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八章、不速之客
方筱榆慢慢地站起来,捧着影集,转过身朝房间里走去。走到门口,她又回过头:“你们今天晚上要留在这里吗?”
陈天智说:“如果你愿意收留我们的话,我们想就在你这里住一晚,因为外面没有车,还下着雪。”
方筱榆犹豫了一下,说:“那就轻便吧,我的门口有监控,楼下进门口有机器人扫描,你们的信息已经被录取了。假如你们对我有什么不轨的行为,相信你们也难逃法网。”
陈天智笑了笑,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怎么会对你有不轨行为?我们既不抢劫又不杀人,只是过来找人而已。如果你愿意我们留宿,我们感激不尽。”
方筱榆说:“那好吧,我这里仅有一床厚一点的毛毯,可以给你们盖一下。希望你们说到做到。”
方筱榆说完,将赵文柏之前盖过的厚毛毯拿出来,递给陈天智:“给,请你们天亮以后就离开这里吧!”
王小童说:“你也不用赶我们走,其实,这里应该是我爸爸和你的家,我们这么晚来找你,也是没有办法。我爸爸应该给了你不少钱,你也没有必要这么着急的赶我们走。”
方筱榆说:“是的,你爸爸是给了我一些钱,那是因为他很爱我,而我,也非常非常的爱你的爸爸。假如他不出事,我们现在就在美国了。”
王小童气得站了起来:“你不要太放肆了,他是我的爸爸,你没有权利爱一个有家的男人!”
方筱榆说:“可他在那个家里过的不幸福,不然他就不会渴望和我在一起,就像你奶奶一样。”
王小童气的几步冲过去,陈天智将她拉了回来:“你们两个就少说两句吧,再说下去天就亮了!”
“他幸不幸福我知道,他和我妈妈结婚快二十年,生养了我这么大,他每天和我妈妈还有我在一起,并没有不幸福的表现。是因为你的出现导致他背叛了那个家,觉得在那个家里不幸福。你就是个狐狸精,你勾引了我爸爸,让他背叛家庭,背叛亲情。要不是因为你,我爸也不会去美国发生车祸,我们家的一切不幸都是你造成的,是你害的!”
王小童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伤心地哭了起来。
方筱榆愣了半响,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说:“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完走到卧室,打开一个皮箱,将徐子轩留给她的那封遗嘱拿了出来,准备拿给王小童。最后想了想,还是用手机拍了一个照,将遗嘱锁进皮箱里放好。
“这是你爸爸留给我的遗嘱,已经通过公证了,正式的文件我不能给你,这是我用手机拍的照,你可以看一下。”
方筱榆说完将手机递给王小童。
王小童说:“你胡说,我爸爸死的时候都没有给我妈留遗嘱,为什么要给你留遗嘱。”
“那是他跟你妈没有什么好交代的,公司的股份都在你妈名下,全部都是你妈妈的。他和你妈也就你一个孩子,不需要立什么遗嘱。再说,他走的很仓促,没有那么多时间一个个留遗嘱。我跟你是他最牵挂的人,所以遗嘱只关系到我们两个。”
王小童惊讶地问:“我们两个?我跟你?”
“是的,你可以看一下。”
筱榆:
值得我珍爱一生的女孩,对不起!我又没有兑现承诺,让你和我一起来创立我们幸福的家。我的心很痛,因为我放不下你,我没有为你创建一个温暖的港湾,我不甘心。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走到这个地步,我只能认命。上天辜负了我,希望它能善待你,让你幸福开心每一天。
我不希望你为我守节,拿掉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好好去嫁人,去过本该属于你的幸福生活。忘了我,忘了我们在一起那短暂的幸福时光,你配拥有更好的,这世间一定有一名更好的男子配你。
聊完我们之间的感情债,再来说其他。我不仅欠了你的感情债,还欠了你的生活债。对不起,我现在能留给你的,就是那套单身公寓,因为它属于我的婚前财产,是我个人所有的。还有那份保险,是我留给你的。除了这些,别人都可以拿走,我都给不了你。对不起,我名副其实的爱妻!
还有,我母亲她如果愿意回老家,等你身体好一点了,和王秘书一起送她回去。她如果愿意留在这城市,我会让小童每月给她生活费。你不用牵挂她,你只要偶尔去看看她,我就非常非常的感激你了。
还有小童,她是我心爱的女儿,是除了你和我母亲之外,让我最牵挂的人。她才十六岁,她妈妈可能命不久矣,她的爷爷奶奶年纪也大了,一旦他们走了,她一个人在这世上将孤苦无依。
一方面我希望你去嫁人,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但是一方面我希望你能帮助小童。这两者并不矛盾,你比她年龄大一点,你是我最爱最信任的人。假如她妈妈哪天不在了,你若肯当她的监护人,你们两个一起相互依靠、相互帮衬,我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信是让律师的秘书打印出来的,下面的名字是我签的,就当它是一份遗嘱吧!为了证明真实可靠,我要求他们录了音。你若同意当小童的监护人,待律师带回国内,经过公证后,你就在下面签字。
好了,说了这么多,我已经很累很累的,胸口越来越沉重,好像有一万斤石头朝我压过来。
好好保重,幸福每一天,永远爱你的子轩!
立嘱人:徐子轩(签名按手印)
受嘱人:方筱榆(签名按手印)
2018年11月8日
“监护人?”王小童和陈天智一起拿着手机看完,疑惑地看了看对方,异口同声地说。
“是的,他怕你妈妈有什么不测,剩下你一个人孤苦伶仃,所以委托我照顾你。他希望我们能够彼此照顾、相互扶持,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外人,因为我深爱着子轩,你是他心爱的女儿,我当然也会爱你。但是我没有想到你跟你妈妈一样,这么恨我!”
王小童说:“我妈身体健康得很,她能有什么不测?我不相信你说的,如果你想让我相信你,最好让我看原件。”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子轩是这么说的。你妈妈最好不好有什么事,等你满了十八岁以后,这份遗嘱就失效了。如果万一很不幸的话,我才会把原件拿出来,和你去公证处证实。”
“那好吧,我暂且相信你,我要睡了。”
王小童说完脱掉外套躺下了,将那床厚厚的毛毯盖在身上。
陈天智也在另一头躺下了,随手按掉了客厅的灯开关。
二百二十九章、二手女人
方筱榆往自己房间走去,将门“咔”地一声关上后,反锁上了。坐在床边,打开手机将那份遗嘱又看了一遍。
她没有想到王小童会这么恨她,这王小童和她妈妈实在太像了,根本一点都不像徐子轩。假如真有那么一天,她必须做她的监护人,这么会忍受得了她那样的脾气?
想到这里,她有点后悔了,觉得自己不该在遗嘱上签字。可是那是徐子轩生前留给她的最重要的东西,王小童是他心爱的女儿,最放不下的人,怎么能够忍心拒绝他呢?
唉!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那个叫徐太太的女人最好没有什么事,一直健健康康下去,她就可以逃过这份责任,否则……
躺了一会,一直睡不着,她打算起来上一下厕所,然后又觉得肚子也有点饿了。随着月份的增大,她的食量也逐渐大了起来,每天要吃五顿才会感到饿肚子。
她坐起来,穿上厚厚的外套和棉拖鞋,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门口。
发现陈天智和王小童已经睡着了,一人睡在沙发这头,一人睡在沙发那头,就像真正的兄妹一样,居然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王小童睡着的时候,少了一些冷傲和凶巴巴的张牙舞爪,居然有几分像徐子轩,是那样的平静和温和。她静静地注视着她,从那张精致的脸上,她仿佛看到了躺在她身边熟睡的徐子轩。微微翘起的鼻子,丰满光洁的额头,乌黑亮泽的头发,一切都非常相像。只是,她在睡着时,嘴角时不时地牵动着,心里似乎隐藏着极大的委屈。
看着看着,方筱榆心里升出一丝愧疚,和对王小童的疼惜。她第一次意识到,她和徐子轩的关系,不仅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两个无辜的女人。尤其是王小童,那样的稚嫩,那样的无辜,却要永远承担失去父亲的痛楚。
难道徐子轩的死真的是她造成的吗?假如他不是美国,这一切应该就不会发生!
想到这里,一股强大的负疚感袭来,令她差点晕厥过去。
冰箱里还有一个冷冻的食物,但是需要放在微波炉里加热。自从怀孕后,她就尽量减少使用微波炉,何况现在客厅里还住这两个人。于是她关上冰箱,打开赵文柏买来的礼品盒。里面有一只德州扒鸡,不需要冷藏,也不需要加热,可以直接吃。另外还有很多味道鲜美的牛肉干、果脯。她每样吃了一点,又用开水冲了一杯热牛奶,感觉肚子没有那么饿了,重新回到房间,脱掉衣服躺下了。
客厅里躺着两个不迅之客,他们带着仇恨和恶意而来,令她感到不安。不知道是怀孕的缘故还是其他,她觉得自己变得非常敏感,很平常的小时到她这里都会变成危险因素,处处提防,以至于经常紧张兮兮。
“唉,也许是缺乏安全感吧,假如子轩还活着,能经常陪在身边,或许会好一点。”这样想着,又是一阵悲从中来,她用被子捂住嘴哭了一会儿,慢慢地进入到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朦朦胧胧中,方筱榆感觉到王小童和陈天智要走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走到门口。
“你们……要走了?”
王小童瞥了她一眼,说:“是的,有事吗?你恐怕心里巴不得我们赶紧走吧,给你添麻烦了,拜拜。”
“没什么事,你说话也不要这么难听,我是看在子轩的份上……”
王小童轻蔑地笑了笑:“看在我爸的份上留我过了一夜?那谢谢我爸在外面找了你当他的地下情人。”
“你……好吧,我不想跟你说,但愿那份遗嘱不要生效,否则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你。说真的,昨天半夜我起来,发现你睡着的时候跟你爸爸很像。可是等你醒来的时候,我才发现,那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美好幻觉。你根本一点都不像子轩,你跟你妈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话千万不要让我妈听见,不然她一定会对你不客气。对了,遗嘱的事,你最好不要告诉我妈,不然她会疯掉的。我爸走的时候没有给她留下任何东西,并且,她要知道你做我的监护人,会被气的过来杀了你了。”
王小童说完,挽着陈天智的手,打开门扬长而去。
外面下了一夜的雪,现在已经停了。马路上、房顶上、树杈上到处都堆着一层厚厚的雪。几个孩子在楼下打雪仗,快乐的笑声不断从窗户里飘进来。
方筱榆站在阳台上发呆,王小童背着背包的背影修长而挺拔,比她身边的陈天智高了几乎半个头,仿佛带着露珠的郁金香,不一会消失在小区尽头。
徐母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走过来站在方筱榆身边:“小童来过了?她来做什么?”
“妈您醒了,她是来找您的,怕进走丢了。结果来的时候太晚了,外面下着雪,没有车,就在客厅里睡了一晚上。”
徐母撇了撇嘴,说:“我可不想再回那去了,她那个妈,真是把我气的够呛。你再去躺一会吧,我去煮早餐给你吃。”
徐母说着去做早餐了,一夜没有休息好,头有点晕晕的。方筱榆重新回到房间,这时接到了张梦的电话。
张梦在老家的相亲又告吹了,已经买了后天的票,准备坐高铁车过来。
想到张梦马上过来了,方筱榆的心里稍微平静了一点。多了一个人,多了一份安全感,就没有那么孤独和寂寞了!
