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二、突击婚礼
今天是赵文柏和方筱榆正式举行婚礼的日子。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粉红色的气球像一朵朵祥云一样,在王家院子的半空中漂浮着。院子的围墙上挂满了各种颜色的彩球、彩纸、气球,游泳池一圈摆放着五颜六色的花篮,看上去喜气洋洋、美轮美奂。
化妆师正在给方筱榆化妆,洁白的婚纱缥缈得像天边最美的云朵,高耸的发型令她的脸型和五官更加精致动人。脖子上那串由无数颗宝石和钻石组合起来的项链价值连城,是赵文柏最近刚刚送给她的。两只手的无名指各戴着一枚赵文柏送给她的钻石戒指,那枚无以伦比的黄钻在化妆室的灯光照耀下,闪烁着太阳般的光芒,璀璨夺目。
赵文柏的妆已经化好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式的西装,头发被梳理的一丝不苟,脸上稍微化了一点妆,令他看起来就像国际时装大赛的男模冠军。
和方筱榆站在一起,真正的一对壁人。两个人挽着手走下楼,出现在巨大豪华的客厅中,令现场无数宾客惊倒。
“哇,你们两个真的是天生一对!”
“天生一对呀!”
“董事长好帅,董事长夫人好漂亮!”
“真是郎才女貌,举世无双!”
彩纸的纸片像雪花一样在新郎新粮的头顶上飘落下来,周围的赞叹声不绝入耳。赵文柏不禁低下头看了方筱榆一眼,由衷一笑:“筱榆你看,别人都说我们是天生一对。”
方筱榆娇痴地望着赵文柏,完全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之中。此时的徐子轩,在她心里已经全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若不是王小童的存在令她能偶尔想到他,他对她来说,就像一阵若有若无的秋风一样,只留下一片萧瑟就飘走了。
“是啊文柏,我们才是一对。”她说完朝四周瞟了一眼。她的父母正坐在正席上看着她,他们看起来既沧桑又刻板,连笑容里都带着几分苦涩。
看着他们,她想起从小过过的那些苦日子,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
赵文柏的家人没有来,他的老家就一个年老的母亲和一个姐姐,因为离得太远的缘故,坐车不方便。他的同学和朋友也没有来,因为他和同学关系一般,除了弘一等人,也没有什么关系亲密的朋友。
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连冯全也没有来。作为王家的常客,只要有什么活动都少不了的人物,冯全的缺席似乎有点不太寻常。
公司所有的人都来了,坐了大概有二十桌。此外就是弘一和尚一众人,他们和方筱榆的父母一起坐主位。一些法律界、会计界、新闻界的人士来了不少,还有一些政府服务部门的人也来了一些,加起来一共有二十三桌。
这时主婚人走上舞台,开始说一些祝福的话。张梦作为伴娘站在方筱榆一侧,令一个年轻点的男孩子应该是赵文柏公司的员工,作为伴郎站在赵文柏一侧。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八个花童,四男四女,其中七个是由婚庆公司派来的,剩下一个个子最高最显眼的就是王小童。
王小童一边带领着其他七个比她矮一截的小孩撒着花瓣,一边时不时地朝四周瞟一眼,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婚礼有序地举行着,方筱榆的父母被主婚人请上了舞台,两个老人木讷地坐着,两只手撑在膝盖上,呆呆地看着他们的女儿。这对他们来说好像有点太突然了,两年没有回家的女儿,突然就结婚了。
新娘和新郎给两位老人敬了茶水,又跪在地上磕了头,就到了他们交换戒指的时间。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小婴儿的哭声,一阵紧过一阵,撕心裂肺的,听起来让人揪心。
大伙都抬起头朝门口望去,徐母正用布袋将徐小轩挂在胸前朝这边走过来,徐小轩应该是刚刚在外面受到了打鼓声的恐吓,哭得面红耳赤,嘴唇剧烈地颤抖着,怎么哄都哄不好。
方筱榆一见,顿时差点晕了过去。
赵文柏赶忙将她抱住了,对一边站在发呆的张梦说:“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她赶出去!”
张梦连忙走过去,拦住徐母,说:“阿姨,您怎么来了?”
徐母板着脸,说:“我不可以来吗?这是我儿子媳妇的家,你们两个狗男女倒好,鸠占鹊巢在这里完婚,我呸!还有那个贱女人,勾引我儿子,给我儿子当小三生下孩子,现在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在这里和新勾搭上的男人结婚,真是臭不要脸!”
众人顿时哗然,婚礼现场的气氛马上感觉不太好了,赵文柏对一边摆放糖果的张姓男工人使了个眼神,男工人马上走过去:“你这个疯婆子,三番五次来这里无理取闹,你给我滚出去!”
徐母说:“你滚,你个臭打工的,亏我以前还待你不错,居然骂老人家,我都可以做你娘了,你该遭天谴!”
男工人二话不说就用手去推,孩子受到惊吓哭的更加大声了。
徐母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哭上起来:“我该怎么办呀?我都七十多了,儿子女儿都死了,老伴也没了。这个女人现在给我生了个这么小的孙子,丢下不管了,我可怎么办呢?”
方筱榆气得脸色发白,躺在赵文柏怀里直发抖,孩子的哭声一声一声揪着她的心。她很想上去将孩子抱在怀里,但是想到徐母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辱骂她,她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彻底变得冰凉。
老实巴交的父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坐在椅子上默然地看着,最后母亲站了起来,拉了拉方筱榆的胳膊:“筱榆,到底怎么回事?”
方筱榆说:“妈,您别听她瞎说,她就是个疯婆子。文柏,快让人把她赶出去,我看到她就恶心。”
“我师兄过去了,马上就摆平,别怕。”
赵文柏将方筱榆紧紧地搂在怀里。
三百六十三、声嘶力竭
这时那个高个子和尚和矮个子和尚走出来,朝徐母走过去。
徐母惊恐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高个子和尚捏了捏手指关节,捏的“啪啪”响,恶狠狠地说:“少废话,疯婆子赶快滚,不然就把你丢出去!”
徐母不肯起来,徐小轩在她怀中哭的声嘶力竭,差点噎过气去了。
这时两个女宾客走过来,将孩子接过来抱在怀里哄了哄,总算哭的好一点了。
两个和尚把徐母抬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王小童实在忍不住了,放下手中的花篮冲了过去。
但是刚一冲下舞台她就后悔了,陈天智交代的一切都要在今天进行,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和大意。
她冷静下来,停下脚步,走回去弯下腰捡起花篮,继续冷漠地看着。
徐母被抬出去了,徐小轩依然被那两个女宾客抱在手上,他已经不哭了,在女宾客的逗引下,正发出“咯咯”的笑声。
“这孩子真可爱!”一个女宾客说。
“是啊,不知道他的父母在哪里,我们还是抱过去还给那个老人家吧!”
