关的部分，不论是代表智慧与知识的释义，还是代表掌握神秘与力量的释义，都是诺兰计划中的神职‘法神’所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因此早在十一年前，暗金在断牙山脉告知诺兰神职之秘的时候，诺兰就在谋划着将‘贤者’这个最古词汇、纳入到‘法神’的概念当中了。
最初的时候，诺兰就无意中通过西蒙之口、以阿塔兰南大陆斯图亚特城为中心，传颂‘精灵贤者诺兰’之名，但这只是一种对某个人物的形容，就和历史上所有获得这个称呼的人一样，只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无法得到‘贤者’这个词背后所隐藏的‘概念’。
所以在诺兰的实验日志中，有着‘尝试得到贤者概念’这一条。
在来到阿斯兰大陆的这些年，诺兰在传播魔法之种的同时，也在进行将‘贤者’的概念捆绑到‘魔法’概念上的尝试。
安东尼口中的‘四大贤者’就是这个实验之下的产物：
诺克斯王族的神秘守墓人、魔法结社的最高席、白袍魔法师、大魔导师、‘引领魔法之贤者’甘道夫；
来自东方的神秘炼金魔法师、‘魔人’霍尔蒙克斯的创造者、传闻掌握了永生之秘的不老者、‘炼金与不死之贤者’霍恩海姆；
在大陆各处行走并传播魔法、众多流浪法师与平民骑士的引路人、大陆南方长河平原传颂的圣人、‘指引英雄之贤者’喀戎；
以及某个隐秘精灵王国的王子、魔法学院的院长兼首席教授、精灵与半精灵的庇护者、‘知识与神秘之贤者’诺兰晨星。
在多年的布局之下，四大贤者的概念在超凡者圈子里深入人心，在一般民众中也有所流传，甚至很多地方都不再用贤者来形容德高望重的老年学者、而是在诺兰的暗中引导下改用了其他词汇。
‘贤者’一词，如今几乎成为了魔法师的最高荣誉与最高阶位的表述。
‘魔法道路’、‘物质转换’、‘长生’、‘智慧’、‘知识’、‘神秘’……‘贤者’一词原本就包含的或者不包含的、大部分魔法相关的概念，已经被诺兰整合到‘贤者’这个概念之上。
因此‘贤者’一词，也已经渐渐与魔法以及强大的魔法师挂上等号。
剩下的，只要等‘四大贤者’更加深入人心、直至有新的魔法师获得贤者的称谓后，就能见分晓了……
……
安东尼警惕地看着通过‘高级空间置换’出现的诺兰本尊，在诺兰出现的时候他就知道，捕杀朱利安已经势不可为，因此也没再管缓过气来的朱利安飞到诺兰身边，而是紧握‘特斯拉之陨’，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朱利安飞到诺兰身前，行了一个法师礼。
“称颂你的名，魔法学院的院长、知识与神秘之贤者、诺兰阁下，愿智慧之光照耀魔法殿堂。”
“愿智慧之光照耀魔法殿堂。”诺兰回礼。
“诺兰阁下，感谢您的搭救……”
朱利安语气有些奇怪，诺兰呵呵笑道：
“呵呵、怎么样朱利安，上次我就向你提醒过，你太过依赖‘诺克斯之杖’了，甚至于你的很多判断都是建立在‘自己手持诺克斯之杖’的前提下，这次算是得到教训了吧？”
“是……诺兰阁下，这些年来我太过自满了，我一直认为自己有着诺克斯之杖、凭借‘能量伤害真实化’的加持，我甚至能够和传奇一战……其实今天就算没有安东尼在，单单是另外九名九阶战争骑士在，我都未必能够逃走了。”
朱利安情绪有些低落，要一个天才在最擅长的领域上承认自己的过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不过好在朱利安很快就转变了自己的心态，因此也只是情绪有些低落而已。
“心态不错……不过、我在这里给你提一个醒，在诺克斯之杖的加持下，你确实是有传奇阶位的实力了。”
诺兰没有理会如临大敌的安东尼和九名战争骑士，而是笑眯眯地和朱利安说起话来。
朱利安听到诺兰的话后眼前一亮，想到了什么。
“传奇阶位……能量伤害真实化……真实化！”
唉、多愁善感果然是短生种的一大劣势啊！
诺兰在心里摇头笑了笑。
在诺兰的甘道夫分身多年的引导下，朱利安走上了‘以一个单元素根本术式快速走到九环、然后再次铭刻另外的根本术式、并最终多元素根本术式组合成传奇术式’的常规魔法师晋升传奇路径。
然而可惜的是，朱利安最终还是摆脱不了人类作为短生种的劣根性，在各种无谓的情绪和短视之下，朱利安已经在目前这个阶段停留了两年，甚至还自大的去挑战战神殿的圣殿骑士大军，被阿特尤斯隔着半个大陆一剑将诺克斯之杖劈裂，导致了四大贤者提早浮出水面。
而走上独自开辟传奇之后新的魔法阶梯的克丽丝，则成功开创了单属性传奇的道路，领先了原本钦定的朱利安、成为诺兰之后的第一个传奇大魔法师。
“算了，提前暴露也有提前暴露的好处，起码在战神殿这几年的疯狂捕杀下，魔法师的名声等于是被他们变相传播了……”
见朱利安想到了问题的关键，诺兰也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下方的安东尼。
“安东尼先生，你们不走吗？难道需要我请各位离开？”
“战胜冕下曾经说过，能够拦下他隔空一剑的魔法结社最高席魔法师甘道夫，是最接近的阶位、最接近神明的凡人，阁下既然是和甘道夫并列的贤者，相比实力也差不多……我早就想见识一下最接近神明的凡人、实力究竟有多强了！”
安东尼手中神枪一抖，枪尖直指诺兰，沉声说道：
“朱利安凭借‘诺克斯之杖’就能拥有传奇的实力，而现在已经晋升传奇的我，同样有着神器‘特斯拉之陨’在手，并且‘特斯拉之陨’可是曾经弑神的武器，沾染了神血，远比只有传说的‘诺克斯之杖’要强！这样的我，和你们之间还存在差距吗？”
“你是要向我挑战？”
“没错！不只是你，还有甘道夫、霍恩海姆和喀戎，你们才是我的目标！只要击败你们，我就能成为战神冕下的从神！”
诺兰一头黑线。
槽点太多，不止从何说起！
确实掌握某一个概念的真灵级，对于一般人来说已经是神明了，但真灵们对于概念的掌握非常琐碎，往往只有某个‘大概念’一个片面的‘释义’。
在真灵大战之后，存活的太古真灵们就已经得出结论：只有将片面的释义，完善到全面的‘诠释’，真正把某一个领域的完整概念完全掌握，才能算是迈出了真神的第一步。
至于接下来还有多少步？无人知晓。
而阿特尤斯虽然是后进的真灵，但从他这几十年来的行为可以看出，他也已经发现了自己的‘战争概念’非常片面，所以才不断发起各种战争，以完善‘战争概念’。
明知道前方路还没走完，阿特尤斯就已经扮演神扮上瘾了？还从神？
真不知道该说阿特尤斯太过自大、太过中二，还是该说安东尼太过年轻、太过天真……
而‘诺克斯之杖’和‘特斯拉之陨’虽然都被称为神，但实际上根本就无法比较！
