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管狐
色鬼阴阳师被安置在一个藤子编出的筐中,筐的顶边插着四根木棍,由四个鬼子兵架在肩上,一步一步的穿行在山高林密的野人山中。
这个色鬼阴阳师其实是个一辈子都没见过世面的土瘪,一坐进筐里就开始洋洋得意的高声谈笑,目空一切的向跟着来的30个日本兵大肆吹嘘,说他自己乃是九尾妖狐和鸦天狗的亲传弟子,还和阴阳师的王者,威名响彻日本的安倍晴明是师兄弟。
安倍晴明是所有日本人心中的崇敬神,其地位就和中国的姜子牙,刘伯温差不多,早就成了前代先贤的代名词,如今却冒出这么一个不要脸的来,众鬼子兵虽然眼前都没说什么,但却同时都在心里起了一个念头,拿条绳子把他勒巴死得了。
色鬼赤松这番信口开河之下,连乌龟阴阳师都要忍不住了,安倍晴明是土御门神道派的创立者,后世的土御门传人全都是安倍晴明的后人,这个乌龟的本名其实就叫安倍晋六,更是安倍家族的代表人物,因为在他之前的安倍晋一到晋五全都不是病就是疯,没有一个能挑起大梁来的,而晋七**又胆小如鼠,就是同时装病的那三个。
这简直就是对自己祖先的最大羞辱,与之相比,什么夺妻夺小姨子之恨就都不算什么了,安倍晋六恨得后槽牙都痒痒,实在是控制不住了,就把藏在怀里的毒药悄悄倒进自己带的水壶。
可是倒完毒药他反而又不敢下手了,上头的命令又该怎么执行啊?这个野狐马鹿虽然可恨得要死,但却也着实的有些本领,没有他的帮助,自己可搞不定那个神鬼莫测的中国妖兵。
等他干掉妖兵,再把毒药给他喝下去吧,安倍晋六只得忍气吞声的闷头跟在色鬼赤松的后面,任凭赤松说什么也不回嘴。
色鬼赤松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竟然和这些鬼子兵提起了安倍老婆和家中其他女眷的事,而且用词极其下流污秽,开始时众鬼子兵还以为是赤松色鬼在讲笑话,所以全都笑声不断,但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安倍晋六的脸色不对,眼中的怒火更是凶狠到让人战,鬼子兵们都知道不好,怕是要出事了。
然而色鬼赤松却完全不理会安倍的目光,还是不断的用话语羞辱着安倍,安倍的沉默让所有人都感到了恐惧和可怕,没人敢在附和赤松了,同他们一起前进的鬼子少佐更是摆手制止了赤松的喋喋不休,已经进到野人山深处,不要再发出多余的声音了。
雷震云背着弹药补给赶到鬼子雷达站后,首先看到的却是一个站在水潭边上的鬼子兵,还有,就是听到阿沾正在唱起的一首优美山歌,雷震云心中一惊,难道阿沾落到新赶来的鬼子手里了?
雷震云先躲在旁边的林中看了一会,确定鬼子是活的,而且目前只有他一个只后,手攥着刺刀摸到他的身后,捂嘴抱头的向后一掰,顺手又在鬼子的脖子上抹了一刀。
这一刀下手极狠,只一下就把鬼子脖子割开了一大半,鬼子全身一软向后躺倒,等雷震云仔细看过后才发现,就算自己用了这么凶狠的一招,怀里鬼子脸上的笑容仍然温柔甜美,目光也平和安稳,这副表情让雷震云没来由的浑身一哆嗦,如甩蛇蝎一般把鬼子的尸体推到了一旁。
水中的阿沾呵呵笑道:“你不问问清楚就胡乱下手啊?我留他们还有用呢,剩下的三个就暂时先留着吧。”
雷震云闻声向水中一望,但马上却转过身去背对着阿沾道:“你……你有事等穿好了衣服再说。”
阿沾却哈哈大笑道:“你们汉地人就是又虚伪又做作,天地祖灵给的这个清白之躯,有什么可见不得人的?你给……。”
不等她说完,雷震云就撒腿逃向密林,因为凭着他的直觉,他感到阿沾好像正在谋划着什么,很有可能是要给自己下蛊了。
情蛊的威力雷震云早就有所耳闻了,就算是他在海南的山中,也经常听说情蛊的威力,海南山民虽然不通蛊术,也能用情蛊把他人弄得生不如死,如果换成是阿沾对自己下手,恐怕自己就真的要被迫就犯了。
其实雷震云是多虑了,阿沾要下蛊杀他容易,但想对他下情蛊去控制他却极难极难,因为;雷震云身上有两条强悍蛊王,情蛊虽毒却比蛊王之威还是差得太远,所以阿沾就算下了情蛊,在雷震云身上也站不住,只会被两条蛊王分而食之。
雷震云觉得还是躲远点的好,尽量不和阿沾过话,他能看出阿沾极其喜欢这个水潭,所以她不会轻易离开这里,至少在玩够之前是不会,那样的话,自己只需躲在远处守着她就是了,反正劝她走她也不会听。
三十个鬼子和两个阴阳师来到附近时雷震云就看到了,他本来是想发起进攻先给水潭处的阿沾报个信的,但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不知道那两个打扮怪异的鬼子是干嘛来的,好像……很有点能耐的模样嘛。
他俩肯定也和阿沾与清云老道一样,懂得一些特殊的战斗方式,自己还是看看热闹吧,反正在这林子里阿沾绝对输不了。
阿沾也察觉了鬼子的到来,但她却没着急起身,而是冷哼一声,招手唤来了自己飘在水潭边上的纱衣,转眼间就披到了身上,
随着鬼子们出现在水潭边上,阿沾也穿着轻纱白衣慢慢漂浮到水潭上空,用冷森森的眼神看着刚来的这些日本人,日本人都被这个情景吓了一跳,十几个鬼子齐刷刷的举起了枪,但转眼间,却被那个少佐给喝斥了。
少佐转过身来先是向两个阴阳师鞠了个躬,然后带着手下人就退到几米开外,静等着两个阴阳师和阿沾开战,千辛万苦的抬着你来,不就是让你打这种军人搞不懂的仗的嘛,现在该轮到你出力气了。
安倍晋六向色鬼赤松深鞠了一躬,做了个请的姿式之后向后退去,色鬼赤松看着空中的阿沾只觉得全身一麻,差点连尿都没控制住。
人家会飞呀,自己……自己连爬山都要坐在筐里呢,这个差距,可实在是太大了呀。
盯着水潭上空有如鬼影一般飘动的阿沾,色鬼赤松哆嗦着两腿突然先来了炸雷一声的怒吼,接着就挥着个小锣小槌,缓缓的跳起了一种类似于日本能剧一般的舞蹈,嘴里还念念叨叨的不知说着什么。
这是赤松这个老色鬼最为凶狠凌厉的一招,这段连唱带跳是基于中国的巫僬,俗名叫跳大神,是集,说,唱,跳,念于一体的一门表演艺术,有人用它来追寻艺术的极致表达,也有人用它来行骗。
这个赤松跳的大神是集二者所长于一身的另类艺术,他一边利用怪异动作来表现出自己的不同寻常,又在嘴里唱出当代大量位高权重之人对自己这门艺术的赞赏和崇拜,通常他的这一首赞歌还没唱完,对他有所怀疑的人也就不再与他为难了,因为追究了这个骗子,就等与打了那些权贵的脸,耻笑那些权贵是傻子,那今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为了这么个杂碎犯得上嘛?