两个女宾客抱着孩子准备往外面走去,走到方筱榆门口,方筱榆无力地抬起头看了徐小轩一眼,想说点什么,嘴巴张了张马上又闭上了。
赵文柏拍了拍她的肩膀:“筱榆,振作起来,已经没事了。”
“嗯,已经没事了。”方筱榆点了点头。
王小童抬起头,这时他看到了在门口一闪而过的陈姨和陈烨。他们都是一副工人模样,穿着整齐的工作服,正在将菜一盘一盘地从厨房里端出来,传给站在门口接菜的其他两名工人。
证婚人请新娘和新郎重新交换了戒指,又喝了交杯酒,现场的气氛重新热闹起来,大伙掌声一片。
开始正式入席了,赵文柏挽着方筱榆的手,在新郎新郎的陪同下,开始给每张桌子上的人敬酒。
席间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有夸新郎帅气的,有夸新娘漂亮的,总之恭维话、祝福话不绝入耳。
几倍红酒下肚后,赵文柏有些脸红了起来,但是口才比以前更好了,说话也比平常更加利索。
酒敬完以后,新娘和新郎重新回来主位,给方筱榆的父母敬酒,敬完又敬弘一法师和几名弟子。
“师父,我敬您一杯,没有您就没有我文柏今天。”
赵文柏端起一杯红酒,敬向弘一法师。
“哪里哪里,完全是你的聪明才智和奋斗得来的,我的力量其实是很小的。”
弘一谦虚地说完,给自己倒了一杯饮料,和赵文柏碰了碰杯。
菜继续一盘一盘地端上来,有个宾客的酒瓶打翻了,弄得满地都是。负责在门口接菜的女工人去拿扫把和拖布,这时负责传菜的陈烨就必须自己把菜送到桌子上。
看着他带着厨师帽、穿着厨师服把菜用一个大盘子端了上来,王小童顿时惊地出了一声冷汗。
赵文柏认识陈烨,如果让他看到陈烨,肯定会起疑心,到时候就麻烦了。
果然不出所料,赵文柏的位置正好对着窗外,他一眼就瞟到了陈烨。不过所幸陈烨只是用背对着他,没有让他认出来。
陈烨成功将菜放在几张桌子上,又端着盘子去取菜,一副很熟练的样子。
取完菜,他就没有在端菜出来了,因为扫地的女工人已经把地面擦洗干净了。
宴席继续在热热闹闹的气氛中举行着,方筱榆在父母的陪同下看起来脸色已经好了很多,整个人都平静下来了。
赵文柏继续起身去给一些公司重要部门的管理者、法律界和政府服务部门的关键人物敬酒。
这一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小时,似乎还没有停止的迹象。
赵文柏已经喝了不下十几杯红酒、五杯白酒了,可是对他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他继续口若悬河地和其他人打招呼、敬酒,再次一圈下来,就是下午三点了。
王小童焦急地看了看表,陈天智所说的根本就还没有来,该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一只两公分长的马蜂突然从窗口飞进来,停在了粉色的窗帘上。
三百六十四、猝死
婚宴结束了,宾客排着长长的队伍,从门口鱼贯而出。每个人手上拎着一份包装精美、充满喜庆的礼物,几个女工人站在门口,一边鞠躬一边说着一些恭维的话。
每个人看起来都很高兴,一切都很完美,徐母带来的小插曲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给参加婚宴的人带来丝毫的不良影响。
方筱榆和赵文柏在伴娘伴郎的陪伴下,送宾客们走到院子里,和弘一法师一众人在说着什么。
乐队在漂亮的舞台上继续演奏着喜庆的音乐,漂亮的气球和彩带在空中飞舞着,一切看起来好极了!
一辆辆汽车从车库里开出来,还有一些停在门口的路边,一时间引擎声、马达声响起,此起彼伏。不到一会儿,人就走了七成。
工人们开始准备收拾,叮叮当当的酒瓶碰撞声、碗碟碰撞声就像一首交响乐,伴随着隐藏在暗处的杀气,带着一些诡异的音调,令人听起来感到烦躁不安。
赵文柏拉着方筱榆的手,依然在跟弘一法师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笑着,看起来交谈的十分愉快。
张梦帮方筱榆拎着包,她和伴郎两个人交谈甚欢,倚靠在旁边的围栏上,不停地说笑着。
伴郎是个长相英俊、身高一米七八的年轻男孩,看上去比张梦还小一点,是赵文柏公司入职仅半年的一个业务主管,深得上级赏识,和张梦看起来大有希望。
王小童再次看了一下手机,花童们此时都在忙着换衣服、卸妆,她没有急着卸妆,拿着手机走到一边,站在以前挂着她父母遗像的下方,点开手机密码,打开一个软件,输入一串数字和字母。
两秒钟后,那只停在窗帘上待命的“马蜂”发出低微的嗡鸣声,颤抖着翅膀,朝院子方向飞去。
王小童站在原地朝四周看了看,她没有看见那只“马蜂”,因为它太小了,小到足以让人忽略。
“马蜂”飞到院子上方,在离地面五米多高的地方继续颤抖着翅膀盘旋着,没有人注意到它和其他飞来飞去的蜜蜂蝴蝶有什么不同。
五分钟后,赵文柏和方筱榆将弘一法师等人送上了车,那辆法拉利发出“嗙”的一声巨响,朝院子的铁栅门疾驰而去。
赵文柏和方筱榆站在路边看着,张梦和伴郎依然在讨论着什么有趣的话题。
“马蜂”盘旋一番后,锁定了袭击目标,它将头部对准赵文柏,“吱”地一声俯冲下去,将一根大约一公分长的毒针扎进了他的脖子血管里面。
赵文柏痛的大叫一声,一巴掌“啪”地一声打在被蜇的部位。“马蜂”迅速地飞走了,它越飞越高,很快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噗通”一声巨响,赵文柏摔倒在地上,他的脸匍匐在地面上,瞳孔越放越大。
在逐渐失去意识的刹那,他看到了王小童的身影。她和一个年轻的男人站在一起,他看起来很面熟,好像是他公司的职员。对了,是那个保安,他怎么会在这里?
婚礼上突然间多了好几个工人,他们看起来很眼熟,可他太忙了,实在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关注他们。
这些人突然全部集中在他的婚礼上,他们想干什么?想对付他吗?
想到这里,他感到全身开始发冷,冷的牙齿打颤。太可怕了,整个世界都是想对付他的敌人,令他感到无比的恐惧!
