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八章 镇元子的地书 阻截福禄寿三星
福禄寿三星停止步子,看到五庄观外,松外满竹,冉冉绿云,日光横斜下来,金青交晕,大小不一,有一种清幽,寿星拄着拐杖,对送到观门口的地仙之祖,道:“大仙,请留步。”
地仙之祖手持曲柄玉如意,仙风道骨,他用手捋着长髯,朗声道:“以后三位有空,再来观中,我们一起饮茶论法。”
福禄寿三星又客气了几句,才大袖一摆,驾驭祥云金光,向上一跃,到了极天上,然后辨别方向,拖曳出百丈皓色,须臾后,消失不见。
地仙之祖收回目光,摇摇头,然后回到观中,来到后院人。
人参果树青枝馥郁,绿叶阴森,那叶儿却似芭蕉模样,直上去有千尺余高,根下有七八丈围圆,晨曦的光芒在枝叶间沉浮,上上下下,隐有妙音。
三五只仙鹤,在树下剔着翎羽,非常神骏。
地仙之祖面上露出真正喜悦的笑容,他顶门上冲出一缕宝气,左右一转,似是书页翻开,虽然是个投影,但字字珠玑,厚重深沉,混黄一色,蕴含着大地的气机,继而落下,和人参果树的气机交缠,土生木,让人参果树的枝叶哗哗作响。
难以形容的生机扑面,让人眉宇皆绿。
地书,当年镇元大仙的伴生灵宝之一。
地仙之祖面上笑容更盛,忍不住哈哈大笑,多少年了,人参果树终于拔除原本无数纪元积累下的劫气,像是旧病缠身的病人恢复健康一样,让人高兴。
比起这个,自己在佛宗玄门面前的退让,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地仙之祖用手扶人参果树的树干,念头起伏,自己要抓紧时间,认真祭炼人参果树,先把地书收回,然后争取接引真身归来!
在此时,脚步声响起,地仙之祖皱了皱眉头,抬头看去,就见自家的得意弟子陈云霜进来,看上去似乎有话要说,犹犹豫豫的。
“徒儿,”
地仙之祖看在眼中,直接问道:“有什么事情?”
“师尊,”
陈云霜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道:“待那一位九荒妖圣开府,真的要派人前去祝贺?”
“不错。”
地仙之祖点点头,他已经有所决断,答道:“到时候为师肯定不会去的,说不得让徒儿你替为师跑一趟。”
“只是,”
陈云霜眉宇间有少许阴霾,略有踌躇后,开口道:“弟子观这位九荒妖圣不是善类,最后他离开之时,看向福禄寿三老的目光不太对劲。”
陈云霜能够在地仙之祖四十多个弟子中脱颖而出,成为最为耀眼和最有前途的一个,不但是天资惊人,气运深厚,本身心思缜密,很有洞彻力。
“你是觉得九荒妖圣会对福禄寿三老动手?”
地仙之祖还真没有发现,他长眉挑了挑,若有所思。
“十有七八,”
陈云霜想到李元丰离开时候眸光中一闪而逝的阴戾,再想到对方收取太阳神车的霸道手段,让这位地仙之祖得意弟子对李元丰的性格有所了解,于是答道:“可能性很大。”
地仙之祖听了后,微微一怔,面上却并没有太过惊讶的表情,而是对陈云霜道,“徒儿你是否认为九荒妖圣姿态,过于凶戾强悍,不是可交之人?”
地仙之祖明白了自家徒儿的想法,是来劝说自己,不要再赴九荒妖圣在西牛贺洲的开府大事,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弟子愚钝。”
陈云霜微微低头,这样的举动表明正是这样,陈云霜认为,九荒妖圣这样的性格和作风,很容易惹事,和其交往过深,因果颇多。
“你能这么想也难能可贵。”
地仙之祖眸光幽幽,声音飘渺不定,要是在其他时间,他真的不会和九荒妖圣有所交集,毕竟五庄观和作风和对方格格不入,可现在在***中,劫气横扫,自己半被动半主动入劫,衍生不知道多少因果。
以后的事儿,谁都拿不准。
这样的情况下,狡兔三窟的布局是常态。
地仙之祖当然不认为九荒妖圣能够自西游劫数中脱身出去,可只要其暂时未应劫,就是不可忽视的力量,反正付出不多,可以顺一顺线。
极天上。
云影浮空,金虹贯日。
灿然的光落在飞宫前,可以看到,金阶玉柱,朱门绿窗,再往里,则变得静幽,牡丹上台,腊梅绕枝,芭蕉临窗,翠竹当户,梧桐覆井,郁郁苍苍。
福禄寿三星置身其中,正在说话。
福星想到五庄观的事,抿了口茶,微微摇头,开口道:“地仙之祖还是超然,这次人参果树重焕生机,可谓是大赢家。”
寿星托着寿桃,他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紫青垂面,贵不可言,笑道:“地仙之祖毕竟有镇元大仙的气运庇护,再有自己开辟地仙之道的功德护佑,本身修为也是很强,自然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两个人都看得清楚,地仙之祖能够得到这样的好处是因为自身的软硬实力惊人,要是换个其他的人,挡在佛门的路上,别说索要好处,恐怕会被碾碎成渣渣。
禄星突然开口了,道:“咱们这次都见到那个所谓的九荒妖圣了,果然跟传闻的一样,凶戾霸道,大妖做派,让人厌恶。”
“是啊,”
提起这个,福星和寿星都来了精神,他们两个都表示赞同,道:“是跟东海道友们说的差不多,此等大妖,嚣张跋扈,不知天命,残害玄门同道,早有劫数深种,到时候,肯定是灰灰的下场。”
福禄寿三星对李元丰阴阳怪气,态度不好,不是没有原因的。毕竟福禄寿三星所代表的势力是支持西游的,李元丰作为西游入劫之人,福禄寿三星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
更为重要的是,李元丰当日斩杀过东海天仙,那一位女仙可是福禄寿三星的熟人。
“嗯?”
福禄寿三老正在讨伐李元丰,正在此时,他们同时眼前一黑,有所感应,怔了怔后,才反应过来,有劫数来?
“谁这么大的胆子?”
福禄寿三星站起身,踱步到飞宫前。
时间不大,只见妖气滚滚,自上而下,横在飞宫前,漆黑如墨,湮灭所有。
第六**章 妖族蛮横的道理 最危险的鬼车
福禄寿三星抬起头,就见妖气由远而近,倏尔折下,何止万丈,其深沉如渊海,漆黑胜过浓墨,幽幽沉沉,湮灭森然,覆盖时空。
莽古而凶戾,霸道又恐怖。
蕴含大杀机,铺天盖地。
再然后,继而一声霹雳声响,妖气长河一开,自中央,冒出一点星火,须臾后,金灿灿的火焰升腾,拱卫一华丽到极点的太阳神车,细细密密的篆文在车身上流转,勾勒出三足金乌之相,仰头长鸣。
神车一出现,不可思议的灵机降临,火焰熊熊燃烧,无处不在,大日冉冉升起,照彻四方。
不得不说,太阳神车不愧是上古金乌一族出现的代步工具,代表妖帝一族的仪仗威势,一出场就气势滔天,显现出睥睨天地的霸道,乾坤在握。
即使福禄寿三星,见到扑面而来的金焰,流火,金乌啼鸣,脸色也变了变,神情凝重。
啪嗒,啪嗒,啪嗒,
太阳神车不紧不慢,分开妖气长河,待来到飞宫跟前,居高临下,须臾后,光彩若卷帘冉冉起,九荒妖圣李元丰端坐在里面,背后九首攒起,十八道眸光森然,惨绿吓人。
“你们三人倒是走的不慢。”
李元丰的声音不大,但清绝如金玉,铿锵有声,带着杀伐,一听就是来者不善。
“九荒妖圣,”
寿星托寿桃,看上去面上带笑,可眸光很冷,他见李元丰挡路,喝道:“你要干什么?”
“哈哈,”
李元丰盯着福禄寿三星一会,把三人都看得发毛了,才仰头一声长笑,然后笑声在拔高到顶峰的时候戛然而止,这样的变化,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李元丰站起身,背后惨绿大盛,继续,道:“还能够干什么?当然是要教训教训你们三个戏多的人!”
“戏多?”
福禄寿三星又惊又怒,还有一点迷惑不解。
“在五庄观中阴阳怪气的,以为我听不出来?”
李元丰再踏前一步,周匝金乌火焰升腾,金乌啼鸣转为高亢,传遍四方,道:“还有挑拨本妖圣和大仙关系的举动,真吃了熊心豹子胆!”
“既然敢这么做,就不要怕本妖圣找上门!”
“你,你,你,”
禄星先是一怔,旋即勃然大怒,呵斥道:“九荒妖圣,你未免欺人太甚!”
在福禄寿三星的眼里,眼前的九荒妖圣简直疯狗一样,哪里会有自己给对方脸色看,就被人追上来截杀的?
这是笑话不成?
寿星伸出手,寿桃绽放无量光,他的声音传出,道:“九荒妖圣,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为何而来?”
福禄寿三星真的不相信李元丰是因为在五庄观中的不舒服就来拦路的,对方这么大动干戈,肯定有自己的深意。
难道是觊觎自己等人身上的宝贝?
想到这,福禄寿三星对视一眼,微微点头,他们三个人占据福禄寿,气运雄浑深厚,他们身上的宝贝之多,众所周知。
“哼,”
李元丰何等心思细腻,一眼就看出三人的想法,他冷笑一声,直接道:“不用胡思乱想,本妖圣说话算话,就是你们在五庄观的言行举动让本妖圣不舒服,所以本妖圣就拦住你们,给你们一个颜色看一看。”
福禄寿三星听了,看向李元丰,见他嘴角挂着冷笑和不屑,不像是说谎,莫非真如此简单?
李元丰背后十八道眸光大盛,杀伐之音四起,福禄寿三星平时和玄门仙道或者佛宗,或者天庭的人打交道久了,再加上天地变动,很少有大妖出现,恐怕已经忘记了和大妖们相处的样子。
作为大妖,平生最是蛮横,以及睚眦必报,随心所欲,你让我不舒服了,难堪了,我就找你麻烦!不是你瞪我一眼,我必须瞪回你一眼,而是你瞪我一眼,我就给你一耳刮子!
妖,不同仙,不是佛!
“你,”
福禄寿三星感应到弥漫的凶戾,面上的神情越发凝重,他们渐渐想到在以往中见到的大妖作风,有了判断。
他们讲的是玄门的道理,佛门的道理,天庭的道理,而妖族自有自己的道理,当然了,要是妖族的实力不够,他们就会被玄门佛宗以及天庭认为不在理,就会被打杀了。
如果妖族的力量足够呢?
现在的九荒妖圣就站在太阳神车上,虎视眈眈,要贯彻自己的道理!
“九荒妖圣,”
福禄寿三星终于明白过来,眼前的妖圣携恶意而来,今天不能够善了,他们开口道:“你多行不义,必有劫数!”
“就看你们三个家伙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李元丰不再嗦,悍然出手,鬼车利爪伸出,撕裂虚空,只是一下,就到了三人跟前,恐怖的力量带起音爆,让四下都变得扭曲。
果断,利索,肆无忌惮。
强势,霸道,蛮横嚣张!
李元丰强势出手,气势无双。
他这么做,有自己的理由。
其一,正是上面所讲,大妖有自己在玄门佛宗看来蛮横强势的道理,李元丰身为洪荒异兽鬼车,血脉中妖族的道理更盛,更蛮横,更霸道,再加上自己已是天妖道第六重,有自己的力量来贯彻自己的道理。
所以李元丰觉得在五庄观中福禄寿三星让自己不舒服,那就出手。
其二,李元丰自己身在西游劫中,并不吝啬雷霆刚烈的手段。
要是过不了西游劫,那一切休提,反正都要灰灰,债多不压身。要是能够从棋局中超脱出来,那很有可能已是金仙层次的绝世大妖,和上古妖圣一个层次的。以那个时候掌握的力量,再加上背后娲皇宫,妖师宫,以及勾陈宫的背景,也不怕现在结下的因果!
