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先锋恭敬的道:“是,爷爷!”
先姿这才又道:“刚才,我下山告诉你们,说我们在水池底发现了秘录。其实,昨天中午并不知道那就是秘录,后来我们将石块的字,一一记下来,才知道果真是秘录。”
先锋喜出望外的道:“你的意思是,你们已经将秘录全部记下来了。那你昨天……”明显是想说既然是昨天发现的,怎么现在才告诉家里。
先战见先姿的神情,再看看云中龙,便哈哈笑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自古即然。”
先姿撒娇道:“爷爷,你说什么呢?你再乱说话,我就不理你了!”
先轸一听,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多少年梦寐以求的东西,马上就可以得到;可是又在得到之时,转眼失去;如今又是失而复得。
真是起起落落,心境难平,当下道:“好,说得好,既然你们已经记下来了,那么秘录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直到池中所有有字的石块,全部化为石屑,几人这才作罢。
先姿虽然天姿聪颖,却也只记住一小部分,只好放弃写出来的想法。
云中龙将秘录上所载的武功,一一念诵出来。
先战先轸先锋祖孙三人,见他竟然不会写字,却能将生涩难懂的秘录,记得倒背如流,不免又对他高看了几分。
直到,他们已经将秘录全部记熟,已经是过了近三个时辰。先氏三人沉迷于这绝世武功,倒不觉得如何。
而先姿早已饿得发慌,只是见他们正用心熟记秘录,不想扰了他们的兴致。
云中龙看看日薄西山,时辰已经不早了,又见他们都记得差不多了,只是一时被秘录中的武功所摄住心神。想自己初时见到时,亦是没日没夜的修炼了一整天。
眼见先姿神情颓唐的呆在一边,当真是我见犹怜,便道:“各位,我看你们也记得差不多了,不如先下山,用过餐后再练习如何?”
先战毕竟年事已高,一会便累了,一听便道:“好,不然,我的乖孙女,就要拨老夫的胡子了。”说完,便爽朗的笑了。
几人这便下得山来。
谷小玉与秋月等早已备好美酒佳肴,等候多时了,见他们回来,均是喜上眉梢。
秋月一见云中龙回来,只觉他换了一个人似的,比一天前与自己分开时,更显玉树临风,俊逸非凡,整个人也多了一种傲然之气,心中一阵窃喜。
再看到他身旁亭亭玉立,美妙动人的先姿,心中没来由的一慌。此女娴雅温婉,美艳非常,家中又有如此大家业,自己如何能与其相比。
云中龙一见她脸色有异,便走上前握住她的纤手,作为一个现代人,也不会避讳那么多,关心的道:“小月,你怎么了?”
秋月见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与自己如此亲密。又喜又羞,却也不舍得将手抽出,红着俏脸道:“云大哥,大家都看着呢?”
云中龙这才发现,众人竟都在看着二人,在以前这自然再正常不过,可是此时此刻哪能相提并论。
正在他百般尴尬之际,先姿道:“爷爷,我快要饿死了!”
大家这才笑笑,一齐散了。
晚宴,是一场家宴,只有先轸夫妇,先战先锋先姿爷孙,及云中龙秋月七人。
先战老爷子坐在上首主位,右边首位是先家庄的庄主先轸,也是先战之子,右二位是先轸之妻谷小玉,右三是先锋;
左首边则是云中龙,一开始他怎么也不肯坐,后来经不住先家人礼让,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坐了上去。
左二原意是给秋月的,可秋月死活不依,最后让先姿坐了,她则坐在左三位。
谷小玉看着对面的云中龙,举止优雅,气度恢宏,相貌更胜自己爱儿先锋三分,再看他边上先姿秋波流转,眉目传情。
自觉这些年的分离,欠女儿太多,不免对她加倍疼爱。因此才会,听她说累了,便毫无保留的将自己最是衷爱的温泉池告诉她。
此刻见她的神情,便知她已然动情,再说此人自己也很是满意,便暗暗想要玉成此事。
咳嗽一声道:“锋儿,你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也有没有中意的女子?”。
先锋无奈的道:“娘,我都说了多少次了,等我有了中意的人,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你就不要再逼我了。”怕他娘再说下去,便对着云中龙道:“云兄弟,你今年多大了?”
云中龙见他把火往自己身上引,出于礼节只好道:“小弟今年十八了,比先兄小三岁。”
谷小玉正是想要他说话,见他开口了,忙道:“我听说小兄弟也是晋国人,不知家里人如今安在?”
云中龙一愣,想起现代的父母,真不知如何回答。
先姿一见,见他发愣,悄悄地手肘一碰他,轻轻地道:“怎么了,问你话呢?”
云中龙忙收敛心神道:“抱歉,我父母此刻只怕远在千里之外,听伯母提起,不由有些思念,所以失了礼数。”
先战感慨万端的道:“无妨,原来你也是性情中人,如此甚好。只是世事无常,不知你对今后有何打算?”
云中龙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便想了想认真地道:“实不相瞒,几天前,我只想快点回家,见到父母,一家团聚;现在我却是想在外面游历一番,闯荡江湖。”
先轸慷慨激昂地道:“人生在世,只求问心无愧;而男子汉大丈夫,当建功立业,保家卫国,纵横捭阖,驰骋沙场。”
云中龙闻言,感慨地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如今天下群雄并起,你争我夺,可是最终受苦的,还不是各国的百姓和士兵。”
先轸“哼!”一声,却是无从反驳,因为他说的确是事实。
先战却是赞道:“好,说得好,难得云少侠,你有如此胸怀,更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说着,又道:“老夫在此代天下受尽苦难的苍生,敬你一杯!”心中喜欢之下,竟是直接称他的字了,举杯示意。有如此远大抱负,更有仁义之心,不由对他更是喜欢。
云中龙忙起身,躬身道:“老爷子,言重了,我哪有如此抱负,只是不想见到天下纷争,人民流离失所,妻离子散,才会有所感慨。”见他已经将杯中之酒饮尽,便也一饮而尽。
谷小玉不见一向神一般存在的丈夫,也在此人面前吃了鳖;又见老爷子似乎对他也很是器重,只觉越看越是满意。等他们喝过酒,便道:“云少侠,大家认识这么久了,也算有缘,我也就不和见外了,直接叫你‘涟漪’,可以吗?”
云中龙忙道:“伯母,您太客气了!”
谷小玉一听,高兴地道:“涟漪,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也快到了成家立室的年龄了,不知你家中,可有婚配?”
一听此言,秋月先姿二女亦是十分关切。
云中龙一听,自己才十八岁,在现代只能算是刚刚成年,正是上学的时候;可是在这个时代,女子都是十三四岁便会嫁人,男子十五六岁便成亲的习俗,自己已然成了剩男。
过了一会,才道:“实不相瞒,由于这些年一直在外流亡,所以没来得及。”想想:不过十八岁,就要为自己没有娶妻,找理由解释,真是汗颜|!
谷小玉一听,喜悦地道:“正是如此,我家姿儿,今年十六了,也是至今尚未婚嫁。”
先姿见母亲当众提出,虽然不是正式提亲,却也相差不多,直羞得粉脸红润欲滴。偷偷看一眼边上的云中龙,见他脸色平静,不由忐忑的道:“娘,都这么多年没见面了,怎么一见,就要急着把我嫁出去似的?您要是不喜欢我,我走就是了!”说着,便起身想要离开。
云中龙知道她见自己不搭话,以为拒绝了她,脸上不好看,便要借故离开。想起她为自己做的,以及和她相处的一幕幕,一时竟顾不得一旁的秋月会作何感想。忙牵住她的手,轻声道:“你不是还没吃完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先姿一怔,见他拉着自己,坐下不是,走也不是。
谷小玉见状,道:“你个臭丫头,真是不懂事,长这么大,还没孝敬过为娘呢。快点坐下,先敬我一杯再说!”
云中龙用另一只手,替她把杯子斟满酒,端起杯递给她,示意她敬酒。
先姿见他放开了自己,忙看了看他,接过酒杯。对着对面的谷小玉,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
想想这几天,娘亲对自己的关心,体贴入微,说不出的甜蜜和温暖。竟喜极而泣,哭着鼻子道:“娘!娘!娘!”放下杯,不顾一切的跑到对面,扑到谷小玉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谷小玉这些年与女儿分离,甚是思念,此刻哪能忍耐,也抱着女儿大哭了起来。
几个男人看得傻了眼,却听又是一哭声,只见旁边的秋月一见,竟然也哭了。想起娘的关爱和呵护,可如今却是阴阳相隔了,触景生情,忍不住也哭了出来。
云中龙见状忙靠过去,轻拍她的粉背,把她环住,安慰着她。
先锋便对父亲爷爷说了,棠溪村发生的惨剧。
孰料,先轸一听,脸色大变,道:“这事是不是发生在前些天不久?”
云中龙听了也是形色一正,道:“难道说,伯父对此事有所耳闻?”
这时,就连哭泣中的三个女人,也止住哭声,安静的听着。
先轸道:“确实知道一点,此事说来话长。在这西平县内有三股势力,一是我们先氏山庄,这里是我们自先天先祖便长居于此。二十年前,我们先氏一族便举族到了晋国,想要获得更好的发展。
哪曾想,晋国发生内乱,族人纷纷向外流亡。也因此,父亲大人带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姿儿,逃到了齐国,而我们夫妇带着锋儿,及一队家仆护院,回到了这里,这些年不断的壮大,如今已经有了七八百人众。
另外在我们北面有一队人马,当年骊姬与奚齐谋位,后为晋大夫里克所杀,惠公即位,齐君想在晋国获得影响力,便将王族之女,嫁与晋惠公为妾。
原来护送齐姜嫁到晋国的护卫将齐姜送到晋国后,回程之中,却是遇上了齐国内乱,于是并没有返回齐国。
而是到此处做了山贼,建了山寨,好像是叫‘天风寨’。说是山贼,其实就是齐国当年的军队。领头的有三人,都是曾经的护驾将军,如今成了当家的。三人落草之后,便结为了异姓兄弟。
老大叫侯四斤,人长得精瘦如猴,不仅身手敏捷,气力亦是大得惊人,一柄剑舞得神乎其神,手下鲜有敌手,江湖人将他名字倒过来念,背后称其为‘金丝猴’。老二满脸胡子,使双戟,武功也很是了得,也是智囊;老三是个蛮牛,使一大板斧,气力惊人。这两人老二曾是‘金丝猴’的副将,后来成了山寨的二当家,而老三是贴身护卫,后来成了山寨的三当家。
想来,当天锋儿遇到的便是他们两个。如果遇到大当家,只怕凶多吉少了。这些年他们一直与齐人有着联系,替齐人办些见不得人的事,齐人给他们一定的补给。想来当天他们会事先埋伏,也是齐国有人给通风报信了。
第三处人马在此东南方,也是离棠溪村最近的一个山寨,像是叫什么‘落虎岗’,当家的人,只知道复姓欧阳。
以前是西平县里的铁匠,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上山落草了。据说他们都是一些穷凶极恶,走投无路的人聚集在一起的,往常都是以拦路打劫为生,偶尔也会抢掠一下附近的村庄。
我们三方势力各不相让,明争暗斗,各使手段,但是表面上却是井水不犯河水。”
说完,喝了一口仆人端上来的茶,才接着道:“此事,看起来最有可能的是‘落虎岗’的人干的,理由有二,一是他们最近,也有此类的先例;二是‘天风寨’当时正埋伏锋儿他们,应该不会同时做两件需要这么多人出动的事情。
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观点。也有可能是,‘金丝猴’派人干的。至于我们先氏山庄,不管你们相信与否,我敢说断然不会干此等丧尽天良之事。”
秋月听完,再次哭倒在云中龙怀中。
第92章
云中龙安慰她道:“小月,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替你爹娘报仇雪恨的。”
秋月茫然的点了点头,竟是丝毫不怀疑他能否办到。
云中龙扶着她,对先战先轸等人一拱手,道:“多谢庄主款待,在下不胜酒力,便此先行告退了。”
先战见两人走了出去,叹道:“此人他日前途不可限量,绝非池中之物。”转而,又对先锋先姿道:“你二人尽可能与他交好,如果姿儿可以与此人成百年之好,就更妙了!”
先姿红着脸,不说话,点点了头。
先锋却是疑惑的问道:“爷爷,虽然我也能感觉此人非比寻常,但是他果真有您说的那么玄之又玄吗?”
先战老神在在的道:“这么多年来,我的眼光什么时候有错过,咱们拭目以待吧!
云中龙安顿好了秋月,待她睡下,这才走到院子里。
静静的想着:想要报仇,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秋大娘临终前说的‘山贼,刀疤!’,可是要说山贼,这里三处势力都可以说是;而‘刀疤’,在外面混的有个刀疤的人,天知道有多少啊。
看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才行。好在自己学会了‘先天秘录’,不然怎么在这个战火纷飞的乱世立足,都不知道。
想到秘录,心下一玄,先家人会不会对付自己,要是他们害怕祖传的绝世的武功,流落外人之手,那自己岂不是危险了。再说,自己已经将秘录上的武功教给他们了,那他们更是无所顾忌了。
要知道现在可不是自己以前的那个年代,兵荒马乱,人心惶惶的。如此一想,直觉得脊背凉嗖嗖的,一时不知所措。
正想着,突然门外一响,心下一紧。倾听片刻,打开门,却是上次先轸派来找他的仆人。便打个哈哈,道:“我正想休息,不知找我所为何事?”
那人恭敬的道:“庄主让老奴来请云少侠,说是到大厅商议要事。”
云中龙见他神色平常,只是比上次除了礼貌,更多了一丝恭敬。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他真要对付自己,似乎不用如此光明正大吧。
听说这次竟然不请自己过去书房,怕是又被发现了什么秘密了吧。想到初次见到先姿的情景,不由一阵心动。
随着仆人来到了大厅,只见先轸先锋父子早已等候在一旁了。仆人到了门口,便对二人行礼,退了出去。
云中龙行礼道:“让伯父久等了,真是抱歉!”
先轸摆摆手道:“不用客气,这么晚请过来,还望不要见怪!”
云中龙疑惑地道:“不知伯父,叫涟漪来此,所为何事?”
先轸拉过一张木椅,坐了下去。对着二人道:“坐,坐下说话!”
先锋与云中龙分两边坐了下来。
先轸见二人坐定,这才道:“‘天风寨’仗着有齐人撑腰,人多势众,屡次与山庄做对就不说了,这次竟然胆敢对我的老父和儿女下手,其心可诛。所以我决定近日,倾全力给予重击,让他们知道做人不可欺人太甚!”
云中龙若有所思地道:“噢!莫非伯父是想让我帮忙照看一下山庄,以便能够无后顾之忧,全心全力对付敌人?”
先轸用目光一看先锋,见他正瞠目结舌的看着云中龙,道:“正有此意,现在学了先祖所留的绝世武功,正好拿他们开刀试试神功的厉害!”
云中龙很能体会他们的心情,自己也正想找人一试厉害,道:“此事似乎不急,所谓‘君
子报仇,十年不晚’,不知道两位功夫练的如何了。”
先轸谦逊的道:“老夫资质一般,又有琐事缠身,刚刚才突破了第一重功法。倒是锋儿,他本身武功就还不错,资质也不算太差,现在已经顺利的突破了第二重,着实可喜可贺!”
先锋对于能在一天之内,进入第三重境界,也很是自豪,兴奋。忍不住问道:“云少侠,你练的如何了?”
云中龙见他们那么高兴都不好意思,打击他们了,淡然地道:“我也是刚刚才突破第二重功法的,却不想这一重境界比前面两重困难了许多。”他这话并没有说谎,他确实是刚刚学会了第三重不假,只是没有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成功突破了,进入了第四重境界了。
先锋一听,喜悦顿时收敛了许多,又听他说这第三重比前二重困难许多,更是确定了,他自己也是遇到同样的问题了。又感叹道:“最可惜的是‘先天剑法’,只有剑诀,却无剑招剑式,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云中龙笑着道:“其实,我觉得这套剑法,只重其意,不重其招。”
先锋喃喃地道:“只重其意,不重其招。难怪……”
云中龙心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答应了为村民报仇,那么只有先想办法,找出仇家是谁才行。
现在他们想要对付‘天风寨’,无疑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便道:“如果伯父想要对付‘天风寨’,就须了却后顾之忧,我愿意与令公子一同前往‘落虎岗’作说客,不说让他们出手相助,至少不会让他们有机可乘!”
先轸心中一动道:“此事,你有几分把握可成?”
云中龙认真的想了想,道:“至少八分……”
良久,先锋在旁道:“爹,孩儿愿意前往,请您允许!”
先轸思索片刻,着实找不到什么破绽,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三天后,云中龙对秋月道:“小月,我有事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长则半月,短则十天之内便会回来,你好好珍重!”
秋月担心地道:“云大哥,你告诉我,会有危险吗?”用手臂挽住他的胳膊肘儿。
云中龙摇了摇头,安慰她道:“没有,你放心吧!”轻轻用手拍拍她的手臂。
秋月扑在他的怀中,深情款款的道:“嗯!云大哥,我会一直等到你回来为止。”
云中龙想不到她对自己用情竟然如此之深。怎么忍心让她失望,心里更想帮她找出凶手,为她父母报仇了。双目直视她道:“小月,我答应你,一定会尽快回来的!”
秋月这才从怀中脱身出来,却见他衣服已然被自己的泪水湿了一大片。
这时,秋叶从门内探出一个头,调皮的叫道:“去哪里,我也要去,不然我就把刚才看到的,告诉别人。”
秋月柳眉一竖,道:“你哪儿也不许去,给我老实呆屋子里去。你要是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对云中龙甜甜的一笑,转过身,对秋叶凶神恶煞的样子。
秋叶老气横秋的道:“哎呀!这人跟人真的是不能比啊,我恨啊!”
云中龙对他们笑笑,便背起秋月给他准备的包袱,到了先氏大厅。
大厅里,先轸一家四口都在,似乎正在话别。
先锋一见他,便道:“涟漪,你来了!”他娘都直称对方的字了,他自然也是如此了。
先家几人齐齐看向他,面色红润,精神焕发,一袭青衣,洒脱飞扬。
先姿这些天,无时不刻不想再见到他,可是此刻他就在面前却是不敢与他对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不一会,先锋道:“好了,我们走吧!”只见他一身白衣,腰间配着一柄长剑,端的是英俊潇洒,威武不凡。
谷小玉突然手肘碰碰先轸,道:“夫君,我们过去给锋儿备马,顺便看看还要带点什么。”说着,拉着他便走了出去。又对先锋使个眼色,让他离开。
云中龙直觉得好笑,他们演得也太不专业了。看着对面的先姿,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正想说话,却刚好碰车了,先姿见他沉默便想主动开口,不曾想两人对上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气氛也变得和谐了许多。
云中龙只见她,这些天她似乎休息不好,精神很是有些疲惫。此刻轻轻一笑,梨涡浅现,当真是美不胜收。
先姿缓步走到他身前,慎重的从雪白的颈项上取下一方玉佩,踮起脚尖,为他戴好。道:“这是先家祖传的宝玉,可以辟邪。爷爷给我之后,便一直戴在身上,一直都很平安。希望它可以庇佑你,一辈子都平安无事!”
云中龙摸着犹自带着她的体温的玉,隐隐约约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喃喃的道:“这……你这样值得吗?”心下一阵茫然不知所措,自己才来到这春秋时代半个月左右。却是邂逅了两位不可多得的女子。
秋月单纯恬静,美丽可爱;先姿娴静优雅,楚楚动人。原本,自己只是一个被人甩了的‘衰哥’,可是到了这里竟然被人视若珍宝。
要是没心没肺的话,那可真是做梦都会开心大笑。
但他此刻扪心自问,对二女虽然是动心了,可是远远说不上是刻骨铭心的深爱。
面对她们近乎飞蛾扑火的投入,真的有点不知如何应对了。
先姿过了一会才道:“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只要我觉得开心就行了。”
云中龙不解的道:“你对我这么好,不怕我将来有一天会辜负你吗?”
先姿淡然的道:“不怕,我相信自己的感觉,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即使有那么一天,我也不后悔,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又能怪的了谁。”
云中龙有些茫然地道:“你这样是不是太傻了?”
先姿苦笑道:“傻就傻吧,一个人难得心甘情愿的傻一回!”
云中龙心情沉重地道:“也许我并不适合你,我是说有可能……”毕竟自己都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总之不想负人太深。
先姿脸色上闪过丝丝失望,却依旧笑着道:“你不是也说‘也许’么,我知道自己的事,你就先顾好自己吧!”
云中龙想了想还是没有将玉还给她,道:“那我走了,你多保重!”
先姿“嗯!”一声,看着他挺直的身影大步迈出厅门,却在门口处,借转身之际回头看了她一眼。心情便舒畅了许多,至少他心里还是关心自己的。
先锋早已准备妥当,只是不想扰了他们的兴致,这才没有过去催促。
见他出来,便道:“云兄弟,可以出发了吗?”牵着两匹马,一白一黑,白的自是他的爱马;黑马也很是健壮,浑身全无一根杂毛。马背上还有两个包袱,放的是干粮和换洗的衣物。
云中龙一挥手道:“走吧!”接过他手上黑马的缰绳。对着先轸等人一示意,便当先而行。
先锋对着送别的众人道:“好了,我们走了!”忙追了上去。
一间阁楼上,秋月正眺望着缓缓下山的二人。
旁边的秋叶道:“姐,既然你这么舍不得他走,怎么不去送送他?”
秋月在他头一敲,道:“小孩子知道什么?”接着既像解释,又似自言自语道:“就是因为舍不得才不能去送他,要是让别人见到我依依不舍的样子,还不让人笑死!”