“筱榆!”他用尽全力迸出一声,那个唯一令他感到安全和温暖的女人。
这时他看到王小童在对他狞笑……
“文柏,文柏你怎么了?”方筱榆见赵文柏突然倒在地上,顿时大惊失色。
张梦和伴郎赶紧跑过来,和方筱榆一起将赵文柏扶起来。
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朝这边观望着。
“赵董喝醉了吗?”一个工人问。
“应该是,看他好像喝了不少酒。”一个工人回答。
“文柏,文柏,你怎么样了?”方筱榆抱着赵文柏的头,撕心裂肺地呼唤着。
“筱榆,我就知道王小童迟早有一天会杀我,我留了遗嘱给你,你好好照顾自己……”
赵文柏说完,头一歪,倒在方筱榆的怀中。
伴郎蹲下身用手指试探了一下赵文柏的鼻息,急的大喊起来:“好像没有呼吸了,快,快报警,我来叫救护车!”
十几分钟后,两辆警车和救护车同时停到了门口。
几名救护人员抬着担架冲过来,将赵文柏抬上了救护车。
几名戴着白手套的警员走过来,在附近仔细地查看着,一边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十分钟后,所有人被带到了刚刚举行过婚礼还狼藉一片的大厅中。
脸色黝黑的警长刘一鸣从人群中走出来,他的身边跟着助理梁子栋。
自从林夕瑶江惠欣三人的死亡案了结后,他们又办了几件大案。昨天从四川抓获了一名逃亡了整整十八年的杀人犯,半夜才坐火车赶回来。今天刚刚做完工作报告,这里就发生了命案。
方筱榆和张梦跟随救护车去医院了,其他人都被召集过来,站成整齐的一排,眼神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当时你们谁和新郎在一起?”梁子栋问。
年轻的伴郎哆嗦着走出来,说:“我,我离的比较近,因为我是伴郎。”
“哦,把你看到的说出来吧!”
“我……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因为当时婚礼已经结束了,人都走了。我正和伴娘聊天,然后就看到……看到离我大约两米的新郎突然倒在地上!”
“他喝的酒多吗?”刘一鸣问。
“也就七、八杯吧,都是红酒。”
“他平常多少酒量?”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跟赵董只吃过一次饭,没有见他喝过酒。”
“他之前有没有醉的迹象?比如说站立不稳、说话打结。”
“没有,他看起来很好,一直和宾客谈笑风生,口齿很清楚。”
“他之前有没有得过什么病?”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时刘一鸣电话响了,他走到窗边接起电话,说了几句什么,脸色逐渐阴沉下来,朝这边走过来。
“什么情况?”梁子栋问。
“上车就已经没呼吸了,现在正在抢救,但是希望不大。”
“哦,原因有查明吗?”
“医院正准备排查,法医马上到现场,我们现在先封锁出事现场,派人在附近驻守。”
刘一鸣一边说一边急匆匆地往外面走去。
梁子栋连忙跟了过去:“那这些人怎么办?”
“都留在现场,一个都不准外出这个院子,一切等死因查明后再做决定。”
十分钟后,附近全部被封锁起来了,由三个警员看守着。
三百六十五、正牌夫人
七个小时过去了,王家大院里被警方封锁的防线才是被解除,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警察已经全部撤离,想必没有在现场发现任何的线索。
客厅里已经收拾整齐,厨房里面仍然是乱成一团。赵文柏生死不明,大家干活都没有心情。
11:30分,王小童回到房间,关上门,点开一个软件,发现上面有好几条信息。有一条是灰星天宝发过来的,此外还有几条是陈天智发过来的。
3:13分,灰星天宝:小童,我已经按照你的指使发出命令,“黄蜂”已经启动到达现场。
3:48分,陈天智:小童,我已经收到信息,计划达成,一切很完美,恭喜你!
3:52分,陈天智:其他人继续留在那里干活,不能马上离开,否则警方会怀疑。
4:08分,陈天智:注意方筱榆那个女人,她和赵文柏现在是合法夫妻,是赵文柏的合法继承人。
4:11分,陈天智:绑架方筱榆,让陈烨动手。信息看完后将这个软件从手机上删除掉。
王小童无力地靠在床沿上,点了一下手机屏幕上的黑色图标,两分钟后,软件消失了。
皎洁的月光洒在地面上,看上去清澈如水。
她起身倚靠在窗前,仰望着澄净的夜空,心里变得十分平静。
赵文柏十有**已经死掉了,那根毒针上的毒液比一般的黄蜂多十倍,毒液进入血管以后马上死。
一切进行的完美无缺,gps导航的模拟黄蜂,配备精准的针孔人脸识别系统,在系统的操控下将十倍于大黄蜂的毒液刺进了赵文柏的血管内。然后在天空飞行一个小时后,坠落在一个山顶上和一条宽阔的河流中,神不知鬼不觉地销毁了。
无需不在场证明,无需指纹化验,现有警力根本破不了如此高科技的命案。
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再次从抽屉中翻出父亲和母亲的遗像,闭上眼睛,将他们紧紧搂在怀中,迸出了两滴眼泪。
这一夜,她睡的很安稳,就像回到了从前的生活。
第二天一大早,方筱榆和张梦回来了,她换了一套衣服,头发披散着,脸上布满泪痕,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可怜。
张梦默默地陪在她身边,挽着她的胳膊,两个人回来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好像被雷打傻了一样。
方筱榆的父母昨天和工人还有王小童一起被警察软禁了七个小时,他们似乎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脸上的表情依然是那么的木然和无助。默默地坐在椅子上,两只手交叉在一起,方在膝盖上。
看到方筱榆回来了,他们马上迎了上去。
“筱榆,是发生什么事了?”母亲用家乡话问方筱榆。
方筱榆苦笑了一下,拍了拍母亲的手:“妈,没事,文柏他生命了,正在医院抢救。”
“是什么病?”父亲凑过来问。
“爸,您不要问了,我很累,我一夜都没有休息,请让我休息片刻。”方筱榆哽咽着说完,拖着沉重的步伐,和张梦一起朝楼上走去。
布置得富丽堂皇、美轮美奂的新房,看上去空空荡荡。那些叠好的被子、沙发、罗帐,似乎都在召唤着主人的到来。
房间里挂满了两人的合影,男的英俊帅气无以伦比,女的如梦幻中的锦霞仙子,太美了,美到脸上苍都要嫉妒。
方筱榆无声地悲泣着,张梦坐在一边轻抚着她的肩膀,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做了许久,方筱榆似乎睡着了,张梦直起腰,甩了甩发痛的胳膊,叹息一声。
方筱榆突然一跃而起,拿起抽屉里的一把明晃晃的剪刀,朝自己脖子上抹去。
张梦一惊,马上扑上去,一把将她的手按住了:“筱榆,筱榆你不要再干傻事!”
方筱榆悲伤过度,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不一会就被张梦把剪刀夺走了,顿时趴在沙发上伤心地痛哭起来:“呜呜呜,你还一个劲地说我命好,是贵妃娘娘,可现在你看!我这到底是个什么命啊?把男人克死了一个又一个!”