事实上,或许很多人没有注意到,或许很多人忽视,但李元丰明白,这一段时间自己虽然处于西游劫数中,少了非常多的顾忌,又随战斗力的飙升,能够压制金仙之下的众人,行事能够随心所欲。
这段时间的李元丰,会是非常危险的李元丰,强大,蛮横,没有顾忌!
轰隆隆,
李元丰的力量终于落下,覆盖福禄寿三星的飞宫。
第六九零章 福禄何须外求 真的是个狠人
李元丰雷霆下击,轰然炸响,背后十八道眸光睁开,惨绿一片,望向福禄寿三星,毫不掩饰的杀机铺天盖地,恍若实质。
怪异而难听的鬼车啼鸣激荡,扭曲时空。
刚一动手,就不可阻挡。
“妖孽!”
福禄寿三星作为有名的福德仙人,极少和人动手,可并不是说明他们不会斗法,只见福星断喝一声后,用手一指,自顶门升起画卷,赤雅编书,黄衫说剑,字字澄明,珠珠圆润,蕴含福德,灿然生金。
福德出,光明现,邪魔难浸。
可这样的神通,只能够抵挡无形的妖气,而具现化的力量无法阻止,不过在场的不止福星一个人,寿星微从容出列,眉心之上,激射出千百的毫光,向上卷托,再有三五丈,有一柄如意,柄端花纹古朴,向下一垂,铿锵而鸣,晕开大小不同的光轮。
光轮上上下下,何止千万,环环相扣,组合成奇异之相,挡在天宫前。
莫名的水响传出,隐有水光。
寿若东海水,绵绵不绝,天下至柔。
任何攻势打在上面,都会一波接着一波,由强烈到虚弱,最后归于平静。
“看剑。”
禄星在最后,踏前一步,一声清啸,看上去平和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锋芒毕露,他手一提,掌中出现一柄法剑,其薄若蝉翼,呈现黑灰色,剑身上扭扭曲曲的花纹,看上去像信笔涂鸦,弥漫着一种福禄薄穷。
轰隆隆,
禄星一剑斩出,浩浩荡荡向前,尚未击中,就有一种天地间所有的福禄寿全部被剥离出去,只剩下反面的局面。
福薄灾多,寿穷死到,禄去难到,等等等等,非常凄惨。
衰,衰,衰!
在这一瞬间,李元丰只觉得自己衰气上头,非常难受,任何的举动都会导致灾难,甚至带来厄运和死亡。
不得不说,福禄寿三星执掌福禄寿,这可谓是众生最希望的美好,同样的,他们也深刻洞彻这绝对美好的相反之面。
阳极则阴,自然而成。
福禄寿三星能够带来福禄寿,更可以剥夺人的福禄寿,让人衰神附体,诸事不利。
“可笑!”
对于这般鬼斧神工般的手段,李元丰并不惊讶,反而面上微有不屑,他背脊微微一张,鬼车真身中精血激荡,轰隆一声,冲霄而起,似画面展开,镇压所有。
天光照下,能够看到,画卷之上,先是鬼车真身,九首双翅,利爪如钩,莽古凶悍,再然后,金乌虚影覆盖,火焰熊熊。
这一下,展现出天妖道第六重洪荒异兽鬼车的气场,甚至是吞噬金乌精血后,融合金乌一族一部分气运的洪荒异兽的气场。
人之运,简单来讲,来自于三个方面:天运,内运,外运。
天运,生而有之的运势,有的人天生大运,顺风顺水,正是如此。
外运,则是由于集众的运势,比如地位的提升,比如背后势力的庇护,比如下面人的拥护,反正是来源于外。
至于内运,可谓修士最为重要的。
内运者,不是天授,不是集众,其由修士本身的力量和底蕴镇压,最为踏实。
天运,天授之,或可消耗,或有阶段性起伏,外运,更不用说,被外部因素影响最大,只有内运,只要修士力量和底蕴在,只会节节攀升。
“福禄寿听上去高大上,实则最多影响外运和天运,”
李元丰十八道眸光气冲牛斗,崩裂星辰,咄咄逼人,冷笑道:“我现在自身之运足以镇压所有,就是你能够暂时剥夺我天运和外运又能够如何?”
李元丰和福禄寿三星的交手,声势不小,余波光晕扩散出去,惊动了一行人。只见金琼宝灵飞宫之中,金花坠地,香屑满庭,宝芝顽强生长,小鹿正在徘徊,寥寥几个羽衣高冠的修士正坐在里面,或是下棋,或是品茶,或是诵经。
而当澎湃的气机如潮水般涌来,打在金琼宝灵飞宫上,顿时飞宫上的禁制法阵被激发,千姿百态的仙人之相浮现,烧香散华,浮空来去,日月垂光,乾坤在身,将所有余波挡在外面,化为余雪飞溅,洋洋洒洒。
“咦,”
金琼宝灵飞宫中地位最高的一位道人睁开眼,他长眉古绝,面白无须,腰间佩戴法剑,照之以日月,经之以星辰,纪之以四时,要之以太岁,包罗万象,复杂难明,承载其对规则的造诣,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惊讶,道:“极天之上,何等人在斗法,这般激烈?”
其他人也听到动静,不约而同地停下手,其中有一个女冠轻轻一笑,道:“待妾身看一看究竟。”
话语落下,女冠双目一凝,自其中,激射幽光森淼,莫名之气垂下,若飞鸟搭翼,口衔宝灯,倏尔亮起,以一种似缓实疾的速度照彻出远方之景。
“这样的气机,”
又有一道人看到神通中照出来的灿然中蕴含紫青,贵不可言,寿不可见,禄不可量的征兆,喃喃道:“好像是东海的福禄寿三星啊。”
“有人对福禄寿三星动手?”
女冠挑了挑好看的细眉,有点惊讶,她出身于大宗,多少知道福禄寿三星的根脚,再说了,福禄寿三星能够以福禄寿行走,在福禄寿上的造诣可想而知,和这样的人物交手,容易沾染因果,非常麻烦。
稍一不慎,甚至会折损功德气运,得不偿失。
福禄寿三星本来就不好惹,加之福禄寿向来与人为善,女冠已经不记得了,这三位已经多久没有和人交手斗法了。
“看一看是谁?”
女冠继续驭使神通,宝灯前移,要照出交手场中的景象,可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大片大片的黑气横斜下来,古朴而苍莽,凶戾又暴躁,不可名状的眸子睁开,共有九个,惨绿的目光蕴含着说不出的森然,所到之处,所有的光,所有的影,所有的一切,全被腐蚀,归于虚无,无声无息。
这一下,突如其来,又刚猛激烈,霸道强势。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景象不见,甚至连施展神通的女冠都闷哼一声,俏脸变了变。
为首的道人皱了皱眉,看着外面尚未褪去的妖气,道:“看来福禄寿三星惹了狠人。”
第六九一章 金猴不知所踪 落宝金钱发威
飞阁中。
白云幽幽,竹叶声声。
四下石骨水洗,澄明照人眉宇。
为首的南舟道人踏前一步,伸出手,如拨琴弦一样,牵引尚留在外面的妖气,只是稍一接触,就有凶戾之色大盛,幽深而恐怖,腐蚀所有。
周匝虚空扭曲,似乎有难听而嘶哑的啼鸣,遥遥传来。
听到声音,就让人噩梦连连。
南舟道人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作为玄门天仙,他可谓见多而识广,以前甚至和妖圣交过手,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凶戾的妖气,仿佛其自莽古洪荒而来,携带俯视万物为食的冷漠和自然,高高在上。
“这样的妖气,”
南舟道人微微摇头,然后眸光一动,施展神通,自背后,蓦然跃出一**日,焰火流空,明霞盈彩,灿然的明辉若盛开的花朵,铺满天地,把剩下的妖气驱散,一点不剩。
啪嗒,
余下的日光升腾,吐明辉成珠树,千花万蕊,同时盛开。
“呼,”
“呼,呼,”
“呼,呼,呼,”
妖气去,飞宫中的众人都长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压在心口上的巨石被搬走,刚才那妖异而森然的惨绿眸子也随即隐去,身子骨里的苦寒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春风徐来,温暖自在。
做完这个,众人怔了怔,旋即对视一眼,都能够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
刚才只是妖气横来,打破窥见神通,那种力量就让他们战战兢兢,非常压抑?
怎么可能啊?
“南舟师叔,”
梳着飞云髻的女冠刚才神通反噬,玉颜上多了三分霜白,有了以往没有的纤弱,越发显得楚楚动人,她声音也变得细了不少,道:“和福禄寿三星动手的是何等大妖,有这般威势?”
“按照道理来讲,现在纪元之中,劫气密布,因果复杂,大妖应该不太愿意出门?”
另一个人面上满是疑惑,大妖杀伐由心,残暴蛮横,战斗力惊人,可由于如此,容易沾染因果,再加上在推演天机上是弱项,在纪元中得小心翼翼。
哪一个大妖静极思动,来地仙界行走了?
“这个,”
南舟道人在门中地位高,权力重,得到的消息多,他念头一转,这般莽古凶悍的妖气,应该是如今在诸天中大放异彩的九荒妖圣。
“可是,”
南舟道人刚要出口,又想到一事,根据自己所知,九荒妖圣的力量根本不会有这么强,对方一路战斗力飙升已经非常吓人,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次突破的。
君不见,被很多人视为纪元之子的那个猴子还在磨磨蹭蹭取经,要是九荒妖圣这般晋升,还让其他人怎么活!
“或许又有一个绝世大妖,”
南舟道人记下来,准备将消息传给宗门,让宗门好好调查一番。
“我们先做我们自己的事情,”
南舟道人敛去诸般念头,看向同门,道:“那个猴子盗走门中的经书,我们要把他擒拿归案,不得有误。”
听到南舟道人提到猴子,众人的脸色不好看,原因无他,那个猴子看上去修为一般,可委实太滑溜了,总是在他们赶到的时候提前溜走。
“师叔,”
有一年轻人忍不住开口道,“那个金毛猴子不是什么异种,有什么先天神通吧?不然的话,怎么能够在我们宗门中盗走经书,还让我们抓瞎?”
南舟道人摇摇头,没有多说,只是下意识想到那个金毛猴子的眸光,那是一种沉郁和宁静,虽然外形很像取经的猴子,但看性格,还有做事的手段,截然不同,宛若一个正面,一个反面,一个阳面,一个阴面。
南舟道人在推测金毛猴子的来历,可每一次都有晦涩,难以看清。
“不用管那么多。”
南舟道人面色一沉,道:“他到底力量有限,还能够逃得过我们的手掌心?继续抓!”
轰隆隆,
不多时,众人似乎又寻到金毛猴子的气机,然后飞宫一撞,破开空间,继续前行。
且说李元丰,在发现有人窥视后,只是神意一转,就将窥视的神通破坏的支离破碎,甚至丝丝缕缕的天妖力渗透过去,强势霸道,要是对方还敢再进一步,就给对方一个教训看一看!
幸好的是,对方还算知趣。
“只剩下你们了,”
李元丰顶门之上,来自于自身的内运升腾,呈现出紫青之相,重重叠叠,挡住外面滚滚而来的劫气,衰气,乱气,杂气,他微微低头,居高临下,看向三个变了颜色的福禄寿三星,笑道:“你们虽然号称执掌福禄寿,可影响的只是外运天运,又能够奈我何?”
“破灭!”
李元丰不用其他,直接用内运一冲,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禄星施展的诡异而玄妙的破福禄,灭寿命的飞剑就应声而破,剩下星星点点,向四面八方去。
“根本不会斗法,就不要自不量力地招惹其他人。”
李元丰打破对方的法剑后,步步向前,身上的妖气更盛,十八道眸光锁定在福禄寿三星身上,像是鹰隼俯视地面上的小鸡,让福禄寿三星面色很难看,道:“今天就告诉你们,自不量力就得受到惩罚,你们也不例外!”