但是在往日无往而不胜的表演艺术,在这个会飞的女人身上却失灵了,别说是阿沾听不懂他的日语,就算是能听懂又能怎么样?色鬼赤松所唱的天皇王公们在阿沾眼里,和一坨吃饱后的产物实在没多大区别。
但阿沾却没对面前这个又喊又蹦的傻子下手,因为她觉得对方跳得挺有意思,唱的曲调也挺好听,这要归功于色鬼赤松的另一项绝技,有一副专为唱戏而生的好嗓子。
赤松连唱带跳的汗都要把他的大袍子浸透了,可对方却仍然飘在空中一动不动,他现在更害怕了,怕对方突然向自下杀手,因为他已经感觉到有东西在自己的衣服里边乱爬了。
心理作用再加上神经过敏,让他再也支撑把住了,色鬼赤松蹦跳到半路突然把小锣和小槌一摔,返身走回自己的阵中道:“老朽不屑与一个女人动手,你们来吧。”
安倍晋六气得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不屑于一个女人动手?你他nnd连我家里做饭的厨娘都没放过呀,所以他赶忙踏前一步拦道:“赤松君,你怎么确定她是女人?”
色鬼赤松哼了一声道:“我就是知道。”说罢又要往后钻。
然而那个少佐却一抬手,30个鬼子立刻把枪口全都对准了赤松,看来只要少佐把手一放,赤松就会被乱枪打成马蜂窝。
色鬼赤松不敢动了,脸色黑紫的看着面前的枪口,那个少佐呵呵笑道:“阁下,朝闻道,夕死可也,今天不是阁下死在他面前,就是死在我们面前啊。”
其实赤松不知道,安倍晋六为了报对赤松的大仇,早就答应把万贯家财的三分之一拿出来给少佐等人,为的就是无论赤松输赢,都要把他黑在这野人山里,赤松虽然有点本事,但却和已经聚敛了近千年财富的土御门神道派无法相比,有钱能使磨推鬼,色鬼赤松这一回是真的作到头了。
色鬼赤松被枪口危逼得连退了好几步,他心里明白,不拼命恐怕是躲不过去这一劫了,所以站在潭边突然仰天怒吼,然后身形猛的一弓一拱,在他背后,一只九尾妖狐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伸爪仰头的发出几声狸叫,又突然消失了踪影。
这就是小孔成像技术的一种表现,和放幻灯片差不多,只不过阿沾和青云老道的可以持续播放,而色鬼赤松的只能播出几秒钟片头,是个名符其实的预告片。
虽然只是个预告片,但得意的赤松仍然傲然回头看了一圈后边的日本人,接着就是一个手持武士刀的金甲式神又出现在半空中,但转眼之间就又没了。
阿沾这回彻底看明白了这个傻子,她不禁仰天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突然一阵罡风骤起,一条巨大狰狞的铁背苍龙从浓厚的云雾中现出身形。
赤松看了个目瞪口呆,他身后的众鬼子兵更是被吓得连连后退,阿沾又是仰头一阵吟唱,苍龙在云中突然上下起伏,照着色鬼赤松就是一口。
赤松吓得惨叫一声滚地躲到一旁,阿沾却又哈哈大笑,苍龙也再度飞到空中,色鬼赤松将牙一咬,从腰间猛然抽出一个竹筒。
这个竹筒,就是他真正的法力所在,也是他一直以来修炼的结晶,管狐。
日本的管狐其实就是东南亚降头术的另外一个别种,只不过日本的降头术很少用死人,而是多用灵气超强的动物所制做,完成之后,就封印在一个小竹管里备用,不明就里的人以为那些降术产物都被装在竹管中,而制作时又多用狐狸这种动物,所以就把这个统称为管狐。
色鬼赤松的这只管狐可真不是凡品,乃是他们赤松家里祖传了三代的一个至宝,按着其能力来说,其实已经能和南洋降术中的一些鬼王相比,只不过管狐这种东西有一种先天不足,那就是它们在被制做成管狐前通常都会被残忍折磨很久,杀掉它们的本体时,也是它们的怨恨最猛烈的时候。
这种管狐因为怨念极强,所以使用起来的威力也极其惊人,但问题也正是在这里,因为它对自己的主人有极度恨意,所以一但得到机会反噬,就会把主人吃个一干二净。
还没被从竹管中放出,管狐那强大的凶气就已经从竹管中泄到外面,阿沾面色凝重的咦了一声,而躲在不远处的雷震云,也突然感到身上的两条蛊虫开始不断挣动。
色鬼赤松哈哈大笑,一手举着竹管,另一只手捏住塞子向阿沾叽哩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话,但却因为语言不通,所以阿沾一句都没听懂。