“唉,筱榆,这不关你的事,之前徐董是自己出了车祸,现在赵文柏是体质对蜂类过敏,和你没有一点关系。要怪,只能怪他们没有福气,无福拥有你这么好的女孩。”
方筱榆哭着说:“他对蜂类过敏,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呢?被蜜蜂蜇的人那么多,怎么就不像他那么严重?”
“这可是马蜂啊,而且是品种稀有的马蜂。医生都说了,这种品种的马蜂毒性太强了,被蜇了多半都会中毒或身亡。要怪,就只能怪你们家院子里的花太多了,招来了外面的野蜂。”
“唉,我觉得不是,因为文柏倒在地上的那会,他跟我说,是小童杀了他。”
“可是……王小童怎么杀他呢?王小童只是花童,负责撒花和管理那些撒花的孩子,她都没有接近文柏。”
“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这事很蹊跷。”
“你就不用想太多,法医已经证明了,文柏体内只有含黄蜂dna的剧毒,并没有其他致命物资,身体器官也没有任何地方遭到攻击。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下午我们还要去太平间把他的尸体运回来火化,我的天啦,我最怕死人了。对了,你要通知他的家人吗?”
“唉,我也不知道,我都不任何他的家人。据说他家里还有一个年老体衰的母亲,另外还有一个有轻微强迫症和自闭症的姐姐。我和文柏结婚她们都没有来,现在文柏出事了,谁知道她们同不同意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和她们取得联系。”
张梦沉思片刻,说:“依我看,你就别通知她们了,反正你也从来没有跟她们联系过。否则,她们一旦过来了,要跟你分财产不说,一个老弱病残,一个有病,还是类似精神病一类的永远医治不好的疾病,来了比起徐董她妈还让你难受。你还这么年轻,不是我说,现在你是文柏的遗孀,可以继承他所有的财产,以后什么人不好找?万一她们来了,限制你这,限制你那,跟徐董她妈一样,连你交朋友结婚都管,你可就惨了。”
方筱榆用一只手撑着额头,哭丧着脸说:“嗯嗯,我现在不想说这些,我现在就在想,以后我该怎么办?”
“这还不好办?以前徐董死的时候,你是因为没有钱失去了靠山,还怀着个孩子,所以才发愁。现在赵文柏死了,你是他名正言顺的正牌夫人,可以继承他所有的财产,又没有孩子,有什么好愁的?”
“唉!”方筱榆叹息一声,“可我还是希望文柏或者,我不希望他离开。”
张梦说:“那是当然,可是现在也不是由我们说了算啊,他已经离开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三百六十六、神秘气息
下午两点左右,两辆警车再次开到王家。
刘一鸣和梁子栋以及脸上长了几颗青春痘的年轻警员走下车,走到院子门口按了按门铃。
看门的六十多岁老头走过去:“请问你们找谁?”
梁子栋掏出证件:“我们是警察,昨天来过的,想找一下王小童,需要了解一些情况。”
老头说:“小童不在家,她去上学了。”
“她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五点左右吧!”
“有什么人在家?”
“家里没人,赵先生去医院了,昨天刚刚举办婚礼,新娘子也出去了。”
“哦,那好吧,那我们就在这里问你几个问题。”
“可以。”
看门的老头放下手中的钥匙,端了三张凳子过来,给三名警察坐下了。
梁子栋拿出录音笔,准备录音。
刘一鸣说:“你说的赵先生还有新娘子和王小童是什么关系?据我所知,这栋房子之前的女主人姓王,男主人姓徐,是王小童的父母。”
“是这样的,这里的男主人和女主人不久前过世了。”
刘一鸣愣了一下,问:“两个都走了?什么时间走的?”
“徐先生大概是去年11月份走的,夫人大概是今年3月到4月份,具体的时间我也不记得了,反正就差不多是这个时候。”
梁子栋说:“是因为什么原因呢?去年我们来过这里,见过这两个人,他们当时还好好的,就在十月份左右。”
“唉,说来话长!徐先生在美国出了车祸,夫人是突然得了一种奇怪的病,变得呆呆傻傻,后来听说是吃多了药,突然就死掉了。”
“明白,那么昨天结婚的这对夫妻,和之前的那堆夫妻,他们是什么关系?”
“徐先生出车祸走了没多久,赵先生就住到了王家。赵先生住进来没有多久,夫人就变得呆呆傻傻,不久就去世了。然后赵先生昨天又取了方女士。”
“等等,赵先生住到王家是什么意思?”
“赵先生和夫人是那种关系,在徐先生出车祸之前,他们就好上了。所以徐先生走了以后,赵先生就住进来了,和夫人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
“明白,也就是徐死后,赵和王结婚了。可过了没有多久,王突然得了病死掉了,然后赵成了孤身一人,昨天又娶了另外一个老婆。这对新婚夫妇其实是王小童的继父继母,对吗?”
看门老头点了点头,说:“是的,是这么回事,可以这么说。
刘一鸣和梁子栋互相对视了一眼,梁子栋说:“老刘,你经验丰富一些,你见过这样的案子吗?”
刘一鸣摇了摇头:“没见过。”
梁子栋说:“我仿佛从这案子里嗅到了一些气味。”
“我早嗅到了,这王宝宝的死十分蹊跷,你还记得咱们去年见到她时的情景吧?”
梁子栋点了点头:“记得,我当时差点被她那辆红色马萨拉蒂别到水沟里去。”
刘一鸣说:“何等嚣张啊!怎么会突然变得呆呆傻傻?”
梁子栋朝看门老头看了一眼,说:“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看门老头说:“有十多年了,在小童小姐刚刚几岁我就来了。”
“那你对王家的事了解多少?”
看门老头摇了摇头:“不多,我这里离的远。”
“那还有跟你一样干了很长时间的工人吗?”
“有,都走了,走了以后就都死咯!”
刘一鸣又是一惊,再次和梁子栋对视了一眼。
“都死了什么意思?”
“夫人死的那段时间,这里的人都换了。之前的工人都离开了,还有三个死了,都上过报纸。”
老头说完转身走进屋里,将堆成一一座小山的报纸全部报下来,摊在地上,一张张查找起来。
过了一会儿,一张被揉的皱巴巴的法制日报被他翻了出来。他戴上老花镜,将报纸抚平后,拿到刘一鸣面前。
“看到了吗?就是这次车祸,车上三个人都死了。他们都是这里的工人,据说是偷了这里的东西,被赵先生发现了,逃走的时候出了车祸。在这之前,还有一个姓徐的是这里的主管,和徐先生是本家,他也出过车祸,住院抢救过来回老家去了。”
“等等!”刘一鸣拿起报纸看了看,“我记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不在我们辖区,不归我们管。这些工人前后发生车祸,死的死,走的走,大概都是发生在王宝宝死亡的那段时间,对吗?”
“是的。”看门老头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揉了揉鼻子,“老徐发生车祸就在这门口,被抢救过来了。他走了没几天,夫人就出事了。夫人出事的当天,这三个工人就跑了,然后在半路上被车撞死了。”
“天啦!”刘一鸣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简直就是阴谋啊,这么明显的谋杀,怎么就没人看出来?”