通过刚才的交手,李元丰已经洞彻福禄寿三星的虚实,他们或许常是不少人的宾上客,或者其他,但在斗法中真是弱鸡。
“咄。”
李元丰和这样的三个弱鸡没有什么嗦的,直接捏了个斗星印,澎湃的星力汇聚,扭曲虚空,覆盖所有,镇压方圆,让福禄寿三星根本无法逃离,只能够硬抗挨打。
“起。”
“宝来。”
“挡。”
福禄寿三星斗法经验一般,也很少有拼命的念头,不过他们三个人根底很厚,于是马上驭使法宝,进行抵挡。
“给我落。”
三人应对的不错,可李元丰早有准备,背后一首昂起,眉心上的落宝金钱的花纹开始放光,层层晕晕的,天赋神通和落宝金钱的威能叠加,何等厉害,福禄寿三星的法宝刚出来,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不受人掌控。
轰隆隆,
趁福禄寿三星目瞪口呆之时,李元丰已经杀到,一拳一个,打爆了他们。
第六九二章 夺福禄寿三宝 真武座下蛇将军
“九荒妖圣!”
福禄寿三星惨叫一声,三人仙体炸开,不见血肉,只化为混沌星色,大片大片的,其内蕴金青,外显赤红,宝影浮天,来来回回,彼此相磨间,衍生出莫名妙音,响彻宇内。
妙音之中,讲述福禄寿三道。
不知名的鸟儿都翩翩而来,朱嘴纤细,绿衣翠尾,不停起舞,绕圈而行。
看样子,正施展无上法,要进行恢复。
“想得美!”
李元丰一击得手,岂会让三人再施展手段,他长啸一声,身子一摇,上半身显出鬼车真身,大有万丈,可吞日月星辰,然后九个头颅齐齐摇动,张开血盆大口,就是吞噬。
是的,吞噬。
所到之处,尽数吞噬。
任凭福禄寿三星施展手段,可在已经晋升天妖道第六重的全新鬼车的吞噬面前,根本没有挣扎之力,很快的,所有星光入腹内,然后被玄玄如意变化运转,化为纯正的力量,滋养鬼车真身。
李元丰做完这一切,念了个咒,重新化为人身,身姿挺拔,背后九重光晕摇晃,他抬起头,就见到这个时候,突然之间,虚空之中,大片大片的黑色云气垂下来,形成黑水,浩浩荡荡,幽幽暗暗,不知其深。
黑水之中,浪头拍打,令人头皮发麻的鬼脸,鬼面,鬼物,或者其他负面东西出现,呲牙咧嘴,层出不穷。
在四下,断断续续的悲歌,似有似无。
“可笑。”
李元丰见此,眼皮子都不抬,张口吐出一道金乌毒火,焰火一起,将反噬之力燃烧殆尽,福禄寿三星是所谓的福德之仙,有不小的功德在身,将他们打杀,自有反噬,可这样的反噬在李元丰看来没有用。
反噬虽有,但在自己面前,有何用?
只是风拂面罢了!
“倒是,”
李元丰负着手,看向漫天星光散去,留在原地的三个法宝,一个宝芝玉如意,一个精致华丽的宝盒,一个剔透的环子。
三件法宝,都镌刻着细密而玄妙的篆文,不停地生灭,讲述福禄寿的道理,紫青之气自然氤氲其上,烟霞横生。
三件宝贝,不是杀伐之器,但都不一般。
嗡,嗡,嗡,
感应到李元丰的目光,三宝若有灵性一样,发出轻鸣,然后轻轻一荡,要遁走。
“咄。”
李元丰岂会放它们离开,要知道这三宝能够成为福禄寿三星寄形化身之宝,本身就非常难得,更何况,其中蕴含福禄寿道理,更是罕见,得到后,可以增加自己的底蕴和积累,为冲击天妖第七重有不小的帮助。
毕竟福禄寿之道,本来就不是用来杀伐,而是辅助修炼。
试想一下,当修士能够洞彻福禄寿,时常福禄寿加身,外运激荡,星火燎原,岂能不顺风顺水?
轰隆隆,
可在李元丰的天妖力渗入福禄寿三宝的时候,在法宝最核心之中,云影流彩,宝珠垂光,不计其数的画卷重叠,自其中,隐隐显出一个人,头戴宝冠,身披福寿仙衣,腰悬禄运宝带,眉宇间绽放出三千毫光,灼灼其华。
他的背后,光轮升起,金童执杖,玉女捧花。
即使隔得非常远,都能够感应到其人深厚的功德和力量。
见李元丰进来,其人用手一点,指头迸射出宝焰金光,赤霞流彩,上接天,下临水,蕴含毁灭之力,排山倒海,实实在在的力量,横绝诸天。
隐隐的,甚至有时间流逝,光阴匆匆。
这一下,看上去没有烟火气,可委实厉害。
“我岂能不知道你的根脚?”
李元丰见此,平平静静,他取出斧头,似缓实疾,后发先至,已经斩杀到其人的身上,再然后,瓷器般破碎的声音传来,人影开始消散。
到最后,只剩下一道冰冷的眸光,投在李元丰的身上,似乎要记住李元丰的气机,再一会,才归于虚无。
“嘿嘿,”
李元丰冷笑几声,把已经无主的福禄寿三宝收入庆云中,开始以妖力祭炼,在同时,他想到刚才的人影,面容冷峻。
福禄寿三星只不过是寄宝化形,收集功德之用,其背后之人,才是真正的厉害,不然的话,也不会被佛门看重,能够在西游中分一杯羹。
可以讲,这个人有实力,有背景,绝对是诸天中的大人物。
不过李元丰并不在乎。
原因很简单,对方强大,自己毫不逊色,更何况自己现在在西游劫数中,顾忌更少,只要自己贯彻自己的道理,并不怕得罪对方。
现在的自己,要顺心意。
再说了李元丰自背后势力中见到过关于对方的零星记载,对方已经销声匿迹一段时间,据说在莫名时空中冲击金仙道果,短时间内也不会出来。
不然的话,刚才也不会只是留在福禄寿三宝中的烙印发威,真身就杀过来了。
“走。”
李元丰收好福禄寿三宝,身子一转,自原地消失,然后撕裂虚空,回转自己的别府,开府的日期越来越近了,还是回家的好。
东荒,仙岛。
深谷危崖,竹树蒙茸,远处一片湖,水光涟漪,空帆望月,横笛一声,惊起鸥鹭数只,扑棱着翅膀,发出清脆的叫声。
有一人乘舟垂钓,他面容清秀,身材消瘦,眸子炯炯有神,泛着星光。
还有一个人,也坐在舟上,其人身披宝衣,上面绣着天庭的纹理,其后盘踞有大蛇之相,堂堂正正,甚至要胜过很多的神龙。
作为真武座下的命阴将军,太玄火精赤灵尊神,其地位也好,修为也罢,都不是一般四海水族的龙族能够比拟的。
两个人不紧不慢说着话,谈论天地间的局势,看上去很轻松。
可在此时,正在垂钓的道人神情一变,竟然直接扔掉钓竿,自怀中取出一个小宝镜,其金黑交色,一面映着黑暗,不见其底,一面绘着星斗,生生不息。
只是一看,道人的神情就阴下来,额头青筋蹦起多高。
“怎么了?”
命阴将军,太玄火精赤灵尊神,华锋,见此非常惊讶,他可是知道,自己的这个老朋友很少这么失态。
“福禄寿三星被人斩杀,福禄寿三宝被夺,”
中御道人的声音很小,但石破天惊。
“还有这样的事情?”
命阴将军华锋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什么人干的?”
“九荒妖圣!”
第六九三章 早有凶名传天庭 大力牛魔王回家
月到中天,夜深人静。
仙岛之上,霜气如水,弥漫在湖中,石上,舟前,晕光生姿,清澈澄明,再远处,偶尔一声鹤唳猿啼,遥遥而来。
中御道人也不拿钓鱼竿,展袖离去,他的身后,清气高举,若秋日之妙,窗前夜雪,千变万化,自然安宁,只是余音留下,道:“大劫啊。”
余音袅袅,经久不绝,蕴含着世事无常的一种难受,也有一种大浪淘沙的从容。
毫无疑问,福禄寿三星的突然陨落给中御道人的冲击不小。
“纪元劫数,”
真武座下的蛇将军稳稳当当地坐在舟头,他眉宇平平,神态沉稳,少了三分仙道的云淡风轻,多了三分规矩的威严。
比起其他人,蛇将军华锋更明白福禄寿三星的根脚,这般人物都陨落了,纪元之劫,真的让人惊惧。
稍一不慎,天道运转,因果牵扯,就遭劫数了!
“九荒妖圣,”
蛇将军眉头皱成疙瘩,似是宝珠一样,突突而起,对于这个名字,他不算太陌生,原因很简单,真武大帝又称为真武荡魔大帝,这荡魔可不是真正的魔头,实际上,就是兴风作浪的大妖。
可以讲,真武大帝是踩着妖族的尸骨崛起的。
所以妖族有何大动静,即使真武大帝因为境界地位很高,不屑去管,但身为座下亲近之辈,龟将军和蛇将军两个人不会放松这方面的警惕。
风起于青萍,不得不防。
而很显然的,在这个纪元中,九荒妖圣是妖族的领军人物,最为耀眼的存在。
况且,不得不说,九荒妖圣在天庭威名不小。
一来,九荒妖圣在天庭当过天官,虽然七杀星君职位一般,但现在九荒妖圣发达了,以往在天庭的经历就会被人翻出来,从中能够找到亮点。
二来,前段时间九荒妖圣悍然斩杀了轩隐天君,可是在天庭引起轩然大波,或许天庭很多人见到九荒妖圣会不认识,毕竟没有见过面,可没听过这个名字的少之又少。
甚至蛇将军还听到风声,轩隐天君背后的势力正在准备,要对付九荒妖圣李元丰。算一算时间,也快了。
“只是,”
蛇将军自认没有放松对九荒妖圣的调查,可这般人物,要洞彻其真实力量是千难万难的,从斩杀福禄寿三星来看,九荒妖圣的力量要比自己想象的要强不少。
“而且真的是大妖姿态,敢作敢为,忌惮很少。”
蛇将军用手扶了扶眉心,以九荒妖圣的背景,未尝不会不知道福禄寿三星的根脚,可他该动手就动手,这种姿态展现出的强硬和狠辣,让人印象深刻。
“先让他们探一探九荒的底子吧。”
蛇将军看了眼仙道正中央的仙宫,福禄寿三星遭劫,以其根脚和背景,不会没有任何动作的,再加上天庭轩隐天君背后的势力,九荒妖圣即使能够抵挡得住,也得露出自己所有的底牌。
对于这等人物来讲,要是没了神秘,被人完全看透,那危险性就会大大降低。
云翠山,芭蕉洞。
阁中布置精美,小窗微开,霜色打在窗棂上,扑簌簌若花盛开,团团簇簇。
清澈的光照出阁内的布置,垂地大画,檀香木架,干净的玉案,当然最为显眼的是在窗下的软榻,帷帐垂下,月明珠缀织,一个曼妙的身影躺在上面,似在沉睡。
视野拉近的话,就能够看到,躺在软榻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芭蕉洞的女主人铁扇公主,而现在,这位女仙似乎在做梦。
做梦?好像真的是。
铁扇公主赤着脚,眉宇间放着光,漫无目的的走着,只是身上血色弥漫,让她不由得想到在血海的日子,那种血腥味,让她闻一闻,都觉得要呕吐。
血海的死亡,戾气,杀戮,让人烦恼。
只想解脱,不再回去。
不知何时,只见云气迸坼裂开,不计其数的佛光照彻下来,只是一照,地面化为琉璃玉色,莲花盛开,大小不一的经文凭空出现,字字浮空,大放光明,垂落霞彩,每一个,都仿佛有无量的力量,讲述超脱之道,得之,可以大自在,大极乐,大功德。
铁扇公主听到佛唱,俏脸上露出虔诚之色,她纤纤玉手在自己身前情不自禁地结成各种各样的法印,灿然的光芒迸发,驱散心中的坎坷,不安,厌恶,余下平静,自然,安心。
佛法广大,普度众生。
心念我佛,得大极乐。
铁扇公主静静地参悟佛法,依稀见得,蕴含玄妙的佛经文字扑簌簌下来,或在自己脚面上打滚,或在自己衣袂上摇曳,金色扑人,神骨俱佛。
好一会,铁扇公主嘤咛一声,自梦中醒来,她睁开眼,身上暖洋洋的。
“小姐,”
早有在榻前伺候的婢女上前,从这样的称呼可以看出,这个婢女是铁扇公主出嫁前就带来的,是贴身人,要是牛魔王的人,恐怕就得喊夫人了。
铁扇公主让婢女打开小窗,然后姿态娴静地穿衣,她睁眼看去,见外面丹色染叶,红灯高悬,万朱浮衣,格外纤丽,热闹,和以往不同,于是微微一怔,问婢女道:“洞府中这么热闹?”