她看了看日历,准备等张梦过来,陪她去做六个半月的大排畸检查。
接下来的好几天,赵明德都没有再出现过,但是经常会打一个电话过来问寒问暖。他的温柔体贴恰如一缕春风,再次在她几乎浇灭的感情世界燃起一丝暖意,要不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她几乎就要说服自己原谅他了。
有时在电话里聊的火热,她几乎将遗嘱的事说了出来,但每次话到嘴边都吞了回去。这是一个机密,是属于她和徐子轩还有王小童之间的,不应该透露给赵文柏知道。
另外,赵文柏看起来很有钱,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钱呢?这对她来说是个疑问。不过她没有去问他,像他那么能干、那么聪明的人,有钱很正常,这本来就是个靠颜值、靠聪明、靠手段吃饭的社会,他样样都具备,并且每一样都是顶尖级别,没有钱才怪。
张梦和徐母一起陪她去做了产检,结果当天就出来了,一切都很正常,这令她舒了一口气。
楼下的张婶和陈阿姨有时候还是会来串门,听陈阿姨的口风,好像是想等方筱榆生下孩子后,把她介绍给她农村的侄子。农村现在男多女少的现象很严重,即使生过一个孩子的二手女人,也很多光棍排着队抢着娶回家,给的彩礼还不菲。
方筱榆听了陈阿姨的话,有些难为情地笑的肚子都开始发痛了。
二百三十、左右为难
王宝宝在大年初三这天和周部长介绍的肖杰楷见面了,肖本人比照片上还年轻潇洒。虽然是学工程学的,但是相处起来却不是那么乏味无聊,也毫无官腔。不仅会说一口地道的英文,还对戏剧昆曲和诗歌音乐感兴趣,整个人充满文艺气质。
王宝宝把他和赵文柏暗中比较了一番,一个年纪相仿,一个比她年轻十四岁;一个是实力派,一个头脑聪明;一个稳重儒雅,一个帅气迷人。如果一定要选的话,这个肖杰楷无疑更加适合。可是公司怎么办?几家上市公司她根本无法管理,肖杰楷有自己的仕途,也不可能像徐子轩和赵文柏那样帮她打理公司。
想来想去,她的天秤逐渐地倾向了赵文柏这边。他虽然没有高官厚禄,没有肖那么好的仕途,但是他头脑聪明,什么问题到了他手上都会变得很简单。还有,他的体贴、帅气,还有他身上那种很独特的野性气质,充满了迷人的魅力,能摧垮她的高傲和不可一世,让她匍匐在他脚下摇尾乞怜。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赵文柏如此的迷恋,这种迷恋能让她丧失心智。头脑清醒的时候,她会为自己这种状态感到担忧和羞耻,但是大多数的时间里,她都会很享受这种状态。尤其在他面前的时候,她就像个不能自拔无可救药的病人。
肖杰楷很幽默,很会讲笑话。他开着车在附近的旅游景点转了一圈,两个人又一起看了一场电影,看完又喝了咖啡。她还以为他这个年龄和身份的人会喜欢喝茶,但是他却跟她一样喜欢喝咖啡。
喝完咖啡,他又和她一起到处走了一圈,谈了谈他的仕途和计划。过完年他就升职了,重新调回周部长以前工作的单位,成为副部级干部。他的家也会跟着迁过来,到时候就可以和王宝宝安顿下来。
王宝宝知道他这样说就表明他已经喜欢上她了,像他这样的男人,虽然是死了老婆的,但是要找比她更年轻美貌的女人,也是很容易的。但是他看上了她,证明他不是时下那些花花肠子的男人。她笑了笑,既没有答复他确定关系,也没有推托的意思。
肖杰楷是聪明人,看到她这样,就知道自己还没有完全被认可。毕竟,她才刚刚死了丈夫三个多月,要这么快接受他这个男人恐怕还有些困难。他表示可以理解,并对她的处境表示十二分的同情。
“我能理解,当年我也跟你一样悲痛。她就这样突然走了,我怎么也走不出来,一个人每天借酒浇愁。后来,我想到了我的儿子,他才十五岁,他需要我。不能让孩子失去了妈妈又失去爸爸,我必须好好的活下去,因为我是一个父亲。”
听到肖杰楷这样一番话,王宝宝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急忙将头埋了下去。
肖杰楷以为她在伤心难过,急忙用双手扶住她的两只肩膀,将她的头轻轻地搂过来,靠在自己宽阔的肩上:“别难过了,放心吧宝宝,我不会亏待你的。我会好好的待你,就像你的第一任丈夫一样。我虽然不是很善于甜言蜜语,但是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我们都是有经历的人,也不需要那么多甜言蜜语。过完年,我在这边很快就会安顿下来,到时候我能给你的一定比现在更多。”
王宝宝有些被打动了,用手捂住脸啜泣起来:“我……我能明白你的好意,我是真的很感动。想不到子轩走后,还能碰到一个这么好的人对我,看来上天待我不薄。你的意思我懂了,我这边主要还有几间公司,需要靠人打理。你是知道的,我这样的出身,很难处理一些商业上的矛盾,平常都是我丈夫打理,我丈夫走后现在是另外的人打理。等我把这边处理好了,我们再牵手不迟。”
“好的宝宝,我就等你这句话了!”肖杰楷激动的声音有些发抖了,搂住王宝宝,就在她家围墙外面的那棵大槐树下,很浪漫地亲了她。
王宝宝回到家中,看到徐子轩的照片,不禁悲从中来,又忍不住哭了一遍。假如徐子轩不是那么短命,她根本不用为了公司的事发愁。她坐在沙发上想了又想,最后决定,把公司的股份全部转让出去,这样就不用再为公司发愁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给她的法律团队和一家最信任的会计师事务所分别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两家都没有人接电话,她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大年初三,别人都要过年呢。再说,现在已经十点多了,有谁还会在办公司值班呢?
她放下手机,有些惆怅地站起身,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全身都松懈了下来。原来,公司对她而言简直就是个累赘,她过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从小衣食无忧的生活令她的骨子里缺乏那种逐利的天性。她甚至有些看不起那些商人,为了一毛钱的利益争的要死要活。
“唉!”她打了个哈欠,又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好像是徐伯和他女人的声音。
“这群讨厌的家伙,又在吵什么呢?简直不能让人安宁!”她慵懒地走到窗边,看到徐母正在和徐伯的老婆陈桂青吵架。
“你不要什么都赖我儿媳妇,你这个死老太婆!”陈桂青说。
徐母说:“我没有诬赖你儿媳妇,我亲眼看见她拿的,她拿了就放进口袋里了,还用一个塑料袋装着。”
“那我问她!”陈桂青朝大儿子徐虎的女朋友张冬梅喊了一声,“冬梅,你来告诉她,你到底拿了那个东西没有?”
张冬梅穿着厚厚的睡衣,披散着头发,两只手插进口袋里一边嚼着香口胶走过来,将香口胶“呸”的一声朝徐母脸上吐过去。香口胶掉到了地上,她大声尖叫起来:“我没有拿,没有,我要说几遍你才能听明白?”
其他工人都披着厚羽绒服出来了,徐伯的儿子徐虎也走出来,拉了一把张冬梅。
这时王小童从厕所里出来了,急忙问:“奶奶您怎么了?”
徐母说:“童童,你来帮奶奶评评理,奶奶还到底是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连这些佣人都欺负我,她刚刚朝我脸上吐香口胶,你都看到了,这一家子简直坏透了!”
王小童说:“奶奶,我没有看见,我刚刚有点不舒服,吃多了丸子,在里面拉肚子呢。我不是让您先上楼吗?您怎么又和人家吵起来了?”
二百三十一、有恃无恐
陈桂青说:“你看看你看看,这老太太,她非说我家冬梅偷厨房的大闸蟹放进口袋。我说没有,她一定要检查她的口袋。”
徐母说:“我就是看见了,我亲眼看见的,她从厨房鬼鬼祟祟地拿了一只大螃蟹出来,用塑料袋装着,放进了她的上衣口袋里。”
张冬梅把厚睡衣的上衣口袋死劲拍了拍:“那你来检查啊,看我身上有没有?”
徐母说:“是其他衣服,你刚刚穿的不是这件衣服。”
王小童说:“奶奶,您是不是弄错了?就算她想吃个螃蟹什么的,也算不上偷。我们家在这方面是很开放的,可不想被别人说小气,连个螃蟹都不准工人吃。”
陈桂青一听,洋洋得意地冷哼一声:“我就说吧,夫人和小小姐可不像你这么小气。就算我们家冬梅在夫人家想吃个螃蟹什么的,夫人也会让她吃个够,何况我们家冬梅根本就没有拿。”
这时徐伯走出来,说:“小小姐,您下次把老太太看紧一点,她经常没事就到厨房来巡逻。只要看到哪个工人吃个鸡腿,或是啃个蹄,她就会骂人家。我在徐家这么多年了,董事长在世的时候,和夫人都对我们这些打工的好的不得了。我们一个个对王家忠心耿耿,这大过年的,大家吃好一点也没什么。”
王小童说:“哦,对不起呀徐伯,我奶奶她因为我爸的事受了很严重的刺激,您不要跟她计较了。”
“这个我们都懂,董事长英年早逝,他生前对我好的不得了,视我为他的心腹。可是想不到,他的母亲会这么喜欢跟我一家人过不去。要不这样好了,我明天就订票,送他们回去算了。本来是打算过完初七再走的,但现在看来是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徐伯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最后“呜呜”地哭了起来。
徐母看到他哭,叫骂起来:“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一家在这里没干什么好事。我儿子若活着,一定让他开除你们。”
徐伯气得脸色发白,说:“你……我懒得跟你说,你这个疯婆子,你根本不知道我跟董事长是什么关系。我姓徐,跟董事长是本家,他在这个家最信任的人就是我,什么**活都是我帮他去做。”
这时王宝宝走了下来,徐伯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闭嘴了。
“你们又在吵什么?都十点多了,为了一个螃蟹在这里吵架,你们是不是疯了?”
徐伯说:“夫人,老太太她……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再这样下去,我可能在这里做不长了。呜呜,不是我想离开,您对我们大家这么好,我们都不愿意离开这里。可是,自从老太太来了之后,处处跟我们过不去,我们实在是有点……”
“行了我知道了,这事你没有错。冬梅你过来,你喜欢吃螃蟹是吧?这里有两千块,拿去买,想吃多少吃多少。她的话你们不用计较,安心在这里做就是了。另外,小童一个人看她是不够的,老徐你再安排个人手,专门看住她,不要再允许她到厨房来。”
王宝宝说完,从大衣口袋里拿出钱包,抽了一沓子人民币递给冬梅。冬梅见了,顿时喜出望外地飞奔过来,接过钱,说了声“谢谢夫人”,就往她和徐虎的房间里跑去了。
“就这样吧,我不希望下次再看到你们吵架。”
徐伯忙不迭地点头哈腰着说:“对不起夫人,让您受惊了。当家的,还不快帮夫人倒杯水过来。”
“好叻!”陈桂青马上倒了一杯热茶出来,双手奉到王宝宝面前,“夫人,您可别气了,快喝点茶。这是我从老家特意带过来的米茶,可香着呢,喝完有助于消化,还下火。”
“茶我不喝了,你们都歇着去吧!”
王宝宝说完,转身朝楼上走去,其他工人也都散了。
徐伯和陈桂青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欢天喜地地进房间去了。
躺在徐虎身边的张冬梅这时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塑料袋包住的东西。打开塑料袋,里面是一只粗碗口那么大的螃蟹。她掰下一个粗粗的钳子,有滋有味地咀嚼起来。
“奶奶,我们回去吧!”王小童看了看身边一直发呆的徐母,挽住她的胳膊,轻轻地说。
“哦,回去,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徐母惊醒过来,一边念叨着,任由王小童搀扶着往楼上走去。
回到房间,王小童脱掉外套躺下了,徐母依然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粉红色的墙面出神。
“奶奶,您怎么了?”王小童问。
“童童,我不想呆在这里,你让我走吧,我想回到筱榆身边去。在那里我才有家的感觉,在这里简直像坐牢一样,人人都不喜欢我,讨厌我,欺负我。你妈妈也讨厌我,她只是为了气筱榆,才把我绑在这里。我在这里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我必须回去。”
“奶奶,您只是还不习惯罢了,这里挺好的,吃住不愁,住的房子也够大。只要您不要再去厨房惹那些工人,他们也不会讨厌您、欺负您,知道吗?我妈说了,明天会专门派一个工人来服侍您,您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喜欢玩什么,尽管告诉她就好了。”
“不!”徐母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没有用的,那些佣人一看你不在,就会想方设法欺负我这个老太婆。这些人坏的狠,他们知道你妈妈压根不想让我住在这里,只是把我当成气筱榆的棋子,所以他们才敢那样对我。你妈跟他们是狼狈为奸,故意偏向他们那一边,让他们更加有恃无恐。”
王小童听完,惊讶地说:“奶奶,您没有糊涂吧?我怎么听起来特别有条理?我妈故意偏向那些人您都能看出来,您到底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唉,我有时候什么都知道,有时候又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对了你爸呢,这两天怎么都没有看到他?现在不是在过年吗,他又去公司加班了还是去外地出差了?”
