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集 不就是摆烂嘛，我们CBA的球队也会
接下来，周士强又向尹奎嘱咐了些廖凯在队内训练时的相关事宜。
除了要把最好的训练条件留给廖凯之外，最重要的是，一定不能让球员和工作人员对外泄露廖凯训练的具体情况。
尹奎本来还想借这个机会向老板谈谈他对于球队近期的战况和引援计划的想法，但周士强却显得很不耐烦，都不等他说完，便拿起了电话、示意让他离开。
这名少帅或许还想通过战绩来证明自己的能力，稳固自己的帅位，但周士强的目光已经不在球队近期的战绩上。
廖凯的出现让他对球队的未来有了重新的规划。
廖凯今年16岁，按cba规定的18岁年龄门槛，后年，廖凯满18岁时，球队就能够将他引入进来。
然而廖凯并不是金强队的梯队青年球员，而是从校园跨入，那么只能够通过选秀、或者提前召入两种方式引入。
提前召入显然不可能。
因为可以提前招纳的话，现在就招纳了，但廖凯明确拒绝了周士强。
而且cba里有明文限制，提前收纳的薪金待遇远低于选秀进入，廖凯在有选择空间的情况下，肯定不会走这条路。
之所以有不少校园里的大学生球员选择提前私下和球队交流、而非等到选秀的大会再进入职业联盟，那是因为选择参加选秀，就会有落选的风险，而且能否第一轮前三顺位被选中，和在之后的顺位被选中，其中的待遇差距太大了。
选秀本身就是一场赌博。
再则，有资格参加选秀的球员，那都是各自大学里的核心主力，学校也不会轻易放行，一般都会要求他们打满五年，至少也是四年，这会严重耽搁球员职业生涯的涨球期。球员们出于年龄的考虑，等不到毕业后再去选秀，所以才被迫提前和球队私下交流。
以上这些情况，在廖凯身上都不会存在。
廖凯只要出现在选秀大会上，就一定会是状元，根本不会有其他可能，更别提落选了；凭着廖凯现在的实力和名气，只要他向大学伸出橄榄枝，那所大学就一定会满足他的各种条件，哪怕廖凯说只在学校里逛一逛就走，那所学校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所以廖凯一定会选择通过选秀的方式进入cba。
按照cba的选秀规定，上赛季成绩最差的球队优先选择新秀。
在cba里，成绩最差的球队一定是八一队，这支曾经辉煌无比的球队随着联盟外援政策的改变已经彻底沦落，近几个赛季以来，他们场均输分稳定在17、18分，甚至一整个赛季下来，赢球的场次扳着手指头就能数完。
但好消息，八一队由于自身体制原因常年放弃选秀权，已经被篮协罚掉了选秀权。
所以，金强队只需在下个赛季打出倒数第二的战绩，就能够顺利在选秀大会上摘得廖凯。
而只要维持好和廖凯的关系，到时候，廖凯一定也不会拒绝加入。
一切顺理成章。
再次在脑海里幻想出廖凯加入球队后的境况，仰在老板椅上的周士强会心地笑了。
从见到廖凯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都在谋划这一局棋。接下来，只需按部就班地去实施，等到廖凯加入球队的那一天，五川“雄起！”的口号必将重新刮满整个篮坛。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对尹奎提出的球队建设意见漠不关心。
他甚至想敲着尹奎的额头警告：“谁要你搞球队建设了？我要你把球队搞得越烂越好，成绩越差越好！这样我们才能在后年夏天成功拿下廖凯。”
不就是摆烂嘛！也不是啥新鲜玩意，nba里有，我们cba的球队也会！
……
……
酒店房间里，刚刚游完泳的廖凯正以最舒服的姿势躺在绒软的大床上，专业的女理疗师在为他舒缓筋骨。
纤细的手指加上专业的手法摁在他酸胀的关节上，为他迅速地消去了一天的疲惫，甚至让他有一种闭上眼睛、立即入眠的冲动。
他现在的日子是越过越舒坦了。
回想起曾经那些艰苦朴素的岁月，再看看现在，住的是666元一晚的高档酒店，每次训练都有至少两名训练师陪练，出席活动还要雇保安护驾，就连睡觉前都有美女理疗师来按摩……
正是想起了今昔的生活对比，素有“文学功底”的廖凯突然冒出来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啊！”
“什么？”正坐在床边沙发上的胡志扬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给搞糊涂了，问道。
“没什么！”廖凯偏过头来，笑着说。
他突然发现现在的胡志扬，和以前好像也有些变化，便接着发感慨：“胡老师，你好像……变得年轻了。”
“是吗？！”胡志扬哈哈大笑两声，“最近确实有不少人都说我变得年轻了。说起来，这还是托了你的福，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自从傍上了你这条大腿，我的事业重新起步。……所以就变得年轻咯。”
“胡老师，你这么说可就不地道了哈，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吗？”
不过，胡志扬说得确实是事实。
随着廖凯这一次来到锦都，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他只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老记者，说是在篮球圈和媒体圈里有一些熟人，但不过就是卖一张老脸，根本得不到别人的尊重，更不用提有资格去瓜分一点利益和红利。
每次看见他的“学生”杨义在电视机前大出风头，名利齐全，他就懊恼得满肚子的肠子都绿了。
有熟识的人可能会表面上恭维他：“老胡，这些年来你一直关注青少年篮球，真是难能可贵啊！国家篮球的发展离不开像你这样默默奉献的人，你实在是我们的楷模！”
但胡志扬又如何听不出来，这表面上的恭维，其实不过是换一种说话在嘲讽他。
扪心自问，早知道nba会在华国有如今的影响力，他还会一直抱着报道国内青年篮球、而不是转行去采访那些nba球星吗？
第385章 干嘛又拿我的长相说事？
不会！
所以最终他也只能怨自己，怨自己没有眼光，看不见大众和市场的导向。
可以说，从外至里，他输得体无完肤。
他也已经绝望了，已经把自己定义为一个混吃等死的没用的老记者。
然而……廖凯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很多时候，他甚至会觉得现在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简直就如梦境一般：他突然就成了媒体圈中炙手可热的人物，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媒体向他约稿，甚至还有电视台邀请他前去解说比赛，像周士强这样泰山级的人物都会对他敬礼有加、赞不绝口，以前那些逐渐疏离的“朋友”也开始和他联系……
周围所有人看他的目光也变了，是发自内心地赞赏和羡慕。
只因为他现在成了廖凯的“经纪人”。
而且圈内人都知道廖凯除了打球以外，诸事不问，一切听凭他的安排，这就更加重了他的分量。
胡志扬一定会感激自己去观看了年初的省高赛，并在那里见证了廖凯的惊人天赋。
他会感激自己还没有完全丢失热血，执着地相信了廖凯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
他会感激自己为廖凯所做的一切，并最终换来了廖凯的信任。
当然，他最应该感激是廖凯。
所以他当然要紧紧抓住这个机会，在廖凯经纪人的位置上尽心尽力。
廖凯所进行的每一项训练，都是他慎重考虑、并多方求证之后的，而且保证一定是先进的训练条件和最有经验的训练人员；廖凯所参加的活动，全部都是他精心筛选之后的……
还有廖凯的公众账号，一直是他在努力经营，他几乎是把所有的精力和能力都投入到了上面，他要把它打造成一个品牌。
最初，当廖凯账号下面留言不多的时候，他几乎是翻遍了每一条留言并一一回复。
网上能够找出的关于廖凯的任何一条新闻，他都全部看过，并从中去分析大众的心理和导向，然后再将结论反馈给廖凯，提示廖凯该如何去应对……
可以说，廖凯能拥有现在的人气和声望，少不了他的一份功劳。
然而他却不会揽功，已经经历了半生起落的他太明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了，在廖凯面前，他只会把自己定位成一个尽职的保姆。
而让他更感到幸运的是，廖凯也并没有让他失望，反而不断带给他惊喜，是一个无论能力还是性格都很靠得住的人。
就像他为廖凯所安排的这些训练，说实话，有些操之过急了，训练的数量和强度都超出了一个16岁孩子的承受程度。
但廖凯却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并且一直坚持到现在，从来没有半分懈怠……
“先生您好！今天的理疗已经结束了。”
女理疗师温柔的声音打破了在安静的房间内陷入遐想的胡志扬和廖凯。
“好的，那你先回去吧。”
女理疗师走后，廖凯先反应过来：“胡老师，你刚才说明天有一个重要的活动要参加，是什么活动？”
“哦，对！”胡志扬尴尬地笑了笑，接上之前的话题，“明天你要去客串‘麻辣烫’，拍摄地在中江。”
“我们约好的拍摄时间是上午10点，从酒店到拍摄地的开车时间大概50分钟，考虑到锦都的交通状况，早上八点我们就要出发。”
“这种情景剧的拍摄很简单，他们发给了我一个大纲，具体的剧本要等到了之后才能拿到。大概，就是你要客串‘干豇豆’的女儿的男朋友，第一次跟女朋友去女方家里，‘干豇豆’会因为你的长相而嫌弃你，但她的丈夫‘铁公鸡’是个球迷，恰好他们村里有场篮球赛，你用球技征服了‘铁公鸡’，也为‘干豇豆’赢得了面子，所以最终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干嘛又拿我的长相说事？”廖凯听完后，无奈地笑了笑。
胡志扬也跟着笑了，解释道：“这个叫人设，也叫卖点，就是把一个人身上的特点放大，形成一种刻板反应。观众们也乐于从新闻或影视中找出你的这些特点，来印证他们对你的印象。”
“恐怕你的长相普通这个人设会一直跟随你咯，你就放弃抵抗吧。”解释完后，胡志扬笑着开了一个小玩笑。
廖凯无奈地一瘪嘴：“我不放弃，又能怎样呢？”
离开之前，胡志扬又向廖凯讲述了一些拍电视的基本技巧，诸如表情要适度夸张、动作不要太僵硬、说话的速度要放缓，等等。
又因为这是廖凯第一次拍电视，胡志扬讲完之后仍然不放心，还现场做起了示范。