铁扇公主虽然出身血海,可是个恬静的性子,平时布置花草,喜欢素色为主,淡雅自然,这样红彤彤的,跟过节一样的,让她不是很喜欢。
“是洞主回来了。”
婢女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小心翼翼答道:“奴婢听说是洞主让人妆扮的,说是要喜庆,准备迎接什么客人。”
“老爷回来了?”
铁扇公主先是一喜,然后想到大力牛魔王这段时间的事情,沉迷于那几个狐狸精的软玉温香中,平时连芭蕉洞都很少回,不由得俏脸上有怒色,道:“他还知道回这个家?”
听到这个,婢女们垂手闭口,成了泥胎塑像,不说话。
事关牛魔王和铁扇公主的感情,可不是她们能够置喙的。
铁扇公主发了一会火,还是平静下来,简单梳妆打扮后,领着婢女们出门,道:“让我去看一看这个死没良心的家伙!”
第六九四章 客从远方来 铁扇公主见蝎子精
铁扇公主赶到前院,就见竹木交映,石泉相间,宝树之上,团团簇簇的花带打结,小檐之下,精致喜庆的宫灯高悬,大力牛魔王还是往常打扮,头上戴一顶水磨银亮熟铁盔,身上贯一副绒穿锦绣黄金甲,足下踏一双卷尖粉底麂皮靴,腰间束一条攒丝三股狮蛮带,正吼着嗓子,吩咐芭蕉洞的喽们在布置。
听到环佩叮当之声,大力牛魔王转过头,见铁扇公主翩然而来,老脸上不由得露出少许红色,最近这段时间玉面狐狸和当日李元丰给他送来的各路狐狸精们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每日纸迷金醉,徜徉于桃花林中,乐不思蜀,堕落的很,现在陡然见到自家原配,老牛也是心里惴惴,有点难为情。
实际上,不只牛魔王,任凭谁这样,要是回家毫无羞耻心,那真的禽兽不如了。
“夫人,吵醒你了?”
大力牛魔王声音讪讪,不在理,声音都显得比以往小不少。
“这个死牛!”
铁扇公主心里暗啐一口,俏脸上却不动声色,她提着裙裾,来到牛魔王跟前,裙摆下细碎的翠光摇曳,像是松涛一样,开口问道:“老爷,你这么勤快,是什么重要客人要来啊?”
“是二弟派来的使者。”
大力牛魔王提到这个,很是高兴,简直也就是比当日遇到玉面狐狸稍微弱一点了,道:“他派人来请我们去参加他在乱石山碧波潭的开府大典。”
大力牛魔王神采飞扬,笑容满面。
无他,面上有光是也。
要知道,现在的李元丰今非昔比,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在当年花果山结拜之时,大力牛魔王无论境界修为也好,身后的背景也罢,都是稳稳压过李元丰一头,当之无愧的老大哥。
可如今呢?
牛魔王虽然居于芭蕉洞和积雷山中,消息闭塞,可从背后势力的传信中可以得知一二,即使寥寥几语,都能够看出李元丰如今今非昔比,霸道强势。
更为难得的是,九荒妖圣李元丰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结义大哥还是很尊重的,不论是提前来信,或者派人亲自上门来请,礼仪十足。
大力牛魔王得了大面子,岂能不高兴?
铁扇公主听完所有,她蹙了蹙黛眉,花拂春帘,映着疏影,让她俏脸上的神情变得隐晦,真没有想到,让这该死的没良心的老牛巴巴的回到芭蕉洞,还大张旗鼓的布置,居然只是因为那个李元丰派来一个小小的使者?
对于李元丰,铁扇公主向来是没有好感的。
不提铁扇公主对李元丰的第一印象就很糟糕,看不惯对方的性格和气质不说,这个李元丰给大力牛魔王送狐狸精的举动更是让铁扇公主气炸肺。
铁扇公主真的想和李元丰老死不往来,可偏偏的是,自己的夫君牛魔王也好,自家的儿子红孩儿也罢,都不同意。
铁扇公主又看了眼喜气洋洋的大力牛魔王,知道自己不论说什么,他都不会听,不由得心中郁闷,少见地嘴都嘟起来了。
心情不美丽,即使眼前海棠花开,绯桃照池,看在眼中,都让铁扇公主觉得烦躁不愉快。
大力牛魔王是个粗拉的性子,并没有发现自家媳妇的不高兴,他还在手忙脚乱地指挥下人们布置,一边做,一边还在叹息,道:“要是二弟在此就好了,他擅长这个。”
可惜的是,如意真仙不可能来。
毕竟如意真仙现在女儿国正南解阳山聚仙庵安家落户,据说寻到一灵泉,是自己突破的机缘,极少出门。
如今兄弟俩也是一阵子不见面,只能够书信往来。
待到中午。
洞府之中,已经收拾妥当。
四下张灯结彩,宝毡铺地,喜气洋洋。
大力牛魔王和铁扇公主站在洞门前,身后童子捧灯,玉女把扇,不下十六人,仪仗不小。
等了一会,铁扇公主有点不耐烦,她抬手挡了挡天上照下来的日光,抱怨道:“怎么还不来?”
“快了,快了。”
大力牛魔王挺胸抬头,眸子炯炯有神。
“我,”
铁扇公主刚要继续说话,突然间,自天穹之上,传来鼓角之音,然后断云横下,似是猎猎大旗,倏尔展开,透着一股子铁血和刚烈。
大片大片的日光落下来,仿佛被凭空撕裂一块,看上去让人眉眼生寒意。
“这是?”
铁扇公主愣了愣,这样的声势,可不像是有客人上门啊。
就是大力牛魔王都收敛笑容,背脊微张,眼睛眯起。
轰隆隆,
下一刻,天穹坠下无数的明光,然后化为虹桥,自上而下,从上面,缓步走下一个美丽的女子,云鬓挽起,裙裾不到膝盖,露出光洁玉润的大腿,玉颜上画着浓妆,大大的眼影,一双勾人魂魄的大眼睛,随时都会让人陷进去。
只是再仔细看,就会发现,女子裙裾上染了刺目的血色,再加上眉宇间凝练的煞气,妩媚勾人中带着杀伐,气质糅合,显得不一样。
这样的容颜,这样的气质,这样的打扮,甚至把端庄贤淑的铁扇公主都比了下去,更不要提最近已经被美色浸染的大力牛魔王,几乎都要挪不开眼睛了。
来人毫无疑问就是蝎子精吴翦,她来到洞府前,看向门口的牛魔王和铁扇公主,吐气开声,道:“两位可是牛魔大王和铁扇公主?妾身乱石山九荒别府吴翦,奉府主九荒妖圣之命,前来请两位贵客赶赴开府大典。”
蝎子精的声音更是柔媚好听,不但有着女妖精天生的勾人,还有在灵山听经后的圣洁,再有刚才杀伐后的清冷,夹杂在一起,比任何仙乐都好听。
铁扇公主都听得耳朵要怀孕,特别那种佛门的圣洁,让铁扇公主这个同样和佛门有缘的人身上的气机蒸腾,她微微歪头,却正好看到自家的夫君大力牛魔王在目不转睛,仿佛眼睛中长出钩子,那猪哥的样子让铁扇公主一气,狠狠扭了他一把。
“哎呀,”
大力牛魔王再皮糙肉厚,也挡不住枕边人的掐肉神功,他疼的直抽抽,勉强挤出笑容,邀请蝎子精,道:“仙子请洞内说话。”
第六九五 温酒斩恶客 再起杀神音
芭蕉洞,蝎子精吴翦用手扶了扶头上的宝鬓,裙裾摇曳,踏在铺满霜花的香径上,见四下彩带满枝,涂香晕色,竹叶之上,垂灿若金缀,看上去下了功夫,暗自点点头,她此番是九荒妖圣派来的使者,可不只是代表自己。
大力牛魔王和铁扇公主能够如此做,看得出来,是个明白人。
当然了,蝎子精还不知道铁扇公主对李元丰的厌恶。
铁扇公主身为女仙,这个时候,好开口,她用美眸看了眼蝎子精裙裾上的血迹,横七竖八的狰狞,压下难受,轻声问道:“吴仙子,可在路上遇到了意外?”
蝎子精吴翦眸如秋水,眉似黛山,娇躯若扶柳,身上的饰品碰撞,发出金玉脆音,她听到铁扇公主的话,细眉勾了勾,用云淡风轻的语气道:“路上碰到几个不长眼的家伙,费了一番手脚,幸好的是没有耽误事。”
实际上,路上的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不知为何,或许真的天运激荡,西牛贺洲天才之辈辈出,或许有人在暗中布置,反正蝎子精吴翦自离开乱石山碧波潭后,遇到不少拦路的,有的非常棘手。
特别临近翠云山芭蕉洞的一个,甚至让蝎子精不得不动用了倒马毒桩,才堪堪摆脱对方,来到这里。
“还有这样的事情?”
大力牛魔王听完,长眉一挑,杀气腾腾,他狞笑道:“好啊,居然有人敢在本大王的洞府前堵人,真的是找死!”
“仙子你且稍等,看本王斩杀其人。”
大力牛魔王真的很愤怒,再加上有男子在美丽女子面前表现强大的想法,所以雷厉风行,他大喝一声,只听霹雳闪电,霍霍赤虹,拔地而起,出了芭蕉洞,就已经不见。
只剩下场中,犹存火色,云烟鼎沸。
蝎子精吴翦见此,抿了抿红唇,对铁扇公主,道:“大力牛魔王身上气机纯正,像仙道中人,此番一动,才见大妖风采。”
铁扇公主才不喜欢牛魔王这种动不动就出手的粗鲁样子,她喜欢玄门佛宗的出尘和自在,不过在蝎子精面前,铁扇公主不会多说,只是道:“我们到前面坐一坐。”
两个女子来到前面的亭中坐定,周匝垂柳生烟,绿云阵阵,青苔上赤井,暖气若霞腾,置身其中,不冷不热。
有婢女上茶,香气氤氲。
两人刚说了几句,同时若有所觉,抬起头,就见外面云气一扫而空,显出一只大白牛,头如峻岭,眼若闪光,两只角似两座铁塔,牙排利刃。连头至尾,有千余丈长短,自蹄至背,有八百丈高下。
千雷万霆,激绕其身,霰雪雨雹,一时皆下。
声势之大,震动四方。
再仔细看,大白牛的蹄子下似乎有一物,似龙似蛇,非龙非蛇,电目血舌,朱鳞火鬣,项有金圈,玲珑生光,本来有无量威能,可此时被大白牛踏住,悲鸣不已,没有还手之力。
“就是这个,”
蝎子精吴翦美眸变冷,对方正是和自己恶斗之人,没想到对方胆子这么大,居然还敢在山外徘徊不走。
外面的景象只是一闪,就归于静寂,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可下一刻,脚步声声,沉稳有力,大力牛魔王已经变化成人形,他一手提着熟铁棍,另一只手拽着刚才在半空中挣扎的似蛇非蛇的异兽,其现在已经死透,所过之地,压出触目惊心的血线,看上去有点恐怖阴森。
大力牛魔王一步步来到亭前,啪的一下,把死尸扔下来,收起熟铁棍,单手叉腰,大声道,“吴仙子,冒犯你之人已经伏诛!”