“您是说……赵……”王小童疑惑地问。
“我知道了,你妈那个恶毒的女人,连过年都不想让你爸好好休息几天。她简直比旧社会的地主还狠,旧社会的地主好歹会让人过年休息几天,她这一天都不让你爸爸休息,我恨不得用这把老命跟她拼了!”
徐母说完气的站了起来,青筋毕露的手剧烈地颤抖着,好像恨不得把王宝宝碎尸万段。
“唉!”王小童叹息一声,刚刚夸她很有条理什么都知道,结果过了几秒钟又这样了。总是这样反反复复,真是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徐母念叨了半天,最后终于躺下了。王小童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十二点了,于是就把灯关掉了。
睡到凌晨两点多,徐母又起来了,在房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王小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想说点什么,但实在太累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又睡着了。
徐母走了半天,最后终于躺下了。
可是等天亮的时候,王小童才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二百三十二、两张王牌
大年初四的上午,赵文柏从方筱榆家出来后,给王宝宝打了一个电话。她声音听起来很慵懒,似乎才刚刚起床。
“宝宝,我回来了,现在先回我那边一趟,中午我们见面聊。”没有容她回应,他说完立马挂了电话。
从王宝宝缺乏激情和惊吓的语气中,他预感到事情正在起变化,并且远比他所想象的严峻。联想起除夕那天在她父母家的情景,他和王宝宝之间根本就没有结婚的可能。
王部长和部长夫人一定是在她面前说了一些什么话,还有那天那个姓周的老头儿,一直在和王宝宝嘀嘀咕咕。如果猜的没有错的话,他可能就是破坏的主要因素。像王宝宝这种有身份背景又有身价的人,姓周的一定会把自己的亲信和亲戚介绍给她,这叫强强联姻。
反观他自己,在这场争夺战中几乎毫无胜算,那些老家伙都盘踞在顶尖层,他们的关系网盘根错节,而他,仅仅只能算王宝宝的玩物,怎么能和他们斗呢?
想到这里,他从镜子里打量了自己一番。帅气逼人的外表,强健高大的体魄,无论哪个女人见了都喜欢。除了这些,他还有名校硕士学位,聪明无比的头脑,能将一切未知因素掌控在手中的应变能力。
仅仅毕业半年多,已经是王宝宝公司的总经理。虽然只是总经理,但是权力仅次于王宝宝,比其他总裁的实际权力还大。因为他主管公司对外的运营工作和一切跟经济有关的工作,所有的工作都是直接向王宝宝汇报,他就是王宝宝名副其实的代理人。
想到这里,他重新燃起信心和斗志。虽然斗不过那些老家伙的关系网,但是他掌握了两张王牌,一张是对王宝宝心理的掌控,一张是对王宝宝生理的掌控。此外,王的公司现在离不开她,离开他一切都会乱套。
他从密码箱里取出一份医院开具的体检报告,这是不久前他陪王宝宝在医院做体检时,将那份真的报告书保留了下来,重新伪造了一份假的报告书给王宝宝。真的报告书上清楚地写着:颅内恶性肿瘤,中早期。
看到报告书,他有些邪恶的笑了笑,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王宝宝早就已经是囊中之物,管他什么周伯伯李伯伯,只要按照计划走下去就行了。和所有心中怀有宏伟蓝图的成大事者相比,那天在王家受到的侮辱算得了什么?淮阴侯韩信还曾忍受过胯下之辱呢!总有一天,他们会在他面前痛哭流涕地求他。
他将体检报告书重新锁好,洗了个澡,准备换一身干净衣服。打开箱子,方筱榆帮他洗叠整齐的衣服露了出来。他拿起来闻了闻,上面有洗衣液的香味。令他联想到她以前也这样帮徐子轩洗衣服,令徐子轩身上散发着和他同样的味道。一种心理上的洁癖令他感到极端不适应,于是扔下那些衣服,在柜子里重新找了一套,喷了些古龙香水,又刮了一下胡子,收拾停当后,慢慢地朝门口走去。
走到镜子旁边,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转回来,再次打开存放体检报告的箱子,找出一个密封的长方形盒子。盒子上写着看不懂的波斯语,他将盒子打开,里面装了两排药水,一排大概有三十瓶,一瓶的大小和儿童打疫苗的药水差不多。
他取出两瓶药水,和注射器放在一起,用一个干净的塑料袋装好,放进手提箱内。然后掏出手机,拨通弘一法师的电话,一边聊天,一边关上门朝电梯间走去。
到王宝宝家楼下的时候,正好十二点,是吃饭的时刻。他摸了摸肚子,早餐在方筱榆家也没有吃多少东西,现在肚子有些饿了。他本能地在包里面搜了搜,搜出两包牛肉干。但是一想到等一下会跟王宝宝共进午餐,于是又忍住了。
王宝宝正在和几个工人交涉徐母离家出走的事,据看门的大爷说,徐母是早上七点多走的,那会天刚刚亮,她谎称身体不舒服,需要出去买药,于是他就帮她把门打开了,没有想到她出去以后就没有再回来。
王小童和陈天智出去寻找徐母了,王宝宝把看门的老头儿训斥了一番,原本打算再派人去方筱榆家,突然感到有几分不舒服。不知道是吃坏了肚子还是怎么回事,她有些头晕恶心,甚至还有点想呕吐。
她回到楼上,趴在洗手池上吐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吐出来。又用杯子倒了一杯温水喝了,感觉身体舒服了一些。正准备下楼的时候,正好碰见赵文柏提着箱子走上来。
“文柏,你过来了!”想起昨天和肖杰凯的约会,王宝宝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该怎么面对他呢?
“宝宝,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这么脸色看起来不是太好?”赵文柏走过来,温柔地看着王宝宝,用两只手的大拇指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
“我还好,就是这几天吃的东西有点杂,可能肠胃有点不舒服,刚刚喝了水,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我这两天一直担心你,在外面玩的都不开心。”
赵文柏说着朝王宝宝的房间走去。房间里到处焕然一新,徐子轩的痕迹已经被完全抹去了,连床单、枕套、被套全部都换成了新的。墙上原先挂着一副徐子轩和王宝宝的巨幅结婚照,现在也换成了和赵文柏的合影。两个人亲昵的搂在一起,背景是秋天的金色,看上去诗意又浪漫。
“文柏!”王宝宝有些忐忑不安地走进去,面色凝重地坐在沙发上。
赵文柏正在将整理好的外套挂进橱窗,听到她这样叫他,愣了一下,回过头,微笑地看着她:“宝宝你在叫我吗?”
“是的。”王宝宝说,“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嗯,你说吧,我听着呢!”
“这几天你难得放假出去和朋友在一起,我呢,也经历了一些事。我本来打算先不告诉你,怕你听到难过,但是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因为这事关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想到头来让你觉得我欺骗你。”
赵文柏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一只手搂住她的肩膀,一脸关切地看着她:“说吧亲爱的,有什么就说出来,不用怕。不管是什么事,只要能让你开心和幸福,我都能接受。”
二百三十三、极乐世界
“文柏!”王宝宝看着赵文柏的眼睛,难过地哭了起来,“你知道我是不愿意的,但是是真的没有办法。这几天周伯伯介绍了他的一个部下给我,那个人是个正厅级。我跟他见过面了,是个各方面都非常不错的人,他明年就调回来,也即将升职。年龄比我大三岁,跟我非常的合适。我本来是不想答应的,毕竟我比较倾向于你这边,但是我父母一直逼我。他们都那么大岁数了,认为我和他们圈子里的人结婚,才能令他们放心一点。”
赵文柏一听,顿时呆住了,过了半响,他情绪激动地用两只手紧紧地捂住脸,无声地抽泣起来。
“文柏,文柏你别这样,你知道我也不想的!”王宝宝想拉开他的手,可是无论她怎么拉,他依然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肩膀剧烈地颤抖着,脸涨得通红,就像遭受到巨大委屈的孩子一样。
过了很久,就在王宝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抓耳挠腮地走来走去,不知道如何是好时,赵文柏突然松开了手。眼睛里带着明显哭过的痕迹,装出一脸开心的笑容看着她。
“宝宝,你看,我什么事都没有。”
王宝宝担忧地说:“没事就好,吓死我了。你真的没关系吗?可是我看到你刚才的样子好害怕!”
“没关系。”赵文柏故作洒脱地摇了摇头,“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是有身份的名门望族,而我只是个普通人。再加上你之前被伤害过一次,我又比你年轻,你害怕跟我在一起受到同样的伤害,这我都能理解。”
“你能理解就好,我是真的很舍不得你,我跟你在一起特别开心,感觉自己像年轻了十几岁。你既能干,又特别会让我开心,我是发自内心的爱着你。但是我比你大了十四岁呀,这太不实际了。”
“宝宝,只要我们相爱过就好。是我之前太操之过急了,不应该逼你跟我结婚。其实,只要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们彼此相爱,结不结婚也无所谓,对不对?”
“是真的吗文柏?你愿意继续和我保持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吗?”王宝宝坐起来,满怀深情地望着赵文柏。
赵文柏揶揄地挤了挤眼睛:“我是没有关系啦,只要你那位新老公愿意就行啊!”
王宝宝说:“我不会让他知道的,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搞砸了。”
赵文柏说:“这就对了,你之前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有点太任性了,所以才让我们的关系暴露。现在你有了经验,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的很好的。”
王宝宝开心地在赵文柏脸上亲了一下,说:“可是还有一件事,我想了又想,还是想把公司的股份全部转让出去算了。我不擅长打理公司,公司到我手上只会不断贬值和缩水。所以呢,只有把股份全部转出去了,才能让我安心。”
赵文柏愣住片刻,说:“好呀好呀,你的决定真是太英明了。其实之前我也是想让你干脆把股份全部转让出去,你这个人呀,心地太善良了,斗不过那些商场上的人。还有那些员工,你对他们太好了,也管理不了他们。你现在转出去,可以保证一分不少地拿到钱,真是太英明了。”
“真的吗?你真的不介意我把公司转出去吗?”王宝宝惊讶地问。
赵文柏说:“当然啊,那是你的公司,你想转我当然支持你的。其实,你无论做什么我都是支持你的。”
“谢谢你这么理解我,又这么支持我,你真是我不可多得的人生知己!”王宝宝说完,又在赵文柏脸上亲了一下。
“傻瓜,我才是你名副其实的丈夫,当然什么都支持你什么都理解你,因为我是真的爱你。至于其他男人么,只是你名义上的丈夫,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让你的婚姻好看一点。”
“哈哈,我的天啦,你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有你,有他们,我的人生才会完美,我一样都不想失去。文柏,我是真的好爱你,好爱你!每次我一想到你这么年轻,还要再娶老婆,我的心都要碎了,我是真的舍不得你呀!”
王宝宝大笑几声后,又喜极而泣地放声大哭起来。
赵文柏说:“哎哟,我的心肝宝贝,你在想什么呢?你也不想想,我刚刚和杨教授的女儿离婚是为了谁呀?那可是杨教授的独生女,在美国前五的学校念博士哦,货真价实的博士,才刚刚三十岁就已经是副教授,可不是那些镀金的水货。唉,宝宝,你怎么就这么傻呢?你一点都不明白我的心意。不过我不怪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是理解你和支持你的!”
赵文柏说完躺下去,两眼空洞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充满了悲伤的神情。望着望着,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文柏,你哭了!”王宝宝俯下身,帮他擦去眼泪,“对不起,我伤害你了,是我错了!不行,我打电话告诉那个人,我还是不想再跟他继续下去了。等过了这阵子,我跟你去把结婚证领了。”
“不!”赵文柏一脸悲伤地摇了摇头,痛苦地望着王宝宝,“少了他,就跟少了徐子轩一样,你的婚姻和人生就不完美。我愿意永远当黑暗中的一支蜡烛,只有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才会为你照亮,为你燃烧,直到烧尽我的生命为止。”
“文柏!”王宝宝一把抱住赵文柏的肩膀,两个人伤心大哭起来。
哭完后,王宝宝坐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拢了拢头发,说:“唉,我们两个这是何苦呢?”
