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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个男神全文阅读

作者:炼狱噬魂     捡到个男神txt下载     捡到个男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28

    云中龙带着吕梦雪六女回到别院里,先后洗漱之后,便坐到一起谈心赏月。

    别院里,虽然没有大夫府上人多热闹,可僖夫人也为他们安排了仆人和护卫,而且院内房间众多,倒也不用担心没地方睡,或是有什么安全问题。

    这些天来,几人可以说是车马劳顿,难得像此刻这般安定下来,自然都想好好休息一番。坐得一阵子,便各自回房间歇息去了。

    次日,云中龙与吕梦雪六一起用过早餐,取了两百两黄金,选择了几块美玉,又交待她们一番,向僖夫人问明在曹国的晋国驿馆所在,便径直走了出去。

    曹国,中国历史上春秋战国时代的一个诸侯国,伯爵,国君为姬姓。周文王子曹叔振铎(姬振铎)后裔。建都陶丘,辖地大致为现在的山东定陶附近。

    曹国虽然只是诸侯小国,却也是晋楚两个大国争霸中原,所要拉拢的对象,在都城内自然也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云中龙照着僖夫人所描述的方向,朝着晋国驿馆信步而行。

    不知不觉,走到一处狭窄破败的院落前。

    只见,两扇大木门久经日晒雨淋,凹凸不平,更从中裂开许多可以透光的缝隙,大门的下角,也不知是被老鼠咬过,还是被撞过,露出一个脸盆大小的空洞。

    墙壁也出现多处断壁残垣,墙角散落着不少的碎裂的瓦砾。

    正在他感慨这繁华的都城内,居然也有这么残破的住宅时,大门从里面开了。

    不一会儿,便见先锋领着杨梅,小翠从院落里走了出来。

    云中龙马上迎上前,惊喜交集地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的?”

    先锋正在和杨梅说着什么,听到他的叫喊,这才反应过来,猛地一把抱住他的肩膀,很是激动道:“涟漪,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云中龙轻拍一下他的肩膀,笑道:“好像是我先问你们的?”

    先锋不由笑道:“对,就是太高兴了。你回来就太好了,这些天,我们不知道有多担心你。走,咱们有什么话进去再说吧!”

    杨梅,小翠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突然见到他也很开心。

    进了院落,云中龙发现更是不堪,里面被人收拾得很干净,却也更显得冷清,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根本不像有人在此居住的样子。

    满是疑惑地道:“你们怎么会住在这里的?”

    先锋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总之是迫于无奈,且居在此的。”

    云中龙心中一动,‘且居’,怎么这么耳熟。猛然想起,晋国元帅先轸死后,便由他的儿子先且居为帅,难怪会这么耳熟。

    当日在齐国楚人驿馆,先锋不让自己称他为大哥,还被自己戏称为‘大仙’,却很少有机会叫他,待得大家离开齐国之时,就更是没有机会了。

    遂起身道:“大哥,当日一别已经三月有余,此刻想来,恍如隔世,我看且居这名字挺不错,不如往后,就称你为且居好吗?”

    先锋一愣,虽然分开也才三个多月,可是比起在齐国有公子潘的照看,实在是有天壤之别,口中喃喃地道:“且居,先且居,名字倒确实不错,就是不知道父亲会不会答应?”

    云中龙不置可否地道:“对了,岳父他们又在哪里,仙子她们还好吗?”

    先锋(下面改称先且居)目光闪烁,言词模糊地道:“都还好吧!”

    却听一旁的小翠心直口快地道:“大侠,你回来的太是时候了,在曹国这些天,大家都过得不太好,尤其是姿姐姐和秋月姐姐。”

    之前在临淄城外,云中龙帮助过她们赶走‘活阎王’田舒,间接让她们与先且居重逢,在她心里云中龙既是是大大的好人,又是先姿的夫君,也就无须顾忌那么多了。

    云中龙一听秋月,先姿她们过得很不好,急切地道:“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翠愤愤不平地道:“还不是那个什么麻婶。”

    云中龙顿时云里雾里,满是疑惑地看向先且居与杨梅。

    先且居情知瞒不过他,叹息一声,道:“还是由我来说吧!”

    当日,我们与你在齐国分开,原本是按计划一起到卫国会合的,后来,卫开方等人被田园率军狙击,等我们到了齐卫边境的时候,才知道齐侯已经在边关设置了重重关卡。

    我们只好在边境地区找了个地方暂时安顿下来,哪知此后根本不见你往齐卫的边境过来的消息,甚至于音讯全无。

    日子一长,大家都很担心你的安危,尤其是姿儿,秋姑娘,欧阳寨主。

    过得半个多月,还是没有见到你的踪影,然后爹就说你可能是不知道路,往曹国去了。尽管都是半信半疑,可是心里都有了些希望。于是大家便改道,来了曹国。

    云中龙这才想起,当日自己心伤成若诗,紫罗兰的离开,结果带着吕梦雪,夏荷,冬梅在山野间胡乱奔走,哪里还记得什么路,也因此才会与大家分道扬镳的。

    先且居接着又道:“当时我们到了齐曹边境,发现守卫已经宽松了许多,现在想来,肯定是齐侯下令撤消了警哨令吧!”

    杨梅也跟着道:“因为匆匆离开齐国,大家都没有带什么东西,身上盘缠原本就不多,加上此行数十人之众,还没到曹国,银两便已用尽。”

    小翠点点头道:“对啊,如果不是几位姐姐她们把身上贵重之物典当了,才让大家支撑着来到了曹国。不然,还不知道会是怎样?”

    云中龙想起这一路上的艰辛,他们必然受了不少的苦,不禁道:“晋公子重耳他们呢?”

    先且居不由一阵苦笑,道:“他们也一样,爹说,虽然齐侯送了不少财货给公子,可是公子为了在齐国打点一些关系,加上十数从人,手上比我们更不宽余。”

    云中龙轻轻颔首,道:“原来如此!”

    现在看起来,先且居比之前消瘦了不少,杨梅也变得憔悴了许多,倒是小翠,几个月不见,越发变得成熟了些,只不知秋月,先姿,欧阳倩她们又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住在如此破烂的地方,每天还不一定能吃饱,也难怪他们会变得神容倦怠了。

    突然想起自己所带过来的美玉,便从包袱里拿了两块出来,分别交给杨梅和小翠,笑着道:“这可是难得的玉璧,如果再遇到什么困难,也可以多换点钱。”

    杨梅连连推辞不肯受,小翠也是不停地摇头。

    云中龙看了看先且居,道:“收下吧,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受穷了。”说着,又将包裹着两百两黄金的包袱打开,摆在桌子上。

    小翠惊讶地张大嘴巴,满眼放光地道:“好多金子啊!”

    先且居也是既激动,又疑惑地看着他,道:“涟漪,你哪里来那么多金锭?”

    云中龙也不好和他们说宝藏的事,便笑道:“有人送给我的,这些我准备交给岳父来处理。对了,刚刚小翠说的那个什么‘麻婶’又是什么人?”说着,又把玉璧递了过去。

    杨梅看了先且居一眼,没有再拒绝,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小翠也依样接了过去,古灵精怪地一笑,道:“嘿嘿,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先且居点了点头,道:“也好,那我们便一起过去吧!”

    云中龙看了看破败的院落里,屋顶到处都是一个个大洞,角落里居然还有一些卖艺用的器具,可以想见他们这些日子过得确实是非常窘迫,便道:“你们随便收拾一下,以后也不用再住在这里,一起去看看有没好一点的房子。”

    先且居也不客套,点头道:“也好,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杨梅与小翠简单收拾了一下他们的物品,便跟着他们身后朝着先轸所在的住处而去。

    在路上,云中龙才从他们的口中得知,秋月,先姿随先轸夫妇住在一处简陋的院落里。

    在他们旁边住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寡妇,因为她脸上长满麻子,所以大家都叫她‘麻婶’。

    麻婶除了会点针线活,其他什么都不会,但是她能说会道,便专门替人说媒,以此为生,小日子过得也还算滋润。

    自打她见到秋月,先姿两女美貌贤淑,便暗暗感到机会来了。

    于是到处向那些有钱有势的公子哥们游说,另一方面见先轸等人生活窘迫,便给一些小恩小惠于他们,为的是三天两头往他们那里钻。

    秋月,先姿时隔三个多月不见云中龙,自是思念不已,在知道了麻婶的来意之后,便告诉她两人已经婚嫁了,只是人没在身边而已。

    谁知,这麻婶不知道是哪根经不对,还是财迷心窍,居然对她们已经嫁的事实,当作是借口,死活不相信,每天对两女夸个不停。

    秋月先姿对此均是感到非常地厌烦,奈何往日没少受她的恩惠,再想想她孤零零一个人也不容易,因此也就没有闹得太僵,只好尽可能避着不见她。

    先轸他们所处的地方,其实也不远,不过岔路甚多,如果不是有先且居他们带路,怎么也难以找得到这么偏僻的住宅。

    一盏茶的功夫,几人来到一处废弃的住宅门前。

    远远地便听到一个鸭公般的破嗓子,道:“先夫人,您看看这是我远房的一个表侄,他们家在曹国乃是数一数二的富有之家,而且势力非常地大。”

    又听谷小玉(先轸之妻)无可奈何地道:“姿儿她偶染风寒,正在休息,实在是不宜见客,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门外小翠轻声笑道:“刚刚说话的就是麻婶了,想不到她居然直接把人领过来了。”

    麻婶嘻嘻笑道:“既是如此,我表侄家的大夫医术很不错,那不如我们现在就带先小姐过去看病,顺便为她弄点好东西为她补补身子也好。”

    谷小玉想要拒绝,却是无从开口,她不想麻烦人家,欠人恩情,却更不愿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忍受疾病的折磨,只说了声:“这……这怎么行呢?”

    麻婶笑道:“咱们邻里邻居,以后就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客气的。对了,这里有100两白银,还有两款上好的布料,就先借着用一下。”说着,朝她身边的男子使了个眼色。

    那男子悠闲自在地站在一旁,对她们的谈话毫不在意。

    左右张望了一阵,没有发现什么人,不由略微有些失望。

    听到麻婶连声咳嗽,这才醒过神,当他正面看到谷小玉的清丽容颜,依然苗条的身材时,心中顿时充满了期待。

    心想:做娘的都有如此姿色,那女儿岂不是更美。

    谷小玉原本就心忧宝贝女儿的病况,对于麻婶的骚扰,也是不胜其烦,现在又被这陌生男子无礼直视,顿时怒火中烧,叫道:“全部都拿走,赶紧走,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麻婶慌忙去拉那男子的衣袖,示意他先行回去,再作计较。

    哪知,那男子浑不在意,衣袖一甩,大笑道:“夫人,难道你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女儿,天天饱受病痛的折磨吗?”

    院外的云中龙,先且居,杨梅,小翠四人对他们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

    当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云中龙轻咳一声,大步走了进去。

    只见,岳母谷小玉此刻怒气上冲,眉头微皱,显然是忧心忡忡。

    而她对面是一个五短身材,脸上长满麻子的妇人,正笑脸嘻嘻地。

    一张简陋的木桌旁,一个身长七尺左右,面貌清秀的男子,虽然也就只有二十多岁,却是副酒色过度的神情。

    他手上拿着两匹布料和一个包袱,正不知是放下好,还是拿在手中。

    见到云中龙从院外闯了进来,便喝道:“你是何人,胆敢私闯民宅?”

    云中龙淡然一笑,道:“和你一样,我也是来提亲的,不过我可是穷光蛋一个,既没有什么布料,更没有什么银两?”

    谷小玉见到他,登时喜形于色地道:“涟漪,真的是你啊!”

    云中龙忙上前行礼,道:“见过岳母大人,姿儿她们还好吧!”

229

    说到自己的女儿,谷小玉不由叹了口气,道:“她现在不太好,你最好是快去看看她。”

    云中龙点了点头,道:“好!”

    走过去木桌旁,一把推开正自傻眼的清秀男子,道:“人家叫你走开,还不赶紧拿起东西滚蛋?”

    清秀男子没想到他会和谷小玉认识,而且看上去关系不浅。

    自己在麻婶的引荐下,说了半天都没有见到先家小姐,而此人一来,这先夫人便叫他去见她,区别实在是有点太大了。

    而且他一过来,非但不跟自己打个招呼,还直接将自己推开一旁,正自恼怒。

    仔细一打量,才发现眼前这人,身材修长,居然比自己高出近一个头来,面容俊逸,剑眉星目,一双眼睛很是有神,令人有点不敢直视。

    此次出来也没有带随从,真要是与他冲突起来,自己难免会吃亏。

    本来对他还有几分忌惮,可是后边听他说是一个穷光蛋,顿时就气壮了三分,漫不经心地道:“我于四还就不信了,居然会有人不喜欢锦衣,银两的?”

    正说着,便听到内屋里有人走动的声音。

    不一会儿,便见一个清纯可人的女子,扶着一个身材窈窕的美丽女子走了出来,却说不是秋月与先姿,还能有谁。

    两女原本就是姿色不俗,虽然此刻神容憔悴,可是却也凭添了几许让人我见犹怜的娇弱。

    云中龙一别之后,便三个多月杳无音讯,她们自然是担忧不已。

    时日一久,加上偶染风寒,先姿竟是病了。

    倒是秋月一直相信夫君不会有事,满心期待着他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虽然日子难过了些,可是也没有把她脆弱的身子击倒。

    这日,两人本想出去随便走走散散心,听到麻婶过来的声音,便躲在内屋不肯出来相见,以免让她纠缠不清,更添心中的不耐。

    待听到还有陌生男子的声音,两人更是不愿抛头露面了。

    接着,便又听到那个极为熟悉的声调,只觉犹在梦中,这才忍不住两人一起出来看看的。

    云中龙眼见一向坚强的先姿,变得如此虚弱,大步上前便朝她们走了过去。

    秋月搀扶着先姿刚到门口,便见他朝两人急步走来。

    两人不敢置信睁大眼睛,张大小嘴异口同声地道:“云大哥,真的是你?”

    云中龙不容分说地将两人搂紧在怀中,歉疚地道:“嗯,我回来了,让你们受委屈了!”

    秋月顿时喜极而泣,哭倒在他的怀中。

    先姿也是喜笑颜开,紧紧的依在他身上,心怕他会突然间消失不见了。

    于四见两女从内屋出来,只觉眼前一亮,果然是绝色美女。

    不等他高兴,便见两人对着云中龙投怀送抱,当真是又嫉又恨。

    遂冷嘲热讽的道:“还真有人不喜欢金银财宝,不过可惜啊,人长得再好,也不能当钱花,更不能作药医啊!”

    便听刚从外边进来的小翠,脆生生地道:“金银财宝自然是有人喜欢的,只是人家不喜欢你而已嘛!”说着,便笑嘻嘻地躲到一边去了。

    云中龙等人也是莞尔一笑,搂着身子微微颤抖地秋月先姿两人,走到木桌边,道:“来,看看,我给你们带什么来了?”

    眼见那麻婶与于四犹自不死心,便打开装有黄金和玉璧的包袱,道:“我虽然没有银两,不过黄金倒也不少,布料没有,玉璧也带了一些。”

    麻婶和于四目瞪口呆地看着桌上一大堆的黄金和玉璧,都有些不太敢相信。

    谷小玉虽然知道女婿厉害,可也没想到随便带着这许多黄金,玉璧在街上乱走。

    压低声音地道:“涟漪,你这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财的?”

    云中龙眉头一扬,轻笑道:“岳母大人,放心用就是,反正不是偷抢回来的!”

    突然又想了什么,伸手从怀中摸出两颗鸡蛋大小,亮晶晶地夜明珠。

    分别交给秋月,先姿,道:“这是送给你们的,就当是定情信物吧!”

    于四见鬼似的叫道:“天啊,这么大一颗的夜明珠,你从何处偷来的?”

    秋月小声地道:“云大哥,真的是夜明珠?”

    云中龙想不到那男子,倒还有几分眼色,笑着道:“晚上的时候,应该是可以当油灯用。”

    于四顿时傻了眼,这无价之宝,他居然说是当油灯来用。

    念头一转,上前道:“我看这珠子不错,不过从未听说过有这么大的夜明珠,看来应该是看错了。”

    见众人都是不置可否,便娓娓而谈道:“不如这样,我出银两把它们买下来,你们以后非但不用再住这样的破屋,还能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怎么样?”

    云中龙不动声色地道:“那你出多少银两?”

    于四不禁一阵猜疑,但终究是抵挡不住夜明珠这稀世珍宝的诱惑,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平静地道:“五百两,哦,不,最多只值三百两!”

    云中龙从包袱里拿出一锭黄金,朝着正不知打什么主意的麻婶脚下丢过去,道:“滚吧,以后再敢打什么歪主意,小心你的狗命!”

    麻婶手脚麻利地将黄金捡了起来,藏在身上,也不管那清秀男子,急匆匆地便跑了出去,心怕有人会抢了她似的。

    她处心积虑,四处奔波,好不容易才说动这于家四少爷来向两位小姐提亲,也只是答应她事成之后给她三十两白银,然后给了她十两作事前花用。

    哪知,这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子,一出手便是一个金锭,这可是她一辈子都不敢想的横财。

    有了这金锭,她下半辈子都可以悠然自在的过完了。

    杨梅,小翠见到这麻婶的势利模样,又见于四的作戏,忍不住在一旁掩嘴娇笑。

    于四也不是太蠢,只不过是一时财迷心窍,见他们都把他当成白痴一样,顿时恼羞成怒地道:“你们别太得意,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吗,等着瞧!”

    猛然间,云中龙身子一晃,便挡在了他的身前,冷冷地道:“有些地方,不是你说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

    于四在他面前气势一弱,有些惶恐地道:“你想怎么样,我们于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云中龙见他仗势欺人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出言恐吓,笑道:“居然敢打我妻子的主意,也是我今天心情好,把东西留下,滚吧!”

    秋月略有疑惑地道:“云大哥,为何要留下那些银两和布料?”

    云中龙眉头一扬,轻笑道:“我看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觉得看着不舒服,就把他们送给附近的生活拮据的邻居好了。”

    先姿娇笑道:“我们不就是生活拮据的人吗?”

    小翠脆生生地道:“昨天还是,不过现在就不是了。”

    于四还真是害怕,小心的把银两和布料放下,小心翼翼地退到门外,听到他们的对话,猛然回过头骂道:“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话音未落,便有一锭白银砸着他的脸上,顿时肿胀了老大的一块,听到院内的大笑声,再也不敢多说多留片刻,便灰溜溜地跑了。

    云中龙听到于四的叫嚣,随手将一锭白银,从破窗穿出打在了他的脸上。

    轻笑道:“其实你们要觉得用着不舒心,就像我这样用来打狗,也不错的。”

    秋月,杨梅,小翠闻言,又听到院外于四的叫声,嘎然而止,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先姿亦是嫣然一笑,身子一软,便晕厥了过去。

    云中龙只觉腰间一松,见她软倒,忙一把将她抱紧。

    随即对有些慌乱地几人道:“且居,麻烦你带杨梅她们去找一下附近有没有大夫?”

    想起这些天的所见所闻,又道:“记得带上些银两再去。”

    说完,抱起晕迷的先姿,便进了内屋。

    只见地上整齐有序地铺满了茅草,上边放着两床单薄的破旧被褥,里面除了两人的衣物,以及一些日用之物,再无其他。

    云中龙将先姿放在被褥之上,盘腿而坐,双掌抵在她的后背,缓缓的运功。

    片刻之后,先姿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气色明显好了不少。

    再过得一阵,先且居三人领着一名五十岁左右的大夫回来。

    大夫仔细诊断后,见大家都神情紧张地看着自己,便道:“病人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忧思成疾,加上最近不小心染上了风寒,以致身体虚弱而致。”

    顿了顿,又道:“只要让她安心疗养一阵,条件可以的话,让她多补补身子,自然就会不药而癒了。切记,不可再令得她太过忧虑,也不能再受风寒了。”

    众人连忙谢过大夫,加倍给了他银两,再由先且居把他送走。

    情知先姿并无大碍,大家都暂时松了口气。

    这时,小翠翘起嘴巴道:“还好大侠想得周到,方才我们去请大夫,一听说是这么个地方,都没有人敢来,生怕我们给不起诊金,后来拿了金锭出来,才请了最好的大夫过来的。”

    云中龙闻言苦笑道:“不过是见多了世态炎凉而已,再说我真要是想的周到的话,就不会让大家受这样的罪了?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秋月见他如此自责,也是一阵心酸,柔声道:“云大哥,不要怪自己了,现在大家都没事,不是比什么都好吗?”

    云中龙点了点头,突然想起道:“对了,小倩人呢?怎么不见她?”

    秋月微微一笑,道:“云大哥,你一定想不到她会在哪里的?”

    云中龙不由苦笑道:“小月,我是人,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什么事都知道呢?”

    秋月,杨梅均是一阵娇笑,便听小翠道:“那天我们几个一起到街上,然后遇到有两个白白静静地年轻人,他们给几个无赖纠缠,倩小姐看不过去,便出手教训了那些无赖……”

    云中龙听到这里,不禁“噢!”地一声,却见并不接着说下去,遂问道:“后来呢?”

    小翠看了几人一眼,又道:“后来才知道,那两个年轻人居然是曹国的公子与她的下人,她们见倩小姐,侠义心肠,人长得美,武功又好,于是死缠着她把她请到宫里去了。”

    云中龙怅然若失地道:“那她答应了?就没有回来过吗?”