赤松本意是让阿沾投降就考虑饶她不死,但当他发现对方跟本不理会时就怒喝一声,一把拔掉了竹管上的塞子。
然而塞子拔掉之后却什么都没发生,那条凶暴强悍的管狐竟然在竹管里死活都不出来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天蓬附体
这条管狐也不傻,塞子打开的一瞬间,它就察觉了阿沾身上那满是蛊虫的恐怖信息,也察觉了远处树林里,还有两条蛊王正在瞄着自己蠢蠢欲动,这个时候还出去干什么?拼不过人家,再说了,为了这个色鬼王八蛋拼命也不值得呀。
自己不敢反抗这个牲口,可等他死在对面的人手里,自己不就等于解脱了嘛?打定主意之后,管狐就闷声不响的开始装起王八蛋了,熬吧,等对方向色鬼赤松出手之后,也许自己也能咬他两口呢。
赤松现在都懵了,管狐怎么叫都不出来?难道自己临来前拿错竹管了?要是拿错,那可就要倒大霉了。
随手甩了甩竹管,又不知所措的把竹管对到一只眼珠前向里边看了看,才愤怒的将竹管摔到地上。
这个畜牲不能用了,幸好自己还有其他管狐,色鬼赤松伸手又掏出好几个竹管,全都把塞子打开后还没等他催动管狐出击,从远处却突然飞来一只大红蜈蚣,一头就钻进了其中一根竹管中。
赤松被蜈蚣吓了一跳,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蜈蚣已经咬碎了竹管钻出后又钻进另一条管中。
赤松被气得眼珠通红,这只蜈蚣钻出竹管时他就能感觉到,自己管里的管狐已经被它吃了,现在看它吃个没完,色鬼赤松的心都要疼死了,这是他的心血呀,是他的依靠,虽然这些管狐都远不如那只祖传的,可也只只都费尽了他的心机和体力呢。
失去理智的赤松怒极之下一把抓向蜈蚣,他想把蜈蚣捏死,但蜈蚣却闪电般弹到他脸上,照着他的脑门儿就是一口。
蜈蚣的剧毒让赤松疼得从原地蹦起,惨叫着落地后却全身一软再也起不来了,眼看着满地打滚儿的赤松发出惨嚎浑身都冒出黄水,众鬼子全都后退好几步后不知所措,该怎么办?要进攻吗?可是进攻的目标又是谁啊?
对面那个飘在天上的女人连动都没动,赤松那个倒霉鬼是被一条虫子给咬成这样的,要进攻虫子吗?可是打了蜈蚣,再钻出来条蝎子又怎么办?这里的虫蛇可多得数都数不清啊。
赤松快咽气了,除了他身上那一身衣服,整个人烂得连脸都看不出人形了,日军少佐一脸惊恐的看着赤松的半死尸体,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自己现在的任务……没碰到那个中国妖兵呢,主要战斗力就这样了。
不行啊,如果这样回去,自己不是枪毙就是被迫剖腹,所以他抽出王八盒子顶住安倍晋六的脑袋喊道:“上,你给我上。”
安倍晋六都要被吓尿了,上?上谁呀?且不说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就算过去拿嘴咬,也得有个目标吧?难不成是去咬那条蜈蚣?
可是那个少佐却不管安倍晋六怎么想,仍然用手枪顶着安倍的脑袋不住怒喝,安倍哆哆嗦嗦的从袖子里拿出两把雕画刻景的小钢耙子,在手中挥了两下之后,突然带着哭腔扑过去拍向蜈蚣。
安倍晋六根本就不会什么阴阳术,先祖安倍晴明留下的那些书他绝大部分都看不懂,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中国明代的**《西游记》,总是幻想自己能有天篷元帅那样的威风,为此他还给自己也打了一把九齿钉耙,就供在先祖安倍晴明的画像旁边,没事还总带个猪脸拿耙子舞扯两下。
大耙子在飞机上带不了,安倍晋六就只好拿了这两把小耙子过来和蜈蚣拼命,但蜈蚣却没心情搭理他了,在蜈蚣眼中,安倍晋六就连个熟猪头的吸引力都没有,吃掉其他管狐能增强自己的能力,但咬安倍呢,却一点经验值都没有附加。
所以蜈蚣都不理抡着俩小耙子扑过来的安倍,两个弹动就钻进树林里去了。
安倍哪追得上蜈蚣?眼瞅着蜈蚣没了踪影,他茫然的站住后回头看了看少佐和其他日本兵,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好了,少佐却气了个两眼通红,打不着虫子你不会打人啊?