秋叶摇了摇头,叹气道:“真不懂你们女人,怎么想的?”说着,也不管她说什么,便径直走了出去。
去中龙与先锋二人,一路上边走边聊,倒也不觉无聊。也从他的口中,知道了一些各国最近发生的大事。
齐国姜小白击败公子纠,成为齐国君主,经鲍叔牙的力荐,重用管仲为上卿(丞相),成就其春秋时期的第一霸主。
可是好景不长,六年前,管丞相老故,齐国声势每况愈下。就在四年前,桓公更是作茧自缚,任用小人易牙.竖刁等小人,最终饿死于内乱之中。
云中龙感叹的道:“想不到一代霸主,竟会落得如此下场。对了,你说的那个易牙是不是为了获宠于桓公而杀了自己的儿子的人,另一个则是为了取信桓公而自阉的家伙?”
先锋惊讶的道:“想不到,云兄弟对齐国的事情了如指掌,连这么隐秘的宫廷秘史也是知之甚祥。那宋楚之间的事,想必也清楚了!”
云中龙哪能告诉他自己学语文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典故,此刻听他提起才想到的。又想宋楚之间发生了一场战争,不过好像是公元前638年发生的。只记得是一场可笑的‘君子之战’,但是之前他们有什么矛盾,却是一知半解。便谦虚的道:“我只不过是道听途说,对于宋楚的纠纷,愿闻其详。
第93章
公元前639年秋,宋、楚、陈、蔡、郑、许、曹,会盟于宋地盂邑。
宋襄公不听公子目夷之劝,拒带兵马。结果为楚伏兵所擒,使钦慕齐桓公称霸,而想利用他国力量称霸诸侯的企图破灭。
后因宋国的坚决抵抗和鲁国调停,才被放回宋国。
在先锋的指导下,去中龙用了近半天功夫,终于学会了骑马。开始只能勉强代步,到了第三天,便能放马狂奔了。
随着先锋,二人来到一座山寨前。虽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防备也是严阵以待,可是与先氏山庄相比,无论是地势,气势,布局,都相去甚远,不可以道理计。
走了一天,骑马又走了三天,总算是到了目的地。
去中龙只知道此处离棠溪村似乎不远,如果从此过去也就半天的功夫。
看起来,这伙山贼嫌疑很大。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希望可以尽早找到凶手,让枉死的村民可以早日得报大仇。自己也好可以给秋月一个交待。
先锋翻身下马,从马背取下长剑,一手拿剑,一手牵着白马。看着去中龙,似乎少了点什么,却一时想不出什么。
猛然看到手中的长剑,便惋惜的道:“涟漪,你怎么不为自己准备一柄宝剑?”
云中龙一听,也是深有同感,有一柄趁手的长剑,不但可以在这乱世中作防身用,而且剑本身也是身份的象征。
虽然他不在乎这个,但是有一柄利剑防身克敌,绝对是如虎添翼。
听他问自己,只好道:“以前有一柄,后来丢失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便没有再配了!”
到了近前,便有两名布衣大汉拦住。喝道:“什么人?胆敢强闯我们‘落虎岗’。”
先锋上前很是客气的道:“我们是来自‘先氏山庄’的信使,麻烦你通报你们当家的。”
那两名守卫的汉子,对视一眼,有了主意。其中一位道:“你们来的真是太巧了,最近我们山寨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不便拜访,两位请回!”
心中冷笑:我们和你们‘先氏山庄’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也不曾听说两方有什么来往。居然想冒充信使,蒙混过关。你以为我们是傻子啊。
另一名汉子见两人犹自不肯离去,便趾高气扬的道:“如果你们再不识相离开此地,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先锋想不到两个山寨的守卫,居然敢如此嚣张狂妄,不可一世。一时觉得好气又好笑,半晌说不出话来。
云中龙在现代见过不知道多少类似,狗眼看人低的小人嘴脸,对此早已是司空见惯了。侧身走到先锋边上,悄悄地问道:“他们山寨的老大是谁,叫什么?你身上有没有银两?”
先锋不解的看着他,却是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你问这个作什么?”
云中龙高深莫测地笑道:“你给我就好了,要不这趟白来了。对了,他们的头领怎么称唤?”
先锋从怀中摸出一包碎银,道:“一般的山庄主人都叫庄主,山寨的头领有的叫寨主,也有叫大当家的。”
云中龙接过银两,对两名守卫道:“两位大哥,我们真的是你们当家的请来的,这里一点小意思,请两位通融通融!”
一名守卫接过银两,打开看看,再在手中拈量拈量。不由大喜,想不到这两人出手如此大方,忙冲另一名守卫使一个眼色,将包收入怀中,道:“请两位随我来!”留下一人在外面,自己领着两人走到里面去了。
三人刚要经过一条长廊,突然前面一个面白无须的青年儒雅男子喝道:“常老五,你这是要带人去哪里?”
那名守卫也就是叫作常五的汉子一见那青年男子,便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胆怯的道:“回二当家的话,这两人是大当家请的客人,小的正准备带他们过去。”
心里头冷汗直冒,暗道:好不容易能宰杀两条肥羊,不想竟要担这么大风险。老天保佑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不然他都不知向哪哭去。此刻很是煎熬,后悔得不得了。早知道是这样,就绝对不会收那银子了,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云中龙见那青年男子,一副儒雅的样子,虽然眉清目秀,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阴险的本质。心道:山贼不可怕,就怕山贼有文化,这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那二当家一听,脸色马上变得阴沉沉。略一思索道:“那正好,大当家正在我处,我带你们便一起过去吧!”
常五不解的道:“可是……”
二当家不悦的道:“可是什么,跟我走!”
常五还想反驳,可是一接触到二当家那冰冷的眼神,忙改口道:“是,小的明白。”
云中龙与先锋对视一眼,彼此之间心照不宣,只是两人一前一后,暗暗提高了警惕。
不一会,二当家领着三人来到一处空旷的大院内。
突然,他悄悄抽出腰间的长剑,一转身,狠狠地一剑朝着紧跟着自己身后的常五的颈项处劈斩过去。
可怜的常五犹自在想着如何蒙混过关,哪曾想二当家会毫无预兆的向自己发难。
只见,常五被劈个正着,鲜血四溅,身子一歪,当即毙命。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犹自不敢置信的盯着,当真是死不瞑目。
二当家杀了常五,却见另二人丝毫不觉得惊讶,多少有点意外。但他明白敌人的朋友,也是敌人。再说在关键时候,宁可杀错,也绝不能放过。
对着二人狞笑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既然敢来送死,我就成全你们!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说着,右手在空中一挥,院子四周的墙头,早有近百名弓箭手,引弓待发,箭在弦上,对着院落正中的二人。院子的两处门口,更有着数十名手持木盾长剑的剑士排成人墙。
先锋对着云中龙苦笑一声,想不到二人还没说明来意,便成了人家‘瓮中之鳖’着实叫人无奈至极,憋屈至极。
云中龙对他微微一笑,示意他擒贼先擒王,先发制人,对付二当家,以使他们投鼠忌器。不然,二人在这全无遮挡的空旷地方,对上近百名弓箭手,很有可能凶多吉少。
先锋还有随身携带的宝剑可以格挡;云中龙就惨了,手无寸铁,此时此刻更是切身体会到了有一把趁手武器的重要性。
正当二人想要冒险制服二当家时,他们刚刚进来的门口传来一声娇叱:“住手!”
云中龙只觉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动听的声音,不但有女性的柔美,更有不容抗拒的威严,主要还是她来的太是时候了。
门口的人墙分成了两边,缓缓退入了院内,成半圆形将二当家围在中央。如此一来,二当家等人到了院落中央,前面是女子所率领的人马,后边是云中龙二人。
云中龙二人虽然依然被四面包围在中间,不过毕竟外面多了一方战友,看起来,似乎不弱,处境堪忧,却也是大大改善了。
只见一个红衣女子在几十名护卫的拱卫下来到院落,与二当家针锋相对。女子十七八岁,秀丽非凡,英气十足。
二当家嘿嘿笑道:“倩儿,你这是想要对你哥动手了吗!”
女子喝道:“欧阳博你这个混帐,不觉得累吗?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还要装,大家都是明白人,装给谁看啊!”
二当家作捶胸顿足状,壮士断腕般的道:“好,欧阳倩,既然你不认我这个哥,我就当从来没有你这个妹妹。”
那叫欧阳倩的女子,忍不住笑道:“欧阳博,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自己的妹妹了,我怎么不知道?好了,我今日来也不是来和你斗嘴的,马上把我的人放了!”
欧阳博阴阳怪气的笑道:“你的人?该不会你在外面的姘头吧?”他身边的人也顾不得女子平日的威仪了,都是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更有人大胆的盯着女子玲珑美妙的身子,肆意在她丰满的胸脯,修长的**,纤细的腰肢,来回巡视。
欧阳倩哪里受得了这等羞辱,立马便喝道:“给老娘杀了他们!”当先持剑冲了过去。
云中龙眼见欧阳博嘴角泛笑,一副奸计得逞的嘴脸展露无遗。便知那女子毕竟年轻,经不得激,竟然不顾一切上前拼命。
可是在此敌众我寡,四周还有弓箭手环视的境况下,无疑是十分不明智的举动。心想:她怎么说也是因为自己二人才会到此,中了敌人奸计。眼见她身犯险境。忙对着先锋一打眼色,此时此刻再不动手,更待何时?
先锋心领神会,挥剑朝着与二人对峙的欧阳博一方杀过去。
这时,欧阳博叫道:“放箭!”箭矢如飞般向欧阳倩等人飞过去。
欧阳倩挥舞长剑护住身子,一时倒也平安无事。可是她身边的人,就没有那么厉害了,马上就有十多人中箭,或死或伤。眼见实在难以冲杀过去,又目睹手下纷纷倒地。只得恨恨地道:“撤!”一边护住周身,一边掩护身后的人撤出院落。
先锋两剑砍翻两个迎上来的敌人,直逼欧阳博而去。大有猛虎下山之势,一时间竟然无人可以抵挡。
欧阳博不想被自己视作俎上之鱼的两人,居然会向自己杀过来。一边退向院墙,一边喝道:“给我挡住,围住他们!”想要吩咐放箭,可是对方只有二人,而且动作敏捷过人,转瞬便靠近了他们,如果放箭,必然会更多的伤到自己人,搞不好还会伤到自己。
另一边院门口的约有五六十人,见到二人发动突袭,虽然一时反应不及,可是很快就冲了过来,与中间的同伴结成合围之势。
欧阳博身边共有四五十人,一下子被先锋砍翻七八人。
云中龙以前在学校,练过很长一段时间搏击和击剑,可是像现在这样群p,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自己二人p人家百来号人。
虽然自己刚刚学会了绝世武功,可是毕竟只是初学,哪有武侠小说中说的那么几个小时便可以学会,而且一杀就是一大片的绝世神功。眼见先锋已经杀人群中,又有五六十人举剑向自己杀来,匆忙中,只得向后退,可是四周都是敌人,就算是后退,又能退到哪里?
突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心中暗骂:靠,不带这么玩吧,关键时候,给我来这么一手,不如一个跟斗摔死,反而一了百了。
再一看,害自己摔倒的却是一柄泛着光亮的青铜剑,不由一喜,忙握在手中。原来,有些时候摔倒,是让你能够走得更远更便捷。
此刻,已经有十来人围了上来,举剑便砍。
云中龙情急之下,也来不及起身,身子一倒,顺势一剑,朝着四周一扫,正是‘乾坤一剑’,围上来的人竟有三人小腿被他所创,另有两人手腕受伤,长剑把握不住,掉落地上。
十来人被他一剑逼得均是后退了三四步,齐齐一怔,显然想不到此人看起来不怎么样,一副俊小生模样,竟然如此厉害,只怕比之刚才那如狼似虎的猛人,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心下都很是顾忌,可是又不得不上前拼命。
云中龙左手往地上一按,敏捷无比的站起身,做梦也想不到,这绝世武功居然神妙如斯,只一剑便伤了对方好几人,不由信心倍增。对着攻上来的人,便是一式‘一剑绝尘’。
他面前的一众人,只觉一种无与伦比的庞大气势,迎面而来。宛如战神附体,锐不可当。一道亮光快捷若电般的闪过,又有七八人为剑所伤,只有比较靠后的三四人得已幸免于难。
一时间,竟骇得众人,再无人胆敢上前一步。
云中龙见先锋犹在人群中,将剑舞得密不透风,连续伤了数人,而敌人一时却奈何他不得,只是时间一久,难免久守有失。
要是他受到什么伤害,自己如何向先姿先轸等人交待。
眼见欧阳博正在四个贴身护卫的保护下立于墙角处,对二人的勇猛,胆战心惊,颇为忌惮。心想:擒贼先擒王,看来只有冒险一试,将他拿下才能扭转局面。
心念电闪,人如离弦之箭,向着墙角逼过去。
第94章
欧阳博心思缜密,自然一下就看出了他的用意何在。见到云中龙奔自己而来,知道他的厉害,忙喝道:“给我放箭!”
一时间,院墙上箭如雨下,朝着云中龙身上飞过去。
云中龙早料到他会用箭阻挡自己,剑在身前,一式‘一剑飞雪’只见漫天剑影,将身前的箭矢,尽数扫落在地。
招式不断,脚下更是不停,不一会便到了欧阳博身前。
这时,院墙上的弓箭手,见他身若矫龙,丝毫奈何他不得,转眼便到了二当家的面前,只恐误伤的到二当家,便纷纷止箭不发了。
欧阳博对着左右道:“上!谁给我挡住他,我让他做二当家的!”俨然自己已然是山寨的大当家一般。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四名自恃武功厉害,虽然不能与其匹敌,但是要他们抵抗一下,应该还是不难的。大喝一声,齐齐杀了过去。
云中龙知道要想抓住欧阳博,必然要将这四人解决,也不客气。
此刻剑法使得正爽,起手便是一式‘一剑倾城’,宛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直奔墙角的五人而去。
当先的四的护卫,齐齐颈项中剑,正不可思议的看向他,又看看同伴。
不一会儿,排成一排倒在云中龙与欧阳博之间,尽皆身亡。
欧阳博原本武功不弱,可是此刻竟有无从抵挡之感。头巾为劲风所激,掉落一旁,正发鬓凌乱龟缩在墙角处,仿佛看到外星人一样,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云中龙长剑一指,道:“叫他们停手!”
欧阳博小心避开他手中的长剑,缓缓地站起身,像只斗败的公鸡,道:“住手!”
围攻先锋的众人一听,尽皆停手退到一边。
先锋见他们退开,便大步走到云中龙身边,虽然很是勇猛,此刻一番激斗,已然气喘吁吁,尽管极力压抑,终是难以平静。
云中龙关心地道:“你没事吧!”
先锋甩甩肩道:“小意思,还能应付得过来!”俨然一副被人围攻已成习惯的模样。
云中龙看着欧阳博,只觉此人能屈能伸,城府极深。
今天已经得罪了他,要不找个机会解决了他,只怕他会怀恨在心,以后的日子定然芒刺在背。
但眼前必须除了院墙上弓箭手,才能无后顾之忧,长剑一陡,便对他道:“叫上面的弓箭手将弓和箭扔到院子里。
欧阳博见他眼中凌厉的神情,便知不妙。
心想:若不答应他,只怕自己马上就会成为他的剑下亡魂;可是若答应了他,以他们的武功,谁还能应付得了,恐怕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正犹豫不决之际,看到院落门口欧阳倩带着大队人手手持长剑木盾,闯了进来。便大声叫道:“倩儿,叫你的人住手,我有话说!”
欧阳倩不敢置信看着眼前的场景,院落中间躺着十数具尸体,旁边有二三十伤者正在哀号,更让人不敢相信的是墙角处,欧阳博四名贴身护卫排成一行倒在地上。
二名陌生的年轻男子傲然而立,前面一人一身雪白衣裳,临风而立,面容俊秀非常;另一人一袭青衣,气质凌厉,样貌更胜白衣男子三分,此刻正脸含煞气,以一柄长剑指在欧阳博的颈项之间。
而欧阳博再无往日的风度翩翩,在两人面前就像叫花子一般,此刻披头散发正求救般的看向自己。
一开始,常五领人进了山寨,后来被欧阳博带走。便有欧阳倩的心腹之人,将此事告诉了她。她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只以为是自己的江湖中行走的友人到了。
便急急忙忙带人赶了过去,却不想欧阳博早有布置,又中了他奸计,损失了一些人手。撤走之后,便领人带了武器盾牌想要一雪前耻。
哪知转眼之间,事情居然演变成了这番模样。
欧阳博见欧阳倩犹自警惕的看着自己,只道她眼见自己如此不堪的模样,便得意忘形了。
心下恨恨的想:你就得意吧,我一定会找回来的,他日一定要你们比我更狼狈更凄惨百倍。
哪曾想,欧阳倩根本不认识这两个勇猛无伦的杀神,只是自己的一念之间,便招惹了如此厉害的敌手。
顿时,恼怒成羞道:“好,欧阳倩,算你狠,既然你不顾你娘的性命,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欧阳倩一时间搞不清他这是在演戏骗自己上当,还是真是如此。正不知道该不相信他,突然听他说到自己的娘亲,断然喝道:“欧阳博,你这个畜生,你把我娘怎么了?”
欧阳博知道她一向重情重义,见她果然在乎娘亲,不由嘿嘿笑道:“也没怎么的?先叫你的人停手再说!”
欧阳倩急步上前,询问的目光看向云中龙先锋二人。
云中龙看看她,道:“废话少说,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欧阳博想不到他居然不听欧阳倩的使唤,但想到她有把柄落在手上,自然不怕她此刻事后反悔。
况且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还是深知的,便对着墙头的弓箭手,喝道:“都把弓和箭给我扔了!”
弓箭手们对于他的手段很是心知肚明,纷纷将弓和箭扔到了院落里面。
云中龙见了,心知此人无论是心机,还是管人都殊不简单。
欧阳倩试着对云中龙道:“这位少侠,可否暂时放过此人?”
云中龙见弓箭手已经无法危及到自己二人,也不怕他们再来围攻。将剑从欧阳博颈项上拿开,道:“当然可以,如果不是他欺人太甚,我们也不会与他为难!”
欧阳博一听,悔恨的得要死,想不到这两个勇猛得不像话的强人,竟然不是欧阳倩请来的帮手,而是自己疑神疑鬼,想要除了他们,这才招惹到了他们的。眼见他把剑拿开,总算松了口大气。
正想离开险境,却被欧阳倩用剑一指,恨声道:“谁叫你走了,马上放了我娘!”
欧阳博也不废话,一挥手,便有人过去了。
不一会,便有四人带着一名神容憔悴、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来到院落。一见欧阳倩,便关心的道:“倩儿,你没事吧!”
欧阳倩一见,心下一酸,对着欧阳博怒喝道:“混帐,快点放人!”
欧阳博只作不见,道:“你先放了我,自然会放人。”
欧阳倩见娘亲受了委屈,显然他们待她很不好,想到因为自己而连累了她,心里很是心疼,此刻正要发作。
云中龙插口道:“放了他吧,谅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人是他制住的,而且目的已经达到。欧阳倩尽管十分不情愿,可是为了娘亲的安全,只能狠狠“哼!”一声,身子却是让开了,她身边的人也立马让开了道。
欧阳博胆战心惊的回到自己人的身边,一颗心才回到肚子里。对云中龙二人的厉害,犹自心有余悸,下令道:“放了她!”
那四名看管之人,闻言便放了那妇人。与其他的同伴,很是戒备退出了院落。
那妇人一获自由,便跑到欧阳倩身前,哭丧着脸将她抱住。
欧阳倩忙安慰她道:“娘,没事了!”安置好了娘亲,又派了两名侍女照看。这才来到大厅与云中龙先锋相见,早已吩咐人手备酒款待二人了。
自己斟了一杯酒,轻盈地走到二人面前,道:“多谢二位鼎力相助,小女子敬两位一杯!”
云中龙与先锋齐齐起身,举杯道:“请!”均是一饮而尽。
欧阳倩不解的道:“敢问两位如何称呼,又怎会出现在此?”
云中龙施礼道:“在下云中龙,别字涟漪,实不相瞒,我们此来是有事想求见贵寨主。”
先锋亦是欠身道:“在下乃先氏山庄先锋!”
欧阳倩“噢!”显然对于云中龙这名字,很是陌生,叫起来似乎有点拗口,惊讶的问道:“先氏山庄,小女子倒是有所耳闻,那你们来到此处,可认识此山寨主?”
二人齐摇头,直道不认识。
欧阳倩忍不住,“扑哧!”一笑,道:“那你们是有何事想要见寨主呢?”
云中龙被她笑得摸不着头脑,心想:自己都说了,有事跟她们寨主说,她还来问自己。
这寨主架子也太大了吧,搞出这么大动静,竟然还是看不到人影。只得道:“这位小姐,能否请你们寨主出来一趟?”
欧阳倩直笑得前俯后仰,好不容易忍住笑道:“不用请了!”
云中龙失望的道:“难道他不在吗?”
先锋却是笑道:“涟漪,难道你还没看出来?”说着,用手一指欧阳倩。
云中龙一见,再一联想,对着她惊奇的道:“不会,你就是寨主吧!”
欧阳倩大大咧咧往主位上坐,道:“怎么,老娘不像吗?”
云中龙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不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竟然会是杀人不眨眼的山贼头子。不是他不够聪明,实在是太难以相信了。
听她问起,便道:“不像…...”