语气听上去尽可能地保持平静,但里面的得意,溢于言表。
“你把这尸体带过来干嘛?”
铁扇公主嗅到血腥味,再看到满地斑驳若梅花的血迹,皱了皱眉头,不高兴地说话。
“这个啊,”
蝎子精吴翦却不一样,她美眸一亮,径直上前,来到似蛇非蛇似龙非龙的死尸面前,还蹲下来,伸出手,拨弄了一下对方金灿灿的龙须,感受到指尖的冰冷坚毅的触感,道:“杀得好!”
说完后,蝎子精吴翦没有起身,只是抬起头,眸中有光,赞叹道:“平天大圣真的英雄了得,让人佩服。”
蝎子精吴翦说的这番话真的诚心实意,她是和这个死去的家伙交过手的,知道其非常难缠,甚至逼出自己的倒马毒桩,可大力牛魔王出面,雷霆出击,这才多久,就将之斩杀,掷于自己身前,展现出的强大实力让人震惊。
果然能够让九荒妖圣高看一眼的妖王,委实不凡。
“哈哈,”
大力牛魔王听到吴翦这样千娇百媚的美女软语称赞,忍不住哈哈大笑,极为得意。
“德性!”
铁扇公主见大力牛魔王的样子,又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三个人重新入座,蝎子精吴翦把带来的请柬,等等等等,交给两人,然后又说了一句,起身道:“贤伉俪,且待妾身去沐浴更衣,然后两位准备准备,我们争取最快的速度出发。”
原本时间很充裕的,但由于蝎子精在路上遇到不少没想到的坎坷,用了不少时间,这样一来,时间吃紧。
听到蝎子精的话,大力牛魔王眼睛一亮,刚要说话,蓦然间觉得腰间的软肉一疼,不由得呲牙咧嘴,铁扇公主马上开口,吩咐身前的侍女,道:“玉儿,你领吴仙子去。”
“是,小姐。”
蝎子精吴翦优雅起身,跟随小玉,前去洗浴,她虽然是蝎子精的根底,但由于久在灵山,接受的是灵山的规矩,说话也好,做事也罢,身上的气质不同于普通女妖精的烟视媚行。
“啪,”
铁扇公主一手叉腰,打了一下看得目不转睛的大力牛魔王,嗔道:‘好你个老牛,眼珠子都拔不出来了啊!’
铁扇公主手一伸,拽住牛魔王的耳朵,转了一圈,借题发挥,喝道:“自从你迷上积雷山那个小蹄子,简直成了色牛,今天看姑奶奶收拾你。”
“哎呀,哎呀,”
大力牛魔王耳朵吃痛,矮着身子,求饶道:“夫人松手,夫人松手啊。”
“休想!”
铁扇公主想到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苦楚,玉手的劲头不自禁地大了三分。
“哎呀,夫人放手啊。”
“不放!”
“就是不放!”
一时间,亭中夫妻打架,甚至响起牛叫声。
在同时,回转到乱石山碧波潭的九荒妖圣李元丰,正坐在殿中,查看自天庭上传下来的书信,他眉宇间有少许杀机,声音很冷,道:“送上门来,不杀不行。”
第六九六章 种因得果劫难避 人要胜天多奋起
乱石山,碧波潭。
殿中穹顶之上,悬挂九枝莲花宝灯,霜色照人,李元丰展袖起身,三两步来到小窗前,推开之后,见外面寒池十亩,水寒如黛,水面清圆,风荷举动,乍一看,似乎秋色在上面徘徊,引来秋意萧杀。
李元丰眉宇间映着绿意冷光,顶门上杀机鼎沸。
整个人若出鞘利剑,随时杀人。
半响,李元丰敛去杀机,重新拿出自己刚刚收到的赤信,再次阅读,只见打开后,凤纹龙章,紫青吞吐,上面的字寥寥,可言简意赅,已经写出要表达的意思。
赤信来自于天庭勾陈宫,目的无他,提醒李元丰,当日斩杀的轩隐天君的背后势力最近有所动作,不会罢休。
隐隐的,似有刀剑争锋之音,从书上文字中跃出。
可想而知,能够让勾陈宫传信预警,不会是小动作!
“山雨欲来风满楼,”
李元丰伸出手,感应到丝丝缕缕的冷意,在指尖盘绕,发出铿锵之音,他夺得福禄寿三宝后,进行炼化,开始窥视福禄寿三道,对外运之说有了新的理解。
外运是气运中很重要的一环,有此可观风向。
李元丰原本就隐隐有所感应,现在得到天庭勾陈宫的来信,如同拨云见日,顿时洞彻其中的曲折,知道这次是一次劫数。
要知道,西牛贺洲如今是当之无愧的天运最为鼎盛之地,遥遥超乎其他地方,而像李元丰这等人物,不同于一般的小鱼小虾,不夸张的讲,自身成运,镇压一方,他要在西牛贺洲正式开辟洞府,昭告四方,自然会攫取西牛贺洲一方的气运。
这是毫无疑问的,李元丰举办开府大典,就有这样的企图,甚至他的野心更大,不但要攫取地方上的气运,以及从天而降落在西牛贺洲的天运,还要打出名头,吸引在西牛贺洲中应运而生的各种才俊。
聚人而生运,聚有气运的人能够生更多的外运。
而在同时,李元丰可是在西游劫数中,是在大劫中,本身就是负重而行,岂会行事如此轻而易举,简简单单?
天机牵引之下,自有劫数落下。
毫无疑问,天庭的这次行动顺应天意,所以不但直到现在才为人所得知,而且很难阻挡。
“恐怕还有佛门,”
李元丰眸光炯炯,他抬起头,看到莫名之中,有劫气冲来,氤氲佛门的气机,作为把西牛贺洲视为自家后花园的佛门,不会缺席。
“想不到啊,想不到,”
李元丰微微抬头,看到自己庆云上的福禄寿三宝,嘴角微微上翘,有一点得意,他真没有想到,自己为一舒心中对不舒服,半路截杀福禄寿三星,顺手得到福禄寿三宝,居然有这样的作用,让自己对于外运的理解上了一个层次。
别小看这一点,像是在现在,洞彻劫运,心中有数。
这样的局面,才从容应对。
李元丰凭窗眺望一会,然后回到殿中云榻上,显出顶门庆云,流光溢彩,来回摇摆,他手握玉如意,陷入思考。
既然知道此劫,也知道难以避免,可也不能够任凭其来,要想办法应对和化解。
人定胜天,就有着方面的道理。
“该如何应对,”
李元丰念头如电,考虑问题,寻找应对方案,这个不在于智慧如何,而在于眼界如何,手中底牌多少。
根据勾陈宫的来信看,天庭的勾陈帝君已经尽可能得拖延,用了不少力量,已经很难抽出新的力量来做事。
妖师宫和娲皇宫的话,应该通知一声,看他们能够派出多少人来。
“恐怕不会太多。”
李元丰神意一起,凝成敕信,经过秘术,传往妖师宫和娲皇宫,心中盘算,这两大势力最大的作用还是盯着天庭和佛门,让他们规规矩矩一些。
免得天庭或者佛门真狗急跳墙,不要脸一把,超过可能的界限,那自己可是白白吃亏。
这样的可能性很小,但不能不防。
“真正的人手,”
李元丰想了想,还是手书一封,按照原本从赵公明和云霄仙子手中得来的通讯方式,给他们发了过去,原本截教传承演化下来的玄门势力和佛门,天庭,等等等等,斗法不少,或许可以借一借力量。
“最重要的还是得看自己。”
李元丰寻完帮手后,考虑自己本身的力量,自己现在是吞噬融合了金乌精血的天妖第六重境界的洪荒异兽鬼车,真斗起法来,除非有金仙真身降临,或者有传说中的法宝真身下场,不然的话,自己单对单不虚任何人。
再说了,自己刚得到福禄寿三宝,可以抓紧时间炼化,这三宝用来斗法不行,但用来聚集外运,洞彻气运之用,非常好事。
关键时候,气运多了,好像顺风,行事的成功多了半分可能。
“我可不是只有鬼车真身,”
李元丰眸子幽幽,抬头看天。
莫名中,恶念渊海。
只见黑水滔滔,九曲十八弯,幽深阴暗,难见光明,依稀还有大大小小的光轮,浮于水光之上,缠绕之间,传出令人惊惧的吟唱。
更为准确的说,不是吟唱,而是亿万生灵在痛苦中的挣扎和怨恨,其恨滔天,让天地都能够沉沦。
再仔细看,甚至能够看到不少峡谷,很多怪石嶙峋,大片大片的角木虬松,乱七八糟的洞穴,看上去非常复杂。
比起以往,随天地间生灵的恶念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恶念渊海的面积在扩大,也愈发变得复杂。
恶念渊海,现在由于天地意志的庇护,顺应天道而生,是大罗金仙都暂时无法能够洞彻的神秘之地。
轰隆隆,
不知何时,浩大的声音传出,一座九千九百九十九叶的血色莲花盛开,从外到内,每一个叶子上都有各自不同的建筑,越往里,越精致华美,在建筑里,是千姿百态的人影,全部冲核心方向,诵读经文,进行礼拜。
庞大血色莲花所到之处,诵经声大盛,渊海中凡是有灵智的听到,或是马上避开,或是拜倒礼赞,因为这是恒元魔主出巡。
第六九七章 顺我者昌 逆我者亡
血莲上,有一叶,大有近百亩,上垂幽光筑成亭台楼阁的建筑,金碧辉映,宏壮华丽,周匝种植似梧桐,香气袭人,且把上下左右染碧。
天魔卢真站在建筑前环绕的石栏前,栏杆上镌刻禽鸟草木的图案,工致纤巧,翩然欲出,她发髻盘起,披着轻纱,裙裾上是细细密密的叶篆花纹,随风起舞。
时不时有怪鸟俯冲下来,身大如牛,翼广二丈余,眸子血红,充满恶意,利爪不停地从水中抓起东西,然后扔下去。
卢真听着怪鸟的叫声,黛眉皱着,美眸中有着难测的光。
这位诞生并不算太久的天魔,在现世被恒元魔主炼化的一界中历练后,藏在骨子里的天魔本性展露锋芒。
少顷,只听水响,只是没有水过岩下的清脆,也不是若玉钟的叮咚,而是似万千人的呜咽,蕴含着悲愤和痛苦,然后黑风一卷,白白胖胖的奉叶出现,他戴西瓜皮帽子,像是地主家准备过冬的傻儿子。
卢真可不会被其外表所欺骗,对方人畜无害的外表下藏着狡诈阴狠的天魔,于是翻了个白眼,继续想事情。
“卢真,你可想好了?”
奉叶现在面上没有以往的笑容,他睁大眼睛,声音沉沉的。
卢真没有说话,继续看水。
黑水幽幽,波纹涟漪。
乍一看,似乎像密密麻麻的半睁半闭的眸子。
渊海中,真的时时刻刻在变化,随时间推移,天地间生灵的恶念越聚越多,让恶念渊海的局势越来越复杂,即使身为恶念中诞生的天魔,有时候也有一种惊惧。
奉叶看上去在自言自语,道:“我们这样也算是自在,可真入心魔道,就不得自由,你看一看文骨就知道了,被使唤成一个骨头!”