    秋月见他神情,“扑哧!”一笑,道:“云大哥,事情就是这样的了,不过那曹国的公子是女的,而且倩姐姐也会时常过来看我们的。”

    几人正在说笑之时,先轸领着庞然等人从外边走了进来。

    云中龙几人闻声,留下小翠暂时照看先姿,便从内屋出来见礼。

    先轸一见到他,诧异地道:“涟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云中龙微笑道:“刚刚过来一会,岳父大人!”

    庞然猛地走上前,大声道:“他姥姥的,涟漪,你总算是回来了。”

    云中龙和他拥抱了一下,拍着他的肩膀道:“让你们多费心了!”

    庞然憨厚地笑了笑,道:“你不在这三个多月里,大家感觉都有些不自在似的。”

    这时,已经越发长大的秋叶和秋风,大牛,二虎,也上前和云中龙寒暄一阵。

    见他们都在,云中龙不由好奇地道:“岳父,你们这是有什么事情要商议吗?”

    先轸点了点头,道:“我今天找大家过来,就是想和他们一起商量一下如何离开曹国。”

    庞然嘿嘿笑道:“离开也好,反正这里也不欢迎我们,不过涟漪来了,那就更好了。”

    云中龙走到木桌前,打开装满黄金的包袱,道:“这里有黄金两百两,玉璧十多块,应该够大家用上一阵子了。”

    也许是大家这些天都过惯了颠沛流离的日子,猛然见到这么多财富,不由都是一阵目眩,有点不敢相信的神情。

    先轸奇异地道:“涟漪,你从哪里弄这许多黄金回来的?”

    云中龙既不想把宝藏的秘密说出去,也不愿欺骗他们,便道:“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我云中龙不是贪图富贵之人,更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又道:“我看这样吧,其中八十两由岳父支配,适当的给此次随行的先氏诸人一些钱财,另外庞然也取八十两,由你代小倩对落虎岗的各位兄弟意思一下。”

    先轸想想,最后点头道:“也好,我相信你,而且现在正是急需之时。”

230

    庞然听了,却是张大了嘴巴,指着自己的鼻子道:“由我分给他们?”

    云中龙淡然一笑道:“怎么,你要是嫌麻烦,那等小倩回来,再分给他们好了。”

    庞然看着黄澄澄的黄金,傻笑道:“涟漪,你就不怕我私吞了它吗?”

    云中龙眉头一扬,轻笑道:“大家都是自己兄弟,再说人家不远千里的跟随咱们,自然是不能亏待了别人,你说呢?”

    庞然信服地道:“涟漪,我知道怎么做了。”

    便见秋叶向前问道:“姐夫,那剩下的四十两呢?”

    云中龙见大家都疑惑地看着自己,遂对一旁的先轸道:“岳父,剩下的四十两黄金,再加上一双玉璧便由你交给晋公子重耳一行,如何?”

    先轸没想到他刚刚到曹国,便知道了晋公子重耳的处境,还让自己作好人送礼过去,虽然黄金不是自己女婿的,但谁来送,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连连点头,道:“好,依你便是!”

    黄金玉璧分配完毕,大牛,二虎,秋风三人却是什么也没有。

    秋叶有他姐姐在,自然不用多想,大牛,二虎,都是性情爽直之人,当下也毫无介蒂。

    唯有秋风,今年十七岁了,正是风华正茂之时,在齐国也算是任劳任怨。

    可如今有了好处,大家各自有份,独独他们三个,也就由不得他多想了。

    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快,便道:“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曹国为好?”

    云中龙的目光从他们三人的脸一扫而过,似乎什么也没看到,淡然道:“曹国乃是小国,非久居之处,只是仙子她现在身体不适,不太适宜赶路。”

    又看向先轸道:“岳父,不如先另择居处,待你和公子重耳他们商议之后,再作决断。”

    先轸抚须思索一会,喜道:“好,如此正合我意。”

    转头便对一旁的先且居道:“锋儿,你立刻带人去寻找住处吧。”

    先且居点了点头,突然想起道:“爹,方才涟漪说且居这名字不错,不知您意如何?”

    先轸狐疑地看了看云中龙,便听他道:“且居,乃是我所知的不世将才,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所以才这么说的。”

    可能是最近的境况太糟糕,云中龙突然带着数目惊人的财宝出现,让先轸有种绝处逢生,喜从天降地感觉,遂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云中龙待先轸,庞然,先且居三人先后离开,便对一旁有些茫然的大牛,二虎,秋风道:“我们到外边随便走一走。”

    说着,当先朝着院外走了出去。

    大牛,二虎,秋风,三人互相看看,便跟着走了出去。

    此时正是初春时分,在此曹国都城的偏僻处,却是格外的冷清。

    北方的天气本就颇是寒冷,加上这两天不时下着绵绵细雨,越发的让人感觉寒意逼人。

    云中龙目光从三人身上扫过,慢慢看向远处,叹道:“不知不觉,大家离开村庄都有一年多了。”

    随着到了春秋时期的时间越来越久,接触的人越来越多,感情上也陷入的更深,此时,他已经渐渐地忘却了自己是21世纪的现代人,慢慢地把自己当成了春秋之人。

    虽然对于现代的回忆越发地深刻,却也更是从内心深处说明,那已经是过去了。

    大牛点了点头,道:“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才一年功夫,小叶子都快长成大人了。”

    云中龙自然能看得到,才三个多月不见,原本和姐姐秋月一样高的秋叶,已经比他姐姐还高,身子也日益壮实了。

    他正是十四十五岁,加上最近勤奋地习练武功,身体自然变得强健。

    性子也变得慢慢成熟,虽然有时候还是有些调皮捣蛋,可是明显成熟稳重得多了。

    云中龙朝着里面的秋叶看了一眼,微笑道:“非常感谢你们对小叶他们的照顾,现在你们便是他们最亲最近的人,也是我最亲近的人,这些日子让你们受累了。”

    二虎忙摇头晃脑地道:“大家都是兄弟,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太见外了。”

    云中龙轻轻一笑,道:“说得好,不过,既然你们把我当兄弟,我也不能对你们隐瞒什么。咱们自从离开村庄,一路上便没少遇到艰难险阻,也许往后会更多,甚至会让大家把命也搭上,所以我希望你们认真的想清楚了,再作决定。”

    看了看三人,又道:“不管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尊重你们的意愿,一会我会另外每人送你们十两黄金,相信这也足够,无忧无虑地过完下半辈子了。”

    便听大牛嘿嘿笑道:“咱们三个都是孤家寡人,毫无牵挂的,要那么多黄金,怕也是没什么用处。”

    这时秋风也附合道:“再说咱们也没做什么,也有些受之有愧啊。”

    云中龙想了想,疑惑地道:“我记得在齐国的时候,不是送了你们一些歌姬,怎么,这么快就不喜欢人家了?”

    二虎闻言大大咧咧地道:“云兄弟,你不说还好,一说这个真是叫人火大!”

    云中龙轻笑道:“怎么回事?”

    秋风略有无奈地道:“那些歌姬,看似光鲜,可也是一个个细皮嫩肉,虽然能受些委屈,却根本吃不得一丁点苦。”

    云中龙一听,顿时了然,歌姬虽然是看人脸色过活,可是也算得锦衣玉食,娇贵惯了,哪里能吃得了这长途奔波,忍饥挨饿的日子。

    大牛感慨万端地道:“那也怪不得她们,能跟着咱们,已经是委屈了人家了,又怎么能非让人家陪着吃苦受累呢?”

    云中龙倒也没有想到这大牛看似傻大个,大老粗一个,其实内心却是如此细腻。

    想起歌姬,不由想起当初因自己而死的小凤。

    如果不是因为那李代所逼,自己大意之下,最终害得她香消玉殒的话,那么她又会不会随自己吃那份苦呢?

    尽管充满着疑惑,心中却是十分肯定,她一定会跟随自己的。

    吕梦雪贵为齐国女公子,亦是愿意不远千里跟随陪伴自己,心想小凤自然也会。

    想到这里,不由想起现代生活,便道:“其实这没什么好难过的,只要有大把的银子,还怕找不到好的女子吗?”

    大牛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不一样的!”

    云中龙一笑,道:“有什么不一样呢?”

    知道他想说的是,用银两换来的交易,而不是感情。

    就像是你可以用大把的钱,泡许多的妞,可人家更多甚至完全只是看在钱的份上。

    唯有那种贫贱不能移的感情,才是令人毕生难忘的情感。

    只是这样纯粹的爱情,在现代相对人生自由的社会,也难于上青天,又何况是在这女性没有一点自主权利的奴隶社会。

    几人正在说笑着,便见小翠喜笑颜开地从院落里跑了出来,口中大声叫道:“大侠,姿姐姐,她醒过来了!”

    云中龙对大牛三人微微一点头,便转身走了。

    刚到门口,便见秋月扶着一副楚楚动人的先姿,正向外边走来。

    先姿见到他,登时扑进他的怀里,喜极而泣地道:“云大哥,我刚刚还以为只是自己在做梦呢,一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云中龙将她抱紧,又搂过一旁的秋月,满是歉疚地道:“仙子,原谅我刚刚没有一直陪着你的身旁,好吗?”

    先姿轻摇螓首,娇笑道:“只要云大哥不扔下我,姿儿便心满意足了。”

    云中龙轻轻一刮她的琼鼻,笑道:“看起来,好得差不多了,都学会撒娇了。”

    先姿被他弄得发痒,遂伸手轻拍开他,嗔怪地道:“讨厌,你取笑人家!”

    云中龙看着两女均沉醉于重逢的喜悦之中,真有点不知该如何跟她们说此行同来的吕梦雪,冷如霜,冷如玉,阿秀,夏荷,冬梅六女。

    好一会儿,两女才变得冷静了下来。

    便干咳一声,道:“小月,仙子,一会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顺便见一些人怎么样?”

    秋月,先姿虽然疑惑,却都点头道:“一切听你的就好了。”

    云中龙不置可否,突然道:“你们这些天受了不少的委屈,那你们想不想知道这些日子,我都遇到了些什么,又是怎么过的呢?”

    两女仰首看着他,齐齐点头称是。

    云中龙拍拍她们柔若无骨的肩膀,道:“好,你们先进去,我去叫他们一块来听听,免得到时再有人过来问我。”

    待她们低声笑着,进子院落,便找到正不知如何决断的大牛,二虎,秋风三人,邀请他们一起进了院落里。

    不多时,庞然便率先返回来了。

    不一会儿,先且居也找好住处,回来了。

    倒是先轸既要对先氏诸人分配财物,又要去找晋公子重耳,所以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

    谷小玉以女儿有病未癒,想要她多休息的,奈何她坚持要听听夫君的所见所闻,也只好由得她,自己也好奇不已坐在一旁静听。

    云中龙见大家十余人围绕着自己而坐,屏息静气地等自己述说经过。

    不由一笑,道:“虽然时间说长不长,可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情,说来就话长了。”

    便听先且居笑道:“不急,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你要是不觉得累,说个十天八天的,我们也不会在意的。”

    众人听了,均是哈哈大笑。

    云中龙眉头一扬,轻笑道:“好,那我就从你们离开的那天说起。”

    当日,在临行之际,紫罗兰发现自己刚刚相认的母亲不见了,于是只好让大家先行,她却留下来陪我一起去找她母亲。

    哪知,我们刚刚回到桃花坞,便发现一个黑衣人的踪迹。

    后来才知道,这一切原来只是一个圈套。

    在罗夫人与紫罗兰母女相认之前,她便被田园等人控制住了。

    田园以罗夫人的儿子罗烈(紫罗兰的哥哥)的生死相要胁,来到了我们的身边。

    罗夫人又借紫罗兰之手,让我喝下了使人暂时推动武功的药物。

    在你们离开的时候,罗夫人知道一些消息,便故意躲着不现身,就是想将女儿留下来,以免和你们一行人玉石俱焚。

    我和紫罗兰进了桃花坞,我去追踪黑衣人,结果中了他们的埋伏,加上一路上追赶,药物的药性发作,便被他们给擒住了。

    现在想来,也真是庆幸,要不是他们对我太过忌惮,太想将我制住,你们当时也没有那么容易逃过一劫了。

    庞然听到这里,嘻嘻一笑,道:“涟漪,你这是在说风凉话了吧!“

    云中龙摇了摇头,正色道:“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被抓的时候,齐侯,齐国三大高手,更有上千精锐之士和弓箭手。”

    对方出动如此众多的人马,计划如此周详,现在想想都是一阵后怕。

    看了看众人,又道:“其实很明显,我们在齐国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

    先且居疑惑地道:“你是说我们之中,有他们的人?”

    云中龙无奈地笑笑,道:“应该是罗夫人,或是小英给他们通的消息吧?”

    秋月闻言心有余悸地拍拍挺拔地胸脯,道:“还好,云大哥的计划没有让他们知道,不然,我们这些人,只怕全部都会像卫开方等人一样,一出城门便会被人一网成擒。”

    云中龙点了点头,又道:“被抓了之后,齐侯既想早日铲除后患,杀了我,又想折辱于我,以泄心头之恨。”

    先姿听说他被擒,只差没有一颗心跳出来,掩着胸口,很是紧张地道:“云大哥,那你又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云中龙轻轻一笑,道:“当时一急之下,我便把自己的师傅抬了出来。”

    众人均是一阵茫然,有点不知所然。

    云中龙忙解释道:“我曾经无意之中和公子潘说过自己有一个世外高人的师傅,齐侯,高雄等人这才没敢对我立下杀手。”

    秋叶好奇地道:“那后来呢?”

    云中龙顿了顿,道:“齐侯他们便把我悬于城门之上,好在有梦雪和紫罗兰她们等人的帮助,我才逃出生天的。”

    秋月疑惑地道:“梦雪,她是谁啊?”

231

    云中龙自然也不会将当日与吕梦雪赤身相见,同床共枕的事,一一说出,而为了保护吕兰馨的名节不受影响,自然也就不提她,自己的心里明白就好了。

    便道:“她是齐侯之妹,齐国的女公子,正是她请求三大高手之一的付东流,才在高雄的手上将我救出来的。”

    先姿猛然想起道:“那现在若诗姐和小兰她们呢?”

    想到她们,云中龙不由一阵神伤,黯然道:“她们为了救我,想去与齐侯交换条件,结果她们为了不连累到我,双双服毒自尽了。”

    先姿惊讶地掩住小嘴,歉疚地道:“云大哥,对不起!”

    云中龙强颜一笑,道:“这和你们没什么关系,是我没有照顾好她们。”

    秋月柔声道:“云大哥,不要难过了,那后来怎么没有到曹国来呢?”

    云中龙接着道:“那时我藏在楚人之中,被他们发现了,后来是杨鹏带人冒充侍卫救了我,他们也全部死在那里,而我们便到了卫国。”

    秋风若有所悟地道:“难怪我们在齐曹边境,一直等不到你的消息,原来是去了卫国。”

    云中龙又简单的和他们说了一下,在卫国的时候,刚好发生翟人大军入侵卫国的事情,所以才会过了这么久,才到曹国与他们会合的。

    众人心知他心伤成若诗和紫罗兰之死,所以也就不再多提此事。

    因为先且居找到的住处,是一处宽大的宅院,足以容纳几十人居住,只是需要三天之后才能搬过去住,所以大家暂时只能住在原来的地方。

    好在这些天,大家都可以说是过惯了穷日子,也就无所谓了。

    云中龙情先姿身体尚需要多休养,不能受风寒,便告诉了岳母谷小玉,先且居及杨梅,庞然等人自己现在住在僖府别院。

    然后,带着秋月,先姿及她们一些个人用品,回了僖府别院。

    秋月,先姿到得别院,看着院内,葱葱郁郁,鸟语花香,中间有一个小湖,很是幽美。

    三人走到小湖中间的凉亭下,望着平静的湖水。

    许是这些住在破落处,见此情景,遂情不自禁地道:“好雅致的别院,好美的小湖!”

    云中龙淡然一笑,道:“只要你们喜欢就好,想要住多久都可以。”

    秋月蓦地道:“云大哥,这么好的别院,不知道又是叫什么名字呢?”

    云中龙顿时一怔,笑道:“忘了告诉你们了,这里可是别人的地方。”

    便在此时,一个恬静地声音从三人的后边响起:“这别院昨天还不是你的,不过从现在开始它就是属于你的了。”

    秋月,先姿转身一看,只见说话的人是一名清丽的妇女,大约三十多岁。

    在她边上有着两名妙龄女子,右边的女子绝艳,雍容华贵,左边的女子美丽不凡,气质冷艳,后边也有四名美貌女子紧随其后。

    云中龙也没想到她们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又是一愣,一指方才说话的妇女,对秋月,先姿两女介绍道:“这位是僖夫人。”

    秋月,先姿忙施礼道:“僖夫人,好!”说话间,却是打量着,边上的两位女子。

    僖夫人连连道好,又赞道:“两位小姐不但人长得美,嘴巴可真甜,实在是太让人喜欢了。”

    云中龙见吕梦雪,冷如霜也正在奇怪自己带回来的是什么人,便道:“这是秋月,先姿,我们在齐国失散了,刚刚才找到她们的。”

    吕梦雪嫣然一笑,道:“两位妹妹好,我常听涟漪哥哥提起你们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面,现在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云中龙见秋月,先姿有些茫然不知所措,遂对她们说道:“这就是我方才和你们说起的梦雪,还有如霜,如玉,阿秀,夏荷,冬梅她们了。”

    秋月,先姿心下暗想,你什么时候跟我们说过这么多人了,只听你说过女公子梦雪救过你,哪知道现在突然冒出来六个美女,你叫我们如何自处啊。

    云中龙心道: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这里**个女子,别说她们之间起什么冲突,就算是彼此不对付,也绝对是够自己喝几壶的了。

    忙转过话题,朝着正在一旁微笑着的僖夫人,道:“僖夫人,刚才你说‘这别院从现在开始就归我了’,又是怎么回事啊?”

    僖夫人微微一笑,道:“上次你送我们的玉璧,可谓价值连城,我家老爷始终觉得受之有愧,听说你们正在找地方住,于是便将此处别院送给你们了。”

    吕梦雪也是轻笑道:“僖夫人方才拉我们过去,后来才知道是要把别院的所有者名字,改成我的名字,我看拒绝不过,便答应了她。”

    云中龙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心道:玉璧虽然价值不菲,可也得是识货之人,才能知道,而这处别院占地数十亩,又是在曹国都城之内,谁都知道它的价值所在。

    如此说来这僖负羁夫妇,还真是乐善好施之人,而且还让人无法拒绝他们的好意。

    而事实上,僖夫人之所以对他们礼遇有加,其一是云中龙在客栈随机应变的机敏,其二他人才不凡,而身边的女子,个个天香国色,想来必然不简单,其三,他出手豪阔,显然不是贪财之人,再有一点便是他与晋公子重耳相识。

    这些因素加在一起,又让她如何能够轻怠呢,所以才会一大早,便将别院转名到了吕梦雪的名下,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僖夫人看了看他一副宠辱不惊地样子,更是认定此人绝不简单,微笑道:“我府中还有些许事情要忙,就不陪你们了。”

    转而又道:“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派人过来找我们,毕竟你们也是刚到曹国,也好让我们一尽地主之宜。”

    云中龙忙道:“一定,一定,夫人你慢走!”

    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吕梦雪这才惊醒过来,略有忐忑地道:“涟漪哥哥,你不会怪我没有跟你先商量一下,就答应了她吧!”

    云中龙眉头一扬,轻笑道:“怎么会,我们在这里不过是暂时居住而已,到时候离开曹国了,不就自然还给他们了。”

    冷如霜闻言点了点头,道:“对啊,这样既领了他们的情,又没有让他们有什么大损失,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呢?”

    阿秀试着道:“那外面写着的门牌,要不要换一下呢?”

    云中龙不由好奇地道:“门口现在是写着什么了?”

    冷如玉上前道:“我记得我们来的时候,是写着‘僖府别院’四个字。”

    先姿微微一愣,道:“我们刚刚进来的时候,好像没有看到写什么啊!”

    云中龙已明其意,道:“这自然也是僖夫人他们吩咐的,这样也好,那你们觉得给这座别院改名叫什么好呢?”

    便见冷如玉跳了出来,高声道:“这个我拿手,让我来!”

    冷如霜秀眉轻蹙,道:“如玉,不要胡闹了!”

    云中龙本来只想活跃一下气氛,免得这些多人在一起,弄得大家尴尬,就怕她们一个个不吭声,那事情就难办了。

    淡然一笑,道:“如霜,你就让她说,又没有什么外人,有什么关系!”

    夏荷见冷如玉在凉亭里走来走去,不由笑道:“还以为你早想好了,原来也是随口说说。”

    冷如玉猛然停下步子,娇笑道:“谁说我是随口说说的,我想好了,这座别院以后就改名叫作‘雪上加霜’好了。”

    吕梦雪,冷如霜,阿秀,夏荷都被她逗乐了。

    秋月,先姿纷纷掩袖,强忍着笑,心说哪有叫这样的名字的。

    便听冬梅笑道:“还说不是随口说说的,我随便想个名字,也比这个好!”

    冷如玉既不怒,也不恼,反而振振有辞地道:“你们先别笑,听我说完再说。”

    云中龙亦是一副忍俊不禁地样子,道:“好,我们都听你说!”