看着胡志扬一个头发半白的人在那里搔首弄姿，廖凯实在憋不住，乐得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反正，他心中那个谋练深算的胡老师形象是彻底毁了。
……
拍摄地在中江县下一个新农村里。
廖凯随同胡志扬在9点过就到了，也幸亏到得早，因为拍摄的过程并不像胡志扬说得那样轻松。
廖凯也是拿到剧本之后才知道，他并不只是客串一下，也是要客串整整一集。
“麻辣烫”是五川方言的情景生活喜剧，当周拍摄、当周播放，这周末在五川卫视播放出的就是廖凯今天要拍摄的这一集，名字就叫做【球星女婿来了】
可以说，这一集里廖凯就是主角。
这也是现在情景剧的大潮流，尽量地邀请一些明星来客串，从而增加节目的收视率。
廖凯能被邀请来拍摄，甚至是一整集里的主要角色，就可以看出他现在的人气、尤其是在五川当地的人气有多高！
这也并不意外。
因为《灌篮2》还在持续更新，参与拍摄《灌篮2》的球员们也正处于他们的名气高峰期。在这段时间里，那些球员都在趁机四处活跃，来进一步提升他们的名气，节目组也会为他们安排一些曝光机会，来达到双赢的目的。
廖凯只是因为没有和节目组签约，所以拍完《灌篮2》就拍拍屁股走人，才没有被节目组安排去参加一些后续的活动。
第386章 华国人也能飞
但要轮名气高低的话，其他所有球员加起来还不一定能赶上廖凯的一个零头。
《灌篮2》毕竟是档篮球节目，在篮球场上，只有实力才能换来名气，而廖凯的实力则是碾压级的存在。
在新近播出的这三期节目里，追梦队相继战胜了华侨大学和日本筑波大学，而比这两场比赛更引人注目的是廖凯的神级发挥。
大家已经在心里达成了一个共识：在这档节目里，无论对手是谁，无论场上出现哪些球员，廖凯永远都是高出别人几档、鹤立鸡群的存在。
但廖凯的发挥却再次拔高了他们的眼界。
这三期节目继续刷新篮球综艺节目收视新高度的同时，更出现了两个被大众广泛讨论的爆点，全都由廖凯一手制造：一个是他在对阵华侨大学的接管比赛的一攻一防，另一个是他在对阵筑波大学比赛之前跳出的3.7米的高度。
从网络上一直延伸到大街小巷，人们都在争相谈论着这两个镜头。
当廖凯以惊人的方式封盖掉孟祥的三分，又投出零秒绝杀球后，弹幕上满屏只有一片“快出来看上帝！”的惊叹之声。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电视！”
“我的膝盖已经跪肿了，你们呢？”
“我刚才激动得把遥控器都摔坏了，看来明天又得去买一个。”……
充满争执的篮球论坛上第一次如1024网站那般和谐，所有人都在以不同的方式来表达他们内心里的震惊。
有网友激动地表示，追梦队对阵华侨大学的最后这一分钟比赛，让他重新找回了看球的激情，而李凯则让他重新变成了一名追星族……
甚至有人把廖凯最后的精彩表现，比作了韦德曾在09年完成的那次抢断后的读秒绝杀……
他们内心的这种震惊持续到下一个周末，当下一期《灌篮2》节目播出时，他们的震惊被再次刷新了。
对阵筑波大学的比赛被录成了两期，节目组把比赛之前的三项比拼单独做成一期节目。他们敢这么做，就是已经觉察到当廖凯3.7米的摸高被播放出来后，势必会引起巨大的轰动，所以廖凯的这一跳在节目里占据了足足30分钟。
从起跳前的铺垫，到准备，到起跳时廖凯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小细节……
再到廖凯摸高完成后全场疯狂的景象，每一个在场球员脸上那种难以置信的震惊的表情，以及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的慢镜头回放：放置在3.7米高的标尺被廖凯的手指拨动。
还有其他球员对这次弹跳的单独采访，全部详细地剪辑并播放出来。
汪少杰：这是历史性的一跳，前无古人。
朱松伟：太猛了！我天天跟李凯待在一起，但我仍然无法相信他能完成这样的弹跳，他的天赋就决定了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们努力追求的只为能上场打篮球，而他不用，他天生就是一名篮球手。
曹方的语气沉着有力：李凯站地摸高2.58米，跳出3.7米的高度，说明他的助跑弹跳至少1.12米。已知，nba球员平均弹跳是在0.9米左右，大家所熟知的那些超级球星，比如勒布朗、杜兰特、伦纳德……没有一个能找出弹跳高度能达到1.12米的明确的报告。我们国内球员从来没有人的弹跳能达到0.9米，从来没有……，我只想再重复一遍，李凯的弹跳是1.12米！
节目组的预测没有错，当这一期节目播出后，网络上立即炸了锅。
“华国人也能飞！”成为了网络舆论的众口一词。
这一次，不仅是普通网民议论纷纷，许多国内球员也开始参与进来讨论。
郭爱伦在刚刚结束的世界杯上发挥惨淡，被黑得只能关闭了自己的微博。但这时却出现在了廖凯的微博下，并留言：为华国的下一代篮球人鼓掌！
就连姚日月在首都某次篮球会议后接受采访当中，在没有人问及廖凯的情况下，主动谈到：“我在网上看见了李凯摸高3.7米的视频，看完之后，我心里有了一个疑问。你们说，他能不能在我的头顶上完成扣篮？”
接着，姚日月又提前透露了李凯已经被u17国青队征召的消息。
所以说，廖凯目前正处于他名气值的顶峰期。
当他到达拍摄现场时，“麻辣烫”剧组里的演员们都纷纷来找他合影……
但廖凯却没有这种闲心，因为那一摞厚厚的剧本，把他的头都快看胀了。他勉强笑起来，和大家合完影后，就赶紧找了个叫清净的位置坐下来，然后就埋着头啃剧本去了……
20分钟过去了，他还是埋着头，在那里看得专心致志。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是他此时心情的真实写照。在球场上他生龙活虎，但要再捡起来背书，他只能望着文字生叹：熟悉的样子，陌生的文字啊……
最后还是本集编剧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善意提醒他：“你不用看得这么细，看个大概就行了，每一集电视拍摄会有很多分段镜头，到时候我都会提醒你该怎么做……”
“你早点说啊！”廖凯一脸苦笑地抬起头来，“也不至于让我在这坐着看了半天，我还在研究人物形象和性格呢……”
“哈哈哈！”
编剧被廖凯的“傻劲”给逗乐了，“你又不是专职演员，观众们不会来挑剔你的演技的。相反，他们只是想通过屏幕来了解你球场外的其他方面，所以你只需要本色演出就行了。你是怎样的性格，怎样的说话做事方式，你就怎样去做去说。我们剧里的其他演员都会来配合你……”
经编剧这一说，廖凯才知道原来是他多虑了，既然是本色出演，按照平时生活的方式来演戏，那还不简单？
就是吃嘛嘛香，该干嘛干嘛呗。
他乐得把剧本一扔，哪里人多，便凑到那里去听人摆龙门阵……
至于书本文字？找个机会在捡起来吧……
但一定不是现在，……能拖一时算一时。
第387章 你很漂亮
拍摄的过程确实不复杂，全剧一共只有两个场景，第一个是在“干豇豆”的家一家农家乐里，第二个场景是在篮球场上。
每段故事也只拍了两遍就齐活。
只有在篮球场上时，见廖凯打得太温柔，导演喊了一个“咔”，笑眯眯地走过来说，希望廖凯打得再有激情一点。
对着剧组找过来的这些临时演员充当的球员，廖凯能打出激情来才怪！
欺凌弱小，从来就不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但一个剧组中，导演最大，就跟球队里的教练一样，这个道理廖凯还是懂的。
所以既然导演要求了，他便照着去做。
没有激情，他只好自己给自己制造难度和激情，来了一记胯下换手后的暴扣。
“好！好！”拍摄下这个镜头后，导演激动地大叫起来。
他以前也拍摄过类似的镜头。
这种镜头，最难的就是去记录和捕捉其他演员脸上的表情。
因为演员们在拍摄中所看见的打球、或跆拳道、或剑术等都是特技拼装而成，这时候要让他们做出各种震惊或狂喜的表情，要么太浮夸，要么就太生硬，这都不是靠演技就能弥补回来的。
人们常说的演技，自然流露出各种表情，其实这其中也是有区别的。
比如那些情深或悲伤流泪的镜头，演技纯熟的演员能够瞬间完成；但那些激情高吼的镜头，还真不是演技好不好的事，没有那种环境和画面来刺激人的情绪，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刚才亲眼见证廖凯就在他们身边像飞一般的完成了刚猛扣篮，所有演员瞬间感受到的震惊，全部都真实地记录在他们的脸上，导演也当然得大声叫好了。
但对于廖凯来说，这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或者按编剧的说法，他就是在本色表演，打打球，说说话，不想说话的时候就安静地待着，一集电视就拍完了。
“原来拍戏这么简单啊！”甚至他都感到诧异。
只是有一点不简单，就是剧组给他配的“女朋友”，“干豇豆”的“女儿”，据说也是锦都当地一个小有名气的女明星，但廖凯极度怀疑她是带资入组的。
他本来还对女明星抱有幻想的……
其实远看也还好，虽然矮了点，但身材看起来还不错，但等他走近一看，整个一张再明显不过的整容脸，下巴尖得可以当开瓶器了……
然后，这个女明星还挺热情、敬业，既然她扮演的是廖凯的女朋友，自从拍摄开始，他就钻在廖凯的怀里没有出来过，可把廖凯给别扭坏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廖凯会觉得当演员也挺不容易的。
值得庆幸的是，考虑到廖凯虽然演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但实际上还是未成年，导演并没有给两个人安排太亲密的动作，仅仅是牵手而已。
哪怕就只是牵个手，廖凯能明显感受到那女明星在悄悄用手指轻抠自己的手掌心……
开始他还以为只是个误会，但接着下一次抠动又来了，他才确信。
他的回应也很直接，就是把手上的劲稍稍加大了一些……
“哎唷！”
听着身旁女明星的尖声怪叫声，廖凯心里有一种为民除害的自豪感。
……
……
见过了女明星那张整容怪脸，再看胡倩倩这种天然的大美女，廖凯只觉得，连吃的饭都是香喷喷的。
来锦都之后，每到周末，胡倩倩都会来找廖凯玩耍。
但廖凯没有周末，每天都在不同的训练馆里忙碌，所以玩耍也就是廖凯训练，胡倩倩在一旁刷手机。
然后，偶尔两人会一起吃个饭。
至于看电影、逛街这些是不可能的，廖凯现在已经深刻地领会到出名的烦恼，就是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认出来，然后很快就会有一大堆人围上来，根本没有私人生活的空间。
所以他被迫减少在公众场合出现的次数，更别提还带着胡倩倩这样一个容易招来议论的美女了。
