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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纸生云烟     重生西游之九头虫txt下载     重生西游之九头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重见西游 功德自来

    半刻钟后,八匹龙马在牌楼前停下,马蹄踩在汉白玉的地面上,与之碰撞,晕开细小如莲花的星火晕轮,向四面八方去,倏尔散开,消失在远方,只余下一声接着一声的龙吟,澎湃激荡,蕴含威严。

    李元丰的玄天圣君之身正了正头上的宝冠,身披大衣,长袖摇摆,自宝车中走下来,氤氤氲氲的紫青聚于顶门之上,隐成宝印,正大光明,浩瀚厚重,他根本不需要有人引路或者其他,只是不紧不慢地过牌楼,经虹桥,再进入勾陈宫的深处。

    勾陈宫里,正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雨不大,打在稀稀疏疏的杏花叶子上,落在上面,颤巍巍的,风吹来,雨珠在叶子上转着圈儿,一圈又一圈,看上去非常缓慢,有一种说不出的神韵。不知名的小精灵正吊在杏花上,它们有透明的翅膀,尖尖的耳朵,精致可爱的面容,正拉着花蕊荡秋千,小身子上沾染满了花香,香喷喷的。

    雨一直在下,满园都是花香,浓郁到如烟似霞,可爱又精致的小精灵穿梭于其中,时不时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平添了三分乐趣。

    李元丰的玄天圣君之身看在眼中,暗自点点头,和以往相比,勾陈宫的内部确实少了三分清冷,多了三分生机和趣味。

    “果然,”

    李元丰的玄天圣君之身对此早有判断,勾陈帝君真的在纪元中有所精进,正影响周匝,才有如此丰富的变化。也正是如此,才会让自己落个储君的位子。

    叮咚,

    正在此时,眼前时间和空间的轴上倏尔往后一伸,勾陈帝君出现在一株半横树身的杏树下,背后浮现出古瓶之相,绵绵长长的时间之水自瓶口落下来,延绵到不知名的地方,他的眸子深沉中蕴含着希望和生机,和往日有了不同。

    叮咚,叮咚,

    勾陈帝君顶门上庆云展开,无数奇异的纹理跃然而出,汇聚到一起,状若天梯一样,一节又一节,层层向上。

    叮咚,叮咚,叮咚,

    李元丰的玄天圣君之身站在对面,顶门上同样现出庆云,虽比不上勾陈帝君顶门庆云的正大光明,可自居一隅,承载天梯,不用担心承受不了。

    半个时辰后,园中异象散去,在同时,风住了,雨停了,大片大片的日光投了下来,晴色汇聚到地面,若云霞般流动,灿金的光芒跳跃,会映入人的眼瞳里。自然,美好,希望。

    勾陈帝君微微仰头,看着金光,神情风轻云淡,道,“你得真身前来天庭,才可正式得到。”

    李元丰的玄天圣君真身点点头,表示明白,眼前勾陈帝君所传的天庭权柄和辛秘,只有真真正正的大罗金仙才能够打开观看。像是玄天圣君之身,只是大罗金仙层次的化身,比起真身来是差不少的。

    李元丰想了想,开口道,“一旦举办完金仙法会,周天庆祝,我鬼车真身就会来天庭,正式见一见诸位帝君。”

    “好。”

    勾陈帝君听到这里,不再说话,他垂下眼睑,背后的古瓶一动,烟气四下,遮蔽所有,整个人若是被橡皮擦去的线条一样,凭空消失不见。

    李元丰看到这里,行了一礼,发自内心地祈祷,希望勾陈帝君能够融合自己在纪元中所得,在境界修为上有所突破。

    说起来,能够到西牛贺洲,并在妖族年轻一代中崛起,李元丰的鬼车真身受到身后势力的庇护和支持一点不少。在天庭上,勾陈帝君更是照顾有加。这样的和睦关系,在其他势力中都很少见。更不要提,现在还能把天庭勾陈宫的权限下放。按照世俗地说法来讲,这是一门两帝,虽然一个强,一个弱一点,也可以说皇帝尚在,太子开始监国。

    虽然勾陈帝君有自己的打算,但能够做到这一步,勾陈大帝本身的器量,自信,以及心怀,都值得李元丰有所回报。

    李元丰摇摇头,压下心中的诸般想法,他向来是少说而多做,以后的事儿自然会见真章。至于现在,他找地方坐下,心神一动,庆云升腾而起,煊赫宝光缀在周匝,一圈又一圈,一层又一层,不见尽头。

    李元丰在天庭的化身玄天圣君本来就有不小的天权,又得勾陈帝君亲自授权,无疑上了个台阶,在他的念头下,一点金芒乍现,倏尔一波,如同指针一样,循着冥冥中的牵引,指向一个地方。

    叮当,

    下一刻,李元丰的眼前陡然一亮,贯通时空,就看到一个古朴而幽深的大鼎,此鼎弥漫着青铜般的幽光,鼎身四方形,乾坤纹理交错,浑厚庄重,鼎口沿外折,两侧沿面上有圆形立耳,微微外张,耳的外侧布满古纹,叠加浮雕。鼎慢悠悠上升,囊括天地。

    叮当,叮当,

    宝鼎被照到,立刻受到激发,发出悠扬的声音,此声音似乎从开天辟地之时就存在,非常古老,却偏偏又蕴含着无穷的生机,日日而新。

    叮当,叮当,叮当,

    每一声里,自有乾坤。

    “乾坤鼎。”

    李元丰的玄天圣君之身眸光缩成针孔状,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光芒,特别在天权加持下,所到之处,似无形的手伸出,循着自己和乾坤鼎的牵引和因果,抓了下去。

    轰隆,

    感应到李元丰玄天圣君的恐怖擒拿力量,乾坤鼎上倏尔一转,转出一圈又一圈的排斥之力,幽幽深深的大鼎力量弥漫,把李元丰玄天圣君的擒拿力量推开。

    轰隆隆,

    乾坤鼎周匝塌陷出不同的黑洞,万万千千,千千万万,再然后,自鼎里还传出一声低低的女声,蕴含着少许的痛苦。

    李元丰的玄天圣君听到了女声,神情一冷,他停下动作,顶门上庆云祥色覆盖,状若华盖,五彩交晕,他垂下眼睑,不再动作,自己真身不再,对方还有庇护,所以无法得手。不过比起其他人来,自己和乾坤鼎有了渊源和因果,早晚会落于自己手里。

    天庭,瑶池宝界。

    瑶池之主端坐在莲花宝座上,她梳高髻,披散玉宝裙,手持玉如意,下面杏黄色的穗子,缀着黄玉,环形有缺,一面饰双勾阴线刻,另一面龙凤呈祥,吐出烟水,徘徊在缺口方向,丝丝缕缕,缕缕丝丝。

    瑶池之主见到浮空的宝鼎周匝浮现出拳头大小的弧形雷霆,她吸了口气,玉如意一摆,穗子上的黄玉陡然间大放光明,往下一落,抚平了宝鼎周匝的雷霆。以她的境界修为,再加上瑶池不可思议的底蕴,出手压下,轻轻松松。

    “啊,”

    九凤叫了一声,玄鸟西来,绕鼎轻鸣,扑棱翅膀,铮然而响,继而变成木簪子,斜插在高高的云鬓上,天光照耀下,能够看到,这位女仙玉颜上有惊容,拢在袖中的小手微微抖动,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

    九凤挑着细眉,用手拍了拍木簪子,发出一道光,接引乾坤鼎下来,落在顶门上,圈圈重重的涟漪向四面八方去,蕴含着先天大自在。

    瑶池之主瞥了眼乾坤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落到九凤顶门中,眸光中闪过一缕异色,即使以她的位格见到乾坤鼎都有觊觎之色。原因很简单,乾坤鼎这样的先天之宝实在稀少,每一件都有非凡之功。不过限于种种,她不会动手抢夺的。

    “只是,”

    瑶池之主想到自己刚刚压下的惊雷,黛眉皱起,乾坤鼎被那一位惦记上,可真不是好事儿。

    “玄天圣君的真身未到天庭。”

    瑶池之主念头转动,开口说话,道,“他真身真到了天庭,再用神通召唤的话,你境界修为和他差距不小,即使身在瑶池,有瑶池法阵隔绝,要抵挡都不容易。”

    “是。”

    九凤仙子鬓角垂下青丝,半遮住玉颜,俏脸微白,她斩下了和洪荒异兽九凤的所有渊源,换来重新来过,前路有了变化,代价就是境界修为大幅度下落,剩下离上境一线。当然了,最为糟糕的是,当初归来决断出现了大失误,和鬼车对上了。如此以来,霉运连连。比如如果没有这个霉运,现在早就晋升了。

    “最大的失误,”

    九凤仙子伸出手,摩挲着乾坤鼎垂下来的青影,内心非常后悔。当日为了以鬼车为磨刀石踏脚石,自己以乾坤鼎为寄托,运用秘术,勾连上鬼车,只要自己压过对方一头,自己就能够汲取冥冥中的力量成功晋升。可结果呢,鬼车以不可思议的轨迹率先晋升,反客为主,染指了乾坤鼎。

    乾坤鼎可是她能够斩去洪荒异兽之身重来的底牌,也是她以后想要在纪元中重回巅峰甚至更上一步的底气,可现在乾坤鼎被人插手了!

    是的,就是插手了!

    “糟糕。”

    九凤仙子心中着急,天地间金字塔顶端的存在不少,她都不畏惧,因为具体到乾坤鼎,这种先天之宝本来就有神物自晦,阻挡外来人觊觎,而且自己祭炼了许久,又加了保险,她怕的就是鬼车。鬼车堪比大罗金仙不说,还和乾坤鼎有了渊源,有了插手的机会,这太难抵挡了。

    瑶池之主看在眼中,眸光动了动,她看出九凤仙子的困境,只能道,“鬼车最起码得举行完大罗法会才会真身来天庭,你要趁此机会,尽快晋升才是。”

    瑶池之主的判断很简单,眼前的九凤仙子论起境界修为来讲,是很难在短时间内追上鬼车了,不过她也有自己的优势,就是乾坤鼎落在她手中,已经祭炼了无数年,渊源很深,不是其他人能够比拟的。实际上,要不是眼前九凤当日异想天开以乾坤鼎为寄托施展秘术要“磨刀石”鬼车,哪有现在这档子事情?只能说,有因就有果啊。

    不过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得面对,现在的情况下,九凤的境界修为越高,配合她对乾坤鼎的祭炼,掌控程度就越高。

    九凤没有说话,贝齿紧咬,眉心跳个不停,她能够感受到,自乾坤鼎上冒出丝丝缕缕的无形的网,惨绿一片,形似半睁半闭的鸟瞳,俯视四下,正在抽取乾坤鼎的力量。在事关乾坤鼎的争夺上,对方占据的地盘虽小,但由于背后的力量强大,来势汹汹。

    西牛贺洲,原本的灭法国改为钦法国,只是一改,原本层层叠叠的阴影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重重祥云来聚,澄明玉净,灿然若锦绣,再上面,托举出舍利子,圆坨坨,明晃晃,圆满无漏,福禄寿俱全。

    再往后,新的钦法国之下,不停地有千姿百态的小空间,小界,甚至小世界的影子移了过来,地气氤氲,向上泉涌。

    到最后,不可思议的异象缤纷出现,一个接着一个,无穷无尽。

    离开此国度的唐三藏骑着白龙马,他身披袈裟,手提禅杖,他虽然身具伟力,但根本没有这个意识,所以也不会用,对身后的异象一无所知。倒是在前面跳着步子的孙悟空,牵着缰绳的猪八戒,以及挑着担子的沙和尚,都法眼中弥漫着光轮,如镜子一样,照出钦法国的异象。当然了,他们身在居中,不能窥见所有,可还是能够看到一片祥和,光彩无限。

    在这个过程中,取经四人组连同白龙马,都无法察觉的情况下,丝丝缕缕的金黄之气自新钦法国以及其所连接的各个的神秘时空中渗透出来,旋即倏尔一卷,化为不计其数的玲珑版的梵门宝幢,落入他们的顶门里。

    功德之力,而且这不只是梵门之功德,而是夹杂了难以形容的天地之功德,每一缕都非常珍贵,本质高到非凡,甫一进入取经四人组和白龙马体内,立刻融入全身,在无声无息地改造四人一马。

    附身在钦法国一个不起眼的大臣身上的李元丰的心魔之主的念头,虽然由于忌惮梵门的明里暗里的影响,没法投入力量,可插个眼,还是把刚才一幕,特别是四人得功德之事收入眼里。这样的功德之力,实在非凡。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最大危机

    “功德。”

    李元丰心魔之主的念头看去,就见功德之力自新钦法国中冒出,初始时,丝丝缕缕,微不可查,须臾后,越积越多,上呈金黄,贵不可言,到最后,到最后,形成形态各异的光轮,圆大如盎,耀耀光华。

    唐三藏,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小白龙,四人一马,身上毛孔张开,不断地接引功德之气入体,整个人若不计其数的星芒环绕,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无所不在,天音激鸣,香气馥馥。四人一马,周身绕光,身有天香,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完成深层次的洗毛伐髓,从身体到灵魂,全部来一次。

    李元丰看在眼中,微微颔首,正所谓,同人不同命,这四人一马可谓天降大运,只凭和西牛贺洲本源难以形容的渊源,在纪元中真的奇遇不断,好事连连。要知道,此功德非同一般,以梵门功德为底子,夹杂天地功德,厚重而伟岸,福禄寿全有。一般来讲,非上境修士,根本难以有资格得到的。

    “取经人啊。”

    李元丰的心魔之主由于不能投放过于强大的力量,以免引动天机,被梵门的人发现,可用来观察是足够的,所以他发现,随西游推进,取经四人一马不断有奇遇,不断有进步,不断有发展,可笼在身上难以言说的命运之迷雾同时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淡去。

    要知道,在以往,凡是上境之力,只要到了取经的四人一马跟前,不管好意或者歹意,很容易引起上境大能都不知道的变化。要是上境修士直接关注四人一马,或者推算洞察,则会天机模糊,扭曲变形。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迟早有一日,四人一马,唐三藏,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小白龙,他们身上笼罩的玄之又玄的命运迷雾会彻底消散。那个时候,取经的四人一马或许已经通过西游一行自身得到极大好处,真正的厚积,但在同时,西牛贺洲本源的垂青会大幅度减弱,让他们不再成为上境修士眼中的“看不懂”和“碰不得”。真到那样的地步,唐三藏,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和小白龙会真正介入上境大能的争锋,至于具体造化如何,就得看他们在西游攒的底子,以及背后人的支持了!

    叮咚,

    就在李元丰的心魔之主思考之时,突然间,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正有一水池,忽有一缕檀金色跃出水面,高有丈许,凝而不散,再冉冉垂下。从侧面看,水中金影,稀稀疏疏,凝在一起,粒粒成珠,晶澈明亮。

    叮咚,叮咚,

    佛音响,木鱼声,池中的水越喷越多,水珠越来越密,俨然盛开的金色莲花,镂空细痕,沉凝自若,拳头大小的经文居于最上面,或成宝幢,或炼浮屠,或成舍利子,或形菩提树,各种各样,刚一出现,就冲这边来。

    叮咚,叮咚,叮咚,

    被千百光芒一扫,李元丰心魔之主的魔念所附身的新钦法国的人面容上瞬间冒出一阵黑气,狰狞而恐怖,让他和周围的人马上区分出来。

    “啊,”

    “有妖怪。”

    “魔头啊。”

    这样恐怖的景象马上把周围的人吓得鸡飞狗跳,纷纷逃离,李元丰心魔之主的魔念所附身之人的周围成了空荡荡的,鸟兽绝无。

    “梵门,”

    李元丰的心魔之主的魔念长眉一挑,看到一队僧兵出现在街道尽头,他们都手持禅杖,额头明辉如梵灯,步履沉稳,脚下有龙虎之形。众人围了上来,结成大阵,瞬间和地气勾连,形成天罗地网。

    “叱!”

    众人布成大阵后,隐隐通过大阵之力凝聚出一具梵相,其三面二十四手,后十二手结印,或成莲花相,或成宝瓶状,或成不动印,剩下的十二手则持如意子,金刚杵,日月环,等等等等,檀金色身上交织梵理,深不可测。

    “魔头俯首就擒。”

    梵相开口,若亿万人同时言语,弥漫着一种大威严,大庄重,大萧杀。

    “大意了啊。”

    李元丰的心魔之主的魔念看到这一幕,心里幽幽叹息一声,他知道,像西游取经过程中经过的重要节点都是纪元天运地气汇聚所在,蕴含着辛秘和玄妙,所以梵门的人在取经人把这样的据点开启后,就会分派人手,进行经营开拓。待到了一定程度,就可承载上境伟力降临,彻底把这一节点炼化。

    在以前,上境之力不会提前进场的,因为上境之力太过恢宏博大,隔绝因果,要是提前入场,会引起莫名变化,把节点天运地气升腾所引来要出世的辛秘等等等等扫去大半。正是这样,在盘丝洞和黄花观的争夺上,李元丰就利用了这一点,屡次创造不可能。

    在眼前的国度,是个凡人之国,和以往有妖魔鬼怪出现的节点不同,李元丰没有在意,和往常一样投下一缕魔念插眼,来观察取经的四人一马以及梵门接下来的布置,但现在看来,这个决定草率了。以前的灭法国,现在的钦法国是个凡人国度不假,可和其他的节点不同,此地所连接的时空或者其他本来梵色就浓,天生近佛。至于国王什么一万人之数,只是其他界空不属于梵色的小小反噬而已。因为此国度和其他节点的不同,梵门能够以超乎常理的速度接手,并梳理地气,埋下根基,支持比以往节点更快,更强大的梵门力量降临。

    在这种时候,李元丰的心魔之主的魔念再落于这里插眼,和往常一样观察,就被梵门的力量发现了!

    “梵门不能小觑。”

    李元丰知道,除了此节点的不同外,梵门在西牛贺洲中的大能们肯定也下了大力气遮蔽天机,或者其他,才让自己有所忽略。不如此的话,以自己的位格,涉足到此新钦法国,早就冥冥中的预警了。

    “当个教训吧。”

    李元丰的这一缕心魔之主的魔念眸光变成深沉莫名,似无量的光线在里面沉沦,不见踪迹,自己以往用能够拉仇恨善斗法的鬼车真身在明,善于隐藏手段多样的心魔之主在暗,屡次让梵门吃亏,赢得多了自然有骄慢之心。实际上,梵门底蕴深厚,又不缺大能,他们虽然没有洞彻鬼车真身和心魔之主的真正关系,但在一次次吃亏中已经摸清了不少鬼车真身和心魔之主的手段。梵门在进步,最起码,在应对自己心魔之主上在进步。

    “灭。”

    李元丰心如止水,他又看了眼正在离得越来越近的梵门的僧人,以及他们凝出的梵相,不再犹豫,直接把这一缕魔念引爆。错已经犯了,接下来最主要的就是止损了!

    轰隆,

    由于魔念之中并没有多少力量,所以这一引爆,在现世中引动的气机有限,而是在生灵的灵台中响起一道惊雷,扭曲又恐怖的梦魇出现,引动生灵内心深处的负面情绪,比如恶念,杀念,贪念,毁灭念,等等等等。整个这一片,凡是生灵眼里,似乎黑夜降临,群魔乱舞,成了一个邪恶的世界。

    轰隆隆,

    魔主之念,即使微不足道,可在引动恶念方面无与伦比。

    “困!”

    梵门的人看到这一点,有二十四手的梵相口中吐出一个真言,灿然金辉若水纹般扩展,上浮香气,下摇宝彩,所到之处,妖邪退避,浩浩荡荡。

    轰隆隆,

    两种力量一碰,高大伟岸的梵相马上就占据上风,而且是绝对上风,直接碾压,再然后,刚才的恶念夜潮消散,只剩下梵相手中攥着的幽幽深深的黑色,那是扭曲又变化的面孔。双方的力量差距太大了,以李元丰心魔之主的那一缕魔念插个眼还可以,真像现在这样被发现了,被梵门专门打击,根本抵挡不住!

    啪嗒,

    梵相用手一捏,施展无上神通封印住黑色里面扭曲的面孔,神情凝重,小心翼翼。这样的东西虽然没有力量,可本质上有一缕魔主的气机,稍有不慎,或许会让其逃出生天,散在芸芸众生里。

    咔嚓,

    梵相并不是一尊真正的上境菩萨或者佛陀,其乃是梵门的上境之人凭借这一片国度和其他地方不同的梵门根基从而引动梵理从而具现化形成的,可毫无疑问,其拥有强大的力量和神通,一手封印术用出来,只听咔嚓一声响,跟门上落锁一般,诸般镇压,万物屏蔽。

    南海,潮音洞。

    竿竿紫竹,纤丽峻秀。横斜在稀疏的竹叶间的天光,被一折后,散做大大小小的明暗光晕,风一吹,就跟活灵活现的小精灵一样,蹦蹦跳跳,跳跳蹦蹦的。只是和真正的小精灵不同,光晕不会发出声音,只有不同的明暗,时刻变化。

    观自在大菩萨跌坐在宝莲座上,她梳着同心发髻,玉颜上一点朱砂,精致美丽,她手托着宝瓶,杨柳之色自瓶口垂下来,三光神水映照下,似有不可限量的小世界在沉浮。

    在观自在大菩萨的对面,是燃灯古佛,这佛陀顶门上有灵枢宝灯,一明一暗,演绎出枯荣生死轮回之妙,已经到了极致。

    两个人相对而坐,都不说话,只有梵理结成莲花,在四面八方绽放,郁郁馥馥的莲香,扑人眉宇,打湿了法衣。

    叮当,

    不知何时,眼前倏尔一亮,丝丝缕缕的金黄升腾而起,形成浮屠之相,出现在练武梵门大能的跟前,浮屠之相再往上,托举一枚舍利子,舍利子里面束缚着一缕黑气。仔细看去,这不是一般的黑气,而是无数的纹理纠缠而成,介于真实和虚幻间,介于现世与潜意识里面,不断的变化。

    “捉到了。”

    燃灯古佛见此,顶门上的灵枢宝灯陡然大放光明,然后激射一道光,蕴含着来自于大罗层次的伟岸,甫一出现,就让跟前的黑气,也就是李元丰心魔之主的魔主之力定住,让其如成为琥珀中的昆虫一样,凝固在里面。

    燃灯古佛面上的笑容一闪而逝,他捏了个宝印,把琥珀一样的东西缚在里面,稳稳当当,绕行而转,然后才抬起头,看向观自在大菩萨,笑道,“菩萨想的没错,这恒元魔主真的会派出魔念。”

    “嗯。”

    观自在大菩萨点点头,缓缓吐出一口气,为了此事,她付出不小的元气来遮蔽天机,还有对现在的钦法国地带进行渗透覆盖,下的功夫不小,幸好的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恒元这个魔主真的如自己所料的那样自投罗网。

    “恒元也是嚣张惯了,”

    燃灯古佛转着自己手中的宝印,灵枢宝灯上的光彩一枯一荣,自成阴阳,轮转万物,不紧不慢地说着话,道,“在以前,这个魔主有吃里扒外的鬼车打掩护,再加上所出现的地带天机复杂,让人察不到其踪迹。可夜路走多了,终会有事儿发生。”

    燃灯古佛大大出了口气,他和观自在通过对西游几个关键点,特别是鬼车创造不可能的时候,进行认真复盘,都发现了恒元魔主若有若无的踪迹。正是这样,梵门特别是负责西游和西牛贺洲的观自在大菩萨燃灯古佛等人对恒元魔主的痛恨仅在鬼车之下。现在终于抓住机会,一来鬼车真身不在西牛贺洲,二来新钦法国和别的节点相比特殊,其三赌了一把,赌前面吃过几次甜头的恒元魔主会一如既往地落下魔念。天时地利与人和具备,一举拿下了恒元魔主的一缕魔念。

    观自在大菩萨实际上亲手主持和主导了这次对恒元魔主魔念的围猎,对于能成功,她最为高兴,不过这位大菩萨看了眼燃灯古佛所封印的魔念,蹙了蹙黛眉,道,“恒元魔主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向来狡诈,他分出的一缕魔念本来就非常非常少,又经过一轮自爆,落到我们手上的就更少了。”

    “少归少,可终究是恒元的魔念。”

    燃灯古佛对此也有惋惜,不过他更知足而乐,手一点,封印李元丰心魔之主魔念的法印抬升,落在他和观自在大菩萨之间,道,“我们进行洞彻,多少会有所收获,能够探一探恒元这位天地间第一魔主的底子。”

    燃灯古佛知道,在现世,恒元魔主的力量是比不上自己等人的,对方依仗的是不同于阳面规则下的诡异多变以及自己本身不为人所知。

    观自在大菩萨没有说话,手中羊脂玉净瓶一甩,三光神水倾泻下来,落到宝印中。

    轰隆,

    两个梵门大罗金仙发力,顷刻间,魔念开始剧烈挣扎然后融化,一缕缕难以形容的信息直接实质化浮现,被观自在和燃灯所知。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应对

    李元丰的心魔之主端坐在恒元天中,其座下丝丝缕缕的莫名之气升腾,卷而向上,若莲花倒悬,交织镂雕纹路,弥漫光彩。天光照下,能够看到,整个宝座自成一体,巍峨如山岳,看上去是白玉所成,缀着黄金饰品,日月的影子在上面交缠成千姿百态的铜钟,难以形容的天魔之音激荡,形成音轮,圈圈重重,重重圈圈。

    心魔经的经文投影到里面,扭曲而变化,待挤在一起,团团簇簇,似影影绰绰的人的面孔,不计其数,倏尔一转,散在左右,幽幽叹息一声,满地俱是人心复杂,难以捉摸。

    至于其他,心魔道的点点滴滴,映照入内。

    突然间,只听轰隆一声,莲花宝座之下,陡然间浮现出金芒,其凭空而生,似圆非圆,似扁非扁,看上去不规则,却偏偏如舍利子般圆满。金芒刚开始之时,只是稀稀疏疏,须臾后,越来越多,到最后,洋洋洒洒,若漫天花开,铺天盖地。

    这一瞬间,金黄大盛,延伸过来,顺着宝座的莲花纹理,径直向上,甚至要突破真虚,打破灵与肉的界限,直指心魔之主本体!

