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我答应你
六人都是锦都当地的大学生，恰好又都是南陵市人，便成为了南陵五中的死忠球迷。
六人也不是空手来的，都各自准备的有小礼物，其中有一位女球迷，她的礼物是自己画的q版廖凯，看来都是真球迷啊。
廖凯有些感动、和十分的意外，他满足了这些球迷所有的签名和留影要求。
这六人离开后，老二免不了又要吃醋，大肆地戏弄廖凯一番。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廖凯明明长得那么“普通”，偏偏还有女球迷，而且廖凯的女球迷长得还都不赖……
……
……
于成辉和球员们回来时，已经接近九点半。原来岷城三中和锦都九中的比赛打得极为胶着，双方通过加时赛才最后分出胜负，岷城三中以69：66的比分战胜了锦都九中，还是如愿地再次闯入了决赛。
大家一回来，整个房间顿时热闹起来。
“唐天豪不亏是拿过省高赛最佳球员的人物，那投篮、那传球，确实牛比！”
“他的个人数据是多少来着？24分13次助攻？……”
“还有4次抢断。”有球员补充道。
“不过岷城三中的实力也没有那么强嘛，我看他们跟锦都九中打得那么纠结，进攻端除了唐天豪一个人，其他人没看出来有什么了不起的。”毕竟是战胜过x大附属，南陵五中的球员现在说话底气十足。
就在大家热烈地讨论着今晚的比赛的时候，伏大雷很不识趣地跟了一句：“要是廖凯和刘栋还能上场的话，我们绝对能赢下岷城三中。”
他这句话一出，本来还热闹的房间顿时沉默下来……
气氛有些尴尬。
其实伏大雷的这个想法大家都有，大家都会止不住在心里想，如果刘栋和廖凯还能上场的话，那该多好。
大家甚至还会想，如果再赢下岷城三中，南陵五中可就是省高赛的冠军。他们就会完成之前所有南陵五中的球员们没有完成过的壮举，而他们这批球员、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将会留在南陵五中的篮球历史上。
但偏偏，队中最主要的两名球员，尤其是廖凯已经受伤，无法再上场比赛。
一片沉默和伤感的气氛中，倒是阿神头脑最灵活，率先转移话题：“别光说比赛了，你们今天进x大附属学校时，有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有有，”伏大雷第一个接过话题来，毕竟刚才是他扫了大家的兴，现在他也努力来帮大家恢复兴致，“我一进学校就发现了，那些x大附属的学生们看我们的眼神……，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
“哈哈哈！”
“对对对，雷子这个比喻太形象了。”
“活该，谁让他们之前那么猖狂的，谁让他们都瞧不起我们来着？……”
“这种感觉真是爽啊！”
大家都纷纷议论开来，越说越兴奋……，只是不知道他们是真的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还是为了缓解尴尬而故意“热闹”起来。
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家再聊一会便各自回房休息。
于成辉单独留了下来，先是关心了廖凯的身体恢复情况，然后针对刚才伏大雷的无心之言，宽慰廖凯：“你不要想太多，一切以恢复身体为主。”
“我知道。放心吧，教练。”廖凯笑着回答。
“嗯，你知道就好。”于成辉点点头，也离开了房间。
出门后，见四周无人，于成辉才长叹一声。对于四天后的决赛，没有再比他更赢得胜利的人了，但要廖凯在伤势未愈的情况下上场，……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答应。如果廖凯非要强行上场，他也想好了办法，大不了将廖凯锁在房间里。
众人离去后，房间里一片安静。
刘栋回校后，老二被调去睡他空下来的床铺，从而让廖凯独自睡一个房间，好安心养伤。
廖凯久久不能入睡……
他突然回想起上一次错过校内决赛时，他还曾起誓，以后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因为伤病而错过重大比赛。
现在，看着自己被缠得厚厚的腰，他无奈地笑了笑：以前的自己多么无知、多么幼稚……
反正睡不着，他干脆给李云彤发了一条微信：你的预言灵验了。
李云彤秒回：【疑问】我的什么预言啊？
廖凯：去年的校内决赛，你说过我会受伤的预言【牛比】。
李云彤的对话栏上一直是“对方正在输入……”，但过了很久，廖凯才接到她不停删改后的消息：答应我，好吗？一定不要带伤上场。
这是一个廖凯不能立即回复的消息。因为决赛毕竟是在四天后的晚上才举行，廖凯还抱有最后的希望，如果到时自己的身体恢复健康了呢……
当然他也知道，完全康复是不现实的，但即便只要恢复一点，他的腰还能稍稍地发上一点力，他依然能够站在场上，并为球队做出贡献。
但廖凯在短暂的沉默后，还是尽快地给李云彤回复了消息：我答应你。
因为廖凯知道，如果他不尽快给予肯定的回复，李云彤会担心的……
……
事实上，廖凯能否上场，已经不再只是南陵五中队内才关心的事情了。
对于主办方而言，廖凯必须上场。
这届省高赛，赛事的关注度空前高涨，正是趁机打响赛事品牌的大好时机。而x大附属对阵岷城三中的决赛，则是他们预定的这届赛事的大**，现在南陵五中破坏了他们精心策划的结局……
但主办方也不吃亏，因为廖凯的横空出世，一个集实力和传奇性于一身的高一球员，这届赛事也会因为廖凯的出现引来更多的关注度。他们相信，只要廖凯能够顺利出战，不但能弥补x大附属的缺席所带来的损失，必然还会吸引来更多的目光。
事实上，关于这方面的准备工作他们也正在紧张地进行着，他们紧急地制作了廖凯的个人宣传视频，在即将录制的决赛预告片中，他们也给廖凯留出了c位。
关于廖凯受伤的消息，他们也是在力所能及地进行封锁……
第220章 机遇
现在，两场半决赛全部结束，所有的重心也都转移到4月25日即将打响的最终决赛。16支球队，代表着全省高中篮球的最高水平，为期一个月的激烈厮杀，终于要决出最终的桂冠了，……人们都在期待着。
尤其是在锦都的各大中学和高校里，由省高赛掀起的这一股篮球热潮正在迅速膨胀，越来越多的学生知道了廖凯这个名字，甚至还有运营商准备采购一批南陵五中的球衣、并印上廖凯的姓名和号码后出售。
李云鹏就读的五川师范虽然是女生居多的文科类型高校，但也是cuba阳光组（即三级联赛）五川赛区的常客，篮球氛围浓厚。
随着比赛进行到淘汰赛阶段，省高赛也成了这些大学生们谈论的话题，尤其是南陵的老乡群里，南陵五中的一路高歌猛进让他们扬眉吐气的同时，他们也随时关注着比赛的各种消息。
每到这个时候，李云鹏就会成为同学们追捧的对象，因为他不但是学校篮球队成员（虽然是专职的饮水机管理员），更可以通过妹妹李云彤那里随时得知廖凯的最新消息。
李云鹏也是尽职尽责，当好他消息传播员和比赛评论员的“本职工作”，就像最近同学们都争着要去抢购决赛门票，他就在群里劝大家要谨慎，因为他已经从李云彤那里得知廖凯不会上场的消息。
廖凯不会参加决赛的消息一在群里发布，就立即引发了大家的慌张：
“廖凯不上场，那这比赛还打个锤子啊。”南陵五中vs西南x大附属的比赛视频早有人传到群里，大家都看过视频，也都明白廖凯对于南陵五中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晕，决赛的门票我都已经买好了，还是花高价买的二手票，亏死了我……”
“廖凯的伤真有那么严重？”也有人在关心廖凯的伤势，毕竟对于这些来自南陵的大学生来说，廖凯就是他们的骄傲。
更多的人在短暂的震惊后，开始质疑李云鹏消息的可靠性：“大鹏哥你的消息准确吗？要是廖凯真的受伤无法上场的话，肯定早就传开了啊，为什么我没在网上得到一点消息？”
“就是，我刚还看见了决赛的宣传视频呢，廖凯在里面可是生龙活虎的。”
“廖凯上场比赛后是有点不对劲，但不是早就有消息辟谣过嘛？说那只是疲劳所致，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被大家一番质疑后，李云鹏也在心里犯嘀咕，难道妹妹的消息不准确？
但他转念一想，凭着妹妹和廖凯的关系，不可能消息有误啊。他急忙又给李云彤打去电话，李云彤很肯定地告诉他：廖凯不会上场。
李云鹏倒有些不确信了，问李云彤：“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李云彤：“没有为什么，反正他不能上场，我不会允许他上场的。”
李云鹏有些糊涂了，心想：你不允许他上场，他就不会上场吗？
不过，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原来廖凯还真有上场的可能性，不想让廖凯上场只是李云彤的个人意愿。
……
离决赛的日程渐近，全面负责此次省高赛的省篮协副主席曹海峰就越发紧张。曹海峰还不满四十，已经位居高位，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所以这次省高赛的前期投入之大、宣传力度之广空前，但如果没有一次完美的决赛作为回报，他之前的所有努力都会功亏一篑，而他也无法向上层领导和赞助商交代。
他的所有希望都在廖凯身上……
就这两天，他一面严令封锁消息、安排前期宣传照常进行的同时，已经向南陵五中派去了大量工作人员和医疗人员，甚至请来了最优秀的运动康复师指导廖凯恢复身体……，但他收到的都是廖凯绝不可能在几天内就恢复健康、达到上场比赛强度的消息。
他已经坐不住了，今天亲自来到南陵五中所在的旅馆。
一进旅馆，他就当着于成辉和球员们的面训斥工作人员：“你们是怎么安排的？我叫你们要充分做好球队的后勤保障工作，你们都照实落实了吗？像南陵五中这样优秀的球队，于教练这样优秀的教练，还有廖凯等这样一批优秀的球员，怎么能就住在这样的旅馆里？……”
于成辉等人哪敢怠慢，连忙说：不用，谢谢领导关心。
看着球员们眼里真有感激的意味，曹海峰才满意地点头。同时，他也希望接下来也能一切顺利，完成他此行的目的。
曹海峰来到廖凯的房间里，他疾步上前，安抚好正准备从床上起身的廖凯，还细心地帮廖凯整理衣领。
随行的摄影师赶紧拍下这些细节。
询问完廖凯的身体状况后，曹海峰让随行的人先退出房间，于成辉也带着球员们离开房间。
房间里只剩曹海峰和廖凯两人。
曹海峰问廖凯：“你知道一名球员，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耐心。”廖凯毫不迟疑地答。
换做以前，廖凯可能会说“实力”或“荣誉”，但自从他听完邓家佳的话后，也深感耐心才是最重要的，便直接拿来回答。
廖凯的回答让曹海峰心生不快。因为领导的询问，一般都只是抛个引子出来，是领导要讲道理的前兆，大家也都懂得起，都会顺着回答：是什么？请领导指示之类。
