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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望君言     进击的河蟹txt下载     进击的河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七章 引魂师(番外)

    5

    琳儿本以为,自己被封家所伤甚深,不会再动心。

    可她却不知不觉愈发在意起封业的一举一动,她忍不住想,这么光风霁月的一个人,若是身体康健,该是怎样一种光景。

    在琳儿因为封业发病昏倒而心痛如绞时,她知道,她爱上他了。

    即使他们的开始是由欺骗而起,拨乱反正后,她还是爱上了他。

    琳儿不明白的是,封业这样风华无双的人,就算身子弱,一开始与她接触的如果是他,她也会对他动心的,封家何苦多此一举,让封图行欺瞒之事。

    她可以确定,若师父知道,绝不会善罢甘休。

    封业发病之后,身体每况愈下。琳儿除了成亲第二日见过封图,这位封家二少爷,便再未出现过。

    封图成年后,便离开封家,四处游历。

    与封家一起欺瞒琳儿之时,是他出门三年后,首次归家。

    琳儿对封图,感觉十分复杂。

    说未曾动过心是假的,封图的潇洒恣意,是从小在城阳公主身边的琳儿所羡慕的。

    但他的欺瞒,对琳儿来说是不小的伤害。

    她恨过封图,在对封业动心后,这种恨就消失了。

    可让她毫无芥蒂地与封图相处,她暂时也做不到。

    幸而,他并未在封家多做停留。

    让琳儿纠结的是,怎么与师父说这一笔糊涂账。

    以及,封业对她不远不近的态度,何时才能有所改变。

    自琳儿知道自己爱上封业后,便接过了封业贴身丫鬟的活儿。

    吃食日日换着花样做,他要吃的那些药,什么时候熬,几分火候,全了若指掌。

    连他的衣饰搭配,琳儿都亲力亲为。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琳儿对封业的用心。

    就在琳儿以为封业即使是石头人也该有反应了的时候,他确实有反应了。

    给了琳儿一纸休书,让她回阳阿派。

    琳儿气不过,欲和他理论,又顾忌他的身体,只得作罢。

    她带着一肚子气回到阳阿派,即便如此,也没与师父多说一分,只言是自己想师父了。

    琳儿知道,师父之所以没拆穿她的谎言,是以为她和封业吵架了。

    她在心里苦笑,吵架?若封业能和她吵倒好了。她就索性扔了脸面不要,与他吼上一番。

    可他那身子骨,唉,即使被休回家,琳儿还是惦记着封业的身体。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吃东西,药有没有按时喝。

    她正念叨着,封家有人来寻她了。

    她道是谁,谁想是封图。

    琳儿以为封图给她带来了封业的消息,虽然心里别扭,还是见了他。

    可谁成想,封图丝毫不提封业,只让琳儿与他一道,在阳阿派附近转悠。

    把门派附近转了两遍之后,琳儿的耐心终于告罄。

    封图见琳儿动了真怒,方期期艾艾说明来意。

    原来,是封业着人把他寻回,并告诉他,琳儿已经被休弃回阳阿派。且,他与琳儿并无夫妻之实。

    琳儿闻言,都被气笑了。

    好个封业,真是厉害了。休了她之后,还帮她找好下家。她难道非封家兄弟不可?天下之大,难道就没别的男人了不成?

    这口气闷在心里,她实在难受得很。

    本来想把封图骂走,不想竟被师父城阳公主撞见,琳儿赶紧让封图离开。

    但是,以城阳公主的聪慧,不难猜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琳儿无奈之下,只得将封家李代桃僵,以及她被休弃,都告诉了城阳公主。

    城阳公主大为光火,提剑就欲去封家,找他们算账。

    琳儿劝阻无效,双膝缓缓跪地。

    “师父,就算封家、封业负我,我仍不后悔爱上他。”

    城阳公主很铁不成钢:“封业此人,冷心冷情,似一块捂不热的冰疙瘩。我看那封图,虽一开始依封家的意思欺瞒你,对你倒是一片真心。”

    琳儿仰头,眼眸里如落了星子,灼灼华光绽放:“师父,见过大海后,是不会再为小溪停留的。您的体会,不是最深吗?”

    如若不然,为何驸马冉阿死后,城阳公主会说出“不嫁”?

    城阳公主哑口无言,长叹一声,转身离开。

    夕阳冶艳的光芒笼罩在连天衰草上,为其镀上一层浅浅金光。

    琳儿怔怔目送城阳公主的背影远去,心头愁绪如丝线一般,剪不断、理还乱。

    第二日,封图出现在琳儿面前时,衣带微散,不复前几日的利落。

    “兄长出事了。”

    仅此一句,就够让琳儿随他回封家一趟了。

    “琳儿!”

    城阳公主眸色转厉,如凛冽刀锋,似要择人饮血。

    “去山下等我。”

    琳儿嘱咐封图,封图点点头,足尖掠地,如鹞鹰一般,轻身而去。

    待琳儿与城阳公主分别,随封图回封家后,便看到一个瞎了眼的封业。

    这一年的点滴一一浮现,琳儿不知道该怪封业不拿自己的命当命,还是怪她自己一时意气,让走便走。

    外面鸟鸣啁啾,阳光从雕花窗棂的缝隙溜进屋里,晒在身上暖融融的。

    琳儿微微眯起眼,纤白素手遮住额头。

    便在此时,封家两兄弟回来了。

    “兄长,当心。”

    封业骨节分明的手扶在门框,白得剔透,好似要与阳光融为一体。

    “你去找过琳儿了?”

    封图尴尬地先抬眼看了看琳儿,见她没什么反应,才“嗯”了一声。

    “她是个好姑娘,莫辜负了她。”

    封业声音淡淡的,那双原本潋滟的眸子里,死寂一片,如枯井,再无一丝涟漪。

    “兄长,你既知道嫂嫂的好,又为何休了她?”

    不止封图想知道,琳儿也想知道。

    封业轻轻推开封图,摸索着,缓缓坐在凳子上。

    “我一个病骨支离的瞎子,莫耽误了她。”

    琳儿恨不得敲开封业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稻草。她岂是在乎这些的人?封业未免太小瞧她了。

    “嫂嫂又岂是在乎这些的人?”

    瞧瞧,连封图都明白的道理,封业这个七窍玲珑心思的人,竟是不知。

    “那我便更不能耽误她了。她那样的姑娘,值得更好的。”

    琳儿眸子里都快喷出火了,封业自以为为她好,可曾问过她的意思?

    “兄长——”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阿图,你好好准备准备。十日后,接任封氏一族族长之位。”

    说完后,封业又低声说了一句:“待你接任族长后,去阳阿派好好与城阳公主说说,将琳儿接回来,你再娶她,便是名正言顺了。”

    想得真是妥帖,这便和一开始与她师父说的,封氏一族未来族长娶她之事,并无不同了是吗?

    那封业把自己置于何处?又把她对他的感情置于何处?

    封图在听封业说完后,面色大变。

    “兄长,下任族长明明是你,为何让我继任?!”

    “已是如今这般田地,我便与你实话说了吧。”

    封业伸出右手,五指如刻刀雕琢的一般修长。

    “先是视觉丧失,而后听觉,再然后是触觉、嗅觉,最后连味觉也会消失。”

第三百一十八章 引魂师(番外)

    “五感全丧失后,大抵,我还能活几个月。”

    琳儿死死捂住嘴,才能不泄露哽咽之声。

    “兄长!你究竟做了什么!”

    封图紧紧拽住封业的胳膊,眸中带了血色。

    “就算当年你带病跳入水中救我,在父亲过世后,又拖着病弱的身子为封家操劳许这久,也不至会五感皆失!”

    封业笑了,他这一笑,就好似把漫天耀目光芒都引入室内,熠熠生辉。

    “我以为,你还会再迟钝一点儿。阿图,没想到你比我想的要聪明。”

    “兄长!”

    封图此时没心情与封业说笑。

    琳儿蜷缩在屋内一角,掉落的泪珠湿了身前一片。

    她死死咬住衣袖,染了霞色的眼眶内,清润润的眸子带着哀色,直直望向封业。

    封业接下来说的一切,大大颠覆了封图和琳儿的认知。

    引凶魂入冥府的引魂师,出自封氏一族。

    封图落水后,本应该死在那一刻,然后入冥界,成为引魂师。

    封业却救了他,致使封图命数被改。

    然而,引魂师不是人人都能做的。没有封图这个引魂师,凶魂作乱,许多地方被搅得一团乱。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封图重归他本来的命途。

    但,封业既知道此事,便不会让封图再有事。

    而封业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冥界给封父托梦,封父素来知道大儿子的聪慧,便将此事告诉他了。

    此后没多久,封父便亡故了。

    封图说得对,封业的身体本不至于如此虚弱。

    而封父的死,也不是偶然。

    封氏一族一直以来,都受引魂师这一称谓所累。

    比凶魂更凶,才能渡凶魂。

    一身凶煞戾气的引魂师,承载着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不生不死,日夜煎熬,轮回无期。

    封业与封父,为了让封图脱离这一命运,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个方法。以封父性命为引,封业施逆天之术,将封图的命运,与他的进行交换。

    当然,封父是被封业诓了一下。

    因为当时封业与封父说的,是这个方法可以改变封图的命运,并没说是将他与封图的命运互换。

    封业本来不想让封父牺牲,但是,牺牲之人可入轮回,而施术之人,要撑着在施术那一刻开始,就渐渐崩坏的身体,直到整个术式完成为止。

    这个过程十分漫长,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年。

    在过程的最后,施术人五感会慢慢消失,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都消失后还能活几个月,之后便会成为引魂师。

    这样的引魂师,永远入不了轮回。

    不是无期,是根本不可能。

    若封图做了引魂师,对轮回还有些盼头。

    而封业以此种逆天之法成为引魂师,除非魄散魂消,否则只能一直这样下去。

    皆因,施展逆天之术的因果,以及封图未及时归位,缺少引魂师致使凶魂肆虐的因果,都加诸在了封业身上。

    不过,倒是可以因此将封家后人的命运也都改变,不会再有封家人成为引魂师了,只要封业还在。

    封业说得轻松,可听完后,封图一个七尺男儿,泪流了满面。

    “兄长因为救我身体不好之后,我心里一直十分愧疚。是以成年后,我便离开家,四处为兄长寻医问药。”

    “嗯,所以那些药虽然苦,我也都吃了。”

    封业刻意强调“苦”,眉心还微微皱了一下。

    封图不为所动:“却不知,我欠兄长的,不止于此……兄长,那逆天之法,可否再次施展?!”

    “别想了。必有一与你我亲缘至深之人以身相祭,此术方能开启。父亲已经故去,母亲亦早早离世。其他人与我们亲缘太薄。”

    说完,他又指指自己:“就算你想施术,改回你自己的命途,你兄长我作为前施术人,并不能再做那以身相祭之人。”

    “阿图,兄长都要死了,能不能不再吃药了?我想吃城东的桂花糕,你着人给我带些回来。”

    封图闻言,抹把脸就冲了出去。

    “阿七,去城东买些桂花糕来,快去快回!”

    屋内,此时唯琳儿与封业二人。

    琳儿纤细的食指,虚虚描绘封业的脸,似要把这人刻入心里。

    过了不知多少时候,琳儿起身。

    因着腿麻,还晃了晃。

    然后,她走到封业身边,一指点在他的睡穴上。

    琳儿又回了阳阿派。

    “师父。”

    她恭恭敬敬跪在城阳公主下首,将在封府听到的,一五一十告诉了城阳公主。

    “在封业说起那个逆天术法时,我便觉得耳熟。”

    琳儿话音刚落,城阳公主扫了她一眼。

    “您创建阳阿派,更主要的,是为驸马冉阿吧。”

    “继续。”

    城阳公主既不承认,也未否认。

    “您与驸马冉阿青梅竹马,情深意笃。他却战死沙场,尸骨无存。您当时一定一腔义愤难平,创建阳阿派更主要的,是为了遍寻天下,找那复生之法吧。”

    琳儿咽了口唾沫,润润喉咙又道:“引魂与复生,其实差不多。而我之所以觉得那逆天之术耳熟,盖因师父您,亦施过与之类似的逆天之术,是也不是?”

    城阳公主垂眸良久,方道:“不错。”

    琳儿知道,无论如何,封业都不会告诉她那逆天之术如何施展。

    以封业的玲珑心思,定是施展过此术法后,便毁了与之相关的一切。

    毕竟,他对封图亲情浓厚,封图对他也是如此。

    他与封图所说,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是仔细一听,是有破绽的。

    以身相祭之人一定得与他们亲缘深厚,可施术之人,却并没有这个限定。

    “师父,徒儿所求,望师父成全。”

    琳儿重重磕了个响头,抬头时,额上红了一片。

    “我之所最为疼爱你,便是因为你与我十分相似。可……唉,罢了。你随我来吧。”

    城阳公主给琳儿的,果然与封业所说之术十分相似。

    甚至,比起封业所说的,城阳公主手上的复生之术,要更温和一些。

    同样是换命,却不用亲缘深厚之人以身相祭。

    只需要……施术之人的性命。

    “师父?”

    “你以为,师父为何很少出去?”

    “琳儿多谢师父,亦……拜别师父。”

    后来。

    成为引魂师后,琳儿在尘缘镜里看到那个一向冷心冷情的人,复明后失手了打翻茶盏。

    “原来,你也是有其他表情的啊。”

    琳儿好像找到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一样,经常在尘缘镜看封业。

    看到他得知与封图诉说一切真相时,她也在的讶然。

    看到他知晓她把他的命运也改了以后,一瞬间的沉默。

    看到他在封图继任族长后,离开了封家。

    看到他在她的坟前,酒喝了一壶又一壶。

    看到他在她坟前说,这亲事是封家族长瞒着他去说的,可掀开盖头后,他却动了心……

    其实,她每天都去孟婆那里喝一碗汤的原因很简单,什么苦尽甘来,那都是她诓孟婆的。

    她只是心里悄悄地想,也许哪天喝完孟婆汤醒来后,已经忘却前尘,投胎转世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他可能不会爱我(番外)

    那时候,我常常沾阮夏的光,但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小孩子谁也不会注意。后来我们渐渐长大了,常常合起伙儿来“欺负”袁北城,袁北城虽然愤愤不平,却从来不会生气。

    在我意识到自己喜欢袁北城后,才发现那些事情我记得很清晰,也才知道这一切可能是因为阮夏。

    想起袁北城看到杭彦牵着阮夏手的表情,面上虽然平静无澜,但他还是出卖了自己,不是说好要把阮夏的另一半当成好哥们儿吗?