想到这里少佐放声怒骂,一边骂一边举起小王八盒子就向空中连放了好几枪,但他的枪却卡磕了,连勾了好几下扳机却没有一颗子弹打出,少佐气得将手枪狠狠砸向安倍晋六,一边骂着八格牙路,一边抢过旁边两个鬼子担着的92机枪。
可是这架机枪是挂着全重的,满弹再加上三角架等东西一件都没落,100多斤的份量被这个少佐一股急劲端起,但只打了两枪就吃不住劲坐倒在地。
端不了这么重,再加上后座力这么大,不但顶倒了少佐还让机枪脱了手,重重的砸到这个少佐的脚面子上,少佐被砸得一翻白眼,疼得都叫不出声来了,但他却没忘了教训安倍晋六,在身上抓摸了一会后顺手拽出颗手雷,也不拉弦,喝骂着照着安倍就砸了过去。
安倍吓得回身又冲向阿沾,可是阿沾是漂在水潭上面的,安倍在潭边转了好几圈,最后发出大吼下水冲到阿沾身下,举起两只小短耙子就打。
然而日本人的身高实在是太过难已启齿了,再加上他在水里蹦不起来,所以竭近全力的蹦击也打不到阿沾的膝盖,阿沾饶有兴趣的看着身下蹦跳的安倍,等安倍连蹦多次蹦不动之后,突然掏出个象牙戒尺照着安倍的脑袋就是一下。
这只象牙尺拍下的同时,阿沾也给安倍下了**蛊,安倍一被击中立刻如同痴呆一般的呆立在水中,但转眼之间就蹦出水潭,疯虎一般抡起双耙冲进鬼子人群中就打。
贴身近战,再加上安倍对耙子还真下过点苦功,所以这一近身开打,那些鬼子兵当即就连挡带架的不住后退,他们到是也有刺刀,但对方却是自己的同胞,还是个有身份的阴阳师,所以全都不敢对安倍进行反击。
少佐想蹦过去一枪托把安倍砸躺下,但他的脚背骨头却被92机枪给砸折了,想站都站不起来,情急之下他怒喝道:“开枪,开枪。”
众鬼子兵都不敢开枪,那可是要死人的,这可是个阴阳师啊,少佐也不敢把安倍晋六打死,所以又大喝道:“照着腿打,照着腿打。”
然而他的喊叫却把早就精神错乱的安倍给引了过来,安倍如同大鹏一般落到少佐面前,抡起双耙狠狠凿中少佐的脑袋。
少佐一声没吭的就倒在地上咽气了,安倍踩着少佐的脸拔出自己的双耙仰天先来了声猪嗥,又抡着耙子冲向众鬼子兵。
闹到这个地步,众鬼子兵就算不敢开枪都不行了,所以乱枪之下当即就把安倍打成蜂窝。
安倍死了,剩下的鬼子兵也傻了眼,一个军曹悲痛的看了看少佐的尸体,突然下令让所有的鬼子向阿沾齐射。
阿沾仰天哈哈大笑,鬼子的乱枪打来时,她的全身突然变得漆黑一片,射向她的子弹也被她身前盘旋的飞虫通通挡开。
鬼子们看得目瞪口呆,眼看着阿沾身后又出现了苍龙幻像,这些鬼子突然惊叫一声回身就跑进丛林。
阿沾冷哼,如同一道清风一般从空中掠向逃跑的鬼子,抬手撒出一把草籽,这些草籽都被阿沾用蛊虫的卵泡过,一但沾到人身就不会落下,不久之后就会钻进人的皮肉在里边生根发芽,然后就靠着吸收人身体里的营养,直到把这个人吸成一具人干。
鬼子们毫无察觉的就都跑了,有很多人连自己的武器都没带走,阿沾看着他们的背影又开始仰头大笑,雷震云吃惊的从密林里走出来道:“你给……那个穿长袍的下的什么蛊啊?能教教我吗?”
阿沾似笑非笑的看着雷震云道:“你学这个干什么?”
雷震云道:“让他们狗咬狗啊,那可就省了我们的事了。”
阿沾哼了一声道:“我也不想骗你,这些蛊术如果你要用到你们的战争里是不起什么作用的,因为蛊虫本身互相克制,数量一多反而没有效果了,还有,蛊虫依靠的气候和地理条件也很苛刻,跨不得海,受不得冷,忍不了干旱,不是在什么地方都可以用的。”
雷震云听得目瞪口呆,如果阿沾没骗自己的话,那这个蛊虫能发挥做用的地方恐怕也就是云,贵,川,再加上小半个湖南那样的地方了。
不过这几个地方也不算小了呀,如果能靠着蛊虫战胜鬼子,也算是解救了一方危难呢,所以雷震云又笑嘻嘻的道:“阿沾姐姐,你教教我呀,我知道该在什么地方用了。”
阿沾上下打量着雷震云道:“求我?不用求我,只要你做到我让你做的事,我还有更好的能给你呢,比如说……天上飞和不怕你们那些枪弹的攻击。”说罢优雅的在空中转了一个圈。
雷震云都听直眼了,不怕枪打,还能在天上飞?我的天啊,那自己可就真变成神仙了啊,想到这里他都要忍不住的点头答应阿沾的要求了,反正天黑后也看不见,自己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可就在他心中天人交错的互相攻杀之时,却猛然听到居美的声音传来:“阿沾姐姐,那个雷……。”
阿沾在空中大怒回头道:“你来的真是时候,难道是故意要这么做的吗?”
居美连退数步,又跪倒伏身道:“阿沾姐姐,居美不敢,是……是有消息传来,那几个老怪物要向你下手了。”
阿沾双眉微皱,冷哼了一声道:“消息可靠?”
阿沾伏地道:“可靠,听说是有人收买了他们和一些南洋谶降的人,要专门来找你的麻烦,也许是上一次你把南洋的谶降们打得太惨,所以他们存心来报复你吧。”
阿沾在空中盘膝坐了一会之后道:“居美,神婆的本命蛊你为什么不收?”
居美伏地顿了顿道:“我……有自己的本命蛊,我舍不得它。”
阿沾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收神婆的本命蛊,那就连给我做个帮手的能力都没有。”
居美道:“阿沾姐姐,你就莫要再难为居美了。”
阿沾漆黑的双眸盯着居美看了一会笑道:“我真没想到还有你这种人,几世都碰不来的好运你却不要,也罢,那就让这条蚕蛊留在他身上吧,你们,跟我回四树查坂,我有事要交给你们办。”
雷震云皱眉道:“他们会去四树查坂找你的麻烦吗?我看不如这样,我现在去半路上埋伏他们一回,管他们是什么沉降升降呢,一顿手榴弹再加上20斤炸药,我保证能让他们都上天。”
阿沾呵呵笑道:“舍不得我死?放心吧,他们没有本事把我怎么样的,而且你那个打法也不合我们蛊降相斗的规据,如果真用得找你的时候,你那两条蛊王会来帮我的。”
居美道:“阿沾姐姐,您是要先谈还是要先打?那几个老家伙也是我们苗蛊一族,要不要先劝劝他们?”