放眼看着上位上的她,一股冷峻的气息,端的气势磅礴,大气凌然,再听她一口一个‘老娘’,又接着道:“现在有点像了,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土……。”本来想说土匪头子,可是一想不太好,匆忙住口。
心想:看她的样子,还以为她是传说中的押寨夫人,不曾想她既然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女山大王。
再仔细一打量她,身材苗条,比自己竟然没矮多少,面容姣好,前突后翘,穿着一袭白色裘毛大衣,很是性感迷人。
只是不知道她现在有多少个押寨男人,要是没有的话,该不会拿自己来充数吧。
虽然来到这个时代也先后见过清纯如水的秋月,娇纵的西平城的坐马车女子,大家闺秀的先姿三个美女,可是眼看这个女子却与她们全然不同。
英气十足,还有那么一点女王气质。心里忍不住有一丝丝驿动,神情也变得有点异样。
欧阳倩看他滑稽的样子,娇笑道:“如果两位不嫌弃,叫我名字就好了,老……我复姓欧阳,单名一个倩字。不知两位少侠此次上山,所为何事?”
本来想说‘老娘’,可想想这两个人非但是青年才俊,更且刚刚救了自己的娘亲,这才慌忙改口。
先锋朗声道:“恭敬不如从命,实不相瞒,之前我们对贵寨只是听说过,却是一点也不了解,倒是听说你们山寨的人很是凶残,好杀成性。还请不要见怪,都是道听途说。”
欧阳倩爽朗的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虽然我现在是大当家,可是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听我的,刚刚你们也见过了。”
先锋“嗯!”一声,接着道:“我们二人来到贵寨,其实是家父的意思。
原本我们‘先氏山庄’与贵寨还有‘天风寨’,可谓三足鼎立,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少有来往的。可是就在十天前,‘天风寨’的二当家三当家带人对我们先氏进行了埋伏和截杀,既然人家都已经欺到头上来了。
虽然他们势大,可我们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已经决定对他们反击,只是不知道贵寨会作何打算?”
欧阳倩道:“这事我也有所耳闻,本来依照我原先的打算是坐山观虎斗,两不相帮的。现在欠下了你们这么大一个人情,刚好可以借机还了。
据我所知,‘天风寨’的二当家三当家功夫很是了得,而他们的大当家,一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好像他以前是齐国的护驾大将军,其他就不清楚了。
也因此,齐国有什么不方便出面的事情都会交给他们来做。我知道两位身手了得,也知道先氏山庄的厉害。
可是他们人多势众,又有大国在背后撑腰,就算我们山寨没有内乱,全力以赴和贵庄联手,恐怕也不好应付啊!”
先锋深以为然的道:“确实如此,我们上次虽然是以寡敌众,如果不是因为地利,和云兄弟的相助,恐怕早已是凶多吉少了。”
云中龙突然插口道:“攘外必先安内,今天之事,我们已经与你们二当家结下仇怨,也算是有了共同的敌人不如先将此后患除了,以消后顾之忧。不知欧阳姑娘意下如何?”
第95章
欧阳倩美目在他脸上掠过,喜道:“如此求之不得!”
虽然她自信有能力对付得了欧阳博,可是即使最后胜了,也可能让山寨元气大伤,这不是她以及山寨里的人所乐意看到的。
现在平白多了两个超级厉害的打手,而且是免费的,自然是喜出望外了。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四十来岁的男子,昂首阔步的从厅外大步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名和他相似,却比他更高更粗壮的青年男子,浑身黝黑,身后背一口阔剑,很是威武。
走起路来像座铁塔在动一般,离得近的人还以为地震了。
欧阳倩一见他们,妙目一亮,心里大定。
兴奋的向前迎上去,在中年男子身上一抱,娇声道:“爹,您总算回来了!”
中年男子目光环视一下大厅,对于自己这个女儿,真是无奈,作为一寨之主,居然在大庭广众下,作出如此小儿女姿态。
本来自己把寨主之位传给她,一来是想磨砺一下她,二来是对其中之一的养子欧阳博的野心有所觉察,便想以此让他死心。
却不想欧阳博非但不死心,更是利用自己外出有事,公开反叛;而女儿也是没有多少改变,虽然有了一些领导威信,却是心性不改。
铁塔男子跟着走到欧阳倩向前,大声道:“属下庞然,见过大当家!”别人说话最多也就是加大二三十个分贝,他倒好,直接用吼,如果不是知道他本性如此,还以为他练过‘狮子吼’之类的神功,正和人绝斗呢?只听他声如惊雷,屋顶的瓦片都快要被震下来了。
欧阳倩首当其冲,只觉两耳轰鸣,直欲晕倒。
欧阳倩早从座位上站起,道:“爹,这次下山还算顺利吧?你们回来的正好,我替你们引荐一下两位少侠。”
说着,对着云中龙先锋二人道:“这两位是来自先氏山庄的少年剑客,刚才多亏他们出手相助。”
中年男子抱拳道:“闻名不如见面,他娘的早就听说,先氏山庄很是不凡,如今一见两位,果然是非同凡响。”
先锋知道他是性格豪爽之人,还礼道:“先生过赞了!在下先锋,有幸见过两位!”
中年男子问道:“不知道你们的现任庄主,是你什么人?”
先锋抱拳道:“正是家父,莫非先生认识?”
中年男子微微一点头,道:“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见一旁的云中龙,气质更是不凡,不由好奇的道:“这位小兄弟,不知道又是何许人?”
云中龙自从到了这里,开始对这里生活方式,居住环境很是不适,可是经过这么多日子的磨合,已经渐渐适应了。在这奴隶社会里,非但是等阶森严,也很是多礼。
现代教育虽然先进了许多,但是礼节却是荒弃了不少。
听他问起忙作礼道:“云中龙有幸见过两位!”
大家互相介绍了一会,彼此之间算是认识了。
欧阳倩马上吩咐人,为二人添置了酒菜,杯盏,重又饮酒谈话。
马上就有人应声去准备了,不一会,酒席便准备好了。
云中龙自从到了这春秋时期,虽然很是无奈,却也慢慢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方式。
出乎他的意料,欧阳倩看似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喝起酒来倒是一个大老爷们一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很是豪爽。她生于长于这样的环境,也便养成了她现在的性格。
所幸,那时候的酒,浓度不高,喝多了只会涨涨肚子,却不会容易喝醉。他本来体质上佳,习练先天功之后,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几人边喝边聊,欧阳倩将近日山寨发生的事情,对父亲简要的说了一下,又对二人说了山寨的概况。原来的寨主是她爹,叫做欧晔,就是刚才的中年男子。
原本是西平城里有名的铁匠,自己有一身蛮力,后来为一位剑客铸剑,事后那人对剑爱不释手,想要给多一些钱财以示感谢,谁知他死活不要。
剑客见他为人忠厚老实,仗义疏财,便传了一些武艺给他以作防身用。也因此,他身边便聚拢一批一起打铁铸剑的追随者。
十八年前,他正在打铁,突然见到五六名护城守卫,掳了一名年轻女子经过他的铺子。女子哭天抹泪,却是无人过问。
欧晔不见还好,一见之下,哪里能忍耐得住。当下上前,几剑将其中的五人刺倒在地,却有一人见状不妙,悄悄地溜走了。
他见跑了一人,知道闯了大祸,害怕有人来找他们报复,当即收拾行当,便要跑路。本来想要打发女子走,却听她说家里已经不要她了,她姓阳氏,因为没钱交租,便把她当抵押品扔给那些城卫。
欧晔当时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也没有多少物事,又担心连累一起打铁之人,众铁匠饱受城卫蹂躏,敢怒不敢言。
平日他们有什么困难,或是什么需要,都是他仗义出手相助。
今天见到欧晔一下子杀了五人,不由大呼痛快淋漓。听说,他准备要离开这里,便有不少人一齐追随左右。
后来,欧晔带人到了这处山寨,占山为王。阳氏嫁给了他。一年后生下了一个女儿,因为欧晔很是疼爱妻子,便给女儿取名欧阳倩。
可是令人遗憾的是生她的时候,遇上难产,最终母女平安无事,而她却再也无法生养了。
云中龙也不知道,后世复姓欧阳,是不是就是以前两个姓合在一起,这样流传下来的。
几人都在喝酒闲聊,而庞然一个人像闷葫芦,不说一句话,只顾着埋头喝酒吃肉。
直忙得伺候他的两名婢女脚不沾地,刚刚给他上完一盘菜,放在桌子上,人还没走出去,便已经被他将盘子端起,食物便吃光了。
庞然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左手端着酒盏,猛地倒进嘴里,大灌一通;右手抓着一只肥鸡腿,一口咬下一大半。
不到一会,又将一盏酒喝光,直到喝光最后一滴酒,这才放在桌上。
又将咬剩下的鸡腿,带骨头塞进嘴里,意犹未尽的将指头放到口中吮吸干净,这才作罢。
欧阳倩几次想要说他,却还是忍住了,只是不好意思的对云中龙先锋二人笑笑。
二人对她笑笑,表示不在意。
这酒宴直喝了近两个时辰,酒菜冷了热,热了放冷了,再热了吃,总算是所有人都酒足饭饱了。
云中龙先锋二人也从酒席中知道,这欧阳博和庞然原来都是欧晔夫妇收养的,当时欧阳倩才一岁半,欧阳博五岁,庞然七岁。
夫妇二人对这两个孩子很是喜爱,视如己出,这样总算是有了可以陪伴女儿的伴了。
尤其是欧阳博,当时兵荒马乱,父母双亡了,夫妇二人费尽心力,这才救回了他一条小命。后来,他也表现出聪明伶俐,乖巧听话,很是计人喜欢。
而庞然当时只知道自己姓庞,父母却是去向不明了。
虽然他资质愚鲁,却诚实憨厚,饭量更是惊人,好在山寨日子也还宽裕,这才负担得起。
可是,没想到欧阳博狼子野心,居然尚未成年就迫不及待,想要取寨主之位而代之。
开始的时候,欧晔毫无觉察,可是时间久了,慢慢地便有了警觉。
因此,将女儿做了山寨的大当家,管理山寨的日常事务,自己退在身后依旧做他的寨主。可是又没有证据,只好暗地里对他多了一份戒备。
毕竟一起生活了十多年,自己亲手养大的,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他会背叛自己。殊不知此举更让欧阳博剑走偏锋,觉得大家不相信他,不把他当自己人。
于是,这些年渐渐积聚力量,终于到了今年及冠之后,乘着老寨主外出办事,新的大当家接位不久的时机,便策动了阴谋。
他先用借口,将欧阳倩的娘亲骗到自己处,这样自己有了人质,行事便方便了许多。然后,在自己的院落布下埋伏,想要用计将欧阳倩擒拿。
如此,等欧晔回来时,大局在握,他的妻女都在自己手上,还怕他会不服软,再说山寨的人已经十之三四成为自己的人,到时便大多会归顺自己,如此大事可成了。
却不曾想,云中龙先锋好巧不巧,刚好撞了进来。他以为是欧晔在外面找的帮手,便想乘机先解决了。只是,事情往往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次日,一大早,云中龙便起来练习先天功法。
只觉神清气爽,以前似乎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心道:这古代就是污染少啊,这蓝天,这山,这水,要是以前,不知道要到哪里才能找得到,可是现在到处都是。
一边,先锋正在练习剑术,剑气纵横,好不威猛。一时兴起,也顾不得这是在别的山寨作客了,只是随心所欲的将自己的武功挥洒自如的展现出来。
突然,一声吼声,惊住了他,“他姥姥的,真是好剑法!”正是庞然,原来他也是好武成性的人,本来想要自己找地方练习武功的。
昨晚回去之后,听山寨的人将云中龙先锋二人的武功说得神乎其神,忍不住见猎心喜,便转到这边来了。
谁知刚好看到先锋正在练剑,虽然知道偷看他人练功,难免容易给人偷师的错觉,可是他心性直爽,也顾不得这许多。看到精彩处,再也忍不住,便出口赞了一声。
先锋本来很是警惕,一见是他,便放心下来,知道他们这些人性格豪放,也就不以为意。谦虚的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庞然连连挥手叫道:“听说,他姥姥的,听说你们先氏山庄很是了得,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今朝难得见到两位,总算可以一偿心愿了!”
这时,院子走进一个人来,却是山寨的老当家欧晔,只听他道:“怎么这么热闹?”刚听到庞然的声音,心怕这浑人胡闹,便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一见到庞然兴奋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这个养子,果然是好武成性,见到高手,便死皮赖脸,怎么也要与其比一高下,这才作罢。
尽管此刻他也很想试一试这两个青年剑客的武功,可是更担心庞然鲁莽,对客人太过无礼。便制止道:“然儿,不得无礼!”
庞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熊样,不知为何对他的话竟是言听计从。不好意思的笑笑,道:“他姥姥的,我这不就是说说嘛!”
先锋见他刚刚一副见了宝贝的形情,高兴的不得了,现在却是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苦逼模样。心想:君子有成人之美,此人看似浑人一个,倒也直爽。
便问道:“寨主,不知道庞兄弟所谓的心愿是什么,我们能帮上忙,还请直说,不要太见外了?”
庞然一听,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喜出望外对欧晔道:“寨主,你也看到了,这是他自己说的!”
欧晔故作为难的道:“本来我也不想劳驾两位,既然贵客问起,我便直说了。他这人好武成痴,眼见两位很是不凡,便想与两位比试一番。”
先锋与云中龙两人相视苦笑一下,似乎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先锋心想,本来没事的,可是自己一多嘴,哎!事情是自己惹出来的,对欧阳晔一抱拳道:“在下也想领教一下贵寨的武艺,还望不吝赐教!”
不等她回答,庞然迫不及待的道:“一定,一定!”
欧晔谨慎的道:“刀剑无眼,我看两位还是改用木剑比斗吧?”
庞然摇头道:“既然比试,自然要全力施为,怎么能用木剑呢?”显然对自己的剑术武功,很是自信,可以把握住轻重。
先锋也是不置可否的道:“我也是用习惯了自己的兵器,不喜用木剑。”
欧晔见两人不愿意用木剑,只好答应,只想离两人比试略近一点,以免两人有所损伤,否则就太太不妙了。
经他们这么一闹,山寨中大部分人都已经闻声赶了过来。
众人随着欧晔来到一处很是宽敞的一大片空地,先锋与庞然相距三十步,两相对峙。
第96章
先锋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剑,仗剑而立,不动如山,大有渊停岳峙,一派高手的架势。一身如雪的衣裳,被山风吹得哗哗直响。
此刻浑然忘我,双目凝视着对面的对手庞然。
庞然此时此刻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一言不发,冷静非常。弓步而立,沉腰扎马,蓄势以待。
见对方一副浑不在意的神情,猛地拔出背上的阔剑,剑锋向上,斜向天边。
小山般的身躯,纹丝不动,一双虎目正像看到猎物的一般,直视对手。
两人未曾过一招,却在比试双方的耐心,心性。空气为之一凝,气氛很是紧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此时,空地上来了许多山寨的人围观,却是远远的在一旁静静等待好戏上场。只有欧阳倩云中龙等寥寥几人,在两人间的二十步的位置观看。
欧晔眼神无意之中从与他并肩的云中龙脸上扫过,见他无所事事般,全然不把比斗放在心上。虽然只是单纯的比武,可是两人用的都货真价实的兵器。
他怎么可能会对此,完全无动于衷。心里很是不解,便随意道:“你好似对这位先家的青年剑客很有信心,一点也不担心他会失手吗?”
云中龙淡然处之道:“不是我对他有信心,而是‘生死有命,富贵由天’,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我又何必忧心如焚呢?”
不由想起了家中的父母和雨婷,自己一生之中最亲最爱的人,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
却听背后一声娇笑,赞道:“说得好,生死有命,富贵由天。”不知何时,欧阳倩也已经过来了。刚好,听到云中龙说的话。心有所想,忍不住这才开口。
欧晔虎躯一震,喃喃的道:“好个‘生死有命,富贵由天’!”又对欧阳倩道:“怎么倩儿,你也有兴趣来凑热闹了!”
欧阳倩担心的道:“他们不会有所误伤伤吧?”
欧晔安慰她道:“不会的,我看他们相差不多,都是用剑高手,自然能做到收发自如。”也像是在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
猛地,庞然大喝一声,有若平地惊雷。左手在前,右手握剑,迈步向前杀过去。气势汹汹,一个人仿佛千军万马一般,勇不可当。
先锋也不迟疑,左手捏着剑法口诀,右手紧握剑柄,迎上了他。
三十步的距离,两人越走越快,很快就战到一块。
先是毫无花俏的对拼了十几剑,算是试探性的了解一下对方的臂力、体力和出剑的速度。试过之后,两人同时心里一沉,彼此之间换了一下位置,依旧两相对峙着,只是距离只有十余步了。
庞然自恃勇力过人,可是没想到对方看似一个文弱书生,气力竟比自己一点也不逊色,而他比自己更敏捷更灵活。
心知太是劲敌,收起轻视之心,同时也是大喜,好久没有和高手切磋,今天总算能如愿以偿了。遂打起十二分精神,压下心中的种种杂念,专心应对。
先锋更是惊讶,虽然知道此人必然气力惊人,可是不曾想竟然隐隐比自己更胜一筹,自己从小习武,天赋过人,几近有万夫莫当之勇。
如若不是最近更是习练了祖上几乎失传的‘先天功’,功力进展一日千里,如何能与此人匹敌。
不由和对自己的机缘,暗暗庆幸,也对发现秘录并毫无保留的传授自己等人的云中龙大生感激。
虽然这是先氏祖传的绝世武功,可是如果不是有云中龙,也许他们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个秘密,更不用修练上面的功夫了。
以前,自己只不过是井底之蛙,不知道天高地厚,以前没有遇上真正的高手,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眼看前方,庞然那魁梧的身躯,好似铁塔一般,一双锐利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忙收拾心神,凝神应战。
看着场中对峙的两人,众人都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心怕影响了比斗中的他们。
欧阳倩好奇的问道:“爹,他们俩您觉得谁会赢?”
欧晔道:“现在还看不出来,两人似乎势均力敌,不好说啊!”看看边上的云中龙,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忍不住道:“云少侠,你意下如何?”
云中龙将目光从比斗的两人身上移到他的身上,道:“看起来,两人相差不多,可是先锋更占优势,胜面居大。”
欧阳倩不解地道:“这是为什么?”毕竟,大家都是习武之人,对于两个实力相近的人,一般的人当然不好分辨谁优谁劣。
可是,他却是如此近乎肯定的认为一方会赢,自然会引起她的关注了。
欧晔本身也已然是用剑高手,此刻听他言之凿凿,倒也很想一知究竟。
云中龙不急不徐地道:“两人看似实力相若,可是很明显,庞然的优势在于招大力沉,勇猛精进;而先锋的优势则是身手敏捷,剑法灵活多变。如果说先锋不以己之短,击敌之长,那么五十招内,庞然必然失手。”就像球赛解说员一般,十分确切的说了出来。
欧阳倩不信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人,都用上十足的力气?”
云中龙轻笑道:“如果我是庞然,必然全力一击,以求一举击溃对手;而先锋必然全力以赴,明知道对手力大无比,又怎么会保留实力,再说他的优势在于机动灵活,要是为敌所乘,岂不是悔之晚矣。
欧晔父女见他如此煞有介事的样子,尽管对他说的道理亦很是赞同,可是如他这般说明一方会胜,而且清楚说到多少招,这也太玄了,着实有点不太相信。
却又无从反驳,当下都不置可否,把注意都移到了场比斗的两人身上。
庞然原本以为自己一番猛打猛杀,即使不能一举拿下对手,也能使对手暂时缓不过劲来。可是,这次对手竟是出奇的顽强,尽管很是勉力,却还是接下自己的一番猛攻。
不由心里也是一怔,想不到看不出此人文文弱弱,比之自己矮了一个头,力道却是如此了得。当下也不再犹豫,举剑便上前逼了过去。
心想:就算你厉害,但是我再和你猛攻一阵,必定可以顺利战胜对手。
先锋饶是知道对手力大惊人,不曾想竟几乎杀得自己毫无招架之力。此刻,手臂还是有些酸麻。可是,俊秀的脸上却波澜不惊,长剑低垂,目光直视对手。
眼见又是一如出笼猛虎般向自己攻杀过来,哪里还会让他得逞。直待他奔近己身,这才出剑相迎,身子却是缓缓向后。
庞然见他迎上来,心中一喜,虽然知道他亦是十分了得,可是比拼气力,他委实不是自己的对手。
不想,先锋只是在剑一触,即改格挡为撩,只将对手的剑带偏方向,却是不再与他硬招硬架。虽然看起来,庞然猛攻,而他勉力抵抗,似乎处于下风,可他心中却是了然于胸。
尽管对手现在占尽先机,可是只要他一现力疲之态,自己就能乘虚而入,取得胜利了。心想:此人勇猛绝伦,力非能敌,终究还是不知智取。
庞然眼见对方竟不招架,只道对手为己气势所迫,不敢力敌了。心中暗喜,当下更是勇往直前,只求慑服对手。剑法大开大阖,直逼对方拼剑。
直到他施出三十余招,先锋尽管抵抗很是狼狈,可是不曾露出败相。
每次似乎只要再加一点力气,就能打垮对方,偏偏每次他都化险为夷,安然度过,这才隐隐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了。知道他不是力疲,而是示之以弱,诱敌上当。
现在自己已然是强弩之末,不得不发,只能一往无前。
如若不然,一旦自己停手不攻,只会为敌所乘。
先锋见他心神一乱,知道时机到了。待他再施几招,这才大喝一声,也不再后退,架住对方的阔剑,连消带打,径往对方身上肆虐而过。
庞然一连猛攻了对手四十二招,每次先锋都是后退半步,此刻已然后退了二十一步,看起来他是勇不可当,占尽上风。
可是他是有苦自己知,如此一来,自己成了疲兵,而对手却蓄势待发,只恐接下来就是自己要面对对手的狂风暴雨般攻击了。
对上先锋蓄势已久的一招,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这也是他比斗之后,第一次后退。
先锋眼见机不可失,举剑追上,直取对方左肩。这只是一次比试,两人出手自然不能取对方要害之处了。
庞然见他得势不饶人,无奈之下,一偏左肩,身子忍不住又向后退了一步。
想到方才自己一直猛攻对手四十余招,只得暗暗苦笑不已。
原来,为敌所迫的感觉,这么不爽!