    也许他到现在都没意识到,自己在自欺欺人。

    我知道阮夏也喜欢他,我配合阮夏做一切靠近袁北城的事,也配合阮夏想让栾又灵知难而退。

    这就好像自己也在争取幸福一样,虽然明知是假的。

    既然我们和栾又灵的友谊因袁北城而起,那么也该因他而终。

    翻到袁北城的电话,看着上面的联系日期,已是两个月前,大年三十晚上,互道祝福。

    “喂,袁北城,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06

    床头的手机震动声一声一声传来,室友终于忍不住,“殷音,你电话响了,快接一下,好吵。“

    我翻个身,迷迷糊糊摸到手机,“喂?“

    “音音……“

    “小七?这才几点,这么早打电话来干嘛?“

    “我昨晚和杭彦分手了。“

    我揉揉眼,坐起来,打了个哈欠,“这不挺好的吗?“

    “音音,他和栾又灵也分手了。“

    “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栾又灵打电话过来,什么也不说,就一直哭,挂断电话前,她说自己和袁北城分手了。“

    “你打算怎么办?“

    半瞬的静默,“我们就当永远的好朋友,友谊才能天长地久。“

    我张张口,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

    对于袁北城和栾又灵的分手我并不感到意外。

    想起那天打电话给袁北城。

    “喂,袁北城,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杭彦不喜欢阮夏,他只是不想阮夏一直在你身边出现,他和栾又灵早就认识。“

    长久的沉默,袁北城再开口时,语气似乎也冷了几分,“你怎么知道?“

    “我上次和朋友逛街看到他们俩,偷偷跑过去听到的。“

    “音音,这件事不要告诉小七。“

    “我知道。“

    小七,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其它的,可能我帮不了你。

    07

    我们三个再次相聚时,已是毕业聚餐时。

    那个暮春之后,我们开始各自实习,我去了深圳,阮夏在杭州,而袁北城就在本市。

    一年多的时间,也许是我们三个最长没有见面的时间。我和阮夏时常视频,她样子没怎么变,一如既往的青春靓丽。

    袁北城许久未联系,倒是有点儿不同,明明还是穿着白t牛仔裤的模样,但眉宇之间却褪去了青涩,多了几分成熟。

    阮夏给我们看她准男朋友的照片,眉目之间也染上几分喜色。对方是设计师,有个独立的小工作室,事业虽刚刚起步,但在业界已小有名气,追了阮夏一年,她还没有答应,不过毕业过去就准备给转正了。

    我和袁北城笑着说,“小七,你终于要有同款公主命了。“

    阮夏挑挑眉,“那是,早跟你们说过了,现在抱大腿还来得及。“

    我搂住阮夏,“小七,俗话说‘苟富贵,勿相忘’啊!“

    阮夏佯装不屑地摆摆手,“好说好说!“

    那个晚上,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大学前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开心又自在,肆意而无所顾忌。

    我和阮夏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小七,你真的要放弃了吗?毕竟喜欢了那么多年。“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喜欢了他那么多年,要放弃真的很不甘,况且他也是单身,所以我对别人的追求视而不见,我一直在等他。可就在几个月前,我听到他有新女朋友的消息,我旁敲侧击地问他,跟他说‘恭喜’,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就把话题绕开了,突然就在那一瞬间,我死心了。“

    “音音,你说他如果喜欢我,怎么会在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从来没有对我有任何表示?还是在他单身的情况下。原因只有他可能不爱我,或者说,他没那么爱我。“

    我翻个身侧躺,“小七,你不是也一样吗?”

    阮夏愣了愣,笑了,点点头,“没错,我也一样。音音,虽然要完全抽离这种喜欢还需要时间,但是我已经愿意去看其他人对我的好,也愿意尝试去开始,我不能永远固守原地,独自痛苦,这不符合我的风格!”

    “那个风风火火,干脆利落的小七终于回来了。“

    “音音,你也一样,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我霎时心跳加速,身体有些僵硬,幸好黑夜盖住了我的慌乱无措,看着阮夏亮晶晶的眼睛,我笑了笑,“小七,你说得对。“

    08

    袁北城被保研去了上海,我在深圳工作,去上海出差时,约着见了面。

    “袁袁,你还是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啊,说!有没有勾引哪个小师妹?“

    “音音,你说说你,一个好好的女孩儿,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痞气十足,以后找不到男朋友,我和小七不得嫌弃死你!“

    “少来!怎么样,你和小七离得挺近,有没有见过?“

    袁北城点了点头,“见过几次她和她男朋友,人挺靠谱的,他倒是时常跟我联系打听小七以前的事情,说想多了解,真挺用心的,咱们算是可以放心了,音音,现在就剩你了。“

    “袁袁,你光说我,你自己呢?“

    袁北城傲娇地说,“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这么受欢迎,还用担心什么!“

    “最好是!“

    袁北城拿起杯子,“来,祝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也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如果你速度够快的话,让小七当你伴娘,我可以勉强当伴郎!“

    “哟,这还委屈了你不成?“

    “哪里哪里?“袁北城依旧笑着,语气却是正经起来,“音音,谢谢你。“

    “小七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用你谢。“

    袁北城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我不知道他对于小七有没有后悔过,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但唯一肯定的是,他希望她好。

    如果永远做朋友,谁有没有爱谁,好像也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幸好爱你,还在一起(番外)

    -01-

    施以涵望着窗外,撑着下巴发呆神游。

    “嘿!以涵,你从早上回来到现在一直心不在焉,怎么了?“谷钰昕的手在施以涵面前晃了晃。

    施以涵一把抓住,侧身看向她,一双汪汪明眸透出几分委屈,“钰昕,我给他买的礼物,被他说成浪费钱,气死我了!“

    “呃…郑越彬他可能是心疼你,你想,你还在读书,生活费不多,那礼物也不便宜。他工作不久,工资不高。虽然他说的确实有些伤人,但他本意是好的。这也间接说明他是个懂得心疼你的好男人呀!“

    施以涵撇撇嘴,“切~得了吧!“但心里的气却是消了不少。

    -02-

    郑越彬和施以涵是“校园黄昏恋“,两人在大四认识。

    后来,施以涵考研成功,郑越彬考上了南京老家的国企单位,他便在施以涵刚上研一没多久回南京工作了。

    至此,两人开始了异地恋,到上个月,刚好满两年。

    而前天是施以涵和郑越彬在一起三周年的纪念日。

    早在上星期周末,施以涵便约好谷钰昕逛街,一天内跑了半座城,最终选了一款dw的男式新款手表。

    虽然它比起别的大牌不算好,但也让施以涵拿出一部分生活费,攒了两个月。

    本以为他会很高兴,没想到反被数落了一顿。

    郑越彬的这一天多的连环call,施以涵一个都没接。

    -03-

    第二天,施以涵收到了一箱小零食。谷钰昕一看就乐了,“郑越彬还是很知道你的七寸嘛!“

    施以涵拿着电话走出门,嘟声两三下后就被接起,温朗熟悉的声音响起,“以涵?我那天只是不想你为我省吃俭用,所以一时冲动…“

    施以涵当下就心软了,“你在干嘛?“

    “去机场的路上。“

    “你不会是要过来吧!“

    “当然——不是。“

    施以涵咬紧牙,“郑——越——彬!“

    郑越彬听到这恨恨的声音,没忍住笑了,“不逗你了,我是要去看你的。“

    “哼,这还差不多。“

    “那爱妃,准备接驾吧!“

    刚心满意足挂掉电话的施以涵却又接到一个电话,心里升起来的高兴在听到对方的话后,顿时烟消云散。

    -04-

    郑越彬拉着行李箱出来时,便看到身穿红色大衣的施以涵站在人群中,娉娉动人。

    郑越彬三步并一步,一手搂住施以涵,低下头,结结实实地亲了好几口。

    看见郑越彬手腕上的dw,施以涵摸了摸,“戴着多好看。“

    “以涵,我转给你的生活费,你原封不动地转回来。你说我刚开始工作,工资不高,还要交房租水电,你不想我为你过得太拮据。所以,我也一样,你最该体会我的心情。“

    施以涵点点头。

    夜色已浓,街边的小摊也正热闹。丝丝香气扑鼻而来,一个个昏黄小灯泡下,三五好友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玩乐调笑。

    就在那瞬间,施以涵突然盈出一份温暖知足。

    “以涵,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你妈妈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郑越彬停下来,“说了什么?“

    施以涵笑看着他,“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05-

    “以涵,你不要这样。“

    “我哪儿样了?之前还说什么都随我,这才哪儿跟哪儿?就准备反悔了,郑越彬,你说得好听,什么商量,明明就是下达通知,你考国企不就是因为和齐老师赌气吗?现在呢?就定下来了?我以前认识的那个郑越彬呢?你现在就是躲在国企屋檐下混日子!”

    “你能不能说话过个脑子!哪儿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我妈她是为了我们以后考虑。“郑越彬神色肃然,“而且她说的不无道理,我打赌赢了,我安于现状了,怎么?失望了?“

    “那可不敢!你是她的骄傲,她在电话里跟我说‘如果想跟我儿子结婚的话,就必须去南京工作,否则就算了吧!’你看你多厉害啊,已经端着铁饭碗了,我还是没毕业的穷学生!“

    郑越彬皱了皱眉,“我妈可能说话方式欠妥,但她说得没错,国企工作稳定,我都干了两年多了。我不想再去别的地方从头开始!下个月毕业生校招就开始了,你也要找工作了,那是我先定下来的,我们要一起生活,你就去南京,为什么不行?“

    “如果我说不呢?“

    气氛一下子凝住了,施以涵目光如炬,嘴角牵起一丝笑,郑越彬看这她这幅漫不经心的样子,心里一股火冒出来,语气瞬间冷了八度,“那我们的关系你看着办吧!“

    施以涵有些不可置信,“你是要跟我分手吗?“

    “这取决于你。“

    看郑越彬寸步不让的态度,又听到这不冷不热的五个字,双重刺激刺激让已经很生气的施以涵直接炸毛,她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好,那我们分手!“

    -06-

    施以涵看着还没签字的合同,是广州的一家日化公司。

    她有些茫然,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真正要长大了,学校这个象牙塔她已经待了二十多年,终于要走出来了。

    她又想起了郑越彬。

    他们已经一个月没联系了,他是真的狠心。

    她甚至都怀疑,郑越彬没有爱过她,他也许早就想分手了,只是想法让自己先说出来而已。

    敛了敛心神,施以涵正想出去透透气,电话响了。

    施以涵接起,听对方说完后,回复道,“对不起,我目前没有去南京的意向。“

    挂掉电话后,施以涵看到了一个月前和郑越彬的通话记录,摩挲半晌,翻到通讯录,按下了删除键。

    拿起笔,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07-

    谷钰昕拿着合同,看向施以涵,“真打算就分了?以涵,国企单位是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进去的地方,虽然收入不算高,但胜在稳定。你生生想把他从体制中拔出来,他就算不愿意也无可厚非,而且这搁谁家家长也不会愿意,即使之前对你很满意,但遇到这种冲突时,她当然是站在儿子这边。“

    施以涵眼神黯了黯,“我其实是想过去南京的,可又有点舍不得广州。他和他妈妈那种强势的方式让我很难接受。钰钰,你说,我们还这么年轻,要那么稳定干什么,拼一拼闯一闯不好吗?郑越彬他性格本不是这样的!“

    “有的人喜欢闯荡,有的人喜欢安稳。以涵,你还是没有出社会,比较理想化,但郑越彬不是。“

    “钰钰,昨天南京一家设计工作室给我打电话,说是看到我之前在网上的作品很喜欢,问我愿不愿意去他们那里工作?“

    谷钰昕问,“南京?这件事跟郑越彬有没有关系?“

    施以涵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我拒绝了。“

    谷钰昕叹了口气,“以涵,生活需要妥协,需要付出。“

    “那凭什么都是我啊!“

    谷钰昕摇摇头,“这种需要的衡量标准就是你是不是足够爱他。以涵,如果你还想和他在一起的话,你就要为你想要的结果付出,并且你要做好可能结局不美好的准备,毕竟他的不愿意迁就,是因为他对这段感情还有所保留。可是,就像你说的,我们还年轻,为爱奋不顾身一次也不丢脸,只要自己不后悔。“

    “我……“施以涵一下子沉默了。

    -08-

    施以涵收拾好租住的地方后,准备去万博花卉市场买点花花草草回来装点一下。

    她站在南京的街道上,深深吸了一口空气,睁开眼时嘴角上扬,张开双臂,“南京,我来啦!“

    施以涵是昨天刚到的南京,房子也是提前租好的,简单收拾一下后便累得瘫倒在床上,一觉到天亮。

    今天又忙活大半天,准备都收拾好后再去找郑越彬,不知道他会不会很惊喜?好久没见他,好想他啊!

    想通后的自己,迫不及待想见到他。

    钰钰说得对,不管结局如何,她都不想自己后悔。

第三百二十三章 糖醋鱼(番外)

    -09-

    电话接通那一刻,“喂?“施以涵突然有点紧张,还夹杂着丝丝兴奋,“你猜我在哪里?“

    郑越彬心情好像还不错,“刚准备打电话给你,你就打过来了。那你猜我在哪儿?“

    “那......我们同时说。“

    “好。”

    “1,2,3!”

    “南京!“

    “广州!“

    空气霎时像是被冻住了。

    “你在广州?“

    “你在南京?“

    又是异口同声。

    “郑越彬,你去广州?那你南京的工作呢?“

    “我辞了。以涵,我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你,就是在努力说服我家人,努力找工作。我想我爱你,就不该用我们的感情去勉强你。可是,我…我没想到你去了南京。“郑越彬的叹气声里却有难掩不住的轻快愉悦。

    虽然现在是寒冬腊月,但施以涵心里却暖烘烘的。

    突然间想起来一件事,“我问你,之前南京有家设计工作室打我电话问我有没有意愿过去工作,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郑越彬咳嗽了一声,说话有些吞吞吐吐,“那个…那个是我妈给你找的,她知道你曾经在网上参加设计比赛,还给你投过票...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托人找了一家设计工作室。以涵,可怜天下父母心,她也是为我们好。“

    施以涵有些惊讶,想了想,“不然,你回来吧,反正我都决定过来了,这样你就离家近点儿。“

    “以涵,我就算回去也进不了国企了。而且,我这么优秀,到哪里都会发光的。其实上次我确实是想跟你商量来着,我也知道自己的性格,早晚都有这么一天的,可你当时阴阳怪气地一通乱发脾气,我真的是被你气着了,所以...“

    “对不起。”施以涵拿着电话垂下头,心里感觉有些抱歉,立马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你说谁‘阴阳怪气’?“

    “以涵,你快回来写论文,我好想你。”

    施以涵忍不住笑了,“我突然想起一个故事,很像此时的我们。”

    “什么?”