    冷如玉循循善诱地道:“我说叫‘雪上加霜’,是用我们这里两个人的名字而取的。”

    这时,大家冷静的想一想,‘雪’自然是吕梦雪,‘霜’则是冷如霜,只是这名字实在有点太过惊世骇俗,大家一时间都没有想到内中的关键。

    如此一来,倒没有人觉得那么好笑了。

    当然,冷如玉要取这个名字,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她在当日城门之战,便一颗心拴在云中龙的身上。

    吕梦雪她们几个,毕竟是早就认识了的,也就罢了。

    现在突然又冒出两个美貌女子,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那自己以后的处境,实在是有点堪忧,所以才会如此一说的。

    一时间,众人都愣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了。

    秋月想了想,试着道:“说到人名,我也想到了一个名字,就是不知道好不好?”

    吕梦雪几女的目光,顿时都放在了这个清纯可人的女子身上。

    云中龙知道秋父是棠溪村唯一识字的人,她耳濡目染,遂有所期待地道:“小月,你说说看,要知道大家说好,那才是真的好。”

    先姿也是嘉许地看向她,道:“月妹妹,不知道你说的人又会谁?”

    秋月微微点头,道:“云大哥叫作云中龙,而且我看这别院里,风景如画,湖上烟雾弥漫,云遮才掩的,不如就叫云中别院,你们觉得呢?”

    吕梦雪轻吟一声“云中别院”,既而又赞道:“秋月妹妹文思敏捷,实在是让人惊叹啊!”

    她不知道云中龙与她们有过怎样的过去,但是她实在不希望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所以才会如此出言称赞的。

    秋月羞赧地一笑,道:“哪里,我只是想到云大哥的名字,才会想到的。”

    云中龙大笑道:“那好,以后就叫云中别院好了。”

    却见夏荷嘟着小嘴,露出一副好汉不敌人多的神情,犹自不服地道:“为什么要用这个大坏蛋的名字,用谁的名字不好啊?”

    云中龙眉头一扬,轻笑道:“那这样好了,如果今年夏天,小湖要是能开出荷花,那以后这个小湖,就叫‘荷花湖’好了。”

    众人听了,均是忍不住地大笑起来。

    夏荷气鼓鼓地道:“那要是这湖里,突然崩出两个绝色美女出来呢?”

    云中龙知道她们还是有抵触情绪的,虽然这时候女子没有什么地位,可也不是大家在一起,都能相安无事,彼此和睦的。

    便笑道:“湖里有美女,自然是仙女,那就叫‘仙女湖’好了。”

    众女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夏荷见没人帮自己说话,只得气恼地一跺脚,闪到一边去了。

    接下来的相处,吕梦雪,冷如霜均是不甚在意,阿秀更是不会去多想什么。

    倒是冷如玉,夏荷颇有些不忿,不过见她们都不放在心上,也只有暗暗地愤愤不已。

    而秋月,先姿能再次与云中龙重逢,也早已是乐得忘乎所以,也就不再去计较其他了。

    整天云中龙都是如履薄冰,毕竟这么多女子凑合在一起,真要是争执起来,着实令人头痛,好在她们都是温婉贤淑之人,虽然大家相处不是很和睦,但表面上却是谈笑自若。

    众人一起用过晚餐,云中龙便对吕梦雪,冷如霜几女道:“仙子她身体略有不适,我准备好好的陪一下她,所以今晚你们没什么事就早些歇息吧!”

    吕梦雪嫣然一笑,道:“涟漪哥哥,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什么,去吧!”说着,伸手推着他的后背,要将他赶出房间。

    冷如霜也随之点了点头,道:“分开那么久了,陪陪她们也是应该的。”

    云中龙回头看了看她们,便从她们的房间走了出来。

    只觉头脑一阵混乱,身边的女子越来越多,连他自己都有些茫然了。

    如果说爱情是一座天秤,那么自己最爱的人到底是谁,而谁又是最爱自己的人呢?

    自从意外到了春秋时期,先后遇上秋月,先姿,欧阳倩对自己倾心,他本是生性淡泊随然之人,再说本身也对她们颇有好感,也就听之任之了。

232

    未料,在赴齐路上又巧救了酷似雨婷的成若诗,两人郎才女貌,孤男寡女,时日一长,竟是情愫暗生。

    不知不觉中,便彻底的从雨婷离去的阴霾中走了出来。

    想着心事,不一会儿便走到了分给先姿的房间。

    只见昏暗的油灯下,一个窈窕而又熟悉的背影坐在木桌旁,对着闪耀着光亮发呆。

    遂轻声道:“小月,仙子她睡着了吗?”

    桌边的人正是陪着先姿的秋月,闻声欣喜的站起身来,轻轻颔首道:“姿姐姐刚刚睡着了,还以为你今晚不会过来了呢?”

    云中龙走到床边,只见先姿正安睡着,娇美的脸庞,已经由初见时的苍白变得有些白里透红,此时看上去分外的恬静,惹人爱怜。

    过了一会儿,转身走到秋月身前,双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和她紧贴在一起。

    秋月迟疑了片刻,猛然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竟是小声的抽泣起来。

    云中龙将脸庞紧挨着她的脸颊,疑惑地道:“怎么了,小月?”

    秋月只是抽泣个不停,良久才道:“云大哥,我好害怕!”

    云中龙轻轻地捧起她俏丽的脸庞,泪痕未干,满是心疼地道:“放心吧,小傻瓜,有我在你身边,不会有人敢欺负你的!”

    秋月凝视着他多情的眼眸,低低地道:“我好怕你会离开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云中龙伸手捏了捏她小巧的鼻翼,笑道:“小月你不要想太多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我答应你,一定不会丢下你,还有她们不管的,要相信我,知道吗?”

    秋月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想要偷偷地把泪痕抹去,不安地道:“云大哥,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很可笑?”

    云中龙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清纯美丽的脸庞,些许时日不见,少了一份稚嫩,多了三分娇美,疼爱地抚摸着她雪白粉嫩的身子,该翘的翘,该细的细,身材纤长,浑圆丰满,弹性十足,每一处都销人魂蚀人骨。

    秋月望着他双眼中的柔情蜜意,感受着他紧贴着小腹处的坚挺,是那么的热情如火,迫不及待,双手勾住的脖颈处,满是娇羞地道:“才刚刚见到人家,就想使坏了?”

    云中龙拦腰将她抱起,便朝隔壁的房间走去,一边轻笑道:“看来这些天不见,不止我想着你,它也无时不刻地在想着你啊!”

    说着抱着秋月进了房间,顺手将房门反锁好,便直奔床榻而去。

    用她的双脚将垂着床幔挑开,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亲吻一下她樱红的嘴唇,笑道:“小月,让你担心了这么久,现在就让我好好地慰劳一下你吧!”

    秋月与他在齐国已然欢好过多次,可是三月小别之后,听他如此一说,仍是不胜娇羞地坐直身子,温婉地道:“嗯,让月儿替你宽衣吧!”

    就在云中龙意犹未尽,想要反客为主之时,突然听到房间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片刻之后,敲门声响起,一个女仆惶恐不安地声音道:“主人,有个叫作‘秋叶’的小爷过来找您,说有很重要的事。”

    秋月不由一怔,喃喃地道:“小叶子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说着,便要起身。

    云中龙一把抱住她的光滑的后背,将她压在身下,低声道:“小月,你不要担心,好好的在这里休息,我出去看看就行了。”

    秋月还想再说些什么,看到他近在咫尺的俊脸,一双深情地眸子凝望着自己,遂乖巧地道:“嗯,云大哥,你快些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也许是**未退,抑或是不胜娇羞,她的脸上满是红晕。

    云中龙在她可爱动人的脸庞上一吻,又替她铺好被褥,这才穿戴好衣裳走了出去。

    来到门外,便见秋叶正自着急地在边上走来走去。

    见到他立即上前道:“姐夫,大事不好了!”

    云中龙微微一点头,拍了拍他略显稚嫩的肩膀,一脸平静地道:“另着急,慢慢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秋叶迫不及待地道:“在你们走了之后,我们大家吃过晚餐,先伯伯(先轸)便将大家叫去一起商量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突然涌出数百名官兵,把宅院围得水泄不通。”

    云中龙迟疑地暗忖道:这么多官兵,难道是要抓晋公子重耳等人?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十九年前,一直以来被武林正道视为邪魔外道、引为心腹之患的魔教,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三十多年,以致于大多数人都沉浸于之前大胜魔教的辉煌之中。从而渐渐滋生了倨傲之心,对魔教所剩下的残余势力,也不再时刻放在心上。

    而魔教势力在遭受重创之后,却一直没有放弃过称霸武林、一统江湖的野心。经过十多年来的休养生息和招揽人才,势力迅速壮大了起来。

    魔教教主龙天啸此人雄才大略,更是天赋异禀,好武成疾,一身武功深不可测。

    尽管他明明知道此时的势力,比之墨守成规的武林正道至少要大过三成,甚至于已经远远地胜过当年与武林正道决战之初,却依旧严令门下众人加紧修炼武功,切不可滋生事端,更不可向正道做出一丝挑衅的行为。

    魔教众人早就看不贯正道中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一些经历当年大战之败的人,此刻大多武功大进,身居高位,也无时不想着早日与武林正道决一雌雄,以便能一雪前耻,可是他们向来对教主的命令奉若圭臬,更且对其武功、谋略敬若神明。

    故此,众人唯有暂且压下复仇的蠢动,加倍地努力提升自己的武功修为。

    直至龙天啸修炼成魔教无上武功冰蚕神功出关,一时间魔教众人群情振奋,人人摩拳擦掌,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像脱了枷锁的猛虎般扑向敌人。

    龙天啸眼见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登时欣喜地举行浩大的仪式,激起励众人对正道中人的同仇敌忾,又做出论功行赏的承诺,并且制定出各个击破的作战策略,这才打正旗号浩浩荡荡杀向正处于一片详和的武林正道。

    果然不出所料,原本门派繁杂,人多势众一派欣欣向荣的各正道派别,根本就不是魔教这支虎狼之师的敌手。匆忙之间又是各自为战,更是加速了他们的灭亡。

    仅仅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正道大小门派被魔教夷灭了四十多个,魔焰甚嚣尘上。

    这时,众正道中人才知道此时此刻的魔教,已经不是一两个甚至几个寻常的武林门派可以抗衡的了,更不是当初不敢现身江湖的过街老鼠了。

    惶惶不可终日之下,一些势力较小的门派纷纷抱成团,或者是托荫于江湖上较大的几个门派,至此被魔教打乱的阵脚才算是渐渐地稳定了下来。

    就在武林正道诸人跃跃欲试,纠合在一起,意欲一举歼灭魔教的时候,一直未曾出手的魔教教主龙天啸大发神威,一身冰蚕神功无人能敌,径直杀入敌方阵中,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阵,与其交手的正道众多高手均是非伤即死。

    各派高手大多是一派掌门、首领、或者是身居高职之人,此刻竟是被魔教的大魔头屠戮一空,纵是人数有魔教众人的五倍之多,在群龙无首之下,唯有各自逃命。

    魔教众人多年来的忍辱负重,无非就是为了这一刻,眼见敌人纷纷落荒而逃,当下更是乘胜追击,一时间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此战之后,武林正道力量几乎消耗殆尽,不得不逃向被视为正道泰山北斗的巫山派。

    巫山派传承数百年,在江湖上始终屹立不倒,向来不太理会江湖中事,三十多年前魔教与正道各大门派娄数番大战,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当时在武林众同道的一致恳求下,巫山派尽出派内高手,率领群雄一举将魔教击溃,只有为数不多的魔教精英,在教众的拼死救护下,才逃得了性命。

    从此以后,魔教势力一蹶不振,而巫山派也赢得了武林中人更多的敬重。

    如今,魔教再度与正道各门派交战,却是占尽上风,锐气正盛。

    巫山派虽然自视甚高,派中也是高手如云,对来势汹汹的魔教大军也不怎么担心,可是也听说了魔教教主龙天啸的盖世神功,哪里还敢心存侥幸。当下一面严阵以待,一面派人秘密去寻找已然归隐的一代武林神话燕南飞。

    一处幽深、风景如画的竹林精舍内,一个绝美的女子怀中抱着一个刚满月的婴儿,杏目满是柔情,而又有些紧张地看着正负手而立,眺望着远方的俊伟男子。

    口中吟道:

    “天下风云出我辈,

    前浪更有后浪推。

    皇图霸业千秋事,

    江山依旧今姓谁?”

    见他蓦然回转身,朝着自己走了过来,轻盈地笑道:“燕郞,你决定了?”

    男子从她怀中接过婴儿,微微颔首,道:“若梦,你不会怪我吧?”

    女子轻轻地摇头道:“怎么会,自从我跟了你那天起,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再说做燕南飞的妻子一天,也胜过平常在世间十年,不知道天下有多少女人羡慕我,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现在有了我们的孩子,就更加不会了。”

    男子动情地看着她,伸出猿臂拥住她的身子,喃喃地道:“曾经有人对我说过,人都有多大能耐,就有多大责任。你知道的,就算是我燕南飞退出了江湖,更舍不得你和孩子,却不得不出面去制止这场武林浩劫。”

    女子默默地偎依在他身上,若有所悟,微抬螓首道:“燕郞,我明白了,你不只是我沈若梦的丈夫,不只是我们孩子的父亲,更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武林神话燕南飞。我和孩子都以你为荣,不管成败如何,你答应我一定要回来见我们!”

    燕南飞无奈何地一笑,道:“若梦,我走后,你就带着我们的孩儿到听雨轩等我,如果说七天内没有回的话,就不用再等了!”

    沈若梦心下一怵,断然地道:“不要,我一定会等你回来的!”

    燕南飞看着爱妻黯然神伤的神色,思绪万千,猛然道:“龙天啸率领魔教众人,围住巫山已经有半个月内,为何迟迟不发动进攻,却是派人四下劫掠其他的江湖中人?”

    沈若梦醒过神来,略一沉吟,疑惑地道:“那自然是因为巫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且我也听说他们有一些很厉害的剑阵,现在对方以逸待劳,龙天啸他们若是强行进攻,就算是能够获胜,也会是损失惨重,所以才没有急着进攻的吧?”

    便在此时,竹林中飞来一只白色的鸽子,沈若梦取下鸽子脚上所缚的小纸条,递给丈夫,惊诧地道:“大事不好,巫山派掌门与龙天啸决战,仅仅只是支撑到了四十五招,现在身受重伤,生死未卜,这大魔头怎么这么厉害!”

    燕南飞看了信,也是一惊,道:“若梦,看来我得提前动身了,要是作为武林正道泰山北斗的巫山派掌门不敌魔教教主而身故的消息一传出,正道的士气将会更受挫伤。”

    沈若梦一愣,道:“那你什么时候走?”

    燕南飞感觉心里很痛很痛,却也知道此刻要是自己不狠下心来,爱妻只会更难受,淡然一笑道:“你帮我收拾一下,明天一早便走了!”

    看着她落寞地进了竹舍,转而看向怀抱中熟睡的婴儿,自言自语地道:“孩子,想不到你根骨奇佳,比你老子更加厉害,简直是万中无一的天纵之才。本来还想将我一身武功悉数传授于你,看来命运不由人,一切都只能看你的造化了。”

    说着,又摇了摇头,苦笑道:“也罢,武功再高又有什么人,想我燕南飞人称武林神话,却是连跟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在一起也不能……”

    次日,燕南飞悄然来到了巫山,他要避开此刻壁垒森严的岗哨,自是轻而易举。见到几位武林中仅存的一些门派高手,才对此前所发生的事,有了一个大概地了解。

233

    原来魔教众人围住巫山,数度攻山,都为巫山派的精妙绝伦的剑阵所阻,反而是人手折损不少,以致魔教士气大受打击。

    而以巫山派为首的武林正道,也仅仅是自保而已,双方相持不下,互有死伤。

    魔教中许多人来自于三教九流,所作所为又与正道背道而驰,才会被视为邪魔外道。双方除了以武功相拼之外,渐渐地演变成了口舌之战。

    彼此之间自是极尽侮辱之能事,说起来,武林正道最为讲究名节、哪里会是一向让人不屑一顾的魔教众徒的敌手,尤其是自视甚高的巫山派。

    再说,龙天啸率领魔教教众,几乎是横扫了整个武林,更无一人是自己的的对手,眼看就可以扫清正道,一统江湖,却是被巫山派众高手及剑阵所阻。

    几次攻山,死伤惨重,自己大意之下想要强行破阵,竟然差点被剑阵所困。所幸同时有魔教教众大举攻山,又有数名高手联手破阵,更且他武功着实太高,才能全身而退。

    原本极度高昂的斗志,也在一次次胶着战中,慢慢地消弥一空。反倒是正道中人,因为底蕴深厚,不时有各方赶来救援的人,就连一些寻常不见江湖的隐士高手也纷纷现身。

    龙天啸看着形势越来越为不利,当下派人向巫山派内众人传话,并且四处扬言,只要正道中有人能够击败自己,魔教便从此以后在江湖上除名。

    自从魔教复出之日,正道中人便一直没有人一挫其锋锐,直到围困巫山,也是占尽优势。因此,巫山派众高手,虽然明明知道魔教教主的厉害,还是有很多人跃跃欲试。

    巫山派论武功高低自然是以掌门为尊,被人堵上山门数月之久,又让人叫缩头乌龟叫了那么久,就算是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何况是高高在上的巫山派掌门。

    就在正道中人对这位武林中泰山北斗的掌门人寄以厚望,稍稍能够挺直腰杆的时候,结果竟是让人沮丧之极,巫山掌门居然连对方五十招都接不了便身受重伤了。

    如此一来,魔教教众气焰更是嚣张,而正道中人惶惶如丧家之犬。

    巫山上众人一番计议之后,决定由一代武林神话燕南飞代表正道出战魔教教主龙天啸。

    龙天啸熟知江湖中各门各派,自然是对武林神话燕南飞毫不陌生的,双方最后商定,九月九日两人在灵山之巅决战,胜负各安天命。

    如果燕南飞此战落败,巫山派将让出巫山,此举无疑是正道正式向魔教臣服。当然,这已经是他们最后的筹码了,也由不得他们不赌这一把。

    而燕南飞也让龙天啸答应,如果他此战不能击败自己,则要求魔教二十年内不得对武林正道作出任何挑衅性的举动,更不用说一统江湖了。

    龙天啸与一众心腹手下人商议之后,自然是满口答应。

    九月九日,江湖中人人都等待着、期待着这前所未有的一战。

    这一战,成了日后江湖中盛传的传说,胜负已经不重要的了。因为没有人见过两人的决战,之后也没有人再见到他们两个人。

    魔教没有了教主,依约定退出之前占领正道的地盘,而正道中人历经此战之后也是元气大伤,从此江湖便平静了许多。

    自从十九年前,魔教教主龙天啸与武林神话燕南飞灵山一战之后,原本已经平静了十多年的江湖,似乎又是暗流涌动,风雨欲来了。

    当初魔教正道大战之时,魔教势力并未像正道般折损惨重,只是突然失了教主,士气太为受挫,才会无奈地退出正道的地盘。

    此刻距离定下的二十年之期,虽然还有一年之久,却是磨刀霍霍,期待已久,这番卷土重来,声势之浩大,魔焰之猖獗,更甚之前。

    而武林正道各派,也是痛定思痛,趁着魔教退出的这十多年,勤修武艺、积攒实力、壮大声势,只待魔教再次来犯的时候,于以报仇雪恨。

    自古乱世出英雄,这些年武林中出现了许许多多的门派、势力,其中又以新近崛起的神刀门,最为江湖正道中人所称道。

    神刀门门徒足有数千之众,俨然天下第一大派,又有众多高手环拱,门主断千愁更是世间少有的绝世高手,出道江湖以来,尚未有人能够接其三招而不败。

    其门派又以锄强扶弱、匡扶正义为己任,在江湖中赫赫有名,隐隐有与一向自视甚高、不太理江湖事的巫山派分庭抗礼,共执天下正道之牛耳。

    当然,要说到根深蒂固、声势强盛,终究是远远不及巫山派。当日若非有巫山派,武林正道几乎早就落入魔教手中。如此一来,无论是拜师学艺,还是义士相投,巫山派都是首选。

    巫山派掌门与魔教教主一战之后,不幸而亡,便由其大弟子君不凡接掌门户,在三位师叔和几位师弟师妹的辅助下,形势发展也是一日更盛一日。

    巫山派门下弟子仅有三百余人,只因所设门槛极高,对所有入门之人的身世及资质都有非常苛刻的要求,虽然也因此将一些有能之人拒之门外,可是留下来的人,却个个都是人中上上之选,其中又以巫山十三剑为最佳。

    原来巫山派祖师,在此险峻之地开山立派,除了一身极为高明的武功,更留下了一个精妙绝伦的剑阵,以便在存亡绝续之际,保得一线生机。

    剑阵要求各人武功相近,更需要配合默契,各人的武功越高,参与的人越多,配合的越紧密,剑阵所能发挥出来的威力也就自然越大。

    当初,只因巫山派忝为武林正道之泰山北斗,掌门人自然不能与几个师兄弟一起围攻魔教教主龙天啸,仅以他的三名师兄弟组成一个剑阵以御强敌。

    饶是如此,龙天啸自恃武功盖世,竟想强行破阵,若非有手下拼死相助,最终也可能是饮恨收场,这剑阵的厉害之处可见一斑。

    巫山派从三百多名精英弟子中反复筛选出来十三名剑客,个个均是人中龙凤。无论武功资质、修为潜力,还是品性为人、身材样貌,都是无可挑剔的。

    随着二十年之期将近,江湖上渐渐地风起云涌。既为了了解最近江湖的概况,也为了让被视为巫山后起之秀的十三剑客更快的熟悉江湖中的各种事务,更为了在江湖上树立一面属于巫山派鲜明而又奇特地旗帜,遂派了十三人下山。