而廖凯直接抛出了他的见解，这就说明廖凯并不是一个听话的人。领导都不会喜欢这类人，尤其曹海峰身为篮协高层，经常和球员打交道，最受不了的也就是这帮球员往往都比较有个性，自作主张、目无领导。
这番心理活动曹海峰自然不会放在脸上，他依然是和蔼地笑着，摇摇头：“是机遇。
“我们国家有句古话：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你知道我们五川省有多少人口，又有多少打篮球的球员吗？这其中不乏天赋突出、能力突出的球员，但为什么到最后成功的只有那么一两个人，因为他们缺乏机遇，没有人赏识，没有一个大的平台让他们去展示，去发挥他们的天赋和才干。”
第221章 逼赛
廖凯少年早熟，他听得懂曹海峰这番棉里藏针的话。
自球队来到锦都后，只是按照规章要求按时去签到、打比赛，偶尔才会有机会接触到一两个工作人员。而这两天，不但有成群结队的工作人员出现在他眼前，各层次的领导也来了不少，现在，连最高领导曹海峰都亲自出马了。
廖凯不傻，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他不动声色地听下去，不再发表意见。
曹海峰接着说：“你很幸运，得到了这样的机遇，有了省高赛这样的平台。”
“谢谢领导的栽培。”廖凯识趣地答道。他这句话，一半是敷衍，另一半也是真心感谢。他这两天一直待在房间里，但通过网络和身边的一些事情也感受到，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默默无闻的廖凯了，而给他带来这些变化，必须得感谢省高赛这个平台。
“但还有更大的机遇在等着你，”曹海峰话锋一转，“你真的很优秀，是一个极具潜力的年轻球员，我十分欣赏你这样的球员，也想给你提供更大的机遇。……但你也知道，一个机遇，首先要自己努力去把握、去创造，然后别人才能来在背后推你一把。”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廖凯随着曹海峰的话问。
“参加三天后的决赛，并在决赛上发挥优异。”曹海峰终于点明他此行的目的，“只要你能在决赛上努力发挥，无论最终比赛胜利与否，我都有了给你提供更大机遇的借口。到时候，你可以直接留在省青年队里，我还会向国家篮球队举荐你，甚至还可以送你出国去接触更先进的训练系统。”
这样的诱惑性条件，不可谓不大，但廖凯只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向曹海峰口头保证。
曹海峰难免有些失望，他拍了拍廖凯的肩膀，最后再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生活中难免会遇到些困难，但你要懂得去克服，知道吗？伤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丧失了与伤病做斗争的决心。”
走出房门时，曹海峰停顿了一下，回过头来，一改他和蔼的面容，对廖凯严肃地嘱托：“我刚才说的话，希望你能够认真考虑。”
“我会认真考虑的。”廖凯严肃回道。
离开旅馆后，曹海峰心情沉重，一路上拉着脸。廖凯的反应，给他心里留下了不好的预感。
秘书和他关系亲近，问：“曹主席，我们要不要去做好廖凯不上场的准备？”
秘书不是外人，曹海峰就直接说出心里真实想法：“准备工作肯定得做到位，什么情况都要考虑到。但目前，是一定要想出办法让廖凯上场。”
秘书略微沉吟，还是说出了他的计划：“我们必须得采取一些办法，光凭医疗肯定是来不及了，也不能把决定权完全交给他们。”
“你继续。”曹海峰来了兴趣，说。
“我们可以制造一些舆论，迫使他选择出战。因为无论观众还是媒体肯定都希望决赛能是一场精彩的比赛，我们可以利用大众的这个心理，适当地发布一些消息出来，他们自然会去向南陵五中和廖凯施压。甚至我在想，南陵五中校方肯定也是希望廖凯能上场比赛，帮学校夺取更高的荣誉的。……我们只要利用好这些，我相信廖凯最终会上场的。”
曹海峰用欣赏的眼光看了一眼秘书，以示嘉奖，但他仍有顾虑：“如果廖凯的身体状况一直是这样，即便把他撵上场去也没有用，终究还是不能让他打好比赛。”
秘书早有准备，这时正好提出来：“我咨询过相关专业人员，像廖凯这种肌肉拉伤，可以在赛前给他打封闭针，虽然治不了伤，但能够暂时性减缓他的疼痛，确保他打完一场比赛是没有问题的。”
给运动员打封闭针，这并不稀奇，虽然会有一些副作用，尤其是廖凯目前的这个正长身体的年龄，……但必要时也考虑不到那么多了。
也只好如此了，曹海峰点头：“你下去安排吧。注意，一定不要给人留下把柄，做这件事的既不是你，更不是我。这件事情完全是媒体和大众自发的请愿，你明白了吗？”
“放心吧。”秘书保证后，赶紧下去具体布置。
……
曹海峰走后，于成辉单独走进廖凯的房间，问：“曹主席刚才跟你聊了什么？”
“叫我三天后上场比赛。”廖凯一句话总结了曹海峰此行的目的。
对于这个答案，于成辉并不意外，但他还是低头长叹：“你只管休息，其他事都不要过问。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上场。”
“我知道。”
廖凯回答得轻松，心里却在替于成辉担忧：他不过是一个球队教练，在市篮协挂职的小人物，如何能跟曹海峰相抗？
于成辉还是太实在了，他以为主办方逼廖凯出战，不过是发一纸命令下来，然后他可以拼着自己的工作不要，拒绝执行上层领导的命令就是了。
结果一天下来，他并没有接到上面的任何命令，而派来的康复师也是照常按时间来帮助廖凯康复，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
哪知道，一夜过后，风云突变。
23日早晨的《五川日报》体育版上，某体育界知名专家发文：荣誉价几何？评南陵五中球员廖凯因小伤避赛。
文章中，先是肯定了廖凯的个人实力和职业前景，又拿出廖凯的伤情鉴定报告来“如实”陈述了廖凯的伤情，……然后，该知名专家义愤填膺地写道：决定一名球员高度的永远不是他的技术，而是他的精神。翻遍姚日月在国家队和火箭队的历史，就是一部伤病史，但姚日月退缩了吗，避赛了吗？这就是他为什么能成为我国篮球界的旗帜。还有易建连，在08北京奥运会上，……
为什么这些伟大球员信奉“轻伤不下火线”，而现在像廖凯这样的年轻球员却要因为一点点无足轻重的小伤就主动申请下火线？我在这里不想讨论廖凯之类球员的前程究竟如何，我只想告诉大家，他们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就是因为他们因为没有荣誉感，没有责任感。他们既不知道竞技比赛的终究奥义就是荣誉，也不愿承担为球迷、为球队拼搏的责任……
第222章 黑白颠倒
与此同时，在西南有较大影响力的几大网站都相继转载了这篇文章，也都站在荣誉和责任的制高点上，对廖凯的疑似避赛行为进行强烈的谴责。
再随后，一些网络篮球红人和微博大v们也纷纷加入进来……，他们各自发表观点：有的在担忧华国篮球未来，有的是为刚刚兴盛的校园篮球感到不值，有的继续拿荣誉和责任说事……。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在谴责廖凯。廖凯已经不只是一名球员，而成为了他们泄愤和趁机炒作的对象。
五川省最具影响力的网络社区麻辣论坛上，已经被廖凯的名字屠版，人们纷纷就廖凯在省高赛的退赛行为展开热议……
当然更多的人则是一脸茫然：廖凯是谁？他都做了什么？为什么他就引发了全民的批评？
似乎是为了解答人们的疑惑，有人将廖凯的比赛视频剪辑后放到论坛和视频网站上。
视频中：廖凯被邓家佳各种单打，而在面对邓家佳的防守时却一次次地选择了躲避，廖凯在受伤后的那些倒地镜头也被别有用心地放在了廖凯受伤之前的比赛画面中……，整个视频的背景声音，都是x大附属学生在看台上高喊“软蛋”、“怂包”，单从视频里听来，就好像廖凯被人喊了一整场的软蛋。
有了视频为证，人们很快就“了解”了廖凯，并进行总结：一个天赋出众却技术粗糙、性格懦弱的球员。
技术粗糙说明他不刻苦训练、为人懒散，性格懦弱说明他意志力薄弱，而偏偏他又是一个天赋出众的球员，就更能引起人们的仇恨和讥讽。
当于成辉早晨起来时，这些消息已经是铺天盖地的朝他涌来，如十面埋伏顿起，挡也挡不住。当他打开电脑时，网页首页、消息推送里全是批评廖凯的声音，当他怀着愤怒和好奇点进这些消息时，里面各种愤怒谴责甚至人身攻击的言语更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在这个时刻，于成辉才真正了解到这个信息时代恐怖的一面。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赶紧冲进廖凯的房间，以集中管理为由拿走了廖凯的手机，以静养休息为由严令廖凯不准打开电视，并留下老二监视廖凯。
然后他再所有球员到他的房间里开会。
已经有部分球员看到了网上的消息，格外愤怒，聚在房间里大声地痛骂。
于成辉赶紧示意他们小声些：别让廖凯听见了。
更多的球员还不知道消息，在于成辉的提醒下，他们纷纷打开手机上网……
看到网上的那些消息后，他们都傻眼了：这哪里是扭曲事实，分明就是黑白颠倒啊。凭他们的阅历大概还想不到，世界上真还有这样荒唐可笑的事情……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现在我们必须得冷静下来，赶紧想个办法出来……，还有，都不准在廖凯那里透露口风，明白没？”于成辉严肃交代。
大家赶紧答应下来。看完网上的消息后，他们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试问，谁能承受得起被全网黑啊？
但接下来，怎么办？
伏大雷平时在队里就最活跃，这时也第一个建议：“我相信，黑的描不成白的，白的也抹不黑。我们应该站出来，以廖凯队友的身份去网上揭露事实真相，让大家看清楚一个真正的廖凯。”
“凯哥的为人，我们大家谁不清楚，要说他没有责任担当，要说他是软蛋，我看全天下的人都是软蛋。我赞成雷子的观点，我们都去网上还原事实真相。”阿神附议。
大家也没有更好的主意，都纷纷认同伏大雷的建议。
庞彬毕竟是高二球员，考虑得更多一些，他针对伏大雷的建议进行补充：“我们去还原真相可以，但关键是要别人能相信我们讲的才是真相啊……”
“我们是廖凯的队友，是他们身边的人，难道我们讲得不是真相？难道其他外人讲的才是！”阿神从来没有像这样激动的时候。
“我理解你心里的想法，”庞彬先安抚好阿神的情绪，然后再分析，“但我们要站在大众的立场上去考虑才行啊。所以，我觉得我们去网上讲出真相，要注意两点：一是我们本身在网上的影响力如何；二是我们一定不能透露自己是廖凯队友的身份，不然别人会以为我们是在偏护廖凯。”