“夫人出事当天,这三个工人为什么跑掉,你知道吗?”梁子栋继续问。
看门老头这时有些顾虑了,他朝四周看了看,说:“具体我也不清楚,请你们不要问了,再说下去,我的命也保不住了。”
刘一鸣说:“为什么保不住?你觉得有人会谋杀你吗?”
看门老头抹了抹鼻子,说:“唉,我本来也打算辞职了,这里不安全,发生了太多命案,赵先生到现在还生死未卜。我家里还有八十多岁的老母亲,两个儿子都结婚了,我老伴一个人带不来孙子,让我回去帮忙了。”
“哦!”刘一鸣话锋一转,“你在这里一个月多少钱。”
“6500,不过这是夫人在的时候的价。夫人死后是赵先生当家,就没有这么多钱了。上个月才发了4500,我早都不想干了。”
“赵先生知道你不想干吗?”刘一鸣问。
“他知道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老了,有时候深更半夜还要起来巡逻,在这院子里转来转去,眼神也不好,也该退休咯。”
“你为什么觉得你在这里不安全?”
“都死人了嘛,不断死人,本来以为赵先生和方小姐结婚了会好一点,结果赵先生又出事了。”
刘一鸣问:“这个赵先生和方小姐是王宝宝死后认识的吧?怎么这么快就结婚了?”
“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不清楚,据徐先生的母亲说,方小姐之前是徐先生的女朋友,还有了孩子。是个男娃儿,叫徐小轩嘛,昨天还来过。”
“等等等等!”梁子栋听完愣了半天没有回过神,“你再说一边,这个姓方的新娘子和徐先生是什么关系?”
“我说的很清楚了,方小姐是徐先生的女朋友,赵先生是夫人的男朋友。”
刘一鸣笑了笑,说:“我总算听明白了,这徐王两口子出轨了,对象分别是赵方。徐王两个人死了,赵方两个人结成了夫妻。”
脸上长青春痘的年轻警员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这关系真够复杂的!”
刘一鸣说:“关键点在于,徐出车祸后,王和赵住在一起,王突然得病死亡。然后工人跟着死的死,伤的伤,就剩一个离的比较院的看门人在这。”
梁子栋说:“徐王两人很有钱,之前我们在办另外一桩案子的时候,查过他们的背景。王是个非常有钱的人,在市区即使排不到前三,也至少是前五,在全国都排得上号。我就想知道,这夫妻俩死了以后,他们的财产归谁继承?”
刘一鸣说:“那还用问,当然是王小童,王小童是他们唯一的独生女。”
“是这样吗?”梁子栋把脸别向看门老头。
看门老头似乎不懂他在说什么,他看上去很紧张,两只手交叉在一起,不断地颤抖着。仔细看的话,嘴唇也在微微地颤抖。
“很有可能不是。”刘一鸣轻轻地说。
梁子栋说:“那会是谁?”
刘一鸣说:“你难道忘记了昨天是谁在这里举行婚礼?”
梁子栋惊了一下:“赵方两人?不会吧!”
刘一鸣转过头,对年轻警察说:“一查就知道了,小陈你去查一下这房子的主人是谁。”
“哦好。”年轻警察点了点头。
“不用查了。”
一声清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刘一鸣和梁子栋抬起头,看到王小童正从大门口走进来。
三百六十七、暮色
看门老头连忙迎过去,说:“小小姐,你今天这么早就放学了?这几个警察来了好久了,他们说要找你。”
王小童点了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你好。”刘一鸣走过来,“还记得我吗?我们去年见过面。”
王小童说:“是的,去年见过,不知不觉都一年了,时间过得好快。”
“这一年来你还好吗?”刘一鸣眯缝着眼睛一边打量着王小童问。
王小童摇了摇头:“我不好。”
“哦,为什么,能讲讲吗?”
“重复揭别人的疮疤很残忍,我家里发生的事,想必这位老大爷刚刚已经全部跟你们讲过了。而事实上,这里其实已经不是我的家,我是在这里苟且偷生,用委曲求全换来别人同意我在这里居住。因为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这栋房子是我父母买的,这里有我所有的回忆。”
刘一鸣愣住片刻,朝看门老头看了一眼,说:“刚刚他的确跟我们说到了你的家事,真是对不起,我们并不是故意要揭别人的疮疤,但是身为警察不得不如此,我其实并不喜欢这样做。”
“谢谢!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梁子栋走过来,说:“是关于赵文柏先生在婚礼上突然惨死的事,有几个问题,我们想问问你。”
王小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我继父已经死了?”
“是的。”梁子栋点了点头,“被马蜂蜇死了,医院凌晨两点已经宣布了,你不知道吗?”
王小童摇了摇头:“不知道,因为我只是个刚刚上高一的学生,我今天一大早就去学校了,没有人告诉我这些。”
刘一鸣说:“你看上去变了不少。我记得去年见到你时,你还是个在爸爸妈妈怀里撒娇的小孩。虽然那件案子最后不了了之了,但你我心里都很清楚是怎么回事。你当时很会伪装,但是现在你不想再伪装下去了,是生活逼你这样吗?”
王小童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还在怀疑我和那件案子有关?”
刘一鸣说:“是的,我们后来在现场找到了一些新的证据,但是这些证据仍然不足以让我们对你和另一个人进行拘捕,所以只能再次束之高阁。你知道身为一名警官,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一年365天,我有265天都睡不好觉。”
“你有失眠症?”
“不,是强迫症,眼睁睁地看着罪犯从我手上溜走,我的内心会受到强烈的谴责。”
王小童笑了笑:“有动机无证据,的确令人苦恼,尤其是对于一个有强迫症总跟自己过不去的中年油腻警察来说,这种挫败感应该会令你有提早退休的冲动吧?”
刘一鸣说:“你讲话越来越像一个人了,或许,你是他的影子?”
“我和天智早已合二为一。”
刘一鸣点了点头:“难怪。”
“你们今天来找我的动机我已经知道了,这次恐怕又让让你们失望而归,因为和上次一样,有动机无证据。”
“不,关于你家里发生的事,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不过你的态度已经透露了一点,两件事都是你们干的,对吗?”
“你想让我怎么回答?承认我是杀人凶手而天智是幕后策划者?哦,拜托,警察先生,麻烦你勤劳一点,不要偷懒指望一个杀人犯亲口这么承认,你们需要做足够多的工作。”
刘一鸣说:“你太嚣张了,简直是有恃无恐。假如我想检查你的手机电脑,还有你那位同伴的手机电脑,应该很容易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那就请便,我的手机电脑干干净净,连游戏都不下载。”
“真是个好孩子,你这么听话自觉的孩子真是少见,你的父母九泉之下一定深感宽慰。毕竟,他们的女儿交到了一个智商两百以上的男朋友,他可以帮她干任何事,包括杀了人躲过警方的抓捕。”
王小童说:“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就请便吧!”