    李元丰的心魔之主见此,哼了一声,他眉宇间突然沉淀下来浓郁到化不可的黑暗,只是往下一落,就跟飓风掀翻在惊涛骇浪中颠簸的小舟一样,把陡然浮现出的金芒的光明全部压下,一点不剩。毕竟在恶念渊海里,以他天地间第一尊魔主的位格,基本上是无敌的存在,最起码现在是无敌状态,连同是魔主层次的上璟魔主都无法撼动,何况恶念渊海之外的力量了。

    “嘿,”

    李元丰的心魔之主做完这一切,顶门上的心魔经展开,浮空而盖,字字跃出,六角垂芒,如同宝幢,黑色缠绕,激荡天地间最为邪恶,最为沉沦,最为黑暗,最为冷酷,最为无情的声音,能够污秽所有,颠覆现世。

    “梵门的家伙,”

    李元丰的心魔之主看到被自己压下,却又星星点点重新渗入的金芒,神情阴鸷,他一手伸开,运转自己的道果之力,接引整个恶念渊海的规则之力冲刷下来,一层又一层,一重又一重,一波又一波,来隔绝让人痛恨的梵门大能存在对自己的洞察。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茬又一茬的金芒终于全部消散,再也不出现了,李元丰的心魔之主手一伸,心魔经哗哗作响,经文起落,碰撞鸣音。只是比起以往,声音愈发低沉,蕴含着怒意,正如此刻的心情。

    “有点麻烦。”

    李元丰的心魔之主已经知道了整个事情的过程,虽然自己的那一缕魔念的应对称得上果决,可实际上自踏入新钦法国后,在大局上就败了,以后的应对只能是止损。正是这样,才让梵门的人通过那一缕魔念窥见了自己心魔之主的一些东西。

    这样的东西,谈不上核心,更谈不上根本,不会对心魔之主有什么致命打击,可以梵门的手段,心魔之主要是再入现世特别西牛贺洲,被梵门察觉甚至追踪的可能性增大了。在纪元到了关键时候,鬼车真身晋升为天妖境第八境无极境成为西牛贺洲中第二大力量并想要一番作为的情况下,真的不是好事。

    “该如何做?”

    李元丰的心魔之主坐在莲花宝座上,手按心魔经,仔细思考,错已铸成,除了提醒自己以后断然不能够再小觑梵门大能的应变外,最为重要的就是想一想如何弥补。

    其一,自然是心魔之主的境界修为再上一个台阶,那样的话,能够投放到现世的力量会比现在增加许多。增加的力量会抵消掉被梵门得知的种种,甚至提升的多,还能够超过。

    其二,也很简单,那就是让西牛贺洲这个纪元中心更乱,更复杂,令梵门在西牛贺洲的大能存在整日忙忙碌碌,分到心魔之主的注意力和力量不可避免就会减少。

    “白念和妄心,”

    想到这,李元丰的心魔之主眸光动了动,无数的幽深魔纹浮现出眼瞳里,映照出恶念渊海的一地,重重阴影渲染成的帷帐后面,两个人影,一男一女,似在画卷里,又如随时跃然而出,一呼一吸,和恶念渊海呼应。

    “还得看他们两个啊。”

    李元丰微微一笑,把白念魔主和妄心魔主这两个即将出世的魔主的力量引入现世西牛贺洲中,不但可以让他们在现世中汲取感悟,反馈到恶念渊海,扩容恶念渊海,能让自己心魔之主有希望再进一步,而且他们到了西牛贺洲,肯定会兴风作浪,分散梵门的注意力和力量。

    “那就开始。”

    李元丰的心魔之主有了决断,于是垂下眼睑,剩下地交给鬼车真身。

    北俱芦洲,重阴山。

    洞府里起了大殿,六柱撑穹,壁画恢宏,自角落里,时不时窜出一团团灿烂的光彩,倏尔一冲,状若涌泉,细芒垂下,粒粒串珠,美丽绝伦。

    再往里,则是妖血斑驳的王座,背后升腾起一片屏风,上映星空,下连大地,不计其数的时空纹理蟠结在上面,绕有紫青宝轮,悬而行之,来来回回,照出屏风上的景象。上有天上飞的,金乌逐日,飞廉乘风,中有奔于大地,青玉商羊,素裙细眉,白泽智慧,运筹帷幄,下是行在水中,相柳所在,毒化沼泽,等等等等,肆意汪洋。

    李元丰的鬼车真身背后十个鸟首仰起,看上去在看屏风,实际上正在神游虚无,拨动自己的劫之世界,徐徐转动,驭使世界在进步。

    对于大罗金仙来讲,自己开辟的世界就是个试验地,用来试验自己参悟宇宙天地的所得,如果证明了正确,再反馈于自身,这是一个很完美的循环。

    正在此时,李元丰鬼车真身身后十个鸟首攒起的惨绿色妖环倏尔一震,晕开肉眼难见的纹理,无形的信息传递过来,他用手按了按眉心,明白心魔之主的打算。

    “计划不如变化快。”

    李元丰本来是准备在鬼车真身安排安排其他事情后,再送白念魔主和妄心魔主入西牛贺洲,毕竟这两个即将出世的魔主不是善茬,那时候自己有更多的精力可以盯着他们,但计划不如变化快,由于新钦法国的失误被梵门大能存在抓到一缕魔念,不得不提前了。

    “也好。”

    相比起即将出世的白念魔主和妄心魔主将来的威胁,梵门那几个盯着自己鬼车真身和心魔之主大能存在的威胁更大,两害相权取其轻,李元丰稳稳坐定,顶门上庆云展开,垂光生辉,混洞一片,道果之力上升,贯通时空,落到虚空中。

    在这里,四下如镜面,几可鉴人,下方空空落落,似若无底,唯有头顶上空映照星斗,乍看莹莹一点,仔细看,却在不断膨胀,似乎能够充塞视野里所有,无所不在,无所不有,时间和空间都失去了意义。

    时间不大,只听妙音响起,原本虚无中似有一团莫名之气,在这个过程中,倏尔膨胀,跟瓜熟蒂落一样,啪嗒一下,落了下来,冲四面八方散开,每一缕光中都似莲花花瓣,里面有玄妙的世界沉浮,无数的生灵在轮转。在这样的异象下,一男一女出现,一个银发垂到脚踝,眼瞳空空;一个气质如莲花,容颜纤丽。

    两个不是别人,正是即将出世的两位魔主白念魔主和妄心魔主的力量投到阳面所化之身,两个人出现后,看到李元丰鬼车真身宏大天妖之力冲霄贯空,高不可攀,让周匝的规则之力都呈现出一种孔雀开屏般展开,向其拱卫,目中不由得先露出忌惮之色。原因很简单,这就是阳面金字塔最顶端的存在,堪比大罗金仙的无上妖族大圣,只是面对面,就让他们两个人的魔主之意动摇。

    “大圣,”

    妄心魔主看了眼在虚无中天妖力所化的李元丰鬼车之相背后鸟首叼着的一只形似小虎黑饰,色若黑玉,质理细腻,虎首微侧,张口咬着黑色的人心,不断变化,正是自己和白念交给对方联系自己两人的信物,顿了顿,继续说话,道,“现在要送我们进入西牛贺洲?”

    “不错。”

    李元丰鬼车之相的一鸟首叼着小虎黑饰,摇摇摆摆,对方敢放心大胆地给自己这个饰品来联系对方,主要是自恃他们的根子在恶念渊海里,自己即使有这样的饰品作为引子,也奈何不了他们,只是两个人没有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心魔之主啊,只是现在还不是在这方面做文章的时候。

    “这么急?”

    妄心魔主皱了皱好看的细眉,顶门上庆云有晶澈玉珠坠落之姿态,自演人心之不可捉摸,她在心里也是希望能够早一点进入西牛贺洲,毕竟西牛贺洲身为纪元中心,正值纪元关键时刻,每时每刻都有新的变化,早入一点,或可能得到机缘。只是对方主动提出来,又让人觉得隐隐不安,好像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就是这样。”

    李元丰所凝聚的鬼车之相眉眼一耷,面上不见任何神情,只是冷冷地道,“本大圣只是通知你们一声。”

    “你,”

    李元丰这话头是够硬的,就是说事情我来决定,你们只能够被动接受,这话一出,让气质淡雅如莲花的妄心魔主受不了,俏脸变色。

    白念魔主空空洞洞的眼瞳里晕开涟漪,垂到脚踝的银白色头发闪烁妖异的光芒,显然也是愤怒,不过他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强行压下怒色,跟妄心魔主使了个眼色后,再深吸一口气,对李元丰道,“现在也行,开始吧。”

    “你们看着。”

    李元丰很有妖族大圣的霸道和蛮横,他横了两个人一眼,用手一指,堪比大罗金仙的天妖之气自指尖迸射,化为万丈金光,灿烂若霞彩,风吹过,能够看到有枝枝丫丫的,状若天地间的灵根扶桑宝树,再然后,自树枝上冒出金黄的火焰,圈圈重重,绕有妖音,托举出的宝贝,古拙质朴,堂皇沉凝,蕴含大道之理。当目光落在上面,仿佛听到一声龙马之嘶,其跃然出水,背负宝图,只是看一眼,就见其上的文字变化,浩瀚若星空,难以形容的玄妙流转,在过去未来,在不尽时空,没有尽头。借着扶桑宝树灿然的光,还能看到,在宝图之下,与之相对,尚有一书,同样在变化,难以穷尽。

    一图一书,蕴含先天之妙。

    “河图洛书!”

    白念魔主和妄心魔主看到一图一书,目光都是一亮,他们身为应运而生的魔主,自有伴生之宝本命之宝,可对河图洛书这层次的天地间的先天灵宝还是眼馋的很。不只是河图洛书本质非凡,得到后就对自身的战斗力有所提升,而且真掌握了,能够以先天灵宝镇压气运,方便在阳面作为,每一样都是顶好的。

    “去。”

    李元丰祭出河图洛书后,天妖力落下,两件先天灵宝瞬间扩展,裹住白念魔主和妄心魔主投到阳面的力量所化之相,轰隆一声,贯通时空屏障,向西牛贺洲去了。

    在李元丰驭使的河图洛书里面,白念魔主和妄心魔主两个即将出世的魔主就跟坐在飞驰火车里面的普通人一样,完全没有抵抗力。

    不久后,在河图洛书的星辉环绕下,白念魔主和妄心魔主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刹那间,无数的光彩漩涡涌入到身子近前,挤在一起,团团簇簇,鼓鼓胀胀,自己置身其中,仿佛随时随刻都会被染上色彩,被凸显出来。特别在这样的光彩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梵色强势涌入,那已经不是染色了,直接要进行同化。

    “到了西牛贺洲的天地胎膜了。”

    白念魔主和妄心魔主心知肚明,心中一紧,这么霸道的梵色说明了梵门在西牛贺洲中的地位,他们的影响是全方面的,天,地,人都有,才会在她天地胎膜上表现得如此强势。真要被梵门发现了,那真的糟糕透顶。

    幸好的是,事情没有发生。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收获

    洞府里,李元丰鬼车真身端正而坐,天光徘徊在玉几上的古铜色花瓶的瓶口,绕霜似雪,冷气横纹,被天妖气一磨,自有飒飒之音,似九州风雨俱来,黑云摧城。再然后,惨绿色的妖轮悬行于后,十个鸟首现出来,上下相对,高低环鸣,难以形容的强横力量在氤氲升腾,越聚越多。

    李元丰悍然出手,背后十个鸟首激射二十道妖光,驭使先天灵宝河图洛书裹住白念魔主和妄心魔主的力量,如星坠大野,径直撞入西牛贺洲的天地胎膜里。刚开始时候,晴空开霁,四下星明,可数毛发,清晰而纤细,自有姿态,只是须臾后,就有不计其数的彩色光团涌来,看上去只有拳头大小,可一旦神意注视,瞬间就能够充塞于人的视野。在彩色光团里,日月星辰,山川大地,士农工商,男女老少,应有尽有,难以形容的光影和声音,纷至沓来,讲述西牛贺洲不为人知的一面。

    只是这还没有完,不知何时,似乎听到一声清亮的木鱼声,自声发于冥冥,丝丝缕缕,缕缕丝丝,蕴含着普世梵念,诵之得大自在,只是一瞬,绝大多数的彩色光团上就染上一层赤金,四下莲开,处处舍利,佛陀,菩萨,罗汉,金刚,比丘,等等等等,或大或小,自有功德金轮,吟唱梵咒,宏大又威严。梵色越来越多,越来越广,囊括上下左右,隐隐有一种碾压的姿态,要把所有的色彩同化。

    叮咚,

    即使是在河图洛书,星芒掩藏下,但梵色如轮,旋转过来,与之碰撞,发出激烈的星火。

    叮咚,叮咚,

    梵色不断下压,要破入星光,把河图洛书里面深藏的所有同化。

    “雷来!”

    李元丰看在眼中,目光一冷,在汹涌澎湃的光彩漩涡里,蓦然妖雷炸响,惨绿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抬升,越来越多,越来越快,附在河图洛书上,让这两件先天灵宝表面的星芒上吞吐妖芒,弥漫着上古妖族的霸道和强势。

    轰隆隆,

    正是这样,河图洛书继续前行,任凭外面梵色厚重,同化所有,可其自成一体,不受影响,稳稳当当,从不会乱!

    白念魔主银白长发垂到脚踝,他身在满是星辉的河图洛书中,目睹整个过程,空空荡荡的眼瞳中爆发出惊虹般的光,照彻上下,好一会,他才叹息一声,道,“梵门在西牛贺洲真的强势,居然对天地胎膜的影响如此之大。如果再进一步,甚至都能够在天地胎膜上映出他们梵门自己的天罗地网,能够随心所欲地阻挡进入西牛贺洲中的超凡力量了。”

    按照常理来讲,西牛贺洲的天地胎膜是大门,可除了破坏西牛贺洲本源的东西外,其向来不问其他,可以来来去去。可要是有势力,比如梵门这样的,能够在西牛贺洲中的天地人方面浸染够深,就可以把持大门。毕竟天地胎膜再有玄妙,也是反映于西牛贺洲这个部洲,而再进一步,部洲何在?就是天地人啊。

    妄心魔主没有说话,只睫毛抖动,盯着簇拥护佑在宝图周匝的惨绿色妖轮,那狰狞又可怕的十个鸟首攒起,来来回回,啄着从四面八方来的梵色,半点不虚。面对如此广布又无所不在的梵色,也只有这样的妖光能够抵挡了!

    妄心魔主咬着贝齿,西牛贺洲天地胎膜一行,不但让她见到梵门在西牛贺洲中的强势,心中警醒,在西牛贺洲中行事得小心翼翼。另一点就是,鬼车这个可恨的奸贼在西牛贺洲中真的是稳居第二,很有底气。难怪这该死的家伙从自己和白念身上大肆敲诈了不少,还态度那么横!

    轰隆,

    说时迟,那时快,河图洛书贯通天地胎膜,猛然一跃,坠成星斗,珠玉绕之,金石争鸣,落入到西牛贺洲的一个地方。

    轰隆隆,

    下一刻,星辉褪去,宝图不见,只余下烟火焚燎,黑气衍生,白念魔主和妄心魔主的魔影真正踏足西牛贺洲,进入纪元中心。

    “纪元中心。”

    妄心魔主来到西牛贺洲后,所余下的力量跟恶念渊海中根本无法比拟,可魔主本质尚在,感应惊人,于是很快就发现周匝树上的叶子格外鲜亮,滚着水珠,摇摇欲坠,再远处,探头探脑的小鹿儿眼睛眨呀眨的,很有灵性。对于她这样完全是宇宙暗面,极阴之渊所孕育诞生的存在,只见到这样生机勃勃的画面,就对阳面有所得,然后归于自身,阴阳合一,蠢蠢欲动。

    感应到自身的变化,妄心魔主美眸中异彩连连,难怪已经出世的恒元魔主也好,上璟魔主也罢,经常想办法降临力量到阳面之域,好处实在实打实的。特别在西牛贺洲,身为纪元中心,可谓是阳面诸天万界中在此时此刻最特别的地方,来这里能够用最短的时间可能得到最大的好处!

    白念魔主看了妄心魔主一眼,没有说话,可意思很明显。他们两个人忍着被鬼车那个家伙敲诈了一顿的大代价好不容易来到西牛贺洲,就得好好把握机会,不但要努力提升自己,争取出世之时更强大,而且要打脸那个狂傲不可一世的鬼车!

    “嗯?”

    正在白念魔主和妄心魔主踌躇满志,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突然间,四下时空中荡过一层涟漪,莫名的金色弧光跳跃,似乎有一对巨大无比的金眸睁开,充塞于所有,威势凛然不可测度。被巨大金眸一扫,即使没有被发现,可还是让白念魔主和妄心魔主降临到此地的分身脸上变色,似遇到天敌一样。

    “梵门的大能?”

    待金色巨眸闭上,并消失后,白念魔主空空荡荡的眼瞳里泛起忌惮的光晕,刚才的金眸巡视,差一点就锁定了他们的位置!

    “梵门的人寻到了蛛丝马迹?”

    妄心魔主按了按眉心上的翠羽,眼彩迷幻,她看得出来,刚才金色巨眸可不是随意巡视,而是锁定了这一片时空,再加上他们两个人刚刚落地,是谁出卖了他们的行踪?

    “不会是鬼车。”

    白念魔主知道同伴如何想的,他摇摇头,认真地道,“我们立有契约,虽然不可能完全约束了,但要是对方做的,我们会有感应。”

    白念魔主和妄心魔主可不是什么傻白甜,他们早有准备,为了防备鬼车这样肆无忌惮的妖族大圣拿到好处把他们送到西牛贺洲,再转手卖给梵门或者其他势力再收割一波,他们早就立下契约,进行约束,确保在进入西牛贺洲后不会被泄露踪迹!可梵门的人到底又是怎么知道他们两个来西牛贺洲的?

    南海,潮音洞,叶上飞翠,林间回音,紫云翩翩徘徊,如雁字独舞,来来不去,观自在大菩萨眉心一点朱砂,明丽不可方物,她玉手托举羊脂玉净瓶,自瓶口倾泻下来的稀稀疏疏的杨柳色缀着大慈大悲的经文,纤丽奇峭,勾住丝丝缕缕的黑气所凝的魔纹,每一个刹那,就有一个摇摆,每一个摇摆,就有一种跳跃。

    观自在大菩萨看着魔纹变深,弧光摇摆和跳跃的频率变快,细眉不由得一挑,反反复复施展神通巡视了一番,还不甘心,继续保持,红唇轻启,开口说话,道,“刚才察觉到一缕魔主气机,其藏在暗处,似帷帐背后的阴影,差一点锁定了他们。”

    观自在高兴中带有少许的惋惜,她高兴的是,没有想到付出不小斩获的一缕恒元魔主的魔念不但让他们知道了恒元魔主的少许秘密,而且还有一些魔主的共同之处,现在马上有了作用,让他们在巡视西牛贺洲中发现了其他魔主的蛛丝马迹。惋惜的是,这两个魔主有点陌生,有点狡猾,躲得很快很隐秘,没有被发现。

    “两个魔主,”

    坐在对面的是燃灯古佛,听了观自在大菩萨的话后,目光一亮,顶门上的灵枢宝灯大放光明,垂光如璎珞,用不急不缓的语气道,“应该就是文殊大菩萨那次巡游虚无中察觉地那两位了,上次就发现他们和现世中有的人接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来到西牛贺洲中。”

    说到这个,燃灯古佛周匝浮现出吟唱,朵朵莲花盛开,缀着火焰,赤色升腾,跟和来自于宇宙暗面的魔主无所顾忌地接头的阳面大能本就不会太多,又具体到能够送两个魔主来西牛贺洲,有一个人名已经呼之欲出。如果再考虑到对方勾结恒元魔主的前科,那根本不用再怀疑,直接锁定了,就是卑鄙无耻狡诈阴险的洪荒异兽鬼车!

    “鬼车!”