趁恒元魔主和文骨不在,奉叶用力吐槽!
卢真听了,都不由得看了小胖子一眼,平时这小胖子跟在恒元魔主和文骨跟前,跟哈巴狗似的,颠颠的,让他往东就往东,让他往西就往西,乖巧听话的很,没想到想法很多啊。
不过想一想,也是正常。
毕竟都是天魔,谁不狡诈,谁不阴狠,谁不千人千面?
“奉叶,”
卢真对奉叶并不客气,直接开口道:“你不想加入心魔道?”
“不是这么说,”
奉叶用手扶栏杆,狡猾一笑,道:“我只是劝你,再等一等。”
“哼,”
卢真冷哼一声,美眸之中,一片冰冷,对方看来是不愿意入心魔道的,可自己呢?
卢真自诞生起就跟在恒元魔主跟前,见识过其贯通阴阳,炼化一界为魔国的强横魔主姿态,为之深深地羡慕,同时也因为在魔主跟前,站得高,看得远,能够发现恶念渊海一日复一日的变化,天地生灵的恶念涌来的实在太多,恶念渊海变得更为深不可测。
关系到自己,卢真发现,以自己的力量,在面对越来越浑浊的恶念渊海,还有越来越多强大的天魔上,没有安全感。
这种力不从心,让人不安。
两个天魔暂时都不说话。
只剩下外面的风吹来,在荷叶边缘上打着圈儿,发出猎猎的声音。
不知何时,正中央的莲花之上,蓦然垂下亿万光彩,宏大的气机若霜叶翩然,横斜生姿,然后左右绕行,凝成璎珞华盖。
四下魔音响彻,龙凤欢腾。
恒元魔主显出真身,他身形伟岸,面容模糊,身上带着与生俱来高不可攀的高贵,手托一本匪夷所思的经书,漫天经文垂落,字字阐述玄妙道理。
卢真和奉叶两个人见此,对视一眼,然后各自展袖起身,来到中央莲花上,向前行礼,齐声道:“见过恒元魔主。”
李元丰端坐在宝座上,他身为天地间第一位魔主,在恶念渊海这样的恶念聚集之地,简直声势无双,随心所欲,甫一出现,就会天地交音,钟鼓迎接。
两个天魔在他跟前,似乎凭空小了不少。
这个样子,简直小人国的人见到主人。
李元丰手持无上心魔经,眸子中看不出喜怒,往下看去,声音若雷霆,问道:“卢真,奉叶,你们两个人考虑的怎么样?”
李元丰将两个天魔带在身边可不是乐于助人,而是前文提到过,想要通过潜移默化的影响,以及时不时的敲打,将两人收服,收入心魔道中。
不过现在现世地仙界中鬼车真身即将迎来劫数,恶念渊海的动作就该快一点,于是李元丰要加快进度。
卢真和奉叶两个人听了,对视一眼,都等着对方开口。
可两个天魔,都天性狡猾,谁都不说话。
场中一下子变得死寂,甚至有一点尴尬。
“奉叶,”
李元丰身为魔主,当然知道天魔的底子,他们作为自恶念中诞生的怪异,可没什么太多正面情绪,要是按照他们的做派,就是这样对视整年不说话,都不可能尴尬,所以他直截了当,点名道:“你先说。”
“这个,”
奉叶抬起头,见到李元丰冰冷的目光,他知道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面上赔笑,道:“恒元魔主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小的自然愿意附骥而行。只是小的觉得现在力量不够,恐怕只会拖后腿,所以想再等一等,抓紧时间提升力量。”
奉叶说到这,不由得挺胸抬头,把胸脯拍得啪啪响,保证道:“待小的力量够了,肯定会加入心魔道,全心全意,为魔主大人做牛做马,万死不辞。”
话说得很漂亮,可实际上,就是不愿意。
李元丰深深地看了奉叶一眼,把这个表面地主傻儿子实则很有心计的天魔看得额头上都有冷汗,然后才转向卢真,同样问道:“卢真,你怎么说?”
奉叶看向卢真,心中有底,有自己带头,以天魔的性子,不会屈于人。
卢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望向奉叶,似乎眨了眨眼睛,显得调皮。
“呼,”
奉叶见此,彻底放下心来,两个人还是有默契的,保持一致。
“我愿意加入心魔道。”
可下一刻,卢真的话就让奉叶大吃一惊,心跌到谷底,他蓦然抬起头,目中满是不敢置信。
为什么不要自由自在,去受人约束?
这还是天魔?
“好,很好。”
李元丰展颜一笑,四下钟鼓齐鸣,天花降落,朗声道:“卢真你肯入心魔道,本魔主绝对不会亏待于你。”
“谢宗主。”
卢真马上改口,笑语盈盈。
“至于你奉叶,”
李元丰语气一转,声音冷冽,杀机爆发,道:“给我死!”
轰隆隆,
话语落下,来自于魔主的上层宏大力量豁然降临,以碾压的姿态,打向尚在愣神的奉叶。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第六九八章 狐假虎威 统统灭杀
李元丰端坐高台,身姿伟岸,他背后魔气一出,宏大浩瀚,又幽深邪恶,自上而下,化为遮天大手,径直压下,擒拿奉叶。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魔主之气,横扫四方。
“魔主大人,你听我说。”
奉叶神情大变,口中大叫,可脚下动作不慢,整个人身子一扭,似烟岚,像轻纱,又如同薄雾,不可捉摸,来来回回。
天魔精于变化,来去无踪。
“奉叶,你在本魔主的魔主之域内也敢这般?”
李元丰冷笑一声,神目如电,任凭其千般变化,都不可遁形,手中的动作不停,五指伸开,铺天盖地,天上地下,有形无形,阴阳之间,全在掌握。
天罗地网,无处可逃。
杀机森然,碰上死,沾上亡!
那种必杀的信心和意志,那种魔主对于天魔的上位压制和威严,那种冷漠和无情,表现地淋漓尽致。
卢真站在一边,抱着肩膀,顶门之上,显出宝图,莲叶田田,寥风吹云,雪崖映水,不停变化,护住周身。
即使是她都看得胆战心惊,心里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决心投奔,不然的话,以恒元魔主的性子,既然决定动手,肯定一个是打,两个也是打。
“奉叶也跟本姑娘斗?”
卢真冷眼旁观,俏脸上有着寒意,本来她就打算入心魔道,彻底托庇于恒元魔主座下,大树底下好乘凉,而奉叶恐怕没有想到,他的话,没有拉出攻守同盟,反而让卢真更下定决心。
原因很简单,卢真本来有意,又见奉叶拖拖拉拉,就决心入心魔道。
正所谓,有对比,效果才强烈。
有奉叶的拖拖拉拉耍滑头,才越发能够看出卢真真心实意入心魔道的难能可贵!
卢真念头百转,玉颜生光。
“魔主大人,”
面对李元丰囊括无量空间的擎天一爪,奉叶的声音中带着哀求,听上去非常可怜,可当他看到魔气还是不可阻挡地落下后,白白胖胖的脸上的哀求马上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邪恶和痛恨,以及坚决。
奉叶深吸一口气,自顶门之上,忽然冒出一缕黑气,其气升腾,化为一撑破天地的大碑,螭首龟趺,高不可见,冠以华屋,壮丽崇峻。
碑文银钩铁画,字字入石三分,蕴含玄妙难测,大放幽光。
石碑出现后,原本密不透风的空间开始崩塌,让李元丰的一击落空。
奉叶躲过这一击必中的一抓,背脊微挺,他八字步站定,立在石碑前。
“这是?”
卢真微微一怔,旋即认出石碑上缠绕的气机,其看似是天魔之力,实则上了一个台阶,在本质上高出一块。
“魔主之力?”
卢真睁大眼睛,声音中都有着颤抖,石碑上的力量分明是魔主之力,在本质上和恒元魔主的相似。
听到卢真的惊讶声音,奉叶瞥了她一眼,嘴角中有少许得意。
“难怪有恃无恐,原来背后有人。”
李元丰居中而坐,看到石碑,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声音中有一种古怪。
“恒元魔主,”
小白胖子奉叶背脊挺直,眸子幽深,似无量光绽放,一扫平时的人畜无害,道:“上魔主让我向魔主问好,恶念渊海很大,足可以容得下两个魔主,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奉叶说话很慢,很有自信。
在他看来,这样的条件并不过分。
“哈哈,”
李元丰坐在高台上,蓦然发出一声大笑,笑声如雷,毫不掩饰其中的讥讽,他看向下面,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恒元魔主,你什么意思?”
奉叶脸色变了变,拳头攥紧。
“哈哈,”
李元丰再笑一声,用手指点着奉叶,以及他身前的石碑,道:“一个尚未出世的魔主而已,你也要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她不够格,你更不够格!”
“什么?”
奉叶被打脸,怒气上冲。
轰隆隆,
可还没等他别的动作,上面端坐的李元丰已经发作了,他眸子之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倏尔落下,其中交织阴阳,轮转真虚,镇压所有。
轰隆隆,
比刚才更为猛烈的力量降临,奉叶身前的石碑都抵挡不住,上面一个接着一个的篆文灭掉,归于虚无,到最后,只剩下龙首中有一女音发出,夹杂娇媚,清冷,圣洁,高贵,冷艳,纤丽,等等等等,让人闻音而知人,口鼻间满是芳香,道:“恒元魔主,我们很快就会真正见面。”
李元丰端坐不动,力量继续横扫,将声音湮灭,石碑化为灰烬,余下的力量不停,化为黑白大手,擒拿住奉叶,攥住小胖子的脖颈。
黑白大手上提,阴阳之力流转,定住真虚,任凭小胖子再是变化,都无法脱身。
“放开我!”
奉叶面孔上终于露出恐惧,他以往见李元丰出手,虽然震撼,但没有太过直观的感受,可这一次真正对上,才明白恒元魔主的碾压姿态。
不但自己在对方面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甚至连自己自恃为靠山的上魔主的投影都抵挡不了,化为齑粉。
天地间的第一尊魔主,有这么厉害?