“你在赶我们走吗?”刘一鸣问。
王小童说:“不,你们还什么都没有问呢!”
“我们就是想知道,赵文柏进入你家后,你对他印象任何,是好还是坏?
“曾经我很讨厌他,毕竟他是我的继父,这个世界上真正喜欢继父继母的人应该不多吧!”
“很好,回答的天衣无缝。我们还想知道,你对他的死怎么定义?”
“我的定义是‘咎由自取’。”
“哦,你觉得他和你父母的死有关吗?”
“有,因为他跟我妈妈结婚了,我妈妈死后他昨天又和我爸爸的情妇结婚了。那个情妇还有了我爸爸的孩子,是个男孩,我无故多出来一个弟弟,我的奶奶还强迫我照顾他。”
“配偶死亡,再婚也很正常。”
“是很正常,可是和配偶的老公的情妇结婚,就有点不正常了。”
刘一鸣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或许是一种巧合。”
“哦,天啦,你们觉得这只是巧合吗?”
刘一鸣说:“你怀疑什么呢?”
“怀疑他们两个串通好了勾引我父母,害死了我父母,然后两人在结婚,霸占了我家所有的资产。”
“有证据吗?”刘一鸣问。
王小童摇了摇头:“没有,我查了很多的线索能证明他们是这么干的,但是却没有任何证据告他们。”
刘一鸣说:“所以你就直接动手了?”
“没有。”王小童冷静地摇了摇头。
刘一鸣沉吟片刻,说:“你刚开始说,你父母的财产不属于你了,是什么意思?”
“是的,不属于我了,他还要把我从这里赶走……”
王小童说完啜泣起来。
梁子栋看了刘一鸣一眼,两个人都低下了头。
“他把我妈妈名下的所有财产变成了他的财产,还要把我赶走,所以,他的死是咎由自取,这个人实在太坏了!”
梁子栋说:“所以……你觉得他死是活该,对吗?或许,你是用了一些莫名的手段杀了他?”
王小童死劲踢了踢脚下的石头:“我再说一次,我没有杀他。”
梁子栋说:“好吧!他是马蜂中毒死亡,这个法医已经确定。我们今天来,是因为我们觉得你家里的情况比较奇怪。其实我们一开始并没有怀疑是谁杀了他,但是我们从这个案子里,闻到了一些阴谋的味道,这也是我们来找你的原因。”
刘一鸣说:“赵在你家和另一个女人结婚,这太奇怪了。”
“是的,他们两个本来就是恋人,分别勾引我父母,害得我家家破人亡,还夺走了我父母创下的财产,企图把我赶走。”
“小童,你不要血口喷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方筱榆站到了门口的那棵巨大的窝竹下面。她看起来憔悴极了,身上、手上、脸上布满了划痕,好像刚从荆棘丛里逃出来。
王小童怒视着她:“就是,我说的句句属实。”
方筱榆痛苦地闭上眼睛,两行热泪从她憔悴却依然俏丽的脸蛋上滑落下来:“如果没有我,你早就被文柏赶出去了!是我心肠太软,把你留下来,却想不到到你是一条毒蛇。你杀死了文柏,还企图让陈烨绑架我,幸亏他把我放了,我才逃出来回到这里。”
周围的人全部都懵了,一会儿看看王小童,一会儿看看方筱榆,一种令人绝望的恐怖气氛慢慢地随着暮色降落下来。
三百六十八、心有不甘
王小童看了看四周,镇定地说:“方阿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现在这里有警察,你若拿不出证据,我可以告你诽谤。”
方筱榆气急败坏地一把脱掉脚上的高跟鞋,“哐”一下扔在地上:“你少来了,陈烨已经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他以前救过我和你爸爸的命,你爸爸也帮助过他,是他的恩人。所以他知道绑架的是我,就把我给放了。”
这时天色越来越暗了,看门老头走进他的小屋,“啪”一声将灯开关打开,门口瞬间通天大亮。
刘一鸣和梁子栋被眼前发生的一幕幕绕晕了,两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决定继续关注下去。
“请问你说的陈烨在哪?”王小童问。
“在这。”一个男声突然传了过来,大伙抬起头望过去,一身夹克装、脸上戴着口罩的陈烨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个破旧的蛇皮袋。
方筱榆马上走过去,说:“陈烨,你来了正好,快揭穿她!”
陈烨说:“方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让我去医院的太平间找赵先生的骨灰盒,把他带回来埋葬。现在我已经带回来了,骨灰盒就在外面车上。”
方筱榆愣住片刻,说:“你……你在说什么?你上午绑架了我,把我关进一辆车内,后来又把我放了。你让我答应王小童,把所有的财产继承权还给她,怎么现在又改口了呢?”
“方小姐,我是有跟你谈过,让你把财产继承权还给小童小姐。但是你说我绑架你,就有点过分了。我并没有绑架你,我只是把你带到一个人少的地方,跟你聊了聊天而已。有些话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明白了,希望你识实务,不然到头来……”
方筱榆说:“我才不稀罕什么财产继承权呢,还就还,那本来就不是我的,我现在就跟你们去办理手续。”
王小童说:“我希望你说到做到,否则,小轩那里……”
方筱榆愣了愣,继而疯狂地朝王小童扑过去:“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你这个狠心的白眼狼,快把我儿子还给我……”
王小童一把按住她的双手,说:“小轩是我弟弟,我不会把他怎么样。但是我希望你言而有信,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这样我们以后还可以做一家人。”
方筱榆悻悻地松开手,低垂着头,“嘤嘤”地哭了起来:“那些财产……现在都在文柏名下,你们需要我做什么,我配合你们办就是了。我并不是什么贪财的女人,不然,你爸爸也不会那样对我。唉!说起来,子轩也走了快一年了,这一年过得可真快。想想我也真够倒霉的,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方筱榆说完坐在旁边的一块草坪上,一脸无辜地托着腮,迎着灯光望着栅栏外面的灯红酒绿,似乎沉浸在对徐子轩的回忆之中。
这时张梦从门口跑进来了,脸上的妆看起来已经残碎不堪,头发也乱蓬蓬的,一缕缕耷拉在脸上。身上的伴娘服已经换下,一身运动服依然遮盖不住她的仓促与狼狈。
她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扶起方筱榆:“筱榆,你到哪里去了?我们不是说好在医院见的吗?我在那里等了你一整天,都不见你人影。”
方筱榆恨恨地斜了陈烨一眼,说:“都怪那个白眼狼,他骗我上了车,哼!”