‘诺克斯之杖’是某个在真灵大战期间死去的概念真灵遗骸、是有着部分‘概念’残留、能发挥‘概念’的能力、在位格上十分靠近世界根源的真正神器。
而‘特斯拉之陨’原本只是一件由矮人打造的超凡武器，是后来阿特尤斯用它杀死了半真灵的矮人王特斯拉、沾染了半真灵死亡之血的这把枪才拥有了比一般超凡武器要高的位格。
但要和‘诺克斯之杖’比起来，‘特斯拉之陨’除了名声在人类中流传得广一点之外，屁都不算。
显然阿特尤斯没有告诉安东尼这些……
安东尼也是一个可怜的家伙，阿特尤斯对他，就像他对帕特一样，只是单纯的利用……
“你真的确定要将‘我们’一个接一个击败吗？”
诺兰扶额望天，脸色古怪。
“哼、当然！你、诺兰晨星，你这个来历不明的精灵王子，将会是我成为战神冕下从神的第一块垫脚石！”
是个老实人。
“好吧，我就陪你玩玩……让你知道，传奇、只不过是探索真实、接近根源的第一步而已。”
被人当中聊起自己的其他马甲，也是一个有趣的体验，稍微扮演一下，通过安东尼和其他九名战争骑士的传播，也许会对‘贤者’概念的深入有所帮助也不一定？
……
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超位魔法师的本质
“唉……真是无聊。”
看着身体固定在半空中、保持着持枪突刺姿势的安东尼，诺兰忍不住叹气。
安东尼传奇阶位下的魔力豁免，面对诺兰从‘泛魔力感应术式’衍生出来的‘全魔力掌控概念’时，几乎毫无意义。
只是一个普通的八环魔法‘高级重力操控’，就将刚才在朱利安的九环界域魔法阵中横冲直撞的安东尼压制在原地、动弹不得。
在‘魔力掌控’的压制下，安东尼的魔力豁免完全失效，这种压制比‘诺克斯之杖’上的‘能量真实化’更加彻底，不但由土元素为核心形成的重力效果分毫不减地落在安东尼的身上，就连安东尼自身的部分‘战争斗气’都脱离了他的意志掌控。
为了不让体内魔力与‘战争斗气’彻底爆发，安东尼不得不花费大量精力来压制体内暴动的魔力，但这样一来他就不可避免地在抵抗‘高级重力操控’上变得有心无力起来，整个人陷入了更进一步的压制之下。
“差不多就可以了，毕竟只需要暴露‘贤者是半真灵’这一个情报，如果再接触下去的话，就算魔法在‘概念’的掌握上再怎么有优势，也会给阿特尤斯留下‘贤者其实是真灵级’这一印象了……万一再让他发现我就是这些年暗中推动他和联合王国为敌的家伙，那麻烦可就大了。”
诺兰触发了一个无属性的大范围传奇魔法‘魔力沉寂’、将包括安东尼在内的战神殿成员暂时陷入无法使用力量的状态，然后又瞬间构建了一个‘高级空间置换’，将这群肌肉兄贵塞进传送门、随手丢到了中部联盟某地。
“朱利安，你这些年来的表现让我失望呐~果然甘道夫的教育方式还是太轻松了，要不要来我的魔法学院玩一玩？”
诺兰自己挖起自己墙脚的墙脚来。
“谢谢您的好意、诺兰阁下，刚才的遭遇已经让我警醒，同时也因为诺兰阁下的提醒，朱利安已经知道路要怎么走了……另外，我是老师的学生，这辈子是不会离开魔法结社的！”
朱利安语气坚定。
“呵、是吗……那么就请你记住自己今天所说的话吧！”
诺兰‘随意’地说了一句，挥了挥手，就再次踏进一个传送门中，一阵白光之后，消失无踪。
朱利安默默行了一个法师礼，便转身向魔法结社的方向离去。
……
已经通过几次空间置换来到大陆南部的诺兰，笑着自言自语：
“朱利安经历的‘悲剧’还是不够啊……诺克斯与英吉利的矛盾排在了乔斯的计划之后，当年的‘最后王族’的设定，在乔斯混入命运议会之后就基本用不上了，动力不足的朱利安这些年的表现甚至还不如夏娜有亮点……”
打了一个响指，拟态成‘指引英雄之贤者’、半人马喀戎的形象后，诺兰一边向着不夜城走去，一边继续自言自语道：
“史诗中的英雄总是少不了一位值得崇敬的引路人，不论他最终的结局是悲剧还是喜剧，这个角色在故事中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英雄成长……朱利安啊，如果你能够成为万人敬仰学者、成为新世代魔法师们的导师、成为史诗中的英雄……那‘甘道夫’这个引路人就算达成自己的存在意义了……”
……
诺兰开创的魔法师体系，到达能够运用‘概念’力量的阶段之后，和其他力量体系成就的真灵都不同。
其他力量体系下的真灵，包括那些天生的太古真灵，与概念之间是属于类似互相融合的关系，因此他们运用自身概念的的行为是用意志力进行的‘使用’。
但诺兰的魔法体系不同。
超位魔法师对于‘概念’力量的运用，是一种通过对原理的理解，依靠‘用精神力构建魔法术式引起世界共鸣’这一行为所进行的‘运用’。
魔法师从魔法学徒开启意识海开始，就需要对魔法术式进行解析，而每一个魔法术式，实际上都是运用物质世界某种力量的‘标准公式’。
对这种‘标准公式’的理解和构建一旦达到九环，就代表魔法师对物质世界某种力量的解析与掌握都达到了最高级别，再深入，就已经是接触到世界真实的领域了。
因此，实际上魔法师从传奇开始，就已经走上了‘概念’之路：
将物质世界的一个个‘标准公式’不断深入探究，直到得出从物质世界转向高维领域的‘钥匙’，就是传奇；而通过‘钥匙’不断接近根源、并得最终将‘公式’完善到能够运用某个‘概念’的程度，就是超位魔法师。
魔法师虽然在传奇之后的‘超位’阶段就达到了能够运用‘概念’的层次，但实际上超位魔法师的阶位依然只是半真灵，对于‘概念’力量也只是掌握与运用，而不能像真灵一样，互相融合。
不过对超凡力量原理的彻底掌握，却是超位魔法师的一个概念真灵们都无法媲美的优势。
从最底层的根本术式开始，魔法师的每一环术式都代表着自身对更上一层超凡力量原理的掌握，这种掌握不同于其他超凡体系的‘意志掌控’、只停留在玄学与哲学阶段，而是有理论、有根据的完全掌握。
其他超凡者知道通过锻炼能够得到力量、意志强大的人可以更加精细地操控力量；但魔法师却知道为什么锻炼能够得到力量、怎样锻炼能够得到更多力量，知道为什么意志强大就可以更精细地操控力量、怎样才算是意志强大、到底怎样才能使意志变得强大、一直到底是什么……
这种从出发点就存在的差异性导致了魔法师在每一个阶段、对力量的运用都远超其他超凡者，甚至到了半真灵的阶位后，超位魔法师就能够依靠对理论知识的掌握、提前运用‘概念’的力量。
这就是诺兰目前所在的阶位‘超位魔法师’的本质。
不论是蓝山精灵们、还是瑞恩大森林的龙族们，甚至连本身就是概念真灵的暗金，都以为诺兰是真正概念层次，但实际上只有诺兰和同样接触到这一领域的克丽丝清楚，超位魔法师的阶位只是半真灵而已。
但是这种误会却和阿特尤斯以及其他暗中观察着阿斯兰大陆的真灵们的误会不同。