“没办法,咱们是上辈子的冤孽,注定这辈子要纠缠一生。”
“嗯!”王宝宝点了点头,擦干脸上的泪痕,说,“我去让徐伯送点吃的上来。”
过了一会儿,徐伯端了一些吃的上来,赵文柏马上坐起来,三下五除二吃了一碗莲子粥,和一些卤鹅肝。
吃完他把嘴一抹,漱了漱口,扶住王宝宝的脸上下端详一番,说:“你精神看起来不好,有多久没有吃药了?”
王宝宝说:“有个把星期没有吃了,这几天是感觉到有点累,可能过年应酬太多了。我爸爸妈妈那边每天都来亲戚和朋友,忙都忙不过来。”
赵文柏神秘一笑,说:“我今天可带了宝贝过来。”
“真的?”王宝宝一听,马上扑过来,激动的都有些颤抖起来。
“不要急,等我先小睡一会再拿出来。”赵文柏说完,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不不,文柏,求你了,我希望你能马上给我,是真的,快,求你了!”王宝宝抱住赵文柏的腿,像个孩子一样哀求起来。
“唉,好吧,真拿你没办法。”赵文柏说完慢慢坐起身,打开包,将那两只药水和针管拿了出来。
王宝宝一看,顿时喜出望外,马上扑了上去。
赵文柏一把将她拦住了:“小心,别打破了,这可是神仙都制造不出来的圣水,打破了我就是赔上一条命都换不回来了。”
王宝宝激动地颤抖着,眼睛贪婪地盯着赵文柏用针管将两个针瓶里的水一点一点吸出来。
“乖,趴着别动,打完你就进入神仙的世界了。”赵文柏说完,将药水从王宝宝的耳朵后面注了进去。
王宝宝一动不动地躺着,过了十几分钟后,她转过身,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双眼风情无限地看着赵文柏。
“怎么样啊宝宝?”赵文柏将东西收拾好,低下头看着他。
王宝宝说:“我觉得我好像刚刚从娘胎里出来一样,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唉,文柏,我刚刚都跟你说什么来着?”
赵文柏表情悲伤地说:“你说你要和别的男人结婚,还要把公司卖掉。”
“哦,我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对不起,文柏!”王宝宝闭上眼睛,仿佛真的进入极乐世界般,在赵文柏耳边喃喃自语着。
二百三十四、多才多艺
接下里的几天里,王宝宝和赵文柏还有弘一法师等一众人乘飞机在海南搞了一次旅游,一直到大年初十才回来。
公司初八已经开工了,赵文柏一回来就用车带着王宝宝立马往公司赶,给员工补发了开门利时,又和总部的员工吃了一顿饭。然后王宝宝回到家,赵文柏留在公司和所有人开了一次会,对新年的第一个月做了一些期许和规划。
这几天时间内,王宝宝已经将肖杰凯彻底忘到脑后了。这天下午她刚到美容院,突然接到秦老太的电话,说肖杰凯给她打了几次电话都不通。现在已经和周部长过来了,正在家里和王部长下棋,让她无论如何都要过去一趟。
王宝宝正想午休一会儿,秦老太一直在电话里说个不停,语气充满了牢骚和抱怨,有些不耐烦地把电话给挂了。
就在她准备倒头大睡的时候,王部长亲自打电话过来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不悦,令她有些畏惧。于是只好从床上爬起来,拢了拢头发,随便化了个淡淡的妆,从柜子里取出一件军蓝色的羊毛大衣,就“咚咚咚咚”地出门了。
徐母从离开后就没有再回来过,听王小童说呆在方筱榆那里。她心里那个气呀,恨不得将方筱榆碎尸万段。可是现在她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去收拾她们,她还要忙着应付肖杰凯,又要想着赵文柏。半天不见到赵文柏,心里就像丢了魂似的。
唉!她走进车内的时候叹息一声,实在太难了。从那天以后,赵文柏再也没有提和她结婚的事,但是她知道,她想要的两全其美很难做到,必须要在其中选一个。
头脑清醒的时候,她觉得应该选肖杰凯,但是一看到赵文柏,她就完全失去了自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想来想去,车很快开到了王家门口,秦老太和往常一样,站在门口翘首企盼着,看到她过来了,马上迎了过来。
王宝宝将车子停好后走过去:“妈,爸听起来好像很生气了,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秦老太说:“你爸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看准了的东西,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这次呀,你必须得听他的才行。那个肖杰凯我看很不错,打着灯笼火把都难寻呀,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王宝宝说:“唉,妈,我实话跟你说吧,我跟上次那个设计师,就是文柏,我们感情很好。上次我都告诉过你了,我跟他已经订婚了。”
秦老太生气地说:“哼,那个年轻的花花男人有什么好的?你尽是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往,他跟这个肖比起来,三分之一都比不上。再说你那个订婚算什么订婚?几个狐朋狗友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就算订婚了?我跟你爸知都不知道,还有,他家何方人士,家里都有什么人,你调查清楚了吗?几十岁的人了,整天稀里糊涂,以前我看你还挺明白事理的,现在怎么越活越糊涂了?”
王宝宝说:“我并不是糊涂,我也是没有办法。公司之前都是子轩在照管,现在他走了,留下一堆烂摊子,我也管不好。多亏了文柏,他帮我扛下来了,现在公司一切都在照常运转。你说,我能这么办?”
“你要经营不来,就让你妹夫来管。你妹夫可是美国沃顿商学院毕业的,厉害着呢。他现在在一家世界五百强当ceo,反正也是打工,你只要分点股份给他就行了,其他的交给法律顾问和律师事务所去做。”
“妈,不是我不愿意,亲兄弟,明算账,亲姐妹做生意,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我跟小娇之间弄出点不愉快,你们更担心。文柏是外人,他每天向我汇报,各种账目都按期提交给我检查,再由我转交给律师事务所和会计师事务所审核。审核完了以后再交给我检查,从来没有出过任何的差错,也从来没有任何短缺。再说,他是外人,我怎么使唤他都行,我能使唤小娇她老公吗?”
“唉,你跟你爸爸去说吧,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我跟你说,你可别惹他生气了。”秦老太说完,生气地拂袖往后院走去。
王宝宝跟着走进去,走到院子里,周部长和王部长正在下棋,肖杰凯在一边看着,坐的笔挺。
看到王宝宝进来了,他微笑了一下,没有动身,继续看下棋。一直到周部长和王部长把这盘棋下完了,他才站起来,朝她走过来。
“宝宝,听说你这几天出去旅行了?”
王宝宝矜持地笑了笑,说:“是的,我的手机开了飞行模式,所以,真是不好意思……”
肖杰凯说:“没关系,我打了你的电话发现没有通,又发了一条信息给你,可能你也没有收到。”
王宝宝说:“哦,没有收到,因为我换了手机,之前的手机在飞机上被摔了一下。”
“嗯,所以今天正好有空,和周部长过来聊聊。”
“你们吃饭了吗?”王宝宝问。
肖杰凯说:“还没有吃,等会要在你家吃。”
王宝宝说:“欢迎,张妈八大菜系都擅长,你喜欢吃什么菜?”
“我川菜湘菜粤菜鲁菜西南菜西北菜东南菜东北菜安徽菜河南才都可以吃,基本上不挑食。”
王宝宝一听,笑了起来:“你可真适合说相声。”
肖杰凯爽朗一笑:“哈哈,我老家江南,但是在北京出生,会说点相声不奇怪。”
“对了,你孩子过年没有回来吗?”王宝宝问。
肖杰凯说:“他已经满十八岁了,从小就很独立。这次过年在家呆了几天,就报了半个月的夏令营,去忙他的了。”
“这么清净,唉,我有个女儿,刚满十六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独立。”
“宝宝,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因为我明天就离开这里,要回去工作了。虽然我的工作已经正式迁过来了,但是还有很多后续的工作要做,做完可能就是一个月以后。到时候我会搬过来这边,单位给我配了一套房子,当然比起你家的别墅是差远了,但是我一个人住是绰绰有余。所以呢,我想到时候邀请你,还有伯父伯母以及周部长一家,去我那边去走动一下。”
“哦,你没有请保姆吗?父母也没有跟你一起住?”王宝宝问。
“我父母在老家不肯过来,那边还有一个姐姐和弟弟,离的也不远,平常可以照顾。我什么都是自己做,不需要请保姆。单位要给我配两个后勤人员,我也没有要。如果我们将来能走到一起,你想去我那边住也行,两边来回住也行,请保姆和安排后勤都由你来负责。”
二百三十五、状况可疑
一个月时间!王宝宝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个时间虽然不算长,但也不算短,足够缓冲了。她会在这一个月时间里,把一切都处理好,到时候会有一个令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
于是,她对他温柔地笑了笑,说:“好的,别说一个月,就是一年,我也会等你。”
“那好!”肖杰凯感动地握住她的双手,背对着梅花丛,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就这样说定了,不许你跑哦,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唉,虽然我并不是一个薄情的男人,我也忘不了我的前妻,可是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如果是其他女人,我断然不会多看一眼,但是你却不一样。请把我的心永存吧,我爱你,雅典的女郎!”
“咯咯咯!”王宝宝捂着嘴笑了起来,“想不到你还会背诗。”
肖杰凯笑着说:“搞理工的搞到一定程度,都喜欢玩点文艺。我平常就喜欢装文艺青年,哦不不,现在应该说是文艺中年了,觉得特别厉害。像什么诗歌、音乐、戏剧我都喜欢玩,等以后我搬过来,你就知道我玩音乐玩的有多牛,萨克斯、中提琴、吉他全部都会。还有,我还发表了好几首诗在文艺杂志上。最近流行网络科幻小说,我又开始写网络小说,写了一篇《牡丹亭之杜丽娘穿越记》的穿越小说,在网上火的不得了。”
“哈哈哈哈!”王宝宝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那边的王部长和周部长听了,忍不住朝这边看了几眼。
“我是说真的!”肖杰凯大笑着说,“不过我都是用的匿名,没有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有一年冬天,天气很冷,就跟现在差不多。有个流浪歌手在路边拿着吉他唱了很久,没有人给他一块钱。我实在看不过去了,就把车停下来,一把拿起他的吉他开始弹唱起来。过了没有多久,周围居然围了一大帮人,这些人都往他罐子里投钱,不一会儿就挣了三百多块。我走的时候他舍不得我,拉着我的手让我明天再来,于是我给了他一百块走人。你看看,这是我跟他的合影。”
说完,肖杰凯将手机掏出来,翻开一张照片,一个扎着马尾辫的青年搂着他的肩膀,在镜头前展现出灿烂又单纯的笑容。
看着看着,王宝宝突然对这个肖杰凯更多了一些好感。他的世界对她而言很陌生,那里很充实,充满趣味性,也充满了新鲜感。她还想再继续跟他聊一聊他工作上的事,这时周部长和王部长下完棋,朝这边走过来。
周部长说:“你们两个看来很投缘啊,聊的这么开心,我们在那边都听到了。”
王宝宝笑着说:“哈哈,杰凯实在太有趣了,想不到他那么多才多艺,不仅会音乐,还会写诗和网络小说。”
周部长说:“他厨艺也不错,改天让他给你露一手。”
“真的吗?”王宝宝问。
“我的确很会烧江浙菜和川菜。”肖杰凯笑着说。
周部长说:“还有呢,打乒乓球当年在我们单位最在行,多次代表部里和其他单位打比赛,还拿过奖。”
“是吗?”王宝宝问。
肖杰凯点了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唉,就是家里不该出那档子事,他老婆当年也是我们部的,很出色的一名女学生,从打字员做起,做到了文秘和翻译。可是没有想到,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居然就这样去了。”
周部长说着,抹了抹眼泪。
肖杰凯见周部长抹眼泪,神色也黯然下来,背过身擦了擦眼睛。
王部长说:“福祸相倚,谁也不知道明天的事,你们也不要太难过了。现在大家都在这里,我就想问一下你们两个人的意见,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同意的话,等小肖搬过来之后,你们两个就请几个亲朋好友,大家在一块吃顿饭,把关系确定下来。”
肖杰凯点了点头,说:“是的是的,我刚刚正在和她聊起这事,我们都同意。”
王部长说:“都同意的话呢,你们确定下来再交往一段时间,觉得彼此确实合适结婚,就把喜事给办了。两边都是二婚,也不需要办的很奢华。现在国家也不提倡奢华办喜事,能简朴尽量简朴,随便置办一些东西,去领个证,就算结婚了。”
肖杰凯说:“好的好的,我没有意见,就看宝宝有没有意见。”
王宝宝笑着说:“我也没有意见。”
周部长大手一拍,说:“简直太好了,我就说我这个大媒人一定会成功。老陈她还说我不会做媒,看看,这多好的一对,让我给撮合了。等她回来呀,看到你们这样情投意合,都不知道多高兴。”
王部长说:“对亏你了老周,我家这个大女儿,你从小看着她长大,你知道她的性子。她外表很厉害,其实内心跟我一样,就是个软棉花。我之前看她那个老公为人忠厚老实,也不嫌弃他家里的条件,让他们两个结了婚。哪知道他这么短命,突然就去了。所以我就想啊,这次一定要帮她找个知根知底的圈内人。因为我们年纪大了,不想再看到她折腾。”
周部长说:“我明白我明白,咱们都多少年的兄弟,你的处境我很清楚。我当然是要帮你解决困难,让你和嫂子能安心度过晚年。咱们都不知道能在这世上活多久,只要看到孩子们安定幸福,就是最大的幸福。”
“是啊,只有你最理解我,我小女儿小娇嫁到那么远,她性格很软弱,跟她妈差不多,我总担心她在那边被人欺负。还有这个大女儿,虽然在身边,也总是让我提心吊胆的。”王部长说完,眼圈一红,连忙用袖子擦起眼泪来。
“我懂,我还不是跟你一样,就生了那么一个女儿,她跟个黑人跑到美国去了,这过年都没回来。往后啊,我们两家都只能靠宝宝了,宝宝既是你的女儿,也相当于我的女儿。杰凯既是你的女婿,也相当于我的女婿。我们是亲上加亲,亲一辈子。”
肖杰凯和王宝宝听了,互相对视了一眼,很甜蜜地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王宝宝,再次将赵文柏抛到了脑后。强大的亲情胜过一切,她决定卖掉公司,给赵文柏的新公司再注入一些钱,从此和他一刀两断。
可是她永远都没有想到,她无限宠爱的男人是个远远超出她想象的人,他的胃口是吞掉她的整个王国,而不是那间新公司。
这天中午,周部长和肖杰凯在王家吃了饭,下午又坐了一会。王宝宝陪着肖杰凯四处走了一圈,两个人越聊越投机,两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牵到一起了。
当他们经过王家门前那些掉光了树叶的柏杨树时,一辆越野车在离他们几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隐藏在车流中,车中的人将一管圆筒状的望远镜瞄准了他们的身影。
周部长和肖杰凯四点左右的时候离开了,王宝宝在他们走了没多久,就开始感到犯困起来。
她爬到床上开始睡觉,一直睡到半夜十二点都没有醒过来。
王部长对她的状况感到有些可疑,他给自己的私人医生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过来给她看了看。
二百三十六、疑似有孕
王宝宝一觉醒来,朦朦胧胧中,看到两个人坐在她面前。她吓的马上坐起来,一个人却将她按了下去。
“你们干什么?”她惊诧地问。
“小姐,不要动,我们在给你检查身体。”
她揉了揉眼睛,原来是两个医生,一个是中医在给她把脉,一个是西医正在用听诊器检查她的肺部。王部长和部长夫人在旁边一脸担忧地看着。
“我没事啊,为什么要给我检查身体?”