    观自在大菩萨有和燃灯古佛相同的判断,玉颜上的笑容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封下的霜色,对方仗着自己在西牛贺洲中的独特地位和底气,再加上肆无忌惮的性子,居然成了魔主们降临西牛贺洲的牵线人,想一想,就让人愤怒。毕竟这样的动作让鬼车在牵线搭桥之时肯定狠狠搜刮了恶念渊海的魔主们一波不说,还让西牛贺洲的局势变得更为复杂,让梵门不得不投放更多的人力和注意力。

    更让人愤怒的是,即使明白鬼车做的手脚,知道鬼车在牵线搭桥的时候做着独家生意舒服地不亦乐乎,可观自在自己也好,梵门也罢,就是无可奈何!对方本身就是站在诸天万界金字塔最顶端的妖族大圣,又在西牛贺洲中有基本盘,紧随梵门之后,有此底气,真的是为所欲为!

    燃灯古佛用手一拨,灵枢宝灯上灯花噼里啪啦的,浮空而转,焰明如轮,他有自己的想法,道,“鬼车将魔主送入到西牛贺洲里,肯定有引入恶念渊海的势力入纪元之局,方便他浑水摸鱼的打算。可同样的,正如我们算计恒元魔主一样,魔主们来到西牛贺洲,来到我们的主场,我们占据天时地利与人和,更有把握行动。真要是我们能够擒拿一个魔主的化身或者分身……”

    观自在大菩萨托着羊脂玉净瓶的手紧了紧,燃灯古佛的话没有说完,可意思很明显,天魔对于梵门来讲,可不只是渡化之后能够成为金刚或者明王来卫道,更为重要的是渡化天魔后,得其天魔一道,可以和梵门形成一种阴阳对应,来继续完善梵法,推动梵法到大圆满。毫无疑问,魔主是天魔中最顶尖的存在,本质非凡,在阳面上有上境之姿。要是能够渡化一个魔主,那胜得过渡化多少天魔?能够补全梵法上多少道理?只是想一想,就让人怦然心动啊。

    在以往,梵门不是没有在这方面想办法,但那个恒元魔主身为天地间第一魔主,诡异又神秘,狡诈又小心,梵门算计了许久,才得到一缕微不可查的魔念。至于第二魔主上璟魔主,她比不上恒元魔主神秘强大,可胜在谨慎,或许也在西牛贺洲活动,但比起四下火起的恒元魔主少太多太多了。活动少了,暴露的就少,难以捉到把柄。唯有今朝出现的这两位魔主,看上去力量最弱,或许经验也最少,会是个突破口?

    燃灯古佛顶门庆云上的灵枢宝灯继续燃烧,熏熏然的灯影落下,一片光明,不见任何的邪恶和黑暗,他继续说话,道,“鬼车自恃洪荒异兽的妖怪特性,对和魔主勾结肆无忌惮,我们也确实无法阻止。不过天魔到底是仙道大敌,我们得持之以恒地在同道面前讲一讲鬼车的妖魔之心,让仙道同道们知道,鬼车和魔主沆瀣一气,都不是好东西。”

    观自在大菩萨点点头,燃灯古佛是这么想的,她更是这么做的。自从发现了鬼车勾结恒元魔主后,因为这个吃过亏的观自在大菩萨不管大小场合,只要碰到同层次的仙门同道,都得念叨几句。虽然这样看上去有**份,还给人斤斤计较的感觉,但随时给鬼车上眼药是必须的。要知道,鬼车可不是魔主,他是妖族的大圣,是要在阳面翻云覆雨的,必不可少地会和阳面仙道打交道,仙道的大能们对鬼车意见多了,会让鬼车处处碰壁的。

    不提梵门两位大能存在燃灯古佛和观自在大菩萨的应对,坐镇在北俱芦洲的李元丰的鬼车真身把两位魔主的化身送入西牛贺洲后,念头一起,收回河图洛书。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统一北俱芦洲之路

    叮当,

    一声轻响,一图一书,前后而来,携带星辉,倒囊入水一般,倾斜到李元丰顶门庆云上,再一转,已经宏大而浩瀚,圈圈重重,来来回回。明澈星光映在外面,见到修篁静立,叶宿三更雨,精致的翠鸟剔着翎羽,一下又一下。

    叮当,叮当,

    河图洛书悬在庆云中央,照见他背后十个鸟首高抬,上观天穹,下临幽冥,中见部洲,时空在其中变得渺小,翩然如画卷,只余下莹莹一点,不断沉浮。

    叮当,叮当,叮当,

    天音激荡,星晕来回,李元丰目光先从西牛贺洲收回,嘴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白念魔主和妄心魔主两个家伙初到西牛贺洲,或许抱着大展雄图的想法,可最大可能就是吃梵门一个下马威啊。

    “这样最好。”

    李元丰心中有数,梵门发现了两位魔主的蛛丝马迹,必然铺开天罗地网进行搜索,自己牵扯梵门精力和人手的意图就初步达成。至于白念魔主和妄心魔主,刚到西牛贺洲就吃个梵门的下马威,以后行事会更为小心谨慎地和梵门周旋,可以帮自己多拖延时间。

    “西牛贺洲暂时这样,”

    李元丰顶门庆云上劫气如环,何止万千,演绎各种各样的天灾**,人心复杂,他目光落在北俱芦洲中,观看着北俱芦洲。北俱芦洲身为地仙界四大部洲之一,虽然无法和纪元中心西牛贺洲相比,可随纪元推进,天运地气同样升腾,形成大片大片的迷雾,阻挡上境修士的神意和推演,破裂出难以形容的盲区。而现在,随麾下妖族不断进取,占据地盘,梳理地气,有这样的“引子”和“锚”的村子,能够让李元丰轻轻松松投放下力量,洞察所有。

    除此外,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丝丝缕缕的心魔之气浮动,隐在人心里,徘徊在念头中,时刻流转,生生不息,同样作为“引子”和“锚”,让李元丰从从容容以之插眼,观察天运地气以及其他玄妙。

    有这样明暗的“引子”和“锚”所在,李元丰可以在北俱芦洲投放到超乎想象的力量,而这样的力量,显而易见,可以庇护麾下之人,让他们全力出击,积极进取,在北俱芦洲中建功立业,打下地盘。

    反正“引子”和“锚”越多,李元丰这样的上境大能就能够通过“引子”和“锚”降临越多的力量,越多的力量能够庇护“引子”和“锚”,让他们发展更顺利,再次扩展。正是如此,形成一个良性循环,不断膨胀。

    李元丰仔细审视了一番,估算了下自己手中的牌,他长身而起,一推头上的宝冠,惨绿又妖异的天妖气轰隆一声,贯空出现,上和云气相碰,自结妖环,束日缚月,下与地气相连,盘根错节,同化为妖气。

    轰隆,

    天妖气横亘在北俱芦洲上空,浩浩荡荡,澎湃激荡,有一种肆意汪洋的霸道强势,更有一种上古妖族大圣睥睨乾坤的荣光再现。

    轰隆隆,

    天妖气声势无双,所到之处,倏尔一凝,自成妖纹,落到妖族的人身上,按照个人境界修为的高低,妖纹或大活小,量身定做。

    轰隆隆,

    这一刻,凡是北俱芦洲中听命于李元丰鬼车真身的妖怪们,身上有形无形的力量涌动,不但运势大涨,而且自身的力量有了提升。

    且说在北俱芦洲中,来自于妖师宫的离天妖圣发高冠,身披法衣,腰悬法剑,面容俊朗,只是鼻呈鹰钩,双目狭长,嘴唇很薄,没有半点血色,周身上下弥漫着冷冽。后自然而然浮现出一圆环,倏大倏小,千姿百态的妖首咬着环身,篆文生灭间,火焰升腾,呈现出灰白色,死气沉沉,正在和一位妙龄女子交手。

    这个妙龄女子云鬓偏左,眸藏水波,云袖上绣着不计其数的锦鳞,金灿灿的,曳尾扬须,奋髯摆鳞,天光照下来,恍如一个水中世界,难以形容。

    两个人,一个是妖师宫的妖圣,锋芒毕露,一个是水族的天仙,以柔克刚,碰到一起,针尖对麦芒,斗得激烈,分不出胜负。

    “阳五采,”

    来自于水族的女仙宝足如莲花,云袖摇摆,每一个刹那,都有水花涌出,层层叠叠,挡住阳五采无坚不摧的火光,轻声中蕴含着一种自信,道,“水克火,在天水之下,些许火焰又能如何?”

    “该死。”

    阳五采沉着脸,咒骂一句,他本来想要在北俱芦洲中作出一番事业,好让主持此事的四宫主高看一眼,没想到在关键一役遇到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其修炼的水行神通正好克制自己,导致自己迟迟无法拿下。

    “该如何?”

    阳五采咬着牙,口鼻喷火,他可是知道,北俱芦洲机会难得,错失了,拿不到了,那真是太可惜了!

    轰隆,

    正在阳五采跳脚,水族女仙笳玉仙子得意的时候,突然间,天妖气贯通北俱芦洲,惨绿大盛,然后丝丝缕缕的莫名落下来,在阳五采惊喜,笳玉仙子惊恐的神情变化下,妖纹衍生,融入到阳五采的妖身里。

    轰隆隆,

    得妖纹加持,阳五采的神通声势大涨,熊熊燃烧的火焰,铺天盖地。目光所见,不见其他,只有火。火焰的色彩红彤彤的,不过不是那种喜庆的大红,而是妖异的红色,只是一看,就让人觉得恐惧。

    轰隆隆,

    得妖纹的加持,妖师宫离天妖圣阳五采的火焰神通提升到一种恐怖的程度,原本能够裹住火焰的笳玉仙子的天河瞬间被高温烧出一个又一个的大洞,一道接着一道的赤光红线激射,刚开始之时,速度尚慢,数尚少,须臾后,速度加快,数量开始爆发,到最后,漫天都是赤光红线,充塞所有。

    “啊,”

    笳玉仙子神通被破,惊呼一声,她玉身后退,黛眉蹙起,眉宇间露出痛苦之色,何止万千的赤焰红火燃烧,围在身前,俱是拳头大小,即使她是天仙之体,都感受到一种灼烧,似乎身上的宫裙都燃烧起来。

    “四宫主出手了!”

    阳五采一击把对手撞开,心中大喜的同时,也知道妖纹何来,他抬头看了眼横亘在北俱芦洲上空的天妖气,其自重阴山来,自西到东,氤氲惨绿,绕有妖音,每个刹那,都有争鸣,贯通于时空里,自己在这样的天妖气跟前,渺小地很。用一句话来形容,萤火之光和日月之辉的差距。

    “杀!”

    阳五采想到这上境之力,这正是自己为之努力的目标啊,他抖擞了一下精神,甩开笳玉仙子,向下面去,得把这个地盘拿下,布置法阵,梳理地气!

    轰隆隆,

    阳五采只是一个例子,就是这样,凡是北俱芦洲鬼车麾下的妖族都得到了有形无形的力量,势均力敌的话,就赢了,落入下风的,就扳平了,差点丧命的,就死里逃生了。反正就是群体buff,覆盖北俱芦洲有妖族涉足的地盘,强到不可思议。

    轰隆隆,

    正是这样,妖族在北俱芦洲中本强势,现在声势一起,再上一个台阶。

    “上境大能入场?”

    “怎么会?”

    “挡不住啊。”

    像水族中的笳玉仙子等天仙层次的人物由于境界修为颇高,才越发感应到贯通在北俱芦洲上空睥睨四方的天妖气的恐怖。打个比方,众人就像世俗中的官员一样,而那天妖气则是天子,金口玉言,执掌人的祸福。

    龙宫,玉几上兽面铜炉中正冒出丝丝缕缕的烟气,凝而不散,状若云霞,越积越多,越来越多,绕在撑起穹顶的汉白玉宝柱上,映衬地宝柱上的画面多了三分飘渺,若隐若现,来来回回。

    宝誉大帝端坐在龙宫正中央的宝座上,顶门上庆云高举,清亮如水,众龙之门居于其上,垂光如璎珞,叮咚作响,水音不断。仔细看去,就能发现,比起以前,宝誉大帝身上的力量要强势许多。当然了,这并不是宝誉大帝的境界修为有了大跨步提升,当然了,是有提升,可微乎其微。最为直接的是,由于宝誉大帝能够在北俱芦洲中有更多的“锚”和“引子”,能够投到北俱芦洲的力量大幅度增加了。

    宝誉大帝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自己本来就有四海水族的基本盘,人数不少,再加了梵门和天庭的帮助,掌握的所谓“引子”和“锚”比起鬼车及其背后的妖师宫并不逊色多少。

    实际上,要不是梵门和天庭的地盘下的地气有着梵门和天庭的意志,当转化为宝誉大帝能够降临自己力量的“锚”和“引子”只能够转化一部分,有很大的折损的话,恐怕逊色两个字都能够去掉。

    “没办法。”

    宝誉大帝挑了挑眉,虽然梵门大力支持自己,天庭也有一部分势力暗里支持自己,可他们不可能把所有基业送给自己和水族,能够做到这样的程度,已经出乎所料了。不得不说,梵门是真的对鬼车恨之入骨,而天庭也有人怕鬼车威胁到自己在天庭的利益。

    “可以了。”

    宝誉大帝顶门上庆云翻卷,金灯璎珞,垂光若檐下滴水般络绎不绝,他相信,凭借自己和同辈的斗法经验,只要自己所降临到北俱芦洲的力量不像上次那样和鬼车差距很大,再次交手,肯定能够战而胜之。

    “嗯?”

    正在此时,宝誉大帝若有所觉,他发现,自己在北俱芦洲的一些“引子”和“锚”正在消散,这是水族在北俱芦洲的地盘被人连根拔起,连地气都被清理了,他怔了怔,旋即勃然大怒,马上就见到天妖气贯空,覆盖在时空上,肆意而霸道,无所不在,只是出现,就让光明徐徐敛去,剩下难以形容的妖异的惨绿。这样的惨绿,似乎浓色入池,由浅到深,浸染所有,隐隐可以看到,十个狰狞而恐怖的鸟首俯视北俱芦洲。

    “鬼车,没等本大帝去找你,你居然送上门来了。”

    宝誉大帝看到这一幕,面容很冷,他得梵门和天庭明里暗里的支持,能够投放到北俱芦洲上的力量大幅度提升,和往昔不同,正想找机会和鬼车过一过手,报上次折辱之仇,真没有想到,还没等自己动手,鬼车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只是,”

    宝誉大帝见到鬼车率先发难,天妖气横亘在北俱芦洲上空,覆盖时空,冥冥中的力量散落在不计其数的妖怪上,拢在袖中的手紧了紧。这样的手段,固然让鬼车他自己手下的妖族运势涨力量提升,能够顺势打下一部分新地盘,甚至能够抢夺一部分水族的地盘,增加鬼车在北俱芦洲的“锚”和“引子”,方便他降临更多的力量,可在同时,弊端不小。至于弊端,那就是这样的加持让承运的妖族之人和鬼车的关系近了一步,如果鬼车在接下来北俱芦洲的争夺中出了差池,株连之下,这些现在承运的妖族之人会受到比现在严重的多的反噬。

    这样的手段,过于极端!鬼车为何这么做?难道是鬼车修炼的天妖道,真正冷酷强势,对麾下的各路小妖怪们的生死不在乎?或者认为趁机增加的这一批的“锚”和“引子”会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有了它,就能够成功?

    “怎么可能?”

    宝誉大帝才不相信鬼车能够多一点锚和引子就能够有信心战胜自己,他哼了一声,并不太在意其他,反正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软弱不堪,他神意覆盖自己能够掌握的在北俱芦洲的所有的“引子”和“锚”,只是几个呼吸,龙族大罗金仙不可思议的伟力降临北俱芦洲,并直指盘踞在北俱芦洲上空的惨绿色天妖气。

    轰隆,

    两种超乎时空之上的大罗伟力,一个是天妖无双,一个是龙族荣耀,在碰撞过程中,北俱芦洲部洲似在两种光芒的照耀下不断缩小。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人人如龙

    是的,似乎部洲在视野里缩小!

    要知道,刚开始时候,展目一看,部洲上,日月垂于山谷,长河奔腾于旷野,山林蔓延在四下,绚丽的色彩团团簇簇,充塞内外。日月,山川,河流,生灵,斑斓丰富的色彩和不计其数的声音,组合成壮观,雄奇,诡变,多样的世界,就那样完完全全呈现在你的面前。你甚至微微抬头,就能看日光自林中缝隙倾斜下来,落在嶙峋石色上,在青青如许上面摇来摇去,滚成大大小小的珠光,非常真实。

    可当不可一世的天妖气和居于四海积蓄无双的龙气碰撞,形成惨绿金黄交晕的阴阳磨盘,只是一转,就有宏大的力量发出,把你的视野拉远,被排斥出了部洲。再然后,部洲渐远,只余下轮廓,或横斜勾勒,或贯通上下,简简单单,单调到乏味。到最后,连部洲内简单的轮廓都看不到了,唯有熠熠光辉,像高悬于虚空中的镜面,最外匝绕起星轮,一圈又一圈,七彩斑斓,风吹不动。

    “斥空之力。”

    大殿中,穹顶上拱,缀着星斗宝相,周天之说,不停流转,倏尔坠到地面,叮咚一声,晕开明净若莲花开的星光,映照出正负手而立的天庭大神紫虚元皇,他负手而立,眉有横纹,眼生赤翼,甚有威严,他顶门上庆云高举,天鼓奏鸣,神意一转,感应到整个北俱芦洲的变化,喃喃自语。

    正如前文所讲,像北俱芦洲这样的部洲,天道所垂,底蕴很深,当在部洲中出现超乎寻常的高纬力量后,部洲就会形成一种难以形容的斥空之力,把高纬力量排斥到真实部洲之外,似断非断,似离非离,非常玄妙。

    而在这个时候,能够让部洲出现斥空之力的,那只有大罗层次的真身降临了!

    “鬼车先发制人?”

    紫虚元皇挑着赤眉,红彤彤一片,若被大日映照的朝霞,根据他的观察判断,梵门对宝誉大帝的支持力度很大,让宝誉大帝在北俱芦洲的“锚”和“引子”数量大幅度上升,能够降临到北俱芦洲的大罗之力要比上次强大许多。更何况,极端情况下,梵门是有大能会出场的,到时候鬼车很可能会一对二!

    “不稳扎稳打?”

    在同时,部洲中,一道人睁开眼,眺望虚无外,他披着法衣,上面绣着峰峦攒簇,倒影入湖,从而层波叠翠,小世界的影子来回。道人不紧不慢踱着步子,静静地思考。按照鬼车所面对的局面,不应该是凭借妖族在北俱芦洲的底蕴,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从而蚕食地盘,为何突然雷霆一击?

    雷霆一击是有好处的,因为拖得越久,梵门和天庭在北俱芦洲中经营日深,留下的烙印越深,战胜后要洗去两家的烙印付出的时间和精力会成倍增长,而在他们经营时间尚短的情况下如果能够雷霆一击拿下,会省下很多的时间和精力。

    只是为了这个,就放弃自己的优势,值得吗?再说了,如果雷霆一击不成功,葬送了妖族的优势,那妖族在北俱芦洲多年的经营要崩盘了。

    “真有必胜的把握?”

    道人踱步后,重新坐在宝座上,画壁留青,涧水垂虹,云从亭檐下出,郁郁一片,他左想右想,真想不到鬼车如此自信的底气。毕竟真到时候,鬼车面对的不只是宝誉大帝,还有梵门中能够降临不少力量到北俱芦洲的梵门大能。

    斥空之域,幽深而广袤,云气自四面八方而来,渐积渐多,到最后,凝成水纹之相,彼此交映。再仔细看,水纹之上,浮现出细小又粼粼的倒影,或日月山川,或山河大地,或万类霜天竞自由的生灵,等等等等,似真实缓,却都有着北俱芦洲的烙印。显而易见,这斥空之域是北俱芦洲的斥空之域,有着鲜明的北俱芦洲的色彩。

    只是比起上一次,斥空之域内,丝丝缕缕的血痕若隐若现,似半睁半闭的眸子,让人一看就心生惧意,噩梦连连。出现这样的异象是有缘由的,毕竟上次李元丰的鬼车真身和宝誉大帝斗法,虽然经过斥空之域的大幅度削弱,还是对北俱芦洲造成了不小的破坏。对于宝誉大帝和鬼车这样的破坏分子,斥空之域内本身的意志运转就会给他们俩好脸色的。

    不过李元丰对此不在意,他鬼车真身周匝弥漫着妖异的惨绿,点缀殷红的血,参差而出,彼此交晕,更添三分妖族大圣的无敌威势,他稳稳当当而立,睥睨四方,霸道强势,看向对面正龙气下垂,倏尔散开,化为金黄之蕊摇空,堂皇大气,宝誉大帝的身影自里面由虚转实,大罗伟力横扫,水波激荡。

    “宝誉,”

    李元丰背后的十个鬼车鸟首盘旋来回,云气刻镂精致,幽异不可名状,他的声音中蕴含着一种居高临下,道,“又见面了,让本大圣看一看你有多少长进。”

    李元丰声音一落,天妖气纵横,染上片片毛羽,每一片都都抖擞着妖异和神秘,桀骜和霸道,道,“不过本大圣来看,就是你有梵门在背后撑腰,也是个不争气的!”

    “鬼车!”

    宝誉大帝久在高位,何时被人这样骑脸嘲讽,全力输出过?再想到两个人第一次交手所吃过的亏,真的是新愁旧恨眉生绿,他断喝一声,根本不多言语,直接驭使道果,粼粼水光里,无数的生机蔓延开来,晶晶然若晴雪所洗,明净鲜妍。而且这样的生机不同于一般的生机,而是主阴阳和繁衍,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轰隆,

    道果统御宝誉大帝自身的大罗法力,瞬间上扬,托举出众龙之门,门如拱桥,其上镌刻千姿百态的龙形,或正吐珠行于天下的壮志在怀,或行云布雨顺应天时,或战于野,其血玄黄,或布种于天下,和姿色各有特点的美人儿流连忘返,等等等等,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曾经是水族的一段传奇,有过化龙的惊人一跃后的蜕变。

    轰隆隆,

    众龙之门腾空而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充塞于时空里,金黄色的文字迸射,讲述人人如龙。

    轰隆隆,

    这个龙,是真真正正的真龙,没有任何瑕疵,全身上下极致完美。

    “这才是众龙之门啊。”

    宝誉大帝眸中金芒跳跃,明黄如拭,满意地点点头,上次和鬼车斗法之时,他虽然也祭出了众龙之门,可限于在北俱芦洲的“锚”和“引子”有限,能够降临到北俱芦洲这现世的力量有限,无法真正发挥出众龙之门这一件在龙族中很有威名和威力的宝贝的力量。现在在北俱芦洲的“锚”和“引子”数量多了,众龙之门才真正展示出众龙之门的无上威能!

    噼里啪啦,

    众龙之门的威能贯通时空,无法阻挡,直奔李元丰!

    “都说龙族豪富,就这?”