在魔法种子被传播、魔法结社和魔法学院的名声开始流传以后，很多有心人都对这群突然冒出来的魔法师甚为关注，这包括了阿特尤斯等观察着阿斯兰走向的概念真灵们。
诺兰也清楚这一点，因此从十年前依靠引导命运议会和阿特尤斯的纷争、并将自己从阿斯兰最大的命运旋涡中摘身后开始，他就在进行对自己身份的经营：
把自己本尊以及其他三个马甲，打造成四个合作谋求‘贤者’概念的半真灵。
诺兰成功了，两年前朱利安单挑战神殿的圣殿骑士团的时候，当时出手阻拦朱利安的阿特尤斯本想要摧毁‘诺克斯之杖’，但隔着遥远距离传递过来的‘战争概念’力量，却被诺兰装作半真灵的甘道夫分身‘拼尽全力’拦下，使‘诺克斯之杖’免去了被毁的下场，只是陷入了封印中。
通过这一战，诺兰成功向阿特尤斯等阿斯兰真灵传递了‘四大贤者只是半真灵’这一情报，并将‘融合贤者与魔法概念’的真正目的，隐藏在‘四大贤者是谋求真灵阶位’这一表象之下。
……
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交流
阿斯兰大陆南方的长河平原，是一片被纵横交错的河道切割成大大小小的‘岛屿’的平原，和阿塔兰南大陆的激流平原有些相似，但河流流速却平缓许多、每一个‘岛屿’的面积也大得足够生物在其上生活。
这些岛屿被称之为‘领’，每一个‘领’都是一个一家族为单位的聚落的领土，并且长河平原众多‘领’上生活的，都是非人种族，或者说，原本除了蓝山精灵和瑞恩龙族，阿斯兰大陆几乎所有非人种族全都生活在长河平原一带、龟缩在这一片只有大陆五分之一不到的狭窄平原里，当然，现在连蓝山精灵都被踢出大陆中部了。
但是四千年前，阿斯兰大陆的形势可不是这样的。
在真灵大战之后的最初三千年里，失去真灵之裔以及大部分长生种压制的短生种们，有过一段百花齐放、各个文明繁荣兴盛的时期。
这三千年里，继承了真灵之裔部分文明遗产的高山矮人、精灵、蜥蜴人以及元素生物这四大长生种，在阿斯兰大陆建立了四个强盛的国度。
而本来形同野兽的智慧短生种们，在这四个国家的带领下，学习并创造了属于自己的文字、风俗、制度、思想、力量体系等等等等，短生种的文明之光就是在这三千年里开始冉冉升起的。
这段时期被称为上古时代，也是唯一一个长生种与短生种和谐相处的时代。
从创世最初的三千年太古时代到上古时代是以持续上百年的真灵大战作为划分的。
真灵大战之后真灵不显、超凡凋敝，原本强大的真灵之裔一夜没落、原本弱小的劣等种族开始崛起，因此真灵大战前后是两个差别清晰可见的不同世代。
但从上古时代过渡到现代，却又是另外一种转变。
一种相对温和，却又同样残酷的转变。
一个弱小的种族在大陆各地崛起，就像一个个在雨季之后冒出地表的竹笋一样，快速铺满了阿斯兰大陆各地。
在漫长的时间流逝中，这个种族慢慢地蚕食着其他种族的领土，当原本的四大长生种王国接连衰落了两个之后，阿斯兰大陆的各族人民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这个弱小的种族原本散落各地的领土，竟然已经在一千年的时光中，连成一片、占据了阿斯兰大陆的三分之一，成为了阿斯兰大陆的霸主！
这个种族就是人类。
以人类的崛起、蜥蜴人和元素生物两大长生种的没落为标志，上古时代在真灵大战之后四千到五千年后、距今大约两千到三千年前结束，
人类终结了上古时代，现在是以人类作为大陆中部主宰的世代。
被人类文明同化的部分类人种族留在了大陆中部、成为人类文明的一份子，不远放弃自己文化或者和人类差异太大的种族，则远离了人类的文明区域，来到长河平原、定居在一个个狭小的‘领’中，成为这片百族林立的平原的一份子。
这里是上百个非人种族的最后庇护所，对诺兰来说，这里也是试验样品丰富的宝藏地。
……
‘指引英雄之贤者’喀戎，是长河平原百族之一半人马族的外出远游族人，这一点长河平原的各族人民都知道，但在此之前，‘魔法师四大贤者之一’的头衔与背后所代表的力量，才是喀戎能够在长河平原所有‘领’之间畅行无阻的真正凭证。
作为唯一在世间行走的‘贤者’，原意无差别向所有种族传授力量体系、指引超凡之路的喀戎，在长河平原有着很高的声望。
而今天，就是贤者喀戎在一年前宣布的，在‘不夜城’中挑选有天赋的人、传授其魔法的日子。
不夜城是矮人的城市，虽说平时也有很多其他种族的人来这里进行锻造武器的交易，但今天的不夜城却好像长河平原西部的‘百族之城’马尔塔斯一样，真正的各族混杂。
此时的‘不夜城’人头耸动，一个个蜥蜴人、精灵、兽人、长着各种兽耳的亚人，在大街上汇聚成一条河流，向城中心的广场涌去。要不是时不时还能听到矮人们‘谁在踩我的头’之类的声音在人潮中响起，估计才会让人想起这里是不夜城而不是马尔塔斯城。
不夜城中央广场旁边的一座高塔之内，保持着喀戎形象的诺兰和暗金正在闲聊。
暗金又带回了她那个黑色的眼罩，除了诺兰，她不会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眼睛。
“你还真是个无情家伙，朱利安好歹是你的学生，你却将他的人生和未来都擅自决定了，甚至连他的执着和坚持，都是你一手造成的结果……”
‘喀戎’右后脚的蹄子在地面上蹭了蹭，十足一个资深半人马的样子，微笑说道：
“所有被我挑选的学生，在遇到我之前都面临着压迫而无力反抗，死亡的威胁已经来到他们面前，因此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没有继续平淡活下去的可能了。我给予了他们新生的机会，遵守等价交换的原则，于是我也取走了他们人生其他的可能性，况且，你也无法否认他们都很享受现在的自己、不是吗？”
暗金没有说话，‘喀戎’瞥了她一眼，本着礼尚往来的精神说道：
“我原本以为，蓝山精灵是你成神的关键，所以你才想要拯救他们，不过，从两千年前蓝山精灵为了你而和龙族起冲突、以及你为蓝山精灵而屠杀龙族来看，你跟他们的关系似乎不是等价交换这么简单……但是这样有一点我就不是很明白，蓝山灭国之后你为什么没有全力拯救他们……”
暗金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
“……我不在的时间里，蓝山精灵王国已经在我的敌人诱导之下堕落了，而我想要拯救的是蓝山精灵，而不是蓝山王国。”
“蓝山精灵的堕落？这一点雪莉也曾经说过，好像是从两三代前开始，蓝山精灵就陷入了盲目自大、蔑视人类的集体氛围中，甚至更久以前还有一批分裂出去的蓝山精灵变成了现在的黑暗精灵，这原来是你的敌人做的事情？”