    “欧·亨利的《麦琪的礼物》。”

    郑越彬笑了笑,“确实挺像的,都是因为爱。如果你要是觉得愧疚的话,不如回来补偿补偿我?“

    施以涵刚准备问怎么补偿时,便看到自己费心布置的温馨小屋,又想到自己赔的违约金,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没了,“郑越彬,你赔我钱!“

    “谈钱多俗,真爱无价。“

    “我就是俗人!“

    “honey,本公子事业未来不可限量,人又这么英俊潇洒,还能陪聊陪玩,充当暖手宝。姑娘你确定不要这个以身相许的机会?“

    “你就吹吧你!我费这么大劲儿布置的房间就这么作废了!“

    -10-

    施以涵接到郑越彬的时候,他正笑得一脸春风,伸手就抱住施以涵,“先给我个补偿的kiss。“

    说着便低下头凑过去,被施以涵一把拍开,“郑公子,注意公共场合影响。“

    “好,那到家里再补。“郑越彬笑眯眯地,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补你个鬼哦,你先赔我钱!“

    “我把自己赔给你!“

    “你不值钱!“

    “你有宝不自知!“

    施以涵无比嫌弃地瞥了郑越彬一眼,脸上的灿烂却是丝毫未减…

    1(糖醋鱼)

    陆琪下班回家,打开冰箱后发现只剩几罐啤酒。

    “我答应过孙宇,要好好吃饭。不然他回来我可惨了。“

    仿佛想到什么,陆琪嘴角无意上翘了一点,不过,这笑容好似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她住的地方,楼下不远就有个菜市场。

    陆琪刚一踏进去,扑鼻而来的海鲜味差点熏她一跟头。

    她拿出手机,噼里啪啦一阵敲字。

    “孙宇,也不知道你怎么忍受菜市场里这一言难尽的味道的。“

    陆琪爱吃糖醋鱼,孙宇本来不擅长做鱼,为了她,现在做糖醋鱼的水平,估计得有五星级。

    每次吃完孙宇做的糖醋鱼,陆琪都会瞪视他,说他阻碍了她减肥的步伐。

    孙宇总是眨眨眼,温柔地摸摸陆琪吃得溜圆的肚子,来上一句“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陆琪记得,孙宇跟她说过,从菜市场门口进去,左转走个五六米,那大姐卖的鱼,新鲜得不行。

    至于孙宇为什么不说东西南北,那是因为,陆琪很路痴,和她说东西南北,无异于对牛弹琴。

    不过,按照孙宇原来的提示,陆琪很快就找到了卖鱼大姐的摊位。

    盆里的鱼灵活地蹦跶着,把周围的地面都弄湿一片。

    “卖鱼大姐的鱼确实新鲜,怪不得你做的糖醋鱼那么好吃。“

    陆琪拿出手机,又发了条消息。

    “姑娘,买鱼呀?说吧,想要哪种?“

    “刺少的鱼。“

    以往,都是孙宇给她挑鱼刺的。

    “好嘞!“

    大姐麻利地抄起条鱼,放进袋里称重。

    进水池,脚不小心踢到垃圾桶,里面啤酒罐哗啦啦撒了一地。

    “孙宇,你再不理我,我可要和你分手了!“

    恶狠狠地发消息威胁后,陆琪又可怜兮兮地:“你只要理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

    手机依然毫无动静。

    “孙宇,我好辛苦啊。我连一盘糖醋鱼都做不好。“

    “你快回来吧,我想你,好想你……“

    陆琪滑动她和孙宇的聊天记录,他的最后一条回复,在一周前。

    “小琪,我不行了。我爱你。“

    轻轻摩挲手机屏幕,陆琪点开孙宇的头像。

    那是一张婚纱照,她和他的。

    “你说过,这次任务回来我们就办婚礼。然后,我要给你生一二三个孩子。“

    望着照片里男人俊挺的眉眼,陆琪满是憧憬。

    “你还说,要让我成为最幸福的人,宠我一辈子。“

    “可是,我们的一辈子还没开始,你怎么能失约……怎么能失约!“

    陆琪好像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泪水如泉涌出。

    即使收到孙宇这条消息,陆琪仍然心存幻想,也许他还活着。

    很快,孙宇家人通知她,去参加他的葬礼。

    陆琪没哭,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葬礼上为什么一滴眼泪都没有。

    她总觉得不真实。

    一周以来,她努力不去想孙宇。

    可他似乎融入了她的生命,无论她做什么,都有孙宇的痕迹。

    直到现在,她哭得声嘶力竭,才确定,她彻底失去了他。

    陆琪不确定她能不能忘了孙宇,只是,她想,她再也不会吃糖醋鱼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堕落(番外)

    在十多年前,村子地势偏僻,交通不便,外面的人想进来很不容易,山路陡峭,村里也没几个人出得去。刘达就是那么少数几个能出去上大学的。

    而几年后的一天,刘达回来了,还带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刘能把那女人包得严严实实的,几乎是拖着她走的,要是碰到有人问的话,就说是一路上晕车,体力不支,晕倒了。

    那天晚上村里的人都来到了刘达家吃饭了。

    村长带了头举杯道:“让我们欢迎咱村第一个大学生回来”

    众人也纷纷起身碰杯,欢迎着刘达。

    “刘达,你媳妇呢?让她也出来跟我们喝一杯啊,丑媳妇早晚也要见公婆的”

    “她还没醒呢,睡着呢,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她吧”

    “行啊,刘达你小子小子有出息了,不光有文化还讨了个媳妇回来”

    “哪有啊,大家伙见笑了,当年要是没有大家伙,哪来的今天的刘达啊,我刘达今天在这还

    是得好好的谢谢各位叔叔婶婶了”说罢拿起桌上的酒就干了。

    这天,村里的长辈喝的很开心,拍着刘达的肩膀夸他有出息。

    刘达同样也喝多了,这一天是他这几年以来最开心一天,他终于回来了!

    此时他坐在床旁,醉眼迷离的看着身旁这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一时间失了神,她竟然有那么一瞬间像自己去世的母亲!刘达伸手缓缓抚摸着女孩头发,由上至下,粗糙的手指温柔地划过女孩的额头,眼睛,鼻尖,嘴巴。女孩就一直这般得躺在床上,很安静,连呼吸都没有。

    “你终于属于我了,我的女孩,没人再能把你抢走了”刘达俯身在女孩耳边低语道。

    农村的夜晚比城市里的夜晚安静多了,没有那些刺眼的繁灯,没有让人心烦的车鸣声。让人能安心入睡,原本孤独而漫长的夜晚,哦不,我的女孩已经在我身旁了,我已经不孤独了。

    在这以后虽然村民们经常来窜门,想借机看看刘达媳妇,可是都被刘达以各种理由回绝掉了。

    可就这样子半年过去了,村子还是没有人见过那个女子,村民对她的好奇心也越来越重了。

    可是有一天夜里,刘达地敲遍了全村人的门,问他们有没有见自家媳妇。于是整个村子的人也合伙起来帮他找人,整整找了两天,还是没有见到人。

    几天后,村口王姐的女儿说她看见了一个穿着红衣服的漂亮姐姐在大树下荡秋千,她想过去和她一起玩,可是她一跑过去,那个姐姐就消失了。

    刘达一听瞬间毛骨悚然,楞呆在原地,村民们听到这话,瞬间背后直冒冷汗,而王姐干笑着说,小孩子的话哪能信呀,肯定是小孩子家家看错了,哪有什么红衣服的漂亮姐姐啊。

    而这时那还在却一直坚持说着“妈妈,我没有看错,是真的,那个姐姐的头发又黑又长,可漂亮了呢……”

    “小孩子不要瞎说话”然后就急忙拽着自家女儿骂骂咧咧的走了

    然后就下了好几天的大雨,也只有刘达一个人,穿着这雨衣走在大雨里,拿着手电筒一直大喊着:“媳妇,媳妇,你在哪啊?快点跟我回家”

    夜晚很黑,村子里一直在回荡刘达的喊声,夹杂着雨水击打着大地的声音,那夜无人入眠,村里几个年轻人想劝他等雨停了再找,可是刘达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雨这么大,我媳妇一个人该怎么办”

    见怎么劝都没用,大家都只能叹了口气,回家了。

    等雨停已经了三天后,刘达还是没有找到媳妇,整个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一般。

    村里的老张于心不忍,“可能是你媳妇想娘家了,一个人回娘家去了,你就别担心了”

    “不可能的!这半年她一直在床上躺着好好的,不说话也不笑,穿着这个红裙子美得不像样,怎么会离开我呢,你骗我,是不是你把我媳妇藏起来了,快交出来!”像是突然收到了某种刺激,刘达魔障似的两只手紧紧掐着老张的脖子,不肯松手

    “我……没……有,你……松……松手”直到被人拉开,老张才缓得一口气

    恢复意识后,刘达连忙道歉“张叔对不起啊,对不起啊,对不起……”

    “媳妇你在哪,在哪呀,媳妇媳妇……”然后他就自说自话的找他媳妇去了

    连续几天的大雨,水流湍急,被大雨压断的树枝也顺着雨水流进了河里,在湍急浑浊的水流中隐隐约约还带了一条红裙子。

    “媳妇啊,媳妇……”

    (堕落自诉)

    当收到城里大学的入学通知书时,我高兴好了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我是一个吃百家饭吃饭的孩子,父亲去世得早,母亲也在我五六岁的时候病死了,我记得那

    天我家里可热闹了,好多人都来家里吃饭,就是母亲有点奇怪,穿着她最喜欢的红裙子躺在

    床上睡觉,也不去接待客人。要是在平时她肯定要责怪我没有礼貌了。

    这一天所有人对我都特别的好,我从他们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就连平时那个凶凶的李大叔今天也格外友好,他还给我了两颗糖,摸了着我的头说“要乖点”。

    得到了糖的我可开心了,藏在我的裤兜里。想等妈妈醒了分她一颗,妈妈也可喜欢甜的了。

    可是我等呀等呀,妈妈还不醒,可能是妈妈平时干活太累了吧,要多睡一会,我也就没有叫醒她,妈妈不喜欢别人吵她睡觉,不然她会发火的。

    可是直到大家把妈妈装在一个木柜子里抬出去的时候,妈妈还没醒。

    妈妈你可太懒了啊,怎么能睡这么久。

    后来呀,就没有后来了。

    他们把妈妈抬出去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妈妈了。

    从那以后,村子里的人对我都特别好,天天喊我去他们家吃饭,一开始我还很开心,可是久了后,我就有点想妈妈做的红烧狮子头了。

    我于是便问他们我妈妈呢,她们说妈妈她去了个很远的地方,等我长大后才回来。

    那是我第一次这么想长大,我开始上学了,小学,初中,甚至高中,我的同学们对我都很好,还经常请去他们家吃饭,可是我看见她们的妈妈时,我就有点难受了。

    我十八岁那年,我收到了心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村子里人开心坏了,因为我是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是他们的骄傲。

    整个村子敲锣打鼓,还挂上了红布,红色是我最喜欢的颜色了,是我最后一眼见到妈妈的颜色。

    村子人对我真的很好,他们还筹钱送我出去上大学了。

    第一次走出村子的我,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原来手机不光光只能打电话,还能上网,听音乐。比李大爷家的收音机强多了,等我回去的时候也要买一台给村里人。

    在大学里,每个人都好像很忙,他们都不跟我说话,好像也不愿搭理我,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就连老师也不太愿意跟我多说话,上完课就走了,我追上去问他题目,他就只让我回去查资料。

    大学和高中真的是不一样啊,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甚至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整天就自己一个呆着。

    可是突然有一天,我遇见了一个女孩子,她很漂亮,穿着和我妈妈一样的红裙子,我好想认识她,想跟她做朋友。可是她会不会和别人一样,不喜欢我呢。

    我开始偷偷的关注她,她早上六点半会在操场上晨跑,偶尔会叫上朋友一起,可大部分时间是一个人,七点多的时候会去学校食堂点一碗小馄饨吃,她最喜欢吃的就是小馄饨了,她的胃口跟她人一样小小的,看着让人就想保护。

    我以为我会就这样一直在背后慢慢的关注着她,可是有一天她晨跑的时候,突然停住了,径直朝我躲在的那颗大树走来。

    我那时手里拿着一瓶水,有点慌张,不知所措,事实上,我每次都会带瓶水,就怕她渴了,可是从来没有勇气递给她。

    她在我面前停住了,说她有点渴,能喝我手里的水吗。

    “当……当然可以”我还记得我当时的手颤抖得有多厉害,可她却稳稳的握住了。

    她笑着说“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那时太阳刚刚升起,晨曦照在她的脸上的那一刻,我整个世界都亮了。

    于是我们成了朋友,她很开朗,每次都能讲很多话,我每次都只是低着头默默的听着,不敢多看她。

    她那么勇敢,那么善良,那么美好!

    直到她有了男朋友以后,她男朋友是个占有欲特别强的人,每次我和她在一起聊天后,她男朋友回去总会和她吵架,她是个多好多善良的女孩啊,即使这样子,也不会疏远我,让我难过。

    可是有一次,她男朋友喝醉了,他们又因为我吵起来了,我当时就躲他们不远处听着,那个男人甚至打她一巴掌,我实在气不过就冲了出来随手拿起地上的棍子给了他一下,

    我不知道我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气,只知道我很生气,那个我视为生命的女孩子,自己碰都不敢碰一下,他怎么能就这样随便的糟蹋呢。

    她当时吓坏了,手直哆嗦,让我快点走,我不肯走,要带她一起才肯走,她没有办法只好跟我走了。

    后来我走的时候只听见有人喊,死人了,死人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时,我还有点小得意。

    我和她在外面租了个出租屋,天天在里面躲着。

    这样的日子我过得很安心,只有她在,无论是什么样的日子都是美好的,可她却不一样,她好像有点怕我,话也没有以前那么多了。可是我丝毫不在意的,只要她在我身边就好。

    时间久了,她开始变了,她想离开这又破又小的出租屋,我不想让她离开,因为只要她离开,我整个世界就会黯然失色,我真的不能失去她的。

    我开始劝她,求她,甚至以自杀威胁她。

    可是她还是要走,我用尽了我所有办法都没能留住她。

    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既然留不住她的心,那留住她的身体也是一样的,日子也还是和以前一样,只不过她不说话了而已。

    在她收拾行李箱的那个晚上,我假装放她离开,最后的时候给她递了一杯放了安眠药的水,看着她喝了下去,然后睡倒在我的怀里,那是我第一次抱她,那感觉太美好了,现在整个世界就在我怀里了。

    我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她安静不说话的样子也很美。

    她现在就可以永远一直留在我身边了。

    我抱着她睡了几个夜晚,可是她的脸上居然开始长斑了,她这么爱美一个人,怎么会允许自己长斑呢,于是我开始找遍一切的方法帮她祛斑。

    我学那些女孩子们给她用美白护肤品,用粉底遮,可是还是没有用。

    斑还是在长,再后来,我得知她的斑不是一般的斑,而是尸斑。

    我的女孩跟别人就是不一样,连长得斑也和她们不一样。

    我在用尽了各种方法买到了福尔马林,缓缓的注射进了她的体内,我的女孩啊,有了它,你再也不会长斑了。

    之后我为她换上了那件我第一眼见她时的红裙。

    她怎么可以这么美!甚至比我第一见她的时候还美。

    后来房租到期了,我没钱交房租,只能离开了,我还能去哪呢?