    这十三人武功既高,男的长得或者是高大威猛、或者是相貌堂堂、更有俊逸非凡之人,女子大多或风华正茂、或青春年少,长得更是娇美俏丽、如花似玉。很快,便在江湖上赢得了一个巫山十三剑的好名声,成为人尽皆知的英雄人物。

    十三人乃是同门,艺出一派,平日里也是常常一起切磋武艺,而且年纪相差也不甚多,加上这些天一起行侠仗义、闯荡江湖,对彼此之间的武功、为人都大致地有了了解,遂都起了惺惺相惜之意,颇有情同兄弟姐妹之感。

    正在他们一行人踌躇满志想要在江湖上,大展拳脚一番之时,突然收到巫山派传来的密信,命他们尽快回山,一行人唯有匆忙地掉转马头赶往巫山。

    十三人知道应该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如此急着他们回山,等他们如火如荼的赶回巫山,才知道竟是要从他们十三人之中挑选一人出来做代掌门。

    三天之后,十三人一大早便被通知到了后山的一处空旷地,发现除了掌门人君不凡之外,另外几人的师傅也都一言不发地站在场中,看来这选择谁做代掌门也由不得他们了。

    君不凡目光从他们十三人身上一一扫过,当先一人四十左右,身材彪悍、生得方面大耳,双目精芒四射,自是武功极高。一口八字胡,尤其显得老成持重、威风凛凛,正是自己的大弟子,也是巫山十三剑的大师兄史无敌。

    旁边是排行第二的钟无视,他是师弟齐不遇的得意弟子,三十来岁,生得相貌堂堂,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武功却是尽得其师傅的真传。

    排行第三的是二十七八的艳丽女子,乃是师妹阮不离的爱徒阴无晴,入门甚早,又颇得排在前面的两人多有关照,一身武功修为,隐隐不下于之前两人。

    老四名叫祝无为,长相平平、身材精壮,却是甚对师弟方不弃的胃口,收归门下并以自己的武功倾囊相授,武功虽然比之前面三人略逊一筹,却也是中规中矩,是难得的可造之才。

    排行第五的是一名二十多岁的俊秀男子,正是师弟齐不遇的另一名得意弟子莫无名,天赋奇佳、尽管入门比较晚,一身武功却也很是了得。

    他旁边的人,别看他身材矮胖,仿佛弥勒佛一般,脸上时常带着笑容,身手却是极为灵活,出手也是杀伐果断,是师弟风不平的徒弟侯无知。

    君不凡的目光略微地停留在十三人站在中间的是一名十**岁的俊逸男子身上,他无疑是自己所遇到最为少见的武学天才,其武功的造诣不在任何人之下,更难得的是他为人谦和、少与人争,自是自己平生引以为傲的关门弟子燕无极。

    排在第八的是一名容颜绝美,年约十七的妙龄女子,额前齐眉刘海,一双灵动的眸子清纯透澈,如云的秀发盘了一个髻,再随意地披散在身后,两缕细长的发丝,顺着晶莹如玉的耳际,掠过精致至极的耳坠,散落在她饱满的胸前。腰间系着一枘长剑,窈窕的身材,尤其显得英姿焕发、超尘脱俗,飘然若仙。她是师妹浪不静最为宠爱的徒儿玉无瑕。

    在她边上也是一名女子,她生得娇小玲珑,俏脸粉嫩可爱,看似仅有十三四岁,偏偏胸前一对玉峰规模宏伟,着实让人看不出虚实岁数,倒也和她的名字碧无双有些神似。她和玉无瑕均是世间少有的美貌,此刻站在一起,显得份外引人注目,两人更是同出于浪不静门下。

    第十人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名为叶无忧,长得眉清目秀,成天一副嬉皮笑脸,无所事事的样子,实难想像他和性格木讷的祝无为一般同是方不弃的弟子。

    在他旁边是一个三十多岁、骨子里透出一种商人气息的男人,头顶上稀疏地残留着几许头发,肚子微微发福,为人精明、奸滑似鬼,正是出自于风不平门下的金无用。

    第十二人也是一名美貌女子,年方二十左右,不同于前面三女,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座冰山,从不主动和别人说话,别人与她说话之时,也仅仅是点头摇头,偶尔“嗯”“啊”一声,乃是阮不离除了艳美的阴无晴之外,另一得意弟子花无语。

    最后一人名作傲无悔,他身材修长、气宇不凡,大概二十多岁,根骨极佳,深受其师齐不遇的宠爱,一身武功,更是少有人可及。当然也是因为入门较晚,才会敬陪末座的。

    君不凡看了看这些代表着巫山派希望的后一辈,极为欣慰地微笑道:“你们这次下山做得很好,总算是没有辜负我和你们几位师傅的一番苦心栽培。”

    转而淡然一笑道:“我想你们的师傅应该都已经跟你们说了,再有一年就是我们武林正道与魔教约定二十年之期了,大家都在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吧!”

    巫山十三剑互相看了一眼,便见大师兄史无敌上前两步,躬身抱剑道:“回禀师傅,魔教狼子野心,我们巫山派身为武林正道之泰山北斗,自然是以铲除魔教、匡扶正道为己任。只不知此事与谁做代掌门,又有什么关连呢?”

    君不凡微微地一点头,略有担忧地道:“当年魔教的势力就已经让我们望尘莫及了,这么多年过去之后,可以想见当下更是今非昔比了。所以我和你们的师傅师叔商量之后,决定从现在开始闭关一年,也因此才会如此急着召你们回来,选一个代掌门处理门派事务的。”

234

    见十三人大多露出恍然的神色,又道:“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们一下,这次选出的只是代掌门,只是负责在我们闭关的这一年之内,代为处理门派内的日常事务。总之,我虽然不要你们真的以命相搏,各人却也务必都要拿出全部的实力和潜力出来分个胜负,而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否则以门规处置,都知道了吗?”

    说到最后一句,声调陡然提高了几分,使得山林间传来一阵阵回音。

    他有此提醒,自然是告诉他们自己才是真正的掌门人,选代掌门不过是临时所需,而担心各人不肯尽力却是因为,各人在投到巫山派之后,只会保留自己的姓,而名是由他们的师傅加上辈字所取。他们同门几年十数年,朝夕相处,没有亲情,也胜似亲人了。

    更为重要的是,巫山派开派祖师曾有严令,掌门人终生不得婚嫁,否则便是歁师灭祖、大逆不道。也就是说,当了掌门人,一辈子就只能孑然一身了。对于他们这些大多正值青春年少的人来说,自然是一个非常艰难地决定。

    而正因为有了这条祖训,巫山派才得以传承数百年,只因开派祖师不希望自己所创立的门派,像是家族传替般子子孙孙继承下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出现一个败家子,便将自己所有的心血付之一炬。反而是让每一代掌门人尽心尽力为门派而奉献,在选择下一代掌门人之时,也就更为倾向于选贤而不任亲了,无形中更久地延续了门派的传承。

    当年巫山派掌门人不敌魔教教主龙天啸,不久便即郁郁而终,而他那组成剑阵力克强敌的三位师弟,如今也早已先后亡故。

    其实上代掌门离世之时,若论人才、武功、天赋、潜力,君不凡并不是最佳选择,只是当时几位比他更有优势的师兄、师弟,大多已经是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了,而一旦有了子嗣,便不得再留在巫山,更不能干涉门派内的事务。

    此举自然也是为了防止门派内,拉亲结党,使得力量分化,这也是为什么阮不离与方不弃,风不平与浪不静伉俪情深,夫妻多年,却是没有一儿半女的缘故。

    他们自幼便在巫山派一起学艺,别说是同门师兄弟,便是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了感情,奈何碍于门规所限,才会拖延至今的。

    在他们几人中又以齐不遇各方面为最优,武功修为也是最高,后来他的爱侣不幸早逝之后,功力反而更上一层楼了,隐隐足以和得到掌门传承的君不凡不相上下。

    巫山十三剑尽管不知道其中的一些原委,可是对于巫山派的门规,却是仿佛铭刻在心的。闻言,纷纷躬声应命,听他如此一说,心里也就没有什么负担,只当是平常之间的武艺切磋而已,毕竟各人相处有那么久,对各自的武功高低早已经大致了解了。

    便听叶无忧疑惑地道:“咱们十三个,也不好分组比试,我看不如就由哪几个自己觉得有些把握的师兄妹出来比试一下好了,咱就不去凑热闹了。”

    一副糟老头模样的方不弃好气又好笑地道:“混帐,还没有动手就认怂了,想我当年玉面金龙名震江湖,怎么就收了你这么窝囊的徒弟呢?”

    君不凡看他明是呵斥,其实心里却是喜欢的不行的样子,又听他拿陈年旧事搬出来,真要让他没完没了的说下去,怕是今天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连忙打个哈哈,笑道:“无忧年纪虽轻,说得却也不无道理!”果然,方不弃见自己维护他的弟子,脸色便和悦了几分,也不再争着说什么。

    当下便接着道:“咱们习武之人,首先是要有武德,否则武功越高,反而是为祸愈甚,而和魔教抗衡,也不单单是比拼谁的武功更高。自古就有斗智不斗力之说,可见机智和谋略的重要之处,现在我出一道题目考考你们,我们几个一致觉得回答得最好的人就可以免去前面的三场比试,等到决出三强之后,再与其中一人比试即可。”

    碧无双一听,吐了吐小香舌,一双动人的大眼睛直冒星星,道:“可以不用比试啊!”

    燕无极见状,好笑地道:“九妹,我看你还是省省吧,别说这问题没那么好答对,就算是让你蒙对了,等你对上剩下来三人之一,只怕更加不是对手……”

    碧无双一抿嘴唇,朝他挥舞着一双小拳头,咬牙切齿地道:“臭七哥最坏了,呆会儿别让我遇上你,不然非得把你揍成猪头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玉无瑕莞尔一笑,道:“无双,以前是七哥故意让着你的,一会儿要是真遇上他,还不知道是谁会给揍成猪头呢?”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可爱的样子,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碧无双愤愤不平地道:“师姐,枉我平日把你当亲姐姐一样孝敬,想不到现在为了一个臭坏蛋,合起伙来对付我,实在是太可恨了。”

    身材匀称、风韵犹存的浪不静见自己的两个徒儿,越说越离谱,虽然她们都生得美丽动人,不会有人说她们什么,可是自己这个做师傅的,却不能不管不顾。

    上前两步笑骂道:“够了,我这张老脸都让你们丢尽了,等会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转而对一旁含笑而立的君不凡道:“掌门师兄向来机智百出、出人意表,只是不知道这次又会出什么问题,我们大家都正期待着呢?”

    君不凡看了看她那张精致地脸庞,也许是由于没有生养的原因,似乎岁月都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依稀还是那个刚刚入门时的美丽少女。

    当初她对自己也是一番情意,只是自己在权衡轻重之后,最终选择了出任掌门,而她之后成了风不平的爱侣,想不到此刻会在如此多人面前盛赞自己,心里自然也是别样的好受。

    轻轻一笑,道:“也没有什么,我想你们在入门之前都曾经回答过这个问题。我现在要问你们的正是,你们勤练武艺却是为了什么?”

    话音刚落,便听叶无忧急忙道:“这个我知道,学武自然是为了锄强扶弱、行侠仗义了。”

    边上一直沉默不语地傲无悔朗声道:“练武无非是为了出人头地,扬名立万!”

    史无敌亦是不甘落后地大声道:“为了匡扶正道、铲除魔教!”

    一时间各人都纷纷发言,猛然听金无用道:“我觉得习武是为了免得遭人欺负!”

    又听祝无为大笑道:“哈哈哈,我想到了,只有武功高强才能欺负别人。”

    碧无双细声细语地道:“我习武就是为了将那个坏蛋揍成猪头。”

    玉无瑕听了,优雅地笑道:“我想是为了保护那些自己在意的人或者是东西吧。”看着身旁笑而不语的燕无极,道:“七哥,你觉得呢?”

    燕无极略一思索,嘿嘿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如果非要说的话,我想大家说得都没有错,练武除了强身健体之外,就是为了达成自己某种目的的一种途径而已。”

    阴无晴娇笑一声,道:“七弟,你这是作弊啊,你让别人还怎么说?”

    一旁的钟无视也是附和道:“听起来,好像蛮有道理,可是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平日里他为人谨慎小心,经常给人一种反应比较慢地错觉,此刻听他这么一说,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众人均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君不凡看了看其他几人,见他们都是摇头而笑,又看看身旁的几位师弟师妹,见他们也是点头微笑,便道:“好了,既然大家都觉得无极说得没错,那这次就算他赢了。”

    本来燕无极的答案就是综合前面几人的话而说的,如果说他不对,那前面几人就更不对了,而且对于他们来说,这次答题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

    有心在几位师傅师叔面前展露武功的人,只会想着多比试几场,而自己觉得份量不够的人,自然是希望自己不用去跟剩下来的三人去交手。毕竟,那个时候的对手武功自然是十三人中的佼佼者,而且因为较量的人少,会让大家更为关注。

    如此一来,在前面与其他人交手被淘汰,反而会显得没有那么难堪了。故此,掌门人宣布燕无极可以免去前面的比试,自然也就没有人多说什么了。

    君不凡见他们都没有什么话说,便接着道:“好了,我之所以问这个问题,一是提醒你们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加紧努力,更为重要的是希望你们能够明白,齐心协力、精诚团结,才能使大家的力量变得更强大,从而不辜负我和你们几位师傅的期望,将巫山派发扬发大。”

    转头看向齐不遇,见他点头表示办妥,又道:“为了以示公平,你们十二人分为单双两组,比试对手则由抽签决定,就让我们看看你们这些年武功进展如何了?”

    当下除了燕无极,巫山十三剑以排行分为单双两组。抽签却是按排行倒序来进行的,首先抽的人自然是排在十三的傲无悔,只见他信心满满走到师傅齐不遇面前,恭敬地躬身为礼,然后很是随意地取了最上面的竹签,交到了掌门君不凡的手里。

    君不凡当即宣布第一场比试,由傲无悔对阵祝无为。

    祝无为略微有些愚钝,人却是一点不笨,情知这后来的十三弟为人孤傲,对排在前面这些师兄们,除了同拜在其师门下的二哥和五弟以及大师兄之外,其他人并不如何放在眼里。而且他原本就是排名最末,输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可自己要是输给了他,别说自己脸上难看,就是自己的师傅方不弃也会觉得面上无光,哪里还敢大意?

    两人这一交手之下,前面数十招倒也是你来我往,斗个旗鼓相当。

    傲无悔固然天赋聪明、资质甚佳,毕竟年少气盛,锐意有余,却是打斗经验远为不足,几次明明可以取胜的机会,也是没能及时抓住。

    而祝无为本来武功修为就略有不及,这番比试心里又有了压力,反而更是影响了他的发挥,功力更是大打折扣,只因基本功练得极为扎实,这才能险险不致于落败收场。

    两人在交手一百多招之后,傲无悔越来越是挥洒自如,手上的剑招也愈发变幻莫测、更见厉害,而祝无为只能是左支右绌,穷于应付了,根本就再无还手之力。

    苦苦支撑到一百四十招,再也无法守得严密,傲无悔也不欲再与他纠缠下去,乘机挥剑直取他腋下,尽管祝无为及时后撤,却哪里及得上对方迅速,惊慌之下一跤跌了出去。

    方不弃大步上前扶起满头大汗的徒弟,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不用太放在心上!”

    祝无为感激而又羞愧地道:“多谢师傅,徒儿知道了。”

    君不凡面子全无表情,淡然道:“这一场傲无悔胜,第二场开始!”

    花无语抽到的人竟然是碧无双,她本来还想与耿耿于怀的大坏蛋燕无极较量,奈何玩心太重,武功学得似是而非。往常还有最拿手的撒娇、卖萌,无奈面对的是有冰山美人之称的花无语,根本就是对牛弹琴,仅仅不到四十招就落败收场了。

    两人过招虽然短暂,可是衣袂飘飘,剑影翻飞,却也叫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看着花无语默然走回原来的地方,碧无双委屈地直欲哭出来,正想找师姐帮自己报仇雪恨,才发现她此时和自己是处在对立的一组,转而怯怯地走到独站一旁的燕无极身旁,似乎做了很重大的决定,悄声道:“你一会帮我打败她,我就不找你算账了!”

    燕无极看着她快要哭的可爱模样,轻笑道:“我尽力吧!”

    碧无双照着他的后腰一捶,愤愤地道:“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燕无极不由好笑地道:“你胡说什么,比试又不是我决定的,就算是真的遇上了她,也不一定就能胜过她,你要我怎么帮你?”

    碧无双闻言,也不知道怎么说,遂“哼!”一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235

    第三场是金无用对阵钟无视,开始看到抽的签时,暗骂自己昨晚起夜没有洗手,太晦气,等到三十招落败之时,又安慰自己,就算是碰上其他也是十有**要输,要是输在那个乳臭未干的叶无忧或者是美貌女子玉无瑕手上,反而更是难堪。

    现在碰上排在第二的对手,好歹输得壮烈一些,于是乎心有戚戚兮。

    第四场是叶无忧对排行第三的阴无晴,本来还想讨饶,多支撑几招冲冲脸面,奈何阴无晴表面上与他嬉嬉笑笑,手上却是毫不留情,十招之内就逼得他弃剑认输。他们这一场较量,也就成了场中最为迅速地一场比试了。

    接着便是玉无瑕对阵莫无名,两人武功相差不多,成了比试最久的一场,直至三百多招之时,玉无瑕才以一记险招取胜。

    最后一场则史无敌以绝对的优势完败对手侯无知,至此,第一番比试的结果胜者分别为单组的傲无悔、阴无晴、史无敌,和双组的花无语、玉无瑕、钟无视。

    第二轮比试,钟无视力克阴无晴,玉无瑕不敌史无敌落败,最后是性格孤傲的傲无悔对敌冰山美人花无语,原本大家还期待会有一场精彩的比试,结果花无语出人意料地示敌以弱,然后突然发力,仅仅八十多招,便击败了对手。

    比试暂时告一段落,剩下的则定在次日进行。

    见了这结果,碧无双一边骂着花无语以诡计的手段取胜,又叫嚣着天从人愿,恶人自恶人魔,现在果然有机会让大坏蛋帮她报仇了。

    燕无极拗不过她,只得答应她尽力而为,又好说歹说,才将她赶出了自己的房间。一个人静下来,心里一片宁静,他既无争雄之心,更没有一点想要做掌门的意思。

    一夜无话,次日燕无极与花无语交手,才知道她平时很少出手,除了轻身功夫诡异,让人无从捉摸之外,剑法也是阴柔狠辣、刁钻古怪,傲无悔败在她手上其实一点也不枉。

    以他现在的打斗经验,就算是正面对攻,也非其两百招之敌,更不用说她配合诡异的身法、过人的心计,乘其年轻气盛,自然就更不是敌手了。

    这时,两人斗得百余招,竟是一时相持不下,花无语故意露个破绽。

    燕无极正对其进可攻,退可走的身法深感觉头痛,只是他心静如水,才没有为对方所乘,现在见她落了破绽,知道其必有后招,却也比现在这般被动退敌来得强。

    当下将计就计,人影一闪,身随剑走,迫不及待地朝她攻了过去。

    哪知,到得近前,发现竟是已经失了对方的身影,饶是知道她必有后着,也料不到她身法竟是如此之快。心知不妙,并不回身,挥剑便朝身后扫了出去。

    果然,身后惊讶地发出一声“咦!”,显然是没有想到对方竟似知道自己会在他身后出现一般,一时间也是有些慌乱。

    燕无极原本也是猜测,没想到她果真动作快到如此地步,哪里还敢犹豫,剑光急闪,狂风暴雨般地朝她涌了过去。之前,一直被动等她进攻,好不容易有了这近她身的机会,况且她此时心神已乱,如何能不乘胜追击,不然就只能等下一次机会了。

    花无语武功毕竟还是差他一线,不然在他有守无攻的时候早就击败他了,此刻慌乱之下,更相形见绌,再抵挡了十余招,竟是让他近身贴在不足一尺处,握剑的手也让他抓住一,而他的剑远远地架在自己的身前,唯有弃剑服输。

    史无敌见了也是微微露出诧异之色,钟无视更是毫不掩饰地称赞道:“十二妹的轻功果然是巫山一绝,神秘莫测,七弟机智、武功也是叫人叹服啊!”

    碧无双这才知道花无语与她对敌时,只用大概一半的实力,忍不住吐吐香舌,倒是忘记了要报仇的念头。拍着小手大声叫好道:“好厉害,好厉害,你们真是太厉害了!”

    君不凡欣慰地朝几个师弟妹点了点头,道:“这一战确实非常精彩!”

    看了看正沉浸在方才一战的众人,又道:“好了,虽然知道越到后面,比试会越精彩,可是看到你们能有今天的武功和修为,还是感到非常的高兴!现在来看看无敌和无视的比试,我想这必然又是一场让人非常期待的对敌。”

    史无敌脱下外衫,只着一件紧身衫,显露出强横的肌肉,对着对面的默然而立的钟无视道:“二弟,咱们也好久没有好好的较量一下了,尽管放马过来吧!”

    钟无视不动如山,淡淡地道:“那就请大哥多多指教了!”