“……嗯，我和她，还有那个帮忙拯救蓝山精灵的家伙，都是真灵大战后才晋升真灵的，蓝山精灵一直是我们的争斗重点，我本来还以为她在分裂出黑暗精灵后、我这边有帮手的情况下就不会再打蓝山精灵的注意，没想到在我不在的时候，他和阿特尤斯联手了……其实我都有些怀疑，阿特尤斯的崛起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被暗金这么一说，‘喀戎’也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嗯……确实，除了阿特尤斯，阿斯兰就没有别的真灵在蹦了，甚至阿塔兰也没有……就算是我们两个，也不过躲在幕后搅风搅雨，肯定还有更多的阴险家伙躲起来暗中观察，你说的那两个家伙就是例子……我之前就有些怀疑，那些英吉利的人类之所以能够得到命运之匙的使用方法，背后说不准有着别的真灵在操控，所以这些年我才没有大意行事，故意演出一个半真灵该有的样子……现在按你这么一说，阿斯兰大陆东西两边的对立格局，或许不只是有我的引导这么简单……”
……
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横跨七千年的黑幕
化身‘喀戎’的诺兰似乎想到了什么，向暗金问道：
“阿斯兰的概念真灵有多少？”
“不算你我和那两个家伙、以及阿特尤斯的话，据我所知还有三个太古真灵，‘火元素君主’和‘巨人王’在大陆西南方那座大火山内部锻造着什么，‘苍蓝祖龙’在瑞恩大森林以北的大洋里睡觉。”
“三个已知的太古真灵，五个新晋真灵么……还有其他新晋的真灵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也许有，但都藏起来了，就像我们一样……说实话，除了阿特尤斯，我就没见过在真灵大战之后这么嚣张、这么高调的真灵了。”
‘喀戎’左手托着右手、右手食指拇指捏了捏自己的下巴。
这个动作要是让熟悉的人看到的话，估计会马上想到诺兰身上……
只见‘喀戎’想了想后，向暗金问道：
“暗金，你是在真灵大战期间出生的，离那段太古时代非常接近，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导致了真灵大战的发生？”
“这……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是因为太古真灵们发现了神职之秘，为了互相吞噬对方的‘近似概念’，一部分真灵首先挑起了争端，比如母亲大人和生命祖龙，就是互相吞噬的例子……”
暗金先是理所当然地说着，然后突然想到诺兰不是一个胡乱猜测的人，他一定是有什么根据才这么说的，于是问道：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诺兰没有回答，而是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太古时代，众多‘概念’显现在世间，天生的太古真灵、传世的概念器物，都是在那三千年里诞生……直到经历了真灵大战，才发生了‘概念隐匿’事件，随后真灵不出、超凡沉寂……你在真灵大战期间出生，在你出生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发生了‘概念隐匿’、物质世界再也没有显现的‘概念’规则？”
“当时真灵大战已经接近尾声，多名太古真灵陨落，‘概念’早已隐匿……”
暗金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她知道到了诺兰想说什么了。
只见诺兰说道：
“没错，‘概念隐匿’并不是真灵大战的结果，真灵大战的结果只是上古时期初期的那段‘超凡沉寂’时期，‘概念隐匿’发生在真灵大战之前！”
暗金理了一下诺兰的话，说道：
“如果‘概念隐匿’发生在真灵大战之前……太古真灵们在大战前发现了神职之秘……是‘概念隐匿’事件导致了神职的秘密被发现！”
维持着半人马‘喀戎’形象的诺兰四蹄走动，来到高塔的阳台前，看着高塔外广场上聚集的密集人群，缓缓说道：
“还有一点，阿斯兰大陆的上古时代划分，和阿塔兰非常相似，明明两个大陆在真灵大战之后已经近乎隔绝，但历史发展轨迹却这么雷同，同样是三千年的各族共同繁荣时期，然后是漫长的人类崛起时期，直到现在……这已经不是雷同了，而是明显有人在操控着一切。”
“也许是太古真灵们在大战之后达成的那些共识中的一部分？比如母亲大人就一直在暗中引导精灵之森和阿塔兰南大陆的历史，这点你也是知道的。”
诺兰摇了摇头，神色凝重，他也是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只见他说道：
“确实现在两个大陆的形势、甚至另外一些我不了解的大陆，都是在太古真灵们引导下走到今天这样的形势的，但你有没有想过，存活的太古真灵们互相妥协、安静谋求各自的成神之路，可以用很多种方法，也可以各不相干各走各路……那为什么他们要选择同一个方向？是什么让他们做出同样的选择？”
不等暗金回答，诺兰接着说道：
“太古真灵们选择将物质世界向相同的方向推动，那说明这种发展对于他们所有人的神职都有帮助，那么从‘概念隐匿’到物质世界发展，在神职凝聚的一点上来说应该是线性的必要条件，可是中间却发生了真灵大战……所以要么真灵大战也是神职凝聚的关键一环，太古真灵们不得不打起来；要么们是在真灵大战之后才发现这种推动物质世界的行为才是神职凝聚的关键，所以又停止了战争、并达成了协议……”
此时广场上聚集的各族人民一经发现了高塔上‘喀戎’的身影，纷纷高呼着‘喀戎’的各种名号，期望能够得到贤者的赏识、获得学习魔法的资格。
随手丢出一个大范围的魔力适应性检测魔法阵、以及一个精神力先天强度检测魔法阵后，诺兰继续分析道：
“如果真灵大战是从‘概念隐匿’到物质世界发展上的其中必要一环，那么按照一直以来的分析，太古真灵们发动大战是因为需要夺取对方的近似概念，所以们没理由会任由新的真灵诞生！”
广场上群众对贤者‘喀戎’的崇敬情绪越来越浓，诺兰感受到自己意识海中一个特殊的魔法术式越来越清晰这是用来固化‘贤者’这一概念的一个特殊术式。
感受着意识海中‘贤者’术式和由‘泛魔力感应术式’不断完善出来的根本术式之间的共鸣，诺兰继续说道：
“尤其是阿特尤斯这个估计是被引导诞生的新晋真灵，他的‘战神’概念中除了‘战争’之外，还有着‘火焰’相关的部分，这两部分与‘巨人王’以及‘火元素君主’都冲突了，是明确无误的近似概念！但这两个太古真灵却一点都不关心阿特尤斯为自己增加概念的行为。”