“彬哥说得对！”
大家都冷静下来，仔细考虑后，都觉得庞彬讲得有道理。
于成辉虽然年愈四十，但为人赤诚，除了篮球领域的相关专业知识，要说到出谋划策，还真不如这些十几岁的球员。所以他也专心听大家的建议，很少插言。
庞彬继续分析：“我们的身份，最好是廖凯队友的朋友、或南陵五中的普通学生之类的，这样既能让别人认同我们所讲的才是事实，又能不被怀疑是在偏护廖凯而讲假话……”
大家都一致赞成这个建议。
于是，所有人都行动起来，于成辉也亲自上阵，纷纷去各大论坛注册账号，去讲述真正的廖凯……
他们还发动身边的朋友和南陵五中的同学，大家一起去网上澄清事实。
然而，他们这些声音太小了，就像是滔天巨浪中的一朵小浪花，根本挡不住、也不可能挡住浪潮越来越汹涌。
其实，网上已经有零星为廖凯辩护的声音，比如现场看过廖凯打球的观众，比如李云鹏和他的南陵老乡们……，然而这些声音都太小了，并且很快就会更大的批评浪潮给淹没。
甚至这些帮廖凯说话的人都会被群起围攻：发一条帖给多少钱，你们这些水军累不累，不知道越描越黑吗；你们挣这些黑钱，良心不会痛吗；看来这个廖凯还是富二代啊，居然能请得起水军，佩服佩服；……
经过时间的发酵，批评和职责廖凯的声势越来越大，在网络上疯狂蔓延……
就在于成辉等人忙于在网上替廖凯洗脱冤屈的时候，楼下的工作人员闯近房来：“于教练，下面来了好多球迷，他们吵着要廖凯出面，去向他们道歉，怎么办？”
第223章 这是一股坚固而浩大的谣言浪潮
于成辉一听，大惊失色，他倒不担心这些球迷能把廖凯和这支球队怎么着，关键是，这些球迷一来、再这么一闹，让廖凯知道了他现在的处境，那可怎么办？
等到于成辉下楼一看，乌压压一片，全是愤怒的球迷。
于成辉和球员们顿时傻眼了：就门口这群人，少说也得上百人了，都在振臂高呼，举着各式讨伐廖凯的牌子，……场面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控制。
其实他们心里也在疑惑，廖凯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就能引发这么多人的讨伐，甚至要堵到门口来闹？
这些球迷一见到于成辉和南陵五中的球员们，顿时找准了发泄的对象，纷纷高呼：“把廖凯叫下来，让他当面给我们道歉。”
“对，还要叫他把身上的球衣脱下来，当众烧掉，……他这样的人不配打篮球！”
“还要叫他还钱，把我的决赛门票钱退回来，是他毁掉了比赛……”
……
人越集越多……，有人掏出了手机，全程录制这一画面……
已经有偏激的球迷将手里的铁块等物件向旅馆门口砸去，并挥着拳头直往旅馆里冲……
面对这些失控的球迷，于成辉和他的队员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有和安保人员一起退回旅馆内，紧紧地守住大门。
于成辉已经完全慌了神，还是在旅馆经理的提醒下，才记得赶紧报警。
房间内，廖凯就站在窗户内，冷眼看着下面这群疯狂的球迷。
其实，他一直保持着早晨六点起床的习惯，所以早在于成辉看见消息之前，他就已经通过手机得知了自己在网络上遭到大众的责骂，只是为了不让于成辉和队友们担心，他才假装不知情。
但现在，他也不用再假装了，……这些人都已经闹到家门口来了。
老二也在房间内，看着下面那副疯狂的画面，他也是目瞪口呆，傻傻地问廖凯：“他们都在叫你下去，……要不你下去给他们解释一下，或许问题就解决了呢……”
廖凯坐回床头，摇着头说：“还有什么可解释的？……有什么事情，是通过解释能说得清楚的吗？”
“那该怎么办？总不能任他们这样一直闹下去，总不能让所有人以为你真的就是网上描述的那样吧？”老二急得在屋里团团转。
“我上场，打比赛，所有谣言不攻自破。”廖凯冷静地回答。
“你？打比赛？”老二急忙上前，抓在廖凯的手臂，言辞灼灼，“你现在这样，还打什么比赛？他们不是想黑你嘛，就让他们黑去吧，我们不理他们就是了。”
廖凯无奈一笑：“我们不理他们，可他们都找上门来了，再说，你忍心看着我真的成为所有人眼中的软蛋嘛？”
老二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但他一直抓着廖凯的手臂，看样子，如果廖凯真要带伤去打比赛，他会一直这样抓着不放手。
……
jingcha来后，围在旅馆门前的人群才恨恨地散去。
但他们录制的视频上传到网上后，又成为了最新的佐证：廖凯果然是一个软蛋，他连出面来当众道歉的勇气都没有，……或者说，他心虚得不敢出来见人。
临近中午时，胡志扬带着蒙达和赵凡来到旅馆。
一进房间，胡志扬再也憋不住他的火气：“我报道国内青年篮球已经十几年了，见过太多荒唐离奇的事情，但从来还没见过这样的荒唐无聊。一名球员到底是什么样的，尤其是一名年轻球员，他们不会去现场看嘛，网络上那么多比赛视频也懒得去看嘛，就开始以讹传讹、肆意污蔑……”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抓紧时间想想该怎么办吧。”蒙达提醒他。
胡志扬冷静下来：“廖凯不过是一名高中球员，居然能引发这样的批评浪潮，并不是一件偶然事件。有我们不得不承认的客观因素：现在国内的篮球环境导致人们积愤已久，有一个发泄点就疯狂发泄；廖凯个性太强，一直不注重和观众、记者去处理好关系，一个人名气大了，就必须得小心谨慎；还有毕竟你们淘汰的是x大附属，是锦都篮球人心里的偶像，你们击败的对手越强大，就说明你们得罪的人也就越多……”
“人为因素的话，我也不想多说。就一点，在《五川日报》发文的那个专家，可不是一般人就能请得动的。”
“事到如今，想要消除这场误会，还廖凯一个清白，恐怕只有一个办法……”胡志扬犹豫了，迟迟不肯说出他的办法是什么。
“我上场比赛。”廖凯早就想得很明白，见胡志扬不敢说出来，便自己说。
“不行，”于成辉和蒙达几乎同时开口，“无论如何，你绝对不能现在去打比赛。”
廖凯很感激大家的关心，但他还是笑着问：“那还有其他办法吗？”
一片沉默……，因为大家都知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办法能破除网上的谣言。而且这片谣言深处，还有掌握话语权的大人物在推波助澜……，这是一股坚固而浩大的谣言浪潮。
最后，看着廖凯被严实包裹起来的腰，蒙达掷地有声：“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大众把你描绘成什么样，你都绝对不能上场比赛。”
蒙达的声音里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廖凯已经做好了带伤比赛的准备，这时也被蒙达的威严所震慑，开始犹豫……
蒙达接着说：“我们都在说身体对于运动员多么重要，好像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了身体的重要性似的。但其实，我们不知道，我们这些运动员不知道，那些只看球的人更不知道。……只要那些亲身经历过惨痛伤病的球员才知道。”
“我在孟菲斯大学效力过，也是在那里，我遇见了我这一生见过的最有天赋的球员，同时也是最优秀的队友，最值得信赖和依靠的领袖。”蒙达长吸一口气，预示着他接下来要讲述的是一个长篇故事，同时也是压在他心底的一个故事。
第224章 漫长的故事
“他叫爱丽丝威廉姆斯。你们不会听过这个名字，即便是最了解nba和ncaa的人也不会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更不会知道他曾经是一颗多么闪耀的流星。但是我知道，因为他是我的队友，也是给予我在美国时期最多帮助的人。
“在高中时，他就是排名全国前五的高中生，他拥有着超越乔丹的弹速和弹跳高度，娴熟到令人惊叹的球技，1米96的身高出任控卫……，总之，他拥有着挑战人类想象极限的身体天赋。
“高中毕业时，杜克、北卡等几乎所有ncaa名校都向他发出了全额奖学金的邀请，最后他去了杜克。就在他刚踏入大学校园时，他的母亲患上绝症，他是一个十分孝顺的人，就回到了孟菲斯大学，我也是在那一年被挑入了孟菲斯校大学篮球队。
“他立即成为了球队的绝对核心和领袖，而且，我从未见过像他那样谦逊有礼的人，对于像我这样板凳末端的华国人，他总是力所能及地给予帮助。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理解我当时的处境和感受，反正在我这一生中，威廉姆斯都会是我最感激、最信任的朋友。我毫不怀疑，他会进入到nba并迅速成长为超级巨星。因为他不但拥有超越所有人的炸裂的身体天赋，并且他不依赖这些天赋，他努力地打磨自己的球技和竞技水平，他是我见过的训练最刻苦认真的人，而且，他品学兼优，赢得了所有队友和教练的一致夸赞。他还是一个团队至上的球员，从不在球场上炫耀自己的本领，总是把队友和球队的需求放在第一位，努力做好串联球队的工作，尽量把球送到我们每一个人的手上。而当球队陷入困境，我们需要一名球员去接管比赛时，他就是那个人。
“我经常会感叹：天啦，为什么世上会有这样完美的人。是的，他是一个完美的球员，毫无瑕疵，无可争议。当你身边有这样的人时，你会止不住地为他赞美，为他祷告。
“然后，伤病就像一个恶魔一样缠上了他。其实这些伤病的出现并不意外，所有球员都会遭遇伤病，但威廉姆斯却是一个太善良的人，他为了球队能够继续前进，为了不让教练、队友和家人担心，他隐瞒了这些伤病，继续出战、继续率领球队前行。而当他的膝盖出现了严重伤情击倒他时，球队也来到疯三的最关键战役，你们无法想象当时的情景，我们所有人都在绝望，整个孟菲斯大学甚至田纳西州一片萧条，威廉姆斯回来了，他拖着一条残缺的腿出现在球场上并帮助球队获得胜利，是他挽救了球队的命运，成为了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然而，他却永久地失去了健康的身体。
“那一年剩下的时间，他都在与伤病做斗争，即便如此，他仍然被波特兰开拓者在首轮中段选中，因为大家都见识过，一个健康的威廉姆斯会是怎么样？
“然而，他再也没有健康的时候，他曾引以为傲的膝盖成为了他终生都挥之不去的阴影。在开拓者两年的时间，整整两年，他一直都在伤病的折磨下痛苦地挣扎，人们再也见不过那个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威廉姆斯。他也很快地被人遗忘，没有人再记得他曾经打球的样子，没有人再对他抱有希望。
“可我却一直关注着他，我知道他从来就没有放弃，即便他的母亲去世的那段最艰难的时期，他仍然在努力地恢复、努力地训练，从不抱怨，从不放弃。他一直相信他还能重新站起来，去继续他曾经的辉煌。