    史无敌拔剑在手,剑鞘扔在一旁,弓步而立,沉腰扎马,蓄势以待。双手紧握剑柄,遥遥指着对手,让人毫不怀疑他一出手,必然会是迅速、凌厉、雷霆万钧的一击。

    直到这一刻,排行老大的他,才真正的拿出了全部的实力,不再有所保留,自然是因为他也觉得现在的对手,将是他这次真正的敌手,不得不全神应对。

    尚未出击,一旁观战之人便能感到他气势磅礴、威猛无俦,巫山十三剑之首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众人都不自觉的为对面的钟无视偷偷地捏了一把冷汗。

    却见钟无视视若无睹,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剑,仗剑而立,亦有渊停岳峙,一派高手的风范。他一身如雪的衣裳,被山风吹得哗哗直响。似乎浑然忘我,双目凝视着对面的对手。

    两人还没有真正过招,却叫人感觉空气为之一凝,气氛很是紧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史无敌自然没想过仅仅是用气势就能压倒对手,此举只是为了给他增加一些心理压力而已。此刻心里冷静异常,小山般的身躯纹丝不动,一双虎目正像看到猎物的一般,直视对手。

    猛地,听得他大喝一声,有若平地惊雷。双手握紧一柄阔剑,剑锋向上,斜向天边,迈开大步向前杀过去。气势汹汹,一个人仿佛千军万马一般,勇不可当。

    钟无视此时已殝武功少有的高手,如何能让对方将气势蓄满,再不迟疑,左手捏着剑法口诀,右手紧握剑柄,迎上前去。他动作迅捷、身影洒脱,当真是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三十步的距离,两人越走越快,很快就战到一块。

    钟无视知道对手的厉害,加上他双手握剑,如何能和他对拼,打定主意用巧力招架、格挡,饶是如此,握剑的右手依然感到一阵阵酥麻。

    他既没有花无语那般轻灵的身法,又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战而逃,在面对史无敌疯狂、凶猛的进攻之时,就唯有招架、闪避一途了。

    史无敌神力惊人,几近有万夫莫当之勇,武功亦是高绝,虽然知道对手极为厉害,可是也没有料到竟能接自己这么多招而不败,心里暗暗多了几许敬重之外,也打出真火来。

    初时念及同门比试,只用了七八分劲力,这时全力施为,攻势更见霸道无匹。

    钟无视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早成了强弩之末,一开始对方攻三剑他往后退一步,到得后来,对方攻一剑便要退一步,这番对方竟是连续数剑攻来,想要格挡也是有心无力,如何还能招架得住,只来得及挡上胸前的一剑,便被对方排山倒海的攻势所淹没。

    蓦地剑光一闪,史无敌原本势不可挡的攻势,竟是被人寥寥几剑便消弥于无形之中。

    却是齐不遇眼见得意弟子钟无视遇险,这才匆匆出手相救,抱剑对脸上略有得色瞬间即逝的君不凡道:“掌门师兄,这场比试胜负已分,要是伤及同门师兄弟就有些不妥了!”

    他本是君不凡的师兄,只因出于对掌门人的尊敬,才改称掌门师兄,他的武功这些年也是更胜往日,虽然没有与掌门人争雄之意,却也是颇有护犊之心。

    正想要责怪钟无视不知变通,便见他倒在地上,生生的吐出一口心血,登时满腔怒意转为爱怜,急忙上前在他身上骤点几指,护住心脉,稳住伤势。

    史无敌着实没有想到钟无视早已是力不能支了,更想不到自己全力以赴的攻击,被师叔齐不遇随手几剑,便轻松化解掉了。

    心里既是有些悔恨,又是感到可笑,原以为自己武功纵然不算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也至少是为数不多的一流好手了,现在才知道自己小瞧了天下英雄,别说自己与师傅师叔武功尚有不小的一段差距,便是江湖上卧虎藏龙,也不知道还有多少真正的高手。

    连忙上前道:“二弟,刚才真是对不住了!”

    钟无视服了巫山派的治伤灵药之后,气色好了许多,微微一笑道:“没事,大哥的武功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得多,确实不是我所能抵抗的!”

    君不凡虽然欣喜自己的徒弟有如此武功,但是这么多人面前自然不好表现得太显眼,温和地道:“无视,其实并非是你的武功不及无敌,而是你舍己之长击人之长,当然就会力不有逮了。好了,现在你好好养一下伤,大家都等着你呢?”

    齐不遇听他指出问题的根本,倒也心里好过了很多,当下带着钟无视下山去了。

    随即君不凡宣布最后一场比试,明天再进行,众人便三三两两的散了。

    其实大家对明天的比试已经不那么放在心上了,连钟无视都是这样的收场,燕无极又哪里能讨得好去,对于胜负已定的比试,还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甚至有人想他也是因为运气好,免去了前面的两场比试,要不然可能早就被人淘汰了,根本就没有机会与史无敌交手。

    玉无瑕略有担忧地对身旁淡然自若的燕无极道:“七哥,这回你可有难了,连二哥都不是大哥的对手,你明天遇上他,想不吃憋都不行了。”

    不待他回答便听碧无双幸灾乐祸地道:“哈哈,我看他这回只能落荒而逃了。不过师姐,我看你这么在意,你们两个双剑合璧,兴许还有点希望!”

    玉无瑕玉面微微一红,娇叱道:“我可没得罪你,是不是皮痒了?”

    碧无双娇笑一声,慌忙躲到燕无极身后,见他一脸茫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对她们说得话,似乎根本没有放在心上。遂吃惊地道:“你该不会是想弃权认输吧?”

    燕无极哈哈大笑,胸有成竹地道:“还真让你说对了,好在有了你的提醒!”

    碧无双想想有些不太对劲,又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满是警惕地对玉无瑕道:“师姐,你帮我盯紧他,别让这家伙偷偷地给溜走了。”

    玉无瑕没好气地道:“他的脚又没有长在我身上,我看得着吗?”

    燕无极听了嘻嘻一笑,道:“就是啊,我又不是她的男人,凭什么看着我嘛?”

    玉无瑕一张绝美的脸上满是嫣红,娇嗔道:“你在胡说什么?”转而对碧无双道:“听到没有,你想看着他是你的事,别再扯到我身上来。”说完,不理两人便急匆匆地走了。

    碧无双“噗哧!”一笑,道:“咦,师姐害羞了!”说着,推开身前的燕无极,拍了拍手道:“大坏蛋,我才懒得看着你呢,我先回去了!”

    燕无极此刻心如明镜,若论武功之扎实,防守之森严,自己绝对比不上二哥钟无视,而且自己同样也没有十二妹花无语的那种诡异身法,如果只是一味防守,那肯定只能是步二哥的后尘,而想要与其展开对攻,也必然不是大哥的对手。

    如此一来,自己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一经想明白,自然心情大畅。

    第二天的比试,除了钟无视受伤未到,便只有齐不遇借口照看徒弟缺席,其他人一个不少的出现在这里,只是众人觉得胜负早定、实力太过悬殊,全然没了兴致。

    史无敌大声笑道:“师弟,咱们好久也没有切磋一下了,让我看看你武功进展得如何?”看来他确实没有之前谨慎多了,反而更像是师兄间的比武切磋。

    说着,拔剑出鞘、沉腰坐马地拉开了架势。

    燕无极在距他三十多步地地方站定,昂然而立,却见他连剑带鞘担着肩上,一副全不在意地神情,笑嘻嘻地道:“说得也是,尽管放马过来吧!”

236

    史无敌微微一愣,笑道:“师弟,你这是要不战而降了吗?”

    别说是他,就是一旁观战的君不凡等人也是一头雾水,搞不清燕无极这是要干什么?满是疑惑地看向他,心里不由想:难道是明知不敌,故意自己不出剑,这样对方也就不好出剑,更不好下重手了,也免得不小心会被伤到吗?暗地里又看轻了他几分。

    燕无极哈哈一笑,道:“谁说的,就算是我肯认输,师傅他们都不会答应,何况师兄你也未必就胜得了我手中之剑,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史无敌又是一怔,看他说得信心满满,形态更似胜券在握,难道真有对付自己的计策?要知道他这个师弟最是不按常理出牌,就连师傅都摸不透他的心思,心里不禁有些迟疑。

    史无敌听他这么说了,众人又都没有什么意见,唯有心中暗暗小心了几分,心想:这么多人面前,谅他也不敢耍什么阴谋诡计,还能怕了他不成?

    当即大喝一声,“好!”提剑便朝他杀奔过去。

    由于摸不透对方的虚实,尽管主动进攻,步伐却是一点不快,自是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也好知道是不是在故弄玄虚,还是另有图谋。

    哪知道,一连向前迈出了五步,燕无极仍然是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动作竟是一丝未变。

    心里不禁嘀咕,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很快便向前冲出了十步,紧接着便到了十五步的地方,却见他仍然没有一点要拔剑御敌的意思。

    此刻尽管心里满是疑云,可是脚下的步伐不得不继续向前,转眼间便到了距他十步的距离,猛然发现对面的燕无极身子动了,还来不及反应,便见他已经朝前奔出了二十多步。

    无奈之下,继续向他迫了过去,心里渐渐地也松了口气,果然不出所料,自己追,他便逃,自己一停下来,他也站在原地不动,两人始终保持着十多步到三十来步的距离。

    还以为他有什么厉害后着,原来是不战而逃,心中太为好笑,暗骂自己越来越是胆小了。忍不住气结地道:“师弟,你这是比试武功,还是比试逃跑啊?”

    燕无极动作洒脱、神情自若,不以为意地笑道:“明知在这里不是你的对手,还硬要和你比试,岂不是自取其辱吗?”

    众人至此更是看轻了他,毕竟这只是比试,就算是输,输得光明磊落,也算是一条汉子。再者又是输在自己的师兄手上,也是无可厚非的,他这样做,反而让人觉得小肚鸡肠了。

    史无敌心知若论轻身功夫自然是比不上他,抱剑而笑道:“嘿嘿,可惜这次不是比试谁的轻功厉害,否则,我们十三人里面怕是没有一人是十二妹的对手!”

    说着,把目光看向一同跟过来的师傅君不凡,自是希望他出来说句公道话。不然,这样追追逃逃,什么时候才能分出个胜负来?

    君不凡素知燕无极极富心计,留心之下,马上听出了弦外之音,惊奇地道:“无极,听你的口气,似乎是心有不甘啊!这里也没有外人,何不说出来,让大家一睹究竟!”

    玉无瑕似有所悟地道:“七哥,你刚才躲避大哥的时候,并没有和他在原地绕圈,而是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莫非是想要借助地利之势来与大哥抗衡?”

    燕无极情知她冰雪聪明,倒也没有想到她会看破自己的企图,点头笑道:“确实如此!”

    与钟无视同出于齐不遇门下的莫无名和傲无悔,早就对他与玉无瑕、碧无双过从甚密颇有微辞,方才他又说明知不是对手,还硬要和史无敌比试,实在是自取其辱,尽管说的是他自己,可是昨天才有钟无视不敌吐血,不免让人胡思乱想。

    傲无悔向来孤傲,却对师兄钟无视颇为敬重,当下冷冷地道:“如果光用口水就能击败敌人,我想来日魔教来攻之时,只要七师兄一人出马,便能大获全胜了。”

    君不凡轻咳一声,道:“好了,无极你既然已经将大家的胃口都吊起来了,那就说说你有什么要求吧,我想无敌也希望你败得心服口服。”

    燕无极看向不远处的乱石堆,道:“其实我也就是想将大哥引到那里,这样他的武功就无法大开大阖,随心所欲的施展了,周旋起来自然容易多了。”

    史无敌听他将心里的预谋说了出来,不知不觉地感到轻松了许多,大笑道:“师弟果然是聪明过人,竟然懂得用这样种地形来克制我,倒也令我更想试试了。”

    一行人于是一齐来到了不远处的乱石堆,只见大小各种石块林立,分布更是错综复杂。

    果然,两人这番一交手,史无敌武功发挥出来只有七八成,剑法掌力均是大打折扣,而燕无极却是如鱼得水,只因对对手的武功颇为忌惮,心怕被缠上,反而是错失了几次败敌的良机。纵然如此,史无敌竟然也被他天外飞仙、无所不至的攻势,给弄个手忙脚乱。

    众人一开始也没有对他抱什么希望,怎么也想不到仅仅只是换了一个地方,两个原本武功相差甚远的人,竟是斗得个旗鼓相当,甚至隐隐占点上风。

    燕无极一击无果之后,果断地便往后退走。史无敌受制于地形,哪里能被动挨打而不还击,猛然一记重剑挥洒而出,才发现对方人影早已闪到一块石头后面。

    利剑划过石块,带出一片火花,发出一阵激烈地铁石交击之声。

    燕无极知道他已经渐渐地沉不住气,挑飞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朝他身上击了过去,见以剑击开,朝着自己杀来,便又挑起一块更大的石块朝他飞了过去。

    不等他挑飞,手中剑刃快速地又挑了几块石头朝他打了过去。

    史无敌身手再是了得,总不及他挑石来得迅速、利落,手中利剑连挑十余块石头,还是距他五六步。这时,又一块在碗口大小的石块又快又准地直奔面门而来,想要格挡已然不及,匆匆低头堪堪避过,头上的发髻,却是被石块击散。

    顿时便成了披头散发的模样,而他身上的衣裳方才在打斗之时,也在乱石堆中多有划破之处,此时看上去,实在是狼狈至极。

    观战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依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燕无极开始倒也没有想到用飞石之法取胜,只是凑巧在打斗时想到的,哪里想到竟会出现这样的情形,一时也是怔在那里。

    史无敌猛然狂喝一声,手持阔剑,便朝他劈了过去。

    燕无极没成想他会趁着自己一时失神,向自己发难,慌乱之下,只能运剑抵挡。两剑相交,顿时感觉虎口颤栗,直欲握不住剑。不等他缓上一口气,又是一剑朝他砍落。

    要知道史无敌习武有成以来,还没有几个人能够让他这么狼狈不堪,更不要说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自己的师弟击败了。他本身就神力惊人,此时含愤而为,威力更是非同小可。

    燕无极原本武功就不及他,更别说是硬拼了,此刻手臂都是酥麻的,正是旧力用尽,新力未及之时,眼见阔剑朝着自己当头劈来,正自绝望之际,突然感到体内一股暖流急速游走全身经脉,丹田处竟是涌起无穷无尽的力量。

    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右手举剑用力格挡势如泰山压顶的一剑,左手一拳飞快击出。

    只听,“锵!”地一声巨响,两柄剑竟是高高地击飞到了天空,紧接着便听到“嘣!”一声,史无敌硬生生地被击飞了十余步,口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巫山十三剑其他人均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一旁的君不凡及四名师弟师妹,却是见了鬼似的异口同声地惊叫道:“冰蚕魔功!”

    当年,魔教教主龙天啸率领教众攻打巫山派,几人均是在场,只是那时武功还很低微,不可能直接交手,但是对于魔教教主最厉害的武功,却是印在他们每个人的心坎上。

    此刻陡然再次见到这种可怕的武功,各人的心不由地一紧,仿佛当日他们的师傅师叔巫山派掌门被龙天啸轻易击败的耻辱一幕历历在目。

    眼见燕无极再次朝史无敌走去,君不凡才醒过神来,袍袖一展,挡在他的面前,喝声道:“快说,你怎么会魔教的冰蚕魔功?你和龙天啸是什么关系?”

    燕无极此时已经神智混乱,见到面前有人,只道还有人向自己攻击,不由自主地便朝他举掌攻了过去,好像突然之间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君不凡想不到他会一言不发,竟敢骤然对自己动手,一时太意,便差点直接挨上两掌。

    匆忙之间只来得及鼓起大袖御敌,身子向后飘退,竟是被他硬生生地逼退了五六步之远,犹自觉得胸口间气血翻腾,所幸见机及时才没有身受重伤。

    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大骂一声道:“逆徒!”正要上前制服他,却见他歪歪斜斜地向前走了几步之后,便一头栽倒在地,晕厥了过去。

    众人醒过神之后,手忙脚乱地将晕厥不醒人事的燕无极和身受重伤的史无敌抬扶下山。

    君不凡面色铁青,好好的一场比试,最后的两个人都是自己的徒弟,就在他老怀为安的时候,竟然会出现这种事情,心里、面上都是极其的不好受。

    碧无双关心燕无极有没有事,想要上前看个究竟,被玉无瑕拉到一旁,悄声道:“这个时候,你就过去了,有什么事等会再说吧!”

    齐不遇看了钟无视的伤并无大碍,只要好生调养十多天便能痊愈,心里也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正想着山上的比试怎么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便见到众人抬了史无敌和燕无极下山来。问过莫无名才知道,自己觉得胜负悬殊的比试,竟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等他们安置好史无敌、燕无极两人离开之后,这才惊诧地脸色犹自显得生硬地君不凡道:“掌门师兄,无极他真的学会了魔教的冰蚕魔功?”

    君不凡冷“哼!”一声,道:“他要是学会了,无敌现在又怎么会还有命在?”如果他当时真的学会了冰蚕魔功,自己大意之下,就算是不当即死在他的掌下,也多半好不到哪里去,想到此处,心头也是一阵发寒。

    齐不遇想想也是,疑惑看向风不平道:“师弟,你们看清楚了吗,真的是冰蚕魔功?”

    风不平想了想,道:“不会有错,虽然我们都没有和大魔头龙天啸交过手,但是他的武功还是很容易认出来的,听说冰蚕魔功,每提升一个层次,便会像冰蚕脱茧一般,功力大增,初时也会变得极其虚弱,与今天所见到的确无二致!”

    齐不遇闻言微微一愣,道:“你是说燕无极他是魔教派来的奸细?”转而又对君不凡道:“掌门师兄,要不要等无极醒来,咱们再问个清楚?”

    君不凡叹了一口气,道:“不用了,我估计他也不会说的,当初我看在他天赋过人、根骨精奇才会收入门下,想不到竟然会这样,哎,念在师徒一场,留他一命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作为掌门人,自己的徒弟竟然是魔教的人,教他如何服众?一般门派对于别派的奸细,都是除之而后快,有时为了逼供更是不择手段。如今几人一致认定燕无极身藏魔教武功,他还能有什么话好说,留他一命,已经是念及师徒情份了。

    果然不出所料,燕无极醒来之后,对发生的事全然不记得了。

    齐不遇等人自然不会听信他的一面之辞,几番拷问之下,也是毫无结果,为免横生枝节,也不好让掌门人君不凡脸上太难看,最终只得宣告燕无极乃是魔教奸细,依门规废除一身武功、并且毁去全身经脉,逐出了巫山派,也算是对门派内其他人一个警示。

    等到巫山十三剑其他人知情之后,燕无极已经被人赶出了巫山派。

    碧无双自是伤心欲绝,吵着要下山去找他,而玉无瑕这时也才知道自己的心里有多难过和不舍,整个人心里都是空落落的,失神落魄,差点便听信了她的话,一起下山去了。

237

    浪不静知道两个徒弟对燕无极颇有好感,一等事情有了决断,便赶过来安慰碧无双,以免她做出什么傻事来,哪知就连一向矜持地玉无瑕也是心神恍惚、分寸大乱,才明白她已然爱上了他,倒是碧无双更像是年少不懂事,应该尚未陷入太深。

    只好安慰两人说燕无极聪明多智,就算是不会武功,也不会吃什么亏的。好说歹说,直耗了两个时辰,总算是暂且安抚住了两颗蠢蠢欲动的芳心。

    燕无极背着一个包袱,里面是他的一些随身之物,步履蹒跚地从巫山脚下离开。

    直到快要天黑时,才来到一处客栈,正想要进去歇歇脚,想起此刻已经是身无分文,只得是神情木然、无可奈何地离开。

    就在他想转身离开之际,便听一个戏谑地声音道:“这不是巫山十三剑的燕少侠吗?怎么我们神刀门的人,就如此地不屑一顾吗?”

    燕无极自然认得他是神刀门门主断千愁的独生子断水流,平日里没少做过调戏良家妇女的勾当,上一次正好被他们巫山十三剑撞上,弄得灰头土脸,自然也就有了印象。

    转身淡然道:“燕某有事还要赶路,就不再打扰各位的雅兴了!”

    断水流仔细打量了他两眼,好奇地道:“奇怪了,看你行色匆匆,竟然连佩剑都没有带,走的又是离开巫山的方向,莫非是巫山派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

    燕无极见他对自己生疑,尽管其为人品性不端,可是观察力还是较为锐敏的,不由对这个纨绔子弟高看了一眼,心想:神刀门能够迅速地崛起,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露声色地道:“我下山之时是没有发生什么事,如果少门主对巫山的事有兴趣知道,大可以上巫山问个清楚,岂非比道听途说来得可靠?”

    断水流哈哈一笑,道:“燕少侠可真会说笑,不过,眼下天色已晚,所谓相请不如偶遇,断某请你在此喝上一杯,不知道肯不肯卖一个薄面?”

    燕无极略微一愣,心想:反正自己也不知道去哪里,本来想要歇息、喝酒解乏而不能,现在有人送上门来,倒是一打瞌睡有人送枕头,求之不得了。

    断水流邀请他喝酒,无非是想从他口中打听一些关于巫山派的消息,免得父亲说自己终日无所事事,哪知道他打一坐下,便放开肚皮胡吃海喝,一副几十年没有吃过饭的模样。

    一开始还很有耐心地一边劝着他吃,一边问他些事情,可是他嘴里不是咬着肉块,就是喝着酒,说话“吱吱唔唔!”有一句没一句的,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原本满是期待和愉悦的脸色,顿时变得很是难看。

    别说是他,便连他跟在身边的几名护卫,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只是不敢冒然打乱少门主的计划,否则等待他们的将会是难以承受的惩罚。

    等到燕无极风卷残云地将满桌子酒菜席卷一空,那几名护卫固然是目瞪口呆,大眼瞪小眼,断水流一张还算英俊的脸,已经成了猪肝色。

    见他畅快淋漓地用手抹了一下嘴巴,打个饱嗝,心中直骂:x你大爷的,巫山派作为武林正道的泰山北斗,居然饭都不让人吃饱,出来的人一个个人模人样,却是饿死鬼投胎。

    换上一副笑容可掬的脸面,道:“燕少侠,你看还要不要吃些什么?”