    我想起了我村上的那些叔叔阿姨了,我时候该回去看他们了。

    他们看见她肯定会很开心的吧,可是她都不说话,叔叔阿姨们会不会不喜欢她啊,不管了,还是带回去吧。

    于是我用完了我所有的积蓄租了辆车,把她带回去了,但是又怕叔叔婶婶们不喜欢她,所以只能把她藏着,不让她见人。

    回到村子的每一天我都是开心的,这里的每个人对我都很好,我很喜欢他们。而且你也在我身边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走了!

    我就像疯了一样的找她,把整个村子翻了一遍又一遍,可是我还是找不到她,我在那个大雨的夜晚里哭喊着她,可是却没有任何人回应,可是我还是不甘心啊,我还是一遍又一遍的找你,直到我走不动的那一天……

第三百二十五章 徐沐子同学,好久不见(番外)

    “我是个俗人,看山是山,看海是海,看云是云。唯独见了你,心潮开始澎湃,山川百纳开始震荡,满头星光开始闪烁。无需你一声令下,我与天地万物便通通奔向你。”这句话是我无意间在网上看到的,很是喜欢,便摘抄在我的日记本的首页上了。

    初见他时是在一个寒风刺骨的冬日,当身边的人都穿着大棉袄,把自己裹成一只“棕熊”时,他便显得特别瞩目,他穿着咖啡色的大衣,戴着条藏青色的围巾,整个像极了从韩剧中走出的欧巴哥哥。此时的我,穿着蓬蓬的面包服,戴着顶针织帽,还围着条白色围巾。手缩在面包服里,全身上下只留两只眼睛露在外面。和他这么一对比,简直就是一个瘦圆柱跟一个胖椭圆。女孩子天性里的花痴让我不禁看了他好久,许是目光过于炙热,他貌似发现了,直直地朝我走来。

    “怎么办,被发现了!好尴尬啊!我是不是该溜啊”我脑子乱乱的,比较偷看还被抓包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转身正想溜时,被他叫住了。

    “诶,同学,请问教务处在哪?”他问道

    被叫住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得周遭一切轰然坍塌,眼前心见唯独只剩下一个人的影子了,挥之不去。

    我怔怔的回过身来,目光不敢与他对视,伸手指了个方向,说道:“往……往这直走,第三栋教学楼就……就是了”

    该死,一和喜欢的人说话就结巴这个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丢死人了

    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点了点头,轻声道:“谢谢”

    我低头小声的“嗯”了一声,也不清楚他有没有听懂,就迈着企鹅似的步伐走掉了

    果然不能和帅哥呆的太久了,容易热。

    第二次见他时是在我们班教室里,当时是班会课,老班把他领了进来,介绍说是班里新来的借读生,要在我们班借读一年。青春期的女孩子本就荷尔蒙躁动,再加上是一位帅哥,那躁动的心越是抑制不住了。我坐在教室的角落里,拿书挡住了自己的脸,偷偷的看他。此时大地上旭日初升,慢慢升起来的气温渐渐消融了冰雪。阳光透过窗户射到了他的脸上,一头少年人的黑发沐浴这温暖的阳光,五官轮廓清晰,鼻梁高挺,这个人在阳光下越发得熠熠生辉。

    而此时我脑海里只浮现出了一句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他这样的人放在古代一定是个翩翩如玉的公子哥吧。

    待老师简单的介绍完他之后,他上台了,微笑说道:“同学们,大家好,我叫顾润玉,之前在l市上学,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转过来了,接下来一年,请大家多多关照”他整个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温润有礼,纷纷博得了大家的好感。这时老师让他找个空位坐下,准备上课,他环视了教室一圈,最后目光与我对视了,我一慌,连忙把头一低,将书本挡住了自己的脸,接下他便坐到了我旁边的后面两排,走过我身旁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他的轻笑声。

    接下来,我们成为了朋友。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下来,发现他话不多,对于身边的人都很有礼貌,也有着恰到好处的热情。再加上他很聪明,像是那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所以每次考试成绩都名列前茅。人们对优秀并且谦虚有礼的人总是忍不住会表现出对他的喜爱,于是他顺理成章的成为我们班的“班宠”了,老师同学都很喜欢他,当然也包括我了……

    但是我总觉他对我不太一样,这大概是小女孩的通病吧。他的手很好看,白哲修长,节骨分明,我有时候会看着他的手发呆。

    一次被他发现了,问我怎么了。

    我实话实说的说:“你的手好好看啊”

    他放下了手中正在写作业的笔,把手伸在我的面前

    “要借你牵牵吗”

    他垂眼看我,笑得痞痞的

    一时间我那颗少女心被击中了,身边满是粉红色泡泡。

    他是个很有情怀的人,虽不没有伟人那般“为中华民族崛起而读书”伟大的志向,但也有自己的那一份小理想

    有一次体育课上,我坐在草坪上晒着太阳,初春的阳光总能把人晒得懒洋洋,想睡觉。这时一个黑影挡住了我进行光合作用,我有点烦,闭着眼说:“同学,让一下,你挡道我晒太阳了”而那个黑影依旧一动不动,轻声笑了笑。我觉得这笑声有点耳熟,便睁开眼了。

    没错,就是他!此时的他逆着着阳光,站在了我的面前。瞬间我的世界里的一切都灰暗了,只有他发着光。我楞了一会,才找回理智

    “你怎么在这,不和他们打球吗”

    “打累了,就过来休息会”

    “哦……”

    然后他便躺在了我的身边,双手垫在脑袋下面,和我一样的姿势。

    此时的我不像初见他那般的拘谨了,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什么话都说的朋友了。

    “你以后想当什么啊”我问道

    “我想当一个悬河济世的流浪医师,走到哪就救到哪”

    “小伙子,有志向”

    那我就当你身上的那个药袋好了,无论你走到哪我都会跟着,直至永远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今天是学期的最后一天,而今天过后,他也该走了。

    班长提议出去聚餐,就当是给他送行了,纪念同学一场。他笑着同意了,还开玩笑说不要在饭桌上因为舍不得我哭的稀里哗啦的,我最受不了别人哭了。原本因为要离别而伤感的气氛,被他简单的三两句话打破了。

    在聚会上,班里那个几个调皮的同学还是闹得很厉害,少年们的聚餐不像成年人的一样,没有烟酒,没有筛子,没有666。有的只是可乐雪碧和芬达,还有的就是王者荣耀游戏的声音。

    我在包厢里呆着有点闷,便到门口透透气。又是一个冬天了,我心里暗想道。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来了,站在我身旁。

    “你怎么出来了?”他问道

    “包厢里有点闷,我出来透透气,你呢”

    “我也是,而且你也是知道的,我不喜欢太吵的环境”

    “那你还答应聚餐,我们班那群人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因为我想跟他们好好道别一下”

    听到这句话后,我转头望他,他还是平时那样,脸上不悲不喜,看不出任何表情来。

    我这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然后我和他两个就站着饭店门前,无言地看着这个城市灯火阑珊。

    “今年冬天好冷啊,我最怕冷了”我一直都认为天气是打开话匣子的最好的话题

    他轻声的“嗯”了一声

    当我在烦恼该用什么话题再次挑起话题时,他便说话了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在想,怎么会有人把自己过得那么严实,跟个粽子一样”他笑着说

    “直到后来我才直到,原来那个人是真的怕冷,她冬天永远把手缩在衣服了,脖子上从来都围着围巾……”

    看着他在调侃自己,我脸红了,也不知道反驳几句。

    “你脸好红啊”他似乎发现我的害羞,故意调笑道

    “那是刚刚……刚刚包厢里……太……太热了”我狡辩

    “是吗?”他也不戳穿我,轻飘飘的抛出这句话

    “当……当然”

    糟糕,怎么又结巴了!

    多说多错,所以我决定闭嘴不说话了

    “徐沐子,你知道吗,我其实也挺舍不得你。”他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平淡的说出了这句话。

    我猛然抬头,眼睛充满了惊讶,直直的望着他。

    他低头瞟了我一眼,又自顾自的说道:“我明年考京大,要一起吗”

    他这是在邀请我上一所大学么吗?

    “要!”我有点激动

    他看着我这副激动的傻样,不禁失笑,摸了摸我的头

    “那就好,明年京大见咯”说罢便转身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他就走了,没有让任何人去送他。

    接下来这一年,我发了疯一样的学习,天天刷题到凌晨,早上边喝牛奶边看单词。身边的父母老师都很欣慰,觉得我醒悟了,终于开始发奋图强了。而我看着贴在桌前的那个写着“京大”的便利贴暗暗发誓:“要是不努力哪能去见你呀”

    我有时候会在微信上跟他联系,但是我们两人都忙着高考复习,很少聊天。我在这一年里也收到了他的2个快递,第一次收到快递时是在初冬,他送了些冬日保暖用品,手套,围巾,帽子之类的。后来我问他为什么要送我这些,我自己都有。他说他在逛商城的时候看到了,觉得很配我,就买了。第二次收到快递是在初春,这次他寄了一摞厚厚的复习资料,还附赠了一张便利贴,上边写到:“春天是适合努力的季节,京大见!”他的字跟他人一样好看,潇洒脱俗,但字里行间又不缺乏苍劲。后来我用单面胶把这个便利贴前后我粘了一遍,生怕它受到一点损害。

    夏蝉趴在树上聒噪的叫着,我最终还是踏上了考场。高考这一年对我来说,无疑就是地狱,人都日渐消瘦了许多。可是一想到他,就觉得很值得。后来我记得高考结束的那一天,天很蓝,蓝到我能透过白云看见他的影子。

    再后来我和他成功都考上了京大。在拎着行李箱到学校报答的那一天,我心情那是无比舒畅。

    “学妹,你是今年刚入学的新生吧,我是比你大一届的学长,这学校你应该不熟,我带你走吧,诶,行李重不重,我帮你拎吧……”

    我刚想拒绝,手里的行李箱就被两三个学长抢过去了

    现在的学长都这么热情的吗!?

    此时我前方传来了一阵笑声,我抬头望去,这个靠在树旁笑意盈盈看着我的人不就是我

    日思夜想的男孩子吗!

    他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笑得眉眼弯弯。

    此时我跑上去前去,看着他,一句话不说。

    他笑了一会,然后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徐沐子同学,好久不见,怎么又矮了”

    “还不是想你想得”我委屈的瘪了瘪嘴

    他一愣,笑得更开了。一把将我拥入怀里。

第三百二十六章 幽灵与牙医(番外)

    这已经是这周的第三次因为牙疼得睡不着觉的晚上了,我捂着脸暗暗发誓说:“明天一定要去看牙医,不然我就是佩奇。”

    还好这次“真相定律”没有在我身上验证,一向怕牙医的我终于鼓起勇气迈进牙科医院。医院里排队的人并不是很多,我前面还有三个患者,就算是这样,我还是等了一个半小时才轮到我。这个牙医看起来很年轻,穿着白大褂,耳边还挂着常见的医用口罩,一副金丝边眼镜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斯文儒雅。

    我进来的时候,他还在处理上一个患者用过的医学药品,他见我来了,便叫我躺在牙椅上。我从小牙就不好,经常看牙,所以一躺上去便习惯性的长大了嘴巴。

    他转身把灯打开了,光直晃晃的照在我脸上。他一见我长大的嘴,失笑道:“挺熟练啊”

    我有点不好意思,便没有回答。

    他带着手套拿着镊子伸进了我的嘴巴里检查,问我哪颗疼

    我抬手指了指右边口腔,含糊不清的说“最里面一颗”

    他用镊子拔了拔最里面的那颗牙,温柔地问道:“是这颗吗”

    那颗牙齿被他拔的有点疼,我连忙说“轻……轻点”

    他把牙椅上的灯移了移,对准了我右口腔。看了眼淡淡的说了句:“这颗牙蛀得挺严重的,看来得做治疗了”

    ……

    “这次回去之后少吃点饼干和甜食,每天认真刷牙……另外下周六不要忘记过来复诊”他嘱咐道

    我捂着红肿的脸说了句谢谢,心里苦想着:“还要来呀”

    他低头收拾工具的时候瞟了我一眼“还有三次治疗,一次都不能少”

    我欲哭无泪

    出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太阳照得正烈,我抬头看了看太阳,放弃了走回去的打算,正好马路对面有一辆显示“无客”的出租车,我心头一喜,转眼看了看马路两边,貌似没有车辆,便直冲冲的走了过去。

    可正是这是,我听见了一声刺耳尖锐的刹车声,当我抬眼看的时候,一辆小货车竟急速朝我冲来,我下意识的闭眼,最后耳边只剩下周边人议论纷纷的声音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躺在在一个陌生人的家门前,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我想要敲门,可是我一碰那门,手竟然直接伸了进去,我有点好奇,然后尝试着整个身体进去了。

    这明显是个男人的房间,装修得很简约,整个房间大都以黑白为主色调。我进了卧室,卧室里好像没人,床单被子都是灰色的,叠放整齐。看起来这个房间的主人是个挺注重生活细节的人,我心里暗想到。

    此时卧室内卫生间的门,突然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浴袍,头发湿漉漉的男人,他正低头用毛巾擦着头发,没有注意到我。

    我顿时有点慌张,第一个想法就是躲。可是躲哪好呢,一下子看到了床,于是就钻了进去。

    那个男人,擦干头发后,又去客厅倒了一杯咖啡,便坐到桌前,打开电脑,研究文献了,接下来大概是过了好久好久吧,我累了,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隐隐约约被一阵闹钟吵醒了,我下意识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想按掉闹钟,可这时我的手正好碰上另一只宽大的手,我一惊,猛地跳了起来。“家里什么时候来人了”

    这时男人正拿着手机,意味不明的看着我

    “我这猪脑子,睡了一觉什么都忘了”我暗自怪自己,然后又钻到被子躺尸,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仿佛刚刚那是一场梦。

    “起来,别装死”那个男人还是开口了。

    我从被子里露出了个脑袋,对他卖笑“呀,好巧啊”

    “解释一下吧”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醒来就躺在你家门前了,然后神奇的是我的身体居然能透过墙,我就这么进来了”

    我看眼那男人,他眼神中写满了“我信你个鬼啊”

    “我知道这很荒唐,可是这就是事实啊,不信你看”于是我当着他的面表演了一次“穿墙神功”

    这次他很惊讶的看着我,不知道说什么了。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你是个幽灵啊”

    ……

    “我还是第一次给幽灵看牙”

    ……

    “我不是幽灵,是个人!”这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那你怎么能穿墙,活人可做不到”

    “既然我是幽灵,那你怎么能看得到我”我气急反问道

    他摊了摊手,“i don't know”话落便转身到客厅吃早饭了。

    他的早饭很简单,几片吐司,一个鸡蛋,再加上一杯牛奶。

    我飘到了他身边,看着他吃东西,不禁咽了咽口水,我有点饿了。

    他拿起一片吐司,问我:“饿了”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可是幽灵能吃人间的事物吗”说罢便咬了一口手里的吐司。

    真过分!!!