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在锦都面对面用餐了，但胡倩倩很敏锐地发觉今天的廖凯和以往不同，动作有些拘束，嘴角偶尔会莫名地扬起笑意……
“你今天是怎么了？怪怪的。”胡倩倩撑着下巴问。
“啊？”廖凯抬起头，看见胡倩倩正用疑惑的眼神望着自己。
“胡倩倩长得真好看！”在心里感慨一番后，他决定说出心里的真实想法：“你很漂亮！”
说出这句话后，廖凯竟觉得很不好意思，黝黑的脸庞上居然还能挤出一些害羞的红色出来。把对面的胡倩倩看得……捧着肚子笑了半天。
笑完后……
“我一直都很漂亮啊。怎么？你现在终于发现了，榆木脑袋开窍了？”
胡倩倩脸上满是浓浓的笑意。
“我一直都知道！”廖凯很没有底气地争辩。
“那你怎么一直不说？”胡倩倩步步紧逼。
“我……早说晚说，不都一样嘛！”
“呵呵！”
胡倩倩不再争执，她知道，能让廖凯出口夸她漂亮已经是天大的难事了，她心里已经乐坏了。
但她却不打算就此满足，决定得寸进尺：“既然你知道我长得漂亮，那干脆……你娶我得了！”
“娶你？”廖凯差点没把嘴里的饭直接喷出来。
他又想起了在南陵五中时那个天雷阵阵的夜晚，胡倩倩也曾说过要他娶她……
难道女孩子都这么急着要嫁人吗？
再说了，婚姻那可是终身大事，这说娶就娶也太草率了吧？而且他才16岁，胡倩倩也还没到17岁，两个未成年，连手都没有牵过，就要谈婚论嫁？……
反正廖凯是懵了。
胡倩倩一看廖凯这呆样，就知道他又在展开他丰富的想象能力了。
她心里正是得意，嘴上却不依不饶：“怎么？让你娶我这么个大美女，你还不愿意咯？”
“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廖凯含含糊糊地辩解道，“就是我俩好像……年龄还没有到……”
“叮！”胡倩倩用叉子将餐具一敲，见好就收，“安心吃你的饭吧！别胡思乱想了，就是你想要娶我，我还不一定乐意嫁给你呢！”
第388章 3分47秒
嘿！廖凯不乐意了：
不是你说的要我娶你吗？
怎么说变卦就变卦？
而且说得好像是我主动要娶你似的，这么理直气壮。
廖凯又被胡倩倩给搞糊涂了……
他觉得胡倩倩说得对，自己还是安心吃饭吧，女孩子的小脑袋里都装的是什么，他大概这辈子也弄不明白。
在锦都期间，廖凯只帮胡倩倩做过一件事情，就是在公众账号上为她参演的第一部作品《三世情缘》（一部时长20分钟的网络微电影）打广告。
转发《三世情缘》剧照后的广告词还是廖凯亲自写的，这也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的账号上发布动态：热烈祝贺胡倩倩同学首次登上荧屏！虽然在剧中只是个丫鬟，而且露脸时长为3分47秒【哭瞎】！
他这条动态，自然会招致胡倩倩的强烈反击……
但有了廖凯的这条动态，胡倩倩的名气得到了不小的提升，多了不少观众去看这部微电影，还把胡倩倩的3分47秒剪出来，发到胡倩倩的微博账号下，留言：李凯的3分47秒女同学。
对于名人的八卦消息这个瓜，观众们最喜欢吃了。
对此，胡志扬还颇有微词，提醒廖凯：要注意和异性之间的互动。
但廖凯却不以为然，能帮胡倩倩做点事，在他看来，是理所应当的。
胡倩倩的微博他偶尔也会去逛逛。
胡倩倩几乎每天都会更新动态，在上面分享她的生活，尽管她的微博上粉丝并不算太多，但气氛却很活跃。
可以看得出来，胡倩倩很在意去维持她的热度。
但说实话，廖凯不是太喜欢胡倩倩成天活跃在网络上，尤其是她账号下面的那些留言。
每当胡倩倩更新一张美照，下面总是一片“腿玩年”、“我好了”之类的言论，廖凯看见之后，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但他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跑去跟胡倩倩说，你不要再发这些照片了吧。
凭着他现在和胡倩倩的关系，他没有资格去干涉别人的生活。
退一步说，即便他和胡倩倩有什么关系，他也没有去干涉别人生活的权利。
廖凯心里很清楚，胡倩倩是一个有野心的女生，她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如果他真想和胡倩倩处好关系的话，就必须得尊重对方的生活。
……
……
在离开锦都之前，廖凯接受了《篮球先锋报》的专访。
现在，关于他即将进入u17国青队的消息早已传遍，记者也抓住这个消息问他：你加入u17国青队后，有什么个人的目标吗？
廖凯先纠正了记者的问题：“我只是受邀前去参加国青队海选，还并没有被确定留队。”
记者：“只要你去参加，就肯定能留在国青队里，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你没必要这么谦虚……”
廖凯：“只要是还未发生的事，就没有确定一说。”
记者：“那好吧……如果你被最终留在国青队的大名单里，你个人的目标是？”
廖凯：“这次u17国青队选拔是为明年举行的男篮亚青赛做准备，如果我入选，那我的目标就是和队友们一道，争取在亚青赛上取得好成绩。”……
整个参访，廖凯的回答四平八稳，既无缺陷、也无亮点，让采访的记者不免失望。其实他还准备了一些劲爆的问题。
诸如：“姚日月曾在亚青赛上砍下33分14篮板3封盖的豪华数据，周奇在亚青赛上场均两双，你有信心能继承这些前辈们的优异表现，甚至超越他们吗？”
“菲律宾球员索托被美国媒体评为了四星高中生，在全球高中生球员中位列第76名，他认为降级来打亚青赛属于‘无奈’之举、不会遇到任何困难，你同意他的观点吗？”
但这些问题都被廖凯巧妙地避开了。
对于网络和媒体，廖凯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不信任，他更不愿意自己的言论被人当作了炒作的资本。
他认为：他只是个打篮球的，球场上才是他唯一大声说话的地方。
在接受采访后的第二天，廖凯在胡志扬的陪同下，坐飞机前往首都。
和所有第一次到首都的人一样，廖凯去了**，看了伴随着日起的红旗高升，又去故宫里转了一圈、感受了一番这个国家的深厚文化底蕴，然后才按时去训练营报道。
廖凯并没有参加第一轮海选，去年参加u16亚青赛的球员们（今年顺提至u17）也没有参加第一轮海选。
关于u字号的男篮国青队，最重要的无非是u18和u19，因为前者是亚青赛的年龄限制，后者是世青赛的年龄限制。此外，u16和u17国青集训，无非是为u18和u19做准备，是提前培养后备篮球人才。
进入u16，本就是为进入u17做准备，而进入了u17，则要为争取留在u18国青队打亚青赛做最后的冲刺。
因为这次u17国青队是面向全社会海选，只要符合年龄资格要求的球员都可以报名参加，和以往的国青队由各省体校推荐、国家篮协考察后召入的集训方式完全不同，所以，即便已经经过了初步的筛选，来到首都的青年球员们仍然多达三百人。
廖凯是唯一被特批不用参加首轮海选的非u16国青队球员。这是u17国青队的两位主帅原商海男篮主教练刘鹏和来自西班牙的有着丰富的青年篮球训练的马丁内斯，主动前来约谈廖凯时许下的优惠政策。
廖凯本来还想推辞来着，想跟大家一起参加海选，公平竞争。
但富有激情的马丁内斯用不太熟练的中文嚷道：“如果让你同其他球员一道海选，这既是对你的实力的不尊重，更反应了我们教练组没有眼光……”
性格沉稳的刘鹏也亲昵地抓着廖凯的手，语重心长地叮嘱：“海选本身就是个过程，就是要筛选出像你这样优秀的球员。你先好好休息，等正式的集训开始，到时候我们这支队伍，还需要你来挑大梁。”
廖凯知道自己的实力肯定是超出同龄球员一截的，但初来首都，而且是受召参加国青队这样重大的事情，竟然得到了两位国字号教练的如此重视，这让他有些惶恐，连胜说着：谢谢！
第389章 我们再也没有失望的资本了
正在选拔国青队的关口，二位教练还有许多事务急需处理，坐了不到十分钟，又关心了一番廖凯的日常起居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酒店。
刚才廖凯和两位教练交谈过程中，胡志扬一直在旁边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这时才开口说道：“能够让两位教练屈尊枉驾，你现在的牌面是够大了。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这么做，也确实是对你抱以了极大的期望。”
廖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希望到时候我不会让他们失望。”
“你不会的。而且，我们再也没有失望的资本了。”
胡志扬的语气突然变得格外沉重。
“哦？为什么？”廖凯也跟着严肃起来。
“一方面，国家队在世界杯上连小组赛都没出线，又在直通奥运会的竞争中失利，全国人民对国家篮球非常失望，篮协的压力也很大。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急需要一次胜利来为自己证明，来重新唤起国民对国家篮球的信心。”
“而距离现在最近的国际赛事就是明年3月的u18亚青赛。说实话，亚青赛的社会关注度并不高，亚青赛在以往的意义，就是国内优秀的青年球员第一次站上世界舞台，第一次被人民大众所知晓。”
“但这一次不同了。”
“明年的亚青赛如果完成了既定目标，可能依然得不到太多关注。但如果失利，不能入围前三名的话，肯定会在国内引起轩然大波，引起新一轮的对国家篮球的批评狂潮。到时候，别说你我这些人，国青队的主教练，我甚至怀疑，姚日月以往在国人心目中的威信还能否让他继续在篮协主席的位置上坐下去。”
“这么严重？！”听完后，廖凯大吃一惊。
他向来是埋头打球，只专研跟篮球有关的技术性问题，还真不了解现在的国内篮球环境，更不知道他即将要参加的这支国青队竟肩负着如此重大的任务。
“嗯！”胡志扬缓缓点头。
“另一方面，这支u17国青队要想在明年的亚青赛上取得好成绩，很难！如果不是你的横空出世，我敢打赌，绝对进不了前三名（亚青赛的前三名拿到晋级u19世青赛资格）。”
廖凯试探着问：“前三名……很难吗？”
“难！很难！”胡志扬的语气十分肯定，“去年的亚青赛上（亚青赛两年一届），国青队凭借着王泉泽的超常发挥，才艰难地战胜了菲律宾，拿到了第三名。然而，上支u18国青队已经是近几年来最具竞争力的国青队了，而菲律宾阵中两名主力球员都因伤错过了半决赛，才让国青队拿到第三名。也就是说，我国的国青队早就不是亚洲前三的水平了。”
“亚青赛这项赛事，我国共参赛21次，共获得11次冠军6次亚军，这是多么辉煌的战绩啊，绝对的亚洲篮球霸主。但也正因为如此，国内上至领导层、下到球迷们，都绝对无法接受亚青赛失利的结果。即便现在的亚洲篮球格局早就发生了改变，我们早就不是亚洲霸主了。也绝不允许！”