    李元丰看到众龙之门大加嘲讽,世人皆知,四海龙族传承于洪荒龙族,这么多年屹立不倒,积累无数,手中攥着的资源和宝贝之多,天下闻名。可眼前的宝誉大帝归为龙族中的大罗金仙,翻来覆去地又是一个众龙之门,真的是够可以的。

    李元丰口中如此说话,轻描淡写中透着嘲讽,可他实际动作很快,顶门上早有河图洛书升腾起来,浩瀚的星辉一望空阔,若脱笼之鸟,展翅乱飞,挡在众龙之门前面。正因为他上次和宝誉大帝交过手,深知众龙之门的本质很高,这次再有更强的力量驭使,绝不能大意。

    轰隆隆,

    下一刻,李元丰就发现众龙之门闯入到河图洛书里,半弧形的龙气盘旋,来来回回,沾染上星光之后,立刻让星光开始变得膨胀,难以形容的生机酝酿,打个比方的话,简直一下子成了怀胎十月的样子。

    啪嗒,

    当龙气把星光浸染透了,只听哇哇一声叫,正如分娩,被浸染透了的星光裂开,自里面滚出来一个星斗小龙。是的,就是星斗小龙,比起成年龙来非常玲珑,裹兜肚,扎小辫,额头上龙角尖尖,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

    啪嗒,啪嗒,

    众龙之门的吟唱不断,龙气长驱直入,沾染的星光越来越多,范围越来越广,这样的分娩也越来越普遍,成千上万的星斗小龙呱呱落地,然后成了节点,吞噬星光,积累到一定程度,继续分娩。

    啪嗒,啪嗒,啪嗒,

    呱呱落地声不断,每多一个星斗小龙降生,就把河图洛书所展开的星光削弱一分,星斗小龙多到不可思议,甚至把星光都吞噬融合了。

    “有趣。”

    李元丰看到这里,十个鸟首垂下来,感应到自己河图洛书力量的衰减,眸光动了动,他早知道宝誉大帝的道果之力的诡异,龙族的布种天下与之很有关联,但真正见到宝誉大帝的道果之力和宝誉大帝的众龙之门的结合,还是得叹为观止。

    众龙之门,居然跟宝誉大帝的道果之力完美契合!

    认真想一想,虽然化龙之路称得上传奇,既然称得上传奇,那就是极为困难。而这样的局面就是,成千上万拥有龙族血脉的水族历经千难万险,或许只有一个能够成功。在其中,有一点绝对不容忽视,那就是必须有无数的蕴含着龙族血脉的水族。蕴含龙族血脉的水族子弟如何来?得布种天下啊。

    所以说,众龙之门,赞颂都人人如龙的道理,一个非常强大的就是龙族布种天下荤素不忌的特质。

    正是这样,宝誉大帝的道果之力和众龙之门真的完美契合,两者在一起,威能可想而知。

    所有念头一闪而逝,李元丰静静地看着自己河图洛书里面的变化,星光之力正让众龙之门的人人如龙的力量浸染,正在不断衰退,很多地方变得暗淡非常,有的甚至出现了黑洞。看上去,河图洛书应付起众龙之门来居然变得吃力。

    造成这样的局面,是有原因的。其一,宝誉大帝和众龙之门不但完美契合,而且祭炼无数年,驭使如意。与之相比,李元丰的鬼车真身得到河图洛书才多久,再加上道果之力和河图洛书也有冲突。两者相比,在这方面差距很大。

    其二,很重要的一点,河图洛书并不是真正的杀伐之器,这一宝一图趋向于阵图,讲究个拨妙用巧,生生不息,可众龙之门却偏偏喜欢借人生子,借鸡生蛋,只要是能量就先上了,强行阴阳,繁衍不断。对付这样的众龙之门,要是有纯粹的杀伐之器在,一刀两断,对方无法汲取能量的。

    “宝誉大帝继续使用众龙之门,是有意对付我的河图洛书啊。”

    李元丰似乎看到了对面宝誉大帝嘴角的笑意和嘲讽,对面身为龙族大罗金仙不会只有众龙之门这一件法宝,现在上来就用众龙之门是很有针对性。

    “不过,”

    李元丰眉宇间一片惨绿,映照神情阴鸷,也没有太过惊慌,河图洛书不凡归不凡,可也不是无敌的,对面是龙族老牌大罗金仙,背后还有梵门,甚至天庭都若隐若现,肯定有所准备。不过对方有准备,自己也有准备啊。

    “河图洛书!”

    见自己准备奏效的宝誉大帝盯着场中,确实有笑容,可在同时,他看向漫天的星光,目中满是觊觎。自己的事儿自己知道,在上次吃亏后,他就知道河图洛书的厉害,所以这次做了很充足的准备。可即使如此,河图洛书都能够支撑,河图洛书本质之高,真的不愧是天地初开时候降临于世的先天灵宝。

    宝誉大帝是真的觊觎和眼馋,要知道,星辰精华天生就是纯粹无暇,蕴含不可思议的生机,是天地间生灵梦寐以求之物,以河图洛书梳理凝聚星光和星斗大阵之能接引星辉,来充当众龙之门的能量来源,能够一举把众龙之门的繁衍之能推到何等恐怖的境界啊。

    宝誉大帝转动着心思,自己只要击败了眼前的鬼车,再配合诸天中的几家巨无霸势力继续压制鬼车,就能够让鬼车这位纪元第一大罗金仙的运势由盛转衰。考虑到对方得到河图洛书时间短,祭炼不完全等等等等,自己将来未尝没有染指河图洛书的机会。

    叮咚,

    正在宝誉大帝畅想之时,天地间突然响起一声钟鸣!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算计落空

    咚,

    一声钟响,非常古老,似乎自刚刚开辟时而来携带着难以形容的沉重,恐怖,以及威严,刚一出现,就让时空凝固,万籁俱寂。

    咚,咚,

    钟声再响,眼前云气冉冉汇聚过来,越积越多,连绵成片,自然结成音轮之相,何止亿万,无穷无尽,俱是内藏混沌,外绕七彩,缀着不计其数的经文,来来回回,不停碰撞,睥睨天地。

    咚,咚,咚,

    三声钟响,宝誉大帝蓦然抬头,就看到自己的神意中,蓦然出现一尊神秘的大钟,其静静而立,幽深古朴。钟身垂落,弧线优美,最为古老的篆文密布上下左右,又夹杂稀稀疏疏的花纹,或紫青,或丹赤,自成火焰之相,浮着千姿百态的妖族,或呈鸟身,或呈狮虎状,或狰狞恐怖,或凶戾霸道,等等等等,正拱卫着一只三足踏空的妖禽,金灿灿的翎羽抖动,飞霞流彩,见之忘俗。至于最引人注目的是神秘大钟最顶端的钟挂,当万千光华在上面绽放的时候,汇聚了诸天中最为美好的色彩,像亿万莲花簇拥,又像亿万的人影仰首向上,不可名状。

    “混沌钟!”

    看到这恐怖的大钟,即使本体未在此地,只是投影的力量轰击而来,却硬生生撞入北俱芦洲的斥空之域里,引动规则之力的激荡,要把所有的一切静止!能够有这样的威能,再有这样的姿态,只有先天至宝混沌钟了。

    “混沌钟!”

    宝誉大帝的声音变得非常凝重,他身为龙族大罗金仙,知道混沌钟,更知道混沌钟的厉害。不同于河图洛书,混沌钟不但是更高层次的先天至宝,更重要的是,混沌钟的杀伐之威超乎想象,不可阻挡。众龙之门能够阻挡克制河图洛书,但绝对挡不住混沌钟!

    “这个鬼车怎么在混沌钟的争夺上有如此进度?”

    宝誉大帝皱着眉头,他当日也在西牛贺洲,见证了混沌钟的出世,虽然因为和混沌钟的渊源太少,难以参与争夺,可他知道内情,混沌钟的争夺非常激烈。梵门,天庭,玄宗,鬼车,等等等等,纷纷入场,互不相让。在这样的局面下,梵门,天庭,玄宗很可能会围剿鬼车,鬼车何德何能可以在混沌钟中的争夺中占据不小的份额,可以把混沌钟一部分的力量调动,并投入到北俱芦洲里?

    “只是,”

    宝誉大帝看着混沌钟悬空,发出一圈又一圈的声波涟漪,面容上的凝重渐去,取而代之的是莫测的笑容。

    叮当,

    下一刻,光明大盛,金云翔集,越聚越多,到最后,层层叠叠压下来,左右一卷,再往上一托,凝成一个莲花宝座。稀稀疏疏的花色垂下来,状若华盖璎珞,恒河沙一样的世界影子在上面滚动,每一下都有梵音佛唱传出。

    功德庆云之下,普贤大菩萨的佛化身神通华乐光明佛出现在北俱芦洲的斥空之域内,他看向混沌钟,金灿灿的眸子中泛起光彩,向前激射,凝成一个卍字符文,只是一贴,就照在混沌钟上。

    叮咚,

    最后一声钟响,混沌钟恐怖而深沉的力量开始潮水般退去,整个神秘之相自修士的神意中抹去,就跟用抹布拭去灰尘一样,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紫虚元皇负手站在神殿檐下,檐角上蹲坐鎏金覆甲的青铜宝狮,奋髯张鬓,口衔玉珠,垂光若珠帘,洒在他的身上,身为上境大神,他虽然不可能降临到斥空之域,亲自观看斗法,可由于身在北俱芦洲,还是能够窥见大体姿态。

    特别当混沌钟以一种厚重感古朴的姿态硬生生撞入修士的神意,钟声里,那横绝乾坤静止万物的深沉潮水中涌来,更是让紫虚元皇眉宇间溢彩如赤虹,上下升腾。不过,混沌钟作为先天至宝的威势只是稍稍展露,就有梵光普照,似有钟挂,将之束于高阁中。

    “普贤菩萨的佛化身神通华乐光明佛到了。”

    紫虚元皇微微点头,对事情的经过心知肚明,普贤菩萨的佛化身神通华乐光明佛前来,能够让混沌钟在北俱芦洲归于沉寂,并不是普贤菩萨之能,而是他有梵门赋予的权限,他借助权限才可抵消鬼车在混沌钟上的权限。说到底,混沌钟现在是几家争夺,各有权限,没有一家将之完全掌握在手中。不过说起来,梵门能反应如此快,看来他们对鬼车会动用混沌钟早有预料。

    “只是,”

    紫虚元皇挑了挑眉,拢在袖中的手捏了个印,虽然鬼车动用混沌钟对付宝誉大帝的事儿没有成功,但有一点不可忽视,他到底能够调动混沌钟的一部分力量。这个得小心谨慎,不能大意,毕竟那是混沌钟啊。

    “梵门直接出手了。”

    北俱芦洲中,有一道人,正坐在涌泉般的灵光里,波色乍明,细纹如柳叶,映照地他道神若琉璃,晶莹剔透若琉璃,不染任何凡尘,他耳朵抖了抖,辨别气机,普贤菩萨的佛化身神通华乐光明佛刚到,他就察觉了,眉宇间若有所思。

    鬼车在北俱芦洲中大张旗鼓,摆出一副要统治北俱芦洲的路子,自然是侵犯了在北俱芦洲中除妖族外的大势力的利益。这样的情况下,其他大势力自会反击。可反击归反击,但不会群起而攻,原因很简单,大罗金仙背后们的巨无霸势力在诸天万界的根子实在太深,如果真全部牵扯进来,那就是修炼界的浩劫。正是这样,有约定俗成,要狙击鬼车,在同一时间最多只会有两位同层次的上境修士出动的。水族的宝誉大帝,梵门的普贤,两个大罗金仙层次的大人物齐齐出手,在高纬上已经饱和,不会在有同层次的人入场了。

    如此的话,北俱芦洲的局面要清晰了。

    斥空之域,宝誉大帝笑吟吟地看着混沌钟出现后再消失,只剩下若有若无的音纹,若女人之圆髻,团团簇簇,簇簇团团,气机丝丝缕缕升腾,氤氲紫青,他收回目光,望向李元丰的鬼车真身,道,“鬼车,你只有这个伎俩?”

    “又是你。”

    李元丰的鬼车真身站在原地,根本不理宝誉大帝,背后十个鸟首攒起,二十道目光投向普贤菩萨的佛化身神通华乐光明佛,道,“上次你匆匆来,没有机会交手,这次既然到了,你就和宝誉一块上吧。”

    霸气又自然,强势还自信,似乎刚才动用混沌钟对付宝誉大帝没有奏效的事儿根本没有影响到他,反而好像是用来勾出眼前的普贤菩萨的佛化身神通华乐光明佛,来一个一锅烩!

    “大言不惭。”

    普贤菩萨的佛化身神通华乐光明佛虽然有口绽莲花的神通,可此时此刻却不想说话,只是用手一指,座下出现六牙白象,六种清净,能够避开任何祸难,他再用手一指,顶门上庆云倏尔扩展,上面托举舍利子,无量光明绽放。

    轰隆,

    舍利子悬于庆云上方,用力一照,一种超乎时空之上的伟力降临,落到斥空之域,直指李元丰的鬼车真身。

    叮咚,

    舍利子悬空,理德和行德并行,先理而后行,以理指导行,以行践行理。

    叮咚,叮咚,

    不可形容的智慧光晕凭空产生,徘徊在李元丰的鬼车真身周匝,耀着光,明着彩,刚一照耀,就让李元丰的神意蒙上一层阴影。

    是的,就是阴影。

    普贤菩萨的大智慧之光,所照之处,,人人生智,智慧挥洒,光明万丈,可在同时,大智慧之光照不到的地方,就是阴影,不生智慧。懵懂,降智,愚蠢。

    天不生普贤,世人皆愚!

    就是这样的普世,就是这样的广布!

    “这个力量,”

    普贤大菩萨的佛化身一出手,就让李元丰的神意变得晦涩,开始浑浑沌沌,模模糊糊,似乎真的没了智慧,要作出判断都很难。

    而且李元丰还感应到,对方庆云上的舍利子绽放出无量的光,居然顺着冥冥中的牵引,直入自己的规则长河,似乎在寻找自己的道果所在。只是这一招,就能够看出普贤大菩萨超乎宝誉大帝一筹!

    “只是这是在北俱芦洲啊。”

    李元丰想到这里,笑了笑,背后十个鸟首仰起,惨绿色大盛。

    为何普贤大菩萨的境界修为,神通法术,甚至法宝等等等等,俱是要比宝誉大帝高上一筹,此次在北俱芦洲狙击李元丰的鬼车真身,却是宝誉大帝为主,普贤菩萨为辅?宝誉大帝降临的力量更多,普贤菩萨降临的力量要弱一个台阶?

    原因很简单,在北俱芦洲中,由于梵门和天庭以及玄宗的博弈,相互牵制下,没有大规模布局,反而是由于四海水族左右逢源,所以被各大势力推出来做对付北俱芦洲妖族的先锋。由于这个,四海水族反而成为除妖族外在北俱芦洲占据最多地盘,派遣了最多人手的势力,宝誉大帝在北俱芦洲中的“锚”和“引子”最多。有这样深厚的底子,宝誉大帝再用一点梵门和天庭的“锚”和“引子”,能让自己在北俱芦洲中的力量再上一个层次。

    由于梵门本来在北俱芦洲的“锚”和“引子”比不上四海水族,差不少,如果普贤菩萨想要降临更多的力量到北俱芦洲,把四海水族的“锚”和“引子”拿过来,归于自己,但不是自己的人,会有很大损耗的,转化率是个问题。这样的话,等于分了宝誉大帝的力量,而自己虽然力量强了,但也是能够降临全部力量。

    综上所说,主推宝誉大帝,普贤大菩萨为辅,是最大程度上发挥四海水族和梵门在北俱芦洲中“引子”和“锚”数量质量的最佳组合。

    “出。”

    李元丰对四海水族和梵门的局面早有洞彻,他用手一引,顶门上庆云覆空而行,排云激荡,托举出自己的本命法宝万妖炼圣莽古图,宝图一卷,亿万光线激射,向四面八方去,一条又一条,一道又一道,劫气所到,引动灾难和死亡。

    万妖炼圣莽古图乃李元丰的伴生灵宝,此宝虽比不上河图洛书一临世就是天生灵宝,本质非凡,不可阻挡,可伴生灵宝的特性让之随鬼车真身成长晋升,并且和鬼车真身完美契合。这样以人驭宝,如人使用自己的身体一样。至于万妖炼圣莽古图这件伴生灵宝本身,本质高,随李元丰鬼车晋升的不断晋升不停提升,还吞噬了一部分相柳精血,九凤精血,甚至金乌精血,积累厚重,本身的威能绝对已经很惊人。

    轰隆,

    果不其然,以劫之道果驭使的万妖炼圣莽古图一出,劫气横生,灾难乱发,挡住普贤大菩萨的佛化身的力量。

    宝誉大帝见普贤大菩萨的佛化身出手了,分散了李元丰鬼车真身的力量,不由得大笑一声,大袖一摆,背后大片大片的时空裂开,浮现出他开辟的龙之世界,浩森深广的天蓝色海水裹着金黄,规则之力延伸出来,不停地膨胀。

    “看打。”

    宝誉大帝深吸一口气,自身的道果之力,开辟的龙之世界之力,连同真身内的大罗法力,三者融合在一起,轰隆一声,撞破所有,来到李元丰的鬼车真身之前,用蛮横又强势的姿态来消磨李元丰的道果庆云。

    是的,宝誉大帝的打法极为刚猛,也极为凶险少见,这样等于直接进入实质,比拼和动用的是大罗金仙的本源。

    李元丰见此,先是一怔,旋即又感应到普贤大菩萨佛化身缠上来推演自己大罗道果的无限力量,就明白了过来。眼前的两个人,是存了杀心,不但要在北俱芦洲中击败自己,最好是能够重创甚至封印自己啊。

    要知道,大罗金仙虽然号称万劫不磨,但那是在诸天万界的层次,一旦涉及到规则之上,道果所在,那就不一样了。那种超乎现世的比拼,玄之又玄,形而上者,要是受挫,要恢复得很长时间。

    现在宝誉大帝和普贤大菩萨联手,借助众龙之门的特质剥开自己身上最强的防御之宝河图洛书,自认为机会难得,所以才有这样的举动。

    “你们打错了算盘。”

    李元丰通过刚才的试探交手,对两个人能够在北俱芦洲投入的力量有了个大致判断,没有超出自己的预料,所以他毫不犹豫,立刻动用自己在北俱芦洲的锚和引子,包括鬼车真身和心魔之主的,放到一起,全力降临力量。

    轰隆隆,

    刹那间,撼动寰宇的力量上升,到了一定程度后,超乎诸天万界的现世,拨动规则。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妖魔合璧定乾坤

    紫虚元皇负手而立,背后神光煊赫,堂堂皇皇,迸射之间,俨然群鹤嬉闹,金影参差,他蓦然有所觉,眉间赤纹一抖,星火飞溅,散在身前,自然结成大大小小的飞镜,或横或竖,或一体两面,或奇形怪状,全部大方光明,映照北俱芦洲之相。

    在不同的镜光折射里,原本正是北俱芦洲之景,高山深谷,陡崖密林,荒无人烟的瘴气之河,或者零星部落散的山丘,等等等等。可在此时,丝丝缕缕的地气氤氲出来,表面有着北俱芦洲的黑青,越来越多,越聚越深,到最后,隐隐凝成十个妖异而狰狞的鸟首,惨绿光晕中,目光阴鸷,蕴含着妖族大圣的威严。

    “鬼车。”

    紫虚元皇目光一凝,认真地看向镜面中折射出来的地气,在上升的过程中浸染惨绿后,化为了天妖气,自有睥睨乾坤,吞天噬地的力量。

    “怎么会是这样?”

    紫虚元皇看在眼中,面上赤色映照,如悬大日,照出他的不解之意,他虽然无法彻底洞彻,可窥一斑而知全豹,能够发现整个北俱芦洲中鬼车这个洪荒异兽的天妖气在涌动,而且是不正常的涌动,规模之大,超乎想象。按照这个趋势来看,洪荒异兽鬼车在北俱芦洲中降临的力量要比想象的大不少。

    “这就是鬼车的底牌?”

    紫虚元皇拧着眉,攒起星火,贯通时空,状若垂虹,扫过自己所能见的,只是天妖气一起,惨绿妖异,杀伐大作,让人无法去追溯根源,他喃喃自语,道,“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在同时,同在北俱芦洲中的一位道人抬头看向星象,衣袂飒飒有风,他同样疑惑不解,可是却知道,鬼车果如传闻般一样经常让人看不透,委实神秘。

    “可惜,”

    道人静静站着,岩壁争霞,日光低垂,依稀听得蝉吟鹤唳,水响猿啼,他本来要探一探这个大名鼎鼎的洪荒异兽的底子,可天妖气一起,勾连北俱芦洲地气,悬环如晕,晕中见妖,阻挡外力,让自己根本无法动手。要是强行动手的话,代表他也入场,再加上正在和鬼车动手的宝誉大帝和普贤大菩萨,那就坏了规矩。

    对于巨无霸大势力来讲,他们没少破坏规矩,但规矩和规矩是不同的,巨无霸之间的规矩,上境金仙之间的规矩,很少有人会破坏。原因很简单,上境金仙和巨无霸大势力所代表的力量实在过于惊人,真动起来,牵扯很大。

    “不是时候。”

    道人伸出手,若拨琴弦,只是一下,难以形容的纪元劫气发出一声铮然而鸣,蕴含杀伐,席卷上境金仙和巨无霸大势力的劫数终将到来,到时候,自又一番气象。

    北俱芦洲,不小的城池里,有一大府。在府后院,精致典雅的阁楼,有一排排的小窗,镂刻竹叶,香兰,芭蕉,牡丹,此时全部打开,外面稀稀疏疏的日色映照过来,晕着大大小小的金芒,在各种各样的花纹上翩然起舞,跳跃上下。至于门前的长廊里,挂着两三个造型各异的鸟笼子,里面养着小小的翠鸟,红眼睛,长尾翼,正跳上跳下,发出清脆好听的鸟鸣。

    阁楼里,小窗下,书桌前,正有一妙龄少女托着腮,眉眼清秀,一身复杂长裙覆到地面,挡住下半身,不见任何春光,只是她美眸流转间,自有天生媚色,不是言语能够形容的。少女正哼着歌谣,玉音婉转好听,让人只听到声音,就浑身火热,难以自已,仿佛要沉醉到里面。

    少女能够有这样的声音,可不只是天然的,而是其眉心上蟠结一个肉眼看不到的靓丽女子,其婀娜多姿的身材站在莲花上,裙裾鲜艳若赤火升腾,眼眉如钩子,似乎能够勾出所有生灵内心的不健康的想法。

    毫无疑问,此女正是被飞天之相,天魔秦云衣的一缕魔念浸染,入了心魔道,正在修炼心魔经上的神通法门。

    心魔经是真的诡异而强大,比如天魔秦云衣传授给眼前这个阁中少女心魔经上的神通法门,对方就冥冥和自己有了联系,成为了自己的下线之一,不但对方精进了,自己会获益,而且有时候能驻于对方心田里!