阿沾呵呵笑道:“小居美,你的心肠还是太软了呀,不过这个面子我给你,等他们来的时候,你可以代表我和他们谈谈,为了苗蛊不要无谓的自相残杀,哪怕是让我吃点亏我也答应。”
居美有些不安的看了阿沾一眼,躬身道:“多谢阿沾姐姐,我一定尽力。”
阿沾偏头看着雷震云笑道:“我们苗蛊的规矩是女人当家,但我今天先和你说一句,你怕不怕?如果害怕,你可以先离开。”
雷震云都听愣了,脑子里好好转了一圈之后才哈哈大笑道:“你是说我会怕打仗?我是个当兵的呀,鬼门关都让我给趟平多少回了。”
阿沾仰头一笑道:“看来我没给女儿选错爹,小居美,你怕吗?”
居美微微一笑道:“阿沾姐,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你和他……如果是男孩,就把孩子交给我吧,不要用他去伺神树了。”
阿沾厉声道:“不行,这个,是不能谈的。”
居美皱着眉不再说话,雷震云却疑惑的道:“用男孩伺神树是什么意思?”
居美面现痛苦的没说话,阿沾却冷哼道:“就是用我们孩子的血肉去喂养那四棵神树,这回你懂了吧?”
雷震云脸上的肌肉一阵乱颤,抬手就把枪口对准了阿沾。
第二百一十八章 化血成魔
但只是将枪口一抬,他又把枪给放下了,因为自己这个火气发得偏了,哪来的儿子去喂大树嘛,再说了,自己开枪也没用啊,她有那些小飞虫护身,子弹根本就穿不透。
所以雷震云呵呵笑道:“这几天胳臂受了点风,有点不听使唤了。”
阿沾也呵呵笑道:“看来……不给你下点蛊虫你是不会听话了。”
雷震云仔细想了想才道:“你下了我也不知道,但我能跟你保证一点,如果真碰到我的底线,我也许不会动你,但绝对会毁了那四棵树,就算我动不了手,我也有一群搭伴的伙计能替我把气出了。”
阿沾冷笑道:“你危胁我?”
雷震云笑道:“这哪算危胁,我说的就是实话,你还想杀光他们?日本人也有这打算,那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海里游的来的像蚂蚁一样,现在不也躺地上挺着了嘛。”
阿沾呵呵笑道:“杀光你们大约是不可能,但我可以能杀多少就杀多少,我敢和你保证,不会少于一万的,你受得了这个损失?”说罢哈哈大笑着飞走了。
雷震云心里直哆嗦,因为他知道阿沾的确有这个本事,真豁出去一万人?自己凭什么把人家一万条命豁出去呀?
不行,还真不能和阿沾硬干,别在惹毛了她,她倒向鬼子那一边可就真是彻底完了,到那时鬼子们再用自己的战争资源帮助她,那可就不是死个万八千人能解决的事了。
还得忍着,也许能把她的飞天和护身虫子骗到手呢,那自己可就真要打到东京去了。
居美陪在雷震云的身边却一声没出,眼神也有些空空洞洞的,雷震云心里打定了目标后身上一阵轻松,他看了一眼呆呆跟着自己的居美,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想什么呢?”
居美回过神来目无表情的道:“我在想应不应该,把你介绍给阿沾姐姐,也许是错误的。”
雷震云惊呀的道:“把我介绍给她?我和她……你不介绍恐怕也免不了要打交道吧?”
居美道:“不是现在这样的打交道,她已经把你……把你禁锢住了。”
雷震云笑道:“禁锢住了?你是说她给我下什么蛊了?”
居美摇头道:“不是的,她应该还没对你下什么蛊,但她却把你禁锢住了,我们苗女有时候……不是你能理解的,我能看得出来,她和你……怕是不会有个善了呢。”
雷震云真有点无法理解居美说的话,因为他现在的感觉是他和阿沾是一种比较松散的联盟状态,还根本就谈不到什么难解难分,自己也绝对不敢和阿沾有进一步的发展,什么模样好坏的都是其次,居美说的要拿男孩的血肉去给大树献祭是真的把他吓到了。
真发生了这样的事,自己就算把那四棵大树炸成粉烧成灰了,又能怎么样?自己孩子的性命不还是丢了嘛。
所以雷震云对居美的话并不认同,因为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控制住自己,就笑着安慰居美道:“你不要瞎想,我自己知道分寸,和阿沾姐姐……我怎么敢有别的念头啊,居美,你为什么要这样担心呢?是内疚吗?”
居美看了看雷震云,静默了一会道:“你知道螳螂吗,阿沾姐姐按着她们家族的规则生活着,那不是我们能改变得了的,所以你要真想避免那样的事出现,就要打破她家族的规则,我想告诉你好让你知道,趁着她现在还没向你下蛊,你还有自己完整的心智,不然到那时,我就真把你害了。”
雷震云站住了,他看着居美的眼睛拉住居美的手道:“居美,为什么?你为什么替我想这么多?为什么……要告诉阿沾我是你的男人?刚才……你是故意出现打断我们的,对吗?”
居美颤抖了一下挣开雷震云的手,她惶恐的看了看雷震云,又把目光转到别处道:“我不知道,也许是你在我的心中,以经替代了我哥哥的位置吧,我想保护……不是,我想,我也想向阿沾姐姐一样,我也……不打算让你……我是故意打断的你们,因为阿沾姐姐的眼神我看懂了。”
雷震云听得有些抓不住要点,因为居美说的话和她的动作表情,让雷震云觉得似是而非,而且还能让他感觉出深层之下还有自己不明白的事,所以雷震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说词后他把心一横:“居美,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对吗?如果你真的也是这样,阿沾不会是个问题的。”
一边说着,雷震云一边搬过她的双肩盯住她的眼睛,然而居美退避了,惊惶的避开雷震云的眼神,又挣开他的手道:“不,不是的,不是的,你不要再为难我了。”说罢转身跑走了。
雷震云呆呆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都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居美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啊?