“日本有渡边、有八村，伊朗有哈达迪，菲律宾有克拉克森，而我们国家呢，有周奇吗？……”
“说回u18国青队上，以往为什么我们能取得辉煌的成绩，改小年龄，让22、23岁的球员去打u18的比赛，靠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去赢得所谓的荣誉。现在社会更透明了，年龄不好改了，球迷们也不允许改年龄，但他们却对冠军的要求却一如既往，呵呵！”
“说实话，单比青训篮球，我国本来就没有优势。就比如被公认为明年亚青赛第一人的菲律宾球员索托，今年才满17岁，但已经以球队的绝对核心打过亚青赛和世青赛了，我们国家能培养出这样的球员吗？而且现在的菲律宾和日本等国疯狂规划外籍球员，这就让我们本来就没有优势的国青队显得更加羸弱……”
“而且现在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也加入到亚青赛里来，白人球员的身体天赋本就高出我们亚洲球员一档，尤其是他们身体发育更快，在青年篮球这一块优势更明显。上届亚青赛的冠亚军，就分别是这两支球队，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让我们的国青队拿前三名，本身就是难为无米之炊。”
“而且，更糟糕的是，你即将参加的这支u17，根本就没有人才，可以说是有史以来实力最差的u17国青队。之前u16国青队里面的两名核心球员：曾凡博和孙浩钦，全部都因伤无法参加到这支u17国青队里来。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谁呢？还有谁能挑起这支球队，让这支球队去沿着前辈的足迹去追寻曾经的辉煌？”
“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胡志扬说完后，拍了拍廖凯稚嫩但坚实的肩膀。
廖凯的心情也随之沉重起来，初来首都的兴奋早就没了影。
他并不惧怕压力，只是觉得这压力来得太突然了。
这才是他第一次来首都，第一次参加国青队的海选，还没确定能否选上呢，就突然被告知了球队的未来要扛在他一个人的肩上……
廖凯现在才算真正明白，为什么国青队两位主教练在他去球队报道之前，就先来登门造访，而且许下优惠条件，以示信任。
第二天的国青队初轮海选，廖凯虽然不用参加，但还是去现场观摩了一番。
可能正是因为胡志扬昨天那一番话，让他明白了自己的责任和压力，觉得自己有必要这这支球队从一开始就呆在一起。
海选地点被安排在了五棵松球馆。
国家篮协主席姚日月抱着手坐在看台上。
从这两点都可以看出，这次的u17国青队选拔备受重视。
海选现场十分热闹，近300名青年球员拥挤在球场上，在每个测试点前排着队，兴奋地交谈着，使整个球馆内像清晨的菜市场一样吵闹……
记者不多，但从他们拿着的话筒上的“cctv”、“腾讯体育”等标志来看，都是高规格的媒体平台。这些记者看起来懒洋洋的，围坐在球场周围，偶尔拿起手里的相机按一下快门……
第390章 说话不正经的篮协主席
廖凯同胡志扬一起，走的是观众通道，静悄悄地出现在观众看台的角落里。他和胡志扬都是一个心思，就是来感受一下现场氛围，并不想打扰其他人。
但姚日月身边的工作人员发现了廖凯，轻拍了一下姚日月的肩膀，用手指着廖凯的方向向姚日月示意。
姚日月回头，看见了廖凯，伸出大手来一招，示意廖凯过来说话。
既然主席都发话了，廖凯还能干什么？
只能乖乖地走了过去。
“老实说，你给刘指导了什么好处，居然让他给你开了个后门，把你的初轮海选给免去了。”廖凯坐下后，姚日月笑呵呵地说。
这是廖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姚日月，一张宽厚敦实的大脸，让人看着很亲切、很放心……
但没想到……
这张宽厚敦实的大脸的主人一开口就是一句带刺的话。
廖凯有些懵，反应了半天，才回道：“没给什么好处啊……我的后门，那是我用实力换来的。”
“哈哈哈！”姚日月听得拍着手大笑起来，整个人都来了精神，也不靠着椅背了，改为直坐起来，用玩味的眼光直视廖凯，“这么有自信？很好！我喜欢有自信的年轻人。”
廖凯的关注点却不在姚日月的话上，而是直盯着姚日月直坐起来的上半身，近距离感受，真像是一座巨峰覆压过来。
“你长得好高啊！”他发自肺腑地感叹道。
“哈哈哈！”
这一次，不只是姚日月，身边的所有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廖凯大窘。
他知道正是因为自己说了句大惊小怪的幼稚话，才让大家都在发笑。
但……姚日月真的太高了。
廖凯净身高就有1米9，在现实生活里，也是小巨人一枚，走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像是他肩膀下穿梭。即便在球场上，他也见过了不少比自己高大的球员，但都没有姚日月这么夸张，铁塔一般，单单是一个直起来的上半身就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感。
好在，姚日月高大肥壮，但脸上的笑容却特别亲切。
特别是听见廖凯刚才那番稚嫩的言语后，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这才是一个16岁的孩子应该有的说话方式嘛。
“刘鹏他们给你开后门，我这里可是没有后门开的，如果你在训练营里不好好表现，到时候我照样能把你给踢出来。”姚日月故意板着脸说。
说着还故意将翘起的脚朝廖凯的方向隔空虚踢了一下。
大概他是觉得，年轻人需要敲打敲打。
也或许是他一见到廖凯这样的篮球天才，就打心眼里觉得很喜欢，想跟他开个小玩笑而已。
但，廖凯丝毫不怂，正面回应姚日月：“我怕……真到了那个时候，你才舍不得踢我走呢。”
对于姚日月，廖凯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所以说起话来毫无顾忌。
“哈哈哈！”姚日月又乐得大笑起来，指着廖凯朝他身边的工作人员说，“你们看见没，他还跟我叫板了，还得让我把踢出去的脚又乖乖地缩回来……”
那些工作人员也跟着一起笑。
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姚主席笑得这么开心了。
廖凯和姚日月的谈话并没能持续太久，场边的那些记者发现了看台上的廖凯，都赶紧拿着话筒跑了过来……
在这些记者们看来，u17国青队海选有什么好报道的？
报道出去有人关注吗？
他们都是被篮协邀请来的，也算是一种政治任务，但打内心里，他们并没有多少采访的激情。
所以到了五棵松球馆后，他们先后采访了姚日月、国青队主教练之一刘鹏，然后就在场边随意地拍些照片，就算是完成了任务，等着回去交差。
如果还有什么能激起他们报道兴趣的话，那就是自带流量的、已经在网上被捧为国家男篮接班人的廖凯。
“你慢慢接受采访吧。”姚日月起身告辞，离开时，还不忘“提醒”廖凯：“记得在媒体面前多说我两句好话，如果说好了，我这里可能也有后门给你开……”
说完，他又在几声大笑中离开了。
“你还需要我来说好话嘛？！”廖凯在心里嘀咕。
他越来越觉得，这个篮协主席，一点都不像个主席：说话不正经！
其实廖凯压根不想接受采访，看见记者们围过来，他第一反应就是赶紧闪人……
但胡志扬悄悄拉住了他：“这几家大媒体，你得罪不起！”
廖凯一叹气，只能乖乖地接受记者们的问题轰炸。
但翻来覆去都是那几个问题：“你对最终入选国青队大名单有信心吗？”、“你如何定位在这支球队中的位置？”、“进入球队之后，你给个人设定的目标是什么？”……
廖凯全都用两、三个字简短回答，敷衍了事，然后便带着胡志扬离开了五棵松。
不得不说，cctv、腾讯这些大媒体平台的记者都是有牌面的，绝不像那些小媒体记者一样死缠烂打，见廖凯回答问题的兴致不高，他们也就不多问。
甚至在廖凯离开之前，他们就收起了话筒，直站着，一副居高临下又目空一切的眼神投过来……
“你不乐意回答，爷还不乐意伺候你呢！”
廖凯不傻，他能够读出这些大媒体平台记者们的心声。
这些记者们完全有理由这样想。
因为他们背后站着的是华国体育最大的流量平台，垄断着这个国家体育行业的话语权，他们一句话，可以让一个默默无闻的球员在一夜间被大众知晓，也可以让一名高高在上的球员瞬间跌落地面。
想想国家男篮的那些国手们，是怎么被他们轮番炮轰的……
更何况还只是顶着篮坛新星帽子的廖凯，还远远不是那些功成名就的球员，还没有到让他们追捧的段位。
在华国，最不缺的就是新星。
这些年来，在他们UU小说造出了多少“超级新星”，几乎不到一个月就会冒出来一个。结果呢，等不了多久，就又被他们扫进垃圾堆里去了。
……
……
第391章 除了他，我们又能期待谁呢
第一轮海选整整持续了五天。
这五天里，胡志扬每天都会带着廖凯去球馆里转一转，向他介绍一些同龄的优秀球员，领着他和国青队教练组成员、其他球员领队互相认识。
毕竟以后大家都是在一个圈子里打交道的，一些必要的见识，该增长就得增长。
每天剩下的大部分时间，就在首都联系的训练馆里度过，训练的内容量不大，只是保持状态。
到了第六天，初轮海选结束，共有80名青年球员暂留球队。
然后开启第二轮选拔。
第二轮选拔采取国家队的分队对抗选拔方式，分红、蓝两队。
红队由北方籍球员组成，归刘鹏执教；蓝队由南方籍球员组成，归马丁内斯执教。
两队分开训练，半个月后进行对抗赛，并根据比赛来决定进入下阶段集训的球员名单。
廖凯被分在蓝队。
“一百多年前，梁启超曾写下：少年富则华国富，少年强则华国强，少年崛起则华国崛起。篮球也是如此。你们是整个国家内最优秀的青年球员，我们都对你们怀着最大的希望，希望你们能够肩负起国家篮球的未来，希望你们能开创国家篮球新的伟业……”
“我就少说废话，让你们行动见真章。半个月后，还是在这座球馆里，我们再见时，我希望能从你们身上真的能看见未来。”
姚日月发表完掷地有声的壮行辞后，两队各自奔赴集训地。
亲眼目送这些稚嫩的少年们走出球馆，姚日月仍然站在主席台上，目光还一直朝着少年们走出后的门口……
他想起了他也只有17岁时，也同这些年轻球员一样，第一次穿上了印有五星红旗的国家队球衣，激动得彻夜难眠。
他们那批青年球员，有那么多天赋异禀的人，……他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最后，他们也不负众望，成功地举起了亚青赛冠军奖杯。
而现在的这支海选而来的国青队，又能否承载起他们接过来的使命？