“奉叶,”
李元丰居于上面,声音听上去虚无缥缈,可字字如雷霆,炸响在小胖子天魔跟前,道:“魔主和魔主是不一样的,你还太年轻。”
“我,”
话语落下,奉叶面容狰狞,刚要说话,攥住他脖颈的黑白两色瞬间一转,似乎化为一蛟龙剪刀,阴阳之气流转,由虚化实,直接一用力,就将奉叶现在的躯体斩成两截,然后化为丝丝缕缕的天魔本源之气。
“这,”
卢真瞪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抖动,从李元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悍然出手,到奉叶深藏不露,居然和恶念渊海另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魔主勾结,再到李元丰雷霆出手,将之现在的身子斩落,摧拉枯朽一样,整个过程在电光火石间完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丝丝缕缕的天魔本源之气蜂拥而入,落到自己口鼻间。
卢真来不及说话,立刻运转力量,将之吞噬。
第六九九章 聚众得人气运涨 拨动乾坤暗棋生
卢真俏脸微红,肌肤如玉,顶门之上,冲出一缕烟气,倏尔散开,化为浩大的画卷,高有十几丈,其上月起光冷,花影横斜,朱门绿径交晕,金风玉露,等等等等,光怪陆离的景象走马楼台般变化,每一个刹那,都有新的不同。
在同时,自卢真的鼻窍,口窍,耳窍,反正七窍中,激荡天魔之音,却和景象的纤美截然不同,蕴含着邪恶,痛苦,折磨,杀戮,听一听,让人噩梦连连。
两种不同,上下相磨,难言的玄妙诞生。
好一会,卢真才敛去身上的异象,她发髻散开,余发垂到腰间,化为紫色,束在纤细小腰上的宝带却似乎有眸子睁开,五官变得更为精致,声音有别样的韵味,翩然上前行礼,眉宇间带着笑意,道:“属下多谢宗主赏赐。”
由不得卢真不高兴,要知道,天魔自恶念中诞生,天生就拥有超乎想象的神通,可同样的,要再提升千难万难,甚至看不到前面的路。
可不管如何,毫无疑问,能够吞噬天魔本源,就能够壮大自身,说不得可以突破自身桎梏,窥见更多的天魔真意。
这样的赏赐超乎想象,效果立竿见影,也愈发让卢真相信,自己抱紧眼前恒元魔主的大腿非常非常明智。
“嗯。”
李元丰点点头,用手一推,无上心魔经的经书打开,自其中跃出古拙的文字,讲述心魔之道,扭曲变形,前所未有。
卢真知道,她深吸一口气,胸前起伏,决心已下,不会再犹豫,然后神意一冲,落入魔经中,像是青花入水,格外精致。
噼里啪啦,
卢真在这一瞬间,似乎失去了什么,又仿佛得到了什么,懵懵懂懂的,可唯一确定的是,自己入心魔道,气运相连,有了约束。
而在李元丰的眼中,当卢真这个天魔宣布入心魔道,并将神意契在心魔经中后,只听轰隆一声,滔滔荡荡的气运凭空生成,演化出漫天的花骨朵,洋洋洒洒,所到之处,金灿灿的,恍若实质。
金灯宝盖,祥云瑞彩。
气象之大,无与伦比。
这就是气运,卢真入心魔道给心魔道带来的浩大气运。
毕竟天魔是应劫应运而生,天然有大运,能够收服天魔入心魔道,当然能够让心魔道气运大增,而且李元丰身为心魔道的开派祖师,整个心魔道是为他服务的,心魔道气运大盛,他的气运水涨船高。
“恰到好处。”
李元丰眸子炯炯,灿然生辉,这样的气运能够帮助在西牛贺洲的鬼车真身,或许不会直接体现,但显而易见,气机牵引之下,多出三分希望。
李元丰收回目光,见卢真垂手而立,于是摆摆手,打发她离开,吩咐道:“下去好生做事,刚才发生的事情,不要多说。”
“遵命。”
卢真答应一声,一提裙裾,优雅转身,欢快离去。
李元丰端坐在云榻上,背后气机冲霄,玄黑经文迸射,讲述心魔之道,字字若星斗,周匝凝成水纹涟漪之相,一圈接着一圈,层层叠叠,和整个血色莲花呼应。
恶念渊海中时时刻刻都有莫名之物被提取出来,那是恶念之精华,然后若甘霖般降落,滋养血色莲花。
“奉叶,”
李元丰喃喃一句,正如魔主在恶念渊海中如斯响应,神通无量,天魔在恶念渊海中同样别有玄妙,极难被杀死,除非能够像倒霉的文骨一样,在鬼车真身晋升天妖道第六重的时候化身心魔劫自投罗网,从而被鬼车真身抓住天魔本源气机,无处可逃。
奉叶这次被李元丰一举斩杀,主要是因为对方还不知道李元丰的手段,其跟在李元丰的心魔之主跟前,不知不觉间就被心魔经留下不被察觉的痕迹。
天魔不怕魔主,可不是有力量跟魔主掰手腕,主要是凭借我惹不起,就躲开的策略,要是躲不开,就是奉叶的下场。
“上魔主,”
李元丰提到奉叶,主要是因为其背后的那个上魔主,根据他的感应,恶念渊海中的魔主在孕育之中,即使能够耍少许小手段,可离着真正出世还有一段时间。
“或许我能够助她一臂之力。”
李元丰眸子中有着深沉,算计不少,如果对方能够提前出世,再加上自己的引导,未尝不能够分散一部分天庭和佛门的力量。
至于什么养虎为患,或者什么培养竞争对手,李元丰并不在意,事有缓急,自会有取舍。再说了,即使对方出世,又能如何?
同是魔主,也有高低。
自己成为天地间第一位魔主揽下的气运,以及提前布局得到的经验,岂是对方刚出茅庐就能够比得上的?
“是时候让佛门等势力分散下注意力了。”
李元丰念头如电,他的心魔之主坐镇恶念渊海,境界和力量已经达到一定程度,凭借天地对恶念渊海的保护,自保绰绰有余。
这样的话,就有底气把天地间的水搅浑一点。
水越浑浊,在地仙界西牛贺洲西游劫数中的鬼车真身越有辗转腾挪的空间,也更有希望超脱出来。
李元丰垂下眼睑,挡住眸中的光。
恶念渊海,西北隅。
黑气横空,长有万丈,似是惊虹,更像是黑龙饮水,龙首垂到下面,幽幽的色彩自四面八方来,以一种极为玄妙的轨迹蟠结在宏大的石碑上。
石碑立在那里,似真似幻,即使天魔经过,恐怕都难以察觉,碑身之上,天地生成的文字流转,隐隐勾勒出一个人影,裙裾翩翩,高贵冷清。
突然间,其人若有感应,纤纤玉手一抓,自指尖浮现出千百的气机,如龙如蛇,往下一挂,浮现出奉叶的形体,只是这个天魔没有半点天魔姿态,反而像风中的蜡烛,摇摇欲坠。
上魔主见此,眸光一冷,根本不说话,直接动手,将奉叶最后一缕气机湮灭,没了价值,留之何用?
“嗯?”
可当湮灭奉叶最后一缕气机后,其并没有立刻消失,反而左右一绕,浮现出各种各样的文字,讲述魔主的道理,非常深刻。
上魔主只是一看,就有所顿悟,石碑之上,绽放出比以前更明亮的光彩。
第七百章 损人利己真魔道 再起心思炼小界
渊海中。
血莲花浮水,澄明照空。
横斜光暗交错,筑成大殿,镌刻魔影,内垂五色珠帘,缘以麒麟锦,楹柱皆黑龙盘绕,以七宝装饰,富丽堂皇,熠熠生辉。
再往里,心魔经悬于高柱之上,冉冉展开,状若宝镜,再用翡翠,玛瑙,玉石,等等等等,做出瑞兽之相,高有十丈,微微低首,口衔宝镜,光彩夺目。
当天光照上去,就能够看到,在状若宝镜的经书中,书页翻开,里面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文字,每个文字六角垂芒,蕴含人影,看上去模糊不清,可当李元丰这个恒元魔主的念头附上去后,其就会大放光明,所有一切拉近,不停轮转。
在光芒下,文字和人影繁多若天上星辰,数不胜数。
情况很简单,李元丰自开辟心魔道后,就从来没有放弃过对心魔道的推广,他不但在人间界中将心魔道传遍四方,尽可能寻找能够修炼之人,而且还在领悟阴阳之意后,自恶念渊海起步,贯通阴阳,炼化一界,尽数成魔国,凡是界空中适合修炼心魔经的人,一个不落,全部入心魔道。
心魔道现在和诸天中真正的大派大宗肯定没法比,可由于有李元丰的主持,再加上天运眷顾,发展速度惊人。
再者说,心魔道是真正的魔道,正是如此,凡是入心魔道,修炼心魔法门,气运与宗门相连后,其所有一切在李元丰这个开派祖师面前毫无秘密可言。
事无巨细,掌控所有。
心魔道虽然让很多不能够修炼,或者无法寻到仙缘的人步入修炼之路,有了不一样的变化,可最为重要的是还是整合体系,为李元丰的晋升和发展提供积蓄和资粮。
李元丰展目看去,在心魔经中,有三个大星最为耀眼,灼灼其华,正是他收服的三大天魔,其一是文骨,其二是卢真,两个都是真正天魔,光芒璀璨到耀眼,至于第三个,比起前两个则小一圈,纹理若有不同,其不是别人,而是李元丰亲手培养的六欲天魔秦云衣。
当然了,秦云衣虽在力量上比起文骨和卢真两个人差一截,可由于其入门最早,且修炼心魔经的缘故,她对心魔道带来的气运最强。
“差不多了。”
李元丰用手一点,心魔经中,代表秦云衣的星斗大放光明,周匝黑芒碰撞,呜咽有音,这个女子自从被自己发掘,到慢慢引导,再到不断蜕变,甚至最后成为天魔,一幕幕,一场场,一出出,清晰可见,蕴含天魔之真,可以帮助洞彻天魔本质。
同时,李元丰可以看出,秦云衣现在真的可以称得上天魔,虽然在力量上有所不足,可在本质上已是不差。
只要有时间,能够慢慢补全。
李元丰眉宇间满是笑容,他高兴的可不只是自己的后宫之一的秦云衣一路走来的顺利,最终从一缕天魔真意成长为真正的天魔,更为重要的是,这样的路子前所未有,打开了新的大门!
毕竟天魔乃自恶念中诞生,应运而生,天生地养,出则有大神通**力,难寻踪迹,难以复制,可经过李元丰培养出的天魔,虽然差了点,可天魔就是天魔。
李元丰相信,秦云衣是他培养出的第一个天魔,可绝不会是最后一个,心魔道的未来,吸收像文骨和卢真这样的天魔加入至关重要,可自己培养的显而易见更好用。
“既然秦云衣已是真正天魔,”
李元丰眸子睁开,真正的天魔自可和恶念渊海沟通,心相照影,想到这,他用手一指,魔主之力轰然而响,打入冥冥中。
半响,只听妙音响起,似乎弹筝、琵琶、箜篌、胡鼓、铜钹、拍板、弄盘,等等等等,夹杂在一起,继而幽香细细,莲花如灯,一个倩影由模糊到清晰,逐渐显现出来。
女子身材高挑,体态丰盈,深色长裙领口开低,外面丝织细花轻纱,身前的风光在镂空花纹中若隐若见,圆润而雪白。
灯光下,女子肌肤如雪,青丝似瀑,整个人如同白玉雕刻一样,完美无瑕。
因为突然来到陌生的地盘的原因,女子微微低首,玉颜上有着疑惑,警惕,小心翼翼,平添三分春色。
只是刹那间,恶念渊海的信息自发灌输到女子的神意中,勾起她天魔本质中的记忆,让女子马上明白自己的处境。
“魔主,”
来人自然是秦云衣,她打量了一下周匝,然后眸光落在李元丰身上,清澈若秋水,泛着波澜,道:“原来这就是恶念渊海。”
秦云衣来到恶念渊海,终于明白,为何眼前的魔主经常在人间界的魔天宫中闭关不出,常年不在,原来那个时候不是在闭关,而是坐镇恶念渊海。
“云衣,”
李元丰招招手,让秦云衣过来,他看到依偎在自己跟前乖巧温顺的美丽女子,面上笑容更盛,比起卢真和文骨来,当然这个自己亲手培养出的六欲天魔,后宫之一,更值得信任,也更好用的多。
“以后你要忙起来了。”
李元丰可不是说假话,秦云衣能够来恶念渊海后,以后的事情,不只要处理人间界的,还要恶念渊海的,甚至还有其他的。
“妾身乐意为魔主分忧。”
秦云衣却喜笑颜开,娇颜胜火,大眼睛水汪汪的,在她看来,自己能够来到恶念渊海,而谷茗雨那个小丫头片子不在,这说明自己在身前人心中的地位更高。
而根据秦云衣所想和所知,自己要更进一步,掌握更多的力量,眼前人的看重是最为重要的。
“且看我再炼一界,开辟魔国。”
李元丰稳稳当当站定,恶念渊海随时间的推移不断膨胀,从而让其和现实的交错越来越多,正好找到合适的界空,再炼一界。
“给我开。”
李元丰早有经验,不疾不徐,不紧不慢,施展魔主之力,引动恶念渊海积蓄的力量,然后瞬间贯通阴阳,仿佛一大不可量的斧头,劈在一界空中。
第七零一章 不再低调 风云大起
秦云衣垫着脚,玉颜抬起,睁大美眸,正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整个天地仿佛变得极为遥远,灿然的星云若锦绣,或上或下,交匝贯空而落的惊虹,冷寂的寒光正好照出界空,其不是天圆地方,而是似一个庞大无匹的香炉。
界空之上,紫云流转,玄黄若隐若现。
正是界空的天地胎膜,护佑界空,任凭外面的时空潮汐打过来,都安安稳稳挡下,只有余力若浪花朵朵,满空飞溅。
秦云衣看得目不转睛,眸子中异彩连连,她是第一次在这样的位置从外面观看界空,见证虚无虚空中波澜壮阔的星系天象,那种冲击力,难以用言语描述。
反正秦云衣只觉得前所未有的震撼,然后眼界一开,自己的未来应该是在这样浩渺宇宙中辗转腾挪,并为之努力。
在这个时候,李元丰已经出手,魔主之力引动恶念渊海之力化为一柄大不可量的斧头,没有木质斧柄,只有斧刃上镌刻细密古朴的花纹,不断扭曲变形,玄黑如墨,弥漫着难以阻挡的锋锐和杀伐之气。
斧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然后高高扬起,猛烈斩下,刹那间,连时空潮汐都无法破坏的界空的天地胎膜马上出现一个大窟窿。
大窟窿黑洞洞的,吞噬所有,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我的天,”
秦云衣用手捂住嘴,长睫毛抖动不停,娇躯都在颤抖,今日所见的一切颠覆了她在人间界的所有认知,开始知道宇宙之大,也明白自己枕边人拥有的无量伟力。
这样的振奋,甚至超过以往秦云衣最喜欢地压倒谷茗雨的快感。
“咄。”
李元丰斩开界空的天地胎膜后,手下不停,再次发力,恶念渊海中的渊水自缺口中倒灌入内,稍一进入,就融合界空中原本丰盈的天地灵机,化为大片大片的黑影,黑云,黑雨,覆盖整个界空天地。
噼里啪啦,
在同时,恶念渊海中蕴含的邪恶种子吞噬天地灵机化形,诞生出不计其数的魔头,或是三个脑袋,或是长着长长的脖子,或是披满细鳞,或是桀桀怪笑,等等等等,非常吓人,能够止小儿夜哭,它们跟蝗虫一样,铺天盖地,涌入界中。
这一手,一下子令界空变得污浊不堪,所有的修士就仿佛从澄明如碧的大湖来到满是烂泥的沼泽,难受到不行。
魔劫,魔劫,魔劫!