秦老太说:“你爸爸说你精神状态不好,总是莫名其妙的昏睡,所以让医生来给你看看。”
王宝宝说:“哦,这段时间确实有点累,可是我前段刚刚全身体检过了,一点事都没有。
王部长说:“检查检查有什么关系?”
这时那名把脉的中医站了起来,说:“脉相很弱,气弱体虚,我这里有一些煎好的药丸,补气养血,先吃吃看看。”
中医说着从药箱里取两个装着黑色药物的瓶子给了王宝宝。
西医经常完肺部和心脏,说:“这样看也看不出什么问题,要不这样吧,明天我上午在医院,王小姐可以过去找我,我和另一名医生帮你做全套检查。”
王宝宝“呼”地一下坐起来,怒视着两个医生:“王都说了我刚刚不久前做过全套体检,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们没有听见吗?”
秦老太说:“医生也要对你负责任,你就去再检查一下有什么的?”
王宝宝说:“难道没事经常去医院照那些ct什么的对身体很好吗?没事都照出事了。子轩之前办的卡是三个月检查一次,我都嫌太频繁了,应该改为半年一次。要检查你们自己去检,不用强迫我。”
王部长送两个医生出去了,秦老太在王宝宝床边坐了下来,模了摸她的额头,说:“你爸爸是关心你,怕你身体有什么问题。说老实话,从除夕你来我家那几天,你也总是这样动不动犯困,我有两次还看到你在洗手池呕吐。你跟我说,你和那个赵什么的没有同居吧?”
王宝宝点了点头,说:“是啊,有同居,怎么了?”
“唉!”秦老太叹息一声,“我早该猜到了,你肯定是迷恋人家年轻帅气。”
王宝宝说:”是啊,他确实年轻又帅气,比我笑了十四岁呢!”
“你不该这样,看来我对你的教育是失败的,希望你能马上停止。人家小肖那样对你,虽然你们两个都是二婚,都是有经历的人,但是你现在已经答应跟他确立关系了,就不能再这样。你这种游戏人生的态度是不对的。”
王宝宝说:“我是答应他了,但那也是你们逼我的。”
秦老太气的站起来:“你怎么变得这么不懂事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什么都懂得为家里着想,在外面时刻都知道顾及你爸爸的面子。现在倒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那个赵什么柏的到底给你吃什么迷了你的心了?”
王宝宝说:“他没有给我吃什么,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
秦老太重新坐下来,捧住王宝宝的手,一脸关切地看着她:“我就是想问你,你是不是有了身孕了?是不是坏了那个赵什么的孩子?”
王宝宝一听,愣住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妈,你可真是太可笑了,简直难以想象,我和文柏的孩子,哈哈哈!”
“你跟妈都是过来人,既然医生给你检查不出来,你明天就是去医院查一下,听我的!”
“好吧,看来我不去医院查一下你们是不会死心的。”
王宝宝说完,气冲冲的躺下来。
第二天早上,秦老太和她一起吃了早饭,就准备上车,去医院一趟。
这时电话突然想了,是赵文柏打过来的:“宝宝,你在做什么呢?”
王宝宝听到他的声音,想到秦老太怀疑她怀孕的事,忍不住笑了起来:“王妈怀疑我有了你的孩子,逼我去医院检查,现在正准备上车呢!”
“哈哈”赵文柏一听,大笑起来,说,“我多么希望这是真的,可它只能是个笑话。跟你说点严肃的,公司今天要过来几个外地的高层,我们准备集体修订今年的发展计划,最后需要你排版。所以,去医院的事只能先放下,等把这几天忙完了,我可以陪你去。”
王宝宝一听,求之不得,一把甩开秦老太的手,说:“今天先不去了,公司开会,需要我在场,我得马上去一趟。”
秦老太说:“是什么事这么着急?医生已经在等我们了,等检查完了再去不行吗?”
王宝宝说:“不行,因为很重要,要去你自己一个人去好了,不想一个人去让我爸陪你去也行。”
王宝宝说完,“咚咚咚”地往地下车库走去,不一会儿把车开出来,一溜烟地开走了。
秦老太看着她的车身远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王部长走过来,说:“她又走了?”
秦老太回过头望了丈夫一眼,愁眉苦脸地说:“她始终不肯去,这孩子性子越来越古怪,性格跟以前大不同了,就像个十几岁的叛逆期的孩子。”
“普通人家的孩子十几岁才像她这样,我王家的孩子从小就见惯大世面,识大体,顾大局,从来不像小户人家的孩子使性子。你看她现在的言谈举止,哪里有一个名门世家的样子?昨天在老周和小肖面前,我真有点担心她弄出点糗事来丢我的脸,好歹还算过得去,没有让人看轻。”
秦老太说:“老周看着她长大的,这个倒无所谓。倒是那个小肖,让我很是担心。不过那孩子好像对她很感冒,两个人很谈的来。”
王部长说:“那是当然,我王家的千金,哪里有让人看不上的道理?对了,你问过她和那个姓赵的事了?”
秦老太点了点头:“问了。”
“她都承认了?”
秦老太朝四周看了看,发现司机把车停到路边下去喝水了,低声说:“她都跟人家那个了!”
“哼!”王部长突然脸色一变,“子轩在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你跟她说,让她跟姓赵的断绝关系,不然我就打断她的腿。”
秦老太愣了一下,说:“可她指望人家帮她负责管理公司呢,她又负责不来。小童跟我说啊,她都和姓赵的订……”
“什么?”王部长大吃一惊。
“没什么没什么,不说她的事了,老周不是约你今天去拜访老战友吗?现在都九点多了,你到底还去不去了?”
“哦,去去去,你不说我还忘记了。”
“你去就赶紧收拾停当。”
“好好,我马上准备。”
王部长说着,转过身快步往里间走去。
二百三十七、一片狼藉
王宝宝在公司听了一上午的会议,中午又和赵文柏一起,和公司的高层及股东共进了午餐。整个过程她没有说一句话,赵文柏八面玲珑又富有激情,口才极好,把所有事物都处理的很圆满,根本不需要她插手。
她乐得清闲,懒洋洋地靠在一把非常舒服的椅子上,坐在赵文柏身边,听他和那些人滔滔不绝地演讲,为公司的未来发展绘制宏伟蓝图。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只是公司的小股东,而赵文柏才是公司的老板。
吃完饭以后,赵文柏需要继续留在公司,而她感到十分无聊,于是准备去一趟美容院。刚走出公司大门,迎面碰到薛菲和其他几个人一起,从外面买完咖啡回来。
“姐!”薛菲马上跑过来,一脸谄媚地看着她,“您吃过饭了没有?没有我带您去吃,附近有一家特别适合您口味的餐馆,我经常去。”
王宝宝冷冷地看了薛菲一眼,她似乎已经忘记她是谁了,更加想不起薛菲之前曾经帮她跟踪调查过徐子轩,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什么口味?”
薛菲说:“您不是喜欢吃点辣吗?那家的辣味是真的很爽,辣起来真叫过瘾,怎么样?我带您去试试?”
薛菲说着就用手去挽王宝宝的胳膊,王宝宝一把推开她:“走开!”说完又用手指弹了弹被薛菲碰过的地方。
其他员工看到了,忍不住捂住嘴一边偷笑着朝声控门走去。
薛菲尴尬地后退了几步,说:“姐,您不认识我了?我是薛菲呀!您之前把什么重要的事情都交给我做的!”
王宝宝叹了一口气,说:“原来是薛菲呀,一段时间不见,都想不起来了,你在这还好吗?”
薛菲说:“好,赵总对我好的不得了。”
王宝宝皱了皱眉头,说:“好的不得了?”
薛菲愣了一下,说:“是……是的,因为他知道我的您表妹,所以对我比较关照,您不要误会了。”
“哦,那就好,我还有点事,先走了。”王宝宝说完,快步朝楼梯口走去,走到停车场将车开出来,一溜烟地走了。
薛菲站在台阶上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愣住半天才回过神,自言自语地说:“她怎么了?怎么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王宝宝将车开到街上溜达一圈后,想起刚刚薛菲跟她说“我是薛菲呀!您之前把什么重要的事情都交给我做的!”于是将车掉了一个头,朝方筱榆家开去。
开到半途,她发现自己走错了,方筱榆家在哪她已经不记得了,于是又翻出薛菲的手机号码打过去:“方筱榆家住哪?”
“哦,您稍等一下,我查一查。”薛菲放下手机,去查方筱榆家的地址,查完拿起手机,“姐我告诉您……”
王宝宝说:“你这样吧,我记起来上次是你带我去的,你干脆再带上两个人过来,和我一起去。”
薛菲说:“好叻,您现在在哪里呢?”