暗金渐渐地跟上了诺兰的思维，说道：
“所以，近似概念之间很有可能并不冲突、真灵大战是神职凝聚上非线性的一环，是一次突发事件、对神职凝聚没有意义……”
‘喀戎’看着广场上欢呼着的人群，说道：
“没错，如果更进一步猜测的话……太古真灵最初不知道这一点，在他们死伤惨重后才发现真灵大战其实并没有什么用，于是达成协议、各自隐藏起来，超凡力量随之在物质世界沉寂……物质世界回到了概念隐匿之后的正常发展轨迹上，因为这样才是神职凝聚的必要途径……”
将蕴含一个初始术式幻象的加护魔法刻印在几名天赋不错的人意识海中，诺兰接着说道：
“一个稳定发展的物质世界，才是神职凝聚的关键，而物质世界要稳定发展，不一定要以短生种为主导，长生种也一样，但实际上却是长生种在上古时代之后的数千年里，逐渐被短生种驱逐，各个大陆如今都是短生种作为霸主、物质世界的发展以短生种作为主导，你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没有等暗金思考回答，诺兰就自答道：
“是因为真灵大战！真灵大战不但让太古真灵元气大伤，也让大部分真灵之裔和长生种陨灭在这次属于超凡力量的浩劫中，所以即使上古时代是由拥有超凡力量的长生种作为主导，但面对数量以及出生率的劣势，区区几个长生种族根本不足以支撑物质世界发展的主导重任，所以在历史的发展下、在太古真灵的引导中，长生种的领导地位被短生种取代了，而短生种中渐渐地又以人类为主导。”
分析到这里，诺兰已经心中明亮，一层笼罩在整个世界的神秘黑幕在他眼中显现出来、并已经被他掀起了一角。
诺兰说出了最终的论据以及自己的结论：
“命运之网是世界根源的表现之一，命运不会对物质世界的变动有任何反应，世界根源也是一样，无论物质世界发生什么，都影响不到他、改变不了它，它也不会去影响和改变物质世界……而从‘概念隐匿’到‘超凡沉寂’，再到物质世界的发展，都是为神职凝聚所服务的有目的**件……根据从命运推断出的根源特性，作为起因的‘概念隐匿’不可能是世界根源对物质世界施加的影响，‘概念隐匿’只能是人为造成的事件！并且‘概念隐匿’造成了神职之秘被发现的结果，让太古真灵们为之疯狂、真灵大战在错误的情报和猜测之下爆发，造成了后面的‘超凡沉寂’、上古时代随之开启！”
暗金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而即使不用掀开暗金的眼罩，诺兰都能猜到她现在的眼睛一定瞪得很大。
看着下方基本上全都是由非人种族组成的人群，诺兰幽幽说道：
“七千年前，‘概念隐匿’事件在真灵大战中种下了种子，接着在‘超凡沉寂’后上古时代的三千年里生根发芽，然后在短生种驱逐长生种的时候开花，而到了现在，又在人类手中结出了果实……”
今天的不夜城汇集了长河平原几乎所有种族，除了少数的人类冒险者，这里根本看不到人类生活过的影子。
这些蜥蜴人、精灵、矮人、兽人……这些种族，原本都有着成为物质世界的舞台上重要角色的机会、甚至他们中有的曾经就主导过物质世界的发展……
但是现在，他们却蜗居在这一个小小平原上。
其他大陆也大抵是这样的情况，现在统治物质世界、引导物质世界发展的，是那个短寿、短视、弱小、自私，却有着无穷创造性的短生种
人类。
“人类啊~还真是不简单……那个导致‘概念隐匿’、‘超凡沉寂’的神秘家伙究竟会是谁呢？竟然比我还好像一个幕后黑手……呵呵、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神职的要素
神。
一个拥有自我意志、代表了世界某一个领域所有概念的集合，是将自己烙印在世界根源、能够做到无中生有的，凌驾在众生之上的存在。
这是目前为止诺兰对于神明的已知部分。
最初暗金告诉诺兰关于神职的情报，只局限在‘世界某一领域内的所有概念的完整集合’上，这个认知其实是并不全面的。
实际上，神职除了在需要整合出一套成体系、内部自洽的概念集合之外，还需要将自身的概念集合烙印在世界根源上。
烙印的方法不一而足。
比如风火水土四大基本元素这种物质世界必不可少的基本概念，或者衍生的雷、雨、海……等等组成世界的部分，一旦某个真灵整合了这些属性元素的完整概念，就等于这个真灵就是这些概念的化身、是世界组成的一部分，等于是把自己烙印在世界根源之上了；
另外如‘生命’、‘文明’、‘战争’、‘智慧’、‘魔法’等等世界组成非必要的部分，这些概念的真灵要想将自身烙印在世界根源上，首先就要让这些概念本身成为世界组成的一部分。
在太古时代，最初的世界是一片死寂，直到那些在物质世界显现的‘概念’诞生了自我意识、成为了最早的生命体后，‘生命’与‘灵魂’等新生的概念在被烙印在世界根源中，获得升格的物质世界这才开始脱离死寂、走向生机。
最初的太古真灵们都有注意到概念互补可以作出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在们依然和谐相处的年代里，各种新的概念在们不断地合作尝试之下诞生，‘智慧’、‘战斗’、‘愤怒’、‘悲伤’……物质世界在千百年里不断地得到完善与升格，渐渐地发展成太古时代巅峰时的样子。
比如跟随着‘最初生命’天空祖龙的、其他由物质世界组成概念而生的祖龙们，创造了能够借用物质世界力量的最初语言‘龙语’，使得超凡力量体系的建立成为可能；
由魔力属性概念而生的元素君主们，创造了‘雾’、‘雨’、‘风暴’、‘海啸’、‘火山’……等等自然现象，让物质世界从死寂走向活跃，生命的活动成为可能；
世界之树的生命祖龙等比较温和的太古真灵，就通过树百年来的不断影响，使物质世界出现了第一个自然诞生的智慧物种，文明的火光由此出现。
可以说，现在物质世界的生机勃勃，是要归功于因为太古真灵们在那段时间里创造出来的各种概念。
而神职之秘被发现，也是由于太古真灵们的这些尝试。
在最初的和谐相处时期，真灵们越来越发现自己所掌握的‘概念’是片面的、局部的‘概念’，单独的概念有着太多的局限性，很多事情都只能通过互相合作才能达成。
比如世界之树和生命祖龙，世界之树最初的概念是不全面的‘生命’，而生命祖龙的‘概念’是不全面的‘物种’。
所以最初创造古精灵的时候，世界之树只能依靠模仿自己由‘概念’诞生的灵魂姿态，来补全古精灵生命的缺失，最终的结果是造就了强大、但作为种族来说缺了一半的古精灵一族。
直到吞噬了生命祖龙的‘物种’概念之后，世界之树才有能力创造出作为种族来说结构完整的新精灵一族。
真灵们发现自己虽然强大、掌握了世界构成的某一个‘概念’，但他们大多只能将‘概念’用来进行破坏、却几乎无法做到创造，只有多个概念集合、内部形成逻辑自洽的循环，才能够在某一个领域内做到真正的无中生有。