“当他终于能够再次站在球场上时，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天赋少年，也不会再有nba球队为他提供哪怕一天的合同。为了寻觅打球的机会，为了再次向世人证明，他重新参加了发展联盟的选秀，甚至跑到欧洲各大联赛去打球。我看过他那段时期的所有比赛录像，我难以想象，一个球员的比赛风格能够发生如此大的转折，一个以身体天赋见长的球员竟能转型为一个靠技术和节奏来打球的人。我无法想象，他为此做出了多少努力，但是他竟然做到了，在那段时间里，他的中投命中率，你们知道是多少吗？72.6%！他几乎是把所有的投篮都扔进了篮筐里，天啦，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而且他以前从不投三分，现在他不但投三分，而且把命中率稳定在四成以上！甚至，他还学会了无球空切、去挡人、去抢篮板……，他几乎做到了他能做到的一切。
“有人把他比作詹姆斯哈登，而且是命中率更高、防守更好的哈登。就这样，威廉姆斯凭着自己的努力和顽强的毅力又重新进入到人们的视野中，并且很快获得了总冠军球队勇士队的欣赏，在夏天给了他一年的合同。而那时，我已经加入金强队七年了，威廉姆斯也已经27岁了。他兴奋地向那些还关注他的人发去了消息，我也在第一时间向他祝贺……
“然而，他还是未能踏上他梦寐以求的nba赛场，就在他历经凤凰涅时，他的旧伤再次复发……
“之后发生的故事我也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被勇士队在开季前裁掉，除此以外，再无任何消息。因为他断绝了和外界、和我们这些老朋友的所有联系，他删除了他的所有网上账号，……他再也没有踏上篮球场。
“他彻底地告别了篮球。”
蒙达讲完了，他花了整整半个小时来讲述这个漫长的故事。
他讲完之后，本是安静的房间更加安静……
蒙达再次严肃地嘱托面色凝重的廖凯：“你才16岁，你是选择给自己留下伤病隐患，给你还没有真正踏上的篮球之路埋下永久的阴影，还是选择完全康复后，在更广阔的舞台上去尽情施展你的篮球天赋，开启你真正的篮球道路？”
第225章 澄清
蒙达问完了，所有人都望着廖凯，期待着他给出的答复……
而廖凯也不再迟疑，坚定地回答：“我不会上场比赛。在身体彻底康复之前，我都不会参加任何有强度的比赛。请你们放心，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不会让伤病阻碍我自己的前进。”
听到廖凯的答复后，所有人紧张的表情才松弛下来，于成辉更是一块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兴奋地吼出声来：“太好了！”
蒙达也和胡志扬相视一笑，他们此行前来，商量如何消除网上的谣言倒是其实，更主要的，就是希望廖凯能保持平和的心态，劝他做出正确的选择。
他们二人和廖凯非亲非故，更没有利益关连，但他们见识廖凯的非凡天赋后，都觉得自己有责任去保护、去引导这一位篮球天才。
既然最重要的问题已经解决，接下来，胡志扬用轻松的语气商量道：“至于网络上那些谣言，要想彻底平息是不可能的，这一点希望你们能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得到于成辉和廖凯的认同后，他接着说：“我今天把赵凡也叫来，就是让他给廖凯录制一个澄清事实的视频。我相信有了这个视频，大众看到这个视频后，会自行去分辨，而那些真正关心青年篮球的人也会得知事情的真相。”
“太好了，”于成辉连声赞同，“我也正有这样的打算，只是一直没想到以怎样的途径传播出去。现在有你们这些专业的媒体人士发声，倒真是解决了我们的一个大难题啊。”
胡志扬连说不用客气。
赵凡早已准备好，他先递过来他和胡志扬商量出的采访问题，待廖凯确认、并思索如何回答之后，采访开始。
“视频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搜虎体育的记者赵凡。南陵五中的高一球员廖凯最近成为了网络上的焦点人物，他在五川省男子高中篮球联赛上发挥优异，率领球队一路杀进决赛，尤其是在对阵赛事头号热门球队、东道主西南x大附属中学的半决赛中，他狂砍53分并投中绝杀球，几乎是以一人之力掀翻了强大的对手。然而在决赛即将打响之前，又传来了他疑似退赛的行为，从而引发了人们的激烈讨论。今天，我很荣幸能采访到这位球员，从他这里来了解事情的原委……”
一段采访前的记者独白之后，镜头对准了躺在床上的廖凯，赵凡问：“现在网上针对你疑似退赛的行为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我首先想确认一下，你真的要选择退赛吗？”
廖凯点头，认真地回答：“我不会在25日的决赛上场。”
赵凡问：“为什么？你好不容易才带领球队杀入决赛，为什么又要突然退赛，放弃你艰难拼搏来的机会呢？”
“有伤。”廖凯指了指自己被层层包裹的腰，“腰腹肌肉拉伤。”
赵凡问：“能够阻止你继续出赛，看来这次的伤病很严重？”
廖凯：“按医生给出的鉴定，二级肌肉拉伤，康复期预计一个月。”
赵凡：“也就是说，在这一个月的时期内，你都不能上场比赛？”
廖凯：“不能。”
赵凡取过摆在床头的药，问：“这些都是你现在用来康复的药？”
廖凯：“对，有些是外敷，用来舒缓肌肉压力，有些是内服，主要是缓解疼痛。”
赵凡吃惊问：“也就是说，你的腰现在还会有疼痛感？另外，你目前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廖凯：“目前来说，最好在平躺在床上，如果下地的话，走路需要用拐杖，尽量减轻腰腹的压力。”
“从刚才的采访中大家可以看到，廖凯确实遭遇到严重的伤病，无法上场比赛，这对他本人、他的球队还有广大球迷朋友来说，都是一件极为遗憾的事。为了进一步还原廖凯受伤的具体情境，我还邀请到了上场比赛的现场嘉宾、五川金强队队长蒙达来接受采访……”
一段采访总结后，镜头对准了蒙达。
赵凡问：“蒙队你好，上一场南陵五中对阵x大附属的比赛可谓惊心动魄，而你作为那场比赛的场边嘉宾，想必一定有很多亲身的感受。今天采访你，主要是想向你取证，廖凯是否在当场比赛中遭遇到伤病。”
“是的。”蒙达语气坚定。
赵凡：“那具体的时间是在？”
蒙达：“在第二节比赛的后半段，我记得是一次滞空上篮后，当时我就发现了廖凯的腰身有受伤的征兆，我还在比赛过程中提到了这一点。”
赵凡用吃惊的语气问：“第二节时就受伤，那他还坚持打完了整场比赛，并最终率领球队赢得胜利？”
蒙达：“是的。”
赵凡：“一个有伤在身还能坚持打完比赛的球员，却在网上被传成是软蛋、没有荣誉和责任感……，对此，你怎么看？”
蒙达：“我代表不了他们任何一个人，我只能说出我现场观看完整场比赛后的感受：廖凯不仅是一位天赋出众的球员，更是一位意志力坚强的球员，无论他将来在篮球道路上取得怎样的成就，我都不会意外，但前提是，他必须得远离伤病，保持他的身体完全健康。”
“谢谢蒙队。”
赵凡最后为采访作结：“从今天我的采访内容看来，廖凯并不像大家在网上传的那样……，那究竟廖凯是一位怎样的球员，如果你身边有看过廖凯比赛的朋友，我相信，他会告诉你真正的答案。”
胡志扬、蒙达和赵凡的到来，不仅帮助廖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还积极想出办法来破解网上的谣言，于成辉和廖凯自然是十分的感激，也坚持挽留他们一起吃晚饭，但胡志扬等人考虑得更周全，在录完视频后就选择了离开。
走之前，胡志扬还向廖凯建议，如果网上的谣言已经无法挽回，廖凯在大众心中的形象已经定型，他建议廖凯以后换一个名字。
廖凯也认真地考虑这个建议，倒不是他有多在乎大众对他的印象，而是他不想受到外界的太多干扰。
……
第226章 决赛现场
离开旅馆后，蒙达才对着胡志扬感慨：“还是你考虑得周全。你刚提出让廖凯改名的建议，确实很有必要。”
胡志扬无奈一笑：“你我最清楚，这次谣言的源头在哪里？它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够扭转过来的。所以让廖凯改一个名字再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能让他远离很多不必要干扰，专心磨炼球技，也算是我为青年篮球做的一些贡献吧。”
蒙达连连点头：“我们是同道中人。”
说完，他主动伸出手去，和胡志扬握手告别。
送别蒙达之后，胡志扬随同赵凡一起回到他的工作室，他帮助赵凡一起完成了视频的剪辑，然后由赵凡将视频发回搜虎主站责编。
现在任何关于廖凯的新闻都是头条热门，更何况是这样一段廖凯亲自接受采访的视频。视频很快被通过，并一秒不剪地迅速挂在搜虎体育的网站首页上，很快又被其他视频网站转载过去，并引发了新一轮的讨论热潮。
值得一提的是，赵凡因为发回这段视频而被领导重点表扬，提前结束实习期，转为正式记者。
邓仑也将这段视频转到他的个人微博上，并配文：我就是一个现场看过廖凯比赛的观众，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廖凯无论球技还是精神属性都是满分，我是他的球迷。
甚至他还在考虑，他已经接到了8月份参加腾迅制作的篮球节目《我要打篮球啊》的录制邀请，自己是不是该去跟制作组沟通一下，让他们把这位天才少年也给招揽进来？
……
……
4月25日，省高赛的决赛如期进行，周围仍然有不少指责乃至辱骂的声音还在继续，但廖凯选择了走出旅馆，去现场为球队加油。
虽然于成辉和队友们一再劝他待在旅馆里，待比赛结束后立即返回南陵市，但廖凯实在受够了整天窝在旅馆里的日子，这两天，于成辉带着队员们训练、为决赛做准备，而他就变成了那个独守空房的人。
而且，他并不惧怕别人对自己的讥讽，再多的人他也不怕，他从来都是一个不会去在乎别人观点的人。
当南陵五中的球员门出现x大附属的校园里，尤其是当廖凯的身影出现时，空气顿时躁动起来。
“你这个软蛋，滚出我们学校，滚回南陵去！”有愤怒的学生立即围上来骂道；更多的学生是楞在原地，以一种复杂的眼神望过来；也有学生不自觉地退后了两步，或许是因为恐惧，或许是因为廖凯的出现勾起了他们惨痛的回忆……
对这一切，廖凯都视若未见，他的腰伤正在缓慢恢复中，所以他的更多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腰上，他尽量小心地慢慢随队前行。
当然他也注意到了，离比赛开始只有不到一个小时，而持票排队等待进入球馆的观众三三两两，人数稀少。他不由得回想起五天前，也是在这里，他看见了他们球队对阵x大附属赛前的盛大场面。