而那个传闻中的廖凯，能否真的让他眼前一亮，如网上说的那样、是国家篮球的未来之星？甚至来肩挑起这支平庸的球队负重前行的脚步？……
“哎！”许久之后，姚日月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在姚日月的身后，两名篮协领导也在叹气。
“根据这五天的海选情况看来，根本就没有好苗子，太难了。”
“哎！大姚这次破格面朝社会海选国青队，就是希望能捕捉到一些遗珠。现在看来，真正有天赋的还是u16国青里的那几个球员，偏偏最好的两个还都遭遇了伤病没来，真是让人头大。”
“可不是嘛！除了u16这批球员，之前传言的三个好苗子：廖凯没有参加海选，暂时还摸不准情况。金陵九中的吴超，号称‘小周奇’，身高臂展确实不错，但就是太瘦了，完全没有对抗能力，连跟他同年龄段的小孩都抗不过，怎么打比赛？”
“我也关注了那个吴超，防守还不错，就是进攻能力太缺乏了，一个高中锋，完全没有低位脚步和背身能力。”另一人插言道。
“第三个就是吉宁队送来的吕安宇，中俄混血，但说实在的，身体素质太平庸了。技术倒是不错，但我们对他的期待是超越华国本土球员的身体能力，目前看来，恐怕也要让我们失望了。”……
感叹完海选情况后，两人又聊起了这次分队对抗。
“看来姚主席还是要沿用国家队那一套，但之前国家队分红、蓝两队对抗，不是在世界杯上证明了是失败的么？”
“也不能这么说！分队对抗还是有很多积极意义的，我们并不能因为世界杯的失利就否定一切……”
“好吧！我不否定分队对抗，但按南、北籍贯来分队，这就太不合理了。北队的实力明显超出南队一大截，两队实力不均衡，那这对抗还有多大意义？”
“其实我也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分队，实力差距确实有点大。但大姚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吧。”
“什么理由？就因为南队中有那个被网络炒作起来的廖凯？相信他一个人就能磨平两队之间的实力差距？”
“至少从网络上流传出来的视频看，那个廖凯确实值得期待！”
“哦？那你期待吗？你真的相信一个从普通高中和综艺节目里走出来的球员？相信一个没有接受过专业培训的高中生来挑起国青队这副担子？”
“这……有点期待，总比没有强。你说是吧？”
“哎！也只能如此了。除了他，我们又能期待谁呢！”
……
马丁内斯是一个激情满满的教练。
他说话的时候，一定会将嘴巴张到最大，让他发出来的每一个音符都能穿透空气的障碍达到最远的角落，他铮亮的光头甚至会因为他讲话太过用力而渗出汗水来。
还在开往集训地的大巴车上，他就开始了他的激情演讲：“球场如战场，在战场上，你只有战友和敌人，没有其他人。现在你们就可以站起来，看看你身旁坐的人，他们都是你们的战友，是你们在战场上信任和依托的人。而另一辆车上的那些人（指红队），就是你们的敌人，我不管你们跟他们之前是怎么的关系，有着怎样的交情，我只知道，以后你们在战场上相见时，彼此只有一个身份敌人，你们必须仇恨他们，把你们满腔怒火通通发泄到他们身上去……”
同时，马丁内斯又是一个精力旺盛的人。
球队大巴刚刚停靠在津门市，他就立即带球员们前去训练营。
去了之后就干一件事，搞卫生。
他亲自带头，撸起袖子拖地板……
球员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跟着他一起干起来……
要是有外人此时进来，估计不会把球馆里的这四十来号忙着打扫卫生的人当作球员，只会把他们当成是清洁人员。
而且这是一座新建的球馆，除了乳胶漆和木板的味道，压根就不脏乱。
第392章 你们热爱篮球吗？
廖凯也混在忙着打扫卫生的人群之中。他没有抢到拖把和抹布，就抱起一颗篮球用手在上面抹了又抹，便当作是在擦拭篮球了。
他同其他球员一样，都不知道为什么主教练要带着他们来到球馆，却是搞卫生？
直到一个小时后，身体轻微发福的马丁内斯已是满身大汗，才将手里的拖把放下，召集球员们训话：“在打球之前，先打扫卫生，是我个人的一个习惯。你们可能要问，为什么我会有这样一个习惯？因为我热爱篮球。所以我就爱上了和篮球相关的一切，能为自己所热爱的事情奉献自己的一点努力，这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感受，现在我更想问你们：”
“你们热爱篮球吗？”
“热……爱……”球员们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声音很小，因为大部分的球员并没有回答。
这帮年纪才17岁的小孩子，大多是因为身体天赋比普通人好，从小就被选进了训练营里打篮球，就跟大多数学生被关进教室里被迫学习一样，都是被他人安排的这种生活，又哪里谈得上热爱？
廖凯则属于被这个问题问懵了的沉默的那群人……
“我热爱篮球吗？”
要换做以前，廖凯一定能毫不犹豫地挺起胸膛，大声回答：“我热爱！”
但是现在，他犹豫了。
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在校园里抱着篮球在球场上瞎跑的单纯的少年，这大半年来，他见了太多的人，见过了别人是如何地疯狂为篮球而牺牲一切……
就比如《灌篮2》里的刘叔同，曾给廖凯讲过他当年才打球的时候，连像样的球鞋都买不起，周围也没有好的场地，就穿着一双胶鞋跑一个小时偷偷钻进别人工厂里的水泥场地打球。每次打完球，脚底都会起几个血泡，痛得他呲牙咧嘴，但第二天他依然会跑去水泥场地上去。
因为他热爱篮球，打篮球就是他唯一的乐趣。
这种为了篮球的纯粹的情感，在廖凯身上已经逐渐消失了。
那些篮球爱好者们，篮球就是他们的业余爱好，他们时隔一段时间去打一会，完全沉浸在篮球带给他们的激情和快乐，更不用每天去面对那些笨重的器械和枯燥的训练。
篮球，对于他们而言，是纯粹的，是快乐的，甚至是狂热的。
但篮球对于廖凯而言却更像是一份安身立命的工作，一份卸之不去的职责，他比那些篮球爱好者付出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在篮球上，但热不热爱的却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就好像一种飘荡的情感建立在了石头上，变得稳固了，却也缺少了激情。
马丁内斯对于球馆内这些犹犹豫豫的回答十分不满，但他也不气馁，而是将他洪亮的嗓门再度提高八度：“我劝你们最好能够热爱篮球，否则的话，这半个月的训练会让你们痛苦不堪！”
他并没有说大话。
当天，到达津门市郊的体育馆已经是下午，球员们车马劳顿，还被拉来搞了一个小时卫生，按理说，早该回宾馆休息了。
但马丁内斯却在球员们搞完卫生后立即开始集结训练，而且训练的内容是最艰苦的拉体能。
折返跑。
听见来简单，哪个球员没有折返跑折磨过，早就熟练了在球场两端来回奔跑。但问题是马丁内斯嘴里含着的哨子就一直没停过，不停地催促大家一直跑、跑得再快一点……
廖凯倒还好，这些训练对他来说都是小儿科。
但那些年轻球员们哪里经得起这样来回折腾，尤其是那几个从高中里选来的学生球员，今天的训练量至少是他们平时练习的三倍，又正处在抽条长身体的年龄段，一个比一个更瘦弱，早就被这没玩没了的折返跑折磨得不成人形。
实在跑不动了，只得向马丁内斯求饶。
但此时的马丁内斯却根本不开口，只知道使劲地吹响他嘴里的哨子……
有球员已经跑瘫了，再也挪不动他重如千斤的脚步，直接躺在原地，马丁内斯摘下口中的哨子，只有一句话：“你要是现在不跑，明天我就让你回家。”
那球员只能在原地扑腾，希望自己还能从胀闷刺痛的胸膛里挤出一口气来，好支撑他再跑下去……
恰好廖凯就在他身旁，将他搀扶起来，用手臂托起他一起跑。
直到，队内第一高度吴超跑着跑着，突然就弓着腰扑在地板上，紧接着，是一阵条件反应的干呕……
而且他在干呕的时候，眼睛一直紧闭着的，呼吸急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吐不出来下一口气，特别吓人。
两名心疼球员的助教早就在劝马丁内斯结束拉练，此时再见到队内明星球员出现了这种情况，也顾不上请示马丁内斯，赶紧跑到吴超身边，高喊：“队医！队医！快过来！”
同时让其他球员停止训练，赶紧休息。
从马丁内斯突然改变的脸色上看来，他也被这种突发情况吓得不轻，但他见吴超并没有重大问题、单纯是身体消耗过度后，又很快扳起脸来……
拉练结束。
大家拖着半口气回到市里的宾馆里。
廖凯和吴超住一间房，这应该是教练组的刻意安排。
谁都知道，这两人将会是南队铁定的主力球员。
经过简单的处理后，回到宾馆后，吴超就只能一直躺在床上了，还时不时地会干呕，连晚饭都是廖凯给带上来的、躺在床上吃的。
显然，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恢复。
对于他而言，下午那都不叫体力透支，简直是把整个人都给挖空了。
通过这事也可以看出来，吴超虽然长得瘦瘦的，但性格也就够硬。要不是他一直硬撑着，也不至于会跑成现在这样。
晚上，马丁内斯和两位助教都来宾馆里慰问过吴超。
这时，廖凯还正在地板上练瑜伽：双脚搭在瑜伽球上，身体伸直成一条线，双手撑地。类似于平板支撑的一个瑜伽动作。
第393章 凯哥！
可别小看了这个动作。
它不单考验人的手臂力量和腰腹力量，而且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和协调性要求极高。简单点说，既要具备力量，同时又要保持柔韧。
没练过瑜伽的人，做这个动作，绝对撑不过半分钟。
那些常年练习瑜伽的人，可能能达到五分钟，但也只能到此。一则是五分钟已经达到了他们身体的最大承受限度；再则，即便他们能咬着牙再多强撑几秒，反而会对身体有害。
廖凯也是做五分钟，但他要反复做四次，四次为一组，间隔两分钟后，再做一组。
这个瑜伽动作也是经过胡志扬理论分析后认定的，要廖凯每天的瑜伽练习就以这个动作为主。
马丁内斯等人进来时，廖凯才刚开始做第二组，锻炼最忌半途而废，所以他并没有停止，只是低着头给教练打了个招呼，并顺便解释了一下。
马丁内斯却来了兴趣，慰问完吴超后，就蹲在廖凯身旁看得兴致勃勃，也不开口去打扰廖凯的锻炼，就这么一直看着……
终于结束了，廖凯赶紧收起身体，站了起来：“教练好！不好意思教练，让你看笑话了。”
他这话，只是一半是出于谦虚，另一半是真的不好意思。
谁锻炼的时候被人瞪着大眼珠子一直盯着，都会感到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马丁内斯回答得很仓促，却着急得将脚搭到瑜伽球上，按照廖凯刚才的姿势也来尝试一番。