先锋与人对敌无数,此时此刻,正是此消彼长,自己的取胜良机。哪能任这大好时机,在眼前错过。
接连三招,连贯使出,先攻其右肩,而后攻其双腿。
庞然一挪肩,避过第一剑,不想他第二竟然如此迅捷,自己刚刚退后一步,他的剑已然到了自己的脚下。
哪里还敢多想,一个后翻,向后避开;可是他快,先锋动作比他更快,一剑直取对方大腿。
庞然大惊,做梦也想不到对手会如此快速,一个立足不稳,竟而坐倒在地。使得先锋原本刺向他大腿的一剑,变成了刺向他的胸口。
先锋也是大惊失色,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居然会出现这般状况,然而到了此刻想要收手已经绝无可能了。
周围观战的人,都被两人的精彩打斗给吸引了,哪曾想会出现此种惊险。
欧阳倩眼见自己的哥哥,就要命丧剑下,尽管他不是自己的亲生哥哥,可是却比亲哥更疼自己,对自己好。
娇呼一声,闪电般的挥舞手中的短剑向场中的二人奔驰过去。
突然,她的身边的人影一闪,后边一人,比她更快几分,见她正对着交锋的二人,轻轻一拍她的手腕,短剑登时掉落。不等剑掉落在地,对着剑柄用力一脚飞出,短剑便飞一般向着比斗中的两人而去。
欧阳倩自忖武功过人,想不到被人如此轻易夺去手中的武器,正想看看究竟是何人有如此能耐。却见云中龙正含笑看着场中,心中忍不住一突:哥哥,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顺眼看过去,只见先锋如释重负的走到一边,捡拾起掉落在地上的一长一短两柄剑。
庞然则险死还生的拍着自己粗壮的胸膛,直道:“他姥姥的,好险!好险!”
原来,云中龙知道来不及上前相救,只好将短剑当作暗器,投掷出去,只求荡开长剑,所幸大功先成了。
不然,很有可能庞然性命不保了。
观战的众人,这才从惊骇中醒过神来。
先锋将手中的短剑递给云中龙,心有余悸地道:“涟漪,刚才真是多亏你了!”
云中龙也是暗暗捏了一把冷汗,道:“举手之劳而已!”
却也是擦了一把冷汗,暗道:“侥幸!”接过短剑,交给欧阳倩,道:“多谢你的剑!”
好在没有闹出人命,不然事情就真的大条了。看来,这比武切磋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啊。
欧阳倩大有深意的看看了他一眼,接过剑,小心的收好。对于他方才的举动,很是好奇。可是,现在人多口杂,也只好闭口不言了。
这时,庞然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对着欧阳倩大大咧咧的道:“倩儿,方才多谢你出手相救了!”
他认识那柄短剑,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这剑从天而降,替自己解了危,再一看才知道是妹妹欧阳倩随身携带的短剑,便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她,在最关键的时候救了自己。
欧阳倩指着云中龙道:“你不要谢我,是他救了你!”接着,又打趣道:“大哥,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便找人比试了?”
庞然这才看了看云中龙,真看不出竟会是他救了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义妹,很少说谎,他都会以为她是在和他说笑呢?
便道:“这也得谢谢你的短剑才行,不然我怕还是没命在这和你说话了。”
对着云中龙一鞠躬,道:“多谢!”救命之恩,所谓大恩不言谢,竟只是简单的说了两个字。本来他俊逸若仙的脸庞,现在看起来,更是说不出来顺眼。
第97章
云中龙见状,知道此人鲁莽直率,倒也很是欣赏,道:“没什么,只能说是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庞然一听,高兴的道:“好,承你贵言,既然你这么看起在下,往后,如果有什么用得着我庞然的地方,尽管开口,我绝不皱了一下眉头。”
云中龙也不推迟,能有这么个猛人帮自己,当真是一大臂助啊。
少顷,欧晔走了过来,心有余悸的道:“今次多亏了云少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他在一旁看得真切,却是无力回天。出人意料,竟是他出手救自己的儿子。
庞然对先锋,倒也不记恨,两人其实武艺相差无几,对彼此都很是欣赏,经此一战,两人更是互相钦佩,敬服。
几人言归于好,突有下人来报,说是二当家欧阳博已经带人下山去了。等众人赶到他原来居住的院落的时候,早已是空空如也了。
云中龙原本早想对付欧阳博,只是这是在人家地盘上,终究多有不便,这才没有动手,不料,这家伙机灵的很,见势不妙,竟然开溜了。
几人见了,都是恨恨不已。
云中龙不禁想:如果换作是我,既然形势不妙,那么一刻也不会多留,一有时机便会闪人。可是这家伙,明明怕死的很,为什么要在这大白天,如此大张旗鼓的离开。难道,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众人对这院落,四处搜查了一遍,却是没有一点收获,只得作罢。
云中龙只是心中有了那么一点头绪,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当然不好说出来。便向欧阳晔请求让二人暂时居住于此,说是此处环境优雅。
欧晔得二人帮忙平了山寨内乱,刚才又欠下人家一个大人情,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自然是满口答应。
二人与众人用过晚餐,这便回到院落。
先锋对他的举动,很是不解。
云中龙对他说出了心中的疑虑,先锋一听,不禁笑道:“我说涟漪,你是不是太过敏感了?”对他的猜测,很是不以为然。
云中龙也不和他分辩,只是到那些自己认为可疑的地方,四处找找,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可是,他找了半天,却是一无所获。书房、院落、水井等等都找过了,只差没有掘地三尺了,愣是没有发现一丝可疑之处。
很快天色就变晚了,先锋对他笑笑,似乎对这结果早有预料,径直回到落虎岗分给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云中龙左思右想,就是感觉不对劲,仿佛有什么地方忽略,可是一时间却是想不起来。,也只好失望回房间睡觉。
正要躺倒铺在地上的床榻,忽然,惊醒了过来。
自己确是四处查看过,可是床底下没有啊。
哪里还能睡得着,一咕嘟,爬起来,就将床铺翻转过来。
可是,令人失望的是,下面什么痕迹也没有,找来东西,一块块的敲过去,也是全无反应。云中龙犹自不死心,又把院落里其他所有的床榻,全部翻腾了一遍,也是如此。想想先锋临走时的神情,再不迟疑,走到他的房外,将门敲得山响。
先锋在房间里,不悦的喝道:“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
过了一会,将门打开,见是云中龙一脸嘻笑,不由苦笑道:“我说,不就是说了你两句嘛,至于这样整我吗?”
云中龙毫不含糊,直接进门,走到床榻前,一把掀了个底朝天。
先锋正要责问他两句,却见他已经拿着工具对着床下的地上,一阵乱敲。心道:看来,他还是不想让我睡觉了,我这是……
突然,云中龙高兴的道:“先兄,你过来听听!”
先锋很是无奈,也只好走过去,却听到地上一声闷响。正是云中龙用力敲在地上的石板上,所发出的声音,显然下面是中空的。
心中一怔,这家伙什么人啊。
到我家一天,就发现了秘道,我呆了十多年都不知情,更是无意之中发现水池底下的先天秘录;现在到了这‘落虎岗’也不到二天,就又发现了一个隐秘。
虽然不知道,这里面掩藏着什么,有什么秘密,如此隐秘,必然不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了。
难道他是江洋大盗,专门发人**,窃取奇珍异宝,不然怎么可能如此轻车熟路,一拿一个准呢?
当然,这话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不说这家伙会不会找机会将自己杀人灭口,要是让姿儿知道,自己把她的心上人说成是大盗,怕是自己以后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云中龙自然不知道,他此刻正在猜测自己的来历,要是让他知道,估计他以后,再也不敢干这样的事了。
其实,他能发现先家秘道,也是无意之举,而发现水中的秘录,更是被先姿情势所迫;至于现在的发现,只能说是他心思缜密罢了。
而古代不像现在有银行可以存钱、托管,也没有保险箱、保险柜之类的东西;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自然就只会藏匿在诸如墙壁、水井、床底和书房等地方了。
本来,他也只是猜测,不想竟然真让他给找到了。
云中龙与先锋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在房间里找起机关来。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找了近半个时辰,竟是一无所获。
先锋不免有点丧气,实在想不到这小小的一间房间,明明知道秘密就在这里面,可是就是不能找出来。
云中龙四处看看,屋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再看墙壁,也平淡无奇。突然,床头墙壁上的一盏油灯,引起了他的注意。满怀希望的走了过去,仔细端详了一番。再慢慢的朝着各个方向转着试了试。
果然不出所料,当他将灯往左移动时,地上发出了“吱!”的一声,床底下的石板裂开了一条缝隙。再一转,石板露出了一个入口,足容一人出入。
云中龙将灯移回原处,又将床上的被褥恢复原状,道:“走吧,咱们过去先跟他们说一声,再来一看究竟!”
先锋应道:“好!”二人便先后出了房间,正要走进大厅,突然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正是欧阳倩母女,只听欧阳氏道:“倩儿啊,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难道就没有一个令你中意的人吗?”
欧阳倩娇惯的道:“娘,没有,女儿就要一辈子陪在您和爹的身边!”
欧阳氏拍拍她道:“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又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倩儿啊!”
欧阳倩低声道:“娘,又怎么了?”
欧阳氏若有所思地道:“哪天不是有两个外地来的男子吗,他们还在山上吧?”
欧阳倩一听,便道:“是啊,怎么了?”
欧阳氏笑着对女儿道:“我看那两人,就很不错,难道你就不动心啊?”
欧阳倩不以为然的道:“是,他们都是百里挑一的男子,可是老娘不稀罕!”
门外的云中龙先锋一听,面面相觑,此刻进也不是,走也不是,要是让她们知道两人在门外偷听,只怕一世英名,将会毁于一旦。
突然,不远处一声咳嗽,二人一看正是怕什么来什么,欧晔已然向着二人走了过来。
云中龙二人忙迎上前,道:“寨主,我们正要找你!”
欧晔点了点头,道:“进去说话!”当先走进了大厅。见到爱妻和女儿正抱头在一块,低声说些什么,便道:“母女俩说什么来着?”
云先二人跟在他身后,走入了大厅。
欧阳氏正要说什么,欧阳倩看到父亲身后的二人,忙抢着道:“爹,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歇息啊?”
云中龙哪能让她们知道二人在门外的事情,上前道:“寨主,我们刚刚无意之中在院落里,发现了一条秘道!”
欧晔大惊道:“真的,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云中龙见他神情,显然不似作假,便道:“不如,现在过去看看!”
欧晔这才相信,二人不是想要掩饰刚刚在外面的‘窃听’,而是真的有事情要找自己。道:“好,那就一起过去看看好了!”
欧阳倩欣喜一抱其母的臂膀道:“娘,我们也一起过去!”
五人来到原先欧阳博的院落,也就是先锋就寝的房间。
云中龙将床上的被褥放到一旁,缓缓移动墙壁上的油灯,果然原来床下的石板,露出了一个可以容人进出的入口。
欧阳倩恨恨的道:“想不到欧阳博这厮,居然在我们眼皮底下,搞了这么多鬼把戏!”
欧晔不解地道:“此处如此隐秘,两位是如何发现的?”
先锋也是茫然看着他,云中龙道:“从今天交手中我可以看出欧阳博此人贪生怕死,却是城府极深。可是他明明阴谋败露了,却是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这里,必然是有所依恃,或者是有所图谋。他选择在今天明目张胆的离开,很有可能是欲盖弥彰。
所以,我就擅自向寨主提出居住在此,就是想要看看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而以前我有什么秘密,大多会放置在自己的居住附近,因此,一番努力下,便找到了这个入口。”
欧晔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却是没有开口说话。
欧阳倩道:“确实如此,欧阳博诡计多端,却是极为怕死,我最清楚不过了。要说他没有给自己留好退路,很难相信他会公然谋逆。”
欧晔显然不愿意在外人面前,多提义子的背叛,道:“找人来将秘道给填平了吧!”
欧阳倩疑惑的问道:“爹,难道您不想看看里面有什么秘密吗?”
云中龙坦然自若地道:“如果寨主信得过在下,我愿意下去一穷究竟。”
欧晔见他如此说,秘道是他发现的,他要下去也没什么好说的。可是,万一秘道里面有什么奇珍异宝之类的,到时自己又该怎么处置,因此此刻很是为难。
欧阳倩见父亲不说话,便自告奋勇的道:“爹,就让女儿也下去看看吧!”
这次,不只是欧晔不同意,比起金银珠宝,自然远远没有女儿重要。欧阳氏也是反对道:“这怎么行,绝对不可以!”
欧阳倩知道父亲一向很是疼爱母亲,只要母亲答应,此事便可以随着自己,往日也都是如此。当日欧阳博将欧阳氏扣为人质,也是因为深知此点。便抱住她的臂膀,对着母亲撒娇道:“娘,怎么不可以?”
欧阳氏轻轻在她耳边道:“且不说秘道里会不会危险,就是你一个女儿家,与一名陌生男子在里面,成何体统?”
欧阳倩“扑哧!”一笑,小声在母亲耳边道:“就他,你看他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只要我不欺负他,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起什么坏心?”
欧阳氏一听,先是点点了头,既而又摇头道:“还是不行,此事关系你的名节,怎么可以草率从事呢?”转而,又若有所思地道:“该不会你这丫头,看上人家了吧!”
欧阳倩对她笑笑,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道:“娘,行不行嘛?”
欧阳氏把目光移到云中龙身上,只见他一袭青色衣裳,纤尘不染,剑眉星目,俊美绝伦,身材修长,气质高雅,谦恭有礼,确是世间少有的奇男子,不由暗暗地点头。
欧阳倩见娘答应了自己,毫不迟疑拿上一盏油灯就要进入入口。
云中龙忙伸手拦住她,欧阳倩收势不住差点撞到他的手上。当下有些不悦的道:“怎么只许你进,老娘就不可以吗?”
云中龙差点占了人家的便宜,忙解释道:“姑娘不要误会,可是难道你就这样下去?”
欧阳倩不解的问道:“还要怎么的,才行?”
云中龙想不到她会如此着急,道:“我们都不知道,下面会有什么,至少应该准备一下,下去的时候,才能有备无患吧!”
欧晔本来说什么,也不愿意两人下去,后来欧阳氏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也就不再劝阻他们了,只是,认真的看了看云中龙。直看得他身上发毛,这些人没事,老看他作什么?
过了一个时辰,云中龙换上一袭灰色的衣裳,准备了两个火种,还带了两柄长剑以作防身,另备了一些简易的药草,以免发生不测。
第98章
却见,欧阳倩也是换了一身衣服,一袭黑色的紧身衣裳,原本她多年习武的身材,就很是修长挺拔,此刻更显得娇小玲珑,窈窕迷人;一张俏丽的脸蛋,隐隐有一股英武之气,端的是巾帼不让须眉。
她准备的东西,倒是简单,只是一柄随身携带的短剑,还有一个火种。
先锋原本想陪云中龙一块下去的,可是欧阳倩提出她要下去,便只能缄口不言了。对着即将下去秘道的二人道:“小心一点!”
欧阳氏很是担心的看着女儿,此刻竟然有点后悔答应她了,真要是在下面发生了什么事,她岂不是要悔恨死。
欧阳倩对着父母道:“爹娘,你们不用担心女儿,我都这么大,会照顾自己的!”
云中龙拿着小嘴的油灯,轻轻一跃,进了秘道的入口。秘道竟是呈60度角斜着向下的,不一会听到身后一声响,自是欧阳倩跟了进来。
突然,眼前一黑,原来下落速度过快,手中的灯竟然熄灭了。
欧阳倩惊叫一声,外面的入口已经关闭,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
云中龙早已着地,好在地上铺满稻草,不然不提防下,很有可能脚会受伤。听到她的惊叫,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忙大声道:“你没事吧!”
良久,五六步处的地方传来她的声音,“老娘没事,你怎么把火弄熄了?”
云中龙听到她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暗道:没事,你瞎叫唤什么,你以为这是和你捉迷藏啊。
嘴上却道:“刚刚下来的时候,太快了,就熄了。你先不要乱动,我点了灯马上过来找你。”说完,摸出火种点了油灯。
欧阳倩想来很不习惯,这种一团漆黑的环境,竟是出奇的乖巧,道:“哦,你快点吧!”
昏暗的灯光,照亮的秘道,云中龙这才发现,原来这里是一处秘室,上面只容一个人进出,下来却是一个上窄下宽的倒漏斗的斜坡,下面足有十步宽,难怪两人从一个地方下来却会落在不同地方。
再一看秘室,只见光芒闪耀,里面满是金银珠宝,翡翠玉器。
只听,欧阳倩恨声的道:“这混帐东西,竟然偷偷放了这么多东西在这里面。”只见她拍拍挺翘的屁股,就朝着那些金银走过去。
云中龙忙制止她,道:“你先别乱动,我感觉这里面有问题!”
欧阳倩对他笑笑,就在他以为她会听自己的时候,她已经拿起地上一个很是美观的白玉瓶,并朝着挥了挥。
突然,室内寒光四闪,云中龙持剑向她掠了过去,出手便是‘一剑飞雪’,只听铁器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
直挡住了三轮暗器的袭击,秘室这才恢复平静。
云中龙松了一口气,如果不是自己一直有所防备,就算自己平安无事,只怕她多半难以幸免,不由庆幸。重新点上油灯,却见欧阳倩坐倒在地,忙关心地道:“你还好吧?”
欧阳倩不说话,也不起来,只是用力将犹自拿在手中白玉瓶,朝地上摔了下去。
只听“碰!”的一声,刚才还美不可言的玉瓶,被她摔了个稀烂。
云中龙见她不听自己的劝告,现在竟然便拿东西来出气。本来想笑她,可是知道她的脾气,只得走过去,想要扶她起来。
突听,她“嗯!”的一声,原来虽然云中龙及时用剑挡住了安置在四周的暗器,却还是被其中的一颗打中了她的大腿内侧。
可是,先是自己不听他的劝在先,现在伤的部位,又是如此敏感之处,自然是不好声张了。
因此,只在刚刚被打中的时候,叫了一声,然后就一声不响了,可是当时云中龙正全神应对黑暗中的暗器,哪里会注意到。
此刻,一看她受伤了,便道:“我来帮你看看,还好我带了药草来!”
欧阳倩一把推开他,不及防下差点把他推倒在地,道:“不要你管!”接着,想到对方是为自己好,又歉意的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云中龙笑道:“那你是有意的啦!”
欧阳倩也跟着笑笑,道:“对啊,你能怎么样?”
云中龙正想说话,突然看看散落在地上的暗器,隐隐带有蓝色的光泽,大惊失色道:“不妙,暗器上好像有毒!”
欧阳倩一听,更是花容失色,惊叫一声“啊!”
云中龙缓缓走到她身边,轻轻蹲下身,想要扶起她,只听低声的道:“我的腿的受伤了!”
云中龙温柔地将她遮挡的手拿开,只见右脚大腿处染红一大片,脑子也是一片混乱。
天啊,怎么会伤到那里,这可怎么办啊!难怪她刚才不让自己看,感情是太难堪了。
正在两人不知所措的时候,欧阳倩痛呼了一声,显然是中毒了。
云中龙知道必须早作决定了,对着她看了一眼,道:“对不起了!”
欧阳倩倔强的道:“不要!”双手死命的推开他,不让他靠近自己。
云中龙眼见她拼死反抗,要是等时间久了,就是想救也救不了。伸手在她颈后一敲,她便立时缓缓软倒在他的怀里。
轻轻将她放在稻草上,让她身子仰卧在斜坡处。一手提起她右脚的裤子,一手用剑一划。
不一会,便将她受伤处裤子割破了一个大洞。其中手难免会触摸她似雪的肌肤,白玉一般的大腿,直弄得他很是不堪。
眼见她没有一点反应,低下头,将暗器取了出来,又清理了一下伤口,这才用嘴将毒全部吸了出来,直到吐出的血呈鲜红色,这才停口。
又将带来的草药用嘴嚼碎,敷在她的伤口处,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替她包扎好。然后,脱下自己的风衣给她披上,挡住春光外泄。
过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欧阳倩终于悠悠醒转过来。惊慌失措看看自己的身上,发现衣裳齐整,这才稍稍放心一些,又见身上的盖上的风衣,脚下一痛,忍不住“哎哟!”叫了一声。
这才胆战心惊的小心揭开他的风衣,却见他只是在自己的裤子上割破了一个洞,并没有将裤子整个脱下来,这时,总算是一颗高悬的心,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云中龙听她的叫声,便走过去,道:“你没事了吧!”
欧阳倩没好气的道:“你不要老是这样问我,敢情你是巴不得老娘有事才好,是吧?”
云中龙知道她此刻心情不太好,也就不与她计较,道:“当然不是!”
突然,欧阳倩双腿弯曲,将脸伏着上面,哭着道:“怎么不是,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云中龙真想不到自己救了她,还是自己是错了,难道让自己见死不救吗?
更想不到作为一个一千多人的山寨的大当家,突然会作出如此小儿女姿态。忍不住辩解道:“这能怪我吗?又没有把你怎么了?”