居美和阿沾都先走了,雷震云只得也加快了行进速度好尽快到四树查坂,居美说来的是一些南洋谶降和几个苗蛊的老东西,什么样的老东西呀?像神婆那样的?
南洋谶降,就是那些玩飞脑袋的,他们与阿沾为敌到是正对道理,可是那几个苗蛊的老东西又为什么胳臂肘往里打呢?被许下好处了?
会不会有鬼子在后面作祟呀?不行,自己还真不能就这么冲出去帮阿沾,什么他nnd斗蛊的规矩?老子的规矩也得让他们知道知道。
三个人里他的脚程最慢,而且还背着一大包的弹药补给,所以等他回到四树查坂时,都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等他赶到四树查坂外的林中,往那寸草不生的四棵大树旁一看,只见阿沾飘坐在半空纹丝不动,居美却站在阿沾前面不远处,在她的对面,还有七个苗蛊打扮的人,这七个人是三男四女,但看上去年纪却各不相同,有的鸡皮鹤发,有的却年及二八,但身份最尊贵的,好像是中间站的两个年情人。
这两个人是一男一女,男的大约20出头,女的大约十**岁,都漂亮完美得近乎不吃人间烟火一般,都笑吟吟的看着空中的阿沾不说话。
一个弓背驻拐的白发老头颤微微的对居美道:“小居美,我看在神婆那个丫头的面子上就放你一次,你难道还不知足吗?”
居美用脚踏上一个草藤捆扎起来的球状东西道:“您老活了100多岁,可曾见过有番部逼宗的吗?先祖有令让我们番部敬礼宗树,您老的这个做法,是敬啊还是礼呀?”
白发老头用一只手撩开挡住眼睛的雪白长眉,露出一排整洁雪亮的牙齿笑道:“丫头,现在是他们几个给我面子,才没向你出手,你怎么还不知道满足啊?听我的话,你快走吧,再不走,我的面子也不灵啦。”
居美呵呵笑道:“您老的面子还有不灵的时候?不过我觉得……他们不是给你面子才不来动我的吧?他们怕的是这个。”说罢指了指脚下的藤球。
她的话音一落,对面的几个人就脸色大变,那个老头更是指着居美骂道:“你……你这个小贱种子,当年就不该留了你们兄妹的性命,给我滚开,那然我现在就要你好看。”
居美冷哼道:“我不滚你又能把我如何?过来抢我这个吗?”说罢用脚尖一勾,伸手将藤球接到掌中。
对面的几个人不由自住的全都退了几步,但站在中间的那对漂亮男女却没退,他们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居美,那个漂亮姑娘用沙哑的嗓音笑道:“达瓦居美,你知不知道,你在我们面前连个提鞋的资格都没有?真要逼我们动手吗?你拿的那个东西只能吓吓他们。”
居美还没等说话,阿沾就在空中睁眼眼睛道:“九和,你少在她面前逞威风,想动手吗?姑奶奶陪着你。”
少女九和呵呵媚笑道:“阿沾姑奶奶,你是我们苗蛊的仲裁人,我九和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和你动手啊,只不过……你这个仲裁者却偏坦他人,这又该怎么说?”
阿沾呵呵笑道:“偏坦?你九和为了夺人家的百年飞蛊,不惜用毒药毒杀了他一家六口,我没有大卸你八块来给人家偿命,是够偏坦你的了。”
阿沾话音刚落,另外几个人就吃惊的看着九和道:“你……是你毒杀了你哥哥一家?你哥哥的飞蛊是你私吞了的?”
九和俏脸上突然一片黑紫的道:“你少废话,今天,你必须要把那半部经解交出来,我们苗蛊所共有之物,凭什么要封存在你们一族的手中?”
阿沾呵呵笑道:“共用?你以为那部经注是与你九和自己一样吗?专门给其他男人共用,1000多年前,我苗蛊始祖与道家,谶降一起盟过誓后把经注埋于树下,可没说要把经注与大家共享,你们带来的南洋谶降呢?他们都躲到哪去了?没有他们的帮助,只凭你们几个不过就是来送死罢了。”
对面的七个人脸上全都变色,虽然能看出他们很害怕,但他们却明显又都充满信心,好像都有必胜的把握了一样,九和身子微微颤了两下又鼓起勇气道:“对呀,老娘就喜欢年轻漂亮的男人们,你还是个没被开过的雏吧?用老娘教教你吗?”
居美怒瞪着双眼道:“还要不要脸?各部的蛊司哪个不是德高望重之人?你杀了自己的亲哥哥,霸占了他的蛊王,居然还有脸在这里吠吠狂叫,真不怕老天让你灰飞烟灭吗?”
九和仰天大笑道:“小居美,你好大的口气呀,老天让我灰飞烟灭?凭什么?凭她还是凭你呀?你觉得你们有这个本事?”