那真是一场漫长的比赛啊，那场比赛的许多细节，廖凯现在都能一一回想起。
而那场比赛之后，很多事情也都改变了。
今天是决赛现场，……但这恐怕也是省高赛有史以来观众人数最少的决赛了。
廖凯坐在紧挨着球队替补席的前排座位上，而在他身侧不远、观赛位置最佳的地方，坐着两排穿正装打领带的省篮协、市教局高层领导，曹海峰坐在正中央的位置上。
廖凯看见，曹海峰一直铁青着脸。
事实上，如果不是决赛后有颁奖典礼，曹海峰绝对不会出现在今天这场决赛现场，他绝不愿意亲眼看到自己费心经营的赛事，到最后，竟是这样一个凄凉的结局。
当然，他会记住那些导致他失利的人，并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两队球员正在各自半场热身，头顶的大屏幕上播放着两队晋级道路上的精彩镜头，廖凯注意到，他自己连一个镜头也没有，包括上场比赛的绝杀也不在视频里，就好像他这个人从来没在南陵五中阵中，压根就没来参加省高赛一样。
两队返回球员通道，灯光灭，礼炮起，解说开始一一报幕球员的姓名……
然后，比赛开始。
和所有人预期的一样，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比赛，从开场跳球的那一刻起，岷城三中就处于领先位置，并不断扩大他们的比分优势。
实事求是的说，当值裁判总在一些争议的判罚上倾向南陵五中，现场解说也在不停地为南陵五中加油，他们都在努力地使比赛更精彩起来。但失去了廖凯和刘栋的南陵五中甚至连挣扎的能力都不具备，就球队现在的这套场上阵容，放回南陵市内去，都不一定能从市内突围而去，更何况站在他们对面的是上届赛事mvp得主唐天豪所带领的岷城三中。
第一节比赛结束，31：5，分差真实地反映出两队的巨大实力差距。
岷城三中这套专门针对x大附属而打造的防守阵容用在南陵五中身上，简直是在用洲际导弹打苍蝇，老二和阿神算是场上南陵五中的主攻点，但一节比赛打完，他俩的出手数分别都是零，他们被严防得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球馆内本就稀疏的观众更是连发出一丁点助威声的意愿都没有……
只有当转播镜头捕捉到场边坐着的廖凯时，他们才纷纷恢复活力，发出巨大的嘘声来发泄他们心中的不满。
廖凯发现，即便他坐在场边，这些观众发出的嘘声也能让他适度兴奋。所以他现在也彻底想通透了，难怪他会被人在网上使劲黑，因为他就是个招黑体质的人。反而是，黑他的人越多，他越兴奋。
但场上的比分却让他感到失落，他爱他的队友们。他们朝夕相处，他知道这是一群可爱的人，他也知道他们为了比赛、为了提升自身实力都付出了太多的努力，他更知道作为球员打这样一场比赛是多么的痛苦，并会给心灵留下怎样的创伤……
但他受伤了，这一切的发生都无可避免。
……
第227章 告别锦都市
比赛进行得很快，草草结束。
比分被锁定在84：31，岷城三中卫冕成功。
连续两年夺冠也让这支球队在省内的名气进一步提升，真正成为了能与x大附属分庭抗衡的省内豪门球队。并且，按照赛事规定，他们作为省高赛的冠军，将代表五川省前赴东管，参加在那里进行的全国高中生联赛南区、分区决赛圈的比赛。
唐天豪再度当选为mvp。两连mvp，他也成为了五川省高赛有史以来完成这项壮举的第一人，为他的高中生涯落幕画上了最完满的句号。
而且，他还在赛后被作为五川省的高中明星球员代表推荐至商海，参加在那里举行的耐高全明星赛。
南陵五中获得亚军，追平了校史最好战绩，尤其对这样一支年轻的球队来说，他们所取得的成就也令人瞩目。尽管今夜的比赛他们输了，但短暂的悲痛之后，他们有更充分的时间来享受这届赛事所取得的辉煌成就。
唯一意外的是，最佳新人的得主并不是廖凯，而是老二。
当主持人念出最佳新人的名字“李茂然”的时候，老二的脸上也写满了惊讶和尴尬，但他看见，观众席上廖凯第一个站起来为他鼓掌……
这是廖凯的真实反应，他并不在乎能够得这个新人奖，甚至他会觉得，老二得奖比他自己得奖，更让他感到开心。因为，凭着他的篮球水平，他并需要这个奖项来为自己证明，而老二需要。
但在赛后，廖凯并没能获最佳新人这个消息传出，还是引发了部分媒体人的激烈批驳。这也是这届省高赛最后一次引发人们的热议。
其中，以《华西报》专栏记者胡志扬的言辞最为犀利：一位场均28.7分、5.6个篮板、3.1次封盖、7个抢断，并在半决赛中轰下53分、投中绝杀球，以一己之力带着一支全高一球员首发的球队闯入决赛的球员，最终没能获得最佳新人，反而把奖项颁给作用远不如他的队友，这既是对最佳新人这个奖项的侮辱，更是令省高赛蒙羞。……鉴于这种情况的出现，我不得不再次对我省青年篮球的发展持悲观态度……
颁奖典礼同样进行得很草率，至少与这届赛事空前的火爆不符，曹海峰甚至连象征性的发言都没有讲，递完奖杯后就拉着脸离开了球馆。想必，决赛的失败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还等着他去收尾。
球馆里，岷城三中还在尽情欢庆，于成辉已经带着球员们离开……
值得一提的是，唐天豪在赛后专程找到廖凯握手，并问候道：“希望你能够尽快恢复健康，没能和你在决赛上相遇，是我的遗憾。我希望将来到了大学后，我们能有机会再在赛场上相见。”
回到旅馆后，于成辉嘱咐队员抓紧时间收拾行装，他们连夜就返回了南陵市。
透过大巴车的车窗，再看锦都市，灯火辉煌，这是一座没有夜晚的城市。只是，没有夜晚的话，人们该什么时候去休息，什么时候去停下来整理思绪和心情呢？
……
……
告别锦都市和省高赛，再回到南陵市，大家都有一种游子归乡的亲切感。他们的生活暂时告别紧张，重新回到舒缓的日常生活节奏中来。
学校召开全校大学，表扬了篮球队在省高赛上取得的骄人成绩，并全员每人发放了2000元的奖金。老二因为捧得了最佳新人奖，又单独奖励5000元。
老二领到奖金后，要交给廖凯，但廖凯不收，他又把5000元交给于成辉保管，作为球队的集体基金。
廖凯又被重新召回了学校就读。
但这并不是他重点关心的事情，他已经计划好了几件事是要趁着这段养伤时间去办好的。
首先是去找李慧了解提前升大学的事宜。
但李慧也不了解这些，她只知道普通学生可以在高二结束时参加统一高考，考上了就能提前走。廖凯盘算了一下的自己的文化课成绩，显然是不可能的，他进高中以来就没怎么学习过。
然后他又找到了于成辉，于成辉又通过多方了解，拿回来了最权威的答案。篮球特招生，属于高水平运动员招生种类中的一种，全国共有两百多所高校具备高水平运动员招生的条件，而其中招收篮球高水平运动员的有近一百所。对于篮球特招生来说，是否读满高中三年并不重要，关键是篮球水平要得到校方认可。
硬性条件有三个：一、获篮球一级或二级运动员称号；二、通过校方或地方组织的文化课测试；三、具有高级中等教育毕业同等学力。
于成辉强调：“这三个条件除了运动员等级证书，其他都不关键，关键是你的篮球水平要得到校方认可，只要学校愿意招你，自然会想办法帮你满足条件。”
省高赛取得亚军的成绩，南陵五中阵中有五个名额可以申报篮球二级运动员，如果是冠军的话，才可以有两人申报一级运动员。也就是说，廖凯等于现在已经可以拿到二级运动员的称号，但如果能拿到一级运动员称号更好，因为部分cuba名校明文规定只招收篮球一级运动员。
这一点廖凯也不着急，毕竟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他只要再参加一些全国性的篮球比赛就行了。
不过，于成辉也告诉他：“你要想申报一级运动员也可以，等你的二级证到手之后，我可以再带你去省体局参加专业的等级测试，只要测试通过，照样可以申报一级运动员。”
听到于成辉的答复后，廖凯也彻底放下心来，他知道凭着自己的实力和进步空间，在明年夏天升入大学不会存在任何问题。
提前升入大学的问题算是弄清楚了，接下来，如何尽快地提升自己篮球水平才是更重要的问题。
通过这次省高赛的检验，通过和各路篮球好手的竞技交锋，廖凯对自己的篮球各项技能包有了更清醒的认识。
第228章 练习运球
廖凯自我评价：最满意的，是在场上的篮球意识和战术应变能力，他回想起来，他总是能在球场上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而最不满意的，是他的球技实在是太糙了，严重依赖身体天赋和体能储备。
有限的技术动作，严重限制了他在球场上的进一步发挥。
而且，只要上场打比赛，尤其是高强度的比赛，体能是一定会下降的，这时候，没有技术做支撑的身体天赋就会显得很尴尬。
在与邓家佳的交锋中被全面压制，就说明了这一点。
虽然说邓家佳天赋出众，已经达到职业水准，但他毕竟只是一名青年队的球员，被一名青年队的球员打爆，廖凯对自己有些失望。好歹他也是有加油系统、有bug的人啊，虽然这系统菜鸡了一些，但也不至于输给一个正常人类吧。……啥也不说了，开始练习运球吧。
晚上回到租住的小隔间后，廖凯打开新买回来的q油，随便喝了一点，当作喝饮料一样【如此强悍！】。
一个月的时候没喝油，但他觉得也无所谓。在他最初接触篮球的时候，喝油能给他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而现在，他正常锻炼的提升速度已经追上了喝油的进度，并且比喝油带来的能力值提升更为直接、有效，所以他只是把喝油当作一种辅助手段，并不过分依赖。
他现在喝油，首先是为了了解一下体内的各项能力值情况。
“嗨，朋友！好久不见。”头脑里的系统开机，居然先给他打了一个招呼。
廖凯有些感动了：想不到，这系统还挺有人情味的。
显示屏上一一呈现：
身高：185/198。
体能：320/700。
力量：1.上肢力量：爆发力148/500，静态力量190/500；2.腰腹力量：柔韧性165/500，爆发力190/500，抗击打力180/500；3.下肢力量：爆发力288/500，持久力227/500，抗击打能力245/500，静态力量250/500。
敏捷：1.横移速度：215/400；2.纵向调整：110/200；3.手速：68/200；4..手眼协调：70/100；5.起停接换：150/400。
运球：1.右手控球：45/100；2.左手控球：10/200；3.变向交运：10/500；4.行进持球：25/500；5.拜佛、胯下单手、背转、欧洲步、in+out单手持球等专技动作未解锁。
投篮：篮筐到三分线间共有等距离的四圈投篮点，篮筐下一圈三个投篮点，基本都稳定在75/100左右，距篮筐的第三圈，共13个投篮点，满能力值100-200，个人能力值在75-140之间；除此以外的其他中距离点位，能力值基本在50左右；而三分线外尚未开发。
传球：70/500。
球商：1.预判断：110/200；2.位置感：300/500；3.临场应变：120/200；4.心理素质：87/200。
廖凯也不着急，缓缓浏览……