欧阳倩一听,不高兴了,怒道:“听你的口气,似乎你还想老娘怎么样啊!”
云中龙知道现在和她说理,她也不会理解,便闭口不言,心想: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不与你一般见识。这样,你总无话可说了吧!
哪知,欧阳倩见他不说话了,便道:“怎么样,被老娘说中了,无话可说了吧!”
这么一来,云中龙忍无可忍,道:“是啊,我是故意骗你下来,然后找机会占你便宜的!”
欧阳倩气得娇躯颤抖,道:“你,你,混帐!”
云中龙见她此刻已然不可理喻,双手一摊,笑道:“你说是就是了,太不了,我娶你当老婆,这样总行了吧!”
欧阳倩一听,玉脸一红,喝道:“你想得美!”
云中龙无所谓的道:“那好,既然这样,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好了。”
欧阳倩急道:“你敢!”
云中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道:“好,算我怕了你,大不了你说什么,我照做,这样没问题了吧!”
欧阳倩看看他,身材修长英挺,面如冠玉,看起来,确是风流倜傥,气宇轩昂;而且他武功很是厉害,刚才如果不是他及时出手,只怕现在自己早已香消玉殒。
虽然有时候,他似乎有点无赖,可是总体上,还是比较不错的。
云中龙见她目光上下打量着自己,不知道她又打什么鬼主意,心下有点发毛,道:“怎么,想好了就说吧!”
欧阳倩对他招招手,温柔的道:“你先过来!”
云中龙自打见过她,哪里见过她如此温柔待人,心感不妙,却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不论她如何出招,都只能接着了。
欧阳倩见他胆战心惊的走到了自己的身边,笑着轻声道:“你别怕,老娘又不会把你怎么样?”直看得他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沉。
云中龙不在意的笑笑,道:“我是流氓,我怕谁!”
欧阳倩自己坐在地上,他站着身子,还得抬着头和他说话。便道:“就是,你先坐下。”
云中龙也不好和她一起坐在稻草上,便蹲下身子,道:“这样就好了,有话就说吧!”
欧阳倩突然一指墙角,惊道:“你看,那是什么?”
云中龙一听,转头望过去,却是什么也没有,顿时知道上当了。
就在这时,脑后风声一响,欧阳倩一掌向他后脑劈过来。尽管风势很急,似乎力道不小,可是没有那种凌厉和寒意,便知道她没有动武器。
虽然以他此时的反应,完全可以避开,可是要是不让她发泄一下,她的气怎么可能会消,也就装作全无知觉。
欧阳倩原本想用力一掌将他敲晕,可是到了中途,竟是力量减少了大半,玉掌轻轻的在他颈后一拍,恨声道:“这是你刚才打晕我,还给你的!”
云中龙自然能感受到她中途留力不发,想不到她还会对自己手下留情,竟是有几分意外。可是戏还是要做的,当下头一歪,身子不敢倒向她,缓缓倒在一边的稻草上。
欧阳倩没想到,自己已经只用很小的力气,居然也会把他打晕。心道:还好自己留了力气,要是一个失手,把他敲得再也醒不了了,岂不是……
既而自言自语道,就算他死了,也是咎由自取,怎么怪得了我。
可是,为什么我不希望他死呢,嗯,一定是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要死了,我不是少了个伴吗?哎,我这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云中龙此刻正装晕,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是在骗她,问题就严重了,哪里还敢乱动,当下大气也不敢喘,悄悄地默念先天功内功心法。
欧阳倩喃喃道:“现在怎么办,这什么鬼地方怎么出去啊!”说着,就要爬起来。
云中龙在一边,装的很是难受,此刻听她这么一说,哪里还敢让她乱走乱动,一个不好,两人还真出不去了。便缓缓动了动,假装慢慢醒了过来。
欧阳倩见他醒了过来,不由大喜过望,爬到他身边,却见他没有起身的意思,就要将他提起来,喝道:“你给老娘起来!”
云中龙见她用手来提自己,忙起身,倒是吓了一跳。
欧阳倩不由心中一突,自己轻轻一敲就晕了,刚要走动,他就醒了,正想捉他起来,他就起身了,这也太巧了吧。当下冷喝一声:“好啊,竟然敢骗老娘!”
云中龙见她识破自己的计谋,忙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无辜的道:“你没事打我干什么?”无论是动作,神情,语气都是无可挑剔,绝对是演技一流,声情并茂。
欧阳倩原本也只是猜测,此刻被他这么一番做作,还真信了。将信将疑地道:“那是你应得的,赶快起来过去找出口。”
云中龙小声道:“大姐,我也是伤员啊,你就不能有点人道主义精神吗?”
欧阳倩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委屈的道:“人家脚不方便,怎么过去找啊。”
云中龙其实早已经在她晕厥的时候,找到了机关。但是,现在他当然不会说出来了,装作不在意,在秘室墙壁处,这摸摸,那碰碰,不一会,摸到一盏泛着光亮的铜壶,往右一转,秘室的一面墙壁上立时出现了一道一人高的门。
第99章
欧阳倩一见,心下一喜,可是一看自己受伤的右脚,又黯然了。
云中龙见她神情,道:“这欧阳博,还真是深思熟虑,他怕有人无意之中发现他的秘密,便用这秘室作为陷阱,来诱惑人,以达到杀人灭口的目的。其实他真正的秘密,也许是现在我们看到这条秘道。”
欧阳倩深以为然,轻轻“哼!”了一声。
云中龙走到她身边,道:“你先等我一会,我先看看秘道有没有机关。”对于欧阳博的阴谋诡计,着实有几分忌惮。
当下用剑从秘室取出一样瓷器,朝着秘道投掷了过去,只听“哐啷!”一声瓷器摔了个粉碎,秘道里却是全无反应。
过了片刻,他才小心翼翼的一手掌灯,一手持剑护住自己,走进了秘道。看来,这是条经常有人出没的地方,里面居然没有机关。
云中龙直走了百余步,依然是全无机关,这才放心的返回秘室里。谁知,他还没到秘室,就听到一阵哭声。还以为她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忙走过去蹲在了她身边。
欧阳倩猛地抱住他的脖子,哭道:“我还以为你丢下我不管了,吓死我了!”说着,双手用力敲击着他的后背。
显然是方才,她一个人躺在阴冷黑暗的秘室里,很是害怕。
云中龙被她紧紧的抱住,只觉一阵处子的香气,直入鼻翼,不由心下一荡。
知道她吓得不轻,轻轻拍拍她的粉背,安慰道:“没事了,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呢?”
欧阳倩又在他怀中哭了一会,终于安静了下来,这哪里还是那个自称‘老娘’,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大当家啊。
云中龙蹲得脚有点酸了,道:“我刚才到秘道试过了,没有机关,咱们这就出去吧!”
欧阳倩点了点头,道:“恩!”
云中龙试着道:“你先松开手,可以吗?”
欧阳倩调皮的道:“我不!”
云中龙很是无奈的道:“可是这样,我们怎么出去啊!不如,我背着你吧!”
欧阳倩娇笑道:“不行,反正都怪你,我要你抱我出去!”
云中龙见她像只树袋熊挂在自己的身前,自然远不如将她背身后来得方便许多,现在这姿势也太亲昵了点。
可是她脚受伤了,要是背着难免会碰到,也只得如此了。
只好一手抱住她的后背,一手穿过她脚弯,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欧阳倩双手往他颈后上一搭,挂在了他的身上。
见他右手握着剑,左手掌着灯,还要抱着自己,便道:“拿来!”
云中龙疑惑的道:“又怎么了?”
欧阳倩嗔怪道:“你拿那么多东西,不觉得累啊!”
云中龙心道:东西再多,哪有你麻烦。可这话他无论也不会说出来,将手上的东西交了给她,双手顿时空了出来,感觉却是轻松了许多。
云中龙怎么也想不到,两人进了秘道,会是这么一番香艳遭遇,心想:自己在先家已经招惹了两位不可多得的深情女子,现在又与欧阳倩如此,怕是情场深陷。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心里一直想着雨婷,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回到现代,或是什么时候能回去,又或者就算回去,也无法和她在一起,可是深爱一个人,又怎么可能轻易把她忘记呢?
欧阳倩见他忽然变得沉默,便道:“怎么了,是不是嫌我拖累你了?”
云中龙正想着心事,竟未留意她的话。
欧阳倩见他不作声,似乎默认,顿时怒不可遏的道:“你放下我,我不要你管!”
云中龙这才惊醒,道:“对不起,我刚刚想点事情,没有注意你说了什么。对了,你刚刚说什么了?”
欧阳倩一听,这才稍稍放心,听他还要自己再说一遍,以为他在打趣自己,便对着他的胸口一捶,道:“混帐,无赖!”
云中龙不可置信看看,缩在自己怀里像小猫一样温驯的她,她什么时候也会撒娇了。
欧阳倩看看他不解的样子,也不和他解释,突然发现他的嘴唇发紫,便不安的问道:“方才,你是用嘴巴给我吸毒的?”
云中龙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我想啊!”
欧阳倩不依的捶着他的胸口,道:“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你那样了,都没有说什么,你还不乐意的样子。”
云中龙忙道:“是,是我占便宜了,这是祖上积了八辈子阴德,我才会有这样好的艳福,回去后,我马上烧高香拜佛这样行了吧!”
欧阳倩忍不住笑了起来,转而,又止住笑道:“我怎么感觉你,说话没有一点诚意啊!”
云中龙直想吐血,她才知道自己说的不是真的,这觉悟,没得救了!
两人笑笑闹闹,在秘道里走了约两个时辰。
突然,云中龙低头道:“你先把灯熄灭了!”
欧阳倩拿着灯,离他嘴巴远远的,警惕的道:“你想干什么?”
云中龙直摇头,这女人啊,还真是不可理喻,她人都在自己手上,如果真有坏心,也用不着等到这一刻了。只得解释道:“我好像看到外面的光线了,应该是到出口了。”原来,他习练先天功,已经小有成就,无论是视知,听闻,反应,都远非常人可比。
欧阳倩却是没有一感觉,可是看他不似说,再看他的眼神,这才吹灭了油灯。秘道立时为之一暗,过了一会,前面隐隐约约有一丝光亮。
两人重新燃起油灯,再走了一会,果然到了出口。
两人这才发现,秘道直通山下,出口处是片很隐秘的丛林。秘道怕是足有近十里远,想不到欧阳博,这才刚刚二十岁,就能有如此魄力,也不知道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挖掘出一条如此长的秘道,要说他没有所图,鬼才相信。
两人被困在地下大半天,此刻重见天日,当真是说不出喜悦,只觉那些干枯的草木也极是可爱美丽,那些外面的泥沙,也是温馨美好,弥漫在四周的空气,就更是清新香甜。可是原本,以为下来不会费什么事,所以都没带干粮,此时免不了又饥又渴。
云中龙抱着她走了十余里,尽管她身材窈窕,可是也足有**十斤,就算是他练过先天功,可还是有点抗不住了。突然,肚子“咕嘟!”一声,空空的腹中,发出了响声。
欧阳倩一听,不由笑道:“我看你和大哥差不多,就知道吃!”猛地她自己,肚子也“咕嘟!”一声,她也不好不到哪里,腹中空空如也了。
云中龙见她将自己和庞然那‘吃货’相比,有些不高兴,又听到她的响声,便不以为意的道:“是啊,你也是,你们全家都是!”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欧阳倩见他取笑自己,使劲用手卡住他嘴巴,蛮横的道:“笑,我让你笑个够!”
两人一路上,闹个不停,感情却是渐渐加深了不少。
云中龙对这率性活泼的美丽少女,也有几分心动。只觉她有时娇纵任性,有时温婉可人,当真是一个复杂的混合体。
又花了两个时辰,两人这才狼狈不堪的来到,‘落虎岗’的山寨大门前。
守门的人还是那个和常五一起的人和另外一个新人,看到云中龙抱着一个娇美的女子,女子把头埋在他怀里,看不清模样,只看身段,当是一个大美人。等他走到门口,忍不住上前怒道:“怎么又是你啊!上次差点我的兄弟被你害死,你居然还敢来?”
自然是说,他花钱贿赂常五,却因为欧阳博的谋反,丢了性命。此时,看到他,怎么可能放过他。原本,他们两人是一对兄弟,大哥叫常五,这人叫常六,都是在这做守卫。
云中龙此时又饥又渴,又疲又累,哪有时间听他罗嗦,不耐烦的道:“少废话,你给我让开!”说着,就要往里闯。
常六巴不得与他冲突,当下拔出腰间长剑,就向两人刺过来。
云中龙想不到,此人居然大胆,身子一转,让过他的剑,趁势一脚。
常六收势不住,直往前扑,直跌了个狗吃屎。
另一名守卫正要上前,云中龙怀中的欧阳倩喝道:“吴用,你好大的胆子!”
那名叫吴用的人,一听有人叫他的名字,再仔细一看云中龙怀的女子,天啊,这不是敬若仙神的女大当家吗,她怎么会在这里,还是让一个男人抱着。直觉得天眩地转,叫道:“疯了,我的天啊!”
云中龙趁着他发呆的时候,抱着她进了山寨。
欧阳倩对着那吴用轻声道:“你要是想死,就把刚才看到的说出去。”
那常六此刻已然从地上爬起,正怒不可遏想要冲过去,找云中龙报仇。
吴用忙拦住他,说什么也不让他过去。
常六问他为什么,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突然,叫道:“二当家!”等小六回头的时候,他已经追了进去。
吴用摇了摇头,自己想劝住他,可是他偏偏耍花招来骗自己,依刚才的情形。他现在找过去,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吗?哎,这人啊,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也不再过去阻拦,依然守卫在山寨门口。
云中龙将她抱着直奔自己给他准备的的房间,欧阳倩略有紧张的道:“你想干嘛?”
只听他苦笑道:“我能干嘛,难道你想让我送你回去,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吗?”
欧阳倩见他竟是处处为自己的着想,心里一甜,温柔地道:“噢!”
云中龙把她放在床上,然后道:“你先歇息一会,我过去请你爹娘过来。”
欧阳倩乖巧的道:“恩!”
云中龙替她盖好被褥,这才走了出去。
不一会,常六鬼鬼祟祟的进了屋,他见云中龙走了,心想:屋里岂不是只有一个娇美女子了。这便偷偷的进了房间。
正当他想靠向床边的时候,床上的女子娇声道:“怎么这么快,就来了?”等她撑起身子,却见常六猥琐的身子正向自己靠过来,厉喝一声:“狗东西,你好大的胆子!”
常六这才看清床上的人,竟然是平日敬若鬼神,貌若天仙的女大当家,直吓得魂飞天外。趴在床前,不停的叩头,直叩得地板轰然作响,显然极畏惧。
这时,欧晔夫妇走了进来,见到房间内有一人趴在地上不解的道:“你是什么人?”
欧阳倩平日也听说守门之人索人财物的事情,可是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他刚才在山寨门口,对二人出言不逊,更拔剑相向,出手不容情,此刻更是想要对自己图谋不轨。当真是怒形于色,道:“爹,这狗东西居然敢对老娘图谋不轨,还想杀老娘!”
欧晔一向视女儿为掌上明珠,想不到自己山寨里的一个下人,竟敢如此猖狂。当下怒喝道:“来人,给我将这狗崽子拖出去砍了喂狗!”
常六一听,直吓得屎尿失禁,口吞苦水,头一歪,竟是活生生的吓死了。
不多时,便有人将尸体处理,此人平日为人贪财好色,如此一死,竟无一人可怜他。
欧阳倩在父母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屋子她自然不愿意再呆下去了。又叫人重新在她房间的附近,腾出了一间房间给他居住。
云中龙对欧晔夫妇说了一声,便到了先锋处,与他说了秘道的状况。至于,欧阳倩受伤,只是稍微提了一下,而二人一路抱着出秘道,再回到山寨的事情,自然是略过不提了。此刻,正大鱼大肉,大饱口福。
先锋对于他能发现秘道,已经见怪不怪了,又听他说到秘室的惊险之处,不免为他们捏了一把冷汗。暗道:也幸好是他,要是别人,说不定就被困死在里面,再也出不来了。他可不一样,什么秘密能瞒过他啊。还好,自己没有什么秘密,不然还真不敢和他走在一起。
二人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幕,自是全然不知。
欧阳倩当时虽然凶险,好在云中龙为她将毒吸了出来,这才没有什么时候大碍。在床上休养了三天,就能下地了,再过了四天,终于痊愈了。
第100章
这天,欧晔找来云中龙先锋二人,惊喜的道:“果然不出所料,真的找出了欧阳博留在山寨里的奸计,居然有七人之多。”
原来,当日云中龙从秘道出来,发现秘道只有机关通往山下,却没有找到从秘室直通山寨的出口,既然欧阳博花费那么大功夫,挖掘出这条秘道,那么在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必然不会弃置不顾。
如果他想要卷土重来,那么他必定会留下人手,一来可以知道山寨的状况,二来还能作为内应,说不定可以在关键时刻起决定性的作用。
云中龙本来也只是设身处地的想想,但是为了山寨的安稳,便对欧晔提了一下。毕竟,有备无患,防患于未然才是最重要的。
一切都只是猜测,如果说山寨真有欧阳博留下的人手,那么对秘道自是十分关注,而他们发现进入秘道的事情,便瞒不过那些人的眼线。
所以,云中龙一回来山寨,便找欧晔,说了事情的可疑。虽然欧晔并不太相信,可是欧阳倩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便依言布下了人手,只等蛇出洞了。
想不到,果然就有人将他们从秘道出来的消息,想要传出去,却给早有预料的欧晔的人马,抓个现行。令人意外的是,竟然有七人之多。
欧晔见到果真有其事,在佩服云中龙的足智多谋之余,再加上宝贝女儿明显对他青睐有加,从秘道出来之后,两人关系就更是突飞猛进了。
他原本就不爱管理这些事情,这才早早培育女儿作大当家,自己做他的悠闲自在的寨主。眼见云中龙人才智谋,都远非常人可比,就干脆将大权暂时交给他,由他来处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了。
云中龙先将那七名奸细一一分开,由可靠的人分别看守,然后一起带他们到铸剑的地方,看一场他早已经布置好了的大戏。
只见铸剑池里是滚红的铁水,却不见热气冒出来。
这时,云中龙提了一个装有一只活老鼠的笼子过来。
众人都不知道,他这是何用意。只见他走到池边,然后打开了笼子的门,那关了许久的老鼠,一见有地方可以出去,当即快速无比的钻了出去,却不知外面正是烧沸腾的铁水。
老鼠“啪!”的一声,落入铁水之中,只见滚烫的铁水一下子,便淹没了老鼠,过了一会,只见上面多了一层老鼠皮毛,再无其他。直看得边上七名奸细,冷汗直流;就连看守他们的人,也大惊失色。
云中龙也不说话,只是轻轻击了两掌。
不一会,便有两名手下一人一只脚,拖着一个人来到铁水池边。那人已经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死了,正是前不久被吓死的常六。原本,死者为大,可是为了让奸细说出实情,只好在尸体上划上许多伤痕,看起来,很是可怖。
云中龙这才道:“这人就是我们前两天抓到的奸细,谁知道他死活不肯招供,我们只好先将他拷打了几天,刚刚又被打晕了。现在有了你们,我看也用不上他了!”
一挥手,那两名手下,便一人抬肩膀一人抬脚,将常六的尸体,丢入了铁水池中。
只见铁水中开始还不断的冒着泡,到后来就什么反应都没了。
那七名奸细一看这情形,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跪倒在地。
云中龙这才走过去,道:“现在你们这里有七个人,我会派人分开问你们,然后再来对照。如果有人说了假话,又或者是知道什么不说出来,后果你们知道的!”
那七名奸细连说不敢,有了先例,哪里还敢忍瞒什么。
先锋对他利用死人的事情,不是很理解,尽管知道这是一个很好办法;而欧晔则觉得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所以很是支持,要不然相信他也不会说出,把人杀了喂狗的话来。也因此,更认定云中龙是成大事之人。
云中龙当即派可靠的人对那七名奸细进行审问,然后再比对口供。
果然不出所料,那七人都害怕自己说的和别人的不一致,因此都没敢说谎。
不但将欧阳博留下他们作为内应的目的说了出来,也将怎么收买他的经过都详细的说了一遍,更把如何联络的方式说了出来。
因为内容大同小异,云中龙也没有过多的追问他们,倒是有一名叫作卫视的看起来很是正派的中年男子,开始怎么也不肯说,后来在云中龙的疲劳审问下,才说出秘道的秘密,更是说欧阳博和‘天风寨’的人早就有所勾结,可能对山寨有所图谋。
对于这个消息,自然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视,再三找那名奸细,确认无误之后。便以五十贯的重金稳住他,更许诺帮他救出家人,以免除其后顾之忧。这才找来先锋、欧晔二人,商议对策,这时欧阳倩早已经痊愈了,便也过来了。
云中龙欣喜的道:“正准备对付‘天风寨’,想不到他们在这个时候,自己撞上门来,不如就乘机灭了他们吧!”
不等他们说话,欧阳倩便问道:“怎么灭啊,人家人多势众,而且又有齐人在后面撑腰。”原本,说话很是客气,可是现在把他当作自己人,就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云中龙也不和她争执,道:“既然他们想要图谋这‘落虎岗’,咱们便将计就计,把他们引出来,再埋伏他们,来个一网打尽。”
欧阳倩急不可耐的道:“可是,现在我们加上先氏山庄一起,也不到人家的一半人马,这可怎么埋伏啊!”
欧晔眼见女儿说个不停,便道:“倩儿,你先听他说完再说!”