“我在麦当劳这里。”
“麦当劳?”薛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遍地都是麦当劳,到底在哪个麦当劳呢?可是当着王宝宝的面她不敢多问,只好说,“要不这样吧,您发个定位给我,我马上带人过来。”
王宝宝把定位发给薛菲后,等了大约十来分钟,薛菲带着上次的两个保安过来了。三个人上了车,在薛菲的指引下,王宝宝将车开到了方筱榆家楼下。
方筱榆家今天很热闹,张梦上班去了,但是上次的张婶和陈阿姨又过来了。还带了很多老家的特产过来,都是她们的亲戚从老家寄过来的,有腌肉、熏鱼,还有腊肠。
徐母正准备将这些东西挂到阳台上,突然看到王宝宝的车停在楼下,王宝宝正从里面走出来,顿时吓的大惊失色,马上丢下一串腊肠走进客厅,对正在切菜的方筱榆说:“筱榆筱榆,不好了,那个母老虎又来了,你快去躲一躲吧!”
方筱榆惊了一下,说:“我躲起来了您怎么办?”
徐母说:“我不怕,她不敢把我怎么样。你肚子里怀着孩子,万一她打你几下,恐怕孩子都保不住了。”
张婶站起来,说:“要不都上我家去吧,我家里今天也没有人,都到我那躲着去。”
方筱榆说:“也行,我们都去张婶家躲一躲。”
几个人稍微收拾了一下,刚把门打开,王宝宝带着薛菲和两名魁梧高大的保安已经站在门口了。
王宝宝瞟了徐母和方筱榆一眼:“怎么?知道我要来,准备逃走了?”
张婶说:“不关她们的事,是我想让她们到我家去躲一躲。”
王宝宝说:“不关你的事,闲杂人等滚开。”说完手一挥,“给我砸!”
两名保安和薛菲冲进去,拿起桌子上的东西到处砸了起来。一时间室内到处“砰砰砰”响成一片。
王宝宝看到墙上重新挂了一幅徐子轩和方筱榆的巨幅照,立马冲进去,拿起一把椅子就砸过去。
“表姐!”薛菲赶忙将她拦住了,“留着当证据,都砸烂了就连证据都没有了。”
王宝宝低下头沉思了一会,说:“嗯,说的也是,这个留着当证据,其他的给我都砸光!”
又是一顿噼里啪啦,屋里被砸了个稀巴烂。
方筱榆和徐母还有张婶等人手足无措地看着,不知如何是好。
眼看着都砸的差不多了,王宝宝看到徐母刚刚织好的毛线,一把拿起来,用力地扯了几下,然后放掉脚下,死劲用脚“咚咚”踩上去。
徐母发疯一样地冲了过来,一把拿起方筱榆刚刚切菜的菜刀,朝王宝宝砍过来:“敢动我孙子的东西,我砍死你!”
王宝宝吓得尖叫起来,慌忙往后面躲。
徐母杀红了眼,不管三七二十一死劲砍过来。
王宝宝吓的魂都快没了,大声喊着:“快快,拦住这个老巫婆!”
两个保安冲过来,用扫把柄“哐”的一下将徐母手中的刀打掉了。
徐母一屁股坐到地上,捧着被王宝宝踩的皱巴巴的毛衣,伤心地大哭起来。
方筱榆走过来将她拉起来,拉了半天也拉不动。张婶和陈阿姨过来帮忙,几个人又劝又哄,好半天才把她哄住了。
王宝宝见危险过去了,抚了一下胸口,叹息一声:“唉!你真不是人,我才是你真正的儿媳妇,你居然帮着外人用刀砍我。”
薛菲赶紧走过来,扶住王宝宝的胳膊:“姐您没事吧?”
王宝宝白了她一眼:“你给我住嘴,我刚刚遇到危险的时候,你跑到哪去了?”
薛菲委屈地嘟着嘴,说:“我在拍照啊,她用刀对您挥舞,这简直就是谋杀。我已经完完整整地拍了视频,您看,可以当证据。”
薛菲说着把手机视频打开,展现在王宝宝面前。
王宝宝看着自己慌不择路到处东躲西藏狼狈不堪的样子,说:“算了,还是删除了吧!”
薛菲说:“为什么?不要证据了?”
王宝宝说:“我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那么多废话。”
二百三十八、恍若梦境
方筱榆说:“现在闹也闹够了,请你们滚吧!下次再这样我会报警,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王宝宝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这房子都是用我老公的名义租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薛菲说:“就是就是,我都调查过了,是用我姐夫的名字租的。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楼下邮箱里的电费水费物业管理费单子上写着呢,都是我姐夫的名字。”
王宝宝说:“应该是我告你才对,还有刚才的照片,你跟我老公的合影。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你以为法官会向着你说话?”
薛菲马上将那副照片搬了过来,说:“照片在这呢姐!”
王宝宝将照片拿起来,说:“啧啧,标准的小三被抓现行,你说说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现在应该是我赶你走,你吃我老公的住我老公的,还应该赔偿我损失。否则,我天天来闹,让你肚子你的孩子流产为止。”
方筱榆说:“唉!都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没有惹你,子轩都已经走的,你何必赶紧杀绝呢?”
王宝宝说:“我咽不下那口气,子轩因为你,连家都不想要了。小童生病了他都不想管,整天只想跟你在一起鬼混。我告诉你,你最好把我老公给你花的钱全部都吐出来,否则,即使你搬走了,我也会到处找你。”
徐母这时朝房间里走去,过了一会儿,拿了一个红色的存折本子出来,一把甩到王宝宝脸上:“这是子轩这些年给我的所有生活费,加起来有一百多万,我一分都没花。全部给你,当我是替筱榆还给你的。”
王宝宝接过本子,愣了一下,反手一把扔到徐母脸上:“想不到你儿子给你这么多养老钱,这些钱本来就是我的,没有经过我同意就擅自汇给你,简直就是白眼狼。不过,我也不稀罕这点钱,我需要方筱榆还给我。你的棺材本还是自己留着好了,就当我这个儿媳妇对你最后的尽孝吧!”
徐母说:“她没有钱,我把里面的钱全部取出来,让筱榆还给你。”
方筱榆说:“妈,不要啊,那是您的养老钱,怎么能帮我还呢?”
王宝宝说:“知趣的,就把子轩赠送给你的那五百万的保险金取出来,全部还给我。”
方筱榆咬了咬牙,说:“可以,我现在就去办理手续。把保险退掉,把上面的钱全部还给你。但是,你要保证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们的麻烦。”
“不要啊筱榆!”徐母哀求着说,“你一个人还要养大孩子呢,那些钱没有了可怎么办呀?”
方筱榆说:“妈,没关系,钱没有了可以再挣。咱们现在花钱买安心,还给她以后不再来闹就是了。”
王宝宝说:“想要我不来闹,可以,这是我老公租的房子,限你们三天搬出去。钱拿到手,你们搬走了,我保证不再来看你们一眼。给,这是我的银行账号,如果我三天之内没有见到那五百万,小心我扒了你们的皮。”
王宝宝说完,把写在一张纸上的银行账号扔给方筱榆,带着薛菲和两个保安扬长而去。
方筱榆这天下午下班前赶去保险公司办理了退保手续,把上面的钱全部取了出来,两个工作日后全部转到了王宝宝的账户上。
办理完退保,她又面临着找房的问题。到底是搬到以前的公寓呢,还是重新再找一间房子?公寓实在太小了,生了孩子更需要空间。还有,王小童曾经去过那里,说不定哪天王宝宝会继续跑去那里找麻烦,这母女俩实在惹不起。
重新搬一间房子太贵了,房价在拼命涨,重新租房需要下几个月押金,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徐子轩留给她的五百万现在也有了,她更需要精打细算过日子。
就在她左右为难时,赵文柏过来了。
给赵文柏开门的是徐母。
看到赵文柏拿着公文包站在门口,徐母愣住看了半天,突然扑过去,倒在赵文柏怀里激动地哭了起来:“子轩啊,你终于回来了?那个凶女人又来过了,她把你给筱榆的钱都要走了,把家里砸了一个稀巴烂,还要赶我们搬走。你什么时候跟她离婚啊?”
方筱榆和张梦走过来,张梦惊讶地看着赵文柏,又看看徐母和方筱榆,感觉在做梦一样。
“筱榆,不会吧?你,他,还有她,你们三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筱榆说:“说来话长,我其实早就跟赵文柏和好了,怕你接受不了,所以没有告诉你。”
“和好?”张梦惊讶地张大着嘴,“就这种人,你居然跟他和好?他那样对你,你怎么可以……”
赵文柏说:“筱榆,快帮我拿一下东西。”
方筱榆走过去,看到门口放了两个纸箱,一个装再婴儿推车,一个装着婴儿摇篮。
“你买这些东西干什么?”她问。
“给未出生的孩子买的。”赵文柏说着用力挣脱徐母像铁钳一样抓着他的手,把手上的公文包递给方筱榆,一只手拎着一个箱子走进客厅。
张梦像傻了一样呆呆地看着,直到徐母喊她:“张梦呀?快帮子轩拿一下东西,感情他给宝宝买的呢!”
张梦如梦初醒般走过来:“好,好叻,来来,给我吧!”
张梦从赵文柏手上接过一个箱子,拿过去放到了一个角落里。
“子轩啊,你快坐一下,我去倒杯热水给你喝。跟妈说你想吃点什么,妈去给你做。”
赵文柏对方筱榆挤了挤眼睛:“老太太把我当她儿子了。”
方筱筱有些苦笑不得地说:“那你就不要解释给她听,就让她把你当子轩好了。”
赵文柏说:“只有这样,能有什么办法?”
徐母走过来,走到赵文柏面前,一脸慈祥地微笑着:“子轩啊,你今天给小宝宝买了这么多东西,一定累坏了吧?想好吃什么东西没有?我这就去给你做。”
赵文柏说:“哎……其实我刚刚在外面吃过了,肚子不饿。我坐一会就走,你不用给我煮饭。”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肚子饿了呢!”徐母有些手足无措地挫了挫手,“那个凶女人又来过了,她把你给筱榆的钱都拿走了,还逼我们搬家,你有没有听到啊?你到底什么时候和她离婚啊?”
赵文柏说:“哦,这样啊,我很快就会跟她离婚了。”
徐母高兴地说:“太好了,你赶紧跟她分开后,跟筱榆结婚吧,她肚子都这么大了,你不跟她结婚,会被你笑话的。”
二百三十八、拯救灵魂
赵文柏没有理徐母,走到方筱榆面前:“筱榆,她又来过了?”
“是的。”方筱榆擦了擦眼泪,“钱全部给她了,我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本来还想留给孩子以后花。这还不算,她还逼我们搬走,因为这个房子之前是子轩的名字租下来的,我们不得不搬走。有个小公寓也太小了,才二十多平,孩子出生后我们几个人实在太挤了。可挤就挤吧,那个地方子轩他女儿去过,我怕她哪天告诉她妈,又过去找麻烦。”
赵文柏沉吟片刻,说:“这样吧,我有一套房子,是个两室一厅。虽然才五十多平,很小,但是比你的小公寓强点。你们可以先住着,以后有条件再说。”
方筱榆说:“这样麻烦你,总不太好呢!”
徐母高兴地走过来:“子轩有房子给我们住,我们就搬过去好了。反正他跟那个母老虎分开后,你就是他老婆。”
赵文柏说:“那就这样决定了。”
方筱榆说:“我们去住,那你住哪里呢?”
赵文柏挤了挤眼睛:“我有自己的公司,告诉你,整整两层楼的cbd,都是买下来的。在那里我有一个一百多平的私人空间,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我。”
方筱榆惊讶地张大了嘴:“天啦!你怎么这么多钱了?我们才毕业……我记得你之前和我一样什么都没有。”
赵文柏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什么叫和你一样什么都没有?我在学校就已经混的很不错了,帮别人搞了好几个项目,一个项目能分个三、五万块钱。你是一分钱都没有,生意又不会做,张梦好歹会推销化妆品,你是被人反推销。还记得你有几个月生活费都是我给的?虽然一次只有几百块,可是也证明了我的能力。”
“好吧!”方筱榆无言以对了。
“唉,你呀,总是把自己搞的惨兮兮。人家找有钱老男人开豪车住豪宅,你倒好,什么也没有,还准备一个人生娃。现在连基本的养娃费都给人家了,该怎么说你呢?”