    我飘了过去,自作主张地拿起桌上的吐司,张大了嘴巴刚咬下去,可是那片吐司居然从我嘴巴里穿过去,我连试几次,都没用,无奈下只好放弃了。

    而那个男人看见这一幕,竟然笑了

    我闷着脸转头看他,他才稍稍收起了嘴角的笑意。

    “咳咳咳,我要上班去了,你该干嘛就干嘛”

    “我能在你家借宿几天吗”我小声的问

    “什么”

    “我暂时没有地方可以住了”语气中带着点小委屈

    “不要乱动家里的东西”然后那个男人拿起桌上的包就离开

    他的意思是我能住他家了,我开心得在床上打滚。

    那个男人在关门的那一刻,听到了我的欢呼声,勾起了嘴角,“就当是养了幽灵宠物吧”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白天在他家看电视,看书,打游戏。

    晚上在他下班回家时,就躲在各种的地方,出其不意的吓他。有时候披头散发,从卧室的墙边一直穿到大门上,双手平举着,幽幽得对着正在换鞋的他喊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而他早已见怪不怪了,抬头瞟了我一眼,说了句“无聊”

    即使他每次都是这副表情,我每天在他回家的时候还是乐此不疲的换着花样的吓他。

    可是有一天,我突然牙疼了,他当时正坐在电脑前办公,我飘了过去,捂着右半边可怜兮兮得对他说:“牙医哥哥,我牙疼”

    他抬头看我,抬着我的下巴,问道:“哪颗牙疼”

    “还是上次你治疗的那颗牙”

    “你不是感受不到疼痛的吗,上次被柜子砸到都没事,怎么会牙疼呢”

    “不知道,可能是我的身体慢慢开始有意识了吧,再说我本来就是个人,不知道怎么得就变成了幽灵”

    “那你还记得你作为人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哪里吗”

    “好像是在你医院门口”我思考了一会

    之后他就没有说话了,而我牙疼依旧没有任何缓和,晚上疼得在床上直打滚。吵得他也没有睡好。

    第二天早上,我有点愧疚,都不太敢看他。

    “对不起,昨天晚上吵到你了”我小声的道歉道

    “没关系,现在牙很疼吗”

    “好一点了,偶尔还会疼”

    “再忍忍,过几天就会好的”

    “什么意思啊,你难道有办法了”我瞬间眼睛放光

    “你那天出院后,遇到了车祸,现在正在第三人民医院当植物人呢,你现在牙疼许是那具身体开始有了意识,只要你回到身体了,你的身体就应该能够苏醒”

    “真的嘛,太棒了,那样子我就能吃巧克力饼干,百奇,薯片,棒棒糖了……”

    “你还嫌牙不够疼啊”他冷冷地瞟了我一眼警告道。

    我立马噤声闭嘴了

    这一天我觉得过得异常的快,我都没有做什么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如果我回到了身体了,那我就不能呆在牙医哥哥家里了,每天下班的时候就不能装鬼吓他了,那生活多无趣啊,我不想离开牙医哥哥,可是我好久都没有见爸爸妈妈和朋友们了,有点想他们了。

    当牙医哥哥回到家的时候,我正在面对这窗外发呆,他似乎有点惊讶我今天没有装鬼吓他,便来到我身边,笑着问我:“今天怎么没吓我呀”

    “没兴趣了”

    “怎么了啊,你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压抑了一天的情绪突然在听到牙医哥哥这句话后爆发了,我一把扑在了他的身上小声的哭了。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一时间愣住了。随后也抱住了我,任我在他怀里哭泣。

    当我意识到我的眼泪已经打湿了他的衬衫时,我才缓缓地从他的怀里起来,边擦着眼泪边道歉道:“对不起啊,弄湿你的衣服了”

    他看着自己胸前一大片泪痕,无奈的笑了笑。他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问道:“告诉牙医哥哥,你为什么哭呀”

    我不好意思说是因为舍不得他,就转过头去了,含糊不清的说“没什么”

    “不想告诉我就算了,那我走了”他转身要走

    我慌了,立马起身挂在了他身上,“不许走”

    “乖啦,下来吧,我去洗澡了”

    可是我还是不想下来,就像只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了。毕竟像这样挂在他身上的时候以后就没有了。

    纠缠了一会,他见我还是不肯下来,嘴角一勾

    “莫不是你想跟我一起去洗澡?”

    我脸一红,慌忙从他身上下来了。

    然后我就听见了他的笑声,像极了电视剧里阴谋得逞的坏人。

    接下来几天,他把我带来了医院,我看着病床上的自己,不由心头一紧,脸色惨白,整个人全靠这一根输液管撑着。病床旁母亲面色憔悴,像是好久都没睡过一场好觉一样。

    母亲见他来了,连忙起身:“你是哪位?”

    “阿姨,我是小优的朋友,前阵子才得知她出事了,特地来看望她,她怎么样了”

    “自从抢救过来后,她就一直昏迷着,怎么叫都不醒”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阿姨,别担心。小优会醒过来的”他暖心的安慰着我母亲。

    接下来他一个眼神示意,我就进入了我的身体,像是被电流穿过一样,我浑身颤抖着。

    此时母亲发现了我的异常,趴在我的床前一直在叫着我的名字。身旁的他也面露忧虑。

    当我的灵魂和整个身体契合完整之后,我才缓缓的睁开了眼,明亮的窗户,白色的床单,白蓝格子的病服,以及我母亲和牙医哥哥。

    “妈……”我虚弱的张口

    “小优啊,小优,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我母亲激动得语无伦次

    而此时的他满脸笑意的看着我,在确认我没事后,转身想要离开

    我连忙叫住了他“牙医哥哥,你能不能再陪我会”

    他摆了摆手说:“你刚醒,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

    “好吧”我有点失落。

    可是直至我出院,他还是一次都没来看我。我想他大概是不喜欢我吧。

    一个月后,我在超市买东西,当我垫脚想要够上货架上那包草莓味奥利奥饼干时,一只修长的手从我背后伸了出来,将那包饼干放在了更好一层的货架上

    “不听从医嘱的小朋友会牙疼的哦”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他又回来了!我心激动得蹦蹦直跳

    转过身去看他,他轻轻的敲了我的头,带着警告的意味说道:“你偷吃饼干了”

    “那怎么办呢,某人不在我身边,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那我得好好管管了”然后一把将我搂进他怀里。

    小时候,我曾像天父祈祷希望我这辈子都不会牙疼。天父没有实现我这个愿望,却赐予了我一个可以治我牙疼的男人。

第三百二十七章 对呀,一只猫而已(番外)

    你见过妖怪吗,就是一个眼神就能把人迷得神魂颠倒的那种。

    “我就是妖怪啊”她趴在他的身上,色气地对着他的耳朵缓缓的吹气,轻笑得说道。

    “是啊,你可不就是那吸我精气的妖怪嘛”他笑着握着她纤细的腰肢,顺势将她压倒在了床上……

    她从来都是一个极其完美的女友,很懂事,温柔体贴,也不乱发脾气,连晚上的时候也过分迷人,也许这就是他为她所吸引的原因吧。

    他这个人嘛,将女人这一东西看得很轻,重名利。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谈个狗屁的恋爱,钱赚完了吗”,在他的印象里,小学里那个被扯了下马尾就哇哇大哭的女生实在是太烦人了,影响心情。所以呀他一直觉得女人是个很麻烦的生物,离得越远越好,可是直到遇见了她。

    从相遇到相爱,也不过短短三个月的时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像着魔一个的迷恋着她,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或者正如她所说的她就是一只吸走了他精气的妖怪吧。

    “缈,你爱我吗”每次事后他都会问她这个问题,神情极为认真,眼神中似乎在祈求着些什么。而每次她都没有正面回答,有时会让他再睡一会,有时则会看着窗外发愣,一言不发。

    这次本以为她还是像原来一样不做回答,他失落,便侧过身去看着窗外的灯闪灯灭,也不再追问下去。

    “那你爱我吗?”她突然开口了

    “爱!我愿意为了你做一切事情”他激动的坐了起来,神情坚定的对她说道。

    “是么”她理了理从肩膀上滑落的衣服,转头颇有意味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笑了。

    “真的,你别不信啊”他以为她不信便慌忙的解释道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说完便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这一夜,不知有多少人同他一样失了眠

    后来,她消失了,他整个就想是失去灵魂一般,整日浑浑噩噩的,时而自嘲说自己是被妖怪吸走了精气,才变成这副样子的。

    等她在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冬天了,她穿的一身洁白,站在树下,小雪落在她的头顶上,好美啊。

    他问她这些日子去了哪里,自己好担心她的。然而她却提了分手。

    “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要分手”他声嘶力竭地质问道

    她站在一旁淡淡的看着他的失控,没有任何情绪

    “你以前对我也很好,你会给我做饭,在我生病时也会细心的照顾,不是吗,难道这些都不是真的,而且我的那些朋友都说我们很般配……”

    “我对你的那些好也只是基于女朋友的义务而已,当初做你女朋友只是一时兴起,而现在我不喜欢”说这话时她是背着他的,泪水酝酿在眼窝里很久了,可她硬将其憋住了,不让它留下来。

    他显然无法接受,而且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能支撑他站立,无力得蹲了下来。

    她走了,走的时候眼角貌似还流了一滴泪水出来,落在了雪地了,不知道他看没看到。

    你相信人有来世么

    他回去之后就大病一场,经常梦到她以及他们两的前世。

    前一世的他是个家境普通的读书人,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一朝功成名就。

    那一日,他在屋里读书,却闻到外面有惨烈的猫叫声,许是那猫叫得过于凄惨,触动了他的恻隐之心,他出门便将一只满是伤痕的小猫从一群小孩手中救了出来。

    “还好你今天遇见了我,不然你今天这条小命就丢了”他将猫抱在怀里,顺着它的毛安抚着说道。

    “喵呜~”

    从此之后,他与这只猫便日夜相伴。白日,他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那只猫也在他脚下小声的叫唤着,似乎在应和着他。晚上,他伏案夜读时,那只也安静的趴在桌上,低头温顺的看着他。

    她是一只有三百年修为的猫,刚刚修炼成人型的她自然是满心欢喜,对着山下热闹的人间街景充满了好奇。可没想到她一到山下就被一只黑毛凶犬吓回了原型,那只恶犬追着她叫了几条街,当她躲在竹篮里逃过一劫后,却被一群小孩捉住了,他们用树枝抽打她,用石头扔她,甚至还用火把烧她,就她觉得自己要死的时候,他救了她,把她带回去细心照料。

    几年后还是到了他进京赶考的日子,本来没打算将它一起带走的,可是又怕她再次受到那些孩子的欺负,他便带上了她。到京城的路途遥远,有一只猫陪伴,消除苦闷也是好的。

    到了京城,他们找了间客栈住下了,科考在即,他将精力都放在书上,无暇理睬她。她也觉得无趣,时常窜在这大街小巷内,看看这热闹的京城市荣。

    有一日,她与往常一样在街上逛着,忽然听见一小女孩叫道:“好漂亮的猫啊,快给我捉过来”说罢,几个壮汉便朝她扑过来,她很慌,四处逃窜,可还是被抓住了。那女孩左手里拿着冰糖葫芦,右手朝她伸了过来,她很害怕,一直在挣扎着,慌乱中抓了那小女孩一道口子,小女孩惊呼“好疼”几个壮汉也纷纷过去查看伤势,她便趁乱逃回了客栈,当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几日后,客栈房间里的门被人推开了,几个侍卫进来了,站在了门的两侧,其中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

    “你是不是养了一只猫”那中年男子发问

    “是啊,不知大人有何贵干”

    “那只猫抓伤了当今郡主,如今那抓回去问罪”

    “我的猫一向温顺,从来不会抓人,大人莫不会是认错了吧”他有些慌张,但又为猫辩解道

    “认没认错,抓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于是那男子便下令搜查房屋了,她那时候躲在床底下,不敢出来。可正当侍卫要搜查床底时,她猛然得冲了出来,一下子跳出了窗外。

    她在外面流浪了几日,整日提心吊胆得躲着那些抓她的人,于此同时也越加的想他了。

    她来到了街口,却惊喜的看到了他。他弯腰笑眼弯弯叫着她的名字,喊她过来。她满心欢喜得奔向了他,可这时,暗处射来了几支箭,好在都被她逃掉了,这时她也没有回头逃跑,她觉得只要奔到他怀里,就安全了。

    到了他身边,她先“喵呜~”的叫了一声,似乎在倾诉这几天的委屈,继而用头蹭了蹭他,讨求安慰。

    “这几天,逃得累了吧”他摸着她的头温柔地说道

    “喵呜~”

    “那等会得好好休息下啊”

    然后他从背后抽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刀子,刺入了她的身子

    她的瞳孔瞬间扩张,惊讶的望着他

    “你抓伤谁不好,偏偏抓伤的是当今郡主。还差点连累到我,真是不知死活。来世啊,投胎做一个人吧,不要再做猫了”

    鲜红的血从她的身上涌出,染红了他的衣服

    看着眼前的男人将她的身体扔在了一位官差面前,说道:“一只猫而已,何劳大人费心”

    “对呀,一只猫而已,哪有他的前途重要”她绝望的闭眼了。

    你爱我吗,或者不爱了吧。

第三百二十八章 白蛾(番外)

    在童年的时候,离开家不远处的铁道上,众多的野花野草吸引了一种白色的,很像蝴蝶的小生物。因母亲称之为“蛾”的关系,我管它们叫作“白蛾”。

    它们通常是白天出现,夏季里我去铁道月台的次数较多一些,随时可见。

    有时候,晚上也会去,不过是冬日里举着枯树根当作火把点着玩。

    而无论白天夜晚,天冷天热,我身边都有另一“白蛾”。

    她根本不知道我给她起的这种绰号。

    她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小我一岁。

    好罢,我便用“白蛾”来代替“她”吧。

    白蛾是我有清晰长久的记忆之后,没多时便认识了的朋友。约是五岁左右,意识里出现了这个女孩子的存在。

    隐约记着的,是白蛾时常与我一起,喊了邻居的几个孩子,拿几个凳子套上长长的橡皮筋玩耍。

    偶尔的也会看到白蛾穿了一身很奇怪的衣服跑到眼前来炫耀:“好看吧?是我爸从外地出差带回来的。”还背着个搭包,现在想来也不知是维吾尔族还是苗族的打扮。

    夏天的时候,我们常结伴去附近的中学校玩耍,从铁栏杆中间钻过去,在操场上奔跑,在沙坑里比谁跳得远,玩沙子,爬泥坡上去再像滑梯一般溜下来,吵闹不堪。

    常常是惹得校舍里的退休老师们三番五次的打开窗子骂人。还常常因为爬不上去而用膝盖帮忙,然后就发现长裤上又多了两个洞,回家时少不了一顿骂!