欧阳倩嘟嚷着嘴,终于还是闭口不说了。
云中龙这才接着道:“欧阳博和他们勾结,必然是想夺取‘落虎岗’,因此,那秘道自然会用上,咱们只要有一个人守住,就可以了;既然他们的目标是这里,咱们便留少数人马在山寨,在山寨里放满易燃的东西,等他们攻上来的时候,只要一把火就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了。”转而又道:“不过,如此一来,山寨怕是毁了!”
欧阳倩没好气的道:“你也知道啊,没伤着一个敌人,倒是先把自己的老巢给烧了,你这出的什么鬼主意吗?”
欧晔看了看云中龙,猛攻地点了点头,道:“此计甚妙,反正如果他们攻上来,我们也守不了,不如干脆送了给他们好了!”接着又担心的道:“可是,要是对方不全部上山,那不是功亏一篑了!”
欧阳倩也附合道:“就是啊,你以为人家都那么傻啊!”
先锋摇了摇头道:“你先听云兄弟说啊,他既然出这个主意,必然早有预料的!”
云中龙一拍先锋肩膀,道:“不错,等他们上山之后,先氏山庄的人便趁机攻打天风寨,扰乱他们的心神,让他们首尾不能兼顾。”
欧晔看看云中龙,又看先锋,道:“先氏山庄会全力以赴,对付他们吗?”
先锋不由分说地道:“那是当然,早想除之而后快了!”
欧晔高兴的道:“好,那就依计行事!”
当天,先锋便回先氏山庄报信,云中龙要他暗中派人密切关注‘天风寨’的一举一动,以便提前布置人手假意攻打天风寨。
欧阳倩见自己怎么也说不过云中龙,便对他道:“老娘现在伤好了,你陪我练剑吧!”
云中龙拒绝道:“好男不跟女斗!”打赢她没成就感,也没别的好处,要是输了,丢人丢大了,稳赔不赚的事,他又怎么会轻易答应呢?
欧阳倩一撇嘴,道:“你也算好男!”
云中龙不甩她道:“如假包换!”
欧阳倩见他那神情,立刻不满,猛地拔剑出来,道:“好,你不和我斗,那就当木偶好了。不过,我事先提醒你,要是不小心削平你鼻子,或是切掉你耳朵,又或是伤到你不该伤的地方,可别怪我啊!”说着,眼神先看鼻子,再看耳朵,慢慢的目向下。
云中龙一见,这不是玩命吗,可别让她绝了后,那可太悲催了。忙道:“行,我陪你练,不过,我怕伤了你,必须用木剑才行!”
欧阳倩嘻嘻一笑,道:“好,跟我走吧!”
云中龙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窈窕娇美的曲线,暗道:这女大王,还是蛮有料的,就是性格太过彪悍,一般人怕是受不了她。
不一会,二人到了一处很是空旷的草地,欧阳倩道:“你过去弄两根树枝来!”
云中龙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道:我这不和那些花钱买罪受的人一样吗,怎么就遇上这么一个女大王呢?却还是折了两根小手指粗细的小枝条,等他走到她面前。
只见欧阳倩黑着一张俏脸,道:“你这是什么树枝啊,我看草都比它强!”
云中龙无奈的道:“就只有这样的,只能怪你们山寨的人太勤快。”
欧阳倩不解的道:“你什么意思?”
云中龙笑道:“你们的人大勤快,人家还没长大就把人家砍了!”
欧阳倩“扑哧!”一笑,马上又板起脸道:“你少废话,在这等着,我过去弄!”
云中龙远远看到她用剑在砍一株,足有手臂粗的小树,你这是要练剑,还是要杀人啊!忙高声道:“哎!我刚刚想起有事情没做,下次再陪你玩了!”也不理她,乘机溜之大吉。开玩笑,看这架势。再不闪人,还不让她打死啊。
欧阳倩一见他跑了,气急败坏的道:“你个混帐,居然临阵脱逃,看老娘怎么收拾你!”说着,便朝他追了过去。
过得几天,先氏山庄传来消息,说是‘天风寨’近日有所行动。不断地有人马调动,据说大当家侯四斤也回山寨了。
云中龙一听‘金丝猴’,也回来了,看来这次事情不简单,说不定会亲自出马。如此一来,造成棠溪村惨案的元凶,可能也快要浮出水面了。
因为之前有奸细出现,为了避免走漏消息,打草惊蛇,这些天落虎岗的不得擅自出入山寨,如有特殊情况,必须经过欧晔父女同意,才能放行。
如此一来,搞得大家人心惶惶,有点草木皆兵的感觉。不过,大家都知道敌人将要来袭,于是一个个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特别是庞然,尤为兴奋。
云中龙则陪着欧晔带着欧阳倩,到山寨脚下查看地形,以求找一个最佳的埋伏点。可是找寻良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三人只得郁郁而归。
第二日,云中龙一个人前往查勘,直到日落之际,才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找到了一处天然的屏障。
那是一条狭长的山谷,两边都是高山,远远看过去,只有一条缝隙一般,因此有人叫它‘一线天’,确实是绝佳的设伏之地。
这才返回山寨,与欧晔父女二人商议。
欧阳倩一听,附近有这么一个地方,便要他带自己一道过去看看,美其名曰:考察!
其实,只不过是她长期,呆在山寨,很是有些无聊,开始父亲欧晔将山寨,交给她接管,多少很是用心,可是慢慢的,也就没有那份新鲜感,等欧阳博离开之后,就更是倦怠了。
欧晔也深知女儿本性,也就不再勉强。
再说他也觉得,女孩儿,大了就该有个好的归宿,才是最重要的,现在云中龙此人无论是人才武功,都是百中无一,两人感情,也是一日好甚一日,自然也就乐见其成了。
至于,他将山寨交给她接管,也只是权宜之计,更多的是为了迷惑欧阳博而已。眼下,早已证实天风寨即将来袭,少不了要布置一番,因此,他更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管她了。
云中龙和欧阳倩从一线天回到山寨,眼见一切都早已布置好,只等敌人自投罗网了,便对欧晔父女说,自己要回一趟先氏山庄,好商议对策。
欧阳倩自然是不愿意让他离开了,这些天有了他的陪伴,不知道日子过得有多滋润和惬意,他走了,便没有人陪自己疯玩了。
第101章
欧晔却知大战前夕,风雨欲来,此事事关重大,一着不慎,就有可能几百上千人,死于非命,哪里敢有丝毫大意,也顾不得女儿的任性脾气,把她喝叱了一顿,便命人为云中龙准备马匹、干粮,让他早去早回,同时派出大量探子,以便及早发现敌人的动向。
好在云中龙记忆力很是不差,当然那时候,路也不多,比较好认,在路上费了三天功夫,便回到了先氏山庄。
先氏山庄自是一片欣喜若狂,先锋早已将落虎岗近日所发生的事情,大致和父亲汇总了一下。
说是欧阳博挑起内讧,后来在两人的协助下挫败了他的阴谋诡计,更发现了他早已挖掘好的逃生秘道,并将发现山寨内的奸细,从奸细口中得知欧阳博与天风寨早有联系,此番更是想借天风寨之力,夺取落虎岗。
如果不是他们及时发现,以天风寨的实力,不说因为欧阳博内讧致使落虎岗损失近半,就是毫发无伤,也能一举拿下,更不用说有了欧阳博这个知根知底的阴谋家,以及他事先掘好的秘道了。
先轸一听,真是天助我也,正想对付他们,居然在这个时候送上门来,这几天便一直在思考怎么布下陷阱,对付敌人,既能大幅度削弱对手,又能尽可能减少自己的伤亡。
在他看来,尽管天风寨人多势众,又有齐人在背后撑腰,可是现在是以有心算无心。
自己已经知道对方的行动、意图,几乎一清二楚,而对方却是一无所察,所以先胜后战,战胜敌人,那几乎是钉在铁板上的事实了。
先氏山庄的其他人也很是高兴,因为人少,所以一直对天风寨忍气吞声,前不久更差点让先战先锋先姿三人都被他们俘虏了,大家早已是憋了一口气,恨不得与对方杀个痛快。听说,马上要对天风寨有所行动,自然都是跃跃欲试了。
尽管大家都很开心,可是最高兴的人还是莫过于秋月和先姿了。
秋月还好,毕竟她的心意,云中龙早就知道了,彼此之间也算是心照不宣。
只是近半个月来,免不了为情郎担心和对他的思念,如今他回来了,自然是喜出望外了。
而先姿却是在云中龙刚要离开的时候,才鼓起勇气对他说出了自己的心意,两人尚未来得及有所表示,便分开了,此刻相见,自是有些不太习惯了。
倒是有一点,让云中龙很是纳闷,才十多天不见,先姿与秋月二女,竟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姐妹一般。虽然知道,这时候的人三妻四妾,很是平常,但三人都没有名分,便是有了名分,也难得见到如此和睦的。
也不是说他希望,二女为了自己,争得面红耳赤的,搞不好还来个大打出手的,那他就真的头痛了。帮谁都不好,你要是不表态,说不定两人都得罪了。
殊不知,秋月清纯可人,人见人爱的,便是先姿这样的大家闺秀,也对她很是喜爱。
而先姿温婉大方,又没有一点大小姐脾气,秋月也自然对她很有好感,加上现在喜欢上的是同一个人,也就有了共同话题。
慢慢地两人在十数日的时间里成了好姐妹,也就不足为奇了。
云中龙先是与先轸等商议好了布置对敌,决定在峡谷一线天,埋伏对方,又派人联系落虎岗的欧晔父女,另遣大量探子,密切关注天风寨的一举一动。
接下来,就比较轻松了,只等天风寨有所行动,便给他一个致命的打击。于是,成天陪着先姿秋月两女,聊聊天,散散心,培养培养感情,日子过得好不洒脱。
无聊的时候,便练练先天功、先天剑法,虽然没有什么大的长进,可是也不能荒废了。
如此过了五天,终于传来,天风寨的动静。让人意料不到的是,对方竟是出动了二千余人。几近倾巢出动,只是让人不安的是欧阳博此时竟是下落不明。
云中龙只得和二女说一声,便赶往落虎岗,毕竟现在是非常时刻,一着不慎,便很可能会满盘皆输的。
来到落虎岗,先和欧晔父女寒暄一番,又和他们确认布置没有一丝纰漏,这才稍稍放心下来,这可是他第一次,亲身参与这么大的一场战争。
显然,侯四斤也不是鲁莽之人,没有足够的利益,他肯定不会劳动群众,而且也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
出发之前,早已派出了大量的探子,更派人对一线天峡谷,日夜监视,毕竟此处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哪里敢轻视。
先氏山庄此时此刻,表面上是按兵不动,可是暗地里,早已是蓄势待发。
一场争夺战迫在眉睫,大家都是早有准备,只看谁获得最后的胜利。
尽管自己早已派人监视了一线天,可是为了以防万一,侯四斤还是一队一队分批经过峡谷,直到全部过了峡谷,这才松了一口大气。
要是真有人在此设伏,而自己又是全然不知,很是可能被人下了黑手,不说全军覆没,也必然会损失惨重。
侯四斤的大队人马,到了落虎岗山寨脚下,虽然知道对方只有五六百人马,而自己却是有着二千余,可是也没有急于进攻。
他在等,等欧阳博的留在山寨的内应发出信号,也希望欧阳博通过秘道潜入山寨,造成山寨内乱,然后自己再带人以泰山压顶之势,一举荡平山寨。
小小一个落虎岗,原本就不把它放在眼里,真要想拿下它,可以说是囊中取物一般。
只是现在有人把它送上门来,自然是没道理不要的。
于是下令,先行扎营休息,等收到信号,便进行攻打山寨。
此时,落虎岗正大门紧闭,外面根本看不出虚实来,其实这时候里面只有不到百来人,其他的人早已在几日前,由欧晔带领绕道到秘道出口不远处埋伏,只等欧阳博落入陷阱了。
本来,是准备让欧阳倩做这差事了,可是她性格过于急躁,怕她误了大事,再则她也想与云中龙并肩作战,看看他怎么打败对手的。
云中龙先让那些变节的奸细,给欧阳博发信号,骗他山寨尽在掌握之中,约好在晚上子时,为他们作内应,通过秘道,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侯四斤的扎营的时候,欧阳博带着三百名手下出现在秘道的出口处,他自信秘道的秘密没人可以轻易发现,这么大工程不知道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可山寨之中的人,恁是没有一个人发现自己的秘密。
只是自己在事情败露之后,才留下了一名心腹卫视,许以重金,又将对方的全家人作为人质,这才将秘道的的秘密告诉他,令他给自己在适当的时候,给自己打开通道的机关。
却不曾想在云中龙的恐怖审问下,这卫视不但将秘道的事说了出来,还说他在一次无意之中听到欧阳博与天风寨的人谈话,更把欧阳博用十两白银收买自己的过程,和自己全家人被扣为人质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埋伏在一侧的欧晔,见欧阳博果真出现在此,不由对云中龙惊若天人,他居然认定对方会从秘道进行偷袭。
暗道:他还真是能掐会算,要不是知道他与欧阳博之间有过一次战斗,真会以为他们是一伙的,要不然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又想:还好他发现了秘道,又有了详细的布置,不然这回只怕插翅难飞了,此人也太高深莫测了,好在是友非敌,而且和女儿也算是情投意合,真是如有神助啊!
此刻,远远见到欧阳博吩咐人手,进入秘道,欧晔忍不住暗喜,要不是早有准备,此番还真让他奸计得逞了。
自己活了几十年,竟是差点栽在自己的养子身上,想想也够惭愧的,可是现在巴不得他们全都进入秘道,如此不用自己费什么功夫,便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为了怕对方发现行踪,破坏了整个计划,自然是埋伏得离秘道出口,很有一段距离,就是怕打草惊蛇,引起对方的警惕。
山寨中设置了三个高台,每个高台三人以便于监视山寨周围的一切动向。云中龙欧阳倩庞然三人正陪着卫视守在欧阳博原来的房间内,秘道的机关,便是在此。
而山寨之中早已四处堆满了易燃的干柴草等,只要敌人一入山寨,便可诱敌深入,然后关闭山门放火烧寨子。
如此一来,进来的人,只怕有大半将葬身火海,而他们到时候,可以在清除了欧阳博的人手之后,从容从秘道下山,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
眼看着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照耀在整个大地,在这个冬季里弥漫着温暖。终于,最后一抹红色的霞光,消失在西边的山下。
夜幕渐渐垂下,很快就遮盖了整个天空,一场大战马上就要来了。
所有的人都很是期待,只是结果,必然不是每个人都会满意的。
侯四斤正耐心的等待着,因为他事先知道,欧阳博的进入秘道差不多要两个时辰,也就是说战斗会是在两个时辰之后打响。
此刻,他很是轻松随意,因为他有那个自信,就算没有欧阳博的内应和帮助,自己也完全可以以较小的代价,拿下落虎岗。
现在有欧阳博的内应和秘道,就更不在话下了。
天色一黑,欧阳博便派人进入秘道,因为秘道里没有光线,所以其实白天和晚上都是一样的,只是他想出其不意,在山寨的人都在熟睡的时候,突然袭击,必然可以取得最大的效果。
秘道比较长,从秘道出口一直通到山寨,需要二个时辰的样子,所以他和卫视把时间约在午夜子时,也就是晚上十一二点的时候,对于那个没有什么夜生活可言的时代,正是所有人都在熟睡的时候。
云中龙四人正在房间里等着,欧阳倩开始还是豪情满怀的,到了现在已经是晕晕欲睡了,倒是庞然知道可以放手大杀一场,很是兴奋的没有合一下眼睛。
就在这时,秘道里面传来响声。
卫视低声对三人道:“来了,你们先躲藏起来!”
云中龙与欧阳倩躲藏到房间的屋顶上,庞然便躲藏到了院落的另一间房子的屋顶上,显然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从秘道出来的敌人了。
云中龙低声在欧阳倩耳边道:“我要你布置的弓箭手,都安排好了没有?”
欧阳倩朝他眨了眨眼,道:“我办事,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云中龙暗道:你办事,我要是能放心才怪呢。要不是自己怕她弄出乱子来,亲自出马检查一遍,还真有可能出什么问题,当然他也不会在她面前说这些了。
卫视见三人躲藏好了,这才平心静气的走到床边,朝着石板敲了敲,三长两短,正是与欧阳博约定的联络方法。
秘道好一会没有反应,揭开屋顶的云中龙心中一忽,不会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岔子吧!
欧阳倩见状很是担忧,正想问他,怎么回事?
云中龙把手指放在嘴边,让她不要说话。果然,再过一阵,秘道里也是传来三长两短的敲击声。暗道:好在老子沉得住气,不然,还不让你们给急死。
卫视将墙壁上的油灯一移,石板便滑开了,露出了一个出口。
良久,有一个贼头贼脑的人,从秘道里钻了出来,一见是卫视,这才放心。接着,便对秘道里轻轻击了一下掌,表示外面安全无事。
直用了近一个时辰,秘道里竟是陆陆续续出来近两百人,然后就没有人再出来了,想必其他的人都在出口外面守着。
可惜的是,这次,欧阳博并没有进来,明显是以第一个出秘道的为首,也不知道是被如何收买,或是胁迫的。不过以他贪生怕的本性,也就知道他必然不会亲身犯险了。
反正有天风寨作帮凶,拿下落虎岗是理所当然的,又何必又冒险呢。上次被云中龙和先锋两人,杀得他毫无脾气,现在哪里还敢亲自出马了。
令人吃惊的是,这么多人,先是一齐聚集在原先欧阳博对付云中龙先锋两人的院落里。居然都没有发出什么异响,想来这欧阳博管人还真有一套。
第102章
那贼头贼脑的人眼见人马到齐了,便对卫视道:“卫视兄弟,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卫视谦虚谨慎的道:“周游兄客气了,大家都是为主人办事的,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对了,不知道你们这次来,主人有什么计划没有?”
周游奸笑道:“当然有了,很简单,我带人马过去将欧晔一家全部拿下,你带一小队人先将柴房烧了,等山寨起乱之后,便见人就杀。到时候,自然有人会来接应我们的。”
作为欧阳博的心腹,跟随他日子久了,也就不将欧晔等人放在眼里了。
屋顶的欧阳倩一听,惊出了一身汗,想不到欧阳博如此心狠手辣,如果不是有云中龙及早洞察他的阴谋诡计,那么落虎岗在全无准备的情况下,会落入他手中不说,而且还将搭在不知道多少山寨之中的人命。
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不由的感激的看了看身边的云中龙。
卫视知道山寨早有埋伏,现在就算他反悔,也不可能走得出去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不然不是自己惨死,就是家人不幸了。
眼下只有先让自己脱险,不然尽管云中龙保证他不会伤自己性命,并许以五十贯钱,帮其找到家人的承诺。
可是到了此刻,目的已经达到了,谁知道对方会不会,趁乱将自己杀了,一了百了。人急智生,便对周游道:“既然如此,那么就及早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周游点了点头道:“正有此意,那就你带五十人过去放火,剩下交给我好了!”
卫视一听居然这么多人,自己可怎么逃啊,忙道:“周游兄,有所不知,最近风声比较紧,欧晔对自己的安全防卫很严,我看不如你多带点人马过去,以免在关键时候,出什么岔子,反正柴房也没两个人看守,过去十几个人就行了。”
周游一听,原来是这样,都带些人在身边,安全就多一份保证。
听他这么说,自然求之不得了,道:“好,还是卫视兄了解敌情,够仗义!那你带三十人行吧,你为兄弟着想,兄弟也得为你设想一下啊!”
毕竟他也知道,欧阳博用二十两白银的重金收买了卫视,还扣压了他全家人作为人质,怎么也料不到,他会出卖自己等人。
卫视听了,也只得答应,本来想自己一个人出去,可是那样很容易引起对方的怀疑,真要是让他看出点端倪,自己恐怕是连这院落都走不出去了。
对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十来人,一挥手,道:“兄弟们,跟我走!”说着,当先向院落外面走了出去。
那十来人正因为不用与人厮杀而暗暗高兴,再怎么说,放火也比抓人要安全多了。
卫视一出院落大门,后面紧跟着的一人,正想出去,猛地被人一剑劈断了头颅。
正是早守候在外边的庞然,他开始一直在屋顶观察敌人的动静,眼见对方制定方案,马上就要动手,他哪里还能坐视得住,早早便守候在院落门口了。
因为,云中龙有交待,只好放过了前面的卫视一人,虽然看这人也不爽,不过也只能照办。不说云中龙救过他一命,就算是智谋、武功都不是自己所能比拟的,对于比自己强的人,自然从心里敬佩,也就不好违逆了对方。
还没等跟在卫视后边的其他人,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躲藏在屋顶的云中龙,突然大喝一声:“放箭!”