他在边看边思考：现在自己有伤，而且腰腹的伤太烦人了，它位于身体构架的核心区域，无论是身体哪个部位发力，到最后都会牵动腰腹。
所以这段时间内，他唯一能练的也就是控球技术了，正好，抓紧时间提升自己的这一项短板。
廖凯说练就练，从第二天开始，他就到于成辉所在的青年队体育馆去报道，开始练习运球。
天天去练球，上课怎么办？
廖凯现在虽然又重新被学校接纳了，但他的心思压根就不在学习上。当然，这样完全不学习也不好，他和李慧协商好了，上午去练球，下午和晚上准时到班上课。
要练习运球，一切又得从基础做起，但他有加油系统啊，一切事半功倍，再加上他身体硬件好，超长的手臂和巨大的手掌，练习起运球来上手很快。
于成辉已经见识过廖凯超强的学习能力，所以无论廖凯进步有多神速，他都是夸奖的少，指正、批评的时候多。
运球从一开始就要注意两个细节，一是灵活运用手指发力、而非手掌用力；二是姿势正确，而是抬头运球，既便于随时观察场上形势，又有利于保持身体重心平稳。
有于成辉在一旁严格要求，再加上廖凯自己手臂和手掌的优势，所以他从一开始就保证了最专业的运球方法。
廖凯腰腹有伤，所以他为了回避牵动伤势，尽量保证用手臂的自然摆动和手指的拨动来操控皮球，这反而有利于标准运球的练习。不得不说，这也是因祸得福。
初期，廖凯只是练习原地低手运球，诸如单手低运球绕腿、双手低运球绕腿画8字、双手低运球crossover、单手体前变向，手指低运球等，并不追求运球的速度和力度，也不急于练习行进间运球。因为他本身有伤，不好发力，同时这也是练习基本功的要求。
要保持耐心。
而廖凯的耐心一向都很好，于成辉甚至拿他当榜样来训斥他的青年队球员：“你们看看廖凯，一个普通中学生，你们看看他是怎么练习的，一上午整整四个小时，就在那一直练同一种运球姿势，没有偷懒、没有懈怠、没有抱怨……，你们再看看你们自己……”
除运球以外，廖凯另一件急待解决的就是钱的问题。
学校发的2000元奖金算是解决了他的燃煤之急，但剩下的呢，他现在的花销也不小啊……
一提到钱，他就感觉生活又回到了原点，自己辛辛苦苦折腾了一大圈回来，跟原来也没什么两样，还不是一个字穷。
得想出个法子去挣钱，大好男儿，总不能老是被金钱所困。
……
才一个月不见，所有人都发现，廖凯又又又长壮了。
其实，廖凯自己也发现了。
在锦都时，他天天和球员们待在一起，倒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又回到了班上，和那些同学们在一起，……他真觉得自己壮得有些过分了。
同学们还是那些同学，李云彤、杨靓、易阳，老大、老六、老幺……，他们这一个月来都在教室坐着学习，会感觉整个世界整个青春都在这样缓慢地一成不变地进行着，可当廖凯重新回到教室里……，他们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变化太特么快了。
甚至，当廖凯跟虎妞站在一起时，他竟觉得158斤重的虎妞都显得娇小了些。
第229章 打篮球的机器
他以前的衣服全部都小了一号，通通不能穿（需要花钱的地方来了），他去店里挑最大码的衣服，结果，穿上也跟紧身背心是一个效果。
夏天又快到了，他只能穿上那些“紧身背心”，感觉很羞耻。
可以想象，他现在还不能恢复运动，长期压制的体脂含量开始反弹，而他的饭量又大，身高缓慢增长，体重却是在迅猛扩张。他现在身高还没到1米86，体重眼看着已经突破90公斤大关……
当他照镜子时，发现自己也长成了方形……
而且，不同于别人的全面协调生长，廖凯的身体发育是在畸形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小腿的跟腱持续变长，他觉得自己的下半身身高全长在跟腱上了，就显得下肢细长，但大腿却是粗壮的；上半身更是又粗了一圈，整个身体看起来十分厚重，而且脖子越来越短（肩膀又宽又厚，脖子就自然显短了）；双臂本来就长，好像还是继续变长，尤其是那一双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大……
廖凯知道，这肯定和他喝油增加的篮球技能包有关。
道理很简单，他一直在增强下肢的爆发力，反应到他的身体上，就是小腿跟腱变长和大腿越发粗壮。同样，他一直在给自己的腰腹和上肢力量添加能力值，落实到身体上，就是上半身越来越粗、越来越壮……
廖凯只觉得，他不是在长身体，而是在长成一个打篮球的机器。
他身上的每一个构件：修长的跟腱、结实浑圆的大腿、粗壮的腰身、宽厚的臂膀、硕长的手臂，宽大的手掌……，甚至于他那黝黑发亮的肤色，都是为打篮球而组装的。
唯一的安慰是，他本来就肤色偏黑，长相普通，……再长得怪一点，看起来倒也不是太突兀。
以至于廖凯在心里想：难道长相普通也是我的先天优势？
要是一个长相帅气的小伙子，就比如老二那样的吧（稍微勉强了些，廖凯坚持认为，老二帅得很有限），要是长成廖凯这样的体形，人们就会感到遗憾：可惜了这么一个帅小伙，怎么看起来这么别扭。
而廖凯则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他就是再畸形一些，也不会有人替他惋惜。反正大家想的是：他已经都长成那样了，就当是放弃治疗吧。
但长壮了也有壮的好处，廖凯更受同学们的欢迎了，尤其是女同学。
每到周末，教室里换座位，教室又不大，七十个人一起搬动桌椅，那场面就是大型堵车现场。
这时候，廖凯出现了，他一只手托着一张桌子，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第一排的两张桌子从空中运输到最后一排……
女同学们来感谢，廖凯会很认真地回道：“感谢不能只是口头上的，……打赏我两块钱吧。”
“你都是篮球大明星了，怎么还像以前那样抠门？”女同学们尖叫起来。
廖凯一脸无奈：“因为我还是像以前那样缺钱啊。”
就这样，他会期待着下个周末快点到来，又可以多挣几十块钱……
既然又回到了教室里，一天有大半的时间都得坐在教室里，廖凯也开始收心学习，即便不是为了将来的文化课考试准备，多学习点知识也没坏处。
数学他是彻底放弃了，不可能补得回来，……英语也放弃了，鬼知道那录像带里放的是什么鸟语，他现在连“one、two、three”都听不出来了。最多，里面出现一些华国人名，比如“yao ming”，这个他能听出来。
还好27班是文科班，语文、历史、政治，这三门课他还是能继续听下去的。
在上课的时候，他还真是专心听讲，按时完成作业……
以至于黄长江又开发出了新的调侃学生的方式：“你写个字比廖凯写得还丑，你说说，你念的什么语文？……你写个作文比廖凯写得还瞥，你说说，你念书都念到哪里去了？……”
每到这个时候，廖凯就会把背挺得笔直，拿出一副好学生的样子出来，也算是对得起黄长江的“夸奖”了。
既然说回学习，就必须得提起廖凯的“私人教师”李云彤了。
这次回来，廖凯就发觉所有同学中，李云彤的变化最大：皮肤更显细嫩，本就清澈的眼睛真像含着一泓清泉，头发也拉直过、再精心地扎在脑后，整个身形也更有青春气息，不像以前那样过于单薄……
这个年龄的女孩子，真是一天变一个样，越变越好看啊。
“嗨！”廖凯一进教室，第一时间去给李云彤打招呼。
“嗨！”李云彤埋着头回复，声音很低。
这让廖凯有些不知所措，这跟他印象中那个大大咧咧、单纯活泼的李云彤不一样啊：她显得很娇羞，头也不抬，整个人明显处于紧张状态，还不停地拿眼神瞟向四周，显然是担心有其他同学正注视着她……
“那我就先过去了？”廖凯实在找不到话说，只得找个借口提前闪人。
“嗯！”李云彤依旧简短地回复，声音更小。
廖凯回到座位上，望着李云彤纤细修长的背影，止不住地伤心感慨：小姑娘长大了，变了……
事实证明，他是想多了。
才过了两天，他们又重新熟悉后，李云彤又变回了那个大大咧咧、简单活泼的大女孩，只是在公众场合的时候，她收敛了很多、学会了要注意形象。
李云彤又开始主动给廖凯补习功课。
但只有下晚自习后的一点时间太少了，廖凯干脆坐到李云彤身旁来，成了同桌，这样整个晚自习的时间他都可以随时请教。
李云彤的同桌本来是班里的另一个成绩优异的男生，但当廖凯一只手举着课桌站在他面前时，那位男同学默默地收拾书桌换了一个位置。
对此，李云彤又习惯性地批评廖凯：“你这叫仗势欺人，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冤枉啊！”廖凯表现得很无辜，“我只是举着桌子在教室里转一转，顺便锻炼臂力……”
举着桌子在教室里锻炼臂力？李云彤当然不会相信，但她也找不到训廖凯的借口，最多翻几下白眼，假装生会闷气罢了。
第230章 不服输
李云彤坐在教室第二排正中，廖凯再往那里一杵，遮住了一大片。他身后的同学们，黑板是看不见了，最多抬抬头，还能看见天花板。
但迫于廖凯巨大的身形带来的强大压力，他们只得忍气吞声。有一个胆大的女同学去跟李慧反应，但李慧不但不过问，反而教育这位同学：“廖凯同学要好好学习，这是好事情啊，你作为他的同学应该支持理解才是。”
班主任都发话了，这位同学只能有气往心里憋：廖凯那是冲着学习去的吗？
李慧在私底下找到廖凯，反倒把他表扬了一番：“老弟，眼光不错哦。我给你说，李云彤那个小女生真的不错……”
廖凯有些无语：“姐，我跟李云彤同桌真的是为了学习。再说了，你作为班主任老师，怎么能有这些坏（重读）思想呢？”
……
……
从校篮球队回到学校那天开始，胡倩倩就在期待着廖凯前来找她……
但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廖凯却从来没有找过他。
她甚至还幻想着哪天她会和廖凯在路上相遇，就像是上天安排的那样：在一个不经意的时间点邂逅，然后互相打一声招呼，然后开始热烈地探讨起来，然后……
其实细想起来，廖凯以前也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她。但以前她都觉得无所谓，如果她觉得有事情要找廖凯，便会主动去找，没事的时候见与不见都无所谓。
但从锦都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她经常会想起在锦都的那场比赛，她脸上写着廖凯的名字，然后她亲眼见证了廖凯在球场上如天神下凡般的表现。她是一个有着强烈英雄情结的女孩，而那天的廖凯，就是她眼中活生生的英雄。
而且赛后那么多的新闻都将她和廖凯联系在一起，她喜欢那些新闻，她手机里还一直保存着那些将她和廖凯放在一起的照片。按理说，廖凯也肯定看见了那些新闻，……但是他为什么回来后，却不来找我？
其实，按照胡倩倩的性格，她觉得有必要去找某一个人时，她根本不会等待，直接就去找了。但是这一次，她却希望是廖凯主动来找她，所以她一直在等待……