结果，他才刚上去，才几秒钟，就急得哇哇大叫：“不行了，我不行了！我的腰快要被扯断了，赶紧把我给弄下来。”
这瑜伽球，上去不容易，下来更难，一不小心就会跌跟头，甚至会由于仓促间的动作不协调造成身体扭伤。
“哈哈哈！”
所有人都被马丁内斯的“丑态”和怪叫给逗乐了。
连侧躺在床上的吴超都没忍住，用手捧着肚子使劲笑。
笑归笑，可别真把教练给弄伤了，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廖凯赶紧环抱住马丁内斯的腰，让他先把脚放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
“你太厉害了！刚才我数了一下，你做了三次，每次至少撑了五分钟，可我上去连三秒钟都撑不过去。真的厉害！而且下午刚刚进行完体能训练，我才从其他球员的房间里出来，他们都只能瘫在床上休息，而你居然还有体力练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马丁内斯刚一站起来，就兴冲冲地说个不停，一只手还不停地在廖凯身上摸来摸去，时而捏上一把……
简直把廖凯当作了一件稀世珍宝。
躺在床上的吴超也夸道：“凯哥的身体真是太棒了！你看我，都被练成了废人，他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以后我要多向凯哥学习！”
吴超已经年满17岁，比廖凯打了整整一岁，但他还是把廖凯称呼为“凯哥”，他这个称呼也是发自内心的，是对廖凯的尊重，对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的尊重。
事实上，南队里的所有球员都称呼廖凯为“凯哥”，就好像他们心里都清楚，廖凯是这支球队的绝对核心。
即便他们之前可能还有些不屑，不就是一个被综艺节目炒红的球员嘛，我上我也行。但当他们亲眼见到的那一刻起，见到廖凯那粗实的臂膀和满身筋骨的身体踏上球场，他们在心里就服气了。
他们都知道，要练出这一身腱子肉来，超强的天赋和刻苦的训练，缺一不可。
尤其是南队的球员，下午已经在球馆里见识过廖凯不知疲倦的奔跑和源源不断的体能，都是他们自己绝对做不到的。
“其实就是一些小把戏，你们练熟以后就知道了，并不难。”
面对大家的夸奖，廖凯习惯性地谦虚道。
“不但实力强，还这么谦虚，难得难得！”两位助教都用赏识的语气夸奖道。
本来马丁内斯是进来一下就要出去的，40名球员，分住20个房间，他今晚要全部走访完。
每晚睡前到球员们的房间里去走一走，这是他多年培训青年球员养成的一个习惯。
但他现在对廖凯来了兴致，不急着走了，又拉着廖凯坐了下来，询问了与篮球锻炼相关的许多问题。
马丁内斯富有激情，精力旺盛，好奇心也重，廖凯每回答完一个问题，他总要刨根问到底，还会顺带着问些相关的问题。
而且他表情丰富。有些问题其实很普通，廖凯回答得也很平淡，但他却总有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偶尔还能发出夸张的叫声……
完全不像个教练，倒像个充满童心的懵懂少年。
有了这样一番交流，廖凯对这个西班牙教练增添了许多好感。
这是一个好的开头。
……
第二天早上不到六点，所有球员都被一阵急促的哨声给吵醒了。
接着就是马丁内斯狂躁的声音在每个房门口响起：“快起来！你们这些懒家伙，也不看看几点了……”
“赶快起来，五分钟后在大厅集合，谁要是晚到一秒，我敢保证他今天一定会后悔的……”
他的嗓门之大，以至于酒店经理很快就找上门来，警告他：“你要是再这么大吵大闹，我现在就报警！”
毕竟还不到六点，酒店里还有其他客人睡得正香呢。
吓得两位助教赶紧用手捂住了还在喋喋不休酒店没有服务意识的马丁内斯的大嘴巴……
廖凯第一时间起床，赶紧用水冲了一把脸，随便刷个牙，便穿上训练服准备出门。
这时，他看吴超也在穿衣服，但吴超的身体明显还没恢复好，穿衣服的时候，痛得脸上的五官都挤到了一处。
“你现在还没康复，就别去训练了，我替你给教练请个假。他们知道你的情况，也肯定会批假的。”廖凯作为室友，善意地劝阻道。
“不行！你们都去了，我也不能单独留下。”吴超的声音很固执。
廖凯倒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他很明白，身体健康才是一名球员最重要的，……但吴超又执意要去。
没有时间纠结了，见吴超穿衣服的动作很挣扎，廖凯叹了一口气，但走过去帮他穿好衣服……
第394章 拉体能
今天的训练内容还是拉体能。
每名教练都有他的执教理念，马丁内斯直言不讳地阐述他的观点：“一名球员在场上的奔跑能力，远比他的任何篮球技术更重要。”
拉体能，本来是华国本土教练的最爱，甚至都成为了球迷们诟病的理由：每次训练就知道拉体能，没一点技术含量，难怪国内球员的基本功那么差。
但偏偏从球场上的表现来看，华国球员又经常遭遇体力不支的问题，特别是与韩国和日本这些老对手相比，看着别国的球员在场上满场飞奔、不知疲倦，我们的球员却是跑了没几步，就开始各种喘粗气、叉腰、抽筋……
所以球迷们就更糊涂了，怨气也更大了：我们的训练已经只剩下拉体能了……好吧，没技术含量也就忍了，但你们拉的体能去哪里了啊？
难道连这唯一的训练项目都是冒牌货吗？
以前这股怨气主要指向华国足球，但现在，随着世界杯的失利，渐渐地也烧向了篮球领域。
还有球迷竟分析出世界杯失利的原因：因为世界杯期间，华国篮球队和足球队下榻在了同一家酒店，得了传染病……
这真是高端黑！
连同华国足球和篮球一起黑，一个都跑不掉！
马丁内斯作为一名享誉欧洲的、经验丰富的青年篮球训练教练，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被聘请到华国来担任u17国青队主教练。
u17国青队有两名主教练，不分正副，一名华国本土教练，一名外援教练，这也是国家队首次出现这种情况。
这反应出篮协试图变革的意图，就是要中西两种执教观念相互冲撞，而又并行不悖，最终摸索出一条真正有益于华国篮球成长的道路。
然而让篮协领导们没有想到的是，马丁内斯的训练理念还是国内那一套拉体能，而且比国内教练拉得更狠……
今天训练的地点不在球馆里。
马丁内斯将球员们拉到了野外的一座小山旁，让一名助教带着五面红旗去到山顶，然后就让球员们从山脚开始往上冲，最先到达山顶的五名球员获得红旗。
他称这为“红旗争夺战。”
这项竞争，没有奖励，只有惩罚。
惩罚就是，没有拿到红旗的球员重新回山脚集合，继续向山顶冲刺去争夺红旗，如此反复，直到所有球员都领到红旗为止。
折返跑比直线跑累，而爬山跑又比折返跑不知要累上多少倍。
而且还要争夺红旗，他们就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向山顶冲刺。
所有球员都已经提前在心里哀悼：这又将是地狱般的一天。
然而他们还是哀悼早了，因为之后的训练任务只会一天比一天繁重、让人难以承受……
这座当地人称“晚山坡”的小山坡度至少30度，而且是一座闲置的荒山，杂草繁多，道路也不规整……，这些都让这次的山顶冲刺格外累人。
就连体力充沛的廖凯跑到一半时，都感觉吊不上气来，大口大口地喘气，这是他以前在体能训练中从来没出现的状况。
更何况其他球员。
一路上，到处都是跑到一半就体力殆尽、抱着树干猛吸气的球员……
马丁内斯没有跟随监督，只是在山脚下等待结果。教练教练，他只负责教，不负责练，他制定出来这玩意有多折腾人，他自己最清楚，他自己根本跑不下来。
但这些年轻的球员们还不懂得偷奸耍滑，休息片刻，只要能稍稍恢复些体能，便又强咬着牙继续向上跑……
驱使他们这样艰辛跑动的原因，更有可能是他们的自尊心不允许他们自己放弃。
放弃从来都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走下去，对马丁内斯说：我不跑了，我要回家！然后他就可以将这些变态的训练通通扔掉，回到安逸舒缓的日子里，像那些同龄的孩子们一样，在无聊而闲适的教室里打光静好的时光：发呆、打游戏、耍手机……
但他们肯定不会选择回去。
因为回去，放弃的不只是这一次集训机会，更有可能是他们这一生的篮球路。
廖凯本来跑在最前面，但他觉得这样不妥。
他已经被马丁内斯任命为了南队队长，戴上了队长袖标。而且他自己也知道，他是这四十个人当中体力最好的，所以他觉得自己也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才对。
于是他又半道跑回去，给那些跑得直喘粗气的队友们鼓点劲，要是有球员跑得满身是汗、却丝毫不放弃，他也不会吝啬地表扬几句……
他一直跑到了队伍的最末端，找到了拖在最后面的吴超。
吴超是真的瘦！不同于有些球员的那种精瘦，他就是瘦，全身上下只有骨头、没有肉。
即便他的身体完全康复，也肯定承受不住向山顶冲刺的强度，更何况还是身体刚刚有伤。
廖凯找到吴超时，他已经不是在跑了，而是一大步一大步地艰难地向上迈，每迈出那沉重的一步，感觉他就耗光了全身的力气，但他还是能接着迈出下一步……
廖凯没有说话，走过去直接拉过吴超的胳膊来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半扛着他一起朝山顶跑去。
吴超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双腿上，直到廖凯拉过他的手臂时，他才看见了廖凯在试图帮自己，急着便要将廖凯推开：“凯哥！你干嘛吗？你别管我，快往前面跑，一共就只有五面红旗……”
“别说话，跟我一起跑！”
廖凯阻止了吴超，手上一使劲，架起他就朝山上跑去。
但跑了几步，就觉得不对劲，特别重，显然是吴超在向下拖住他不让跑。
他抬头一看，小孩的脸上竟然湿了！
“凯哥……”吴超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谢谢！”
这……至于嘛！
廖凯故意不耐烦道：“哭什么哭！一个大老爷们，也不怕人瞧见笑话。把你的精力都用在腿上，给我跑快点，我可不想当最后一名。”
“好！”
吴超把脸一抹，加快了步伐……
第395章 队长的职责
球员们回到山脚下。
马丁内斯已经举起计时器在那里咆哮：“1小时14分，爬这么一个小山坡，你们居然用了一个半小时！我终于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弱，知道你们国家的篮球为什么在世界上到处去丢人……”