一时间,院落高墙上,出现了百余名弓箭手,齐齐引弓射箭,顿时,箭如雨下,院落里的周游等人死伤累累。
可是他们只有手上的剑,并没有其他东西可能遮挡,甚至早在他们到来之前,云中龙便早已叫人将院落里所有的障碍物,全部清除出去了。
周游等纷纷用剑护住身子,可是地方并不大,而且前面的大门被庞然给堵住了,上前的人都被他杀死了。
就当他们准备向后撤离的时候,云中龙与欧阳倩早已等候多时了。挥手便是一式‘一剑绝尘’,众人只觉一道凌厉的剑气,迎面而来,不由纷纷闪避。
欧阳倩正想乘势追杀,云中龙便将她拉住,心怕她冒然出去有什么危险,就算她武艺高强,可是墙头正在放箭,真要是不小心伤到了她,不是太冤了。
周游眼看自己的人越来越少,心下一急,也不知道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怎么会被人埋伏在这里呢,想到刚刚出去的卫视,顿时,明白了过来。
暗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王八糕子,等老子出去,一定会先将你的家人折磨到死。既然知道中了埋伏,第一念头,便是撤退了。
于是又带人朝云中龙二人的方向杀来,只要过了他们这一关,说不定还能全身而退
可是,现实远不是想象中那么美好,云中龙二人也不很凌厉,对他们杀伤也不多,偏偏就是过去不了。
战斗十分惨烈,而且是一面倒的屠杀,箭矢入肉声,痛呼声,临死前绝望的喊叫声,不绝于耳,很快小小的院落便成了人间地狱一般:尸横遍地,血肉横飞,当真是惨不忍睹。
周游再带人对云中龙欧阳倩二人冲击了三四次,终于放弃了,对方根本就没有尽全力,只是在吸引他们的火力,拖延他们的时间而已。
周游这时候才明白,门口的庞然大物看似凶猛异常,但是也比这两人好应付。
只是他以为要想逃脱对方的包围,自然是选择有后路的秘道逃生了,毕竟这里是山寨腹部,就算有人攻打,也不可能那么快杀到,而自己这点人要想杀出重围,那是绝无可能的。
这时,又是一声惨叫,周游身边的一名护卫被箭射中胸口,挣扎了一会,当即毙命。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已经是穷途末路了,看看左右不到七八十人了,便大喝一声,道:“给我杀出去!”竟是放弃后路,带人前往庞然的方向杀了过去。
因为弓箭手都在高墙之上,他们就算是想对付也没那本事,只能朝着另一处大门突围了。
这时,守在门口的庞然早已是欲血奋战,正杀得两眼通红。眼见对方都朝着自己杀过来,不由大叫道:“来得好,他姥姥的,等你们很久了!”
从院落的后门也就是云中龙二人所在的地方,到前门庞然所在的门口,足七八十步,院落也有近三个篮球场那么大,不然也容不了二百来人。
就是这么一点地方,竟是死伤了上百人,现在周游又带人往庞然那边杀过去。
要是平时也就几秒钟的事,可是现在地上到处都是尸首,阻碍了他们行进的速度,墙头的弓箭手,也还在不停的向他们射杀,更是对他们的生命造成了致命的危胁。
尽管这些都悍不畏死,可是等到周游等人杀到庞然前的时候,能站起来的人,只有不到二十人了,当真是非常惨烈。
云中龙也没有再追过去,尽管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必死无疑,而且可以说都是因自己而死。
可是让他无缘无故亲手杀这么多人,心里还是很不安的,毕竟在现代的法治社会,杀人可是犯法的,尽管现在没人会管这些,可是他并不想让自己成为屠夫。
因为,庞然堵在门口,那十来人也不可能一下子,全涌过去杀敌,自然背后暴露的他们,很快就被墙头的箭矢覆没了。
周游也不可避免的死在箭雨之中,当最后一名从秘道潜入的人,被庞然一剑刺死的时候,便宣告了对方这次行动的彻底失败。
其实,从他们进入秘道的时候,便已经宣告失败了。
欧阳倩尽管很是豪放,可是一下子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还是很不适应的。
云中龙轻轻将她搂在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对着墙头的众人道:“打扫战场,记得把箭矢取出来,然后到山寨门口给敌人一番惊喜。
众人此时此刻,都对他敬若仙神,他们一百多人,杀对方二百多人,全歼对方不说,还让自己的人无一损伤。
只有庞然受了一点轻伤,不过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尽管不知道他是何用意,众人却都纷纷依命行事。
院落被简单的清理一下,箭矢大多取了出来,尸首都散落分散到在院落的四周。让人吃惊的是,血液竟是将院落里地,都染红厚厚的一层。
眼见大家已经准备妥当,云中龙便要庞然带人引燃柴房,瞬间,大火冲天而起,在这宁静漆黑的夜里很是耀眼。
山寨脚下的正等待着的侯四斤听到手下,禀报消息后。
忍不住打个哈欠,喃喃道:“欧阳博啊,欧阳博,你还真是废物,一个小小的山寨,竟是这么久都搞不定,还要我来帮忙。要不是为了那个如花似的欧阳小姐,又听说这里屯积了不少粮食和金银珠宝,我才懒得帮你!”
顿了顿神,这才下令道:“来人,给我传令下去,攻山!”
作为齐国的将军,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他将二千余人马,分为两队,五百作为先锋开路,随后一千五六百人紧随其后。
既不太远,可以在第一时间,发生状况的时候,于以救援;又不会太近,让人一锅端了。
这次作为攻山前锋的是一名叫作张力的人,他本身是侯四斤的一名偏将,性格很是凶猛,可以说是天风寨的第四号人物。
等张力他们到了山寨门口,这才发现山门大开,不过他们都只道是欧阳博派人作为内应,放他们入内的。
毕竟,他们本身就是和对方约好的,现在攻山,也是收到对方突然烧起的熊熊大火的信号,才出动的。因此,也就没有生什么怀疑。
眼见敌人如此人多势众,众人都有些胆战心惊,可是之前的一战,让大家都对云中龙很是信心倍增,这才坦然以对。不然,自己仅有百余人,对方二千多人,如何是敌人的对手。
云中龙眼见对方分两队杀上来,也是暗叹,如果敌人全部一下子杀上来,尽管可以给敌人最大的打击,可是难免寡不敌众,到时候,很有可能大半数弓箭手,将会断送在这里。
既然现在是自己在指挥他们,也便是自己人,他又怎么可能丢下自己人不管呢?
等张力的五百敌人先锋全部进了山寨,云中龙猛然大喝一声:“放机关!”
早已等候多时的庞然等人,顿时,发动了机关。
只听,“轰隆!”一声,山寨门口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窟窿,正是云中龙早叫人布置好的陷阱,令敌人一时间,找不到退路。
一些走在后边的攻山者,不及防下,有几人掉落陷阱,被里面的倒插的利器所杀,只听到一声声惨叫,便大多毙命了。
果然,这突发的变化,令所有张力的以马,都是大吃一惊,可是还没等他们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便听云中龙叫道:“放箭!”
顿时,埋伏在四周的弓箭手,纷纷引弓射箭,箭矢如蝗虫过境一般,尽数向刚刚进入山寨的敌人身边射过去。
虽然,只有很不幸的几个人中箭,可是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却是惊慌失措。
原来,这次云中龙叫人发射的都是涂抹上火油,正在剧烈燃烧的火箭,而敌人四周都是早就布置好了的易燃的干柴草,现在正是冬季,在这山上,干柴草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
而且,涂抹了火油的箭矢,也不会轻易熄灭,再说百余人一齐放箭,就算只有三分之一燃烧着,也足够了。
很快大火,便熊熊烧了起来。
那些张力的手下,开始一听说,敌人放箭,便纷纷闪躲,可是等他们发现对方,并不是想用箭射杀他们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将火扑灭了。
山寨中火焰升腾,火光冲天,许多人都被大火烧死烫伤,惨叫声不绝于耳。
这张力也算是个人物,眼见中了对方埋伏,后无退路,便召集手下往前,杀了过去。
云中龙等火势一起,便叫人纷纷往秘道处撤退,然后留下庞然等等十数人断后,并嘱咐他们不要恋敌,只救拖延时间。
尽管大家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不乘火势,杀伤敌人,反而在这个撤退,可是大家都对他的命令深信不疑。
第103章
云中龙来到秘道处,打开了秘道的机关,由欧阳倩带头先行从秘道撤离。等他返回找到庞然的时候,对方这才从烟雾弥漫的火海之中追了过来。
由于他们都对山寨很不熟悉,开始只能尽量往没着火,和火势较小的地方走,哪里还来得及追敌,现在只求不要葬身火海,就是万幸了。因此,庞然等人并没有和对方交战。
等张力等人找到庞然等人所在院落的时候,大半的弓箭手,已经进入了秘道之中了。这张力也很是勇猛,见一个铁塔似的黝黑男子,守在门前,二话不说,便杀了过去。
不过,他虽然凶猛,可是比起和先锋不相上下的庞然来说,还是差了一大截。很快,他就落在了下风,庞然这时也不急和他拼斗,只是堵住门口,不让对方的人通过。
张力身边的人见状纷纷上前相助,猛虎也架不住群狼,好在院落门口,只容三四人通过,所以对方虽然人多势众,可是能交上手的也就四五个人。
云中龙和欧阳倩将弓箭手有条不紊的尽数潜入秘道离开,然后他返回山寨,接应庞然。等他赶到的时候,庞然已经快油尽灯枯了。
云中龙大喝一声,对着朝庞然劈刺过来的五六柄兵器,就是一式‘惊鸿一剑’。
张力等人只觉一道霸道浑然的大力,将自己等人掀到一边,除了张力外,其余几人的兵器,都被震飞,可想而知,这张力也很不简单。
云中龙对庞然道:“你先走,我来断后!”
此时,庞然也不再逞强,道:“好,你自己小心!”心想:他比自己无论是武功,计谋都强出许多,脱身应该不是问题。
等庞然进入后门,而张力等人马上就从震惊中,醒过神来,虽然此人神勇非常,直可比侯大当然,可是现在情势危急,山寨里到处都大火,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烧到这里来,只能是勇往直前了,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云中龙并不想杀人太多,虽然说今天死的人,大多是和他脱不了关系,可是他不到逼不得已,还是不想大开杀戒的。
对着逼上来的张力等人,也不施展别的剑法,便是一式‘一剑飞雪’,对方根本无法前进一步,更别想伤到他分毫了。
想想时候也差不多了,对着张力等人又是一式‘一剑飞雪’,将他们尽数震退。飞速转身,向秘道处走了过去。
只见欧阳倩正担心的从秘道里面出来,便道:“走吧!”
欧阳倩应声道:“嗯!”低头进了秘道。
时,张力等人已经到院落后门处,云中龙只听一个声音道:“草,这小子逃得可真是利索!本来,还想和他较量一番的!”此人也是一个武痴,叫关健,见对方神勇,便忍不住不分敌我,很是钦佩,赞美之意溢于言表。
张力此时正是心烦意躁,而且自己和多名手下久战对方一人不下,先是庞然,后来又是云中龙,人家都是对他一挑一群。
因此,面子很是挂不住,一掌甩在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脸上,道:“你tmd少废话,再不赶紧追,我杀你全家!”
正要跨进后门,突然,一道很是凶猛的火舌迎面而来,正是云中龙用剑将燃烧着的一捆捆干柴草挑到了门口,这么一来,大火又堵住了张力等人的去路。
不一会,云中龙所在的房间也燃起了熊熊大火。
张力很是费解的道:“难道他们眼见不敌,就要引火焚身了!”
关健刚才挨了张力一个耳光,此刻提醒道:“该不会是他们从后路溜了吧!”
张力又是一巴掌拍在关键的另一边脸上,不忿的道:“这要你来说嘛?”经他这么一提醒,马上想到秘道的事,自然知道对方的意图了。
关健本来想分辩几句,看了看张力的样子,哪里还敢说话啊。
云中龙进了秘道,这才发现原本是一道很是陡峭的斜坡的入口,竟然放了两把竹梯,难怪对方的人,能那么快的从秘道里出来了。
这欧阳博做事情,还真是滴水不漏啊!
进入秘室,将秘道机关复原,将上面的石板滑回原处。这才与等候自己的欧阳倩庞然等人一齐,出了秘道。
到了秘道的出口附近,云中龙让卫视带头先走了出去,然后让他发出信号,引欧阳博过来,计划也就实现得一半了。
这个时候,从黄昏对方进入秘道,花了三个时辰,通过秘道到达院落,又经过一场惨烈的大战,耗费了近半个时辰。
再放火引张力等人进入山寨,置他们于火海之中,到大家全部避入秘道,花了一个多时辰,现在又从秘道里出来,耗了两个多时辰。
此时早已经是次日的中午的午时了,也就是11点到13点的样子。
此刻,欧阳博正带着百来号人马,焦急的等候着消息,尽管凌晨的山寨大火,他看得很是清楚,知道山寨已经落入了天风寨和自己的手中。
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山寨中的人自己放火烧了山寨,不然,他一发现情况不对,早就溜之大吉了。
心中暗道:这落虎岗现在可是我的地盘,不知道哪个混蛋放的火,要是让我知道,绝不会放过他。
此时,见到卫视发出的信号,当即,便兴冲冲从藏匿处,带着人走了出来,脸上不自禁的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可是,他还没有高兴一会,接着,从秘道走出来三个人,顿时让他从头凉到脚,正是云中龙、欧阳倩、庞然,一见到他们,欧阳博狰狞的道:“卫视,你居然敢背叛我!”
云中龙笑着朝他走了过去,道:“为什么不敢?”
欧阳博显然是对他很是畏惧,连连退后,正想让手下挡住对方,自己逃跑的时候,他的后面出现了大队人马,正是早已紧盯着他多时的欧晔及手下三百余人。
欧阳博眼见陷入绝境,可是犹自不死心,对手下道:“给我杀出去!”
奈何他只有百来人,而围困他们的人足有四百多,更有武艺高强的云中龙、欧阳倩、欧晔、庞然四人,根本没有一丝希望。
几个死忠于欧阳博的人,被庞然和欧晔等人杀了。
云中龙高声道:“我想你们听命于欧阳博,都不是出于自己的本意,我可以保证对大家既往不咎。如果想要顽抗,前面这几人就是下场!”说着指了指刚刚被杀的欧阳博的手下。
接着,又道:“这是卫视兄弟,想来你们之中可能有人认识他,他弃暗投明跟了我们,我们不但不会怪罪他……”
说着,对欧阳倩一使眼色,后者马上叫人拿了五十两白银,交给卫视,道:“这是你应该得到的!”
那卫视想不到他们真会给自己这么大一笔钱,当下感激涕零的推辞道:“大当家的,这是我应该做的,这钱我不能收!我现在只想找回我的家人。”
云中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的!”
卫视深深地点了点头,以前虽然对他的种种手段和计谋,有点敬若仙神,可是直到了这一刻,才真的是心悦诚服了。
很快,在现实的面前,欧阳博的人马,都作出了选择,大部分人选择了投诚,只有少部分人说是厌倦了种种争斗,想要离开山寨,不再参与其中。
云中龙等人也不阻挠,看看只剩光杆司令的欧阳博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欧阳博眼见大势尽去,竟是坦然道:“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不如就给个痛快吧!”
云中龙不由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有几分豪气!我有几件事,想要请教一下你!”
欧阳博苦笑连连,道:“请教就免了,现在我才知道你是一个很厉害的对手,武功、智谋,都远在我之上,输在你手上,我心服口服!有话直说好了!”
云中龙忍不住赞道:“好,爽快!我想卫视的家人,就不用我再找你手下人问了吧!”
欧阳博笑了笑,道:“他们都在离这里不远一个山洞里,不过,你们找到也没用了,因为他们都已经死了!”
卫视一听,马上就要上前和他拼命,骂道:“你个畜生,我以前一直忠心耿耿为你做事,你竟然这样对我的家人,我要杀了你!”
云中龙先制止了卫视,对欧阳博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我想问你,一个月前棠溪村发生的惨案,是不是你派人干的?”
欧阳博听了他的话,喃喃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好,说得好啊!”
既而又道:“那事情完全只是一个误会,当时,我只是派李代到那里打劫一番,谁知道那家伙看到一名美貌村妇,竟是想要将其占为己有,后来被女子丈夫及时赶到,于是双方打了起来,可能是李代吃了点亏,等他回过头,便带人将村子屠戮了干净。这些事,我都是听和他一起去的人回来后告诉我的,如果不是你现在问起,我早就忘记了。”
云中龙一听,还真的找到了元凶,便道:“你说的那个李代,是不是身上有个刀疤?”
欧阳博吃惊的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他,不错,他经常与打斗,因此脸上有一处两寸长的刀疤,很是触目惊心!”
云中龙一听,棠溪村惨案十有**,这元凶便是李代了。道:“不知道,你所说的这个李代,此人现在何处?”
欧阳博忍不住道:“你想要抓他,那可就难了,他上次被我派到天风寨与他们联络,因此,应该还在天风寨。
至于,其他同往的人,大多刚刚潜入了秘道里面,想来,已经被你们所杀了。”
原来,他当日阴谋夺位失败,就去找天风寨。
许诺将这些年山寨所有大部分的财物奉献给对方,并且说,只要帮他拿下落虎岗,就可以将如花似玉的女大当家送给对方作押寨夫人,这才让一向眼高于顶的侯四斤亲自出马的。
云中龙微微一笑,道:“那也不难,也不怕告诉你,天风寨马上就完了!”
欧阳博大吃一惊的道:“怎么可能?对方可是有着三四千人马,大当家既是武功高手,又曾经是领兵大将!”
这时庞然忍不住插口道:“天风寨就是你说的那是攻山的‘火人’?他姥姥的,人家云兄弟,先是用计杀了你手下的两百多人,又用计引他们攻打山寨,然后在山寨门口挖了一个大陷阱,等对方一进入,便断了他们的后路,再用带火的箭矢将早放置好的干柴草点燃,就让他们一个个成了‘火人’。对了,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葬身火海了!”
欧阳博一听,对方杀己方这么多人,竟是无一伤亡,说出去,绝对没人敢相信。可是,这庞然也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兄弟,他的性格,再清楚不过,绝对不会说谎。
不由对云中龙更是钦佩不已,开始只以为比自己略胜一筹而已,现在一听,差距那可不只一星半点了。
可能是此刻,突然良心发现,竟是跪在欧晔面前,道:“义父,不管您还认不认我,我都要叩谢您的救命和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说着,“碰碰碰!”连叩了三个响头。叩完头,当即拔出腰间的长剑,便向脖子处抹过去。
云中龙本来可以救他一命,而且对方也算是帮了自己一大忙,弄清楚了是谁是棠溪村惨案的元凶,并说出了那人的行踪。
可是,这主要还是欧晔家的私事,自己也不便过多的插手。
庞然与欧阳倩都是惊讶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根本来不及施以援手。
欧晔猛的连剑带鞘在旁边一挡,却还是迟了一步,原本他可以救欧阳博一命,可是知道欧阳博此人工于心计,所以想看看他是真要自杀谢罪,还是故意做作,以换得大家的同情。等他知道对方是真的要自杀的时候,再出手已经来不及了。
欧阳博艰难的道:“多谢……义父!”
欧晔想不到会是这样,忍不住痛声道:“博儿,为父对不起你啊!”
第104章
欧阳博已经说不出话,眼见养育自己十多年的义父,原谅了自己的背叛,,顿时心神一宁,就此气绝而亡。
欧晔父女与庞然都悲痛难过,毕竟是十几年的朝夕相处。
很快,大家都收起哀伤的情绪,欧晔命人将欧阳博就地安葬了,又派人陪卫视,到附近[一处山洞里,找到他家人的尸首。
一切都处理妥当之后,大家一起前往一线天峡谷,埋伏侯四斤等人。
侯四斤正领着一千五六百人马在后面紧跟在张力后面,却不料张力等人刚刚进去山寨不一会,马上就燃起了熊熊大火,然后就是一阵阵惨绝人寰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心下庆幸,好在自己没有大意,不然这么冒然进去,不管是多少人,只怕都是凶多吉少。
一边派人过去填埋陷阱,一边叫人救火,可是此处并无井水,又是冬季,大火一下烧起来,怎么可能救得了。
一时间,热浪汹涌,火光漫天,就连填埋陷阱的人,也根本近不了身,只得先行放弃对张力等人的救援。
这场大火,一直烧了足有三个时辰,这才慢慢熄灭,可想而知,当时山寨堆积了多少柴草,而张力等人当时又是在如何的环境里。
等到山寨的火势变小之后,侯四斤,这才派人将山寨门口的大坑填平了。
尽管知道张力等人此番,必然是葬身火海了,可是还是派人四处寻找他们的下落,另外到山寨每一处,查找有无没有烧坏的财物,这可是他这次攻打落虎岗的最主要的理由之一。
让他绝望的是,几经搜查,恁是没有在山寨里找到一点值钱的东西,更让他气急败坏的是,作为先锋的张力等五百,居然有三百多人葬身火海之中。
另有近百人竟是在烟雾弥漫之中,窒息而死,大部分人已经烧得面目全非。
一起发现了六百多具尸体,自然包括欧阳博派遣进入秘道的二百来人。
当然,他只以为是山寨的那些不愿意离开的人和欧阳博的人互相搏杀的结果。暗想:自己实在是小题大做了。
后来,找到了张力等人,当时他已经和手下一起晕迷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带进去的先锋五百余人,竟是只剩不到五十人活口,而他们所在的地方,因为那院落太过宽阔,所以火势虽大,却并没有烧到他们,只是浓烟滚滚,也让部分人窒息而死了。
此番,侯四斤不但没有得到一丝好处,反而损失了四百多人手,气得不行,恨恨地道:“欧阳博,你这个混帐,居然敢戏弄老夫,有朝一日,必让他不得好死!”
待张力等四十多人清醒之后,才知道,他们从一开始便落入了对方的算计之中,所以才会败得如此之惨。
看看已成一片废墟的落虎岗,着实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了。侯四斤只得一边派出人手打探欧阳博的消息,一边准备返回天风寨了。
过了两日,探子还是没有找到一丝欧阳博的消息,只得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了。
当天,一大早大队人马便起程返回天风寨,因为出师不利,士气难免有些低落。
当他们抵达一线天峡谷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张力也许是被烧怕了,不由问道:“大当家,此处大为诡异,不如明天白天再过峡谷吧!”
侯四斤也是情绪不太好,眼看大家都成了惊弓之鸟,人心惶惶的,便道:“也好,让大家都休息一下,明天再起程好了!”