方筱榆哭着说:“请你不要说了,我真的我很没有用,现在连样孩子的钱都没有了。”
徐母走过来,帮她擦了擦眼泪,哭着说:“筱榆你别哭,我这里还有一百多万呢,你拿着,以后有个什么事顶一下。再说,还有子轩照顾我们呢,不会让我们住大街去讨饭的。即使讨饭,也要有骨气,不能被那个女人侮辱。”
赵文柏摇了摇头:“穷人最爱讲骨气,这个社会为什么那么多穷人?就是因为这么多自以为有骨气的人。”
方筱榆说:“你说的什么话?难道人活着就为了钱吗?”
赵文柏说:“看看,你这种话就是标准的穷到骨子里的话?哪样不需要钱?哪样少得了钱?你不是为了钱,可是你天天做什么都需要钱。”
一直站在旁边仿佛在梦游的张梦突然走过来了,说:“我觉得文柏说的对,虽然我以前很看不起他的为人,觉得他是个卑鄙小人,可他今天的行为让我觉得,我们以前可能错怪他了。”
方筱榆说:“张梦,为什么你也觉得……”
张梦说:“我是吃了没有钱的亏了,这次过年回老家相亲,那个男人我根本看不上,可我妈说怕我在城市荡成老姑婆嫁不出去,非要我嫁给那个男人。本来打算跟他订婚,结果他给老娘买个18k的戒指,花了四百块。我自己再穷都不戴18k,气得我一把甩在他脸上。然后他骂我爱慕虚荣,你说,这种穷到骨子里的男人,我要他干嘛?”
赵文柏笑了起来,说:“看看,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那位仁兄要买个18克拉的钻石,张梦保证不嫌弃。唉,穷人越穷,富人越富,穷人连一平米的房都买不起,富人买房子像买菜一样。筱榆,为什么我们之间的差距这么大呢?我现在身价十亿,而你,连一间房子都租不起。当初我的确是对你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可那是事实,其实,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方筱榆说:“是的,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今天奚落我算是奚落够了。我一无所有,读了个普通本科,家里还是农民,陪不上你这样的人中之龙。”
赵文柏说:“关键是,你现在还怀了个……,和以前相比,你越混越差了!”
方筱榆一听,捂住脸伤心地哭了起来:“行了,你滚吧,滚的越远越好。我不想再见到你,也不稀罕搬去你家,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
徐母走过来,抱住方筱榆,对赵文柏说:“子轩,你怎么跟筱榆吵架了?她现在怀着孩子,你不能跟她吵架。赶紧回去,把你那恶婆娘好好收拾一顿,再过来娶筱榆,知道吗?”
赵文柏没有理会徐母,继续对方筱榆说:“唉,其实筱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这样说你,是因为我对你恨铁不成钢。我希望你能改掉你的思维方式,改掉骨子里的穷人气,不要再做一个穷人。看到你混成这样,可怜兮兮的,不是被人骗就是被人欺负,我看着很心疼。其实,我们都是被生活逼成这样的,假如不是生活这样逼我们,我们就不会分开。我也想跟你花前树下过我们的浪漫生活,活在一个不需要为钱操心的世界里,可是那太不现实了。所以我们必须分开,你骂我负心也好,恨我也好,可我依然会走我的路!”
方筱榆哭着说:“我明白,你今天已经说的够清楚了,你说的对,我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就是这样的我,凡事凭良心做事,很难改变。谢谢你现在肯照顾我,等我以后……”
“嘘!”赵文柏将食指放在她的嘴唇上,摇了摇头,“没有以后,不要再说以后,改变你的思维,就从说现在开始。你永远都还不了我什么,因为你永远都会是这样,被生活所迫。我不需要你还我人清,是我心甘情愿帮你。帮助你,是我的人性在这世上唯一的一点闪光点。我会继续帮你,只有你,能拯救我的灵魂。我爱你,筱榆,可是我必须走我自己的路,你不会理解!”
赵文柏说完最后一句话,眼中闪烁着泪光,匆忙在方筱榆脸上吻了一下,将几片钥匙和门禁卡塞在她手上,转身匆忙离去。
“子轩!”徐母慌忙追出去,赵文柏已经走院了,她回过头,喃喃自语地说,“这孩子,怎么走的这么快,跟以前好像不太一样了。可能确实变年轻了,连走路都这么快。”
方筱榆哭着说:“妈,他不是……,算了,他走了就走了吧,反正还会回来的。”
“哦!”徐母点了点头,继续坐到旁边织毛衣去了。
方筱榆低下头看了看钥匙和门禁卡,卡上写着房子的地址。
于是这天下午,她和徐母还有张梦开始搬家了,搬到了赵文柏的房子里。
这里离赵文柏的公司很近,王宝宝现在几乎从来不来这里。
二百三十九、恶化
时隔一个月后,这天早晨九点整,徐伯和往常一样,端了一碗清炖的莲子百合粥,还有一些小鱼干,一碟鹅肝酱,一片面包,以及一小份青菜,送到二楼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没有像往常一样马上打开,他又敲了几下,喊了几声:“夫人,夫人,该用早饭了!”
过了莫约两分钟左右,门被打开了,王宝宝穿着一身粉色的睡衣,形容呆滞地站在门口,双眼空洞无神地看着他。
“夫人,您昨天告诉我,说身体有点不舒服,可能是上火了。所以我今天特意炖了下火的莲子粥,您尝一下,看合不合您的口味。”
“哦!”王宝宝坐下,呆呆地直视着前方。
徐伯把早餐放在小餐桌上,一份一份摆在她面前,又帮她系上洁白的餐巾。
“我还没有刷牙洗脸。”王宝宝说完站起来,走到洗漱间。
徐伯愣了愣,转过身准备下楼去。
这时洗漱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他连忙跑过去,只见王宝宝全身湿透的摔倒在地面上,额头被撞破了,出了一点血。
“夫人,夫人您没事吧?”徐伯赶紧冲进去将她扶起来,用纸巾沾了一点水,轻轻地擦了擦她额头上的血迹。
“轻点轻点,痛死我了!”王宝宝突然大怒,一把抓起徐伯的手,死劲捶了几下。
“夫人,您摔伤了,我带您去敷点药。”
“讨厌死了,这个该死的地板,我要踩死它,居然让我滑倒,可恶!”王宝宝说着就用脚去踩地板,一边踩一边骂还不解气,干脆两只脚在上面蹦了起来,结果脚下再次一滑,整个人仰面倒下去。
徐伯赶紧将她扶住,搀扶着她,慢慢地走出洗漱间。
王宝宝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在小餐桌旁坐了下来。
“夫人,您全身都湿了,现在天气还很冷,小心感冒了。要不先去换件衣服再来吃吧!”
“哦,也好。”王宝宝说完站起来,重新走到洗漱间。
“夫人,换衣间在这边。”徐伯马上搀扶着她,帮她推开换衣间的门。
王宝宝走进去,没有关门,直接开始脱衣服。
“哎哟!”徐伯连忙别过脸,帮她把门给带上了。
王宝宝换了一身衣服,一边扣纽扣,一边走了出来。回到小餐桌旁,坐下来慢慢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看到徐伯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问:“老李,先生今天去上班了吗?”
“夫人,我不是老李,我老徐。您是说赵先生吗?他这两天没有回来,应该是在新公司那边住下了。”
“哦,打个电话给他,叫他今天回家,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他说。”
“好,好的。”徐伯说完拿起电话给赵文柏打去,“赵……赵先生,夫人让您今天回来,她有很重要的话要跟您说。”
赵文柏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让她不要着急,我忙完手上的这个项目就回去。”
徐伯瞥了王宝宝一眼,往外走了几步,小声说:“您还是赶紧回来吧,夫人她有点不对劲。从昨天就开始有一点了,整个人变得有些呆呆傻傻的,现在连我的姓名都不记得了。”
“哦,那好,我马上回去。”
大约半个小时后,赵文柏回来了,提着公文包直接来到二楼。王宝宝正坐在门口等他,衣衫不整,刚才吃粥弄的到处都是。徐伯刚刚擦干净,又帮她在额头伤口处贴上创可贴,然后用梳子帮她梳头发。
“宝宝,你怎么了?”赵文柏问。
王宝宝欣喜地转过身:“文柏,你终于回来了?”
赵文柏说:“这两天新公司那边实在太忙了,我晚上熬到深夜两点多,就在那边睡了。你没事吧?”
王宝宝说:“我没事,就是很害怕,老是梦见没有脸的怪物要吃我。”
“没有脸的白色怪物?”
“嗯,就是这样,蒙着脸,只露出两个黑洞一样的眼睛,好可怕。”王宝宝一边说着,扑到赵文柏怀里发抖起来。
“哦,对不起,看来你是做噩梦了。这样好了,以后我每天都回来睡,这样你就不会害怕了。”
“真的吗?”王宝宝问。
“嗯!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赵文柏说着,像变戏法一样,从背包里取出一束包装好的黄玫瑰。
“哇,我好喜欢!”王宝宝欣喜地接过来,放在鼻子前闻了起来。
赵文柏趁她转移注意力的时候,走到徐伯面前:“夫人今天有什么反常吗?”
徐伯瞟了王宝宝一眼,小声说:“昨天就有点不对劲,但是还好,今天就比较明显。今天早上洗脸把全身都弄湿了,还摔倒在地上,把额头装破了。刚刚吃粥弄的全身都是,就像几岁的孩子一样,连我姓什么都不记得了。”
赵文柏说:“哦,怎么会这样?可能是我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了,顾不上她,她一个先闲的慌,都憋出病来了。没事没事,我多陪她几天,就会好起来的。”
“但愿如此,我总觉得夫人有些不对劲,我在王家这么多年,她以前什么样我很清楚,可就这半年来,她好像每天都在变化,记忆力各方面一天不如一天。现在是越来越严重了,我真担心她。”
“不会的,等我先陪她几天,没有好转的话,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看看是哪方面出了问题。”
“好的,那我先下去了!”徐伯说完,端着一堆被王宝宝弄的乱七八糟的残汤剩羹下去了。
赵文柏坐到王宝宝身旁,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宝宝,你是不是想我了?”
“嗯!”王宝宝回过头,一脸无辜地点了点头。
“唉,可你爸妈逼你和那个肖杰凯结婚呢,他马上就过来了,你怎么办?”
“咔擦!”王宝宝竖起两根手指,做了一个剪东西的动作。
“阉了他?”赵文柏问。
“嗯哼!”王宝宝点了点头。
赵文柏摇了摇头:“不行,那样是违法的,你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哦!”王宝宝嘟起嘴,将食指方到唇边,板着脸做沉思状。
赵文柏说:“要不这样吧,你直接跟他在微信里绝交。我来帮你写,写好发给他,好吗?只要知道你不想跟他交往,他就不会再来找你了,就算你爸妈逼你也没有用,知道吗?”
“嗯!”王宝宝点了点头。
赵文柏拿过她的手机,点开肖杰凯的头像,开始给他留言:“肖,你好!我是宝宝,还有几天,你就要过来了,对吗?所以,我想了很久,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我打算把我的真实想法告诉你。我觉得我们一点都不配,你是那么的伟岸和优秀,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并且,我还是一个坏脾气的有些任性的普通的女人。我喜欢不计代价地收藏各种古董,我喜欢每个月在家里举办十几桌的宴会,我还喜欢和外面的各种人交往,这些人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各行各业的男性。所以我想了想,你和我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在一起不会幸福,也不会开心,就算结婚了也会离婚。所以,就让我们做一对真正的好朋友或是兄妹,好吗?婚姻如果不幸福会反目成仇,我宁愿珍惜你这个朋友,也不愿意和你这么好的男人反目成仇。
收到留言后,不必给我打电话,也不必告诉我父母,就让他们以为我们正在交往好了。否则,他们会骂我不孝,会逼我跟你结婚,我父亲可能还会用他那双开过枪的手给我几耳光。
所以,为了我的家庭关系,请你成全我,假装在跟我交往吧,后面的事,就交给我处理好了!”
留言发出去后,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肖杰凯打电话过来了。
两百四十、死亡气息
在赵文柏的示意下,王宝宝接过电话:“喂!”