“这个,”
虽然眼前的界空远远比不上人间界,可挥手间就能够让一界恶浊满世,魔劫爆发,这种伟力,恐怕以前想都不敢想。
“云衣,”
李元丰用手一点,落在秦云衣的额头上,传递给她信息,吩咐道:“去好生做,尽快将界空化为魔国,接引我的力量彻底降临。”
“妾身知道。”
秦云衣已经知道该如何做,她答应一声,一提裙角,玉足踏水,顺恶念渊海通往那个界空的水路,自界空缺口中入,开始动作。
李元丰收回目光,回到莲花上的殿中端坐,眸中若有所思。
不同于上次的界天,现在自己动手的这个界天不但本质更高,疆域更大,更为重要的是这个界空离天界和地仙界两个对方更近,有很大的可能会有天庭,佛门,以及玄门的布局。
这样的动作,肯定会引起诸天中最强的三大势力的关注。
毕竟如此魔劫,是他们的大敌。
“正好趁西牛贺洲此事来布一布局。”
李元丰坐的稳稳的,这些年来,鬼车真身突飞猛进,可实际上,心魔之主才真正秉承天运,得享天地间第一位魔主的气运,再加上恶念渊海日益扩张,水涨船高,提升地惊人。
现在的心魔之主或许无法降临到现世跟金仙层次的大人物直接交手抗衡,可身在恶念渊海,并不怕他们。
正是这样,李元丰半点不惧暴露心魔之主的存在,他不但不怕,而且还要大展身手,掀起声势,进行大范围布局,和其他势力掰掰手腕。
力量到,底气足,行事手段自然时移世易!
从此后,不需要和以前那般太过小心翼翼,见不得光的样子,掌握好度,进行更大胆,更有力,更多的行动,反正只要不让其他人发现心魔之主和鬼车真身的真实关系即可!
“一举两得。”
李元丰暗自点头,自己这般做,能够吸引佛宗,天庭以及玄门的力量,为鬼车真身提供更好的环境,除此之外,就是要加快心魔之主的发展。
心魔之主前期的时候,可以苟在人间界和恶念渊海闷声发大财,默默种田,这两个地方,就足以让他力量提升。可力量到了现在的层次,人间界和恶念渊海已经满足不了了,自然要将脚步放到诸天万界。
李元丰对心魔之主的加快步伐早有安排,要发展,这是迟早的事情,不过这次因为鬼车真身的劫数问题,稍微加快一点点而已。
“劫数,应对,”
李元丰眸光炯炯,不停思考。
地仙界,西牛贺洲。
乱石山,碧波潭,九荒别府。
李元丰的鬼车真身正在庭中踱着步子,不远处,是八角井,井口深深,里面云气如虹,不是别物,而是有龙脉的水灵,正在吞吐宝珠。
“福禄寿三道得来的真是时候。”
李元丰微微抬头,自观己身,就能够看到,原本铺天盖地的劫气似乎因为自己的应对削弱不少,这样立竿见影,说明自己的应对不会错。
而且更不要说,自己的有些布置已经下去,还未引动,到时候,肯定会作用更大。
能够通过对外运的观察,看到风向,就觉得心安不少。
“要是这次能够安然度过劫数,”
李元丰的眸子如电,照彻四下,要是能够开府成功,就可以攫取大片大片的西牛贺洲的天运和地气,为己所用,而且还能够把声势传出去,吸引在西牛贺洲中应运而生的本土派的投奔,收人聚运。
以上所有,都是通向超脱西游劫数非常重要的节点。
第七零二章 覆海和赤尻马猴 镇元子的高瞻远瞩
正是三更天。
水阔,雁声寒。
西风徐来,秋色满眼。
山中烟压树,醉花看云阴。
少顷,天穹之上,倏尔出现一声清亮的龙吟,再然后,天上月,水中影,山中境,倏尔一荡,烟光水气交织,汇聚成一个青年人。
这个青年人头戴宝冠,身披宝衣,上面绣着龙,腾云起雾,他腰间佩剑,眉宇间有一种妖王的桀骜不驯。
来人不是别人,而是很久没有出现的覆海,这位曾经在西游记历史中能够和孙悟空结拜的人物,果然负有不小的气运,这段时间来修为大进,眸子中光芒激射,让人不敢直视。
只是当来到西牛贺洲乱石山的时候,覆海还是下意识敛去自己的傲气和戾气,因为作为聪明人,覆海知道,这个地方不是自己能够撒野的。
“九荒别府,”
覆海抬头看去,在他的灵眼中,乱石山碧波潭的上空,金虹贯空,宝气蟠结,星斗般的妙灯熠熠生辉,氤氲紫青。
这样的声势和气象,只要不是瞎子和傻子,都知道此地的不一般。
更何况,覆海能够前来,更是知道,里面坐镇的可是以前自己的熟人,现在不可一世的九荒妖圣!
覆海摇摇头,如果按照自己的意愿,真的不想来,可没有办法,背后的妖师宫有命令,就不得不来。
覆海刚要往里走,突然间,若有所觉,他抬起头,就听到哗啦啦的水声,由远而近,刚开始之时,仿佛滴水穿石,须臾后,就是惊瀑落九天,到最后,忽然天河垂下,波涛汹涌,澎湃非常。
天河落到覆海不远处,自其中,跳出一个白猿,身披甲胄,双手过膝,手提铜钺,双目激射金光,隐有三尺,凝而不散。
白猿落地后,刚才的天河自自然然敛成大小不同的光晕,里面千姿百态的奇异花纹,有一种天然的味道,稍一动弹,就有惊涛骇浪的声音。
光晕中,花纹对撞,阴阳勾勒,衍生卦象,像星空般浩瀚,不见其底。
感应到覆海的目光,白猿看了过来,金瞳炯然,声音脆脆的,像小孩子,但语气沉稳,道:“在下马成,道友也是前往九荒别府?”
“马成,”
覆海自从上次离开后,知耻而后勇,不但努力修炼,提升修为,而且还在其他方面努力,委实混的不错,能够接触妖师宫的不少信息,在其中,就有眼前这个白猿的。
虽然寥寥几笔,可由于是妖师宫宫主白泽亲笔所题,非常有含金量,马成拥有的是非常少见的赤尻马猴血脉,而且血脉纯正,大有潜力。
想不到,他也来了。
“得道多助?”
覆海摇摇头,把这个荒唐的念头甩到外面,分明是富在深山有远亲啊,李元丰成了大名鼎鼎的九荒妖圣,有的是人捧场。
“覆海,”
马成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印象。
正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碧波潭上,有人分开波浪,大步出来,其人相貌英俊,气质出众,面带笑容,道:“九荒别府门下灵枢见过两位贵客。”
“请跟我来。”
覆海感应到灵枢王身上的气机,眸光动了动,只是一个接待的就有这般力量啊。
西牛贺洲,五庄观。
人参果树,枝繁叶茂。
森森绿云覆盖,冷浸眉宇。
地仙之祖端坐在云榻上,手持拂尘,背后清气升腾,托举地书虚影,和身后的人参果树交错,弥漫着莫名的光彩。
四面八方的气运蜂拥而来,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声音。
“镇元子当年真的是神来之笔。”
地仙之祖感应到源源不断的气运,不由得心中发出赞叹,当年镇元子创出法门,能够帮助真仙不归顺天庭而得洞天福地之力来抗衡真仙阶段的劫数,当时命名之时,不说其他,就叫地仙之法。
凭借地仙之法,顺理成章有了地仙之祖。
以前这个举动,看上去平平常常,可实则只凭这个名字,就占据了地仙界的不少气运,而当此次***来临后,更能够看出镇元子的远见卓识。
无他,现在地仙界天运垂落,前所未有,地仙之祖待在这里,得到不少分润,修为境界也好,其他也罢,水涨船高。
“有舍有得。”
地仙之祖想到镇元子当初为这一切布局之时,不惜将一部分地书化开,融入地仙界中,堵住诸天中大人物们的反对,再次面上露出笑容,凡遇到选择之时,很难圆满,通常都是有舍有得,有得有失,就看得多还失多了。
正在地仙之祖念头起伏之时,只听半空中响起佛唱之音,继而金花坠落,满地莲花,浩瀚的梵光凝成功德金轮,若大日初升,观世音菩萨跌坐在其中,似缓实疾,来到五庄观。
观世音菩萨到来,后院满是金光。
佛理梵香氤氲,经久不散。
两个人见礼后,地仙之祖作为五庄观的主人,率先开口道:“菩萨,不知道大驾光临,可有其他事情?”
说到这个,地仙之祖也是感慨颇多。
像眼前的观世音菩萨,可是真真正正的老牌金仙,即使经历诸多劫数,可依旧称得上诸天的真正大人物。在以往时候,都是居于自家道场,不理俗物,哪里能够像现在这样频繁下界?
看来这个纪元真的前所未有,让观世音菩萨都要费尽心思。
“大仙,”
观世音菩萨来的也不是真身,而是水月观音,毕竟观世音菩萨这位大人物向来以化身无数著称,她用手摩挲玉净瓶,清丽的面容上满是严肃,道:“我们已经基本确定当日是何人偷入五庄观,摘走所有人参果,并还抽取人参果树本源?”
“嗯?”
地仙之祖坐直身子,在此事之中,实际上,佛门的损失是最大的,他们付出的比想象的多,而自己并没有太多付出,但五庄观作为自家的,被其他人肆无忌惮而入,总是面上无光啊。
正是这样,地仙之祖对于当日的罪魁祸首也有所好奇。
“十有七八是天地间第一位魔主,”
观世音菩萨红唇轻启,吐出四个字,“恒元魔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