    燕无极连连摇手,道:“不用了,多谢少门主款待,燕某也该告辞了!”说着,慢悠悠地扶着桌子起来,一步三摇地便朝门外走去。

    断水流可不是雪中送炭的大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他离开,快速地挡在他的面前,阴恻恻地道:“你这样就想走了,难道就不怕我在酒菜里面下毒吗?”

    燕无极此时神智已经醉了七八分,要是往常再喝两个这么多也不醉成这样,只是突然间被人当成魔教奸细,废掉了一身武功,全身经脉也都毁了,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废人。离开熟悉已久的巫山和那些相处融洽的同门,才发现自己已经是走投无路、一无所有了。

    满不在乎地摇头笑笑道:“我都成了废人,你对我下毒,不觉得是在浪费毒药吗?”

    断水流握住他的右手,一查之下,果然是感觉不到半点功力,猛然甩开他,道:“你竟敢戏弄本门主?”正准备叫护卫狠狠地教训他一顿,便见他如一滩烂泥似的坐到在角落里。

    突然灵光一闪,他现在这样丢得也是巫山派的面子,若是让人知道我欺负一个废人,别说爹不会轻饶,便是神刀门也可能会因此贯上欺凌弱小的的坏名声。

    可要是就此不管,未免太便宜了他,倒不如将他带回神刀门,然后让大家都知道,就连巫山十三剑的人,也主动投向了自己门派,还有什么比这更加具有宣传效果的?想着自己今天终于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整个人都舒坦了起来。

    看看客栈里并没有几个人,当即低声招来两名护卫,一人拿了很多银两递给客栈老板和小二,另一人找来一个装谷子的大麻袋,将晕睡的燕无极带起便匆匆走了。

    就在断水流他们几人遁入夜色不久,便被两人跟踪上了。

    前面的是一名身材婀娜、容颜极美、年约十六七岁的女子,她步法轻盈,轻功了得,仿佛林间的小松鼠,又像是夜精灵,在树与树之间窜来窜去。

    在她身后不远处是一名面纱妇女,无奈何地看着前面的她,脚下稍一用力,便跟上她,悄声道:“含烟,带你出来是做正事的,你这样要是坏了教主的大事,我们母女都得遭殃。”

    含烟调皮地一笑,道:“娘,至于我们会不会遭殃是不太清楚,但要是放任他们不管,今晚的女子就必定劫数难逃了。”说着,便朝前面的几人跟了过去。

    面纱妇女正是魔教的传功长老青丝,眼看二十年之期将近,魔教教主向天笑便派她出来打探消息,经不住女儿含烟的苦苦哀求,最后只好带着她出来行走江湖。

    这些天对武林正道各派都有所了解,知道魔教最大的敌人正是巫山派和新近崛起的神刀门,自然也打听到断水流的一些所作所为了。

    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巧碰上他入夜掳人的行径,含烟平日里最恨负心薄幸、坏人贞节之人,正因为当年她父亲抛弃了她娘青丝,以致她性情大变,武功迅速增进,之后杀了不少负心汉,成了江湖上有名的玉罗刹,最后不得不投身魔教。

    尽管她武功日渐厉害、却是容颜尽毁,就在她万念俱灰之际,发现自己有了孩子,生下女儿便取名含烟,这才渐渐地将心思转到女儿身上,那种戾气也随之消弥掉了。

    青丝生怕女儿重蹈自己的覆辙,所以对男人畏若蛇蝎,要是照她之前的性子,断水流已经死了几十次了。现在反而是劝着女儿,凡事多加小心了。

    两人再跟踪一阵,便见前面几人来到一处简陋的住宅,等她们靠近,早已经关上了门。

    含烟摆开架势,愤恨地道:“娘,咱们杀进去,把人救出来!”

    青丝忍不住摇了摇头,怒其不争地道:“你就不能动下脑子想想再动手吗?你知道里面有多少敌人,要救的是什么人,能不能救得出来吗?”

    含烟闻言一愣,辩道:“刚刚不是才看他们进去的吗,断水流那个小王八蛋,这样偷偷摸摸的,还能背个大男人回来不成?”

    青丝语重心长地道:“含烟,知不知道这样鲁莽行事,很容易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含烟惊诧地道:“会不会太夸张了点,最多也就是贞节不保,丢了小命而已!”

    青丝气急败坏地道:“臭丫头,你是不是想气死老娘才甘心?”接着,又叹息一声,道:“哎,都怪我,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也没有能好好教你!”

    说着,声音越来越低,一副不胜唏嘘感慨、不尽伤心的神情。

    含烟见状,连连告饶,道:“娘,我知道错了,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了。”猛地恍然道:“糟了,他们已经进去那么久了,该不会出事了吧?”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外,便听到里面有人道:“少门主,这里离神刀门大概只有几里地了,咱们都已经赶了几个时辰的路了,要不要在此歇息一下?”

    断水流急着将用人带回神刀门,可把几名轮流背着燕无极手下累得够呛,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不然等赶回去,他们几个就得全趴下了。

    断水流想了想,也觉得似乎不用急着赶回去,反正燕无极已经成了废人,别说现在醉得不醒人事了,就算是神智清醒又能如何?再说,他现在这样子流落江湖,怕是比乞丐强不到哪里,而跟自己回神刀门,至少还有一些好日子过,还怕他会不答应吗?

    赶了这么久的路,他也感到有点累,便点了点头道:“那就先在此歇息一会,反正他只是一个废人,既不怕有人来抢,更不用怕他逃了。”

    麻袋里的燕无极被他们像是沙袋一样,扛来背去的,早已经醒过神来,对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当下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出路,只能是装痴扮傻了。

    等到他们打开麻袋,才假装悠悠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吃惊地道:“这是哪里?”

    断水流哈哈一笑,道:“燕少侠,你总算是醒了,断某和你一见如故,所以想邀请你到神刀门一行,也好让我一尽地主之宜,不知你意下如何?”

    燕无极苦笑道:“少门主一片好意,只能心领了,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我若是有用之身,倒也可以为神刀门略尽绵薄之力,如今已经成了废人,实在是无颜以对啊!”

    断水流略微一怔,倒也没想到他如此坦承其事。如果是在客栈,也许真的会被他的话感动,从而不再强求,可是现在几人都已经赶了好几个时辰的夜路,神刀门近在眼前,如何肯就此放过,笑道:“既然说了和你一见如故,你若是坚持不肯,岂不是太见外了?”

    燕无极心知他无非是想利用自己的巫山十三剑的身份,这何异于往自己伤口处撒盐,偏偏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办法拒绝,大喝一声道:“什么人?”

    断水流几人均是一惊,正要吩咐手下出去查看,便听窗外有人惊讶地道:“怎么可能?”

    青丝、含烟母女只道断水流又是劫了人家良家妇女,想要在此糟塌人家,哪里想到麻袋里装的竟然会是一个男人。含烟忍不住小声地嘀咕道:“这小王八蛋连男人都不放过!”

    哪成想猛然听到屋内有人大叫,犹自不明白怎么会被人识破行迹的。

    断水流一听果真有人,他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坏事,所以身边时常要带上几个人,时刻在这荒郊野外,被人监视却是一点也没有觉察,怎么可能不惊慌失措。

    连忙对几名护卫使个眼色,也顾不得燕无极了,慌乱道:“走!”说完,便从后门溜了。

    青丝、含烟两人早查看了里面的情况,知道里面只有断水流与他的几名护卫和他们掳掠过来的男人。听到有人叫破她们的行踪,意外之余,对里面发生的事情也是了如指掌。

    待听到断水流等人从后门溜走,再翻窗而入之时,他们人早已走远了。

    含烟正待往后门追去,便听青丝喝声道:“你给我回来!”

    含烟闻言,悻悻地退了回来,才想起听声音竟是这被掳过来的人,叫破她们的,不由心中好奇他怎么会知道窗外有人的,难道说他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不由自主朝他看了过去,心中怦然一动,竟然有这么俊的男子。却见他萎靡地坐倒在地,双目无神,尽是茫然之色,尽管依旧难掩其俊逸之姿,可是却让人想要情不自禁地去呵护他,就像是一个无比可爱、惹人爱怜的迷路小孩。

    燕无极抬头看了她一眼,竟是一个姿色不下玉无瑕的绝美女子,随即将目光移转别处。

238

    含烟平时对自己的姿色,颇为自负,平日里很多男人看到自己都目不转睛的,或者明明很心动,又假装不在意,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可是他和那些人完全不一样,只是随意地看了自己一眼,便转往其他的地方,不禁略微有些沮丧。

    青丝远远地站定,看向燕无极道:“你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带你到神刀门,还有你刚才怎么会知道我们在窗外的?”

    燕无极仰天笑笑,大声道:“我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对啊,我是什么人?”

    含烟忍不住惊诧地道:“原来是一个疯子,害我们白白跟了半天!”

    青丝听得他笑得让人心酸,神情有异,走过去一捏他的脉动,惊讶地道:“你被人废了武功,连经脉也全毁了!”这时候才明白,方才他们在屋里会说他是一个废人了。

    含烟一听他竟然遭遇了如此悲惨的毒手,心中更是好奇他的身份和境遇了,不由看向青丝,道:“娘,现在怎么办?”

    此处乃是荒野之地,平常极少有人到来,看他现在行动不便、失魂落魄地样子,要是没有人照顾,还真是不一定能活着走出去。

    如果没有遇到也就算了,此刻要是丢下他不管,心里不免有些不忍,可要是带着他,且不说是一个累赘,自己母女两人带着个大男人,也是大麻烦。

    青丝想了想,既是同情燕无极的遭遇,也想自己这些年杀了不少的男人,虽然他们都有取死之处,可是难免也会有良心不安的时候,此时救他一命,也算是为女儿积点德吧。遂道:“现在也只有带着他一起上路了,等到了人多的地方,大家各走各的就是了。”

    燕无极听她们说话,乃是一对母女,尽管两人都是古里古怪,心地倒也不错,心想:与其到人多的地方无以为生、受人冷眼,或者是被险恶之人利用,失去尊严的苟且偷生,还不如干脆留在这里自生自灭,也免得令她们因自己而为难。

    打定主意,淡淡地道:“我与两位素昧平生,也不知道你们有何心思,更没想要跟你们走。我想在此歇息一晚再说,还请两位自便!”

    含烟恼怒地一跺脚道:“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娘,别理他,咱们走!”

    青丝没有想到此人在这个时候,居然还会拒绝自己的好意,不禁对他高看了一眼,心念一转:这些年来,他倒是为数不多能够让自己心生好感的男人之一,如此毁了,未免太过可惜,要是将他带回魔教,以教主的神通,未必就不能有一线生机。

    主意既定,冷声道:“此时天色已晚,我们也要在此歇息一宿,明天再赶路了。”

    含烟不解地道:“娘,可是这里如此简陋,怎么歇息呢?”

    青丝见状,没好气地道:“又不是我叫你跟着出来的,你以为是千金大小姐吗?”

    燕无极见她们不离开,也是无计可施,不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魔教的一处密室,一名四十多岁、身材高大、相貌威武的男子,赫然是魔教教主向天笑,他诧异地质问道:“青丝,你竟然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竟敢私自将一个外人带到这里?”

    青丝自然不能说只因对燕无极心生好感、一念同情,便想到将他带到了魔教。

    忙解释道:“回禀教主,属下知道他被人废了武功、又毁去经脉,便是如此,神刀门的人也是千方百计想要将其笼络,可见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而且我看他虽然武功已废,却是骨格精奇,乃是不可多得练武奇才,才会自作主张地将他带回来。如果教主因为有什么不妥之处,那属下现在便去将他杀了,以免一错再错!”

    向天笑见她毫不犹豫地便要杀人灭口,心下大宽,笑道:“且慢!此人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留着他我另有用处,你不要再难为他了。”

    暗自忖道:看这情形,她应该对自己没有隐瞒什么,奇怪的是此人经脉断而不绝,难道说是故意的,目的是想要混入神刀门,还是另有所求?

    如果事情果真如此,我何不将计就计,先看看他有什么企图,再利用他来为我所用,岂不妙哉?也罢,我先续其经脉、教以上乘武功,再对他宠信有加,就不信他不露出马脚来。

    想到此处,便朝一处环境优美的精致阁楼走去。

    尽管他的经脉并未彻底断绝,可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延续的,纵然是以他魔教教主的无比神通,也是耗费一个多时辰才算大功告成。

    一时间功力使用过度,竟是有些疲倦之意。舒展一下身体,才朝门外走去,转眼见到青丝与她女儿含烟经过,心中一动:想不到这丫头,竟然就长这么大了,比之当初其母更美上三分。对了,有她在,还怕不能将那小子手到擒来吗?

    当即沉声叫道:“青丝,你过来,我有事要对你说!”

    青丝吩咐女儿两句,连忙过来见礼,道:“恭请教主吩咐!”

    向天笑淡然一笑,道:“那小子果然是不可多得的奇才,你这次做得很好。我刚刚已经替他延续上了经脉,至于能恢复多少武功,就只能看他自己的了。”

    顿了顿,又道:“他初来乍到,对这里的情况和规矩都肯定不清楚,又不认识其他人,我看暂时就由你女儿照看他一下,等他完全康复了再说吧!”

    青丝心中一惊,不敢相信已然被人毁了经脉的人,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延续上,要不是向来对教主的神通拜服,直要怀疑他是在说谎了。

    再听教主要自己的女儿去照顾自己带回来的那个人,自然也已经猜到了他的用意,也可以从此处看出他对那个人的看重,而且人是自己带回来的,还真是欲拒无门。

    看着扬长而去的向天笑,只能躬身领命,道:“属下谨遵教主法旨!”

    含烟尽管一千几百个不愿意,可是有了教主的命令和她娘的嘱咐,由不得她不听从。

    这时,燕无极正悠然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竟然是睡在一张舒适的竹床上,房间的布置尽管很是简陋,却也给人一种干净整洁、极为讲究的感觉。

    蓦地感觉到全身粘乎乎的,从床上爬起来,竟是惊喜地发现四肢百脉畅通无阻,不敢置信地随意施展了拳脚,居然也是随心所欲,只是力道比之武功未失之前大为锐减。纵是如此,也已经是喜从天降、大喜过望了。

    这几天仿佛像是做梦似的,先是莫名其妙地被当成魔教奸细,废去一身武功、毁去全身经脉,然后被逐出师门,接着差点被神刀门的断水流派人掳掠到神刀门,后来遇到一对奇怪的母女,想不到随意的睡了一觉,醒来之后便变成现在这样了。

    想着出去看看这里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一打开门,一个身影便撞进了他的怀里,连着向后退出了好几步,这才站定,顿时一阵淡若幽兰的馨香直入鼻翼。

    含烟长这么大可从来都没有伺候过谁,现在不得不来照顾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想着便是一肚子火。想到他从昨晚开始睡觉,现在都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居然还没有起来。正愁没借口教训他,当下也不敲门,径直地便用力推门闯了进去。

    哪知道,门居然是一推就开了,半点力道都没有够着,以致整个人都收势不住栽到了屋里面去。庆幸地是她并没有摔倒在地,令她抓狂的是竟然一头扑进一个男人的怀里。

    燕无极见怀里的人赫然是昨夜见过的那名美丽女子,心想自己经脉能恢复如初,再世为人,就算不是她的缘故,也全是拜她所赐。不由对她多一份感激之心,此时更是心情舒畅,自然也没有怪她风风火火的不问一声,便闯进来的意思。

    心怕她会摔倒,双手很自然的扶住了她的双臂,待她站稳身子之后,正想要松开手向她道歉,便见她举起纤手,“啪!”地一声,脸上已经挨了火辣辣地一记大耳光。

    不由分说,抓住他的手臂,顺势便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然后一屁股坐在他的小腹上,一手揪住他的衣裳,怒骂道:“王八蛋,姑奶奶的便宜,你也居然也敢占!”

    燕无极尚未明白怎么一回事,脸上便挨了一巴掌,接着又被她摔得七荤八素。眼见她左手抓住自己的胸襟,右手便要朝自己脸甩过来。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腰部一挺,身子顺势一翻,便将她压在了身下,叫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含烟被他骑在身上,自己都被他当马骑了,还敢说是误会,遂咬着牙一言不发地扭动身子,奈何翻了几次都没有能将他掀翻,猛地右脚一弓,用力一脚顶在他的后背上。

    燕无极虽然全身的经脉已经恢复如常了,可是一身的武功却是半点未复,此刻和一个普通人全无区别。不及防下,登时被她甩飞了出去,成个大字摔趴在地板上。

    含烟气鼓鼓地从地上跃起,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来没有男人碰过自己的身子,更不要说是像方才那般肆意轻薄了。正想要再出手,狠狠地教训这个色胆包天的家伙,便瞥见门外有人过来了,连忙收敛神色,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裳。

    青丝走进屋里,看到燕无极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女儿乖巧地站在一旁,满是疑惑地道:“你们在搞什么,拆房子吗,老远就听到‘砰里嗙啷’的声音了。”

    含烟见是她娘,连忙笑道:“娘,你怎么有空过来了?哎,想不到这么大一个人,睡觉居然还睡到地上,看来这人还真得很需要有人照顾才行啊!”

    青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边上前查看燕无极的情形,一边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安分的主,让你做一点小事情,就给我搞出一大堆头疼的事来。”

    眼见燕无极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倒也没有什么大碍,总算是松了口气。心知今时不同昨日,看得出来,现在教主对自己带回来的这个人似乎极为看重,不然也不会花费那么大的力气帮他延续经脉,刻意栽培拉拢他了。

    青丝见燕无极努力的想要从地上爬起来,虽然以她的功力别说一个,就是十个八个也能拎得起来,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只得一边搀扶他,一边对含烟道:“还不过来帮忙?”

    含烟不情不愿地缓缓地移动着脚步,燕无极早已经奋力从地上爬起来,不咸不淡地道:“不敢劳动大驾!”在见识了她的蛮不讲理和凶残之后,着实有点怕了她。

    含烟原本扭扭捏捏的不想过去,听他这么一说,仿佛被踩了尾巴的小猫,见他刚刚从地上爬起,尚未站稳脚跟。眉头一蹙,顿时飞快地往他身边掠过,假装不经意地往他身上一撞,用脚一勾。然后忍着笑,一阵风似的便溜到门外去了。

    燕无极又一次摔倒在地,好在有青丝稍微带了一下,倒远没有方才那么严重。

    青丝懊恼而又歉意地道:“这疯丫头,没点规矩,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看你身上也弄脏了,那边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热水,过去洗洗身子再说吧!”

    燕无极在热水里舒舒服服的直泡了大半个时辰,这才精神焕发地换了一身为他准备的干净劲装,虽然不是量身定做的,可是穿在他身上也是分外的显得修长、俊朗。

    那两名伺候他的俏丽侍女,见他换了衣裳出来,均是看得目光一滞,有点不敢相信:仅仅是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似乎整个人都变了一样。

    之前,燕无极被废去武功、赶出巫山派,遇到断水流等人时,又是一番狼吞虎咽,后来被他们装入麻袋掳掠了好几个时辰,等到被救回来,再由向天笑替他延续经脉,出得一身臭汗。精神萎靡自不用说,身子没有发腐变臭,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此刻,心怀大放、身心一轻,自然是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了。

239

    两名侍女方才还在嘀咕,一个大男人洗个澡,居然用那么久,害她们等上大半个时辰。现在却是觉得时间一点也不久了,都有点不敢正眼瞧他,躬身道:“公子,我们主人吩咐了,待你洗好之后,便请你到落花阁一趟。”

    燕无极现在倒是渐渐地明白了一些事情,正想见见这个神秘莫测地主人,微笑着点头道:“有劳两位姑娘久候,还请代为引路一下了!”

    两名侍女躬身应是,一路上再也没有说话,带着他来到一处幽雅的亭子后,便退走了。

    亭子里向天笑正独自饮酒,心里转着各种念头,边上两名姿色不俗的少女不时为他斟酒,见到燕无极过来,便挥挥了手,那两名少女便放下酒盏,躬身退了下去。

    燕无极上前抱拳躬身为礼道:“多谢阁下再造之恩!”

    向天笑再次打量了他一眼,点头而笑,一示对面的座位,道:“坐下说话!”

    燕无极恭敬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尽管他身上没有散发出什么气息,也没有什么排场,可是在无形之中却给人一种天下王者的错觉。

    向天笑哈哈一笑道:“想不到你竟然恢复那么快,本来还以为至少要三个月之后才能再练武功,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怕是只要三天时间就足以了。”

    燕无极忙站起身,欠身道:“恩公为延续经脉,恩同再造,实在是感激不尽。”

    向天笑朝他挥了挥手,淡笑道:“坐下坐下,我看你骨格精奇,是个难得的练武天才,才会不惜耗费功力挽救于你的。且跟老夫说说,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落得这步田地的?”

    燕无极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将自己在巫山派学艺,被当成魔教奸细、废除武功、毁去经脉的事,就连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将史无敌打伤也全无保留一一和他说了。

    向天笑听了连连点头,魔教意欲称霸武林、统一江湖已久,这些年不知道在正道中派了多少眼线,现在听他说得全是实情,不由对他多信了几分。

    微笑着道:“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又是什么人吗?”