    秦云衣对此心知肚明,所以对上心魔道中至高无上的宗主,她才愈发敬畏,不敢生出任何其他心思。因为她知道,自己修炼的心魔经可是对方传授的。自己在对方的眼中,恐怕就和自己用心魔经发展的下线差不多。

    秦云衣在像阁中少女这样很多个自己传授心魔经的种子心田中穿梭,汇聚她们的所见所闻,了解周围,思考进一步的计划。实际上,她这段时间做的很不错,发展势力迅速,但她还想做的更多,做的更好,以后论功行赏才有底气。

    正在此时,秦云衣只觉得包括自己的飞天之相,连同自己传播开的修炼自己传授的心魔经的种子等人身上微微一沉,周匝响起莫名的吟唱,字字幽深又扭曲,不见其底,须臾后,地气升腾,进入冥冥。这一刻,自己和北俱芦洲的天和地前所未有的离得近。

    “是什么”

    秦云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在这一瞬间,她感受到恐怖到难以形容的力量。

    斥空之域,李元丰以自己在北俱芦洲的所有“锚”和“引子”包括鬼车真身麾下的妖族以及心魔道下的心魔道种子,从而自虚无中降临下沛然不可抵御的力量,刹那间,他顶门上的道果庆云上的妖异莲花盛开的数目是刚才的十倍以上,俱是劫气盘旋,连绵不断,浩瀚又伟岸,横亘在时空上。”你的力量,“

    普贤大菩萨的佛化身座下的六牙白象被力量一扫,有不稳的姿态,六根难以保持清净,甚至浮现出难以形容的心之火,灵之火,意之火,神之火,只看一眼,就让人心烦气躁。在同时,他轰入对方规则长河的梵力如同被波浪推了回来,不但无法再进半步,反而沾染上一层蕴含着灾难和死亡的劫气。

    轰隆隆,

    劫气展开反击,接着普贤大菩萨佛化身刚才进入劫之规则的力量的牵引,轰入到普贤大菩萨所参悟的规则长河里,开始扩散开来,探寻对方的道果。

    要是对方是太乙金仙,道果虽万转千变,在自己的规则长河中不停变化,可总有痕迹,以李元丰现在的境界修为,只要进入对方的规则长河,很快就会有发现。可到了大罗层次,道果在规则长河中一念而转,万象更新,要发现就困难多了。不过既然进入了,也不是没有办法。

    “你!”

    相对于普贤大菩萨的佛化身,宝誉大帝更是又惊又怒,他骇然发现,自己已经全力以赴,可对方的力量不但超乎自己之上,还在不断攀升。

    “杀!”

    李元丰把自己的力量提升,他的力量越强,和现世北俱芦洲的联系更为密切,更能够发挥出此纪元得道的大罗金仙的优势,此番叠加,珠联璧合,更上一层。

    轰隆,

    宝誉大帝首先发现,自己原本占据上风的众龙之门倏尔一转,门户上的花纹的经历千难万险铸造水族传奇的千奇百怪的神龙们发出悲鸣,大片大片的龙鳞跌落下来,大如磨盘,染着血丝,蕴含着陨落和腐朽。

    轰隆隆,

    众龙悲鸣,天崩地裂,河图洛书陡然间大放光明,无数的星斗卦象浮现,倏大倏小,各自闪耀,组合成周天星斗大阵,层层叠叠,叠叠层层,无与伦比。

    轰隆隆,

    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宝誉大帝还没反应过来,河图洛书的光芒已到,轰击在他的真身上。

    噼里啪啦,

    在这样的情况下,宝誉大帝根本来不及做其他的事儿,只能是顶门上的庆云一举,垂下千重吉气,万种祥光,以大罗金仙万劫不磨之姿态,来抵挡河图洛书的威能。

    上境金仙,道果一成,引规则之力入世,糅合自己真身,法力,以及其他本源,凝成顶上道果庆云。庆云所在,挡万千劫数,庆云不灭,劫数难以加身。再者说来,上境金仙的庆云具有生生不息,周而循环的特质,即使有所折损,也能够补充。上境金仙包括太乙之数尚且如此,大罗层次的就更厉害了。

    但有一点要注意,现在宝誉大帝面对的不是一般劫数,能够让他从从容容地补充消耗的道果庆云,他面对的是超乎他力量之上的李元丰的鬼车真身,而且还是驭使的河图洛书的攻击,哪里会给他恢复得机会?正是这样,在漫天星辉所组成的周天星斗大阵的消磨下,宝誉大帝顶门上的庆云一层又一层散去,一重又一重被剥离。如果说刚开始宝誉大帝的庆云之力是汪洋大海,浩森幽深,不见其底,但消耗之下,已经成了流水潺潺的小溪,隐约可见河床。

    而在宝誉大帝依稀见底的庆云河床上,龙鳞般蟠结的耀眼龙气光辉里,丝丝缕缕的莫名交织,托举一物,难以明状,自然存在,似聚集世间所有光彩,又似归于混沌,似存在于现世,又似存在于冥冥,时时刻刻变化运转,见之不见,闻之不闻,不可用言语来形容。

    此物不是其他,正是宝誉大帝这位龙族大罗金仙所修炼的自己的道果本相,平时藏于庆云中,用来维系上境金仙自身和规则的枢纽。现在宝誉大帝的庆云被李元丰驭使河图洛书消磨太多,难以恢复,所以才显露出来。

    “道果!”

    李元丰见此,背后的十个鬼车鸟首攒起如圆环,同时爆发出耀眼的眸光,激射而出,锁定住宝誉大帝微薄庆云上的道果。

    宝誉大帝顶门庆云上的道果一感受到李元丰鬼车真身肆虐而霸道的天妖气,马上自己遁形变化,在有无之间,在真虚之中,在时空交织之内,不停飞腾。只是有一点,道果没有了庆云的庇护,如同人被剥光了外衣,露在外面,比起以前,太容易被同境界的修士特别是此时此刻力量比他强度人捕捉到运行轨迹!

    轰隆,

    就是这样,李元丰的天妖气锁定宝誉大帝的道果本相后,伟力一起,循着冥冥中的联系,踏入到宝誉大帝的规则长河里。

    轰隆隆,

    被这样一搅乱,原本平平静静的规则长河里起了惊涛骇浪,不计其数的光轮乱飞,伴随声震四方的龙吟,怎么看怎么有一幅恐怖毁灭的景象。

    “鬼车!”

    规则长河里,宝誉大帝的身影浮现出来,踏在波间,伟岸又巍峨,他面容上却是惊怒交集,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入本大帝的规则之河!”

    宝誉大帝这么说是有原因的,规则之河是任何上境金仙的主场,贸然进入其他人主场,很容易受挫。至于刚刚普贤大菩萨的佛化身以无上神通渗透李元丰鬼车真身的规则长河,主要是因为当时普贤大菩萨觉得他们是以二对一,占据很大的上风。可即使这样,一旦风云突变,普贤菩萨的佛化身还是受到了反噬。

    宝誉大帝目中金芒激射,蕴含着怒火,道,“今天就把你这本相之身留在这里!”

    他语气坚定,斩钉截铁一样,在规则长河交锋的,不是真身,也不是化身,或者分身什么的,而是蕴含着道果之力和自身规则之力所成之相,一旦折损了,后果很不好。比如在当年,观自在大菩萨就曾经在刚刚晋升的鬼车身上吃过亏,让李元丰得以窥见了观自在的一丝一缕的道果玄妙。

    “想得美。”李元丰冷哼一声,他既然敢趁此机会来宝誉大帝的规则之河里,是有自己底气的。一方面,现在的局面是因为北俱芦洲的局面,自己的力量要比宝誉大帝强很多,力量强了,就有很多办法。另一方面,在规则长河里战斗,自己可是有其他人无法比拟的优势的!

    “妖魔合璧!”

    李元丰原本惨绿色的道果本相上,蓦然间浮现重重的帷帐,厚厚的幕布下,奇形怪状的心魔经文垂落,无声无息,妖魔双道果的力量一合,瞬间突破一种极限,斩杀过去。

    “啊,”宝誉大帝规则长河翻天覆地,乱象频生。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大功告成功德落

    北俱芦洲,正有一地,中凹而成大湖,森淼而厚深,波明又水净,清风徐来,打在中央的小岛上。风吹开烟色,可以看到,岛上绿树新花,碧落紫藤,林前小鹤乱飞,涧中灵鹿奔跑,满眼新鲜,偏偏精致旖旎,一草一木,一花一鸟,都透着一种红粉女儿气。

    有个水族的女仙,云鬓偏左,眸藏水波,云袖上绣着不计其数的锦鳞,金灿灿的,曳尾扬须,奋髯摆鳞,天光照下来,恍如一个水中世界,难以形容。正是和离天妖圣激斗的笳玉仙子,她此时捉着横笛,抬头看天,玉颜上掩饰不住的晦涩难明。

    别的人暂且不说,笳玉仙子身为水族天仙层次的女仙,境界修为和眼界都摆在那里,非常高明,她隐隐感觉到,自家的龙祖之一正在和北俱芦洲的妖族巨头争锋。这样的争锋,不但关系到北俱芦洲的格局,甚至进一步影响到纪元中四海龙宫的布局。

    身为水族的天仙,笳玉仙子自然希望四海龙宫威加宇内,震慑乾坤,因为大树底下好乘凉,因为一人得道鸡犬飞升,因为水涨船高,等等等等,反正越是像笳玉仙子这样的高层,越希望自己所在的势力壮大。高层们,在各自势力中占据金字塔顶端的位置,掌握的权势大,能够分配的各种资源多,获益最大。

    “只是,”

    笳玉仙子微微抬头,玉颜上有忧色,她分明看到,四下气机徘徊,自有惨绿金黄两色相磨,或上下,或前后,你进我退,你退我进,不停争锋,难见胜败。称得上针尖对麦芒,偏偏旗鼓相当,没有压过的兆头。

    笳玉仙子心下惴惴,要知道,上次自家的龙祖和妖族大能交手可是吃了个小亏的。现在纵然得梵门帮助,但这么久没拿下,会不会有意外啊。

    正在此时,笳玉仙子蓦然有所觉,心里一冷,似乎整个人被扔到冰窟里,从内到外都冰墩墩的,难以自已。再然后,笳玉仙子耳边响起难以形容的可怕叫声,自冥冥中来,只听到叫声,眼前似乎就浮现出大片惨绿,十个狰狞鸟首窜出来,满是恐怖。

    “啊,”

    即使笳玉仙子是天仙,可听到这样的声音,依旧噩梦缠身,难以自已,整个人如果听得多了,恐怕会变成疯子,傻子,白痴!

    就是这么恐怖!

    “不好。”

    笳玉仙子彻底变了颜色,她纤纤玉手一引,盘踞在北俱芦洲中的一缕龙气垂下,吉祥福瑞广布,护住周身,抵挡住可怕的嘶吼。做完这一切,这位仙子根本不停留,脚下一点,凭空起了一道天河,托举着身子,上了半空,再辨别了下方向,向北俱芦洲外遁去。

    同在北俱芦洲,离天妖圣阳五采还是那副样子,束发高冠,身披法衣,腰悬法剑,面容俊朗,只是鼻呈鹰钩,双目狭长,嘴唇很薄,没有半点血色,周身上下弥漫着冷冽。只是不同于笳玉仙子,这位来自于妖师宫的离天妖圣看着绕在自己身子周匝惨绿的妖轮,听着耳前的吟唱,惊喜交加。

    “四宫主又赢了!”

    离天妖圣沉着眉,感应到四下气机在欢呼雀跃,似乎自己整个人离北俱芦洲更近了,更容易从部洲中借取力量了,不由得开口说话。能有此异象,显而易见,是自家妖师宫的四宫主战胜了其他势力的同境界大能,从而伟力广布,泽陂部洲。

    离天妖圣踱着步子,微微有点可惜,北俱芦洲这事儿告一段落,自己虽然出力不少,但却没有在所有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和预期相比有点差距。可这一缕可惜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是高兴和喜悦。四宫主赢了,在北俱芦洲中会更加强势,在同时,会需要手下人发挥出更强的力量。风云起,更有自己发挥的地方。

    离天妖圣阳五采转了三圈后,深吸一口气,再稳稳坐定,顶门上妖气弥漫,他集中精神,做好准备,方便接下来要做大事。

    笳玉仙子和离天妖圣两个人的感应预示北俱芦洲即将发生的风雷,而紫虚元皇身为天庭中能够和上境金仙抗衡的大神,他依旧站在檐下,自有祥光瑞气结成桃花瓣,片片飞舞,缤纷而落,郁郁馥馥的香气弥漫,非常好看。

    紫虚元皇此时目光缩了缩,状若针孔,只是一起,就刺破遮挡的迷雾,见到真实。在他的眼中,整个北俱芦洲中,丝丝缕缕地气上升,越聚越多,似云似霞,惨绿恐怖,时不时会有鸟首转出,或高傲,或阴鸷,或垂首,或面无表情,千姿百态,各有气质,可无一不深扎北俱芦洲,勾连地气,吞吐日月之光。

    在同时,惨绿色天妖气所到之处,原本粼粼的水光渐渐退去,只剩下一声悲愤不甘的龙吟,其在四下回响,一声接着一声,一下接着一下,来来回回。至于最后的梵色,没有像龙气这般崩塌,毕竟梵色背后的梵门更为深沉,此次又打的辅助位,反噬比不上四海龙宫严重。可纵然如此,梵色还是稀薄许多。

    “妖族大圣,”

    紫虚元皇神情凝重到无以复加,他在见到北俱芦洲中天妖气升腾之时,就有所惊讶,不明白鬼车这个洪荒异兽缘何会在北俱芦洲中有如此多的“引子”和“锚”,从而降临如此可怕的力量。可那样的惊讶还是比不上亲眼见到宝誉大帝和普贤大菩萨的佛化身以二围攻一个结果却被击败来的震撼。

    “怎么做到的?”

    紫虚元皇脚下来回,赤云翩然而落,徘徊在他的脚下,他知道,鬼车这个洪荒异兽在北俱芦洲的力量确实是在普贤大菩萨的佛化身和宝誉大帝任何一个人之上,但这是以一对二,怎么赢的?

    山中,溪鸣竹响,白云悠悠,有一道人梳着双抓髻,手持玉如意,如星河般璀璨又深邃的目光观察着北俱芦洲气机的变化,确实是妖族族气大盛,而四海龙宫连同水族都在下落,甚至连天庭,玄门,以及其他势力在妖族族气的强势下都要退缩之意。

    正所谓,一人横扫,群雄退避!

    运势之说,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妖族!”

    道人抿了抿嘴,他不和紫虚元皇般因警惕忌惮鬼车以后在天庭的动作而过多地把注意力放到鬼车身上,他关注的是整个妖族!

    在道人看来,妖族这么多年来不断收拢,暗藏爪牙,实际上是气运深藏,等待天机。君不见,原本天机显示,梵门之后妖族有再兴的势头?而现在来看,妖族再兴的日子大大提前了。这种提前兴盛,会引起一连串的变化。如此变化,能囊括诸天万界啊。

    “不能不察。”

    道人手指乱动,卦象生灭,恍若星斗闪耀。

    龙宫,穹顶如星空,再往下,宝柱巍峨,金骨铜寒,拳头大小的文字不停地明灭,空中来来回回,有弧光徘徊。横琴声,竖琴声,笛子声,铜鼓声,等等等等,一声又一声,演绎着水族的历史。

    正在此时,只听轰隆一声,圈圈层层的水纹涟漪向四面八方去,不可思议的力量涌来,凝固时空,无法阻挡,宝誉大帝凭空出现在宝座上,顶门上庆云粼粼水光澄明,看上去稀薄不少,道果屹立在上面,纹理贯通时空,联系规则长河。

    宝誉大帝用手按了按眉心,道果一转,按照平时,自然绵绵长长的云气垂落下来,把庆云道果马上补充完整,然后生生息息,循环来回。

    宝誉大帝看到这一幕,少见地咒骂了一句,眉宇间一片绿意,是气得啊。

    “鬼车是怎么做到的?”

    宝誉大帝努力地抚平自己的情绪,他回想刚才在自己的主场规则长河中和洪荒异兽鬼车交手的整个过程,特别对方道果之力猛然爆发,上了一个层次,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让自己的道果都受到影响。

    宝誉大帝百思不得其解,这样的道果爆发,不但力量惊人,而且诡异非常,组合在一起,杀伤力无与伦比。真的杀伤力惊人,宝誉大帝都想不到,自己上一次连真正道果受损是什么时候了。

    “该死!”

    宝誉大帝阴沉着脸,道果不同于真身,不同于金仙世界,不同于其他,其是现世之力和规则本身的重要枢纽,出了折损,不但大罗金仙发挥出的力量受到很大影响,而且恢复很困难。

    叮咚,

    少顷,只听一声木鱼声,黄金色的梵色上升,自地面涌出来,如珠连贯,像金鱼吐出串串的泡泡,蓊蓊郁郁,不停绽放,普贤菩萨的佛化身神通华乐光明佛出现在黄金宝座上,手推佛珠,低眉垂目。

    普贤菩萨的佛化身神通华乐光明佛出现后,他和宝誉大帝相对而望,俱是不说话。殿中一片死寂,正如此刻四海龙宫和梵门在北俱芦洲的局势。

    好一会,普贤菩萨的佛化身神通华乐光明佛开口,打破场中的死寂,开口就问,“到底怎么回事?”

    他真的纳闷,宝誉大帝可是扎扎实实的大罗金仙,纵然鬼车在那一刻力量超乎其之上,可在规则长河中的拼杀完全处于客场,此长彼消下,最起码是均势。为何甫一交手,宝誉大帝就败了,而且还折损了自己的道果?

    宝誉大帝沉吟许久,他不想再动自己的伤疤,引起不好的回忆,可想到梵门对自己的支持,还是组织语言,慢吞吞地道,“鬼车的道果之力有点诡异,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诡异,”

    普贤菩萨的佛化身神通华乐光明佛眉头压得很低,认真思考,要知道,眼前的宝誉大帝可是大罗金仙,对于宇宙天地的认知很高,站得高,经历多,很少能够瞒过他的洞彻。即使有未洞彻的,向来对其一部分也有一些蛛丝马迹的了解。能够让宝誉大帝说一句诡异,那绝对是相当诡异,超乎了宝誉大帝这样大罗金仙的认知。

    普贤菩萨的佛化身神通华乐光明佛有心多问,可在规则长河中的争斗,玄妙莫测,关系到道果与规则,那都是金仙的根本之所在,他知道宝誉大帝不会露了自己的根脚,所以还是按捺下去。

    到最后,普贤菩萨的佛化身神通华乐光明佛还得安慰眼前的同盟,道,“一时小挫,大帝也不必放到心上。纪元之路尚长,梵门兴盛之势蒸蒸向上,鬼车不识天数,早晚会受到反噬。”

    “嗯。”

    宝誉大帝重重地点点头,看上去非常赞同,不过他身为大罗金仙,有自己的想法。实际上,到了大罗金仙这个层次,天数固然重要,可又没有像下境修士那样毫无反抗之力。再说了,不识天数,对方也不会走到这样的地步。

    当然了,宝誉大帝的心里话他不会说,他此番北俱芦洲受挫,不但自身在诸天外界中的威名和份量大大下落,还让龙宫的利益受损严重。这样的情况下,更需要梵门了。

    普贤菩萨的佛化身神通华乐光明佛对于宝誉大帝的知趣也很满意,他暗自点头,刚要继续说话,突然间,北俱芦洲大片的时空倏尔一暗,旋即染上一层惨绿,再然后,自天穹上垂下惊虹般的天运,和自地面上冒出的江河般的地气一碰,自然结成大大小小的妖轮,一化二,二成四,四变八,到最后,千千万万,万万千千,吟唱着上古的赞歌,讲述着洪荒异兽的荣耀和辉煌。

    轰隆,

    这样的妖相一起,顿时引动冥冥中的变化,只见整个北俱芦洲中,大片大片的吉祥福德之气凭空产生,郁郁沉沉,不见其底,难以形容的香气弥漫,闻一闻,神清气爽。

    轰隆隆,

    随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吉祥福德之气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比云霞还要绚丽,比日月之光还要明亮,比天地间所有的花香加起来还要醉人,比天地间所有的色彩还要多变!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世界提升

    轰隆,

    部洲上,弥漫起横亘万里的光,耀眼的光明绽放,自四面八方来的云气流转,内紫青而外金黄,秉承天运地气,不染尘埃,再然后,云气下沉,积累成水纹,一圈又一圈,一层又一层,一波又一波,循而来回,生生不息。

    轰隆隆,

    整个部洲上,都是光,云气,水纹一样的福瑞吉祥之气,甚至自然而然形成天鼓法螺,同时奏响,天籁之音,响彻时空。

    轰隆隆,

    这一刻,北俱芦洲的不少时空中经久不散的阴霾都在沛然不可抵御的功德之力面前少见地露出真容,飒飒的金芒落下来,到处迸射,拭去各种各样的尘埃,能够看到:有青壁排山,上建万千的祭殿,星罗棋布;有日月坠入大谷内,其焰却昏黄如黄昏,弥漫诡异;有惊虹贯空,最下面系着血迹斑斑的锁链,时不时发出响声,等等等等,每一幅画面俱是怪异,诡秘,强大,蕴含北俱芦洲迷雾背后的大秘密。

    轰隆隆,

    部洲中的功德之力越发惊人,到最后,倏尔一卷,向龙卷风,又如一个倾斜的漏斗,冲北俱芦洲的重阴山方向去了。

    洞府中,自斥空之域归来的李元丰的鬼车真身稳稳当当地坐在宝座上,背后撑起华盖,上面用金线串成宝珠,夹杂珠玉,绿石,铃铛,精致而厚重,闪烁着奇异的上古妖族之纹,字字弥漫着莫名,了不可识。

    他微微抬头,背后十个鬼车鸟首攒起如轮,激射光芒,看到北俱芦洲的功德之力来到洞府上空,不由得轻轻一笑,用手一引。

    轰隆隆,

    所有汇聚过来的北俱芦洲的功德之力状若倒囊入水,又似漏斗倾斜,初始之时,丝丝缕缕,须臾后,澎湃激荡,横在洞府中的木石上,亭阁的窗户前,室内的玉几宝桌后,等等等等,无所不在,无所不有。明辉,色彩,香气,功德之力,取之于天运地气,通达于人性,玄之又玄,妙之又妙。

    李元丰的鬼车真身目光所到,凡是功德之力,俱是被他背后的鸟首吞噬下去,融入到洪荒异兽之身里。

    “嗯。”

    功德之力,再好不过,李元丰将之送入到自己的庆云上,再徐徐汇聚到道果里,顷刻间,劫之纹理浮现,扭曲交缠,和规则长河贯通,难以形容的莫名气机流转,越来越多,越来越快。旋即他眼前的所有以一种缓慢的速度褪去,光彩不见,明色转暗,贯通整个天地的,似乎只剩下劫之规则,其横在那里,自冥冥中来,不见收尾,充塞着撼动所有的伟力。

    要知道,刚才和宝誉大帝在其对方规则长河中交手,动用的是道果本相,虽然比不上宝誉大帝折损的厉害,可实际上也是有折损的,而现在得到北俱芦洲的功德之力的滋养,不但折损的部分被修补好了,而且在原本的境界上再上一个层次。

    这就是功德之力,大部洲的功德之力!