陈烨说,“方小姐,我希望你不要恨我,我是凭着良心做事。这样吧,你秉承你刚才的承诺,明天和小童小姐去公证处办手续。我现在去搬赵先生的骨灰盒进来。”
陈烨说完转身走到门口,不一会儿捧着一个黑色骨灰盒走进来。
方筱榆走过去,抱住骨灰盒哭了起来。
王小童冷冷地看了方筱榆一眼,将目光转向刘一鸣:“几位警官,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没有的话我进去了,我还要写很多作业呢!”
刘一鸣在地上转来转去走了两圈,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放在嘴边。似乎又觉得此时抽烟不太合适,取下来夹到耳朵边。
“你还有什么问题要补充吗?”他问梁子栋。
梁子栋说:“暂时没有了,要不今天就先这样吧,回去先拟一下头绪。”
刘一鸣用脚尖踢了踢一个小土堆,说:“那就先回去吧,反正有什么问题随时再来,跑得了和尚跑不过庙,哼,我就不信!”
一行三人站起身,似乎心有不甘地往大栅门外面走去。
引擎启动后,梁子栋一踩油门,汽车快速地往前开去。
天已经全黑了,暮色下,车辆行人穿梭如织。
三百六十九、身世
下课了。陈天智夹着书本,急匆匆地走在林荫道上。穿过林荫道,来到教学楼附近,在靠近食堂的位置停了下来。
夕阳穿过白桦林的间隙,将树的阴影投射在教学楼的墙面上。学生们有些住在学校,有些晚上要回家。每个人看上去都是形色匆匆,没有时间人际交往,也没有时间勾心斗角,这里的一切都和初中不太一样。
这样的环境最适合那些专门一心做学问的人了,但是到了本科又不太一样,只有到了研究生阶段才会又跟现在有一些共同点。陈天智喜欢这样的环境,初中的那段生活经历差点让他脱一层皮。如今只要脑海里冒出那段时间的某个片段,他就会起一层鸡皮疙瘩,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夕阳溜完最后一圈消失了,陈天智抬起头,留恋地朝四周看了一眼。最后抬起脚,朝102办公室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王小童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追上来了。她看起来和以前判若两人,隐含着几分愁绪的眉宇间充满了成年人才有的沉稳。赵文柏死后,在陈天智、陈烨、徐伯、陈嫂等人的帮助下,她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一切。
所幸的是,赵文柏老家真的只有一个年迈的母亲和一个有些自闭症的姐姐,她们对赵在大城市里的一切一无所知。方筱榆以赵的遗孀身份代表赵签了字,办理了过户手续和公证手续。办完她就和张梦搬离了王家,回到徐子轩之前留给她的那间小公寓里。
小公寓还住着徐母和徐小轩,王小童原本打算让他们搬回王家住。但是经历了这么多尘世沧桑的她,最后又放弃了这个想法。她依然每个月给徐母汇去一笔钱,足够他们的生活费。并趁方筱榆外出工作的时候,去看望过徐母和徐小轩两次。
公司现在无人打理,基本是靠机器人灰星天宝控制。陈天智专门针对公司的运作编了一套程序,令公司在无人打理的情况下依然有条不紊的运转。
灰星天宝就像一个强大的宇宙控制体系,操控打理着公司的一切。它会在眨眼间搜出所有行业信息,告诉王小童该做哪些选择和决定。并且,它能监控所有员工的工作情况,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工作更加出色,这真是不可思议!
“天智,天智!”王小童继续喊着陈天智的名字,跑到他面前停了下来。
她的个子似乎又高一些了,比他高了将近半个头。她一脸忧郁地看着他,眼睛里闪动着晶莹的泪光。
“怎么啦小童?”陈天智转过身,看着她忧伤的样子,他感到鼻子有些酸酸的。
“就这样……去跟他坦白了吗?”王小童问。
“嗯,不然能怎么样呢?亲子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
“真的?”王小童有些激动地问,但随即又觉得这个问题似乎和接下来的问题毫无关联,脸色瞬间又黯然下来。
“想知道吗?”陈天智问。
“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本身也和他们没关系。我担心的事,你把那件事坦白出来后,你在这里的一切就结束了。”王小童说完低下头,用脚尖踢了踢一块草坪。
“不,有关系。”陈天智突然说。
“有关系?”王小童抬起头,一脸困惑地看着陈天智,“难道你觉得陈天智他爸和钱老师找到陈天智的尸体后,会放过我们?”
陈天智说:“不,我是说我和他们有关系。”
“哦,我不知道你是在说什么……”
“你还记得小优之前一直在跟我母亲联系吗?”
“是的,她有给你回信了?”
“因为亲子鉴定结果太奇怪了,我居然和……和陈叔叔有99%的基因相似处,我们完全就是一对亲生父子。”
“天……天啦!”王小童惊得倒退几步,双手捂住脸,一脸惶恐地看着陈天智。
“我也完全没有想到会这样,当初钱老师报警以后,警方逼着我和陈叔叔做亲子鉴定,还叫来了他的堂妹——陈天智的亲生母亲。我没办法,心想就算亲子鉴定证明我不是陈叔叔的儿子,但只要我没有亲手杀死陈天智,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顶多就是开除学籍。报告出来后,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然……然后呢?”王小童惊愕地问。
“然后陈叔叔就问我母亲的下落,我没办法就把小优给我的资料给了他。然后他告诉我,他认识我母亲,和我母亲之间还有一段……还有一段……所以我很可能真的就是他的儿子,要不然我怎么会和死去的陈天智长得那么像?”
王小童叹了一口气,说:“这真是太奇怪了,之前小优不是说,你爸爸是学校某个死去的运动员吗?”
“那个人很可能不是我父亲,只是我母亲的另一个追求者。所以这太可悲了,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个悲剧,我是一个不受世界欢迎的人,我就不该来!”
陈天智说完捂住头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一个瘦高的身影朝这边走过来了,王小童抬起头,是陈英荣。他依然穿着那身运动衣,看上去修长而健硕。要不是鼻子上方刚刚冒出来的两撇小胡子,丝毫看不出他有五十岁。
走到陈天智身边,他停下来,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将他轻轻地拥进怀里:“我和你母亲……联系上了,她其实离我并不是太遥远。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年轻时造下的孽。我不知道她怀孕了,是我毁了她的一生。”
陈天智依然“呜呜”地哭着:“我还以为我的亲生父亲已经死了,那个死去的运动员是怎么回事?”
“那个人是我们的一个朋友,是你妈妈的另一个追求者。我走了之后,他照顾过你妈妈一段时间,只是没有想到突然间去世了。你妈妈一个人把你生下来,在当时那种环境她几乎快活不下去了,所以把你寄托在别人家里。她也不想那样,这一切都应该怪我……请你原谅我们年轻时的无知与放纵……”
“不,我不能原谅你们,我不能原谅。”陈天智怒吼着站起来,“你知道我这十几年来都遭受了什么?殴打、侮辱、虐待,直到我从福利院跑出来,遇到了我的师父。再后来,我遇到了小童。她发现死去的陈天智跟我很像,于是让我冒充他,才有机会读书。现在,我即将失去这一切……”
“对不起,其实我在这之前已经知道你是冒充的,但是我没有想到你真的是我儿子。你长得这么像我,我居然没有发现,是我忽略了你,我真该死,我都不知道拿什么弥补你和你的母亲!”