一线天峡谷,很是细长,位于两座大山之间,宽仅容一驾马车经过,长约两里,快马只需一团茶的时间即可通过,可是要是想绕开这条峡谷,走别的路经过,必须翻过其中的一座大山,至少需要近一天时间才行。
就在侯四斤的人马,刚刚扎好营的时候,一骑快穿过一线天,直抵他们的营寨,正是他驻扎在山寨大本营的亲信文昌。
文昌见到侯四斤,便恭敬的道:“大当家的,大事不妙了,先氏山庄趁您派人攻打落虎岗之际,出动大量人马,全力攻打我们天风寨了!此刻,情势危急,所以二当家三当家的派小的过来,请您快些回山寨主持大局。”
侯四斤大吃一惊,天风寨可是耗费了自己十多年的心血所创,那可是自己的大本营,怎么可以出问题呢,一听马上就怒了,喝道:“他们干什么吃的,我们不是还有一千多人马吗?他们先氏山庄顶多也就八百人,怎么会应付不了的?”
文昌忙道:“大当家,您有所不知啊,先氏山庄有一名白衣青年男子,武功很是不凡,二当家三当家两人都让他打败了。”
侯四斤恍然大悟道:“那一定是先氏先锋了,我早就听说过了,这小子还真是年轻气盛啊!”说着,眼见情势危急,便对聚在身边的张力道:“张力你立即率五百骑快马,前往天风寨支援,我们随后便到!”
张力上次攻山,只是晕迷,并没有受伤,休养了几天,便已经痊愈了。一听,立马领命带着五百快马便往一线天峡谷内绝尘而去。
此处乃是绝险之地,张力向来勇武,可是他上次攻山,只见到对方三五人,却被对方杀得片甲不留,狼狈不堪。此刻,也是有点戚戚然,只感觉迎面南昌来的风,很是阴冷。
前面一段路,倒也安稳,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很快前面的快马,已经到了峡谷中段。
此时,天色已经变得越来越暗,张力的心提到了嗓子处,要是这峡谷的山顶上敌人早有埋伏,那他们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他们的速度,并没有减慢,反而因为紧张略有加快,眼看队伍就要穿过峡谷,猛地,山上不断的滚落石头,或大或小,由于地方实在太小,根本无法躲避,很多人当场被石头砸死,山太高,更加重了石头下坠的力道,被砸到的人都是九死一生。
张力走在队伍前列,只见身边的人不断的有人倒地毙命,他这时,才发现前面的路,竟是早让人给堵死了。而山顶的石头,依旧不断的滚落,只听峡谷里惨叫声,连成一片。
现在,他才知道自己败得有多惨,有多冤,他还没有见到对方的人一面,自己这边的人,早已,死伤太半了。上次,一进山寨,就落入别人的陷阱,绝大部分人葬身火海;此刻,他们好几百人,挤在一条狭长的峡谷里,根本躲无可躲,藏无可藏,只能祈求老天,不要山顶的石头砸中自己,不然,就算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一个人的运气,总是时好时坏,幸运之神,不会一直眷顾着某一个人。
张力上次侥幸没有被大火烧死,在这九死一生的峡谷里,开始他也没有被山顶滚落的石头光顾,可是就在他暗自庆幸的时候,山顶上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从他头顶飞快的落了下来。他听得风声,忙伏倒在马背上。
石头没有砸中他的头部,因为实在太快,张力避过了头,却被石头将后背,砸个正着。张力的坐骑受不住如此大的一股力道,竟是一双前腿跪倒在地,惨哼一声。
而张力“扑”的一声,张口吐出一口鲜血。石头的力道也许不是很大,可是从几百米高的地方,摔下来,这根本不是一个人可以承受得了的。他想要挣扎起来,却是“扑!”又是一口鲜血,就此趴在马背上,再也没有了气息。一员虎将,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乱石之下。
领头之人尚且是如此,他手下的人就更是不堪了。就在他们进退不得的时候,山顶的石头,不停地往崖下滚落,直到半个时辰后,峡谷内,已经没有了什么惨叫声,只剩下偶尔有几个运气好一点的人或是被吓傻了,或是被砸中胳膊和腿的人,发出一些痛苦的叫喊声。
很快,山顶上便恢复了平静,仿佛从来没有人出现过,只是峡谷的呻吟声,告诉他们刚刚在这里发生了一场,没有接触的战斗,或者说是一场单纯的杀戮。
在山顶预先埋伏的人,自然是不久前,先一步从秘道的云中龙和落虎岗欧晔等四百多人马,原本只剩下能战之人四百人,可是加上收服欧阳博的手下有好几十人,此刻人数已在五百人之上了。
云中龙从秘道出来之后,就料到对方,就算占有了已经被烧成一片灰烬的落虎岗,也是迟早会返回天风寨,而这里又是他们回程的必经这路,又是一处天堑,他早在对方来袭前,便已经准备在这里伏击他们了。
此刻,欧晔等人对他的见识和智谋,早已到了顶礼膜拜的地步了,如此料敌机先,杀伤对方一千多人,而自己的一方,却是无一伤亡,这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说出去,也绝对没人敢相信,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所谓斗智不斗力,要做到这一步,也并不是不可能,这不但要预料到每一个环节,还不能有丝毫的错漏,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听得峡谷的不断响起的惨叫声,正准备率领人马穿过峡谷的侯四斤,又是心痛损失几百人手,又是庆幸自己没有走在前头,不然,就算是他功夫了得,也难免在峡谷里有所损伤。
心中不禁犯疑:这又是哪路人马,看样子人数也在四五百左右,在这附近只有三处势力,落虎岗,经过欧阳博那么一闹,可以说是土崩瓦解了。
而先氏山庄的人,明明说是在攻打天风寨,想来他们也没有那么多人手。如果让我知道,是什么人敢跟我作对,一定将他铲平,才能一雪前耻,消我心头之恨。
就在侯四斤心中暗自发狠的时候,云中龙早已与欧晔等人通过设置在各个有利位置的眼线,知道对方不敢再过峡谷,便悄悄地下了山顶,然后连夜赶往天风寨了。
刚才能够知道对方什么时候进入峡谷,都能看得分明,自然也是因为收到事先布置好的眼线的消息,才能在最佳的时机,给予敌人一个迎头痛击。
大家都不清楚为什么要如此着急的赶路,只知道是要对付天风寨,不过有了从前几次的经历证明云中龙的计谋必然有用,他们虽然很是疲惫不堪,特别是参战的那些弓箭手。
先是在院落里伏击欧阳博手下潜入的二百多人,居高临下,占尽优势,杀了对方一个片甲不留;接着,又点火引攻打山寨的敌人,落入陷阱,射出带着点燃火油的箭矢,让他们进退无路,最终大部分人葬身火海;刚刚又料敌机先,在峡谷上方的山顶处以逸待劳,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参与其中的越多,却越是兴奋,一想到自己可以跟随像神一般的人物的身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收拾了几倍,十几倍于自己的敌人,而自己的人却是无一伤亡,就更是不敢相信了。只是他们亲身体会的,又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因此大家兴致都很高,纷纷依言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天风寨。
他们赶到天风寨附近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中午时分了。
只见前面一个白衣白马的青年男子,手持一柄长剑在一座高大的山寨门前叫阵,却是无人敢应,这时,山寨中猛攻地射出了难以计数的箭矢,向那人飞了过去。?
那白衣男子哈哈一笑,并不慌乱,很是利落地挥剑,将身前的箭矢一一格挡,毕竟距离有些远,足有七八十步,一般的人射出的箭,还没到他身前,便掉落在地,有些射得远一点的,也成了强弩之末。
只觉得他动作洒脱自如,本来就是人雄马骏,此刻看起来,更是威武不凡,玉树临风。此人正是与云中龙等人谋划在此扰敌的先锋。
进了先轸等人在山寨旁边依山所建的营寨,便只剩下先轸父子,欧晔父女和云中龙五人。庞然等人都已经被安排下去休息了,让他们养精蓄锐,准备下一场的厮杀。
第105章
营寨中大家坐定后,欧阳倩将事情的经过,大致对先轸父子说了一遍。
先轸对云中龙一直以来,都是抱着谨慎的态度,就算是明知道女儿先姿对他情根深种,也没有改变他的看法;远没有他的父亲先战那么看好云中龙。
以前虽然听过他的计谋和布置,认为可以一试,可是现在听了欧阳倩没有丝毫水分的现场解说,开始是有点不相信,任谁遇上这样的事情,一下子都难以置信,眼神向欧晔看了过去,只见他点了点头,表示她没有说谎,对于先轸的疑惑,他也是感同身受。
先轸这才对云中龙刮目相看,要说欧阳倩可能会因为喜欢他,而把一分成绩说成是三分,以证明他的优异,可是欧晔断然不会说假,此刻,他也信了七分。
倒是先锋可以说是与云中龙几次并肩作战,对有这样的结果,并不感到意外,当然那份惊讶,还是少不了。
大家神情都有些恍惚,先锋轻轻咳嗽一声,等他回过神,这才道:“按照计划,我们已经在此安营扎寨,并作出大举攻打山寨的意思,让他们的人不敢进,不敢出,只是前两天故意,放跑了一个探子而已。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欧晔父女都将目光看向云中龙,先轸也没有开口的意思,自是想先听听他的见解了。
云中龙这才道:“经过前面两次的失败,侯四斤身边的人马,此刻已经成为惊弓之鸟,虽然不足为惧,可是他们尚有一千余人,若是硬碰硬,就算可以战胜对方,也会有所损伤,再则山寨里还有老弱残兵上千人,真要拼命起来,也不好应付!”
欧阳倩道:“不如我们离开此处,在侯四斤回来的路上,再埋伏他两次,就能把他身边所有的人马解决掉了,然后,再回过头来,攻打山寨,到时候,还怕他们会飞了不成!”
先锋一听,也觉得有理,便道:“硬碰硬不行,只能智取了,这样应该行得通。”
云中龙看了看不作表态的欧晔先轸两人,断然道:“不行!”
欧阳倩不服气的道:“为什么你说的就行,我说的就不行,你是不是故意针对我?”
云中龙苦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侯四斤曾经作为一个将军,想要埋伏他的事情,自然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在他身上施展!”
欧阳倩还是不能理解,咬牙切齿的道:“那你开始又怎么可以?”如果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云中龙看着大家都静心听着,便道:“在落虎岗侯四斤会中计,是因为他太过轻敌冒进,以为可以凭借他手下的绝对优势兵力,一举拿下对方,而他对我们是一无所知,相反我们对他们的行动是了如指掌,再加上欧阳博掺合其中,他想不中计都难了。
至于,在峡谷之中,第一是也是他料敌不明,以为落虎岗早已分崩离析,不足为患了,而他又收到消息说先氏山庄正在趁机攻打天风寨,所以他分心之下,必然顾不了那么多,想要第一时间赶回天风寨了,这也就注定了他会损兵折将于一线天峡谷了。”
大家一听,他的分析确实是合情合理,他的计谋更是深思熟虑,几乎找不出一丝破绽,纷纷点头表示非常赞赏。
欧阳倩撇了撇嘴,道:“算你有理,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云中龙想了想,接着道:“如果我没记错,侯四斤应该是今晚日落时分,会到这里。”
欧晔点了点道:“按照他们的脚程,应该差不多!”
云中龙一拍手掌道:“如此甚好,到时候,我们的人都休息了大半天,而他们却是千里奔波,而且还是败兵。就由先兄弟在天风寨门口叫阵,在他们不知道援兵回来的时候,自然是不敢出来对敌的。而另一方面,就由庞然一个人单枪匹马,迎战侯四斤等人!”
欧阳倩一听,立刻叫嚣道:“你疯了啊!要人家一个人迎战对方一千多人马,你怎么不自己去啊,胆小鬼!”
欧晔忙制止她,这才恢复了安静。
云中龙目光一扫大家,见他们都很是疑惑,不过只有欧阳倩把疑问说了出来而已,接着道:“其实她说得对,连她都这样想,那么侯四斤刚刚经过两次惨败,看到这样的情景,自然更是不敢相信了,所以我料定他不敢轻举妄动!”
欧晔不解地道:“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云中龙一指先锋道:“这还得先兄弟配合演一出戏!”
先锋惊奇的道:“演戏?”
云中龙点头道:“对,你到时候带领人马,到山寨门口叫阵,然后假装不小心,被他们的箭矢所伤,越重越好,这样,他们那些人被你压着打了这么多天,一见你受伤,必定会出动人马来追敌,趁你病要你命。而你就带人往庞然那边后撤,与他们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然后你会合庞一起往侯四斤那边杀过去就行了。”
先锋一听,胆战心惊的道:“那我们不是落入他们的重重包围之中了?”
云中龙高深莫测的一笑,道:“侯四斤他并不知道,你你们身后的人就是他们的人马,在晚上的时候,见你们一古脑子杀过去,便会认为都是敌人了。而你们只要小心一点,要想全身而退也并不难,剩下的就让侯四斤和他山寨的人狗咬狗了。”
欧阳倩听了,忍不住道:“你的鬼主意,真是太损人了,让人家自己人和自己人杀个你死我活,而我们就在一边看戏,你太坏了!”竟是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欧晔与先轸面面相觑,这人太诡计多端了,好在不是敌人,不然真是寝食难安啊!
五人商定计策,便出了营帐,只听落虎岗的人马和先氏山庄的人正交头接耳,说个不停。
先氏山庄的人将先锋单人匹马,到天风寨叫阵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说山寨里的二当家三当家不服气,出来与他一战,不到二十回合,就把他们杀得丢盔弃甲,差点把命都搭上了。
云中龙知道先锋已经学会了先天功第三重,自然今非昔比了,开始那二人尚且不是他对手,他更上一层楼,自然更不用多说了。
不远处,又有落虎岗的以对先氏山庄的人说云中龙如何用计让敌人死伤近一千二百人,而自己的人却是无一伤亡,有一名先氏山庄的人不信的道:“你就吹吧,你以为人家的人都是纸做的,一点就着,一砍就烂了。”
那人见他们不信,便是急着又是赌咒又是发誓,比自己被人冤枉,还要着急。
五人听了,都觉得好笑,不过更多的是高兴,因为那人并没有说谎,也就是他们确实有这么一个,深不可测的神人相助。
先轸吩咐他们都先去休息,准备晚上即将展开的大战,不过有了云中龙的计谋,胜算已经接近百分之九十了。世上的事情,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没有成功之前,谁都不敢保证百分之百的胜利。
那些先氏山庄的人见到先锋,便忍不住问道:“少主人,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先锋微微一笑,又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那些人都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而那名落虎岗的人则像沉冤昭雪一般,如释重负。
此时正是冬季,昼短夜长,很快就日薄西山了,远方一片尘土飞扬,像是有大队人马,朝着这边驰骋而来。
果然不出所料,先氏山庄和落虎岗派出去的探子,陆陆续续来报,说是侯四斤带着残余的一千人马,正朝天风寨的方向赶来。因为经线天峡谷遇伏,现在他们只剩下不到四百骑,原本这次带出来的足有七八百匹,可是因为当初进入峡谷的都是快骑,以便在短时间内赶回山寨,因此马匹也是损失惨重。
也正因为如此,大大的延缓了他们回程的速度,以致让连夜赶路的云中龙等人先到了半天,此刻正以逸待劳,等待着他们的前来。
夜,不期而至,云中龙看着夜幕笼罩了整个天空,竟是无星无月,真是月黑风高,天助我也,这样计划就可以进展的更顺利了。
庞然一人一马,立在一处山岗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一千余缓缓向前,竟是丝毫不惧,精神抖擞的盯着对面的人马。
侯四斤远远地看着山岗上,立在一个人手持长剑,停马而立,仿佛一座山一样凝重。心中一忽,前两次对方都是不见人影,自己的人马,就中了圈套。现在对方,竟然只有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背后的山坡上埋伏了大量的人马?
这时候,刚才通风报信的文昌道:“大当家,此事会不会有诈,先氏山庄故意攻打我们山寨,引我们退兵来援,然后出其不意在路上埋伏我们?”
本来,侯四斤并没有什么好怕的,就算是对方有埋伏,在绝对的优势兵力面前,也能够一举踏平,可是先前的两次打击,实在太大了,以致他现在都快有了心理阴影,对方尚未露面,就折损了自己的近半人马,叫他如何不谨慎?
眼看天色渐渐变地黑了,敌暗我明,更是不利于自己,只得下令先扎营,严加防范,避免给敌人以可趁之机。
先锋依计带领百余身手敏捷的好手,各骑骏马来到天风寨门口叫阵,可是对方根本不理不睬,只作没见。
天风寨的二当家是侯四斤当日的副将,不但武功精妙,更是足智多谋之辈,只知道以前叫蔡将军,现在人称蔡胡子;三当家不只有一身蛮力,身手也很是敏捷,名字叫刘海。
可是,两人自从前几天,联手出战先锋,却不料此人前些日子,还能与他勉强斗个旗鼓相当的,此番一交手,竟是不敌人家二十回合,蔡胡子更是差点命丧剑下,好在刘海拼死相救,最后以伤换命,自己中了先锋三剑,换得了蔡胡子一命。
刘海为先锋所伤,虽然不是伤到要害,也没有伤多重,可他很是记怀,只望大当家早日回来,可以帮他报仇雪恨。原本,他受伤一直在休养,可是他身体远比常人强壮,没几天,便完好如初了,只是免不了多留了几道伤疤。
在山寨内远远听到先锋在外面叫阵,不由很是火大,不由上了观察敌情的高塔,只见先锋正一身白衣,竟是未着盔甲,显然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心中震怒不已,却是无可奈何,别他不是人家的对手,就算加上一个帮手,也远不是敌手。
谁知,先锋见对方没有反应,开始离山寨足有七八十步远,眼看天马上就快黑了,于是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十数步,更有手下人叫嚣道:“你们这群缩头乌龟,有种就出来和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啊!”
蔡胡子早先吃过亏,被先锋激了出来,与他比斗,差点把命都丢了。此刻,大当家不在,他自然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先锋等人越逼越近,到得后来,竟是只离山寨门口不到三十步的距离。
刘海见对方如此轻视自己等人,哪里还坐得住,夺过一张弓,搭箭,便朝先锋射了过去。暗道:这么近的距离,以自己的箭术,想不射中都难,你自己找死,也就怪不得我了?
箭矢如飞,很快就到了先锋身前。
先锋听得一阵劲风,掠面而来,早就有所预料,身子略侧,让箭矢从腋下穿过,然后手臂夹住箭矢,大叫一声,掉落下马。用早已准备好的新鲜鸡血挤破,顿时胸前的白衣,被血染红了一个大片。
先锋身边的人纷纷惊慌失措的道:“少主人!”
立刻便有人下马,搀扶他,只听他低声道:“快走!”
刘海在箭塔上看得分明,加上对自己箭术的自信,想不到自己的劲敌,竟会在大意之下,被自己射个正着,马上下了箭塔,就要前往追杀。这些日子,他们受的窝囊气,实在是太多了,不发泄一下,人都快憋疯了。
蔡胡子一直以身作则,特别是大当家不在的时候,更是一刻不敢有所松懈,听得有手下来报,说是那白衣男子,越来越逼近山寨,也不知是何用意,便马上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此时已近天黑,只能看到白衣男子中箭落马,随后身上便被血染红了一大半。再看看那些他的手下,一个个惊慌失措,哪里还会有假?
这些天,就因为此人,自己差点把命搭上,要不是老三舍命救自己,他早尸骨已寒了。对于这个仇,这份憋屈自然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忍受得了的,只是他知道事关重大,不敢妄动而已。
刘海一看到蔡胡子,就高兴的道:“二哥,你看到了吧,我刚才报仇了!”
蔡胡子也是兴奋地道:“看到了,想不到他也有今天!”
刘海立刻又道:“我现在就带人过去,杀了他,免得他再嚣张!”
蔡胡子想想对方,除了此人,倒也没有什么让两人畏惧之人,再说不趁这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除掉此人,日后恐怕就更难了。便道:“你自己小心,领五百人马,快去快回!”
刘海不以为然地道:“他们不过一百人而已,三百人就够了!”
蔡胡子对他像是自己亲兄弟一般,道:“就五百人,自己千万小心!”
刘海高声道:“小弟理会得!”说着,骑马带着五百名手下就追了出去。
先锋等人与他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让对方跟上,也不将他抛远。
刘海远远看到那名白衣男子伏在马上前面一个男子的背上,,似乎是不行了,箭矢从他背后穿出,衣服全是血迹。不由寻着手下的人叫道:“给我抓住那个穿白衣的男子,重重有赏!”顿时,他身后的人都纷纷快马加鞭,朝着对方赶了过去。
这时,他发现对方竟然没有逃往先氏山庄所建的营寨,而是朝着远方而去,自是以为他们慌不择路,哪里会想那么多。
很快,先锋等人便到了庞然所在的山岗,后面的追兵也赶了上来。远远看到侯四斤所建的营寨,也有章有法,自然而然,进可攻,退可守,隐隐布着浓浓的杀机。
等得后面的追兵,跟了上来,庞然一马当先,直奔对方的营寨而去,后面先锋等人纷纷相随,再后面是刘海及手下。
营寨中不断地有人发出“敌袭!”“敌袭!”的叫喊声。
庞然两剑劈断营寨外面的阻马,因为时间紧迫,竟是连壕沟都没有挖好,骏马一跃而过,后面的人纷纷跟上。
刘海等人正追着先锋等到人,发现他们竟是进了一处营寨,以为这是他们的另一处营寨,此刻正好可以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于是,纷纷紧随其后,杀了进去,更是见人便杀,很快,就和营寨里的人杀成一片。尽管他们是同一个山寨的人,可是现在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如果不是很熟悉的人,根本也无法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