肖杰凯说:“宝宝,你的留言我收到了,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是的。”王宝宝点了点头,“希望你能理解。”
“那好吧,让我先想想,假如你真的是这么想,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说真的,宝宝,我现在……心里非常非常的难过,可是……我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想强迫你,让你做我的妻子,但是这根本不可能。毕竟,我们只见过两次面而已。伯父伯母那边,我会尽量不让他们知道真相,假如他们问我,我会说我跟你正在交往,等过段时间,我会亲手告诉他们,我跟你不适合。这样他们就不会怪罪你,也不会强迫你了。”
“好!”王宝宝说完挂了电话。
“宝宝,你表现的真是太好了!”赵文柏疯狂地扑过去,一把将王宝宝紧紧地搂在怀里,“你实在太厉害了!”
“是真的吗?”王宝宝像个三岁的孩子一样,欣喜地笑了起来,“知道你开心就好,我什么都可以做。”
赵文柏说:“嗯,这就是我的乖宝宝,说,接下来我们做点什么好呢?”
“做……那个,嘻嘻!”王宝宝一边嘻嘻笑着,去解赵文柏的纽扣。
“哎,大白天的,做那个干什么?”赵文柏一把推开她,“亲爱的,我是不是该向你求婚了?等我们结了婚,我就是你名正言顺的丈夫,可以每天回来陪在你身边。”
“好耶!”王宝宝高兴地举起两只手来,开始转圈圈。
赵文柏一把抱起她转了几圈,然后开始帮她换衣服、化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王宝宝的化妆师已经不再光顾王家了,那些工人过完年也被辞退了几个,现在就剩下徐伯和一个厨师,以及司机李承志和一个看门的老头。
整理完毕,赵文柏找出自己所有的证明,包括身份证、护照、户口簿、离婚证书,以及王宝宝的身份证、护照、户口本、徐子轩的死亡证明,和王宝宝一起,上午在居委会开了丧偶证,下午就来到了民政局。
排了一会队,两个人照了相,最后一个脸上长了好几颗痣的工作人员要看体检报告,这下把赵文柏给难住了。
又经过一番折腾后,大约过了一个星期左右,结婚证就办下来了。没有酒席,没有通知任何人,甚至连王小童都被蒙在鼓里。
结婚证办下来后,在徐伯的强烈要求下,之前被辞退的一个女工人又被请回来了。因为王宝宝的情况并没有一点改善,她看着就像一个三岁或者五岁的孩子,经常会当着徐伯的面上厕所或者脱衣服,让徐伯感到很尴尬。
女工人请回来之后,王宝宝的一切饮食起居都是她负责照料。女工人会开车,有时候王宝宝想出去到处逛一逛,都是由她来开车。
不过自从王宝宝抢她的方向盘导致差点发生车祸后,那辆红色的玛莎拉蒂的驾驶座上就只剩女工人一个的身影了。
王宝宝差不多被软禁在了楼上,她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有时候连王小童都认不出来了。除了周六周日偶尔在楼下晒个太阳,王家的其他工人几乎见不到她的身影。
这天,徐伯到一楼做清洁工作,以前这些工作都是其他工人做的,但是现在工人走了,就落到了他头上。当他正在用毛巾擦洗桌子上的脏物时,突然听到楼上有王宝宝的哭声和那个女工人的叫骂声。
“发生什么事了?”他想上楼去看看,但是赵先生交代过他,女工人来了之后,所有和王宝宝有关的工作都由她去做,他以后不能再随便进出二楼。
女工人姓刘,和王宝宝差不多的年纪,现在赵先生很信任她,除了丰厚的工资,还额外给了她一些钱,让她照顾好王宝宝。
但是徐伯听到她在骂王宝宝,骂的很难听,诸如“你怎么还不死?你这个东西,又把饭搞的到处都是,看我不抽死你!”之类的话,骂完开始用皮带抽王宝宝,王宝宝大声地哭喊着满屋乱跑。
徐伯实在听不下去了,冲到楼梯口:“你在干什么?你要再这样我就告诉小小姐,说你不好好照顾夫人,还打她!”
姓刘的女工人走下来,手上拿着皮带,看了他一眼:“你去说啊,家里现在是赵先生掌权,过不了多久,连小小姐都要被赶出去了。你要敢说,我就让赵先生开掉你!”
徐伯听到这里,顿时哑口无言了。这个家里这半年来发生了很多事,现在一切都变了,让他觉得很陌生。他其实并不是怕被赵文柏开除,他是怕自己走了以后,王宝宝的处境会更惨。留在这里,至少他们会对他有所顾忌,因为他在这里这么年,知道很多王家的秘密。
“唉!”他叹息一声,说,“我根本就不留念这个家,只求你看在夫人和徐董事长以前对我们那么好的份上,对她好一点。她现在都成这样了,已经够可怜了,你们不要把坏事做绝,到时候老天爷也不会放过你们。”
刘姓女工人说:“我怎么做自有分寸,你少跟我废话。在王家这么多天,你没有少贪污少拿油水,要不要我全部给你抖落出来?”
徐伯说:“我贪污什么拿了什么油水?你可以拿出来去告我,只怕你前脚刚进警察局,就被关进号子里去了。我告诉你,你现在对夫人这样叫虐待,是犯罪,知道吗?你最好收敛一点。”
徐伯说完气哼哼地转身准备离去,这时王宝宝冲了过来,趴在围栏上,呆呆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凄楚和无奈的神情。
徐伯看了王宝宝一眼,转过头,叹息一声,大步朝院子里走去。
负责煮饭的厨师正在和司机李承志两个人剪草,一个开这剪草机,一个用扫把把剪下来的小草扫成一个个小堆。
春天到了整整一个多月了,王家的院子里所有的花都在开放,芍药、牡丹、玫瑰、月季,以及各种品种的兰花,正在温暖和煦的阳光下扬起一张张热情饱满的脸,挺立着一个个饱满的花苞,向众人开放,惹来无数只蜜蜂和蝴蝶在周围盘旋。
各种或浓或淡的香味在四周萦绕着,随着春风向四周飘散,票到每一个角落里,令颓废了的泥土都充满了花的香味。
然而,王家的境况,却一天天在恶化下去。
王家不再喧闹繁华,也不再有任何一辆外来的车辆进入。整天死气沉沉,每一个角落里都充满压抑,和一种诡异的气氛。那是死亡的气味,令人毛骨悚然。
唯一的喧闹声,就是王宝宝每天被刘姓女工人殴打的声音,以及王宝宝哭闹的声音。
有一天,徐伯忍无可忍了,他决定报警。
可是就在他刚刚出门,走到门口的拐角处,有一辆车突然冲过来撞到他,让他住进了医院。
二百四个一、诡异车祸
校园里到处弥漫着春的气息,各个角落里的小花都盛开了,看上去像五颜六色的小星星。云雀在枝头叫的很欢,燕子在操场的上空飞来飞去,声音充满了令人欢快的魔性。
一年纪和二年纪的学生们在操场上疯狂的玩耍,有的打篮球,有的玩羽毛球,有点玩角力。一个个在春日的照耀下挥汗如雨,脸上洋溢着稚气未脱的青春气息。
三年级可没有这么轻松,成绩比较好的下课就去食堂打饭了,成绩落后的中午下课了还必须在课堂里多上十五分钟的课。
大多数人的脸上看起来都很焦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就中考了,如果不能进入一所理想的高中,人生基本上就报废了。除了像陈天智这样的学神级神态自若一点,其他人看起来是清一色的紧张。当然还有极少数几个被老师放弃的家伙,比如像黄启东这类每次考试都排在最后几名的学渣级,心里早就做好了其他打算,看上去自然也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那次的死亡阴影已经烟消云散了,那种紧张到令人窒息的感觉从每个人脸上消失尽怠。小优依旧没有回来,在写给王小童的信中,她似乎很享受那边学校的生活。学校不是名校也非重点,没有那么大的压力。并且,校区离市中心有一段不远的距离,依山傍水,风景很优美,带给她无数的创作灵感。
她给陈天智的母亲写了好几封信,还从网上寄了好几张明信片过去,但都没有获得回复。最后一次寄明信片的时候,她还发了一张陈天智的照片,是陈天智最近一次在德国参加考试拿第一名时拍的。照片上的陈天智看起来不像人们想象中的那么意气风发,反倒有些不自信的样子,缩着肩膀,愁眉苦脸的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很重要的问题。
小优希望这张照片能够打动陈母,然而却和以前历次一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小优失望透了,写完这封信以后,她打算不再写了。虽然感觉有些对不起陈天智,但是她知道自己已经努力了。有很多事情,本来就不是努力了就可以做到的。
陈天智倒没有感到丝毫的失落和难过,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假如她想见他的话,就不会在他刚刚会走路没多久抛弃他了。
在食堂吃完饭,他帮王小童拎了一盒饭菜,慢悠悠地走出来。小童和其他一些成绩中下游的学生一起,被张老师留下来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被强制留下来继续上课,自从这个学期开学后,她几乎每天都会被各个不同的老师留下来继续上课。除了课堂强补,放学后陈天智还会再帮她补习一个钟。补习完两个人开始吃饭,吃完饭做各自的功课。
做完功课后她会坐在沙发上看他做实验,有时候他需要帮忙,她还会帮他打打下手。一直到十点左右,他才会送她回家。基本上每天都是如此,连周六周日都没有变化。
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她是一点都不知情。除了有一次徐伯告诉她王宝宝状态有些不正常,她去亲自看了一下,算起来有近两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和王宝宝怎么见面了。
那次的见面很奇怪,大概就在一周前,是一个周六的早晨。她正准备出门,走到院子里的一个偏僻角落里,徐伯突然急匆匆地走过来拦住她,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对她说:“小小姐,你又这么早就出去呀?请你去看看夫人吧,她看起来不太好呢!”
“啊!我妈她怎么了?”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徐伯说完,急匆匆的走了,好像想躲避什么似的。
王小童转身走到二楼,走到王宝宝的房间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妈,你在吗?我是小童。”
过了半响,门被打开了,王宝宝探出头,蓬头垢面地看了看王小童,好像完全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一样,接着“砰”地一下把门关上了。
王小童愣了一下,又敲了几下:“妈,是我呀,我是小童,你怎么了?快开门啊!”
过了大约两分钟,门再次被打开了,赵文柏侧着身子走出来,:“是小童啊,你今天不出去吗?”
看到赵文柏那张脸,王小童强忍着内心的不悦,礼貌地问:“赵叔叔,我妈她怎么了?”
“哦,她这几天有点不舒服,等一下我会送她去医院。”
“严重吗?”王小童担忧地问。
“就是打一些美容养颜的针剂太多,中毒了,伤到了神经。不过问题不太大,至少不会伤及性命。”
“我可以进去看一下她吗?”
“可以,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她现在的状态不好,可能都不能认识你了。要等医生给她做完三个疗程的针灸治疗后,才能恢复意识。”
王小童一听大惊失色,马上推开门走进去。
王宝宝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枕头,看到她进来,往后退了退。
“妈,是我,小童啊!”
“小……小童?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你呀,对不起,我这段时间忙着中考,都顾不上来看你。你还好吗?听赵叔叔说……”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不认识你!”王宝宝惊恐地往后退了退,站起身扑进赵文柏的怀抱,“文柏,快帮我把这个人赶出去,她想害我,她是个坏人。”
王小童焦急地说:“妈,我是小童啊,你现在连我都不认识了?”
赵文柏说:“你最好先离开一下,她经不起刺激。等一下我就会送她去医院,医生会治好她。但是不会这么快,需要一个过程,三个疗程下来,至少需要三个月时间。你也不要太过于担忧和难过,这不是什么会死人的病。爷爷奶奶那边最好什么都不要说,免得他们担心。”
“哦!”王小童伤心地点了点头。
“行了你去吧,马上中考了,要专心学习,不要总惦记你妈分心,一切都交给我好了。”
王小童哭着走出来,接下来的几天,繁忙的学习几乎将她击垮。等再次见到王宝宝的时候,就是徐伯出车祸这天了,也就是昨天晚上,她提前了一个多小时回家的时刻。
徐伯出车祸的事是那个专门照顾王宝宝的刘姓女工人告诉她的,因为她回家没有看到徐伯,就随口问了一句,女工人说他出车祸了,正在医院抢救。
然后她见到了王宝宝,王宝宝依然没有认出她来,看到她就往墙角里面躲。
令她感到奇怪的是,王宝宝不断往里缩的手腕上,似乎有一道伤痕。它有两寸多长,红的发青,好像是被棍子一类的东西打的。
可刘姓女工人告诉她,那是王宝宝自己不小心把屏风撞到后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