陈天智转过身,背对着陈英荣,望着天边粉红的晚霞,叹息一声:“我母亲……她愿意来看我一眼吗?”
陈英荣说:“她已经结婚了,嫁给了一个教授,又生了几个孩子。她不想因为过去的不堪,毁掉现在的一切。是我害了她,也害了你。我不敢奢求你原谅我了,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看不起自己,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好吧!”陈天智慢慢地转过身,悲伤地看了陈英荣和王小童一眼,“我好歹弄明白了自己的身世,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就算是死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天智!”王小童泪如雨下,跑过去紧紧抱住陈天智,“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跟你在一起。你不会是一个人,我不会让你孤单,永远不会!”
“谢谢你,小童,我的萤火公主。我现在必须走了,钱老师还在他的办公室等我去自首。从明天起,我就不再属于这里。”
陈英荣说:“其实天智,哦对了,你不是真正的天智,你以前叫什么名字呢?”
“李星宇。”王小童回过头说。
“哦,那你现在应该叫陈星宇。其实天智的尸体……我们已经找到了,在一个水库里。他看上去……很不好,他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另一个前妻,钱老师的堂妹,现在把一切都推到我头上,要求对他进行尸检。你知道人死了这么久了,她完全是在无理取闹。但是请你放心,我会提供天智以前的病例,向警方证明你们的清白。至于你在这里读书的事,我会想办法让你的学籍保留。”
陈天智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朝102办公室门口走去。
“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那件事是我们两个一起干的。”王小童跑过去,拉起他的手。
三百七十、大结局
“筱榆,等等我!”张梦穿着她的白色羽绒服,背着漂亮的包包,跟在方筱榆身后跑过来。
方筱榆提着一袋子蔬菜快步朝家的方向走着,听到张梦的声音,她停下来。
“筱榆,你看我的包包漂亮吗?今天刚发工资买的。”张梦说着把包包递到方筱榆面前。这是一款紫红色的亮皮背包,时下非常流行。它看上去和她的主人一样,外表光鲜靓丽,但是品质普通,因为它就值三百多块钱。
方筱榆瞥了她一眼,说:“哎呀,你怎么又买包包了?”
张梦嘟着嘴说:“哎,这是我第一个月上班,好久没有领过工资了,虽然只有区区六千多块,好歹也要犒赏一下自己吧!”
方筱榆皱了皱眉头,说:“生活费越来越贵了,猪肉又涨价了,最差的也要四十块一斤,真是要把人逼死。”
张梦说:“怕什么?文柏死的那天,礼金就收了上千万,够你吃一辈子。还有他送你的那些珠宝,还有之前转到你账上那些……”
“嘘!”方筱榆急忙伸出食指按在张梦的嘴唇上,“千万不要让那个王小童知道,更加不要让老太婆知道,明白吗?”
“我知道了,唉,现在老太婆对你又好像亲生的女儿一样,把你哄的好好的,还不是怕你丢下她孙子。你是真的打算就这样过下去吗?你还这么年轻。”
“不了,她对我再好,我也不想再像过去那样。经历了这么多,我可算是明白了,凭什么?想想她以前那样对我,还有那个王小童,简直坏到骨子里。要不是怕她那个男朋友,还有那么多人对付我,我才不会把那些资产过户给她,凭什么?”
张梦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筱榆,你现在会这么想就对了,我觉得你真正的成熟起来了。对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看看,这是什么?”方筱榆停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两张花花绿绿的机票。
“机票?你要干嘛?”张梦惊讶地问。
“是去旅行的,就咱俩,哈哈哈!”方筱榆说完,一把将手中的青菜朝半空散去。
过路的行人停下来,好奇地看着她俩。
“筱榆,你疯了吗?快别这样,别人都在看我们了!”张梦赶忙蹲下身,将那些青菜捡起来,重新装进塑料袋。
“哼,我才没有疯!我他妈真是命苦,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结婚了,找的男人一个个死掉,我就是个克夫命。从明天起,我再也不想回老太婆身边了。我想换一个城市,好好享受生活。你说得对,那些钱足够我花一辈子。”
张梦说:“哦,那小轩呢?你不打算要了?”
方筱榆停下来,忧伤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老太婆会给我吗?她到现在都把那孩子看得死死的,生怕把他给我。再说了,我当初就不应该生下那孩子,她要就给她好了。”
“唉!”张梦叹息一声,“你真的打算离开这里了?”
“嗯!”方筱榆点了点头,“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晦气,让人压抑,让人憋屈,让人难受。我只想离开,离的远远的,让一切从头开始。”
“那好吧,我陪你去。”张梦说。
方筱榆没有再说话,继续拎着菜,朝小公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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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到年底了,天气越来越寒冷,今天是一年之中最冷的一天——冬至!
今天是陈星宇的生日,警方依然未能从他和王小童身上找出破案线索,尽管他们依然对去年的校园案——林夕瑶三人的死亡充满怀疑,也对赵文柏的死充满怀疑。
陈天智的尸体被挖出来后很快进行了埋葬,因为已经腐烂不堪,眼睛都被鱼吃掉了。他母亲也就是钱老师的堂妹悲伤欲绝,想将陈英荣和陈星宇王小童三人送进监牢,但是在陈英荣提供的强大的证词和证据面前,一切以徒劳告终。
陈星宇的学籍未能获得保存,他被开除了,这是钱老师和校方坚持的结果。
不过,陈英荣已经给他在美国申请了一间学校。
接下来,就是王家那么多公司和产业的处理问题。
王小童考虑再三,决定将它们全部委托给信托公司,让信托代为管理,她自己则选择了和陈星宇一同出国留学。
“小童,你真的不会后悔吗?”天色渐渐暗下来了,陈星宇一边走,一边弯下腰从雪地里抓起一个雪球,朝静谧的树林中扔去。
王小童搓了搓冻得通红的脸蛋,叹了一口气:“唉,不然怎么办呢?没有你帮忙,我什么都干不了。”
“那好吧,暂时就先这样!”
陈星宇说完,转过身捧起王小童的手,将脸和她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突然,“嘭”地一声响,两人惊讶地抬起头。
密密麻麻的萤火虫在半空中飞舞着,伴随着“簌簌”的雪花,就像无数只精灵一样,一闪一闪的灯光让人世间变得像梦幻仙境。
“咯咯!”
一阵熟悉的笑声飘过来,王小童循着笑声望过去。
小优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戴着鲜红的围巾手套和帽子,像个精灵般欢快地朝这边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