    燕无极汗颜无地地道:“这个还真不知,还请恩公见告。”

    向天笑心想:他是被青丝带回来的,原本不可能知道能混入魔教的,不知情才是正解。仰天大笑道:“老夫向天笑,不知道小兄弟听说过没有?”

    燕无极微微一愣,喃喃地道:“向天笑?好似在哪里听说过,偏偏记不起是在哪里了?”

    向天笑见一副冥思苦想的神情,确然不是作假,直觉得一阵好笑:巫山派一向与我教水火不容,难道说他们的得意弟子,竟然会不知道有我的存在?

    燕无极想了许久,还是没有能记起在哪里听过向天笑这个名字,见他正含笑看着自己,想着他既然能替自己延续经脉,可见他的武功必然是武林中极为少见绝世高手,而他说出自己的名字,便料定自己能知道他的来历,亦可知他是赫赫有名之人。

    想到这里,猛然一怔,失声地道:“你就是魔教教主……向……天……笑?”

    向天笑看他惊讶地神情,哈哈大笑道:“怎么,看着不像吗?”

    燕无极肩膀一下子垮了下去,摇头苦笑道:“没有,他们当初冤枉我是魔教的奸细,现在弄成这样,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向天笑好笑地道:“难道说,你还想重回巫山派?或者是巫山有你放不下的人和东西?”

    燕无极又是一怔,想不到他竟然能看透自己的心思,当下只能沉默不言了。

    向天笑见他既不承认,更不否认,心知自己猜测已经是**不离十,笑道:“我绝对不会勉强你,你现在如果要离开,自会叫人送你走。当然你能留在这里,那就更是我所希望的!”

    接着又道:“含烟那个丫头,一路上没有少得罪你吧,她自幼娇横、蛮不讲理,这里的人没少吃她的苦头,大家才会戏称她为‘小魔女’。”

    他的想法自然是希望能将其留下来为己所用,前面说的自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和诚意,而提到含烟,则是想增加她为筹码让其留下来了。作为一个杀伐果断地魔教教主,如此人才如果不能为己所用,又怎么可能会让他为别人所用呢?

    燕无极心中念头急转,自己受了人家如此大恩,现在拍拍屁股走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更且被逐出了巫山派之后,也没有什么好的去处,而他向来都是我行我素,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本身对魔教也没有什么多少憎恶之情。

    想到这里,正色道:“既然教主不嫌弃燕某武功低微,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在此之前有两个要求,不然我宁愿一死,也不会违背自己的心意。”

    向天笑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道:“且说说看,你有什么要求?”

    燕无极义正严辞地道:“其一,我不会做任何有违良心本性的事,其二如非我愿,不能要我去做任何不利巫山派之事,就此而已。”

    向天笑抚须大笑道:“好,这两件事我都可以答应你,看你依旧对巫山派感情甚深,亦由此可见你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青丝她们母女果真是没有看错人。”

    燕无极恭敬地道:“多谢教主成全!”

    向天笑站起身,走到他的身旁用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道:“既然以后都是自己人了,又何必如此客气,如今你经脉刚刚复原,还需要静养几天稳固一下。三天之后,我再授你以上乘武功秘笈,以免让你这般不世奇才暴殄天物。”

    燕无极欣喜地躬身道:“谢教主赞赏和栽培!”

    向天笑轻轻地点了点头,道:“那你就安心的留在这里,你之前居住的地方环境不错,正适合你静养、修练,本来是作为贵宾之用的,现在你就暂时住在那里吧!”

    燕无极看着他笑着离开,知道他是想给自己和含烟制造机会,以便自己能死心塌地地留在魔教,要不然也不会刻意提到她,更不会将自己的住处安排在她们的旁边了。

    心中笑笑,自己现在躲她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对她动什么心思。难道说他会不知道含烟是什么性子?还是说他故意要让自己的心性得到磨炼?

    一想到她那火爆、野蛮的脾气,就有点头皮发麻,不由想起了在巫山的碧无双,她同样的也蛮不讲理,可是给自己的感觉却是机灵可爱、惹人爱怜,实在是天差地远。就更不用说温婉可人、柔情似水的玉无瑕了。

    一想到她们,不由想起巫山派的以往,更多的是想起和她们两人一起嬉笑怒骂的往事,也不知道她们在自己被赶出师门之后,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为自己担心?

    燕无极既然决定留下来,在静养了三天之后,便开始没日没夜的勤练向天笑所赐的秘笈武功,功力与日俱增,更将以前在巫山派所学的武功加以融会贯通,仅仅只用了一个月便恢复了当初武功被废时的功力,三个月之后,更是功力大进。

    尽管与青丝、含烟母女做了邻居,可是对那个名符其实的‘小魔女’,他确实是心有余悸,避之唯恐不及,哪里会有心思去追芳逐艳?

    青丝见他为人谦恭有礼、更是天赋惊人,乃是世间少有的人才、武功双绝之人,自是有心将女儿托付给他,经常会做一些好吃的送给他,关心一下他的冷暖。

    偶尔会问一下他感情方面的事情,奈何他或者是装痴扮傻,或者是顾左右而言他,心知他虽然尚未婚配,却也是心中已有所爱了,更且对女儿的生性顽劣已然是深入其心,再想要转变他心中的看法,又谈何容易,也唯有无奈何地就此作罢。

    须知她本身因为所托非人,以致误了终身,现在自然是不想宝贝女儿重蹈自己的覆辙,可是几番努力之下,仍然是无功而返。暗叹:各人自有自己的命运,根本由不得别人。

    再说含烟知道了教主的安排,那个王八蛋加流氓居然要住在自己隔壁,自然是愤愤不平。她改变不了教主的决定,便想着给他些颜色瞧瞧,令他自己想要搬离此处。

    无奈人家对她根本就避而不见,就算是找到机会进去见到了他,也是对她视若无睹,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统统都当作是虚幻,想要借题发作都没有机会。

    被人当作空气似的好几回,含烟终究是受不了那份无视,悻悻而回。然后,便偷偷地隔壁的楼台上一边观看他练武,一边思忖对付他的计策。

    可惜的是,想了许多的整治办法,结果都是以失败而告终,反而是不知不觉地,每天观看他练武,渐渐地成了一种生活习惯。

    而燕无极每天勤练武功,也慢慢地习惯了她时常在一边观看地感觉。尽管表面上每次都会刻意地将她当成不存在一般,可是在心里面却是生出一种微妙地情感。

    在他苦心修练武功的这些时间里,也了解到魔教除了教主之外,还有黑白双雄两大护法,赤、橙、黄、绿、青、蓝、紫七位长老,以下是三十六舵主及无数门下弟子。

    虽然除了教主向天笑及长老青丝,其他人一个也没有见过,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却也与青丝数度交手。三个月之前,还远不是她的对手,却也大概能感觉到她的武功至少在自己的几名师叔之上,估计和齐不遇在伯仲之间。

    等到他在此苦练了六个月之后,已经可以与她斗个旗鼓相当了。武功进展之神速,别说是其他人,便是他自己也感到有点匪夷所思。

    排名第五的青丝武功已然如此,前面几人自然是更加厉害了。

    起初,向天笑对他心存芥蒂,给他的秘笈都是残破不全的,没有想到他并不抱残守缺,而是结合自己以往的武学经验以及与人搏斗的实践经验,独辟一径,功力竟是一日千里,令人瞠目结舌,其资质之优、武学天赋之佳,甚至于比自己当年更胜一筹。

    不禁有些又喜又忧,喜得自然是自己竟然能得到如此百年不遇的武林奇才,实在是魔教的莫大机缘,假以时日,称霸武林、统一江湖,必然是指日可待。

    而担忧的是此人天纵之才,无端地成了魔教之人,未免太过蹊跷,若是放任他成长,以其天赋、对武学的领悟之道和武功进展速度,他日岂不是后患无穷?

    在他忧心忡忡之际,找来两大护法一起商量对策,右护法白熊早听说教主找来一个年轻人,深受教主宠信有加,魔教许多武功秘笈也是让其尽情修研。

    眉头一皱,想着这样的人如果不能控制在手里,迟早会成为心腹大患,而想要早日铲除,教主固然是舍不得,也未免有点可惜。便道:“只要让他服下毒药,还能怕他不忠吗?”

    向天笑迟疑地道:“若是服了毒药,将他毁了,岂不是等于前功尽弃?”

    左护法黑熊与二弟,心灵近乎相通,两人武功已然高绝,互相配合之后,威力更是倍增。此时已明其意,道:“教主,二弟的意思是为他配制一种不立时发作的毒药,只要解药在教主手中,既能令他为我们所用,又不用担心他会逃出教主的掌控,不知教主意下如何?”

    向天笑哈哈大笑道:“此计甚妙,最是合适不过了,不过世间有这种药吗?”

    黑熊恭声道:“教主尽管放心,属下之前便对研制毒药有所研究,假以时日,不难配制出这种药方来,只是时间的把握可能会没有那么精准,当然也不会相差太多的。”

    向天笑连连点头,笑道:“如此甚好,切记今日之事,不得再有第四人知道?”

    黑白双雄慌忙双双躬身,异口同声地道:“属下遵命!”

    果然,黑熊不负厚望,五个月的时间内,经过几番测试,终于制成了一种极为厉害的毒药“神不知”,连同解药一起交到了等待多时的向天笑手中。

240

    向天笑看了那无色、无味的透明液体,笑着道:“此药真有那么神奇的功效?”

    黑熊低头不敢正视他,恭声道:“回禀教主,属下找了几种致命的毒药,一一试过其毒性,再通过其相生相克的药理,先是找了各种动物试验,确定无误之后,十天前再以五倍的成药给一名死囚喝下,刚刚其药发之后,七窍流血、全身溃烂而死了!”

    紧接着又道:“此事除了我二弟之外,赤、橙、红三位长老也知情,教主亦可另外找人试验一次,检验一下此药的期效和厉害之处。”

    向天笑摇头而笑道:“不必了,左护法的本领自然是信得过的,不知三位长老知道这药的来历吗?会不会因为中毒的人武功高低不同而使得药性发作的时间,也会有所不同呢?”

    黑熊忙道:“教主圣明,确实如此,‘神不知’一经进入人的体内,便会随着血液,散到全身经脉,无论武功如何高明,也休想将毒逼出体外。常人服药之后,三到六个月才会发作,一般武林人士则是两三个月之内发作,顶尖高手的话大概是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发作。”

    向天笑惊诧地道:“为何武功越高,反而是药性发作越快?”

    黑熊点头道:“正因为毒药是随着血液流动的,自然是武功越高,发作起来就越是迅速!”

    向天笑顿时恍然,道:“照你这么说,如此小小的一滴,便足以致人于死命了!”

    黑熊谨慎地道:“若是服下一滴‘神不知’,江湖中的顶尖高手,大概会在半年之后发作。教主,属下还有一事禀报,因为药引难寻、加工不易,所以仅仅配制了这么一小瓶解药,而制作毒药的药方也已经销毁了,以免落入他人之手,所以还请教主斟酌使用!”

    向天笑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果然不负我多年来对你栽培!”

    黑熊想着他这会应该是在想着怎么让燕无极喝下‘神不知’,从此将此人随心所欲的掌握在手中,遂作揖道:“谢教主赞赏,属下先行告退了!”

    向天笑微微点头,随即唤来一名侍女,盛上一壶美酒,珍而重之放入了一滴‘神不知’。直至亲眼看着燕无极毫无戒心的将酒一饮而尽,又将解药妥善藏好,才彻底地放下了心思。

    想着他在此修炼武功仅仅是半年时间,居然就有了足以跻身于武林中一流高手的实力,对上青丝长老,也是毫不逊色了,直是让人惊喜交加。

    现在有了‘神不知’,对他武功的神速进展,也不再担忧什么了,毕竟他无论飞得多高,自己手中都有一根线牵着他,只要自己愿意,随时都可以将他一把扯下来。

    于是又传授了一些更为隐秘和厉害的武功给他,以便在魔教与正道决战之前,使其变为一道更为厉害的杀手锏,决战之后,再视情况决定要不要给他解药了。

    燕无极在得到新的秘笈之后,武功更是大幅增进,到得他离开巫山派十个月,到魔教九个多月之后,他较之从前已经大为蜕变了。

    非但以前的武功尽数恢复、更见精纯,与魔教的武功两相结合之后,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改变,介乎于亦正亦邪之间,功力却是今非昔比,威力更是云泥之别。

    几次与青丝的较量之中,都是稳稳地占据上风,若不是有向天笑在前观阵,几乎都要怀疑她之前根本就没有尽全力,只是让着自己的了。

    向天笑也有些不敢相信他的武功进展竟能有如此神速,直非人力之所能为,忍不住见猎心喜,亲自出马与他较量一番,胜在其与绝顶高手交战经验不足,才以十五招取胜。

    想着他九个月之前,还是一个武功尽失、经脉全毁的废人,怎么也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几乎就可以坐稳魔教除自己和两大护法之外,第四大高手的宝座。

    其天赋之高、悟性之强、武功进展之神速,实在是世所罕有、闻所未闻。

    向天笑看了看边上目瞪口呆的青丝、含烟母女,微笑道:“无极如今的武功,已经是江湖上有数的绝顶高手,可是临敌经验还是略有不足,不然方才也不会那么快被我击败了。”

    顿了一会,又道:“再有两个多月,当年与正道的二十年之约就要到了,也不知道现在武林正道各派发展得怎么样了?青丝,过两天你带无极出去多增加一些江湖阅历,顺便打探一下神刀门这个新近崛起门派的虚实,有备无患!”

    转而又对燕无极道:“无极,你意下如何?”

    燕无极也学着青丝一躬身,道:“属下遵命!”

    向天笑微微点头道:“那我就在此等候你们的好消息了!”说着,大笑而去。

    他一走远,一旁的含烟挽住青丝胳膊肘儿,道:“娘,我也要去!”

    青丝心知她自从上次与自己一起带着燕无极回来之后,便直到现在都没有出去过了。自是想乘机出去外面疯一阵,另外也有此次出去有他同行的缘故,对于她的那点小心思,当然不会说破了,转头看向默然不语地燕无极道:“无极,你觉得如何?”

    燕无极不置可否地道:“我无所谓,毕竟只是出去学一些江湖经验,青长老决定就好了。”

    青丝原本一心想要促合两人,却是白费心机。等她对他们的结合死了心之后,两人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其实又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感,只是他们本身犹自不觉得。

    闻言向含烟一瞥,道:“刚刚教主说了这次出去是为了让无极增加一些江湖经验和阅历,所以一路上都是他说了算,你自己决定去还是不去吧!”

    含烟小蛮足一跺,“哼!”一声,便掉头而去了。

    三天之后,三人准备一番,便坐了马车直奔神刀门去了。

    作为此行三人中唯一的男人,燕无极自然是理所当然的马车夫,好在他在巫山派也曾学习过马术,而且一路上大多是平坦之地,倒也是畅行无阻。

    他被带到魔教之时,一路上都是睡着的,而向天笑自从他服了‘神不知’之后,关于魔教的一些秘密,也就不怕他知道了,因此现在才有机会尽情领略沿途的风景。

    自己所在的魔教,竟是在深山之中,一直赶着马车走了四五个时辰,依然是看不到半点人烟,只有无尽的森林,简直是一处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看看天色已晚,暮色深深,林间漆黑一片,唯有将马栓到树干上,在此歇息一晚。

    青丝掀起帷幔,关切地道:“无极,这里也没有外人,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森林里的障气很是厉害,而且车厢内也挺宽敞的,还是进里面休息一下吧!”

    燕无极也不是迂腐守旧之人,便点头道:“也好!”

    一开始端正地坐在帷幔边,也许是这些时日修练武功太过用心费劲,此刻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心神竟是太为松懈,到得后半夜不知不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自己回到了巫山派,玉无瑕和碧无双都是兴高采烈的朝自己跑过来,然后紧紧地抱住了自己,还说再也不要分离了。

    便在此时,师傅君不凡出来制止他们说,玉无瑕与碧无双都已经有了心爱之人,择日便要成亲了。梦到这里,猛然间惊醒了过来。

    才发觉果真有人紧紧地抱着自己,均匀的呼吸依稀可闻,几缕发丝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传来一阵阵好闻而又淡淡地幽香,味道有点熟悉的感觉,顿时明白了怀中的人是谁。

    本来想将她推醒,看她睡得正自香甜,发出细不可闻地鼾声,竟是不忍心再将她叫醒。小心地掀起帷幔,才发现外面天色早已太亮,而车厢中只剩下他们两人,青丝不知何时已然离开了,如此倒也省得自己尴尬、和解释什么了。

    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含烟往边上松开,谁知此时她竟是悠然醒了过来,只见他正自搂抱着自己往车厢中放下,心中打了一个机灵,用力一把将他推开,抬脚顺势对着他便是一脚。

    燕无极怎么料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醒来,二话不说,用力推开自己,又是又快又狠地一脚,登时有些反应不及,从车厢中倒跌了出来,心里好不憋屈、模样好不狼狈。

    便听青丝惊讶地失声道:“无极,你没有事吧?”

    燕无极都没有脸去解说什么,从地上爬起,打个哈哈道:“能有什么事,说来惭愧,昨晚睡得太熟,刚刚做了个恶梦,不小心掉了下来。”

    青丝听到车厢里的动静,心里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强忍住笑,道:“噢,我刚刚看你们睡得正香,就没有叫醒你了,顺便出去采了一点野果回来调剂一下味口!”

    含烟方才也只是下意识的举动,掀起帷幔、钻出车厢,伸手指向燕无极道:“你……你……”便听到她娘的声音,顿时一怔,后面的话也便说不出来了。

    青丝不由好奇地问道:“含烟,你这是怎么了,话都说不清楚。”

    含烟一指燕无极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愤愤地道:“没什么,对了,娘,你怎么一大早便出去,将人家一个人丢在这里?”

    青丝一呆,心想:要不是看到你们两个人抱在一块,怕你们醒之后,见到我尴尬,我又何必那么一大早便避到外面去,我这是何苦来着?

    没好气地道:“还不是为了你这个贪吃的臭丫头,好了,大家都吃点东西,然后上路吧!”

    三人草草地吃了一点干粮和野果,便继续开始赶路。

    青丝这才有时间将自己早上所见到的一幕,告诉依旧怨恨不平的含烟。

    含烟想到是自己主动靠进燕无极的怀里,结果他一片好心不想吵醒自己,换来的却是自己醒来之后,不分青红皂白,便是将他狠狠地推开、一脚踢下马车,不由粉面一片嫣红,好在车厢里只有她娘,才没有找个地洞躲进去藏起来。

    想想他跌下马车的狼狈模样,又是感到一阵好笑,又是略微有些得意,也有点后悔,然后还有一点担心,心怕他以后都不敢再对自己假以辞色了。

    之前他就常常刻意地避开自己,现在自己误会了他,会不会让他更加不敢靠近自己了?不禁患得患失地对她娘,说了之前她撞进他怀里,然后打了他耳光的事。

    青丝食指一戳她光亮的额头,低声骂道:“你这个傻丫头,明明已经喜欢上了人家,却偏偏要这样折腾,到头来吃苦的还不是你?”

    她在知道了这两件事之后,更是确定其实燕无极心里对女儿也是有好感的,于是故意将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又刚好能让外面的他听见。

    含烟死不承认地道:“怎么可能,他就是一个混蛋、流氓,我恨他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呢?要不然也不会对他百般刁难了。”

    青丝循循善诱地道:“娘也是女人,也曾经年轻过,你什么心思怎么可能瞒得了我?反正现在也没有外人,你最好是对娘说真心话,不然谁都帮不了你。”

    含烟有些心动看了看她,又小心地听了外面的声音,这才伸出小手指指尖,低低地道:“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不过,我觉得捉弄他更加开心!”

    青丝低骂一声,道:“胡闹,你多16岁了,居然还一点都不知道收敛,将来谁敢要你?”

    含烟听了满是委屈地道:“我也不想的,还不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不然我才懒得搭理他,刚刚我也是一时情急,才会那么冲动的!”

    青丝微微一笑道:“这样才是我的乖女儿,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就要去跟人家道歉,现在就去告诉他,是你误会他了,对不住他!”

    含烟努力地摇着头,道:“我不要,要是让他知道了,一定会笑我的,我可丢不起这人。”

    车外的燕无极听着车内她们母女的对话,一时间竟是有些哭笑不得。

241

    含烟和碧无双相似,都有些调皮任性、蛮不讲理,平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还以为她们只在乎自己的快乐,根本不会考虑其他人的感受。要不是从这滚滚地车轮声、马喝声中,亲耳听她对她娘说出来,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她会喜欢上自己。

    转念一想,顿时释然,说到底她们终究是孩子心性,就像是喜欢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孩子,尽管喜欢抱着他,用小东西逗他玩,拿好吃的哄他开心,可是也会忍不住去拍拍他粉嫩的小手,或者是用手捏捏他婴儿肥的小脸蛋,有时候甚至会故意把他弄哭。

    碧无双不是就经常故意找碴和自己过不去,只是她要温和收敛得多,加上与她相处较久,一直将她当成小妹妹一般,对她的刁难和任性自然就宽容多了。

    而在魔教的这段时间与含烟相处,达成那种无形之中的默契,也不再觉得她是应该避而远之的蛇蝎。刚刚在马车上,他下意识的没有将怀中的她推开,反而怕把她吵醒,便可以清楚的知道,她在他的心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想到自己竟然成了那个被她们喜欢而又惨遭蹂躏的小孩,不禁哑然失笑。

    马车再行了两个多时辰,便到了一处三叉路口,燕无极将马车速度慢慢地压下来,回头道:“青长老,前面有三条路去往不同的方向,咱们走哪一条?”