然后，他突然停止了咆哮，因为他看见手拿五面红旗的球员中居然没有廖凯。
短暂而可怕的安静后，更大的咆哮声传来：“廖凯！你不是体力好吗？你不是能跑吗？连五面红旗都拿不到，你个怂货，软蛋，现在你就把队长袖标给我撕下来！”
边说着，他撸起袖子气冲冲的直奔廖凯而来。
瞧这架势，他是准备自己亲手将廖凯的队长袖标给撕掉。
吓得他身旁的助教赶紧抱住了他……
廖凯为什么没能抢到红旗，所有球员都心里有数，但他们年龄太小，都被马丁内斯的气势给一时吓傻了。
吴超站出来解释：“凯哥是因为我……”
他才刚开口，就被廖凯给打断了：“刚才是我大意了，请教练再给我一次机会。”
廖凯没有解释，是因为他只做了自己队长分内的事，而一旦说出来，反而效果不好，会影响到其他球员和队内训练奋勇争先的局面。
因为马丁内斯知道他是因为帮助队友而落后后，只能改为去表扬他。这样的话，就起到一个不好的表率作用，其他的球员也不好意思再自顾自地向前跑，都停下来帮助队友了。
那训练的意义又何在？
马丁内斯最终没有撕掉廖凯的队长袖标。
但他没有放过廖凯，从大巴车上取来一个20斤重的背包，让廖凯负重再和剩下的三十五名球员一起跑。
廖凯背上背包，转身便和其他球员又一次向山顶发起冲击……
吴超这一次没有掉在最后，因为他不想廖凯再因为他而被责罚，但廖凯依然没能拿到红旗。
他把队长的职责看得太重。
可能也是因为他第一次当队长的缘故吧。
吴超是他的队友，其他球员也是，他是真的不想有任何一名队友掉队。
哪怕就掉在后面，陪着所有队友跑完，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回到山脚后，马丁内斯却没有因为廖凯又没有领到红旗而发怒，因为他已经从先前领到红旗而得以在山下休息的五名球员口中得知了廖凯落后的真正原因。
但他也没有当众夸奖廖凯。廖凯能懂得的道理，他更懂，不能因为表扬一个人而影响到团队的训练。更何况，他是一个严格遵守游戏规则的人。
所以他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因为第二次爬山比第一次的时间更长而发怒，只是吩咐剩下的三十名球员继续跑，按之前定好的规矩来。
廖凯自然也在这三十名球员中。
事实上，他一直留到了最后，成为了最后拿到红旗的五名球员，也就是说，他一共跑了八趟，跑了整整一天。
这时候，也别说什么体力储备充足了，最后一次回到山脚下，他直接瘫了，是被四个人给抬到回宾馆的大巴车上的。
廖凯发誓，他从来这么累过。
这跟他在省高赛上那种疲惫还不一样，不是因为一时的体力透支而导致，而纯粹是一直跑、一直跑……
不只是脚，他全身都已经麻木了，完全失去了知觉，这时候就是有人拿棍子敲他的身体，估计他都感觉不出来。
但他转念一想，不还有四名同自己一样跑了八趟的球员嘛？
他为他自己和那四名球员感到骄傲。
别人赢得了红旗，而他们赢得了坚持。
此时，天已经全黑。
因为越到后面，跑得越慢，最后一趟的五名球员用了足足两小时半。
球员们一坐在车上松软的座位上，只觉得从来没有坐过这样舒适的座椅，都闭上了眼睛喘气养神。
包括廖凯。
他被人轻轻地推醒了，睁眼一看，马丁内斯正蹲在他的座位旁。
教练蹲着，自己躺着，这显然不合礼节。
廖凯挣扎着想坐起来，也想开口让教练别这么蹲着，但他实在太累了，最后只是身体轻微地蠕动了几下，便又喘着粗气地放弃了。
马丁内斯赶紧用手稳定好他的身形，轻轻地说：“我知道了你为什么留到最后的原因，你是一个好队长，是一个高尚的人。我必须得向你表达我的敬意。”
“现在，你就好好休息吧，以后还有更多的责任等着你去承担呢。”
廖凯想象不到，暴躁的马丁内斯竟有语气如此温柔的时候。
说完后，马丁内斯将廖凯左臂上的队长袖标又紧了紧，才又轻悄悄地离开。
整座车内，只有球员们的粗重的喘气声在此起彼伏。
除此以外，安静如夜。
……
……
马丁内斯没有说谎，第二天的训练内容更重。
事实上，连续十天，没有一天是轻松的，没有一天不是让所有球员在回到酒店只有倒头就睡。
别提看电视、刷会手机了，大家连说话的劲都全部在白天磨光了。
整整十天，山坡、沙滩、沼泽地，这就是球员们训练的地点，没有一天是在有房顶遮阳、有墙壁挡风的地方度过。
至于训练的内容，山顶抢红旗，沙滩上抢碉堡，沼泽地里挖铅球……，都只有一个目的：拉体能。
以至于在第十一天回到球馆后，所有人都在第一眼就爱上了这座球馆。
有屋顶，有四壁，有泛光的木地板，有熟悉的篮球架，有风很轻柔……
太好了！
而这十天锻炼的效果，体能有没有增强，现在还看不出来。
真正能够一眼看得出来的，是所有人都晒得通身黢黑。
廖凯倒没啥变化，因为他本来就黑，只可怜了队里那些花样少年们，尤其是那几名爱自拍臭美的美少年们，竟然能在短短的十天内晒得比廖凯还黑，尽管他们每天出去和回来后的第一件事都是抹防晒霜，但依然无济于事。
以前队里有一名长得跟廖凯一样黑的球员，大家都叫他“小黑”（廖凯毕竟是队长，其他球员暂时还不敢拿他开玩笑）。现在，再也没有人叫他“小黑”，因为大家都特么……一样黑。
第396章
马丁内斯对他的训练成果十分满意，望着大家黝黑的小脸庞贼笑个不停。
只可怜了下面的球员们，心里有苦却又不敢说才出来。
也正是回到球馆后，望着熟悉的球架和篮球，抱着熟悉的皮球，听着熟悉的皮球拍打地面的啪啪声……
所有人才反应过来：他们是篮球运动员。
他们来这里，是来训练篮球的！
而且五天之后，就将和北队打对抗赛。
对抗赛的结果，将关系到所有球员的去留问题。
马丁内斯也似乎在此时才想起五天后还有比赛的事，将四十名球员按位置分成三个小班：后卫、锋线和内线。
他亲自负责锋线班的训练和测评，另外两名助教各负责一个班。
这是要动真格的了，尽管所有球员都被十天的体力拉练折磨得只剩下半条命，但都努力地打起精神来，想用自己优异的表现来赢得教练的青睐。
“呼！”有球员已经在提前给自己打气，一定不能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
真正的测练现在开始。
廖凯被分在前锋班里，他也受到周围球员跃跃欲试的感召，开始热身，活动手腕和脚腕……
相比于其他球员大动干戈的原地蹦跳，他的热身活动显得太随意了些，就只是抖腕、扭腰，并没有太剧烈的躯干运动。
并不是因为在南队里，他是众望所归的明星球员，所以他就摆出与众不同的老大架势。这是他练习瑜伽后习惯的热身准备活动，既可以适度地拉伸筋骨，更主要的是，用从容的肢体语言来调节内心的激动和紧张。
越重大的比赛和场合，他的肢体语言就越从容而缓慢。
前锋班共有18名球员，是三个小班里人数最多的。
两个原因：一、后卫至少得具备纯熟的控球技术和基本的球场视野，中锋最起码得要一副好身板和坐打技巧，而前锋则是一个万金油的位置，可以有好的基本功，也可以没有，反正大家都可以混在里面，人数自然就多了起来；二、华国篮球培养的模式是以体校考察召入为主，至于针对小孩的考察标准，只有一条，身高。只要身高足够，就可以先拉进来培训。而随着这些小孩年龄增长，部分人的身高也会逐渐停止增长，不适合再去打内线，但他们又没有外线的技术基础，就一股脑地扔到锋线这个位置上来……
与球员们的躁动亢奋相反，马丁内斯选择的第一项测练项目却不需要太剧烈的运动，罚篮。
依然有惩罚措施：罚篮不进的球员底线折返跑。
18名球员排好位次，依此罚篮，罚进则重新回到队伍末端排队，罚不进则去跑折返跑，跑完后再回到队伍里继续罚篮。
身前有多少名球员连续罚进，罚丢之后，就需要跑多少个来回。
“就只是罚球？吸血佬（吸，谐音西班牙的西，球员们私底下给马丁内斯起的绰号）居然有这么轻松的训练？……”
“而且惩罚也轻松，居然只是跑个折返跑？谁还没跑过折返跑啊！”
已经在罚球线前排好队的球员们悄悄嘀咕。
他们经历过十天的魔鬼训练后，一时还真不适应罚篮这么简单轻松的测练项目。况且在野外爬山下河像野人一样地折腾的十天，再来跑个小小的折返跑，确实已经不被他们瞧在眼里。
但等到测练正式开始，他们才真正发现：他们还是太年轻了。
马丁内斯依然是那个吸血佬！
一个来回折返跑，小意思！
但要跑几个来回，而且是没完没了的跑，这个问题就大了。
而且当大家亲身尝试了惩罚措施的厉害之后，再次走上罚球线时，他们的心里难免会紧张，反而影响到罚篮时的技术动作，原本能够罚进的球也因此而丢掉了……
小黑最惨，他罚丢的那颗球之前，已经有11名球员连续罚进。
当他罚出的皮球终于以打铁声结束后，严肃的球馆内响起了大家的偷笑声。在这个时候，大家也只能苦中作乐了，看看谁比自己更惨，谁才是那个最大的倒霉蛋？
而小黑身后的球员则长出一口气……
倒霉蛋小黑在总目睽睽之下足足跑了11个来回，跑得他舌头也拖出来帮着一起呼气。而当他终于跑完之后，还得接着罚篮，这种情况下，他能罚进才是怪事了！
于是才站在罚球线上喘了一口新鲜口气后，他又得站到底线去跑……
连续罚进11球，也是球员们一整个上午罚球的最高纪录。
球员们被罚篮和折返跑反复折磨，马丁内斯则被他们的一声接一声打铁而折磨。
他如何也没有想到，他手下的这些年轻球员，已经是从一个14亿人口大国里千挑万选出来的篮球天才，基本功却是这样差。
就这样一批球员，还要代表整个国家出去打比赛？
即便这个国家丢得起这个脸，他这个教练也不愿意丢这个人。想当年，他在马德里俱乐部青训营里的时候，他在西班牙和塞尔维亚国青队教练任上时，手下都尽是一等一的青年俊才，而现在……
他头也摇够了，嗓子也骂哑了，只剩下无奈地苦笑，和一口接一口的叹气。
马丁内斯身侧，站着的是国家篮协青少年管理部主任，也是本支u17国青队的领队冯超。
马丁内斯一直在为球员们的表现而失望，冯超却是大喜过望，满脸春风。
因为他可比马丁内斯更了解这支球队构成，也更了解此次集训的真正目的。
先赶一章出来交差哈，耽搁了几天时间，实在是对不住，在这里对所有跟读这本书的朋友说一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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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罚篮机器
u17集训营目前还剩80名球员，最终只会留下12人的大名单，但这12人仍然不会是明年亚青赛场上的u18全部成员。
明年能够参加亚青赛的适龄球员，除了训练营里的这80人，还有曾凡博等因伤未能参加此次集训的前u16国青队绝对核心，还有像张振岭、李红权等在美国高校里打球的篮球天才们。
这几个人，不但会被征召进明年的国青队里，而且还会是这支球队的主力球员，真正挑起大梁的球员。
那么本次集训，其实目的很明确，只需要从中发现两、三名优秀球员即可。
而在他眼皮子底下的这群球员里，他就发现了一名廖凯。