    “还有,”

    李元丰念头一动,剩下的汇聚的功德之力倒灌下来,一部分进入到鬼车这个洪荒异兽的真身里,一部分进入到鬼车开辟的劫之世界中。

    不同于道果,鬼车真身和劫之世界俱是完全在阳面,可见,可听,可闻,它们被功德之力所滋养,发生的变化比道果的变化大的多的多。

    噼里啪啦,

    在北俱芦洲功德之力进入鬼车真身后,在不到半个呼吸间,有隐秘窍穴自然而开,喷涌出强大的力量,偏偏绵绵长长,厚重又古朴。

    轰隆隆,

    至于动静最大的,当属劫之世界。此世界正悬于虚空元海里,广袤幽深的背景下,一闪又一闪的,就好像人们在夜里看到的天上满是星星中的一个不起眼的一个。但当北俱芦洲的功德之力落入后,劫之世界周匝突然荡开惊人的星晕,最外面绕着黑青,如惊虹般垂下来,衔着狰狞的鸟首,吞噬着引来的大片大片的混沌。

    轰隆隆,

    劫之世界吞噬着混沌,不断地将之纳入世界中,分解成世界所需要的各种各样的能量,让世界变得更为完善,不单调,更接近造化。不知何时,劫之世界中,劫之规则当然依旧是占据着无与伦比的统治地位,可有的规则之相也延伸出来。

    或若灯下影,向四面八方去,充塞于上下左右,如同徐徐拉开的黑色大幕,暗不见底,无数的咒语,图形,文字,等等等等,在上面迸射,毫无规律可言,让人看了,崩溃到不能自已。

    或尸骨堆积,血色延伸,照出一座古朴的石桥,斑驳的桥面,染血的雕像,阴绿色的时间痕迹,贯通在死亡里,永远伤痕累累。在石桥的后面,青铜大门半开,丝丝缕缕的莫名之气流转,汇聚成半睁半闭的眸子,冷漠地俯视世间,见证所有的生老病死,死亡是唯一的归途。寂静的血河,古朴的石桥,半开的青铜大门。冷漠的竖瞳,汇聚成死亡的外相,见此就会生机衰落,寿命被削,直接堕落。

    或福禄,寿元,瑞气,等等等等,世间美好,形成一面宝钟,钟身浮彩,璇玑明辉,上冲宝曜,下曳紫光,堂皇,正气,浩然,伟岸,只是一看,就让人烦恼尽去,只有福寿连绵,步步登高。

    ……

    还有其他,只是其他规则,比不上这三大规则清晰醒目。

    “混乱,死亡,运势,”

    李元丰的鬼车真身十个鸟首低垂,观察着劫之世界的变化,暗自点点头。

    在当初鬼车真身冲击大罗之时,遇到过造化劫。造化劫,牵一发而动全身。随宇宙天地的演化,规则之间交互延伸,造化宇内,所以一旦有规则大动,就会牵扯到其他规则,有所动静。联系最大的,动静最大。以鬼车走的劫之规则,在遭遇造化劫时,虽然拨动了很多规则,可动静最大的要数混乱,死亡,运势三道了。

    再进一步讲,当初混乱,死亡,运势,这三道背后的大罗层次的存在可是借着造化劫出手的。造化劫,是劫数,也是造化。死亡规则,混乱规则,运势规则,等等等等,背后的人想要借助这种联系来侵夺劫之规则的权限,没有成功,反而让鬼车窥见了这三大规则的一些辛秘。毫无疑问,这样的辛秘对于劫之世界的完善大有裨益。

    要知道,劫之世界以劫之规则为主,以和劫之规则联系延伸的规则为辅,自成乾坤。辅助规则里,死亡规则是很重要的一方面,由劫而归寂于死亡,顺理成章,天然具有联系延伸。死亡规则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由混乱引动劫数,交集很深。至于运势,和死亡混乱不同,它与劫数相对,可一劫一运,阴阳混元,自有玄妙。把死亡,混乱,运势三大规则的一些辛秘融入进劫之世界里,能够让劫之世界的辅助规则提升,从而引动劫之世界主规则劫之世界的提升,到最后就是整个劫之世界的提升。

    轰隆隆,

    正是这样,在虚无中,劫之世界吞噬混沌之气的气势大盛,一跃成为这一片时空中最为耀眼的星斗!

    “嗯?”

    虚无之大,不可想象,特别边缘是混沌地带,和混沌交汇,时时刻刻处于一种崩溃,新生,再崩溃,再新生的过程,界限一直在变化。通常来讲,在这样的时空星域内,是死寂一片,连生灵都不会有。可劫之世界的动静太大,还是惊动了离这一片星域比较近的一个恐怖的存在。只见不知何时,令人惊惧感到压抑的黑暗自上而下落下来,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视野里拉上厚重的阴影帷帐,帷帐的后面,不计其数的符号流转,碰撞,破裂,声音晦涩难闻,自亘古来,贯通所有。再仔细看,就会发现,符号多到难以想象,黑暗,符号,残缺,死亡,所有一切组合成一幅画面,倒垂向上,弥漫着奇异的氛围,让人一看,就觉得压抑和惊惧。

    “鬼车。”

    死亡的阴影中,恐怖的存在开口,声音中蕴含着岁月后的腐朽,冷漠又疏离,他刚才感应到自己的死亡权柄被人窃取了一点。

    实际上,不只是他,在李元丰的鬼车真身晋升大罗过程中遭遇造化劫出手的,在这一瞬,都感应到自己的权柄给人觊觎和窃取。以他们之能,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鬼车。”

    凡是发现的人都没有高兴的,对于大罗层次的来讲,他们对于自己所掌握的规则那都是看的死死的,等闲不允许有人染指。更何况,这次的三个人知道,这不是第一次被对方觊觎和窃取了,上次阻拦对方成道不成,就被对方窃取了一部分规则外相,得到了一部分规则辛秘,现在对方在北俱芦洲有了大进展,得北俱芦洲功德之力,有了引子,顺着线,再觊觎和窃取!

    只是三道背后的人是名副其实的恐怖存在,上境大能,他们有自己的安排,所以现在只是冷眼旁观,静待时机。

    李元丰稳稳当当坐在宝座上,东窗投影,斜日灿然,映照他眉宇间一片森绿,身为天妖境第八境无极境的洪荒异兽,他能感应到三道滔天恶意,不过他并不在意,只是体悟自己劫之世界的提升。在上境修士的层次,世界,道果,真身,三位一体,自成循环,一方面提升,就能够让循环展开。现在这样循环提升,是修炼不知道岁月都不一定能够达到的,如今有了北俱芦洲的部洲功德之力,一切迎刃而解。

    “好啊好,”

    李元丰非常满意,他把目光收回来,重新投向北俱芦洲,如今北俱芦洲的功德之力只是开始,并没有到结束的时候啊。

    “接下来,”

    李元丰念头一起,顶门庆云高举,天妖气一出,自生敕令,向四面八方去。从上往下看的话,重阴山上空,一个接着一个的鸟首浮现,惨绿森然,怪异桀骜,口中衔着敕令,闪耀光芒,直奔北俱芦洲中有数的大妖所去。

    山中,枝叶交匝,青盖如举,文琼妖圣站在那里,她长发垂到脚下,轻拢纱布,遮住面容,只露出一双深蓝的眸子,里面倒影虚空万象,光怪陆离。

    文琼妖圣的背后,千的紫青的光,盛开若孔雀开屏,交错间,又如同不计其数的眸子,半睁半闭,不断地推演北俱芦洲的气机,然后转化为不计其数的图案,符号,咒语,文字,等等等等,毫不停止。

    文琼妖圣原本就是妖师宫上三洞洞主之一,在李元丰的鬼车真身尚未晋升上境之时,比她还要矮半头,可想而知是何等厉害的角色。正是这样,文琼妖圣知道此时能够在四宫主的麾下在北俱芦洲行动是何等大的机缘,所以她毫不吝啬自己的思考和力量,全力以赴。

    叮咚,

    正在此时,文琼妖圣若有所觉,就见恐怖而强大的鸟首自空间中浮现出来,她马上敛去其他,上前恭敬行了一礼,再抬起头,就见惨绿色鸟首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浮现在自己身前的敕令。

    文琼妖圣摘下来,仔细阅读后,用力点点头,玉颜上是了然的神情。到现在,以她的智慧和见识,已经能够推断出来了,四宫主以无上妖威击败了四海龙宫和梵门的大能,自然是不可思议的胜利,但那是上境层次的交锋。上层的事情定了,下面的事情得下面的人来落实。毕竟四海龙宫也好,梵门也罢,除去上境大能,在北俱芦洲里,还是有不少的人手,不少的地盘!

    根据四宫主的敕令,现在自己等人要做的事情,就是在下境层次的争斗中,和四宫主击败四海龙宫和梵门的大能一样,击败,更准确地说,击溃四海龙宫和梵门的人,把他们赶走,接管他们的地盘,清除四海龙宫和梵门的烙印,打下属于妖族的印记!

    北俱芦洲会迎来妖族的盛世!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统一北俱芦洲

    很多天后,部洲正西,烟光日影水气,徘徊在竹叶间,稀稀疏疏的,风吹来,与之相碰,垂落大大小小的,晕轮涟漪,有的碰到怪石上,有的跌落幽兰前,或浸染三分冷意,或横下半点沉香,令人勃勃然心中生出画意。

    陶毅正坐在林前,他身姿挺拔,眉长眼锐,不同于很多人喜欢的宽袖大衣或者法袍,他甲胄在身,背后负缺月弯刀,缀着十六个宝环,每一个都镌刻着奇异的铭文,闪耀着七彩的光芒。再往上,神威煊赫,状若大日,浩荡而伟岸,震慑妖邪。即使是不在天庭,而是在北俱芦洲这样天庭统御薄弱的地方,他一举一动依然有一种天庭上深的规矩森严。

    这位天庭正神,天庭在北俱芦洲中的中坚人物之一,用手握着青铜酒樽,眸中光芒流转,平平静静地喝着酒,想着事儿。

    时候不大,只见天穹之上,蓦然响起一声惊雷,然后万千紫青的光盛开,若孔雀开屏一样,再然后,往下一垂,勾勒纹理,交织裙裾,落地后,文琼妖圣自里面走出来,她长发垂到后面,用铜环束着,轻纱罩面,只露出一双深蓝色的美眸,神秘又幽深。

    文琼妖圣来到后,径直坐到陶毅的对面,她虽然面纱遮面,可身上的气机活泼泼的,非常灵动,很有一种神采飞扬。

    陶毅看在眼中,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他和对面的文琼妖圣虽然一个出身于天庭,一个来自于妖师宫,背后势力不太对付,但两个人当年一起闯荡的情谊尚在,所以也没有什么拘束或者客气,有事就说,道,“文琼,最近一段时间你真的是春风得意,终于让你等到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陶毅的赞叹,发自于内心。在以前,由于各大势力对妖族的围剿,特别是梵门等对妖族的虎视眈眈,让妖师宫不得不传令门下人:紧闭洞门,不闻凡尘与往事,身落现世,梵门之中有姓名。在那个时候,他和眼前的文琼妖圣通信,能够从字里行间发现其郁郁之气。但现在天数一改,天机大变,对方不但大摇大摆出现在北俱芦洲中,还痛击梵门和四海龙宫的人,打下好大的基业。

    在朋友面前,文琼妖圣也不需要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她黛眉上挑,隐隐见到笑容。

    实际上,即使梵门和四海龙宫的大能退去,且北俱芦洲在李元丰鬼车真身的影响下,本源渐渐偏向妖族,但留在北俱芦洲中的梵门和四海龙宫中的硬茬子不少,与之争斗也是险象环生。可在文琼妖圣等妖师宫中厉害的人物看来,不管怎么讲,都是好事儿。

    原因并不复杂,在以前,他们不得不紧闭府门,藏在妖师宫中,静看他人在纪元中搅动风云,攫取纪元之利。至于现在,他们终于能够雷霆万钧,亲手掌握自己在纪元中的风采!

    陶毅又自顾自饮了一杯,抬头看向远方,在他的神眼中,丝丝缕缕的妖气弥漫,时刻吞噬地气,上下相磨,自成妖轮,又如睁开的大妖的眼球,俯视四方。只是一看,似乎耳前就响起难言的妖音,嘶嘶作响。

    陶毅攥紧了青铜酒樽上蟠龙柄端,感应入骨的冷意,不得不说,妖族在北俱芦洲真的有其他势力比不上的底蕴和优势,一旦在妖族最为薄弱的上境争锋中占据了上风,下面的执行实在太彻底,太到位了。这才多长时间,已经有不少四海龙宫和梵门原本在北俱芦洲的地盘被妖族拿下,并且在驱除这些地盘中原本四海龙宫和梵门的烙印!

    现在整个北俱芦洲,妖族族气激荡,风云所到,气机胜过其他。可以说,经过这一役,妖族开始坐稳北俱芦洲第一大势力,并且声势越来越大。至于最后到何等地步,就得看妖师宫的下境之人,比如文琼妖圣等人能够做到哪一步了。

    陶毅看完了,他知道这样的局势下,眼前的文琼妖圣肯定会勇猛精进,要在北俱芦洲打下更大的基业,为自己以后冲击上境积累下更多的功勋和资源,不过想到两个人的朋友地位,他还是沉吟一会,劝了一句,道,“北俱芦洲风云激荡,龙蛇起陆,文琼你自有大志,但有的事情也得量力而为。”

    文琼妖圣听了,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北俱芦洲身为地仙界四大部洲之一,不但承载了封神之劫气,甚至还有上古洪荒之碎片,等等等等,不计其数的东西交匝在一起,从而形成了罕见的复杂地域。正如深山大泽多龙蛇,很多厉害人物也潜藏在北俱芦洲里。现在随妖族发力,北俱芦洲气运横扫,这样的人物恐怕会待不住,出来透一透气。

    而这样的事儿,除非碰到了完全无法抗衡的上境大能,能引得妖师宫同层次的大能存在出手外,其他的各种各样的麻烦得文琼妖圣等人来应对处理。

    在其中,刀光剑影,以文琼妖圣之能,也不敢打包票说可以稳坐钓鱼的!

    “就这样吧。”

    陶毅该说的说了,该做的也做了,他随手把青铜酒樽掷出,扔到池中,晕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泛着碧色的冷峭,然后大袖一展,站起身来,和文琼妖圣对了对目光,脚下自然起了一道神光惊虹,托住身子,在漫天的神灵吟唱中,冉冉去了。

    场中只剩下文琼妖圣一个人,她静静而坐,听着风声夹杂着日光坠落的声音,再然后,似被牵引,有灵泉自地下冒出,灵气成水珠,忽聚,忽散,忽缓,忽疾,忽断,忽续,碰到一起,发出天籁之音,蕴含着来自于北俱芦洲中地气的厚重。只是比起以往,地气之中,有一缕一丝妖异,那是妖族在北俱芦洲声势渐大,根基扩张,从而引得妖族烙印浸染地气。

    “纪元。”

    文琼妖圣吐出两个字,倩影消失在漫天妖气里。

    北俱芦洲,重阴山,洞府中。

    殿门如铜绿,小窗推开,见中央撑起高有三千丈,柱身看上去是天然而成,骨节蟠下来,大不可思议,偏偏晶莹剔透,花纹斑驳,如同经过无数次的打磨才成。天光一照,能够看到,节节如神的骨柱上浮现出不同的画面,有上古妖庭,雄霸洪荒,有中古大圣,编写新经,有今古蛰伏,群妖等待,每一幅出现,周匝都会饶有妖音妖乐妖鼓,响个不停,礼赞四下。正是妖族族气兴旺,从而自生异象,状若画面。

    李元丰的鬼车真身端坐在大殿中,背后的万妖炼圣莽古图展开,不同的光轮亮起,照出北俱芦洲的地气所向,妖族之气混杂入其内,丝丝缕缕,越来越多,越多越浓,到最后,甚至都泛起星星点点的怪异。

    李元丰看在这里,暗自点头,自从自己击败宝誉大帝和普贤大菩萨的佛化身后,剩下的事儿就交给妖师宫的妖圣们去做,现在来看,做的很不错。

    李元丰背后的十个鬼车鸟首探出来,攒起如环,各擒姿态,在吞噬北俱芦洲加持的丝丝缕缕的功德之力,来打入真身,世界,以及道果里,不计其数的符号,文字,图形,等等等等,下雨一样从眼球中冲刷而过。

    北俱芦洲部洲的功德,比不上西牛贺洲的部洲功德,更比不上囊括诸天万界的阳面天道之功德,可部洲功德就是功德,妙之又妙,玄之又玄,是真正的修炼万金油。更为重要的是,这是能够拿下的,以后绵绵长长,细水可长流。

    “纪元之利,”

    李元丰眸光闪耀,自己在北俱芦洲不惜对上四海龙宫和梵门的同层次大罗金仙,可不只是为了摆一摆威风,最重要的是还是继续攫取纪元之利。部洲的功德也好,部洲中开始浮现的辛秘也罢,或者其他,都会成为冲击至高无上的天妖境第九境的资粮。

    “第九境啊,”

    李元丰眸光所到,天妖气凝结,自成大灯,其托宝盏,精密纤丽,细细碎碎的光芒在上面跳跃,无穷无尽。他能够感受到,随纪元推进,只要人在现世,根基深扎,自有冥冥中的牵引,把这一方宇宙中埋藏最深的辛秘一点点地钓出来,浮在那里,等待有缘人去索取。错过此纪元,以后此方宇宙的大门会永远关闭,再不开启。

    李元丰眯着眼,打量着星星点点的莫名,其随运而兴,遇地气则化,可大可小,倏大倏小,不停变化,念头一个接着一个。再过些日子,等妖师宫的子弟们在北俱芦洲进一步扩大,把妖族的痕迹和北俱芦洲勾连更深后,会有越来越多的收获。如果真能够达到梵门对西牛贺洲的统御格局,那妖族在北俱芦洲中可谓是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只是梵门在西牛贺洲的经营可不是妖族能够比拟的,一方面,梵门在纪元之前就已经在做工作,甚至很多年前就在西牛贺洲中布置,这种长时间稳扎稳打下来的,根子很硬。另一方面,梵门人才鼎盛,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这不是常常被人讥讽为青黄不接的妖族能够比拟的。

    李元丰想到这,眸光幽幽,顶门庆云上天妖气大盛,覆盖时空,弥漫古今,不管怎么讲,统一北俱芦洲之路已踏出最坚实一步,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轰隆,

    李元丰循着自己的心意,根本不需要掩饰,只是一转,来自于天地间最后一个洪荒异兽的天妖气勃发,上冲天穹,射落三千星斗,下沉幽冥,推开亿万鬼神,中则引动北俱芦洲的地气,自节点中涌泉般出现,丝丝缕缕,缕缕丝丝,越聚越多,到最后,成珠子状,倏大倏小,缠绕黑青,隐藏着来自于妖族本身的意志。

    轰隆隆,

    天妖气的冲霄妖光,夹杂着来自于北俱芦洲中源源不断的力量,只是一下,就贯通时空,来到虚无里。

    轰隆隆,

    在那一片虚空中,感应到天妖气的到来,又一道光冲霄,到了最上面,缓慢展开,上托举金莲朵朵,周匝有菩提树,上悬舍利子,每一个中都缠绕不计其数的佛陀,菩萨,罗汉,金刚,比丘,等等等等,金光闪耀,梵音不绝。

    轰隆隆,

    这还没完,紧接着又一道光冲霄而起,灿烂如锦绣,最上面,星星点点的光出现,再被一只无形的针线串了起来,隐隐真的成了世间最为美好的天荒地老仙久远。有仙人垂钓春秋,不知岁月;有大鹤翩翩,起舞弄清影;有拨动乾坤,世间皆在一扁舟,等等等等,无论那一个都仙气十足。

    轰隆隆,

    至于最后一个,霞彩冲顶,瑞云万重,千姿百态的物事在其中沉浮,虽然天上宫阙很多,神灵的吟唱声清晰可闻,但又混杂了其他,和其他相比,有一点点不伦不类。

    “西牛贺洲,南瞻部洲,东胜神洲。”

    李元丰的鬼车真身看得清楚,这是自己以真身梳理统御北俱芦洲地气冲霄后引动的地仙界四大部洲之间的气机牵引,从而窥见的其他三洲的气象。据气象可见,梵门在西牛贺洲,玄宗在南瞻部洲,根基稳固,难以撼动,底子之深,超乎任何人的想象。只是具体来看,梵门在西牛贺洲的气运归一,虽有分歧,无伤大雅,可南瞻部洲虽然是玄宗一色,甚至玄色之深,还超过梵色在西牛贺洲的幅度,但各有棱角,近而不同,有的都有争锋姿态。不过这也符合梵门和玄宗的局面,本来梵门就是独尊梵祖,玄宗则是百家争鸣,开枝散叶。

    至于东胜神洲,可谓是很复杂的局面,天庭一直在极力开拓,抢夺地盘,可其他势力也没有闲着,同样进军不断。正是这样,东胜神洲呈现出纷乱如麻的景象。在以往,北俱芦洲应该是和东胜神洲的气象差不多的,可随李元丰统一北俱芦洲之路的推动,北俱芦洲的妖气渐浓,占据主导。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 大罗之争 冲击准圣

    宫外,台阶上,万千星花从天而降,待到地面,倏尔一卷,凝长宝镜之相,缀有周天,绕行阴阳,汇聚在一起,恍若一个镜子的海洋,明净纤丽,晶澈耀眼。再仔细看,每一片星光宝镜中,都映出一段画面,或日月同辉,光照万里,或地气氤氲,状若神龙,或山洪爆发,灾难降临,或再回冰封,不见生机,等等等等,诸天之影,尽在其中。

    站在这里,仰视檐下千姿百态的镜子,或绕金桐,或绣凤纹,或理百花,等等等等,很有一种负手观宇宙,不出户而知诸天事情的逍遥自在和从容底气。

    李盛开面容俊美,神姿特秀,他老老实实地待在台阶前,只用目中余光瞥过不计其数的镜子,看一会,就收了回来。因为即使他在年轻一辈中出乎其类拔乎其萃,再加上奇遇连连,境界修为突飞猛进,但这样的天机演化依旧超乎了他的认知,不敢多看。不然的话,看得多了,很可能神意错乱,甚至一部分思维被同化。

    叮咚,

    正在此时,一声钟磬之音传来,继而祥云阵阵,瑞彩团团,托举出一个精舍,高檐绿瓦,彩窗珠门,推开后,见案上放置天青色琉璃宝罩,罩内放满多姿多彩的玉石,或赤色,或红色,或盐白色,奇形怪状,镌刻纹理,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可怕气息。而在案后。正有一宝座,八角垂芒,上撑华盖,其上缀着古怪的宝石,天光横斜在上面,一眨一眨的,状若诡异的眸子。毁灭道君端坐在宝座上,他头上不戴冠,挽着一丝不苟的发髻,身披灾难法衣,面容俊秀,只是眸子中闪烁着幽幽深深的光芒,呈现出难言的黑青,让人一看就陷入其中,难以自拔,要承受毁灭的结局。

    “道君。”

    李盛开见毁灭道君一来,道场中处处光明,片片祥瑞,连忙上前行礼。

    “嗯。”

    毁灭道君微微点头,挑眉看了李盛开一眼,似乎能够看到骨子里,用平静而冷漠的语气,道,“你师尊该放你下去历练历练了,不然的话,久在金仙道场,不染纪元之气,以后怎么跟其他同辈人杀伐竞争?”