    那年冬天,我不知道究竟是多冷。

    只记得是下了很大的雪,在学校旁边那个空场上,和白蛾一起堆起了雪人。

    那时候,很喜欢看《恐龙特级克塞号》,常会和白蛾一起讨论其中的情节,幻想着会不会真的有超人,真的有外星人,真的有各种卷轴类的东西,真的有救公主的英雄,真的有异星的公主。

    那天玩到天黑还没回去,就因为在讨论这个。

    那雪人,我们两个合力堆的,因此,约有一米来高,算是够大的。但后来我们累了,雪也有些脏了,便用铁锨将其铲了几下,以锨代刨,做成了一个四面可坐的雪椅。

    小孩子不怕冷,尤其是玩得兴起的时候。

    我们就那么坐在雪椅上聊天,聊到了晚上。

    临走的时候我仍然是依依不舍的和白蛾道别,约好说第二天再继续坐在星空里等着克塞。

    可第二天,白蛾没出现。第三天依然无影无踪。

    一直到第三天,我坐不住了。

    跑到楼下问表弟和邻居,都说没看到,还说叫我帮忙把成捆鞭炮炸掉的零散小爆竹给捡起来,还可以玩的。

    我至今都是这种有玩的就满口答应的脾气,于是一个白天又被我晃掉了大半。

    直到下午三点,我觉得实在是太无聊了,才甩下他们,跑去了白蛾家里。

    白蛾坐在宽大的藤椅里,身前是小小的炭炉,炉上一口锅里煮着羊肉炖胡萝卜。她没在看电视,就只是那么坐着。

    小小的年纪,看不出一丝幼稚。

    “你在干嘛?”我小心的走近了问她。

    “不干嘛。”她的声音,平静如水,透着冷漠。只可惜,当时我不懂。

    “那我们玩什么?”

    “不玩什么。”

    “那我们干嘛?”

    “不干嘛。”

    “那你干嘛?”

    “不干嘛。”

    然后我就不知道再问什么了。

    就那么傻傻的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发一会儿呆,又打开锅盖用筷子戳戳羊肉和萝卜,又盖上,然后再继续发呆。

    直到,天黑。

    “我走了。”

    “嗯。”

    “我回家去了啊。”

    “好。”

    “……再见!”

    “嗯。”

    “……我明天来找你玩游戏机好不好?”

    “随便。”

    一边下楼梯,我一边回头,不时的发问。

    她依旧是坐在原地,每一声都答得简短无比。

    第二天我急不可奈的就跑去了。

    因为她家里有任天堂游戏机,我家里,没有。

    难得遇到她的父母在家,我顿时觉得混身都不自在。

    大人们看到我也不意外,也不打招呼,也不说笑,只顾着继续吵他们的。

    白蛾几步跑回楼梯旁的房间里,爬上乱糟糟的大床,听着外屋传来她妈妈的尖声怒骂,一声不吭。

    我呆呆的跟过去,站在床边望着她,不时被那些尖叫声吓得哆嗦,却还是舍不得走。

    半晌,她爬起来,门也开了。

    “小婷,记得一会生炉子做饭!”她的妈妈只将声音传了进来,就转身走了。而她那个父亲,似乎随着之前的尖叫声就早已下楼出去了。

    或者,是摔东西的声音震得我根本没发现叔叔走了吧。

    家里,就只剩下我和她。

    她爬下床,飞快的跑到外屋看了看,嘴里念叨了几句什么我不记得的话,就走到阳台上,拎过小炭炉开始生火了。

    我蹲到一边,好奇的望着:“你是在干什么?”

    “生炉子啊。”她动作娴熟,麻利的将木头条儿塞进炭炉里,又撕了半张报纸,取过火柴燃了,递到木条上引着,松手。

    随手,就小心的拿着蒲扇,对着炉下的通风口扇着风。

    火势大了以后,她才停下来,也不管我看得瞪大了双眼,站起身将一边的火钳夹起一块块煤球,塞进了炭炉里。

    浓烟四起,我呛得满脸是黑灰,咳个不停。

    “站到门口去,那边没风。”她拉了我一把,又将我从窄小的阳台口推到一级台阶上的外屋门里去。

    接着,她自己也盖好炉子,冲进来关上了门。

    “好啦,不冒烟再打开。”她在水盆里洗净了手,冻得满手红通通的,拿条毛巾擦着,像是在告诉我,又像是在提醒她自己。

    然后我们就跑回里屋去,爬上她家里那张大床,玩着扮演各种身份的游戏:道士、和尚、男人、女人、孙悟空、克塞、公主、皇帝……

    一直玩到天黑,我才又惦记着任天堂下楼,还不忘约好了第二天再去她家。

    可后来一周都没见她人。

    直到某天下午,我妈带我去白蛾家隔壁的大杂院里找奶奶的时候,才听妈妈说:“你不知道吗?少跟她来往。她爸爸妈妈总是吵架呢。”

    “啊?她爸爸妈妈吵架,与我有什么关系?她是我的好朋友嘛。”我一脸不懂。

    妈妈说,那个丫头太聪明了,比你还小,可比你懂事得多,也世故得多,你们玩不到一路去的。

    我问为什么。

    妈妈举了个现成的例子:夏天的一个傍晚,白蛾的父亲又因喝多了酒与她母亲吵闹起来,一直打到了楼下,白蛾的父亲抓着她母亲的衣领,他手上,还拿了一把菜刀。

    他歇斯底里的叫着骂着,看样子是真的想要一刀砍在她身上!

    妈妈说到这儿,眼睛亮了一下:“那个丫头,她实在是太机灵了。”

    “怎么?”我瞪大了双眼,不明白白蛾的父母打架打到拿刀的地步,与白蛾机不机灵有什么关系。

    “她当时冲下楼来,指着菜刀对她爸爸大声叫:‘爸,你刀上有只虫!’然后乘着她爸爸低头的功夫,一把将菜刀抢了下来,拉着她妈妈就跑回家,锁了门。”

    我张大嘴巴:“……好,厉害啊。不过,这很了不起吗?”我有些不爽,见不得家里人拿别人家孩子跟我作比较,真讨厌,我不想找她玩了。

    我妈当时是无奈的冲我翻了个白眼,就牵着我回去了。

    事后没过多久,我们又开学了,和白蛾一起玩的时间也越发的少起来。只有节假日的时候,才会一起跑到铁道上玩玩,或者在街边跳房子。

    我记得有一次我起得非常早,六点不到就起来了,和当时还健在的爷爷一起到铁道上遛他老人家心爱的百灵鸟。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叫到白蛾的,反正,她也在。

    那个早上,我们看着太阳升起来,从铁轨上。

    当时,白蛾和我一人一边,走在单轨上,双手伸开展平,双脚交替着走一字步,比谁坚持得久走得更远一些。

    我从铁轨上滑下来的时候,一偏头就看见,阳光从白蛾身后,慢慢的亮了起来。

    从通红的蛋黄色,慢慢的变成耀目的金黄,就好像是白蛾从十岁一下子变成了二十岁,破茧之后,成的却不是蝶,是蛾。

    尤记得还在念中专的时候,我才十八岁左右吧,旧房拆迁回家了。

    白蛾和她的母亲也一并搬了回来。同回的还有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至于白蛾的那个长期不是出差就是喝醉的父亲,据我妈说是有一次喝醉了在街上出了车祸,去世了。

    好像是搬回来没多久吧,我妈依然暗里叮嘱我不要多和她们家接触,原因是白蛾的妈妈并不好相处……我依然没想当回事。

    不过,确实是没有再过多久,她们家那仨女人就又出了些大事儿——白蛾的那个姐姐,被白蛾的妈妈赶了出去。

    理由是:我没有理由养你,更没有理由让你住在这个家里。你的父亲早就死了,什么都没留给我和我的女儿,所以这里更供不起你这样一个有些智障又有些小儿麻痹后遗症、明摆着没人娶、又吃着闲饭看小说做白日梦的女孩子。

第三百二十九章 白蛾(番外)

    当天我没有下楼去。我只是站在窗台那里,听着白蛾母亲和她姐姐大声的嘶吼对吵。我也不吱声,也不曾想要去看看白蛾——我甚至没有听到她吭一声,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否在家。

    而在那之前,在刚搬回那个地方的几个月里,我是比较喜欢那个大大咧咧的姐姐的。

    白蛾虽然有时候会说些不好听的,可很多看法与爱好,都与她那个姐姐相仿。

    我想,她应该是对她有着感情的吧。

    这一点在后来许多次我和白蛾出去玩、在她家聊天的细微末节里,都有淡淡的感受到过。

    至少,当她姐姐离开后,她就没有再像从前那样,翻看什么言情小说。也没有再时不时的拿她的画板去绘一些时装设计图,更得不到我的任何评价。

    她从此经常出去玩。

    化妆、购物、泡吧、打king粉、吃摇*头*丸、谈恋爱、溜冰、彻夜不归……凡数那个时代不良少女会做的事,她通通做到了。

    偶尔的几次相聚,或是在她家看到她还没起床,或是在溜冰场昏暗的灯光下、扶栏边听她说哪些男孩子讲味口、哪次凌晨五点溜出酒吧却还是不小心被警察抓了……

    而那个时候,我正好也已进入实习期,开始真正的迷上了网络,也是经常几天不回家的呆在网吧里一边玩儿,一边贪婪的汲取我所好奇的一切网络认知。

    于是我们的相聚,更加的少。

    当时,或许还是太过单纯,每每听到她说些什么,都只是睁大了双眼,充满好奇,一丝一毫都没有反对过,没有提醒过她。

    直到某天她家里又开始装修房子,看到她的母亲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看到她家里坐了一堆人,我才知道,她谈恋爱了。

    对方为她的家里买了家具和家电。是个头发染成金色的乐队小子。

    那时候,我是真的觉得,这样或许不错。

    只是没过太多,大概我半年多以后领到了毕业证的时候,再次遇到她,才知道她已分手。

    那时的她,变得安静了许多。

    有些像从前小时候那个女孩子。

    举手投足之间一如从前般宁静轻柔。

    之后,有时候听说她也开始上网了。有看到她买了一台电脑。有听说,她换工作了,又辞职了。

    也有一次听她自己说,在网吧上网去吧台结账的时候,毫无预兆的倒在了地上。

    她笑眯眯的说:把人家都给吓着了。过了好几分钟才恢复意识。

    再之后,一年间也见不得三五次了。

    尽管,她依然经常在家。

    只是我比较忙,忙着玩文字网游,忙着和同事网友们联络感情称兄道弟,忙着在近一打的网恋中优越无比,忙着学做巫师,忙着写些故作忧伤的文字。

    再后来,我就嫁人了,嫁给如今家里的某人。

    离自己的娘家有近一小时的车程,至此,一年只见一次。

    只除了那年,在离娘家很近的地方工作,才经常会遇到。

    那时候的白蛾,又像是变了个人。

    时常的发现她在做家事。

    要么就是在做饭,要么是在洗衣服,要么是在打扫卫生。

    那个小屋子里,变得更加的温暖闲适。

    她的举动,也越发的温柔从容。

    每次去了,总会为我倒杯水,然后拿一个一次性的杯子,也注上一点水,接过我的烟,一起抽着,偶尔看看电视。

    电视机的声音通常是较小的,似有似无。

    她总是盘起一条腿靠在沙发上,我也翘起二郎腿瘫到另一头,俩人闲聊近况。

    不知不觉的,这样见了些次数,我的女儿出世了。

    这个时候,她仍是没有再恋爱,也没有去相亲,似乎不想嫁人的样子。

    有一次,我问她此类的问题。

    她说:我觉得我吧,要么就三十岁很快嫁出去,要么就一辈子不要嫁了。

    我笑着说那就不要嫁了吧,我们另外找个地方一个画时装做家务,一个写小说做游戏好了。

    她只是笑笑。

    女儿满月的时候,她送了一只兔子,还买了两件衣服,特地趁着我难得在家的时候,送到楼上来。

    兔子是布袋偶,毛绒玩具,婴儿是不能玩的。衣服嘛,约是一岁左右才穿得合适。

    我当时就咯咯的笑个没完,心里满是感动:这样一个朋友,虽然也有不对,也有不合群的地方,却始终待我如初。

    事到如今,直至我码字的这刻,她似乎仍然是一人在家呆着,看看电视,做做家务,为她的母亲送送饭,偶尔睡下懒觉,工资用完了,再出去找个专柜做做销售,如此渡日,早不复当年。

    就像是铁道月台上那些平凡的白蛾,日复一日在野花野草间飞来飞去,也有可能会顺着铁轨一路飘飞过去,也有可能会两只叠在一齐交尾,却始终不曾离开那片地方,不曾擅离她们的本质。

    美好得一如从前。

    每当想起她,便像是看到无数发黄的老电影片段,清婉的声音,亦同在脑中飘扬。

    尽管,母亲无数次的提醒与叮咛都使我下意识的离她远了些。

    只是那过往,那回忆,与她坐在一起的那份安宁,无处再寻。

    白蛾,愿你飞向晴空,快乐。

    (关于之前说的我其它作者号开的新书,现在已经停止更新了。

    原因自然是没有写好,总没有写出心中的故事,写得很艰难,故事无法顺利展开。

    其实这已经是在《河蟹》后切的第二本新书,脑袋里想法很多,但写出来的时候总是不够好。

    而且,那些故事太过老套,不够新颖,大部分小说阅读者都不会喜欢。

    这些千遍一律的故事,自有很多大神在写,我这种新人毫无名气,写得也不如大神好,自然难以吸引读者。

    所以我很想写一个新题材、新流派,最近想了很多天,一直没有想到一个好的题材。

    像系统流,这种类型的书在出来之前,很少人会想到系统这一类型,在出来后大家却不会感到新颖了。

    所以现在我想要开辟新流派,太难太难,如果哪位朋友有好点子,可以告诉我,我来写。

    大胆尝试,我不怕失败,只怕找不到成功的路。)

第三百三十章 草原漫步(番外)

    一

    正午,阳光耀眼。月台边,一个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

    她戴着宽边的遮阳帽,手里一束狗尾草与不知名的小白花。

    她抬头挡着剌目的太阳,望见前面一只伏在枕木之间的小狗——被铁道上呼啸而过的列车削去了脑袋,颈项间平平的,几只苍蝇围绕着,嗡嗡振翅。

    她不敢蹲下来,只呆呆看了一会,却湿了眼眶,静静的顺着铁轨继续前行。

    前面,是一片似乎没有边际的草地,除了铁道,就是野花与草丛。

    她看到许多不知名的野花,开心的跑过去,丢了手里的那束,摘了这朵那朵,配上青草绿叶。

    不一会,却又发觉更漂亮的,于是又丢掉手里的,于是又有了新的,直到天黑。

    夜深了,她想要下到公路上,从小道走回家。

    她并没发现,平时走的铁轨只要五分钟就会经过一座桥,会经过菜市场,会经过的一切都化作了草原。

    除了夜晚的星空仍然美好,四周静得连蟋蟀的唠叨都听不见。

    她这才开始有些慌了。

    扔了手里最后一枝狗尾草,她开始往回跑,她手中除了草渍花液,只余花草残生的叹息。

    被一根枯藤拌了一下,摔得都是烂泥,摔了个满身满脸。

    烂泥?明明白天还是六月里的大太阳,哪里来的泥?