廖凯作为队长，第一个走上了罚球线，稳稳命中。
在这之后，无论其他球员罚进或是罚丢，无论他身前的球员是否罚进，廖凯走上罚球线后，都只有一个结果，就是将他手里的皮球稳稳地扔进4米开外的篮筐里……
无一例外。
在冯超眼里，廖凯最大的卖点就是强壮的体魄，而现在他也发现了，廖凯钢筋铁骨一般的身体下更有柔和的手感。
而且还不止于此。
罚篮就好比足球比赛中的点球，需要的不仅是技术，更要有强大的心里素质做支撑。
他一直在心里默记，廖凯共34次走上罚球线，34罚34中。
廖凯的每一次罚篮，都像是如出一辙的动作：双眼凝视篮筐，皮球在手掌中转动一圈，深吸气，出气，弯腰下球，直身，出球……
就像是一台不知厌倦的机器，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没有任何变化的动作，甚至连球进涮网的声音都是完全一样。
冯超作为领队，在南队和北队两支分队间来回考察，今天他来到南队，也要抓紧时间将南队三个小班里的球员全部考察一遍，然后还要和教练们商讨。但现在他却不着急时间了，就在这里看廖凯一遍又一遍的罚篮。
他原本想的是，再看廖凯几次罚篮就到后卫班里去转一转。
但廖凯每次出手必中，让他在心里跟自己较上了劲：只等廖凯罚丢一球，他就立即离开……
然而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廖凯一次也没有罚丢。
在来南队考察之前，冯超在心里有一个对廖凯的大概估计：南队的首发甚至是核心球员，球队的攻坚利器。
但现在他不得不调整廖凯在他心里的地位了。
一名核心球员，肯定得具备强大的不依赖战术的单打能力，和关键时刻一锤定音的能力，但更重要的是稳定性，不论对手多么强大和队友的状态如何起伏，都能保持持续高效发挥的稳定性。
灵光一现的表现，可以交给队友去完成。
做球队里那一根坚如磐石的支柱，才是真正的核心球员的价值所在。有他在，一支球队永远不会散，永远具备竞争力。
冯超惊喜的发现，他此行不但发掘了南队的核心球员，极有可能也是未来征战亚青赛的u17国青队的核心球员。
所以当马丁内斯为队员们整体失常的罚球而唉声叹气时，冯超却正为他的发现而欣喜。心情大好的他拍了拍马丁内斯的肩膀：“老马啊，你的教练工作非常出色，我代表篮协感谢你，你辛苦了！”
说完后，带着两声得意的大笑离开了球馆。
剩下马丁内斯一脸懵比：就球员们这样的表现，还叫好？
难道华国人说的话，都要反着来理解？
马丁内斯还真把冯超的话当做了含蓄地批评，于是他张开了大嗓门，冲着那些罚丢的球员大呼小叫……
……
接下来的几天，冯超就常驻南队的训练馆，当然，他一多半的精力都发在了考察廖凯身上。
他还吩咐摄影师要拍下廖凯训练的每一个细节，拿回去给录像分析师做进一步的分析，准备形成廖凯单独的球员报告后再转呈给姚日月等篮协高层领导们过目。
这几天里，前锋班里分别进行了计时运球绕杆测试、三分钟强度投篮测试、接抛球反应测试，等等。
每一项测试结果，廖凯都稳居第一。
以至于廖凯心里都经历了从得意到失望的转变。
这毕竟是u字号的国青队啊，他从一个不知名的高中学校里被征召进来，已经足够他兴奋的了。直到现在，穿着这身印有国旗的战袍，幻想着自己也能为国征战，他都激动得浑身发紧。更何况他还能在这支队伍里碾压群雄，每项测试均列第一。
但他更为这支青年军的实力感到失望。
说好听点也是国字号球队，但半个月的时间相处下来，廖凯已经看清了他队友们的真实水平：他们穿在宽大的球衣里面的身体比看起来更单薄，粗糙的技术和头脑就跟他们稚嫩的脸庞一样青涩……
说实话，廖凯觉得真比不上他在追梦队里的那些野球出身的球员。至少，那些街球手们还有一股敢打敢拼的劲头，和对篮球狂热的爱。
他现在再回想胡志扬曾对他说过的这支u17实力不堪的那些话，才算有了切身的体会。
当然，这些心里的想法，他都不会表露在脸上。
在球场上，他只是按照教练的要求认真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更何况他左臂上还紧紧地缠着这支队伍的队长袖标。
场边，看见廖凯越来越神勇的表现，冯超却是愈发开心。
他甚至还不时地走到球场中来，亲切地慰问那些被测练折磨得满头大汗的年轻球员们，偶尔还会帮他们理顺被汗水弄乱的球衣，顺便说上自己鼓励的话……
廖凯和球员们早就看见了这几天站在场边西装革履的冯超，也知道了他就是这支国青队的直接领导。
他们都觉得这位领导十分和蔼亲近，年仅半百，脸上随时挂着笑容，还会下场来关心球员们的身体状况……
他们哪里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假象，只是因为冯超这几天的心情好，而源头正在廖凯身上。
事实上，就是这位笑呵呵的冯超，前几天才刚在北队里将一名训练懈怠的球员当众训斥后亲手开除。
……
先更一章，大家别着急哈，就这两天将整体思路理顺之后，立即恢复正常更新。
第398章 实战测试
球员们的测练成绩全部量化成分数、按从高到低的顺序被纪录在一张表格上，表格就张贴在球馆正面墙壁上。
但这些分数只占最终总分的一半，最终哪些球员首发，哪些球员会成为主力替补，而哪些球员将彻底沦为边缘球员、连一分钟的上场时间都不会博得，还将通过最后一场实战测试得出。
40名球员，被随意地拆分成8支，两两捉对比拼，直至决出最终的冠军球队。
每场比拼只打一节10分钟的时间。
这就是最后的实战测试。
望着墙壁上自己的分数，每名球员心里都清楚，最后这一场比赛，就是他们把握自己命运的最后机会。
关于赛前分队，吴超曾在酒店房内找廖凯商量：“凯哥！我想和你一队。”
廖凯：“我更想你是我的对手。”
吴超犹犹豫豫地问：“你的意思……是在肯定我的实力吗？”
两人在一间房内当了半个月的室友，经常会交流一些关于球队的观点，所以彼此间能够明白对方的意思。
整支南队里实力突出的球员并不多，比赛经验更是缺乏，廖凯和吴超都是其中的佼佼者，都应该各组一队、率队对抗。
果然，廖凯回：“是的！”
“好！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能够得到廖凯的肯定，吴超心里一阵激动，朗声回道。
到了正式分队的时候，马丁内斯抱着手和助教坐在一边，那意思就是：队员们如何分队，如何打比赛，他统统不管。他只负责评分，从这些队员中挑选出他心仪的球员。
所以分队的现场有些乱，大家如无头苍蝇盲目乱窜……
廖凯作为队长站了出来。
他在请示完马丁内斯后，先点了七名球员，加上他自己，便是八支小分队的队长，然后由队长各自挑选球员。
廖凯没有挑，他等其他队长挑完，最后剩下四人无人认领，廖凯走过来把他们肩膀一拍：“我们五个就是队友了。”
领队冯超也在一旁观战，正和马丁内斯坐在一起。他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廖凯少年老成，有队长的担当，做事沉稳有度，这才是一支球队核心领袖应有的表现。
而且他还发现，在廖凯吩咐安排的时候，其他球员都是静静地听着，然后照吩咐办事，所有人都显得很恭敬。这充分说明了廖凯在这批球员心目中的地位。
照这样下去，廖凯的加入，使国青队收获的可不只是球场上的一名大杀器，更是整支球队大厦的根基。
但冯超暗地里也摇头叹息了一声。因为廖凯这种分队方式，太托大了。
毕竟是少年心气啊！
冯超跟队考察了几天，早就发现了这40名球员，有天赋的不多，但实力平庸的却是一抓一大把，水平参差不齐。
廖凯的队友是别人挑剩下来的球员，其水平就更次了，而篮球是一项团队运动，球队里的任何一个缺点都会在球场上被无限发大。如果最终廖凯所在的小队没能取得好的成绩的话，虽然不会影响他最终进入南队首发主力的结果，但肯定会影响他在队员心中的威信，这对于他自己和球队的未来都是不利的。
正是考虑到了这些，本来只是一场对内的测练赛，冯超竟有些紧张……
简单的和队友们商量了一下打法之后，廖凯第一个率队站在了球场上，等待他们的对手。
八支小队的首轮对战形势全凭大家自愿，没有固定的安排。
廖凯是队长，所以他率先站了出来。
但看见廖凯站在了球场中央，其他七支球队都有些迟疑，迟迟没有应战球队站出来……
他们也想在教练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求战**，表现出自己的热血。
但他们更想能走得更远，而不是在倒在首轮上。
他们知道廖凯的队友水平一般，可是廖凯……在他们心中，廖凯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不可战胜。无论是身体、技术，还是投篮，廖凯都遥遥领先他们一大截，面对廖凯，他们甚至在心里连挑战的**都没有。
对绝大部分球员来说，这次分队对抗已经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我们上吧！”
球馆内片刻的沉寂后，吴超对他身旁的队友说，并起身来到了场地中央，站在廖凯的对面。
吴超的体重跟廖凯差不多，都是90kg出头，但身高已经达到2米10。
以前廖凯只觉得吴超特别瘦，现在面对面作为对手站在空旷的球场上，看吴超挺胸昂头、一脸决然……他第一次发现：吴超特别高。
“凯哥！我们终于在球场上相见了。在一起住了半个月，我估计你还没有认识真正的我，今天可要让你好好瞧一瞧……”
“说得好！”……
其他还未上场就随意地坐在球场四周，他们已经为吴超的应战勇气而称赞，此刻在听见他说出这番挑战意味十足的话，都纷纷大声叫好，将馆内的气氛躁动起来。
还有几名球员坐不住了，激动地站起来鼓掌。
或许在他们内心深处，既保有对强者廖凯的一分尊敬，但更有将强者挑落下马的冲动。即便此刻的挑战者不是他们，但他们依然期待。
廖凯也乐了，他笑得很开心：“我也想看看在房间里负责打扫卫生的阿超，在球场上是不是也只会弓着背扫扫地……”
其实平时，廖凯称呼吴超为“超哥”，毕竟吴超大了他整整一岁。
至于在房间里打扫卫生，那是因为两人经常在酒店里较量，或是比做俯卧撑、或引体向上、或朝垃圾篓里扔纸团……但无论比试哪一样，到最后输的总是吴超。输了的人，就得负责打扫房间里的卫生。
被廖凯揭出了房间里的丑事，吴超的底气瞬间去了一半，但他还是硬着脖子回道：“打扫房间……那是因为我注意个人卫生。在球场上，我可不只是会扫地……”
“别聊了！要聊你们回去后慢慢聊，现在……赶紧开始比赛吧！”
围观的球员们发现了势头不妙，喷垃圾话，率直的吴超明显不是廖凯的对手，他们还是更希望吴超能保持初上场时候的气势，所以不耐烦地嚷道，替吴超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