其实，现在胡倩倩的名气也非比已往，她的微博账号和斗音号下面都有近十万的粉丝，她也会每天更新一些照片和消息，来保持她自己的热度。她在网上被粉丝们称为“最美中学生”，她在现实生活中也有越来越多的追求者……
她每次在校园或是大街上出现，也会引起更多的轰动。
但她只是希望廖凯能来找她。
距廖凯回到学校已经有一周的时间，胡倩倩再也等不下去了。
她想好了一个理由，她的大姨夫在军医院上班，便以给廖凯看伤为由，来找廖凯、并约他周末一同前往。
当她下了晚自习来到27班教室门口时，一眼就看见了廖凯和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子挨在一起，有说有笑……
胡倩倩第一次体会到心痛的感觉。
她心痛的，不是李云彤并不亚于自己的长相，而是廖凯看李云彤的那种宠溺的眼神……
她从未见过廖凯有那种眼神，她甚至也会期待那种眼神。
有那么一刻，她有立即掉头就走的冲动……
但她忍住了。
她不是一个轻易就会服输的人，至小到大，都不是。
胡倩倩收拾好心情，脸上露出笑容，再叫廖凯出来，然后告诉了廖凯陪同他去军医院看腰伤的事情。
“那太好了，谢谢。”廖凯很爽快地答应了。他正为自己的腰发愁呢，能有专业的医生检查，得到尽快康复的办法，他当然不会拒绝。
“你怎么总跟我客气？”胡倩倩假装责怪了一句，便笑着说，“那我们下来后电话联系。”
“ok！”
晚上，估算好时间后，胡倩倩来到李云彤的寝室，
在南陵五中，大概没有人不认识胡倩倩。当她走进518寝室时，李云彤和寝室里其他女生都惊住了，她们当中并没有人和这个学校里的“大人物”有过来往。
胡倩倩先是和所有人都温和地打过招呼，然后将李云彤单独叫到外面阳台。
“你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吗？”李云彤没忍住，先问道。
胡倩倩却不急着回答，她先细细地打量起李云彤来：比自己更修长的身形，清澈的眼神，姣好的面容……
她不得不承认，李云彤长得确实漂亮，拥有吸引异性的资本。更主要的是，她透过李云彤清澈的眼眸里看见了自己所不具备的东西：单纯，晶莹透彻的单纯。
但胡倩倩并不会因此而丧失信心。
她温柔地朝李云彤唤道：“妹妹。”她还伸出细长的手指去理顺李云彤被风拂乱的几根秀发。
李云彤下意识地就退后两步，有些难为情，好奇地问：“你干嘛要叫我妹妹啊？……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胡倩倩捂着嘴笑道：“我比你大上几个月，叫你妹妹，有什么不妥么？”
随后，她的表情认真起来，问：“廖凯，他喜欢你？”
李云彤脸颊一红，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喜不喜欢我，我哪里知道？你得问他去啊。”
胡倩倩不予评价，继续问：“那你呢，你也喜欢他，对吗？”
“你都在说什么啊……”李云彤的脸更红了，头都快埋到衣领里去了。
对于李云彤的反应，胡倩倩并不意外，他也不需要从李云彤口中得知答案：“你喜欢他。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看得出来，我们都是女生，你瞒不过我的。”
李云彤只是埋着头，不再说话。
她的心乱极了。
“但是，”胡倩倩的语气不再温和，“你和他并不是一路人，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为什么？”李云彤心里猛地一震，也顾不上羞涩，抬头问道。
“你有设想过你将来的生活吗？”胡倩倩并没有正面回答。
得到李云彤的茫然摇头后，胡倩倩放缓了语气，继续说：“你将来应该要过一种稳定、安适的生活。你的丈夫，应该是一位长相得体、从事稳定职业、性情温和、有着不错收入的优秀男士，他会很爱你，和你一起构建一个温馨的小家庭，他还会抽出很多时间来陪你，并会带你一起去许多地方游玩，让世界上各处风景名胜都留下你们共同经历过的痕迹……”
第231章 他会是一个英雄
李云彤从未考虑过这些，她的生活里只有家人、朋友和学校。关于未来，她只知道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一个好点的大学。但未来具体是怎样的，她并未考虑过，她也考虑不到那么远。
现在，胡倩倩给她具体描绘出来了……
她甚至也沉浸在胡倩倩的描述里，开始随着胡倩倩勾勒出来的图画、幻想未来……
将她从幻想拉回现实的是胡倩倩用略带伤感的语气说出：“但那并不是廖凯的生活。……廖凯也不会出现在你的未来生活中，他并不是你所需要的那种人。”
“那他会是哪种人？”李云彤茫然问道。
“他会是一个英雄。”胡倩倩的眼里放出光芒，用骄傲的语气说出，“他不但会打职业篮球，成为篮球明星，而且我相信有一天他还会披上国家队的战袍，为国家而征战。到那个时候，他会成为整个国家的骄傲，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全国人民的关注。……你觉得，那时候你还会站在他身旁吗？你会承受得住那样的生活吗？”
李云彤愣住了，他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因为胡倩倩口中的廖凯，并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廖凯。
在她眼中，廖凯似乎还是停留在刚进学校那样，一直没有变过：身形消瘦、穿着简朴、不爱说话、有些孤独……
其实，她更希望廖凯一直是她最初认识的那样，因为那时候，所有人都在嫌弃他，所有人都在远离他；那时候，就只会有她一个人愿意跟廖凯亲近。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廖凯越来越耀眼了，他赢得了越来越多人的认可，甚至以前那些嫌弃、远离他的人也纷纷向他靠近、围在他的四周……，反而将她与廖凯隔开。
李云彤止不住地想：这时候，廖凯还会想以前那样，需要自己去跟他亲近吗？
胡倩倩已经离开了。
李云彤却还沉浸在她的迷茫中，也不知道胡倩倩是什么时候离去的……
李云彤忽然反应过来，急忙追出门去，追上胡倩倩，问：“你今晚跟我说这些，是因为……因为，你喜欢廖凯，对吧？”
她只是反应慢了一拍，但并不傻。
胡倩倩点点头，又摇摇头：“准确的说，我崇拜他。……而他，也需要我。”
“为什么？”
胡倩倩充满自信地笑着：“因为我也不甘于当一个普通人，过普通人的生活。无论廖凯将来取得怎样的成就，有多少人在关注他，我都始终会站在他身边。就像之前在锦都的比赛一样，……你知道吗，比赛现场有几千人，有十几架摄影机，但我毫不在乎，我很坦然地将廖凯的名字写在脸上，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为他加油……”
胡倩倩又朝李云彤走近几步，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她：“我今晚给你说的这些话，你可以有自己的理解。但是我真的认为，我也是为了妹妹你好，……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说过的话。”
……
……
军医院真名为jie fang jun第51医院，是南陵市内唯一一所军医院，所以大家习惯性称它为军医院。军医院除了单位和学校的体检任务，一般不对外开放。
廖凯坐公交车到军医院时，胡倩倩已经守在医院门口。
今天天气明媚，空气格外清晰，廖凯靠着车窗，远远地就看见了着一身纯黑衣服的胡倩倩，站在那里风姿绰约。
甚至他还听见了身后两人在兴奋地议论：
“哇靠！快看，美女！”
“艹！这是明星吧？……普通人能长成这样？”
“走走走，我们快点下车……”
“下车干嘛？”
“我这辈子都没遇见过这么漂亮的女生，当然得去多看两眼啊。”
……
廖凯朝胡倩倩走去，竟有点紧张……
面对胡倩倩，他一直是感觉不自在、和莫名的自卑。
“廖凯！”两人还隔着几米远，胡倩倩已经扬起手，大声地打着招呼。
胡倩倩身旁还有一位穿着端庄、装扮精细的中年美艳妇女，胡倩倩替廖凯引荐：“这是我大姨。”
“阿姨好！”廖凯礼貌地打着招呼。
“小廖啊，你好！经常听倩倩提起你，说你篮球打得特别好。”大姨很知性地微笑着。
到了医院里，胡倩倩的大姨父可就没有这么和蔼，招呼廖凯的时候一本正经，紧绷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可能因为他是一名军人，又挂了两道杠，在军医院里也算院一级的领导。
但他做事确实一丝不苟，亲自带着廖凯做了几道检查，还亲自出诊，不但检查了廖凯的腰身状况，还询问了廖凯身体其他部位的状况。
最后，他还带着廖凯额外做了一个简单的体脂测试。测试结果：6.6%的体脂率。
面对这个结果，大姨父皱起了眉头：“首先给你说，你这个只是皮下脂肪率，因为你们运动员测试体脂率，一般都只测皮下脂肪率。但6.6个百分点，还是太低了，即便你是运动员，从身体健康的角度来说，还是应该适度再高一点。”
“谢谢叔叔的提醒，我知道了。”廖凯点头应允。
大姨父接着嘱托：“你的腰伤恢复得很快，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任何不良症状，但你最好还是休息几天后，再缓慢发力，逐步增加使用的强度。千万不可心急，任何小伤，一旦复发，后果都会很严重。”
廖凯也不敢怠慢，连忙应承：“谢谢叔叔，我会牢记你的叮嘱。”
检查算是告一段落了。
大姨父让廖凯现在房间里休息，转过头来朝着胡倩倩，脸色一沉：“你跟我出来。”
看着胡倩倩唯唯诺诺地跟在大姨父身后，廖凯不禁有些担心……
哪知道，走到门口的时候，胡倩倩悄悄转过头来，朝着廖凯扮了一个鬼脸。
廖凯乐了，他没想到，胡倩倩也会有这么俏皮的一面。同时也放下心来：胡倩倩这小女生心眼多着呢，自然会有办法化解她大姨父的训斥。
病房外，大姨父脸色更加阴沉，质问道：“你把一个男同学带到这里来接受检查，什么意思？”
第232章 我只想打篮球
“就是一个同学，让你给看一下病，还能有什么意思？”胡倩倩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她才不怕她的大姨父。
因为从小到大，除了她父母，就数大姨父最疼爱她了。
大姨父面色不改：“就你那点小心思，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啊？你以为你大姨父傻啊？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领着男同学来见过我？”
“姨父，就是一个普通同学，你别想那么多了……”胡倩倩改变策略，一边抓着大姨父的胳膊轻轻摇晃，一边委屈地说。