两个说法由此出现
‘神’与‘神职’。
‘神’，是为能够在组成世界所必要的某一个领域内，能够做到整个领域的概念集合中所包含的一切可能、能够做到无中生有的存在；
‘神职’，则是‘神’所掌控的概念集合领域，所有能够被这个集合表述的事项，都在神职的职责和权能范围之内。
但直到‘概念隐匿’为之，太古真灵们都没有互相夺取概念、争夺神职的迹象。
‘概念隐匿’事件的背后一定还有着什么诺兰所不知道的隐秘。
……
暗金在听完诺兰的分析后就匆匆离去，说是要去找那个十年前帮她劫走被俘虏蓝山精灵的同伴，要把这些消息告诉同为新晋真灵的她。
诺兰对此倒是无所谓，他并不在意这些被隐藏的真相公开，他对于自己的‘法神’之路有着不同于其他真灵的规划，这种情报的泄露对他的部署没什么恶性影响。
此时诺兰依然保持着‘指引英雄之贤者’、半人马‘喀戎’的形象，在不夜城城主府邸中和长河平原各个非人种族的高层会面。
会议室中，一名肌肉虬扎、脾气暴躁的蜥蜴人对‘喀戎’说道：
“喀戎阁下，人类已经压榨我们的生存空间太久，趁着这次他们东西方内战，我们要反攻人类！夺回自己的领土！”
另一名猪头兽人也附和道：
“是啊喀戎阁下，这个平原的面积实在是太小了，再这样下去，领地产出不足以支撑家族生存的‘领’，很快就会互相打起来，到时候人类绝对会趁着我们内乱的时候出兵入侵，就像他们之前这么多年来做的一样！”
这种明明应该发生人类身上的内斗剧情竟然在这里反过来了？
诺兰有些牙痛，但为了保持‘喀戎’的睿智贤者形象，他还是忍住了吐槽的**，静静听他们说下去。
一名长河平原生活的精灵家族主母说道：
“虽然人类以往也会有内斗的时候，过去我们曾经也在他们内乱时发起反攻，但是每次我们只要一反攻，人类就会因为‘异族入侵’而重新团结，将我们赶出去。”
不夜城的城主是一名高大得不像矮人的矮人，他是一名返祖了巨人血脉的‘高山矮人’。
只见城主叹了口气，说道：
“并且我们这些被驱赶到这里的种族，在当年逃亡的时候遗失了大部分超凡者传承，最多只能培养出中阶的超凡者，面对继承了大量上古遗产的人类，我们实在是没办法在超凡力量上战胜他们，这也是最主要的败因……”
那名脾气暴躁的蜥蜴人瞥了精灵主母和不夜城主一眼，不满得说道：
“哼！蓝山精灵和山达纳矮人又都瞧不起我们，一直拒绝向我们提供帮助……现在他们也都完了。”
居住在长河平原的精灵都是曾经离开蓝山王国的精灵，而不夜城曾经是山达纳矮人王国的一支贵族，显然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两方会受到其他人的不满。
一名年轻的女性半人马贵族向‘喀戎’说道：
“喀戎长老，自从您向所有长河平原的种族传授魔法和其他超凡体系后，我们得到完整的超凡体系后已经能够在超凡力量上和人类对抗，因此我们都想要向人类世界反攻，得到更大的栖息地，让各族能够继续繁衍下去、不用通过‘领’之间的战争来减少人口负担……”
在‘喀戎’的魔法师四大贤者之名传开以后，诺兰的这个用来行走大陆各处的马甲就被长河平原半人马家族议会宣布授予了长老之位，并每次在‘喀戎’来到长河平原的时候安排一名年轻的女性半人马作为侍从，仿佛在期待这什么……
这时其他的部族首领也都看向‘喀戎’，不夜城主从座位上站起来，接过半人马贵族的话头，说道：
“一般士兵的对抗我们自信能够完胜人类，只是人类中有着太多的强大超凡者，即使现在我们已经有了自己的高阶战力，但如果面对传奇以上的人类，我们只会再次失败……因此，我们希望能够得到喀戎阁下的帮助！”
其他人都跟着站起来，恳求‘喀戎’帮助他们。
‘喀戎’沉默了一下之后，缓缓说道：
“我虽然是半人马，是被人类所驱逐的对象之一，但我同时也是魔法师的‘四大贤者’，所以这件事情我不能答应，否则会被人类贵族认为是‘四大贤者’支持你们，大陆上所有魔法师的处境都会变得危险……毕竟‘四大贤者’中，我和诺兰都不是人类……”
不等这些部族首领露出失望的表情，‘喀戎’继续说道：
“不过，我可以向你们保证，魔法结社和魔法学院不会参与进这次战争，并且欧玛斯联合王国和东部人类联合接下来都不会来管你们，你们只需要面对人类其他的那些小王国，他们中并没有几个传奇，并且这一次也不会有空闲理你们。”
虽然得不到贤者‘喀戎’的帮助让这些部族首领有些失望，但‘喀戎’透露的信息却让他们振奋。
人类即将展开一场席卷整个阿斯兰的内战！
……
各个部族首领在‘喀戎’的指导下讨论出反攻方针后，就带着‘喀戎’交给他们的一些关于超凡力量体系的手札离去，顺便通知其他参展领的首领作好战争准备。
至于年轻的半人马小姐，则在‘喀戎’温柔的笑容下答应帮他传递一份手稿给半人马家族会议，也离开了不夜城手稿实际上也只是一份诺兰随手调整的、适合半人马的超凡体系。
保住节操的‘喀戎’松了一口气，一个‘高级空间置换’就离开了不夜城。
……
几次传送之后回到瑞恩大森林的‘喀戎’转变为‘霍恩海姆’的形象。
回想起长河平原的非人种族联合的反攻计划，‘霍恩海姆’自言自语道：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能够造成‘概念隐匿’事件，以及一手导演了现在整个物质世界的格局，你的图谋一定非常大，为了不让日后变得太过强大的你影响到我的规划，只能‘不下心’地毁掉你的‘人类主宰’计划了呢……”
……
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人王
彩色的炫光在混沌中交织，笼罩着这片未知的空间，更远处是看不到尽头的“无”。
一块平坦的浮岛孤独地飘浮在彩色炫光中央。
浮岛不大，直径约莫百米，仿佛一叶方舟，在混沌中游荡，而笼罩在浮岛周围的彩色炫光，则是“方舟”在混沌中泛起的涟漪。
浮岛上有一间由大块黑曜石与磊起的简单宫殿，一些金银装饰点缀在各处；房屋外是一些同样构造原始但用料奢华的生活工具。
黑曜石宫殿内部，位于最中央处是一座同样由黄金和黑曜石构成的巨大王座。
外界的光线照不进宫殿内，王座被一团黑暗笼罩，似乎有什么存在坐在上面，除此之外宫殿内空空荡荡。
只有王座之上那位不知名存在偶尔闪烁的目光，才会让这个黑曜石宫殿不至于连时间都凝滞不动。
王座之上的不知名存在，在这片仿佛数千年不变的宁静中，静静注视着前方，视线跨越了数千年时光的间隔、穿过了宫殿的黑暗、穿过了笼罩浮岛的彩色炫光、穿过了炫光外的无尽混沌……
某一刻，无穷距离之外的物质世界中，诺兰开始了对某位未见面、不知名神秘存在的千古阴谋的破坏工作。