    她举起双手看了看,大眼里闪出几分彷徨。

    可四周的静谥却教她连声也不敢吭。

    趴在原地,四处望着,想要发现一点点与星月无关的光亮。

    渐渐的她发现有点不对。

    像是……整个人在往下陷!

    想要惊呼出声,却已迟了。

    整个草原随着她被身下那一大片黑得诡异的烂泥吞没后,消失不见。只余下她扔掉的那些个残花烂草,四周赫然是公路、大道。一切依旧,只少了个女孩。

    软软的,暖暖的。没有其它的感觉,没有丝毫的难受。就连之前被烂泥包裹住的身躯,也再感觉不到什么束缚与粘腻。

    除了大脑还可以思考,她似乎已感觉不到任何光明黑暗,感受不到任何除了自身以外物体的存在了。

    好想,睡一会。

    她这样想着,下意识的闭上眼。

    只是,双眼合上的同时,原本不存在的一切都浮现在她脑海里:一枝枝长得碧玉般通透的枝条伸展着,藤蔓盘绕到她身前,将她紧紧裹住,柔软温和,像是不敢伤到她。

    不知是不是幻觉,她感到那些不带一片叶子的藤枝轻摇着,仿佛告诉她:不要害怕,不要睡着,闭着眼静静的看着,会有更加美好神奇的存在,一一呈现在你面前。呈现到,你这个喜欢摘花拈草的生命脑海里。

    像是翻开了一本神奇的书,又像是打开了一部神秘的影片。

    她“看见”了,很多“人”一个接一个出现在她面前。那些“人”摇动着,轻晃着,用通透的、带着或深或浅的绿色的肢体接近、缠绕着她,最后张开同样是绿色的脸孔上,粉嫩如花般的嘴唇,就像是花儿开花一般,绽开了花瓣一样。

    她觉得自己像是“听见”了花开的声音:你,喜欢花吗?

    她想要点头。

    只是想了想,那声音就继续说:你,喜欢草吗?

    伴着那声音,之前的藤蔓又摇晃了几下,将她束得更紧了,却仍然温和。

    她又想要点点头。

    另一个声音,像是真正的人声,在她耳边响起了,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像是在哪里听到过,她一时想不起来:“欣欣,植物也是生命,你不要伤害它们。”

    是妈妈。

    妈妈经常会在上班前叮嘱她,教她爱惜每一种生物,教她爱惜自己的每一样东西。妈妈说:你怎么对别人,怎么对自己的东西,它们或他们就会怎么对你。

    她不是很懂,却有些不高兴。因此常反驳:“你从来不说爱我喜欢我,从来不关心我,只会关心那些植物,只会心疼你买给我的东西被摔坏了!你为什么要下班回家,你还不如呆在研究所里,与你的植物作伴!”

    就算是她上学了,开始有自己的文具,自己的同学与老师,她也仍然是继续破坏着自己喜爱的一切。

    ——作业写错了,使劲戳一下笔。墨水晕开了,那就把整个画本都给撕烂丢掉。上课迟到了,都怪书包太重,回家就把它丢到地上,狠狠的砸下去。反正,家里没人,谁也管不到她。

    就连她最喜欢的洋娃娃,最喜欢的魔豆,也没少受折腾。当然,衣服什么的,也都是不高兴了随手丢到地上,说不得还会踩上几脚。

    怎么想到这些东西了?这是哪儿?这些究竟是什么?刚才说话的,是妈妈吗?她人呢?

    她像是突然醒了过来一般,思维也回到目前的处境里。

    一只手拉住了她。

    她身后,是一片无垠的星空,身前,不远处是绿色的草原。她正以自由落体式,高速向那草原贴近。

    尽管有那只手拉着,她还是吓得大叫起来:“妈妈!”

    “别怕,草原很美,原上的所有生物都不会伤人,更不会伤害你。”那声音温和,悦耳,却绝不是她的妈妈,更不是她的老师,不是任何一个熟悉的人——那不是女人该有的声音。

    那声音继续说着,声音的主人也终于出现在她面前。

    她仍然是被藤蔓束缚着,一个周身绿色的粉面少年,如同阳春时节清晨里还未开放的桃花,小心翼翼的将她和那些藤蔓拥在怀里,飞快的下落。

    少年身姿,像是在漫舞一般,随着微风的节奏,摇摆着,旋转着,脸上透着愉悦。

    不多时,她被放在了草原上。

    这是与她被烂泥吞没前呆着的,一模一样的草原,只少了那道铁轨。

    天上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仍然是夜晚的样子,繁星点点,像是都想到草原上来,一颗颗显得特别的大。

    四周,除了花草,还是花草。远远望不到边际。

    “这里是生命草原。因你的难过与作为,母亲将你带来,让我陪你走走。”少年轻触她身上的藤蔓,那些枝藤立即四散开去,一阵悉索之后,就没入了各种不同的花草之中,倒像是从这草原上出去接了欣欣,完成任务回家了。

    随着那些植物们的回归,草原上的花草一同微晃着,数个光团浮了出来,均是以绿色为主。

    仔细看过去,她发现那些有花儿的植物上浮出来的光团与花儿的样式颜色都极为相似,而那些草蔓的植物上浮出来的,则是纯绿的光团。

    当她感到自己已随着那光团的接近而移动时,才想起自己根本就没有移过脚!

    “别怕,我带着你走。母亲说过,你若是怕了,可能会伤害到它们。”

    怎么这个小哥哥,总像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呢?她抬头望了那个温和的少年一眼,心里想着,发现少年点了点头:“我离你较近,从小看着你长大,所以很容易知道你的心思。”

    说着,他环顾四周:“它们,也知道你想说什么的。也知道你其实只是怕孤单,所以都没有计较,你伤害同伴的行为。”

第三百三十一章 草原漫步(番外)

    九

    她愣住了:伤害同伴?

    脑里闪过被自己抓住的花草,它们正躺在铁轨的枕木之间,被她掐断了的根筋一头,仍残留着些草渍。

    不多时,它们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沉入了地里,慢慢的在她脑海中呈现着腐烂的过程,慢慢的化为淤泥,成为其它同伴的养料,以另一种形式,重生。

    她抬眼,仔细看看那些围绕在身边的光团,那些生命的本来样子一一呈现:迎春、山茶、牵牛、狗尾草……杨树、梧桐、大榕树,还有家门前长得最大的那棵桃树。嗯,那光团也最大。

    “你,从小看着我长大?”她慢慢的转过头,看向那粉面的少年——那最大的光团,分明就是他身上,分离出来的。

    少年有一双桃花眼,一笑之下,欣欣的眼睛都直了。他点点头:“没错。我是那株供你爬上爬下,拿刀刻年龄身高的桃树。”

    他说着,慢慢的停下,不再往前。那些光团也像是收到他的指挥,一个个绕远了些,围成了一个大圆球,将他和欣欣,笼在里面。

    少年自身的那颗光团,停在整个圆球的中央,像是一盏粉绿的灯,浮在欣欣头顶上,挂在了欣欣心里。

    原来,我家的桃树这么美……

    她失去意识前,只想到了这么一句。

    欣欣醒来的时候,四周的光团早就散去了。就连桃树的光团也收了起来——天亮了。

    少年带着她,在草原上游玩了数日。

    每天晚上,都有不同的植物们放出光团来为她照明,使她慢慢的不再害怕这没有家人没有灯光的地方,反而是因为经常有伴陪着,有生物知道自己的想法,变得开朗了不少。

    这样过了不知道多少天。在一个下雨的傍晚,少年和一棵大树将欣欣圈在没有雨水可以打到的地方,静静的陪着她良久。

    “你该回去了。”少年说,“再不走,母亲会怪我了。”

    欣欣眨了眨眼睛:我舍不得这里。而且,你的母亲是谁呢?另一株桃树吗?

    她没有说出来,可她知道,少年也好,大树也罢,就连身边的小草,也都能知道她要说什么。

    少年摇了摇头,面有难色:“你是人类,不同于植物与四肢行走的动物,也不同于飞鸟和游鱼。这个平等的空间里,你呆得越久,出去以后,就越容易失望和受伤。我只能带你到这么远,只能让你开朗一些,对身边的事物好一些,只能这样,不能再多了……”

    说到后面,他像是在梦呓,又像是在自语,望着不停滴落的雨,喃喃的:“母亲不高兴了,就会下雨。如果她生气了,会打雷。若是她要处罚哪些生物,一道闪电,一场冰雹洪水暴雨,就算如何努力过,生命也终将化为乌有。连重生的机会,都不再拥有。”

    “欣欣,送你走吧。”少年低头看着她,眼中是不容拒绝的坚持。

    她鼻子红了,噘着嘴半天不吱声,却还是艰难的点点头。

    这些日子,她已经学会,如何让自己与其它生命相处,如何从自己以外的角度去思考一些事情。

    十一

    她又一次感觉自己被一堆烂泥吞没了。

    还是那种温柔的暖暖的感觉。

    还是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醒来时,已是一片僵硬的触感。

    伏在实地上的感觉。没有草丛,没有泥。

    她睁开眼,是月台。

    她伏在月台的地面上,眼前有一株狗尾草。

    太阳,仍高高的挂在天上,亮得刺目。

    欣欣,快回来吃饭了。

    她猛的坐起来:妈妈!

    月台上,空无一人。

    是做了个梦吗?应该是吧。

    她站起身来,拍拍长裙上的浮尘,望望那株狗尾草,冲它挥了挥手:谢谢你,带我回到童年梦里。

    转头,抱过手边的笔记本,她慢慢的沿着铁轨,踩在中间的枕木上,一步步前行。

    欣欣,不要抄近路,墓园那里很危险。

    她顿了顿,脚下走得更快了:

    不走那里,怎么回去吃你煮的饭?你一年都不煮一次饭给我吃,妈妈,你不知道你做的饭菜味道是最糟也最有植物香味的?

    走了大约两个钟头,她停下,右转,进了一条小道,经过幽深的墓园,再经过阴凉的竹林,绕到一处农家。

    欣欣,快去洗手。

    她笑起来,停下脚步:不急,我看看他长大没有。

    门前,一株约有上百年头的桃树,盘根错节,夏风中掉下几片桃叶来。

    欣欣,你回来了。

    欣欣,欣欣,母亲在找你。

    恍惚中,她看到少年粉色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叫着她的名字,开心的冲过来,围在她身边绕着圈,大叫着要她再去草原一游。

    她笑笑,摇摇头:都三十多岁了,怎么还是这么能做白日梦?

    少年的脸色变了,变得枯黄干瘪。他的声音也不再温和好听,他嘶哑着喉咙,胡子从嘴里冒出来,从脚底冒出来,从手里变成拐杖,从耳朵里变成桃枝,从眼里变成桃核:欣欣,欣欣,母亲大人要找你。

    满院子的植物都活了过来,将她围起来,齐齐的喊着:母亲大人要找你……

    它们将她束缚了,在大太阳底下,教她无法睁开眼睛,用树木的叶子挡着她的眼耳口鼻。

    它们将她沉埋起来,在大太阳底下,桃树移开一条根须,地上出现了一个冒着泥泡的坑洞。

    它们将她,带走了。

    她的尖叫声在院里徘徊,无人听得见。

    她叫: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你们是善良的,你们的母亲也是善良的。大自然怎么会这样对待生命?

    她叫:妈妈,妈妈,快出来,你不是在往屋里端菜吗?我明明看到你的!

    她叫:妈妈,你不等我吃饭了吗?妈妈……

    她闭着眼睛所看到的,不再是温和的粉面少年,也不再有各种漂亮的植物光团,更没有莽莽草原。

    她看到:灰色的扬着尘的地面,裂痕累累,数处岩浆涌动。枯枝都不多见,像是快要灭绝。

    她看到:她的妈妈伏在地上,抱着一枝狗尾草,无声的哭泣。眼中,流出了血泪。

    她看到:变成老头子的可怕桃树妖,举起拐杖朝天一指,人头大的冰雹打了下来,一个个都有尖牙张着,尤如张大嘴的骷髅头,正冲她哈哈的笑着:

    你这个懒孩子!没有妈妈的懒孩子!看着妈妈哭泣,还不知道醒醒的懒孩子!

    十二

    啊!

    欣欣从大床上坐起来,蓬头垢面,泪流满面。

    妈妈,我好想你。

    自从你所在的研究院生化实验爆炸以后,我就一直处于似醒非醒的状态。这么长的梦,做了几十年。如今,我终于醒来了。

    她走出房间,回身望着房间上的门牌:302病室。

    她走下楼梯,穿着警服的人员一脸警惕的跟着她,她恍若不知。

    她走进庭院,看到一株桃树,一阵春风吹过,桃花瓣飘了一地。

    她笑了笑,回身望着那幢楼。

    墙面上金漆大字在太阳下闪闪发光:青山精神病院。

第三百三十二章 忏悔世界(番外)

    早上十一点整。

    古旧的大钟楼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咚~,咚~.....”

    这一刻的钟声,伴随着黯淡失色的苍穹,震撼而又悠长。钟楼下的街道失去了往日的热闹,每个行人静静地,被乱风吹散着衣襟与长发。几只低飞的乌鸦,不断地啼鸣着,凄凄怜怜的,视乎在恐惧那瓢泼大雨的降临。

    在钟楼的第四层,莱斯却像石像一般,默默地站在第四层楼的窗扉前,抽着那仅有半截的烟。

    “十一点了。当下一次大钟再次响起时,我想,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他看着手中的表,冷冷地说。

    窗外的乌云越来越压抑,冷风来动碎叶把粗糙的地面拖得“嚓嚓”响。没有阳光的大地,让人感到有几分的憔悴。落寞的情绪漫延在整个地区,扰乱每一个行人的心情。

    莱斯也一样。他环顾了一下这黑压压的四周,心却很凌乱。他再次远远地眺望着那叠云重重地天空,不断地叹气。他开始感到为什么临死前的人看到的景象,都特别触景伤情。

    “这黯淡失色的天空,多么像我的人生啊!是如此的凄凉。是上帝对我的不公,还是这个世界对我不平。这活着,怎么就是那么的悲剧?”这几句话不自觉地从他的嘴里冒出来,来得很自然,也很伤感。

    一行鸟雀从莱斯的眼皮底下飞过。他望件有一只不知名的鸟在拍打他的翅膀在空中不断回旋,视乎还在忙碌什么的。莱斯笑了笑,嘲讽他们说:“你太贪婪了,雨天都快到了,你还在忙碌着捉虫。唉,当年我也一样,我本该不那么贪心的,在危难来时,我还为名利而搏斗,最后什么也没有了。”

    莱斯干咳了几声。把视线向街道投去,看见了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在默默地等待着,手里拿着雨伞,目光向着远处。莱斯远远地眺望他,又嘲讽起中年男人来:“在如此黯淡的雨天,你竟然不回家里陪着家人。你可能在等待着工作,或者是去幽会那个年轻女孩,唉,当年我也和你一样,为了这些愚蠢的事,竟然失去了那个如此温馨的家。”

    不知道什么时候,莱斯的眼泪已经不知不觉地从脸颊边流出来。风吹散了他斑白的头发,吹舞起他破烂不堪的衣服,

    一个可爱的小孩从街道远处走来,他在朦胧的光线中看到了他。小孩子手里拿着一串冰葫芦,稚气的走着。莱斯不知是否心情糟糕透了,望着孩子,有自言自语起来:“这个孩子,你现在吃着如此美好的甜食,却不知道,等等大雨下来的时候,你的东西都不能吃了,到时你可是那么的悲伤。当初我就是因为太过在意眼前的美好,现在是如此的绝望啊!”