她太了解她的这个大姨父了。无论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大姨父生多大的气，只要她扮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出来、再撒点娇，大姨父最后都会原谅她的。
果然，“唉！”大姨父叹出一口气后，面色缓和下来：“你呀，从小就不安分，叫你好好学习，将来再找一个稳定点的工作，不是比什么都强吗？可你呢，尽做那些虚头八脑的梦，一天就知道干些不着边际的事……，现在可好，连男同学都带到我这里来了。”
“我错了，姨父。”胡倩倩乖巧地答道，随后，又装作无意间问道，“你觉得……那个廖凯怎么样啊？”
“就里面那个黑小子，长成那副样子，亏你还好意思带到我这里来……”
大姨父还在发泄怒气，胡倩倩却生气地甩开了他的手臂，生气道：“我不跟你说这些了。”
她是真的生气了，她不能允许别人这样说廖凯。
廖凯看见胡倩倩一脸委屈和气愤地冲进房来，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廖凯不知所措，他也不知道刚发生了什么，只好跟着胡倩倩一起匆匆离开医院。
医院通道里，大姨父还在叹气，大姨正在责怪他：“倩倩已经是大姑娘了，有什么话你不能好好跟她说嘛，非要闹得这么不愉快？你那个臭脾气啊，真得好好改一改……”
大姨父也没有争辩，只说：“你赶紧追上去啊，记得用车送她……”
车上，气氛很尴尬。
大姨在开车，胡倩倩也不坐前排，和廖凯一起坐在后排，对她大姨偶尔几句关心的话也不回答，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廖凯只得替她应承大姨几句。
他再看身旁的胡倩倩，正撅着嘴、强忍着不流出眼泪：这是一个多骄傲的女孩子啊，也会有这样委屈的时候。廖凯想安慰几句，但他总感觉和胡倩倩并不熟、说不出那些话来，再加上大姨坐在前面，最后也只有选择了沉默。
到学校门口，下车后，廖凯正有些担心车里的胡倩倩，想着是不是该劝几句，胡倩倩却已经摇下车窗，强行挤出笑容来和他道别：“回去后一定要先把身体养好，打球的事不急，慢慢来。”
“我知道。那你……周末愉快。”
“嗯！”胡倩倩用力点头。
……
……
或许是医生的话起到了心理作用，廖凯一觉睡起来，真就觉得自己的腰一点也不痛了，完全好起来了。
这段时间不能发力，不能随意地跑动，可把他给憋坏了……
但他还是强行忍了下来，告诉自己：保持耐心。反正也不急着在这两天，再休息几天，等彻底确定伤好清楚后，再开始恢复训练。
这几天坐在教室里，他也是心猿意马，放在学习上那点小心思早就没了，一心盘算着回到球场后该如何如何去提升……
而且，这几天李云彤也挺奇怪的，总是问他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有人说，你将来会成为一个英雄。”李云彤又揪着小脑袋来问。
廖凯听了哈哈大笑：“谁说的？”
“你别管谁说的，你就回答我，你会成为一个英雄吗？”
看着李云彤认真的样子，廖凯也不忍心跟她玩笑，认真回：“我才不想当什么英雄，当英雄很累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腰，“这就是当英雄的代价。”
李云彤听后连连认同，开心起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当英雄有什么好……，我们不当英雄，好吗？”
廖凯乐了：“你以为英雄是想当就能当啊……”
“嗯！”李云彤再次强调，“我们不当英雄。”
李云彤时而焦虑、时而开心，让廖凯有些担心：“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李云彤没有理会廖凯的关心，他又想起了一个问题，用恳请的语气说：“廖凯，你篮球打得已经够好了，咱以后少打一点篮球，多把心思用在学习上，好吗？”
看着李云彤楚楚可怜，清澈的眼睛里泛着一层发光的清水，廖凯忽然想将她轻轻抱住，并温柔地答应：好，我答应你。你的任何请求我都会答应的。
但他还是如实说：“篮球我是不会放弃的。除了打篮球，我不知道我该干嘛？”
“什么可以干的啊，我们可以念大学、念研究生，教师、律师、jingcha……社会上有很多事我们是可以干的……”李云彤急忙罗列出一大堆。
然而她得来的只是廖凯坚定地回复：“我只想打篮球。”
上课时间渐近，同学们纷纷涌入教室，教室内一片嘈杂……
而廖凯和李云彤一时无语，陷入到沉默之中。
廖凯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不想让我打篮球？你不喜欢？……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缘由？”
“不不，我喜欢……”李云彤急忙摇头否定。她低声解释：“你篮球已经打得这么好了，要是再打下去的话，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看你打球，越来越多的人围在你身边……”
“我篮球打得好？”廖凯大声反问，“你不知道，打得好的人多了去了。我现在最多叫篮球爱好者，会打篮球的高中生，根本不入流的。真正打篮球的，有体育生，还有体校生，有青年队，……最后才是职业球员，况且就是职业篮球赛，cba都是垫底的，再上边还有欧洲各大联赛，最后还有nba……”
“总之，我的篮球之路还长着呢。”廖凯一句话挽总。
李云彤不再说话，她已经从廖凯的语气中听出来了：廖凯还会继续打篮球，而且会一直打下去……
……
第233章 全面训练
腰伤彻底无碍后，廖凯和于成辉进行了一番长谈。
在于成辉的建议下，廖凯决定白天都待在青年队的体育馆里，和市青年队一道训练，只有晚自习的时候才象征性地去班级报到：他不但要继续打篮球，还要打得更加专业。
刘栋和老二提出了和廖凯一道训练的请求，但被于成辉拒绝了。
于成辉说话向来直接，他问刘栋和老二：“你们的篮球天赋，能和廖凯相比吗？”
“不能。”刘栋和老二只得承认。
“廖凯将来是一定能走上职业赛场的，吃篮球这碗饭的，而你们不能。”于成辉语重心长地劝说，“你们必须得学习，这样才能保证将来即便不能靠篮球谋生，也能在这个社会上找到一席之地。所以你们还是在学校里正常训练，我照常会在每周二、周四过来指导。”
于成辉还为廖凯制定了一份全面训练清单，包括有氧耐力训练、无球的力量训练、协调性和柔韧性的训练、抗阻的爆发力训练、脚步训练和有球训练等。
廖凯根据这些清单，结合自身情况，制定好自己的训练时间表交由于成辉确认并监督执行。
南陵五中离青年体育馆4.2公里，廖凯每天早晨去、傍晚回，负重20公斤跑步前行，既锻炼了耐力，又节省了锻炼时间。
更主要是，省下了车费。
力量训练在海哥的健身房里进行，体育馆里专练力量的器械有限，而且球员人数多。廖凯手里有两**身年卡，正好在这时候派上用场，不过海哥的健身房是300元可办年卡的低门槛、靠大量私教招学员收费的营业模式，所以里面健身的人又杂又多，廖凯便把去健身房的时间安排在人数较少的上午。
剩下的锻炼，都是在体育馆内进行。
其实，廖凯的锻炼量远比馆内的青年队球员大，一方面是他的身体素质更好，能够承受住、也更需要大体量的锻炼，另一方面，青年队的球员们还要花时间跑战术，进行团队性训练。
廖凯则是大部分的时间都跟那些弹力带、气球、滑步梯等打交道。
有球训练，廖凯是个人锻炼，所以就是单纯地练习运球和投篮。
他已经着手行进间运球练习和三分远投的练习。
于成辉对廖凯的偏爱，在这座体育馆内，已经成为大家的共识。但这也并不是大家都向往的好事，因为这同时意味着于成辉对廖凯的要求异常严格。
几乎是廖凯的每一项训练，都是在他的亲自督导下进行。
廖凯躺在气球上锻炼平衡和协调性时，他就在一旁负责递球；廖凯锻炼对抗上篮，他就负责在前方举着海绵柱干扰并指正……
当廖凯练习脚步时，他更是在一旁急促地吹动哨音……
傍晚，回到学校，廖凯有时也会和老二等人一起打打野球，权当作是放松。
时间已经是五月中旬，各大高校的篮球特招生体育测试环节已经结束，军哥等人也都回到了学校，享受他们高中时段的最后时光。
南陵五中高三这一届共有6名篮球特长生，军哥已经确定被锦都体院招收，柱子去了滇南财经，强子等4人则全部落选，只能准备接下来的体育单招或统招考试。
他们曾经代表着这所学校的最高篮球水平，但现在，这种形势早已发生变化。
当军哥等人出现在球场上时，偶尔还有人欢呼、有人围观，但真的只是偶尔；而当廖凯和老二拿着球走进球场，明显感觉，整个场地都因人群的躁动而震动。
周围几个场地正打球的学生会立即停止打球，抱着皮球提前跑来场边抢站观赛位置；远处走动的学生也会停下脚步，对着球场上的廖凯和老二指指点点：
“那个就是廖凯？”
“那个是李茂然，省高赛最佳新人。”
“听说廖凯才是球队的绝对核心……”
“我知道。……听说牛比得很，咱们也过去看看吧？”
“嗯，走！难得看见这些传说中的人物打球……”
……
老二是每天傍晚都会出现在球场上，他很熟练地和近旁的熟人打着招呼；相比之下，廖凯则要低调得多，他只是来放松一下的。
其实廖凯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检验他自己的运球功底。
伏大雷和张迅也在球场上，他们和30班的另外一名特长生一组，廖凯、老二和一个自愿加入进来的学生一组，打起了3v3半场对抗。
四周的学生热情高涨，把这场本来是队友间的养生篮球给“逼”成了比赛局。
廖凯提前跟老二打过招呼，让他来出任控卫、掌控球权。
但只打了一会，廖凯就觉得不对，当控卫可不只是会运球这么简单，得有组织、有视野、要指挥队友落位、把队友都串联起来……，而且总是在远离篮筐的地方瞎拍皮球，让他打得十分不舒服，也提升不了他的控球水平。
他们这一队更是比分落分。
廖凯只得让出球权，重新回到内线去。
一回到篮筐下，廖凯顿时生龙活虎起来，很快便率球队反超了比分，并以21：14的大比分赢下第一局。
期间，他还上演了一次拉杆扣篮，虽然没怎么发力，只是一次写意的轻松扣篮，仍然赢得周围的尖叫声持续了近十秒之久，极大地满足了围观学生们的愿望。
要知道，只要廖凯一拿球，他们就在群体齐呼：扣一个、扣一个……
廖凯自己也发觉，他现在的扣篮比以前完成得更加轻松自如。甚至他都产生了一种错觉，只要进入了他的扣篮范围，不管前面是否有防守人、有多少人，他都能够隔着他们完成劈扣。
当然这只是感觉，他并没有去实践，毕竟伏大雷和张迅也是他可爱的队友们啊。
四人也是从锦都回来后第一次碰面，打完一局后，就坐在场下互相闲聊了一会。
廖凯也是从张迅的口中才得知了军哥等人的面试情况，另外他还得知了刘栋至今都没有康复，还处在养伤状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