居美被气得全身乱颤,阿沾却没生气,她正低头盯着地面,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突然间她飞高数米,从树上折下一根枝条甩手掷到地面,枝条是断尖冲下扎进土里的,刚扎进土里不久,枝条部就传来一阵细密的震荡。
阿沾脸上变色的道:“居美,退,快退。”但是居美却来不及听她的话了,地面上一阵翻腾,一颗带着满头满脸土的飞头突然从土中钻出,张开一口有如墨染一般的黑齿一口咬向居美。
居美躲闪不及,眼看着就要被一口咬中,阿沾无奈之下只得把手向居美一甩,一条虫线立刻闪电一般飞到居美身前形成一道屏障,正好挡住了飞头的大嘴。
但这一来阿沾的护身飞虫数量大减,从地上又猛然飞出五六颗飞头来,全都张开大嘴咬向阿沾。
阿沾的护身飞虫奋力挡下飞头的进击,可就在这时,九和与那个漂亮的青年人都出手了,各自用自己的蛊虫打向阿沾,阿沾怒喝,抬手一道青芒打飞了一只蛊虫,又顺手抽出象牙戒尺劈飞了另一道蛊虫。
然而她刚拍飞了这道蛊虫,对面的所有人却都行动了,一瞬间满天的蛊影打向阿沾,阿沾张嘴咬破舌尖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待鲜血一洒满全身,立刻将自己全身的蛊虫全都打出。
化血成魔,万蛊缠身,对面七人打出的蛊虫不但被阿沾的蛊虫撞中,还倒卷着又夹在阿沾的蛊虫中扑向自己的伺主,这七个人慌忙各自拆解打来的蛊虫,想在阿沾的反攻下逃得一条性命,但就在此时,雷震云却出来了,他一钻出树林就连扔了两颗手雷,然后架着司登冲锋枪就一顿狂扫。
那两颗手雷是他用藤子和炸药绑到一起的,所以爆炸力陡然提升了好几倍,再加上他又连连打空了两个弹夹,等爆炸的浓烟散去之后,地上除了一大堆的断手残躯就再也没有活人了。
雷震云没时间去做扫尾,因为飞头还没全被阿沾给杀干净,从土中钻出的飞头除了一颗还在追咬居美外,另外几颗已经大部分都被阿沾打碎,但到底还有一颗突破了阿沾那已经不在严密的防御网,一口咬中了阿沾的大腿。
阿沾刚才的化血成魔已经耗尽了她的体力,再加上飞头牙里的剧毒,让阿沾从空中跌落瞬间抖成了一团,雷震云气得两眼血红,冲过去抽出武士刀就砍飞了那颗仍未松口的飞头。
第二百一十九章 血誓
他的日本刀砍中飞头之后,竟然发出铛的一声冒出一阵火花,雷震云都被吓了一跳,刀砍中牙之后能冒出火花来?
这一刀下去直接把飞头给砍成了两断,但他嘴里的那口黑牙却没断,雷震云吃惊的看着地上完整的这口牙,心里却非常奇怪,这口牙不但毫无损伤,而且还在地上闪着黑亮的光芒,他刚想用手捡起来看看,就听阿沾虚弱的喊道:“别动,有……毒。”
雷震云当即缩手,他明白了,这黑牙是假的,应该是喂过了剧毒的钢牙,这些飞头就是靠它们啃穿的土地。
居美身边围绕的飞虫把飞头的攻击全都挡开,飞头见再也没有机会下嘴,雷震云又砍碎了另外一颗头,就呼啸一声飞起来逃走,雷震云的司登枪射程太短,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飞头逃走,居美跑到阿沾身边一把撕开阿沾腿上的步袍,但看到伤口时却吓得浑身一颤。
阿沾的大腿被飞头咬掉了一大块皮肉,而且伤口紫黑肿涨,已经肿得比她的腰都粗了,紫中带着黏液的鲜血不断从伤口处流出,但那黏液却很快就要把伤口封住,这样虽然止了血,却也把毒素全都封在了阿沾的体内。
居美紧张得发抖,一把抽出短刀在阿沾的腿上划了一个口子,黑血涌出,但转眼间就又要被黏液封住,连居美拿在另一只手的解毒药都没来得及撒进去。
她的这一刀几乎无功,但却把阿沾疼得惨叫一声,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了,居美一咬牙,挥手又是一刀割下,但割过后她的刀刃却不离阿沾的腿,而是用刀刃别开伤口,顺缝把解毒药撒了进去。
但是连雷震云都能看出,她撒的药基本上没起什么作用,毒液仍在上行,转眼之间,阿沾那如雪一般洁白脖颈上的血管都变得紫黑,如同枯树一般凸现在皮肤上。
居美颓然坐倒在地,望着阿沾哭道:“阿沾姐姐,阿沾姐姐,我该怎么救你呀?说话呀,我该怎么救你呀?”
阿沾已经陷如昏迷,完全听不到居美的话了,情急之下居美扑到阿沾身上,张嘴就去吸阿沾的伤口。
雷震云吓得一把将居美推开,这么猛的毒,如果居美吸过之后还能有命吗?
居美跳起来哭道:“你别拦我,她的命比我重要,我们苗蛊不能没有她,不要拦我。”说罢又扑了过去。
雷震云又一把将她推开,他先是咬着牙看了居美几眼,然后扑在阿沾的腿上张嘴开始吸毒,毒血一入口,雷震云就吐了,那味道简直就无法形容的腥臭恶心,但吐过之后他又扑了过去,开始摒住呼吸一口一口的把毒血吸出。
居美看得都呆住了,跪在雷震云面前惊呀的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不知道这样会死的嘛?”说罢就去推雷震云。
雷震云又一把将居美推开,他无法回答她的话,因为他的嘴已经没有知觉了,舌头僵硬得打不了弯,只能机械的用张嘴喘气的方法一点一点的带出毒液,但由于他这一阵猛吸,阿沾身上的剧毒减轻了不少,腿上也消肿了许多。
吸了不知多久,雷震云一头栽倒后再无知觉,居美跪在雷震云身边抚摸着他的脸,将他搂在怀中哭道:“你傻不傻呀,你傻不傻呀。”
深夜,在四树查坂不远处的密林中,一栋竹楼的窗中射出几丝烛火的光芒,竹楼的地上,雷震云和阿沾被并排放在地上,雷震云毫无声息的躺在地上,连呼吸都微弱得细不可闻了,而阿沾,却全身轻轻颤抖着昏睡不醒,居美将一条沾满草药的布条从她的伤口处拿下,又换了一条新的之后,流着眼泪在铜盆里清洗着换下的布条。
第二天天亮之后,阿沾醒过来了,她勉强从地上坐起,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而居美却坐在雷震云的身边呜呜哭泣,阿沾陡然一惊,爬到雷震云的身边一摸他的胸口,居美却流着泪摇头道:“晚啦,他已经死了。”
阿沾抚住雷震云的胸口好一会之后,才瘫软在他身旁道:“居美,一会替我把他埋了,就埋在竹楼边上,我给自己准备的那个地方。”
居美点头答应,阿沾却长叹了一声道:“他真是个傻男人,可惜呀,也许,是我戴的这个人皮面具吓到他了吧,居美,我死之后,就把我和他埋到一起吧,但埋我的时候,就不要让我戴着这个面具了。”
居美哭道:“阿沾姐姐,你解不了自己中的这个毒吗?”