    青丝从马车探出身子,笑着道:“无极,走最右边的路,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会有一个小镇,咱们到镇上吃些东西,先休息一下,再有一天就能到神刀门了。”

    三人到了镇上,找了一家客栈,选好一处靠窗的位置,等酒菜一上,便开始大快朵颐。

    含烟因为心中有愧,都不敢正视燕无极,心怕他会看破自己的心思。

    燕无极想明白了,自然不会再把这事放在心上,这几个月一直闷在魔教苦练武功,总算是能逍遥自在了,感觉人轻松了很多。这两天三人吃得都是干粮、野果,此刻更是味口大开,招呼她们母女一声之后,便自顾自的大吃起来。

    正自吃畅快淋漓,突然感觉手上的筷子一紧,发现含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里的两根筷子正夹紧着自己的筷子,一副全然不知的神情,不由往她的脸上看了过去。

    含烟感到他似乎是在看着自己,一转头与他的目光碰个正着,心虚地大声道:“看什么看?本姑娘是你那双贼眼睛能乱看的吗?”

    青丝把筷子往桌上一放,道:“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吧!”

    燕无极无奈地摇头,眼睛往她夹住的筷子上示意。

    含烟笑着讥讽道:“你脑抽了啊?没事歪来倒去的!”话刚说完,看到自己正夹住人家的筷子,饶是她蛮不讲理,也是俏脸一红,强辩道:“都吃了那么多了,还吃,不怕撑死啊!”

    说完,将手里的筷子往桌子上面随意一扔,一阵旋风般地溜走了。

    燕无极略微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见还剩下大半桌菜,遂埋头对付酒菜,免得浪费粮食。

    三人在小镇休息了一天之后,便继续往前赶路。眼看天色渐晚,青丝小心地道:“无极,这里已经是神刀门的地界了,咱们找家客栈再作打算吧。”

    燕无极找了一家较大的客栈,远远地便看到断水流带着六七名大汉朝客栈走了过来。

    断水流看到他,微微一愣,随即大笑着朝他走了过来,热情地道:“燕兄弟,别来无恙!”

    不等燕无极反应过来,一旁的含烟一见是他,登时便要破口大骂,好在青丝见机得快,一手捂住她的嘴巴,才“唔唔唔唔唔!”没有把话说出来。

    虽然她没有骂出声,断水流已经注意到她了,顿时眼前一亮,疑惑看向燕无极,道:“燕兄弟,这位姑娘是?为何不让她说话?”

    燕无极心知青丝母女应该认识断水流,而断水流却不认识她们,再见他眼中尽显贪婪之色,为免节外生枝,遂笑道:“少门主误会了,她是燕某贱内,容貌倒也不错,就是……”说着,无奈何地摇了摇头,一副不足为外人道的样子。

    断水流闻言形色微微一暗,再次打量了她刚刚出落成的娇美身段、可爱惹人的脸庞,好奇地道:“误会?莫非嫂夫人身上有什么毛病?”

    燕无极点头而笑道:“她平日里最喜欢吃大蒜、各种腥辣之物,又懒又笨,十天半个月才刷一次牙,口中秽气熏天。正因为怕她扰了少门主的味口,所以才会掩住她的嘴巴的。”

    断水流将信将疑地看向青丝与含烟,便见青丝连连点头,而含烟则是得凤眼圆睁,直恨不得将诬蔑她的燕无极和贼眉鼠眼的断水流两人生吞活剥。

    青丝心怕她会坏了大事,将她制得死死的,又对燕无极道:“无极,我们先回房间了!”说完,便将气血上涌的含烟生拉硬拽的带走了。

    断水流目光恋恋不舍地看着她们母女俩曼妙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良久才将目光收回来,喃喃地道:“燕兄弟,你真是艳福不浅啊,实在教人羡慕!”

    燕无极看他一副贼心不死的神情,笑道:“少门主说哪里话,以你的家世、人才、武功,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难道还有哪个女人能拒绝得了吗?”

    断水流心里美滋滋地,脸上露出有些尴尬的神色,道:“燕兄弟过奖了,难得你来到我神刀门的地头,待我找到人之后,再来一尽地主之谊。”

    说着,对身旁的两名大汉使个眼色,便跟着他直往客栈里面去了,而其他的人则全部留在厅堂里,看似随意地各自找地方坐了下来,却是隐隐地守住了客栈的所有出口。

    燕无极不以为意地先去看了看青丝母女,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刚想要躺到床上好好的休息一下,便听到隔壁的房间里隐隐约约传来争吵声。

    不经意地倾耳一听,便听到一个响亮的耳光声,接着是断水流狂笑道:“贱人,少在我面前装清高,一会儿保证让你舒服的舍不得停下来!”

    燕无极心念急转,断水流不可能知道自己会来这里,他刚刚说要找一个人,难道说就是那个女人?还是说他们另外有什么阴谋呢?

    这时,又传来女子的尖叫和扯破衣裳的撕裂声,又听断水流猖狂的笑道:“你就叫吧,看叫破喉咙,会不会有人来管你?在神刀门的地盘,我看谁敢来救你?”

    燕无极走出房间,便见方才那跟在断水流后面的两名大汉,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他们并不是之前自己失去武功时所遇到的那些护卫,明显的武功要高出不止一筹。正在想着是将两人制服,还是设法引开他们之时,猛然听见屋顶有人掠过的声音。

    门口的两名大汉功力果然不弱,几乎在同一时间也察觉到了屋顶有人,两人对视一眼,便由一人守在门口,另外一人足尖一点,翻上屋顶。

    燕无极朝剩下那人走过去,道:“请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有人在叫救命的声音!”

    那人很是警惕地看着他,冷冷地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能是你听错了吧!”

    燕无极微微一笑,道:“也有可能!”说着,便直往房间闯去。

    那人淡然道:“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后悔莫及!”

    燕无极哈哈大笑道:“也好,我还从来没有为什么事后悔过,正好可以一试!”说着,人随声到,运起八成功力,举掌便向他攻了过去。

    那人也着实了得,脚下马步扎稳,死死的守在门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燕无极这九个多月苦练武功,虽然感觉比以前天差地远,可是还没有真正的与别人对敌过。正想试试自己如今的武功进展到何种境界,见他不闪不避,大合心意。

    只听,“磞!”的一声,迅速绝伦的与敌人双掌硬拼上了,身子微微地晃动了一下。心下大惊,想不到神刀门区区一个守门人,竟然能够硬吃自己的一掌,尽管自己匆促之下只是用了八成的功力,可是也不是一般的武林高手可以办得到的。

    由此来看,神刀门的实力确实是非同小可,甚至已经有可能胜过巫山一派,难怪他们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声名鹊起,敢与武林泰山北斗的巫山派分庭抗礼。

    那人心知此人大是劲敌,却也想不到他竟然敢在神刀门的地盘上对神刀门的人动手,为防万一,他以双掌迎击对方单掌。饶是如此,掌风袭来之时,才感到对方的力量之强远非自己能够匹敌,想要闪避已然不及,硬接之后,顿时喷出一口血箭。

    脚下同时一连退出七步之远,随着他身子被震退,地上的青砖也被他踩出一个个一寸多深的足印。听得又是“磞!”地一声,他身子直撞破房门,跌了进去。

    那人更是心骇:想不到对方如此年纪,就能有如此武功,自己作为神刀门十二太保之一,竟然不是其一招之敌。纵然是将身上所受的掌力,大多转到脚下,仍是受了内伤。

    燕无极见他撞开房门,跌倒在门口,便欲从他身旁步入房间。

    哪知此人很是骁勇,右脚一记扫堂腿不中,便顺势一旋往他下巴踢来。

    燕无极早防着他有可能会再反击,轻轻一纵避开他横扫过来的铁腿,见他犹自不死心,又往自己的面门踢来,心下一恼。双手齐扬,紧紧地抓住他的一对脚踝,微微用力一握,便听得一阵骨骼碎裂的声响,脚下一脚踢出,将他整个人踢飞出门外。

    房间中满是撕裂的碎布条,一张精致的床上断水流赤着上身,下身仅着一条短袄,手上还紧抓着一条被扯破、黑色的又薄又细的女子亵裤。

    正想要对身下已然不着寸缕的女子一逞兽欲,便听到门外剧烈地打斗声,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撞门而入了,就连手上的亵裤都没有来得及扔掉。

    就在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闯进来的燕无极,轻易地将守在门外的十二太保之一伍拾给折断腿、扔了出去之时,床上的女子猛然伸出一脚,踹在他的胸口,登时从床上滚落了下来。

    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强忍内心的愤怒和不耐,脸色难看之极地道:“燕兄弟,你这是何用意?还是说我神刀门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燕无极好整以暇的捡起给扔到地上的薄被褥,随手一挥,将床上蜷缩成一头待宰的小白羊似的女子全身遮住,淡淡地道:“少门主故意在我房间隔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难道说这就是你们神刀门的待客之道?人,我先带走了,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包涵!”

    说着,也不理他,径直往床边走了过去。

    断水流不明白几个月前,看到他的时候还是武功尽失、经脉全毁的废人,现在武功竟然会变得如此厉害,眼见他全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顿时恶从胆边生。

    先是悄然向前走了几步,快到床边之时,迅速地举起一掌,便朝他的后脑拍去。

    燕无极说是要带床上的女子离开,心里却暗暗地注意着断水流的一举一动,待听到身后风声,猛然转过身,便以九成的掌力向他击了过去。

    断水流想不到偷袭不成,反为对方所乘,他的掌力雄厚至极,更是后发先至。此时已经是欲退无路、欲避不能,不得不硬着头皮硬接这一掌。

    燕无极恼恨他奸银掳掠妇女的品性、背后偷袭的卑劣行径,出手自然不会再留情。

    听得“碰!”一声,断水流硬生生地被他的掌力所震飞,摔到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晕死了过去。听到巨响被褥中的女子发出尖锐地声音“啊!”,然后便想将头伸出来。

    燕无极心知此地不宜久留,将她的头摁了回去,将她的身子连同被褥滚成了一卷,背在身上便闪出了房间,来到了青丝母女的房门前。

    敲门两声见里面没有回应,当即掌力一催,直接将房门撞开了。

242

    含烟回到房间之后刚刚准备沐浴,又见她娘出去了,便开始脱了衣裳钻进盛满热水的澡盆,正自仰着螓首,惬意的泡着澡,外面的敲门声也一时间懒得去理会。

    哪知房门被人撞开来,惊惶失措之下,便见燕无极带着一卷被褥闯了进来。顿时怒不可遏地跳起来,骂道:“燕无极,你果真是无耻之极,看我……”

    说着,便想要找他算账,才想起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穿,慌乱之中,连忙夹紧一双修长白晰的**,双手交叉护在胸前一对初长成的饱满处。

    燕无极心知青丝刚刚上屋顶,只道含烟也已经离开了,现在自己在神刀门的地盘上伤了他们的人和少门主,怕她万一还在房间内,若是落到神刀门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谁知道,撞开门之后,竟然会看到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

    她一头乌黑的秀发湿漉漉地垂散在雪白的肌肤上,一张精致无比的瓜子脸上不胜娇羞、满是嗔怒之意,身影窈窕曼妙。

    便在这时,一袭黑衣夜行装,脸蒙黑巾的青丝从屋顶轻轻地跃了下来,看着燕无极瞠目结舌地站在房间门口,目光死死的看着里面,不禁迟疑地道:“发生了什么事?”

    待看到房间内含烟赤身**的模样,不由也是一呆。

    燕无极这才醒过神,快速地道:“我刚刚打伤了神刀门的人和他们的少门主,此地不宜久留,一会大家在昨天歇息过的那处破庙会合,我先去引开他们!”

    说完,背着被褥返回到了震晕断水流的房间门前,果然不出所料,守在客栈各处出口的众神刀门人,听到动静后,便纷纷朝这里赶了过来。

    燕无极见他们的人都已经出现在走廊处,一个纵身便跳到屋顶上,又故意不小心弄出了一点动静,达到目的之后,才迅速地遁往夜色之中。

    神刀门的人见到伍拾躺在地上哀嚎,又见他身后背着一个人,便理所当然的认为是他劫持了少门主断水流,留下几人照看断了腿的伍拾,其他的人纷纷向他追了过去。

    青丝关上房门快速地帮女儿换上衣裳,看她俏脸上既有娇羞、又直恨得牙痒痒,心中直道:他们两个还真是欢喜冤家,这样倒也省得自己多费心思了。淡淡地道:“无极他也是担心你,不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之后,才不会管你死活,早就自己跑了!”

    含烟“哼!”了一声,想着要怎么处置那个混蛋,才能消心头之恨。

    青丝侧耳听了外面的动静,拉着女儿便悄悄地出了房门,正准备翻身上房,趁着夜色逃逸,便听得房间的角落里传出一声低低地痛呼声。

    含烟脱开她娘的手,跳进大门敞开的房间内,便见到断水流正自捂着胸口缓慢地揉搓着。想着他做得那些伤天害理的事,那双打量自己时的贼眼睛,登时怒火中烧。

    断水流被燕无极一掌震晕,原本没有两三个时辰不可能自己醒过来,却是因为受了极重的内伤,呼吸不畅,出自一种本能的反应,才会那么醒过来的。

    此刻看着含烟绝美的脸庞,婀娜的娇躯,却是眼中带有煞气的朝自己逼过来,断断续续地道:“你……你……你……想……干……什么?”

    含烟看着他惊恐失色地神情,大为畅快,猛然拔出腰间利剑,对着他的两腿中间,便是又快又狠地一剑刺下去,接着用力一圈,便见到一团血肉模样的东西被切割了下来。

    断水流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苍茫的夜色中,格外的响亮,然后便又晕厥了。

    青丝见女儿走向神刀门的少门主断水流,是想将他扣为人质,哪成想她会直接出手废了他,满是惊讶地道:“你疯了啊!”赶紧拉着正自兴奋的含烟,遁入夜色中。

    含烟临走仍然不忘将那团血肉连着自己的利剑,一同狠狠地掷入不远处的污水池中。

    那些原本死命追赶着燕无极的人大多是神刀门的高手,谁知刚刚追出不远,便听到断水流那声直震云霄的惨叫,顿时心神都打了个机灵。

    他们早就有点怀疑燕无极背上的人不是他们的少门主,甚至于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人,他的目的无非是调虎离山,引开他们这些人,等到听了惨叫声之后,就更是确认无疑了。

    当下大部分人手匆匆忙忙地赶回客栈,只留下寥寥几人继续追赶前面的人

    燕无极本身武功便比他们这些人高出不止一筹,而夜色之中更是视线不明,便于逃逸,要不是担心青丝母女的安危,早就将他们甩开了。这时见他们大多的人不再追来,遂决定先甩开追赶自己的人,到约定会合的地方等一下她们,再作打算了。

    稍微费了点功夫,便将身后追赶的人绕远了,然后到了约定的破庙,果然没有见到她们母女的身影,想起被褥中的人已经被包住了好一阵,便稍稍地将裹紧的被褥松开了一些。

    女子娇柔呼了一声,一颗美丽的头颅迫不及待地从被褥中钻了出来,身子也露出了大半,只见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一双白藕般的手臂用力的向上伸展着

    一张美艳动人的脸上满是红润,神情又嗔又喜地道:“人家都怪被你给憋死了!”

    燕无极之前在床上也见过她的裸身,可是那惊鸿一瞥,哪里比得上此刻般真切、清楚,脑海中不自觉地便想到了自己撞破门看到含烟身子的一幕。

    两相比较之下,此女固然多了几分成熟的丰腴之美、而含烟那种含苞欲放的清纯以及她那既有娇羞又有嗔怒的美丽小魔女的神态,似乎更是深入人心。

    燕无极想到含烟她们两人迟迟未到,刚刚追自己的那些人都赶了回去,若是与他们遇到,可能难以脱身了,而事情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可以说完全是因为自己引起的。

    目光避开那女子的身体,道:“我还有两个同伴没有过来,现在准备过去接应一下,你要走的话请自便,要不就暂时留在这里,等他们都走了再走也行。”

    那女子听说他要离开,大惊失色地站起身来,趁着他略一迟疑,便光着身子从背后拦腰将他紧紧地抱住,如泣如诉地道:“求大侠不要扔下我!求求你别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燕无极身子微微一颤,脑海里瞬间出现一片空白。他自幼在巫山学武,尚未有机会体验男女情事,虽然在巫山派的时候没少与玉无瑕、碧无双打闹过,可是那更多的是玩乐;也曾与含烟发生过几次偶然的身体接触,却都没有现在这般直观、诱惑人心。

    青丝久在江湖混迹,心知女儿闯祸之后,哪里还敢直接往他们约定的破庙逃逸,故意绕了一个大圈子,才悄然无声地慢慢往破庙靠了过去。

    两人远远地藏在茂密的树梢之间,透过如水的月光,依稀可见燕无极与一个全身**的陌生女子在里面,青丝心怕女儿见了这一幕会冲动的跑过去,迅速地出手将她制住了。

    含烟看着两人侧面那暧昧而缠绵的神情,心中没来由的感觉到很不好受,就像是有人抢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心爱之物。又怒又气,偏偏是丝毫也动弹不得,瞪眼看向她娘。

    青丝乃是过来人,自然知道那种食骨知髓的滋味。情知燕无极正是年少、血气方刚之时,能够在这个时候依然能把持得住自己,已经是远非寻常人可以做到的了。

    燕无极灵台尚有一点清明,不知道青丝母女脱身了没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这里与自己会合,哪里还敢想什么其他的念头。脸色一肃,淡定地道:“你先在这里找个地方躲藏起来,等我找到了同伴自然会到这里来找你的!”

    女子双手死死的抱紧着他的强壮有力的腰部,身娇声柔地道:“你真的忍心不管我吗?”

    燕无极双手抓住她紧抱着自己的双手,轻轻地拿开,道:“自己多加小心!”

    正欲夺门而出,便听一个阴恻恻地声音道:“你以为今天还能走得了吗?”

    那女子闻声惊骇不已,“啊!”地一声,推开前面的燕无极,退后数步,赶紧将给她扔在一旁的被褥捡了起来,紧紧地包裹在自己裸露的身子上。

    燕无极只道她是怕被人看到她光着的身子,没有多想什么,心下也是一惊:自己刚刚被身后的女子所惑,竟然连有人在外边不足二十步的距离,都没有能觉察出来。

    回头对那女子低声道:“一会儿你自己先走,我未必是外面这人的对手!”说完,足尖点地,双掌上扬,将那破庙的屋顶击破了一个大窟窿,身子穿过破洞立于屋顶之上。

    他之前虽然是有点意乱情迷,但是说话之人能瞒过自己,可见他武功必然不低,而且口气颇大,说不定早已经在这周围布下天罗地网。

    如此一来,屋顶上方,反而是目前观察形势、伺机脱围的最有利制高点。

    一声“轰隆”巨响,随着他破洞而出,破庙屋顶的瓦砾纷纷掉落了下来,在这沉寂的荒野之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兀和令人心惊胆战。

    一个身着灰衣、中等身材、年近六旬的老者,立在破庙屋顶的另一头,一副轻松自在的神情,像是打量猎物一般,饶有兴趣地盯着对面的燕无极。

    冷冷地道:“你这小毛贼,胆子可真不小,竟然敢跑到神刀门的地盘上作奸犯科!”

    燕无极淡然一笑,道:“我胆子说不上有多大,可比我胆大的人多了去了。既是凑巧遇上,别说是神刀门,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有人会抱打不平的。”

    灰衣老者微微一怔,狂笑道:“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老夫说话,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少狂妄的本事。”人随声到,遥遥一掌便向他击了过去。

    燕无极晓得厉害,看他口气如此托大,又是这么一把年纪,必然不是好相与的,哪里敢和他硬碰,匆忙一个纵跃,闪向屋顶和另外一边。

    老者一击不着,掌力并不收回,转而又是一掌,如影随形的朝他攻了过去。

    燕无极本来以为自己方才立足之处,一定会被他打个稀巴烂,哪成想竟是一点事都没有,心下更是惊骇:老家伙武功居然已经到了收发自如、纯火炉青的境界,武功高出自己何止一两筹,怪不得他敢如此托大,不将自己当回事。

    心生怯意,哪里还敢与他硬拼,屋顶只有那么宽,一个纵身便跃了下去,往树林中急奔。这可不是师兄弟之间的比试,当下打定主意,且战且逃,自己引开了这个厉害对手,破庙中的女子和随时可能过来会合的青丝母女,便会少了几分危险。

    老者一连数掌落空,仍是不以为意,脚下紧跟着他,手上掌力丝毫不慢,将他逼得左闪右避。倒是很有点像猫戏老鼠一般,既不让他溜走,也不急着将他打死。

    到得他击出三十多掌,才不急不徐地道:“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尚未到及冠的年纪,竟然就能够在老夫手下走上三十多招,实在是太出老夫的意料之外。”

    燕无极身影连闪,寻个空隙这才笑道:“姜还是老的辣,想不到你一大把年纪,身手却是这么高明,说实话还从来没有人能逼得我几十招都没有还手之力的,实在是叫人钦佩!”

    老者收掌而立,定定地看着他,沉声道:“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既会巫山派的武功,又会魔教的邪功,此刻又与神刀门为敌,究竟是意欲何为?”

    燕无极心骇不已:原来他没有急着对自己痛下杀手,是想从自己的武功看出自己的来历。听他说话的口气,就算不是神刀门的人,也有莫大的关系,神刀门竟然强大如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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