……
王座之上的存在动了一下。
近乎静止的时间在这一刻冰山融化、缓缓开始流动。
蓝色的围绕着王座火焰凭空燃起，金色的光线构成了各种几何图形，在宫殿内各处幻生幻灭。
黑暗被驱除，黑曜石宫殿内的景象变得清晰起来，王座之上的存在也露出了真面目。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身穿古老贵族服饰、长发长须纯白如雪的人类男性。
只见这个人类缓缓抬起头，宫殿内的光照照亮了他的面孔，一双闪烁着神秘光芒的眼睛微微转动，从注视着未知的远方、转向了某处正在被物质世界中某个精灵王子搅得乱七八糟的方向。
人类伸手向前方点出，金色的原始符文在他手指前方的空间中大量出现、逐渐凝聚成一个由各种几何图形构成的奇异方柱。
就在方柱即将完全构成的时候，构成方柱的金色符文突然一阵颤动，仿佛受到什么干扰一样。
“……嗯？”
王座上的人类似乎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眉头一皱，伸出的手指用力往前方点出。
被手指划过的空间一阵扭曲，王座上的人类竟然把手指点到了寄托物质存在的空间之外！
……
物质世界，阿斯兰大陆西北欧玛斯王国，首都佛伦斯特中心的地底深处。
命运大殿中安静飘浮着的“命运之匙”，在那名位于不可知之处的王座之上人类手指点出的同时，突然散发出一阵金色光芒，一个个构造原始的符文开始浮现。
与此同时，作为命运议会副议长的亨利六世突然感受到心中一阵悸动，位于他意识海的命运印记中似乎也有什么东西要出现。
但是空无一人的命运大殿中，突然有无数魔法术式凭空出现，某种不可视不可触的联系，在魔法术式的仪轨转动下被隔绝、偏离。
大殿中央的的“命运之匙”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声，渐渐完整的金色符文顿时失去了源动力的支撑，很快就化作点点金色消散在空间中。
命运大殿重新陷入黑暗。
……
当王座上的人类再次用力点出手指的时候，一种无形的波动接住命运之网、跨越了物质世界与非物质纬度的壁垒，强行降临到物质世界之内。
这种波动顺着命运的联系与指引，向位于阿斯兰大陆的命运之匙蔓延过去。
但命运大殿中那些凭空出现的魔法术式，却早就将命运的联系偏移。
如果有人拥有能够看透命运联系的能力，这是就能在命运大殿中看到，金色的波动降临的时候，命运之匙上一道金色中夹杂着暗红火光的“线”突然出现、与金色波动融为一体。
……
阿斯兰大陆东部某处。
某处神殿中，“战神”阿特尤斯眼中金色一闪，周身暗红火焰突然一涨。
“又是命运议会？哼！还不死心吗？”
右手拔剑，向无形的命运联系斩去。
如同十一年前那次交锋一样，雾状金光中夹杂着暗红色的火焰，顺着剑锋劈入了“命运联系”中。
但是意外情况发生了。
阿特尤斯的概念攻击脱离了物质世界之后，却没有像十一年前一样、只是遇到命运之匙延伸出来的联系，然后一片坦途地直达命运大殿……
阿特尤斯附在战争概念上的意识看到，自己发出的概念攻击在脱离了物质世界之后，遇上了一片浩瀚、无尽的金色海洋，一片由各种金色原始符文组成的海洋。
物质世界的阿特尤斯目光骇然，来不及多想，大喝一声，双手执剑，再次用力向空中劈去。
自从击杀矮人王特斯拉、晋升概念真灵之后，至今的九十一年里，这是他第一次全力出手。
物质世界之外，原本阿特尤斯随手劈出的“战争概念”在金色海洋的包围下已经接近湮灭，但阿特尤斯全力劈出的战争概念顺着联系来到了这个特殊的“战场”。
如风中火烛的“战争概念”猛然一涨，燃烧着暗红色火焰的雾状金光瞬间撑开了符文海洋。
只是阿特尤斯全力输出的“战争概念”却依然不是这片金色海洋的对手，被压制得近乎动弹不得。
物质世界的阿特尤斯，铠甲之下的躯体肌肉紧绷，额头青筋暴起。
“虽然不知道你是哪个不愿去死的老家伙，但我阿特尤斯，是战神！”
阿特尤斯手中流淌着暗红色岩浆的黑色长剑上，黑色的部分越来越亮，整柄长剑渐渐向暗红色转变。
“……你最大的错误，是向掌握了战争与战斗概念的我，发起战斗行为！就让你看一下，物质世界主宰种族人类的最强者、我，阿特尤斯的战争艺术！”
……
混沌里流浪的浮岛中，黑曜石宫殿内。
王座之上的男性人类缓缓收回伸出的手。
他看着刚刚点破空间的手指，几缕雾状金光和暗红色火焰附着在其上。
“战争概念”渐渐有向他整个手掌蔓延的趋势，他握起手掌将“战争概念”轻松捏灭。
王座之上的神秘男性人类，皱起得眉头舒缓。
“不知名的概念，包含战争、火焰等等……不是那些老朋友们，是新晋的真灵？”
手指有节奏地敲着王座的扶手，这个神秘男性人类眼中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这个新晋真灵的概念里有着巨大的缺陷，这种手法有些熟悉……呵呵、事到如今，还有老朋友想要撼动人类作为物质世界主宰的格局吗？有趣……”
……
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愤怒”
阿斯兰大陆，瑞恩大森林某处。
化身“霍恩海姆”的诺兰，回到了那个当年改造“霍尔蒙克斯”的神秘实验室。
如今这个实验室已经从简单的地下室，变成了一座在瑞恩大森林中四处“走动”着的巨大城堡。
城堡外形和那些领主城堡差不多，只是大小上要大得多、内部房间比例也大很多；城堡最高的法师塔上，一层七彩的魔力光辉从塔尖上挥洒下来，形成一个球形保护层，笼罩着整座城堡外；上百根细长坚硬的合金巨足从城堡下端伸出、穿出了保护层之外，支撑着城堡在陆地上的任何地形都能平稳行进。
“霍恩海姆的移动城堡”，魔法师之间是这么称呼这座“炼金与长生之贤者”的神秘实验室的。
不过在敌视魔法师的地方，这座城堡却有另外的称呼魔人的发源地“原罪之城”。
“霍恩海姆”来到城堡一层中央的巨大实验室。
十年来这个实验室大多数时候都处于静置状态，但最近半年这个实验室却时常闪烁着魔力的光芒，各种炼金材料在魔力锁链的牵引下、环绕在实验室中心某人的四周。
实验室中心、被魔法术式与炼金材料包围的那“人”身高接近三米，肌肉虬扎，身体背部长出六只结构如同昆虫节肢的对称利爪，流动的黑色颗粒覆盖了他的全身、看不清容貌，只有一双毫无感情波动的深红色瞳孔在流动的黑色颗粒之下透出。
此人就是当年与“霍恩海姆”签订契约的黄金冒险者小队“高山雄鹰”的最后幸存者、队长罗恩。
当然，名为罗恩的男人十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这里只有被称为“最初的魔人”的霍尔蒙克斯。