    李盛开听到毁灭道君这样的大能的随口点评,讷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面上挂着笑容,垂手而立,站成泥胎塑像。

    下一刻,只见稀稀疏疏的花色横斜下来,掩映在青翠中,郁郁馥馥的香气弥漫,自然而然成一支生花妙笔,来来回回,描绘出经常的世界,颜色鲜亮,难以形容,一位清癯的道人站在中央,清风明月在身。

    “师尊。”

    李盛开见到道人,松了口气。

    宗元妙一宝君看了眼自己弟子,又望向毁灭之力覆盖时空的毁灭道君,轻声笑道,“道兄所言不虚,贫道正打算过段时间把他送入到西牛贺洲中,让他历练一番。”

    “西牛贺洲,”

    毁灭道君拢在袖中的手动了动,眸光变得更为幽深,道,“纪元中心可是够复杂的,没想到道兄你这么舍得。”

    宗元妙一宝君手一指,自有赤焰升腾,往上一拔,然后引来诸般气机,化为凤凰之相,展翅衔来酒具,放到两个跟前,他看着精灵小人儿斟酒,用不紧不慢的语气道,“当日九荒大圣凝聚大罗真身,曾取了盛开所得的一缕相柳精血,以九荒大圣的手笔,盛开真要在西牛贺洲中遇到点为难的事儿,他于情于理不会坐视不理。”

    “九荒大圣鬼车啊,”

    毁灭道君听了,微微一怔,旋即背后浮现出一只阴影帷帐后的巨眸,看向虚无地方,在那里,西牛贺洲的气象冲霄而起,其光灿然,其意明净,不计其数的莲花簇拥在周匝,托举舍利子,无数的铃铛系着彩带,摇摇摆摆。巨眸上伸出无数的触手,来回拨动,能够看得更为仔细,梵色正在扩张,徐徐图之,却偏偏又越来越快。从中可以看得出来,梵门在西牛贺洲这个纪元中心的根基越来越深厚,对西牛贺洲的掌控越来越全面。不过即使梵门的掌控如此,还有星星点点的惨绿冒出来,左右缠绕,凝成鸟首之相,发出妖音。梵门雄霸西牛贺洲,可惨绿天妖气同样冉冉升腾,与之抗争,分毫不怕。

    毁灭道君微微垂下眼睑,神情不见任何波动,只是道,“九荒大圣要是愿意在西牛贺洲有所关注,你这小徒儿还真不需要太费心了。”

    宗元妙一宝君用手端着酒盏,各节玉饰缀着,风吹清音,他同样看向虚空,和西牛贺洲的气象并列的还有一个,北俱芦洲气象也是光柱不可阻挡,日月山河,大地山川下,难以形容的妖气弥漫,汇聚成血迹斑斑,蕴含着杀伐和凶戾。妖气覆顶,威压时空。这样的掌控纵然比不上梵色对西牛贺洲的浸染,但隐隐统一的姿态却是不是其他部洲比如东胜神洲能够比拟的。

    看到这里,宗元妙一宝君叹息一声,道,“九荒大圣不愧是天地间最后一个洪荒异兽,行事刚猛激烈,不可阻挡,不但要在西牛贺洲中抗衡梵门,还要统一北俱芦洲,最大程度的攫取纪元之天运地气。”

    宗元妙一宝君身为上境金仙,能够洞彻其他人洞彻不了的地方,在他的法目中,每时每刻天地间都有丝丝缕缕的莫名之气垂落,徘徊在正坐镇在北俱芦洲的九荒大圣身上。这样的莫名之气,如功德,如天眷,如其他,纷纷扰扰,实际上却是天地间曾经存在过的洪荒异兽所带来的。不得不说,身为天地间最后一尊洪荒异兽,真的有其他修士难以比拟的优势和福泽。

    当然了,宗元妙一宝君也知道,鬼车顶着天地间最后一尊洪荒异兽在开局之时肯定厄运连连,要是开头顶不住,早就灰灰了,断然不会有现在的精彩。只能说,鬼车是典型的先苦后甜。前面身为洪荒异兽多不合时宜,多被仙道排斥,现在就会多继承洪荒异兽们的福泽!

    “纪元第一大罗金仙。”

    毁灭道君坐在宝座上,自有考量,对方身为纪元第一大罗金仙,不提其成就如何传奇,只是晋升的路子都是在本纪元进行,天然与纪元现世有各种因果和渊源。对于下境修士来讲,在现世中沾染上过多的渊源和因果绝非好事,因为这很容易会引起各种各样的意外,给自己的修行之路上多很多的坎坷。但上境金仙就不一样,他们已经超脱现世,横亘于时空之上,特别是大罗金仙,反而能够把修行路上的渊源和因果当做“引子”,用来撬动现世,得心应手。

    要知道,身为上境大能,自是神通无量,法力不凡,但在纪元迷雾下,也会忽略过不少东西。如果现世有了引子,才更容易抽丝剥茧,见到真实。

    这也是身为纪元第一大罗金仙不同于其他大罗金仙的地方,毕竟得道早的大罗金仙,自身伟力太过强横,随时间推移,即使自己不经意,也会让现世的因果自然断绝,不复存在。因为一般来讲,现世的因果和大罗之间的层次差距太大了,通常来讲,只一个纪元就可让所有现世的渊源和因果被时间冲刷而去。而此纪元得道的李元丰的鬼车真身,限于时间,渊源和因果尚在,正好拿来做文章。可以说,这是本纪元中得道的大罗金仙的一大优势!

    “不过,”

    毁灭道君眸光炯炯,看向北俱芦洲和西牛贺洲的光柱冲霄,争锋相对,道,“这九荒大圣再是威势不凡,可一个北俱芦洲,一个西牛贺洲,总得有侧重,在这方面,妖族是比不上梵门的。”

    宗元妙一宝君点点头,此言之有理。妖族比起梵门来讲,青黄不接严重,不但天仙层次的人相对较少,更重要的是上境修士的差距巨大。梵门有足够的人手在西牛贺洲中占据统治地位,打压任何不服的势力,但妖族来讲,需要鬼车这位九荒大圣眉毛胡子一把抓,把西牛贺洲和北俱芦洲全部抓在手里。要知道,这位九荒大圣固然是天地间最后一个洪荒异兽,强大非凡,但他面对的对手之厉害,局面之复杂,真身只有一个啊。虽然大罗金仙有不可思议的神通,有的化身和分身甚至可以短时间内压下太乙金仙,可对上同层次的大罗金仙,或者纪元下晦涩的天机,真身还是化身分身无法比拟的。

    宗元妙一宝君手按玉如意,浮雕阴刻蟠结,冉冉烟云升腾。不过有弊也有利,鬼车全抓,累是累,勉强是勉强,容易出疏漏是容易出疏漏,但有一点是,西牛贺洲和北俱芦洲鬼车亲力亲为,好处他拿绝大部分,分润给妖族其他大人物的少之又少。至于西牛贺洲和南瞻部洲,梵门和玄门根基更为牢固,变数少一点,但分润好处的人太多了。

    宗元妙一宝君思考了一会,见自己的老朋友毁灭道君一直看向虚空中西牛贺洲和北俱芦洲冲霄气象中的那一抹惨绿,似乎在和对方沾满劫气的十个鸟首相对,他蓦然心中一动,道,“道兄是想要和九荒大圣谈一谈?”

    “不错。”

    毁灭道君嘴角上勾,露出残酷的笑容,道,“我看这位九荒大圣对上死亡道的那位也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得我们两个可以在时机合适的时候合作一把。”

    “对上死亡道的那位,”

    宗元妙一宝君月朗风清的样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肃然若秋风飒飒,他沉声道,“我知道道兄和他不对付,而且他因为上上纪元之事尚未恢复到全盛时候,可对方毕竟掌握死亡道,底蕴深不可测,真要是入局,那可惊天动地。”

    “涉及到大罗道路之争,”

    毁灭道君稳稳端坐,波澜不惊,唯有眸子中亿万符文沉浮,交射毁灭之意,演化地火风水,重成混沌,道,“自不会轻轻松松的。只是纪元一到,杀劫降临,你不去图谋其他人,其他人也会找到你,除非你肯躲入自己开辟的世界,前往混沌,不闻诸天万界之事,或许平安无事。不过那样的日子,可不是我所愿。”

    宗元妙一宝君沉默下来,躲入自己的大罗世界,于混沌中躲避纪元劫数,听上去很好,可同样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因为躲入混沌,不沾其他,时间久了,就会离诸天万界的阳面现世越来越远,牵引越来越松,而离规则长河会越来越近。如果到了一定程度,离规则长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会和规则长河越来越契合,这固然会让大罗金仙对规则长河的掌控和驭使越来越强,但离现世远了,伟力会很难降临到现世了。不能降临于现世,只能够在冥冥中来回,固然同样亘古不灭,如规则般永恒永存,但和现在相比,委实太过单调了。除此外,这么做的话,还得放弃自己的道统,摒弃现世中的所有,于斯牺牲。

    至于以后,虽然说只要宇宙不灭,纪元尚存,天时转到,还有机会重新归来,比如这个纪元就是如此,能够接引离去的大能归来现世,可这样的纪元太过难得,谁知道以后还没有?大罗金仙人物,除非迫不得已,或者有自己的谋划,绝不会将自己的所有交给不可控制的天意的。

    毁灭道君法衣上毁灭景象大盛,力量自四面八方来,“这个纪元到现在,道兄也看到了,梵门,天庭纷纷出手,连妖族都不甘寂寞,还有很多上古或者其他大能谋求归来,甚至连宇宙阴面,暗域都出世了,将来席卷诸天万界不可避免的。”

    “以后的事儿,多着呢。”

    毁灭道君说完,告辞离去。

    宗元妙一宝君目送毁灭道君的背影消失不见,只余下一缕气机冲霄,演化恐怖景象,声音喃喃,微不可闻,道,“大罗之争,冲击准圣?”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身牵诸天万界

    黄天大世界,矗立一座天宫,福瑞宝彩之气自天穹上垂下,千百惊虹神龙般落在檐上,每一道衔着星斗,莹莹光明,成金灯之相,照耀出宝殿中的景象。只见正中央撑着穹顶的高柱高有千丈,柱身上镌刻着各种各样的仙家景象,有仙鹤展翅,有松下对弈,有天荒地老,有摘星望月,每一幅似镂空雕刻,又若是真实存在,像不知道多少的时空凝聚在上面,一天又一天的演化。

    在宝柱下,端坐一人,正是黄天大世界之主,他看上去非常年轻,面容俊美,脱冠未束发,龙带虎裳,佩戴月牙般的宝环。这位威震诸天万界的大能,他的眸子不是黑白分明,而是晶白一片,给人一种神圣之感。

    实际上,对于诸天万界的很多天仙层次或者其他的修士来讲,黄天大世界的世界之主的威名甚至比什么普贤大菩萨,或者宗元妙一宝君等等大罗金仙来的厉害,不是黄天大世界的这位世界之主境界修为比普贤或者宗元妙一宝君等高,而是黄天大世界之主是原本天地间成就大罗果位最晚的一个。得道最晚,自然是在现世留下的痕迹最深,现世中有的人甚至还和这位黄天大世界的世界之主是同辈中人,只是对他们来讲,和这样注定得道的人在同一时期竞争,真的太糟糕了。

    当然了,当今纪元中,由于洪荒异兽鬼车横空出世,晋升为天妖境第八境无极境的大妖,和仙道的大罗金仙一个层次的,所以黄天大世界之主不能说是天地间最后一位得道的大罗金仙了。

    此时此刻,这位这一片宇宙中得道第二晚的黄天大世界之主顶门上庆云连绵,云气飘渺,自成景象,竹叶吹音,松色奏响,袅袅天籁之音,法乎自然,渺渺而来,悦耳润心,和他衣袖上带起的飒飒的风一碰,倏尔高举,瑞彩染云,祥光涂金,甚至音符落到地上,叮咚一声,向四面八方散开,演化出千姿百态的仙禽灵兽,或展翅轻舞的仙鹤,或憨态可掬的玉象,或蹦蹦跳跳的玉兔,或呦呦叫个不停的小鹿。

    再然后,黄天大世界之主的身后,大罗伟力升腾,勾勒出岁月的影子,或在书桌前奋笔疾书,日夜不眠,或在修炼中,紫气东来,或在斗法中,死中得活,或在得道后,拨动日月,或在纪元交替中,坐观风云,等等等等,倏尔升腾于天,倏尔展开在地,倏尔徘徊在左右,每一页画卷中都有他的一段人生,正是这样一段段的人生组合起来,才成了现在自成造化,拿捏乾坤的无上大罗金仙。只是大罗金仙伟力在身,超乎现世,摒弃因果,可一旦碰到眼前号称封神之下的第一纪元,也不能够完全置身事外,得需要入局走一遭了。

    “幸好我还不陌生。”

    黄天大世界之主笑了笑,比起其他得道很久的大罗金仙,比如封神之战后得道的梵门和仙宗的大罗金仙们,他得道晚不少,有一个优势不容忽视,那就是他得道之时在现世中的痕迹尚未被完全被时光抹去,还有存留,虽然比不上此纪元得道的比如九荒大圣,但能留一点,就是引子,就能够做一做文章。

    “希望我还没手生。”

    黄天大世界之主端坐在殿中,神姿天发,冠绝群雄,他能够在规则越来越完善,天道越来越严密的局面下得道,可不是什么好好先生,而是一路杀伐,踏着不知道多少白骨才有现在的成就。现在封神之下的第一纪元已经到了很关键的时候,正好活动下筋骨,熟悉熟悉得道时候和拼杀斗法!

    “走一遭。”

    黄天大世界之主眸中有光,用手一引,落在玉几上的金壶一摇,自里面激射出一道华彩,徐徐展开,状若扇形,隐隐见一请帖,最末尾,惨绿色的天妖气凝成十个鸟首之相,怪异而凶戾,蕴含着上古的气息。

    轰隆,

    不多时,黄天大世界的门户一开,莲花朵朵,彩云翩翩,无数的凤鸟翩翩而来,倒退身子,衔着一个云辇,它们排空之飞翼展开,精致而华美的翎羽每一次拍打,都晕开如潮的瑞气,形成各种各样的乐器之音。不下上百名的金童玉女,撑着华盖,捧着香炉,撒着花瓣,还有风姿特秀的门下弟子按剑而立,眸光清明。

    轰隆隆,

    就这样,浩大的人群离开黄天大世界,看其方向,是向地仙界去了。

    西牛贺洲,小雷音寺。

    弥勒梵主跌坐在宝华树下,其高入云,撑开日月,枝叶之间,缀着金色,绕而成圆,自生晕轮,在其中,承载经文,何止万千,字字珠玑,绽放光明,每个刹那,都有一经文跃出,若大日出于群星中,映照乾坤,演化未来星宿,无量真法,混元如一,千秋万代,占据主流。

    弥勒梵主现出大富大贵之相,身披袈裟,顶门上庆云高举,金灯璎珞垂下,他用手拨着念珠,眸子中照着一片虚空,在那里,北俱芦洲的气象冲霄,随时间推移,丝丝缕缕的莫名凝聚,惨绿色如壶开水沸,汩汩汩冒个不停,并且越来越多,形成妖气,隐有妖异的眸子睁开,睥睨万古,雄霸上下。

    弥勒梵主看在眼中,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又望向其他地方,正好见到黄天大世界中的那一片彩云冉冉,在虚无中畅行,任何的潮汐碰到大罗之力,都得退避三舍,然后手中的念珠推的速度明显提升,道,“鬼车名义上一统北俱芦洲,真的是气势惊人,震动诸天万界。看来要赶着去参加他即将召开的大罗法会的,不在少数。”

    孔雀大明王菩萨坐在对面,现出英武青年之相,身披白衣,剑眉朗目,背后五色神光,悬而如轮,似乎能够把万事万物刷入到里面,不见尽头,他听到弥勒梵主的话,笑了笑,屈指一点,五行之气凝剑,铮然而鸣,道,“我就准备去看一看,长一长见识。”

    弥勒梵主定眼看了看孔雀大明王菩萨,微微点头,道,“大明王菩萨你让你的孔雀真身走一遭也可以。”

    弥勒梵主知道眼前孔雀大明王的根脚,不过也并不在意,毕竟对方在梵门日久不说,也是在梵门真正大成,虽然行事风格和梵门很多人不同,但根子已扎在梵门,很难割舍。除非有惊天大变动,对方不会做什么有损梵门之事。

    弥勒梵主把目光收回来,投到西牛贺洲中。这个部洲在以前纵有玄妙,可只要大罗金仙层次的人物不惜时间和精力,也是能够洞彻的,可当纪元推动到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一方面,此纪元非同小可,冲散天机,晦涩了不少上境金仙的神意,让之无法和以前那样纤毫毕现。另一方面,随纪元推动,不同的时空,不同的界天,不同的世界,等等等等,不断涌来,融入到西牛贺洲中,产生一连串的变化,时时刻刻的改变,稍一不慎,就会错过。

    弥勒梵主就在关注着西牛贺洲的有的地方,丝丝缕缕的恶浊自地下喷发,刚开始之时,是不计其数的狰狞面孔,看似虚幻,但铺开很大,再然后,随恶浊越来越多,和西牛贺洲的气机碰撞,渐渐地染上了色彩,并且不知为何,多了些山,多了些水,多了些人影,只是非常非常模糊,根本看不清楚。准确一点讲,不是上境金仙,不身在西牛贺洲中,掌握一部分西牛贺洲的权限,根本发现不了恶浊之气中呈现出的世界之相。

    孔雀大明王菩萨感应到弥勒梵主的目光,同样向下一看,见到恶浊之气上空呈现出的世界之相,或者说时空之相,界空之相,剑眉不由得挑了挑,沉声道,“看来最先和西牛贺洲交汇的这一片时空不是在我们梵门的统治下啊。”

    “不错。”

    弥勒梵主手中念珠转动,弥漫着功德之力,万千梵色凭空而来,演算天机,好一会才道,“有点麻烦。”

    孔雀大明王菩萨点点头,表示赞同,现在的西牛贺洲中梵门一家独大,虽然其他势力,比如鬼车,或者其他势力蠢蠢欲动,不善罢甘休,可他们冲击是有,但要改变整个西牛贺洲的大格局是绝无可能的。让梵门最为警惕的变数不是其他,正是不断抬升,注定要和地仙界合并在一起的人间界。人间界本来广袤不见边际,生灵之多更是不可思议,谁知道抬升上来接轨的界空是被哪一方势力所占据?

    要知道,从封神后,三界格局正式成形,虽然梵门等各大势力都有布局,在人间界留下伏笔,可由于人间界的特殊,自那后,任何大势力都无法再干涉人间界,只能够坐等人间界的自我演化。自封神到现在,不知道已过多少纪元,人间界到底成了什么样子,梵门也只能知道星星点点。实际上,对于如今知道的,也是幸亏人间界上浮,离地仙界越来越近,原本人间界不可逾越的天地胎膜出现缝隙,梵门通过大神通联系上了一部分留在人间界的种子才得知的。

    如果上升上来的人间界的界空梵门的力量很少,而是其他势力占据绝对统治地位的话,特别是诸天万界巨无霸势力所留下的种子占据绝对地位的话,那那一方巨无霸势力肯定会借此为引子向西牛贺洲伸手。当然了,这样的伸手刚开始肯定是小打小闹,如果没有以后的演变,很快就能被梵门见招拆招地破解掉,兴不起很大的风浪。可麻烦就是麻烦,积累多了,或者以后有出乎人意料的演变,真的会对梵门在西牛贺洲的格局带来想象不到的冲击。

    “对了,”

    孔雀大明王菩萨又想起一事,目光闪了闪,道,“不知道潜伏入西牛贺洲的那两位魔主的行踪有没有察觉?”

    “那两位魔主,”

    弥勒梵主沉默下来,背后星空之相,阐述未来星宿之意,沟通无量,好一会才道,“魔主向来狡诈而多疑,再加上善于变化逃遁,即使这两个新魔主看上去投放到现世中的力量有限,可还是没有这么快露出蛛丝马迹。不过按照魔主的天性,好不容易来到西牛贺洲,肯定不会安分,定要兴风作浪。他们做的事情越多,会越容易露出马脚,最终还是会被我们锁定气机的。”

    弥勒梵主声音不大,但蕴含着自信,那是对自己掌握的伟力以及梵门在西牛贺洲的统治的自信。反正只要两个魔主动,动的越多,越容易露出踪迹。在同时,这位梵主还知道,不只是自己,观自在等人也盯着入世的两位魔主。对于梵门和梵门大能来讲,和魔主在西牛贺洲中的博弈,甚至说捕猎魔主,也是头等大事。

    “看起来纷纷扰扰啊,”

    孔雀大明王菩萨眯着眼,听着弥勒梵主说着话,暗中沉思。这样来看,别看梵门人多势众,但要应对的局面纷纷扰扰不说,而且新情况频频出现,肯定会非常牵扯人手和精力。正所谓,忙中容易出错,忙的多了,错误就会多。

    孔雀大明王菩萨突然又想到一事,自己要参加的大罗法会的主角鬼车是这样局面下的一个不大不小的赢家啊。要知道,梵门上下,不管是他现在跟前的弥勒梵主一系,还是观自在等一系,甚至其他的派系,都对屡次坏梵门之事的鬼车恨之入骨,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都想集火这位纪元中的新晋大罗金仙层次的洪荒异兽。但局面如此,梵门想要集火有心无力啊。

    “鬼车的运势这么强?”

    孔雀大明王菩萨背后的五色神光转动,越来越快,即使先天之相也拨不开命运迷雾的遮掩,不过他倒是对即将的出行越来越感兴趣了。

    至于李元丰的鬼车真身,已经离开北俱芦洲,来到妖师宫中。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天妖境第九境混元境

    李元丰来到妖师宫后,脚下一轻,正是惊虹贯空,自下而上,圈圈层层的妖气垂落下来,状若垂妖之环,一个接着一个,有成千上万之多。每一个都弥漫着天妖的色彩,或凶戾,或妖异,或恐怖,等等等等,各具特色。再仔细看,妖环上不计其数的上古时空投影在流转,引来上古妖族厚重的历史,隐隐的,莫名的吟唱在回响。

    李元丰看在眼中,微微怔了怔,旋即有所得,他用手一招,有一根长有十几丈的翎羽出现在脚下,其身上覆盖密密麻麻的羽毛,如柳絮般轻柔,似霜雪般洁白,踩在上面,软绵绵的,非常柔软,非常舒适。

    李元丰想到自己当年第一次踏足真正的妖师宫,就是此白羽兽承载的自己,于是念头一转,自有恢宏伟力落下,刹那间,白羽兽身上的羽毛上泛起淡淡的金色,流光溢彩一样,在金色最深处里,亮起金眸,不见凶戾,反而懵懵懂懂,天真而纯朴。

    “啾啾,”

    蜕变的白羽兽身上的羽毛抖动,发出叫声,然后欢快地向前,踏着一个又一个的妖环,不断穿梭时空,耳边尽是妖音。越往上走,妖音越是宏大,越是自然,越是伟岸,无量的光照耀,越来越深,越来越厚,置身其中,满是一种发自于内心的欢喜。

    时间不大,来到最上方。

    天光照耀下,层层叠叠的妖云若垂翼一般,汇聚成垂空妖台,铜绿色斑斓的色彩延伸开来,从四面八方渗入,正中央,撑起华盖,大有十几亩,妖师宫二宫主白泽稳稳端坐在下面,他头戴映日冠,身披万兽啸天法衣,妖气璎珞珠帘,垂落下来,字字珠玑,阐述妖之道。只是和往常不同,在二宫主白泽的上首,还摆一宝座,稀稀疏疏的妖纹环绕,叠加成羽翼之相,似鱼非鱼,似鸟非鸟,很有特色,正是鲲鹏。

    李元丰背后的十个鬼车鸟首攒起,惨绿大盛,难怪他刚进到妖师宫中,就见到妖环贯空,气象恢宏,难以形容的威严厚重,原来是眼前景象所显,随纪元推移,天机演变,上古第一妖师,妖师宫的第一宫主,和帝俊太一齐名的鲲鹏!