    不远处突然传出了一声“汪~汪”,一只大狼狗突然跑了出来。这样使莱斯分散了视线,他看见那只矫健的小狗,突然从小巷里跑出来,呲牙咧嘴的,十分凶狠。

    莱斯又笑了笑,“这只小狗,多像我啊,当初做事的时候如此凶狠。啊~要是我当初不把我的对手们赶尽杀绝,或许我现在就会很多朋友,现在就会有很多朋友帮我走出困境啊。”

    莱斯感觉他自己快要沉沦了。但这也好,或许死就是唯一的解决了。这样可以忘记悲伤,忘记过去,忘记那些错了的事。他已经几乎不再相信奇迹了。

    当他再看着街上的行人和物自言自语时,时间不知不觉的溜走了。当过了很久,他看看手上的表。

    “还差十分钟就十二点了。”

    他转过身来,迈开了他沉重的步伐。踏响了这片楼层。回音在这空旷的楼层里拉长而重叠。他慢慢走向那条楼梯,他望着这年代已久的楼梯,残落的木屑零落了一地,弥漫起一阵腐木气息。他再次说了一句:“听说人死在越高的楼层,上天堂就越快。

    他摇摇晃晃地上了楼梯,到了五层楼。五楼跟四楼完全不一样,有很多条木梁在交叉横纵着。他小心翼翼的沿着一条通向窗扉的梁,慢慢挪动着脚步,但木梁却摇摇坠坠。

    不久,当他来到窗扉前,离死神已经很近了。只要他一脚跨出木梁,离开窗扉,就会从高高的五楼掉下去,从此离开了这个世界了。此时大雨不停地下起来。下得何其的大。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看手表。

    “离十二点还有两分钟。”然后他呆了一下,用亲切的口吻对着表说:“唉,这只心爱的表哟,你已经跟了我好多年了,我想你该自由了,我不应该把你也带走。说完,他打开了表链,挥了挥手臂,只听见“嗖”的一声,手表飞去在雨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默默地低下头,笑了笑,这下应该差不多了。

    就这样,他一直不断地期待。

    当生命最后一刻的时候,他所等待的十二点钟响却没有敲响。

    莱斯很不解地想:怎么会这样,怎么钟响停了下来。

    又等了一会,这时候从莱斯身后冒出一个人来,原来是大钟管理员。管理员怒气冲冲地在远处说:“你这个混蛋,快点给我下来。你站的那个木梁,那是大钟的一个木轴。你这个偌大的人站在上面,把大钟给卡住了,现在秒针不动了。快,给我下来,给我滚出这个钟楼。”

    莱斯就这样糊里糊涂地下来了。

    当他离开钟楼时,雨在不停地下,这时候大钟却响起来了,他,没有死。

    他走在雨中的大街,这时候,看见了那只刚刚讽刺过的鸟向窝里飞去。只见那只鸟从远方飞回来,嘴里含着一些东西,一回来就把东西丢在窝里。

    “哦!原来它飞来飞去是为了让它们的儿女不要挨饿,即使在雨天。”

    这时候一架巴士从前方开来。车上下了一位年轻人,那位曾经被他讽刺过的中年男人走了上去,打开手里的另一把雨伞。只听见那年轻人说:“爸,我放学回来了。”然后两父子拥抱了一下离开了。

    “哦!原来那中年男人不是去幽会,是在等待他的儿子回来,然后回家一家团聚。”

    莱斯感到不可思议。但后面的更让他感到惊奇,他走着走着,见到那吃着冰葫芦的孩子。

    只见那孩子在雨中把冰糖葫芦都扔在地上,不断地用脚踩着,还不断的在那蹦蹦跳跳,在雨中唱起歌来。毕竟是孩子,什么也不懂,只要快乐就好。

    “哦!他怎么一点也不悲伤。”

    当莱斯再走了一回,见到那个地方有很多警察。就上前去看看,只见到他刚刚在讽刺的那条狗,正凶狠地伏在一个小偷身上,而身后的警察在对这只小狗大为称赏。

    “哦!原来有时候凶狠不一定是坏事。”

    这时候一位警察向众人走来,他笑着地拿着东西说:“你们看,真是天有眼,当我们不断地追着这个小偷,在他差不多走掉的时候,天上突然掉下了一个手表,把他的腿打断了,你说,这不是上帝做的吗?”

    莱斯向那手表瞄一眼,诧异的神情突然露出来。

    “那不正是我扔的手表吗?我是上帝?”

    这时,莱斯发觉所有在他眼里看成坏事的东西,现实中却是如此的美好。原来在生命是拥有奇迹的,那么我为什么要自杀呢?活着,当你认为很糟的时候,或许这些只是你自己的一面之词,当你换个角度,你就会发现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这时莱斯联想到自己,我不是什么也没有了吗?既然这样,我又何必伤心呢?什么也没有了,就证明自己没有负担了,证明自己自由了。而且,一切都可以从来啊,只要我活着,一切都是奇迹啊。

    莱斯又继续向前走着,这时,雨停了,阳光出来了,彩虹也来了。

    “莱斯!等等!”不远处有一群人这样向他跑来。

    那人拿着手中的话筒问他:“我是xx新闻记者,刚刚一个江洋大盗被捉了,是一个手表把他打到下来的。我们在那手表里,看到了你的名字,现在,国家总统想请你去做个颁奖仪式!”

    莱斯笑了笑,说:“我现在最想去找我的妻子求她原谅。”

第三百三十三章 小囚徒(番外)

    “哥哥,你来了吗?”孩子的眼掠过一丝微光。

    我点点头。

    阴暗的房间带有一种腐旧的气息,是那些残旧的木柜子、木椅子散发的。冷,在这空空荡荡的房间不断涌起。墙上快剥落的白色表皮,零零散散的。只有一些蜘蛛还在角落织网,那像是孤独无助的影子。墙上的摆钟还静静的晃动,也成了宁静下唯一的不宁静。

    只有一扇窗还能透过一丝阳光,想告诉别人,外面已经是晴天了。

    孩子勉强地对着我笑,他是趴着在一张长椅上的,口里不断喘着粗气。紧接着缓慢地用一只手撑起了自己疲惫的身体,吃力的让自己坐起来。他战战兢兢的斜眼看着我,仅靠深陷的眼神迎接我的到来。

    “哥哥,你——快来这边坐坐。”孩子指了指他旁边的椅子,声音却有点接不上。

    我轻轻地坐了上去,看着眼前的头发凌乱,几乎把他的苍白无力的脸给遮住了。

    他为我的到来感到高兴,即使偶尔他会打个激灵,不断颤抖。孩子僵硬的展开了笑容,他抬起了他的头,几条疤痕在仅有的微光中显得凝重。但他依然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加快乐,他挽起已经发霉的破烂衣袖,在前方比划了一下。

    孩子的这种愉快,却不知道该怎么释怀,使得彼此沉默了。冷也停了,只有窸窸窣窣的几声,蟑螂的来回走动,维持着一点响声。

    不知过了多久,孩子把头转过来。他低沉而沙哑地问:“哥哥,你喜欢玩玩具吗?”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

    这时,孩子从他的身后黑不见底的地方,摸索起来,找到了一条灰黑色的小木棒。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向我递来。“看,这就是我的玩具。”

    我疑惑地看着他,然而他的笑容却异常灿烂,在不规则的脸上带有小孩子的萌动。

    他看出了我的疑惑,紧接着嘻嘻地笑道:“这条木棒可有趣了,它能打蟑螂,能打老鼠,能搞动蜘蛛网。还能装成老爷爷般走路。”

    说完他吃力的从长椅子上走下来,拿起这条小木棒,顽强地撑起地面,装成老人一样佝偻着身子,缓慢的向前走几步,没几步就喘起粗气的坐在了地面上。

    “就像......这样,哥哥。”他不断喘着,然后再用木棒在地上打了几下,发出咚咚几声。“再把这些怪物,蟑螂——老鼠都打死。”他呲牙咧嘴的,语气重了,眼睛忽而变得犀利起来。

    我站起来,正想走向他的身边,这时候门外的走廊响起了脚步声。

    “是他!他......回来了。”孩子突然大声尖叫了起来,惊恐万分,然后撕心裂肺的说道。

    我只好再次坐回黑暗中,看着眼前的孩子。他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力气,再次迅速地撑起了他的身体,眼神弥漫,扔开了他手上的玩具,惶恐的像面前的一个残旧木柜走去,像老人般佝偻着身子钻进去,然后关上柜门,他是不断颤抖的,木柜都抖了。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满脸酒气的大男人出现在门口,他摸索着黑暗,手里还拿着酒瓶,一个踉跄,颠了一下,然后嘴里不断咒骂。紧接着他顿了顿看着前方的黑漆漆一片。

    “我的小乖乖,你在哪里呢?我给你带来了面包哦。”男人说道。但偌大的房间没人回话,只有男人的声音在回荡。

    “出来嘛!”男人瞪大了双眼,不断探索黑暗中,但依然是静悄悄的。

    男人把食物和啤酒都扔在地上,在黑暗中摸索着,但他是径直走到木柜里的,一打开木柜,里面就是不断颤抖的孩子。

    “我的孩子怎么那么笨,就只会呆在一个地方。”男人怒气冲冲的说道,说完顺势捉起孩子的头发,把他起扯了出来。孩子就像一个受罪了的羔羊般,无力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左右看着,看到了孩子的玩具,那条木棒。于是扯着孩子走向那条木棍旁,捉起木棍,在孩子手脚里不断狠狠的揍过去,孩子没有哼声,因为每次都是这样。

    男人打了几下,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放开了孩子,看了看手机,醉气满满而狠狠的说:“算你走运,看我晚上再收拾你。”

    孩子趴在地上,无力的摇着头。只听见前面的大门‘砰’的一声重重地关掉了。

    孩子看见男人离开了,吃力的撑起自己,爬着向前渡去。爬到了门前,勉强顺着门爬了上来,动了动门锁,然后眼神又黯淡下去。

    我依然在角落,他转过头来顺着暗淡的光线看到了我,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特别的灿烂。

    “我想门锁了,他应该——回不来了。”孩子咧开了嘴笑,眼神既痛苦又安慰,含着一点泪水。

    “我也出不去。”他忽而又低声的说道。

    我站了起来,并不没有向孩子的方向走去,而是向面前的柜子走去,因为有一个东西吸引了我,那是一张照片,它正静静地呆在桌面上,被一点微光照射。

    “那是我妈妈,中间那个是我,再旁边是那个魔鬼。”孩子看着我望去照片,嘴里唠叨着。

    照片中的人都笑得很开心,他们都很幸福。

    “以前,咳..咳”孩子忽然咳嗽了两声。“妈妈还在的,好像是很久以前......好像又是前不久,忘记啦,就是她跟魔鬼吵架啦,然后走了没回来了。”孩子的说道,忽然掠过一丝微笑。

    孩子拿起了地上的面包,吃上了两口,又把啤酒喝上了两口。再次爬着门旁,动了动锁。

    “开不了。”孩子无奈的说着,又再次坐在了地上。

    我久久的看着地上的他,看着他不断的**,像一个弦生锈了的吉他,沙哑沉寂,

    光线开始变得更加黯淡了,墙上的钟敲响了报时,六点了。夜色即将降临了,世界又将泯然了光亮。

    孩子的眼睛也随之更加失色了,他再次彷徨的爬着门旁,重复了好几次的动作,但锁依然锁住,并没有两样。

    光线更加淡弱了,只有那一扇窗还有一点披洒下来的光线。孩子看着黑洞洞的大厅,摇了摇头,像害怕一样,于是缓慢的再次拖起他臃肿的下身,向了窗前的方向爬去,向着有光明的地方冲去。

    我也来到了窗前,他也缓慢的爬上了窗前的椅子上,刹那间,一阵月亮的暖光弥漫在了他的身旁。透过防盗网看到仅有的天空,繁星点点,闪烁得异常美丽。整个偌大的星空,星星像孩子一样点缀在月亮的旁边,它们不孤单,很明亮。

    孩子看了看我,轻轻地提起了他的手,指住远处的这些淘气的‘孩子’们。

    “哥哥,好多星星,好漂亮。”孩子欢愉的说道,眼神再次闪烁。

    风吹动了他的发梢,在星光下面飘逸。月亮还原了他稚气的脸,一个本该白皙的孩子。星星幽幽的光在夜色中抛出一道锦线,它们也在也在摇晃,像大海的灯塔,照亮每个人的内心。

    我也顺着他的手望向了天空,在银河的闪烁下恬静,安详。

    “你说星星的世界是不是很美呢?哥哥,你能带我去吗?”孩子略带羞涩的说道。

    我没回他,静静的看着这个星空。

    “我不想呆在这里,我讨厌这里。”孩子静静的说。

    云忽而遮住了月光,大地又黯淡了起来。月亮都不见了,躲在云后了。

    就在这时,远处的门外走廊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孩子的身体又开始随着这声音颤抖起来,他惊恐的睁大眼睛,嘴里不断呼呼的冒着热气,温度降到了零下,冻结了零碎的画面。他的手无力的垂下来,头不断的摇着,他的噩梦又开始了。

    云悄悄消逝掉,月光再次洒下来。星星再次变得美婉,唯美。他的双眼再次从大厅的漆黑中回到星光里,慢慢的由惊恐变得平静,平缓,默然。

    他再次张开双手,想拥抱这片天空,他嘟起他的小嘴,闭上眼睛,想亲吻这些星星。

    门被撞开了,孩子的妈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都是警察。妈妈忙冲向窗前的小孩子,但小孩子一动不动,他嘟着嘴,已经静静的闭上了双眼。妈妈不断摇着她,摇着他,不会再有人来欺负他了。

    眼前是一片美婉的星空。

    孩子站起来了,那是他的灵魂,他站在了我的身边。

    他像我一样,背后插上了纯白翅膀,头顶涌现了一圈光环。我牵起了他的手,向那片星空飞去,那里不再有孤独,不再会有颤抖,只有那星星在不断闪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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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6113/ 第一时间欣赏进击的河蟹最新章节! 作者:望君言所写的《进击的河蟹》为转载作品,进击的河蟹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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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击的河蟹介绍:
灵气复苏,万灵进化,且看一只河蟹如何从微末中崛起。
人有人道,蟹有蟹道;一切的起源,是一条平凡的小河……
进击的河蟹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进击的河蟹,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进击的河蟹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