霍尔蒙克斯作为诺兰在精神力阶梯上的粗暴实验产物，缺失了作为“人类”的众多重要因素，他没有生育能力，他的情感只剩下“愤怒”一种。
但作为失去这些人类要素的交换，霍尔蒙克斯同样得到了绝大部分人类远不能及的强大力量和天赋。
霍尔蒙克斯背部的三对节肢，构成材料是一种诺兰调配出来的最坚硬物质，同时有着极高的魔力适应性，配合刻印在霍尔蒙克斯体内的众多刻印术式、以及由同样材料改造而来的全新骨架，霍尔蒙克斯在攻击时，六只节肢不但能发挥等同于高阶骑士的物理攻击力，还能附加上相当于高阶魔法的魔力加护。
这些只是霍尔蒙克斯失去人类之躯换来的身体力量，而真正让他在十年间凶名传遍阿斯兰大陆的，是他以失去人类情感为代价换来的另一种力量。
“愤怒源质”。
霍尔蒙克斯的灵魂在诺兰的粗暴实验下，被减除了大部分不必要的情绪因素，只保留了‘愤怒’作为一组独立的实验素材，在通过乔斯得到命运之匙的众多情报后，经过多次调校，霍尔蒙克斯终于得到了精神力进阶的关键“灵魂源质”的一部分“愤怒源质”。
世界的能量以与根源的距离作为层级划分的话，阶位最低的是物质世界中潮汐、风力等等自然现象携带的物质能量；然后就是像重力、热量等介乎物质与虚幻的能量；而魔法师运用的魔力，则是存在与物质世界但超脱物质之外的，可以影响物质世界的高级能量，是接近世界根源的起点。
而精神力却是比魔力更加靠近世界根源、完全超脱了物质世界的高维能量，是魔法师力量的源泉，也是一切超凡力量体系之所以能够超凡的根源。
但有灵魂而生的精神力却也受限与灵魂，灵魂的强度、也就是“灵魂源质”的多少，决定了精神力的最高储量，所以如何增强灵魂的强度，就是解决精神力进阶的关键所在。
在借鉴了绿龙以及命运之匙“魔力反馈灵魂”的方式后，再加上道尔顿收集的、从各种超凡力量体系中总结出的“魔力补充精神力”方式，诺兰得出了一个实现精神力进阶的可行方案：
通过魔力反馈到灵魂，使“灵魂源质”增加，进而增强灵魂强度，然后利用魔力补充精神力的“精神力锻炼法”，使精神力上限逼近增强后的灵魂强度，精神力储量随之增加……
诺兰十年前就已经得到了这个模型，不过这一个形成正反馈的循环模型，当时还缺了最后的一块拼图。
魔力如何增加“灵魂源质”。
绿龙的“血脉魔力”能够影响生物的情绪，命运之匙的“命运操控”能够影响生物对事件的抉择取向。
一个是通过影响生物的“本我”，进而使生物的“自我”发生改变，一个是通过影响“超我”使“自我”抉择发生改变，二者都是与生物的情绪和潜意识相关，因此诺兰认为这两方面是“灵魂源质”的关键，于是分别在“霍尔蒙克斯”以及乔斯身上做了这两个实验。
霍尔蒙克斯实验是情绪对灵魂源质的影响。
乔斯是实验潜意识对灵魂源质的影响。
乔斯的实验需要长年的观察，因此当初“魔力对灵魂源质增强”这一课题的研究重点是在霍尔蒙克斯这边的“情绪影响灵魂源质”上面。
当然，最终的成果是喜人的。
诺兰以绿龙的“魔力影响情绪”原理为理论核心，霍尔蒙克斯的灵魂被刻印在他身躯内部的魔力刻印改变，除“愤怒”之外的所有情绪都被暴力破坏；无时无刻处于“愤怒”状态的霍尔蒙克斯，灵魂在魔力的不断刺激之下，终于生出部分破碎的“灵魂源质”“愤怒源质”。
灵魂渐渐被“愤怒源质”充斥的霍尔蒙克斯，在物质之外的领域生出了惊人的变化！
霍尔蒙克斯能够自主吸收四周生物的“愤怒”情绪，使对方陷入情绪失衡的混乱状态，而对方被吸取的“愤怒”情绪会增益霍尔蒙克斯的全方位状态；
并且，霍尔蒙克斯在吸收了大量的‘愤怒’情绪之后，如果持续战斗，就会进入类似绿龙狂暴的“暴怒状态”，“暴怒状态”之下的霍尔蒙克斯，会将堆积在体内的“愤怒”情绪燃烧、使身体进行缓慢的进化！
十年来，几乎所有与霍尔蒙克斯交手的超凡者，都被他吸走了大量“愤怒”情绪，以至于一想到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忘却愤怒、进入情绪失控的状态。
而霍尔蒙克斯这么多年来，也已经从最初的八阶进阶到传奇，凭借“愤怒源质”的加持，初入传奇的他，实力在传奇中也不算是垫底的那个。
至于使霍尔蒙克斯最初仇恨、憎恨、愤怒的对象，圣骑士安东尼，在战神阿特尤斯的改造和影响下，成为了同年代中唯一一个能和他对抗的对象。
两年前，首先进阶传奇的霍尔蒙克斯，一人追杀战神殿的圣殿骑士团，逼得安东尼不得不现身救援，然而当时还是九阶巅峰的安东尼，即使手持“特斯拉之陨”也不是“愤怒魔人”霍尔蒙克斯的对手，只能且战且退，将霍尔蒙克斯引走，以免战神殿的圣殿骑士团因此遭遇过大损失。
后来路过的朱利安为了替被东部联合追杀的魔法学徒出一口气、也为了报复当年的围杀之仇，向好不容易存活下来的圣殿骑士团发动攻击，引出了战神阿特尤斯的隔空出手，最终“诺克斯之杖”被封印、朱利安失去一大依仗。
至于那次事件之后“四大贤者是谋求概念的半真灵”的假情报被传递向阿斯兰其他真灵、这件事情和先前的两次冲突到底有没有线性关系？和诺兰有有没有关系？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
视线回到“移动城堡中”，化身“霍恩海姆”的诺兰看着眼前身受重伤、身体近乎从腰部断成两截的霍尔蒙克斯，自言自语道：
“安东尼进阶传奇已经半年了，半年前他就能够重伤比他早一年半进阶的霍尔蒙克斯，现在即使将霍尔蒙克斯原原本本地修复，短时间内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了……安东尼是阿特尤斯影响大陆形势的最重要棋子，现在虽然通过乔斯留在命运之匙上的布置、将他和那个不知名的“人类主宰”拉入了局中，但这个阿特尤斯始终会是一个隐患……”
霍尔蒙克斯看着停下了修复魔法阵运转的“霍恩海姆”，眼中毫无波澜由于诺兰透过“契约替身”修改了他与自己的契约内容，因此霍尔蒙克斯对于自己的“造物主”并不会露出“愤怒”的一面。
左手托着右手、右手拇指食指捏了捏下巴，“霍恩海姆”心中做出了决定。
“可以将其他原罪魔人放出去了，单独一个霍尔蒙克斯已经不够搅混水了。”
反正自己的规划只需要传播魔法和贤者之名，现在这两点都已经接近达成了，阿斯兰大陆再怎么乱，都影响不到自己……
倒不如说，做好能够更加乱一点，那些活了几千上万年的老怪物，不知道布局了多久，世界之树那种还好，像这次发现的这个“人类主宰”让自己都感到头疼，谁知道其他老家伙又有多难缠？
最好是把一切都打破，大家在同一个起点起步，看看谁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