    白泽见李元丰的鬼车真身到来,招手让其入座,然后看垂空妖台源源不断汇聚来的族气,其呈现出耀眼夺目的金弧,噼里啪啦作响,星火激荡,这不是其他,而是妖族的族气鼎盛,从而生出的异象,不由得笑道,“四宫主在北俱芦洲好大手笔,连挫梵门和四海龙宫,一举奠定了妖族在北俱芦洲中的主导格局,让族中族气大盛。”

    白泽眸光澄明,智慧之光在眉宇间凝聚,团若宝珠,照耀四下,接着道,“北俱芦洲身为地仙界四大部洲之一,非常重要,正是因为此,不但我们妖师宫门下弟子可以在北俱芦洲行走,攫取属于自己的纪元天运,有希望突破晋升,更重要的是,族气鼎沸,让大宫主可以在冥冥中更清晰感应到妖师宫,方便其力量降临现世。”

    李元丰背后十个鸟首,二十道目光落在最上首的宝座上,见汩汩汩的天妖气弥漫,似玉泉吐珠,粒粒交匝,丝线垂光,拳头大小的妖文飞翼般激射,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气机,似是大罗,又似在其上,他定了定神,道,“看来大宫主离去的这段时间收获不小啊。”

    “确实。”

    白泽点点头,眉宇间智慧之光大盛,凝成虹桥之相,又是妖之桥,只是一下,泛着万象之森罗,落到李元丰的十个鸟首之下。

    “这是,”

    李元丰看到白泽面上温和的笑容,毫不犹豫,十个鸟首啄下,以他如今打破一般洪荒异兽桎梏的力量,啄在上面,居然激荡星火,晕开锁链般的余波,细细密密的咒文散落,凝而不散,藕断丝连,不断地排列组合。

    实际上,这不是白泽所凝的虹桥力量惊人,而是其中蕴含的玄妙超乎一般大罗金仙之上,隐隐有一种圣之力。这种圣之力,可不是妖圣之力,也不是什么大圣之力,而是到了准圣圣人层次!

    圣之力,圣之玄妙,这涉及到整个宇宙的本源之力,尚在规则之上!

    叮当,叮当,叮当,

    李元丰的鬼车真身背后的十个鸟首驭使力量,每一下啄下,都能够啄食到一段玄妙,每一下啄下,都有所收获。就这样,四下余波咒文越来越多,而所凝的虹桥看上去由实化虚,光彩变得暗淡许多。

    “咦,”

    白泽看到这一幕,他坐在宝座上,拢在袖中的手动了动,面容上露出无法掩饰的惊容。他可是知道,这一垂虹乃大宫主妖师鲲鹏借此次妖族族气大盛传下,他自己得到后,都是囫囵吞枣,暂时容纳,以待将来慢慢参悟,融合到自身中。可如今眼前这个小家伙,明显在细嚼慢咽,在消化中融合。

    “从哪里寻来的机缘,”

    白泽看在眼中,暗自沉思,这个小家伙不愧是天地间最后一尊洪荒异兽了,很多时候的发展进步都超乎意料,算一算他是本纪元才得道,在大罗层次中都属于新嫩,没想到却有机会接触到“圣”之层次的东西了。

    机缘之说,真是玄妙。

    也或许此纪元真的不同以往,所有各种匪夷所思之事都会发生?

    不知多久,李元丰的鬼车真身背后的十个鸟首啄食的动作才停下来,至于白泽所凝的垂虹妖桥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漫天飞舞的妖之痕迹,断之欲断,连之未连,支离破碎,可每一道光芒闪耀,都蕴含着言语无法描述的玄妙。

    李元丰眉宇间满是喜悦,他当年在晋升大罗之时,融合吞噬劫之特质,碰到来自于难以言说的时空的神秘罗睺,得到了一部分从未在典籍或者血脉记忆中存在的天妖境第九境界的内容。这样的内容,确实是在天妖境第八境无极境之上,但一方面委实太过高深,太过玄妙,积累不足的话,只能看天吃饭,日积月累,另一方面就是实在太零碎,太散乱,东一头,西一头的,让人摸不清头脑。身在宝山,却无法取宝的痛苦啊。而现在,白泽转赠的大宫主鲲鹏传来的一段东西,虽然同样零散,同样琐碎,同样玄妙,可正好如一段颤颤巍巍的小梯子,在两者之间搭了搭。就这样,两者联系了起来。

    “天妖境第九境混元境。”

    李元丰看到天妖境第八境无极境后又延伸出一段阶梯一样,在阶梯的上面,是不同于无极境的风光,只是一看,就让人觉得难以割舍,忍不住要登临高峰,一览无限风光。

    “真大有收获。”

    李元丰面上笑容不少,这样的收获并不能够让他直接登临天妖境第九境混元境,拥有“圣”的权限和力量,可正如前面多了一盏灯,能够照亮脚下的路。有了这样的局面,再往前进,就能够踏实不少,省力不少,少走很多弯路。

    白泽见李元丰的鬼车真身自冥冥中参悟中清醒过来,周匝绕着惨绿的妖晕,眸若点漆,映照出诸天万界的色彩,微微点头,笑着开口,“四宫主马上会迎来大喜事,这里暂时没有别的事情了,四宫主可以自由安排。”

    “好。”

    李元丰点点头,顶门上庆云高举,然后大袖一展,人在原地消失。

    待李元丰的鬼车真身再次出现,他已经坐在宽大巍峨的宝座上,正是妖师宫四宫主的大殿。此殿日月垂照,妖云锁环,运势流转,惨绿如眸,不同于大宫主鲲鹏的宫殿那种幽深的花纹,状若羽翼般展开,覆盖上古,似乎洪荒之下,立于天庭,能够教化群妖的万妖来朝,也不同于二宫主宫殿字字珠玑,大放光明,众妖齐齐吟唱,礼赞变革,那种容纳百川,万象归宗后吐故纳新的智慧圆润,也不是三宫主大殿里稀稀疏疏的水光里,万千月轮徘徊,自古到今,自里到外,自上到下,千变万化的难以形容。这个大殿的风格,偏向于凶戾,偏向于刚猛,偏向于俯视,有一种拨动纪元风云,万类霜天竞自由的霸道!

    任何一个称得上妖族大圣的存在都有自己的性格,自己的气质,自己的道路,更何况,李元丰的鬼车真身作为天地间最后一尊洪荒异兽,又临世在这样一个波澜壮阔的纪元中,他身上的气质之奇特,更为明显。

    李元丰的鬼车真身一个人坐在空旷旷的大殿中,很有一个人就是一个世界,一个乾坤的从容,他用手扶了扶头上的妖冠,上面镶嵌的十六颗宝珠晶澈生辉,映照出他此时此刻的思考。他思考的不是其他,正是最近的安排。

    其一,随晋升为大罗层次的妖族大圣,在西牛贺洲中彻底站住,凭借乱石山碧波潭,黄花观,以及盘丝洞三个纪元节点为核心,辐射四周,形成根基,已经是除去梵门外在西牛贺洲中当之无愧的第二大势力。有了这样的底牌,李元丰的鬼车真身稳坐钓鱼台,和任何希望分润西牛贺洲这纪元一杯羹的势力交易合作。这样发展下去,好处越来越多。

    其二,在天庭,由于勾陈帝君自有追求,李元丰的鬼车真身因自己的境界修为以及在妖族中的地位,已经被认为是天庭储君,代表着妖族在天庭的势力。在这方面,困难还是比较多的,毕竟妖族势力在天庭本来就被人警惕和排斥。除此外,天庭的帝君们可都是诸天中一等一的厉害人物,在天庭的规则下和其他帝君们对弈,难度很大。

    当然了,天庭底蕴很深,机缘无限,对于李元丰的鬼车真身这样有志于天妖境第九境混元境的人物来讲,再是困难,也不会放弃。

    其三,北俱芦洲里,称得上最为顺利的,由于妖族在北俱芦洲的底蕴为底子,现在渐渐有统一的姿态。这样的统一之路持续下去,不但能够锻炼妖师宫中的子弟,为以后的行动提供人手,而且囊括北俱芦洲,也能够攫取纪元天运地气,引来功德之力。

    这三方面,在李元丰的鬼车真身晋升为天妖境第八境无极境后,全面开花,同时进展,是李元丰鬼车真身在诸天万界的最主要的布局。再以后,在阳面的作为和进取,主要就绕这三方面进行的。至于如何侧重,就得且看且观,随时应变。

    “至于现在,”

    李元丰的鬼车真身背后十个鸟首眸光幽幽,投在自己的庆云道果上,只见在得到鲲鹏的一部分有“圣”之层次的玄妙,导致劫气引来,圈圈重重,凝而不散,晕着莫名,让人一看就会陷入灾难,难以自拔,不由得眉头挑了挑。要是只现在的诸天万界,以现在自己掌握的力量绝对可以,可显而易见,随纪元推进,天机渐明,像大宫主鲲鹏这样在大罗金仙中最顶尖的存在会相继归来,要和他们竞争,得境界修为再上一个层次,得有更多的积累才行。

    “纪元啊,”

    李元丰伸出手指,敲着玉几,发出清脆的声音,恍若刀剑交鸣。在这样封神之后前所未有的纪元中,固然有其他纪元想象不到的机缘,接触到其他纪元崛起人物根本不可能接触的辛秘,但面对的局势之复杂,大能人物之多,也是前所未有。机遇和挑战并存,一点都不夸张。

    “来。”

    李元丰敛去诸般想法,手一招,河图洛书来到顶门庆云上,他在北俱芦洲中和宝誉大帝,和宝誉大帝普贤大菩萨的佛化身连番交手,在这个过程中,不但连续获胜,奠定统一北俱芦洲的姿态,而且还在斗法中发现了自己的不足。比如在河图洛书的祭炼上,就是个不小的缺陷。当面对同层次甚至高出一线的人物时候,会被人拿来做文章。正是这样,李元丰接着自己有所顿悟,重新祭炼河图洛书。

    在同时,引得诸天万界瞩目的即将在北俱芦洲召开的大罗法会也拉开序幕了。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万仙来朝贺大罗

    虚无中,星空外。幽幽深深的云气沉下来,自四面八方过来,随时间推移,越积越多,汇聚成水波相,来来回回,到最后,所有水波连绵成潮汐,铺展开来,贯通时空,寂寒寥冷,湮灭所有,给人一种离世的冷漠。料峭,孤寂,阴冷,黑暗,不见光,难有色彩,不闻声音。实际上,这正是虚空中最常见的一角。

    可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能够站在极为高远的地方,看向临近地仙界北俱芦洲的虚空的话,就会大吃一惊。因为正有宏大而伟岸的力量自上而下降临,如同一柄不可思议的金灿灿的大锤一样,砸开虚空中难以想象的冷寂阴暗,迸射亿万金光,流光溢彩,向四面八方去。整个四下,任何气机被散开的金光一缠,迅速被点燃,成为星火,熊熊燃烧,把时空都照地如同白昼一般,纤毫毕现,美丽绝伦。至于再往下,天挽一青,纤云阵阵,星火之光,自上而下,寸寸下落,坠入到了北俱芦洲的一片时空里,然后和各种飞檐挂角碰撞,束在一起,状若悬珠,摇摇摆摆的。再加上郁郁葱葱的竹色松影一磨,金青交晕,大大小小,向四面八方延伸,旋即天籁声响起,烟云袅袅,来来回回。

    当站在最上面,从上面来看,简直是一幅瑰丽雄奇的挂画,其以北俱芦洲为中轴,上延下伸,大到不可思议,每一笔都极为生动,每一下都极为明亮,每一个都极为精致,光,色彩,声音,应有尽有,包罗万象。

    下一刻,自远方,有一道弥天极地的宝气横于虚空,不见首尾,横绝南北,浩浩荡荡,幽幽深深。天光照下,能够看到,澄明水波,上为晴雪所洗,弥漫一白,霜色迷离,惊虹如游龙般上下,宝气氤氲,香气馥馥。再然后,待宝气长河到了自北俱芦洲上垂挂的似画卷的时空前,陡然一停,从水纹中推出一架宝车,清源妙道真君端坐在上面,他头戴瑞彩宝冠,身披万霞宝衣,眉心上功德之力凝出宝珠之相,濯然明净,离尘远世,高高在上,不可名状。此珠不是第三只眼,胜似第三只眼,洞察秋毫,无所遁形。

    清源妙道真君手持玉如意,微微眯着眼,顶门庆云上祥瑞之气流转,他看着眼前自北俱芦洲而来的挂画,连向来冷寂的这一大片虚空都映照出如此斑斓多彩,恍若梦幻,缓缓吐出一口气,即使再深沉的性子,也有少许的郁闷。毕竟以清源妙道真君的眼光和见识,可以看得出来,妖族这么大的手笔付出不小,甚至来讲,非常非常大,用来装点门面或者制造声势的话,巨无霸大势力拿出来都得肉疼。即使自己的法会召开,恐怕也拿不出这样的门面。但想一想对面是大罗之姿,那任何的付出都是欣欣然让人喜悦的。

    上境金仙之中,太乙之数和大罗之数,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清源妙道真君静静地看着,顶门庆云上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眸光涌动,如果按照常理,自己在此纪元中会止步太乙,难望大罗项背,但根据最近的局势发展来看,鬼车虽然不可一世,可也只是先走一步,自己未尝不能够追上。

    清源妙道真君看了一会,一推道冠,刚要进入垂空的横轴时空里,突然间,四下传来一声横笛之音,须臾后,垂下晶澈之气,亮如琉璃,明净非凡不染尘,丝丝缕缕交织,袅袅烟水腾空,碧绿幽深,正中央生出一朵莲花,青萝垂藤,远离尘世。

    在莲花之上,正有三位女仙,俱是乘坐青鸾,正中央的是云霄仙子,她头梳宝髻,身披仙衣,上绣九曲黄河,弯弯绕绕,曲曲弯弯。至于琼霄和碧霄,落在身后半步,玉身上同样弥漫着月色般的光华。只是两个人现在还是天仙修为,要不是云霄仙子有意收敛身上的气机,恐怕她们俩会显得暗淡无光。

    清源妙道真君见到来的三位女仙,眸光在云霄仙子身上一瞥,特别在其身后的清光里瞩目一会,因为那里系着一个剑囊,剑柄露在外面,古朴优雅,篆文玄妙。纵然如此,也掩不住此剑曾经斩尽一切的锋芒。诛仙四剑中的绝仙剑,一柄都会让任何人不敢忽视。

    两个人见面,一位是玉虚宫门下的清源妙道真君,俊逸若天上明月,一位是上清宫门下的云霄仙子,纤丽不可方物,两个人对视一会,莫名其妙地有点尴尬。

    当然了,这个尴尬不是因为他们以前打过交道,有过大仇,或者掺杂什么感情什么的,而是在此时此地,两个人相遇,都知道对方的目的,那就是参加在北俱芦洲举行的九荒大圣这位纪元第一大罗金仙的大罗庆典。

    在以前,不管是清源妙道真君也好,云霄仙子也罢,他们都坚定认为,他们是纪元中最快晋升上境的,也会是整个纪元中最为耀眼夺目,能够为自己为自己身后人攫取最大的纪元红利的,因为他们两个人不论是根脚,积累,天赋,资历,等等等等,全部都是上境之下最为顶尖的。结果呢,两个人是同时晋升为上境金仙不假,可纪元的光辉加起来都比不上今日的主角鬼车!再想一想鬼车崛起的过程,从草根.asxs.,到勇猛精进的逆袭,再到连续创造各种不可能,越比越羞愧啊。清源妙道真君和云霄仙子两个人每一次回想起来,都觉得面上火辣辣的。

    正是这样,清源妙道真君和云霄仙子两个人并没有多说,只是点点头,然后相继一推头上的道冠,现出顶门庆云,轰隆一声,引动无量的瑞气宝彩而来,再加上背后所携带的圣人门下的气运,径直进入横挂在虚无和北俱芦洲中的垂画里。

    轰隆,

    两位金仙一到,顿时引起天象变化,惊虹贯空而下,系着不计其数的花团,每一朵都盛开中弥漫着清亮和光明,摇摇摆摆。

    轰隆隆,

    花越开越多,光明越来越盛,即使站在虚空中,隔得很远,也能够自挂画中看到异象反应。再然后,隐隐有声音响起:

    “清源妙道真君到!”

    “云霄娘娘到!”

    ……

    且说清源妙道真君和云霄仙子两个人进入挂画时空的动静,毫无意外,惊动了不少人。在其中,绝大多数是下境之人,他们只是感应到上境金仙恢宏而伟岸的力量,弥漫在时空中,无所不在,处处光明,就不敢多看,只能心中赞叹。可在同时,已经有先到一步的上境存在,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

    紫虚元皇就负手而立,窗外是嶙峋的石色,以及贴壁的假山,把大大小小的建筑点缀成错落有致,蜿蜒逶迤,他看到时空中出现的两道庆云,一个紫气横空,曜日映月,漫天星斗坠在里面,团团簇簇,恍若花开,气象万千,一个无拘无束的青气散开,星星点点的,似正在下淅淅沥沥的雨,雨花正纤,静静绽放,晕开涟漪,俱是纯粹而明亮,显示出圣人传承门下的不凡,不由得挑了挑入鬓的赤眉,眸中满是思考。

    金仙就是金仙,即使是以太乙金仙的身份,能够亲身来参加法会,那也是最顶规格,任何势力都不会派出两位上境金仙上门的。

    上清宫的云霄仙子前来参加鬼车这位天地间最后一位洪荒异兽的大罗法会倒是情理之中,因为根据零零散散的消息知道,上清宫曾经多次和鬼车合作,在西牛贺洲中有所作为,两者称不上盟友,但彼此间有默契,通常会各取所需。倒是玉虚宫中的清源道人能够真身前来,有点意外。

    诸天万界中的金字塔的人都知道,玉虚宫一脉不但自身所恃正统,对于妖族等排斥厌恶,而且还是当年最支持梵门西游的巨无霸之一。眼前的九荒大圣鬼车,洪荒异兽的身份也好,其在西牛贺洲中的所作所为也罢,都会让玉虚宫知道,他们不是一路人。以玉虚宫的做派,他们对上不合眼的人,不对路的人,向来高傲又干脆,不会派人前来参加法会,这样有祝贺的意思。

    “或许是清源道人自己有想法?”

    紫虚元皇看向一方高台上,真的是天下绛霄,流绕其身,其下自生莲花,颜色纤丽,五色光贯紫微,遍及四方,有一种自我的气势,暗自思量。说起来,对于清源道人,紫虚元皇恐怕比了解云霄仙子了解的更多。因为清源道人当年曾留下一个二郎神杨戬的化身,久在天庭为官,而且并不算安静,常常搞出动静。

    以紫虚元皇的认知,清源道人根脚深,福缘广,明天时,善隐忍,又刚毅果决,他能够不断积累,积累,再积累,一直等到此纪元到来才肯冲击上境金仙,是有着大志向,大野心的。最起码,清源道人绝对不甘心在纪元中碌碌无为,或者说让人忽视。而从现在诸天万界的局面来看,清源道人能够折腾的动静比起今天举行法会的主角鬼车来讲差的太远太远了。

    此情此景,清源道人会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想法?

    紫虚元皇转着念头,一个接着一个,他此行前来,可不是给鬼车这位九荒大圣祝贺捧场的,身为天庭的上境大神,紫虚元皇主要还是来看人,观事,收集信息。毕竟根据判断可以知道,以鬼车这位九荒大圣的做派,在举行完大罗法会昭告诸天后,就很可能前往天庭,谋求在天庭的地位了。

    想到这个,紫虚元皇的眸光变得幽深起来,九荒大圣占据着玄天圣君的位置,这个位置的天官权限可真的不小。在以前,要是有人能够知道九荒大圣能够不断崛起,一路从下境,冲到上境,再到大罗的话,天庭帝君们对他的天职肯定慎之又慎,轻易不会让其占据有很高天权的天官,给个闲贵的位置挂起来才是正途。可惜的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即使是天庭的帝君们都没有可能有后悔药吃。正是这样,天庭上下不得不面对一位多个纪元来从来没有过的强势人物的冲击了。

    “嗯?”

    紫虚元皇在这个时候,突然目光一瞥,看到远处有几个人影,他定睛看了看,轻轻一笑,心里的压力倒是小了不少。九荒大圣固然英姿勃发,不可一世,晋升之快,古往今来都罕见,可他晋升的太快了,导致羽翼不齐备啊。看一看,他真正的嫡系手下,真的是小猫小狗三两只,要成长起来不容易啊。

    被紫虚元皇视为小猫小狗三两只之一的蝎子精吴翦梳着宝环发髻,身披裙裾,长睫毛,妩媚的大眼睛,正行走在道路上,裙裾飘飘,膝前似有月色融融,来来回回。她本来就根脚不错,又得纪元之天运,在西牛贺洲中得到磨砺,眼光见识不弱,可正是如此,她现在寂静无言,因为在她感知里,自己莹莹一点,渺小到不可思议,而在自己头顶上,却有一轮**日般高悬,煊赫而光明,照耀周天。

    跟在不远处的蜈蚣精千目道人,拢着袖子,面无表情,眉头跳个不停,显示出内心的震惊。原因无他,比起头顶上的大日,他们渺小如尘埃。这种差距,这种对比,让人绝望。

    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红孩儿,此时持着火尖枪,小脸上也是非常凝重。不过红孩儿是三人中境界修为最高,底子也最足,他最先反应过来,手中攥紧火尖枪,道,“厉害人物很多啊,我们还差不少,得更加努力。”

    “努力,”

    蝎子精和蜈蚣精对视一眼,身子颤了颤,面对这种恐怖的上境力量,豪言壮志都起不来。

    轰隆隆,

    在此时,时空的正中央,传来一声妖雷,惨绿色的天妖气冲霄而起,通天彻地,即使满空有大日煊赫,在这一刻,都无法与之争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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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西游之九头虫介绍:
封神之后,西游未开始。金蝉子在功德池前喂金鱼,猴子在花果山的五彩石中风吹雨打,天蓬元帅执掌天河水兵,卷帘大将在天庭兢兢业业,小白龙在东海作威作福,大名鼎鼎的取经五人正各有各的生活。除此之外,北海妖师宫殿门紧闭,南海紫竹林梵音响彻,灌江口三眼男人在逗哮天犬,各路妖怪在天庭闲不住要下凡。李元丰一觉醒来,成了拥有洪荒异种血脉的九头虫,他修神通,炼法宝,会妖王,上天庭,搅动风云。不一样的西游,同样的证道永恒。重生西游之九头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西游之九头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西游之九头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