阿沾喘着气道:“这个毒,是南洋谶降的秘传之法,我不知道解药的配方,就算能找到解毒方法,我也没有那个时间了。”
居美抹了把眼泪道:“阿沾姐,那你知道谁有这个解药吗?我去给你偷,抢来也行。”
阿沾喘着粗气道:“在南洋谶降里,有个叫差猜离望的降头师,他应该会有这种毒的解药,但他在吉隆坡,你这一去一回就算能拿到,也是来不及啦。”
居美沉思了片刻道:“那……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求助一下雷的伙伴们?他们那些人都很有办法的。”
阿沾看了一眼雷震云的尸体苦笑了一下道:“他们有飞机,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真有可能及时搞得到解药,那个柜子里有一部道经,里边的第一页有这种解药的名字,你把它交给清云道长,他会帮我们想想办法的。”
居美伸手拿出雷震云的士兵证道:“阿沾姐姐你挺住,我一定用最快的速度回来。”说罢拿了经书就跑出屋外。
阿沾望着居美的背影惨然一笑,又把目光落到雷震云身上,爬过去枕着雷震云的胳臂躺下笑道:“蠢男人,你真该把胆子放大一点,再放大一点啊,现在也好,你现在真的再也不会离开我啦。”
居美拿着东西冲进密林,用最快的速度跑向远征军退走印度的方向,居美知道伤兵山洞里的人都走了,从空中走的她追不上,但从地面离开的却不会走得太远,最多有一天的时间,自己就能追上他们的队尾,这些人有可以和别人千里之外联系的什么电台,找起解药来会比自己快得多的多。
伤兵山洞的轻伤员们走得不算快,他们也用不着走得太快,因为在这个位置,鬼子已经不大可能追杀他们了,而且沿途还有英美联军的空投补给和空中掩护,就算鬼子来了也能从容应付。
第二天上午,连跑了一整天的居美总算追上了远征军的伤兵后队,后队里有很多人都认得居美,因为不久之前,就是居美发动她部落里的人帮着伤兵们搬的家,还给了伤兵们不少吃喝。
所以这些当兵的一见居美全都是笑脸相迎,居美和他们语言不通,但她却聪明得很,一首举着雷震云的士兵证,一边指着经书里的解药名称,还不时做出一个受伤倒地的动作。
这些远征军伤兵全都是读过书的人,所以略微一想就全明白了,而居美手里拿的是老子的《道德经》,上面有写着解毒药的药名,虽然还吃不太准居美的意思,但却有人猜出这事恐怕和那个色鬼老道有关。
清云老道屁股上刚挨了一枪不良于行,所以被安排着上了运输机,此时早就到了印度的蓝姆加美军基地里,这些轻伤员们一发现可能和老道有关系,就立刻给老道发去了电文询问,清云老道一听这药名就明白了,是有南洋谶降下毒,居美正在找解毒药。
清云老道一边回复居美那边,一边去找了师长孙立人,孙立人还不知道老道干的那些龌矬事,所以对这个年有50还狠打过鬼子的出家人很是尊敬,而这回清云老道又说是雷震云遭了难急需这种解药,孙立人是认得雷震云的,一听到这个情况,立即就开始打听这药的下落。
英军虽然全线撤出了东南亚地区,但却留下了大量的间谍人员,这些人全都是土生土长的东南亚人,所以一听到药名就猜出是怎么回事了,他们没去吉隆坡,因为间谍人员里就有南洋谶降的修习者,而且本事还不低,这个谶降间谍直接在家里就把解药给配出来了,英国人给他安排了一架飞机,准备按着座标先空投过去后给雷震云用药。
清云老道从兰姆加起飞后与解药同时飞到四树查坂伞降,而且清云老道本身的医道就高明得很,犹其善长解毒,有他跟着,解毒有效的把握就更大了。
清云老道和阿沾本来就相熟得很,在守卫四树查坂这个空投区时,清云老道在四树查坂那里蹲了好几天,连不远处的阿沾竹楼他也去过,所以跳伞之后他熟门熟路的就进了阿沾的竹楼,但一进竹楼,清云老道就被吓了一跳。
阿沾身上的毒血未清,所以为了减低自己身体里的毒性,她一天三次的给自己放血好清除毒素,从居美离开到现在的不到两天时间里,她已经给自己放过四次血了,流出的血液淌遍了竹楼的地面,让刚来的清云老道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由于中毒太深又失血过多,精疲力竭的阿沾一看到清云老道拄着棍子进屋,就全身放松的昏死在雷震云的怀中。
清云老道一看到雷震云和阿沾的这个情况赶忙跑到他俩跟前,但一探雷震云的鼻息,就跺着脚哭道:“兄弟呀兄弟,老哥哥到底是来晚了,你怎么……怎么就不多等我一会呀。”
等阿沾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窗外燃着一片火光,清云老道就斜着个身子坐在火堆面前,愁眉苦脸的从身上摸出一张张黄裱纸扔进火中。
火堆的对面是一座新坟,坟上有一块二尺多长一巴掌宽的木板条子,条子上恭恭敬敬的写着驱除打虏,雷震云千古。
老道的这一笔字是真不错,但用词却有些词不达意,其实这都是老道写的第三块牌子了,前两块的用词比这个还蹩脚呢。
老道的臀部受伤,所以坐着也别扭,强忍着烧完这些黄纸之后,有点话痨的清云老道长叹了一声道:“兄弟,老哥哥这回身上没带多少黄纸,等我回去之后一定多给你烧一些,你要有什么未了的心事啊,就给我托个梦,要是我能活到打跑小鬼子的那一天啊,也到你坟头前面来告诉你一声,那个……你家是哪的啊?老子娘都还在不在了?如果都还在,老哥哥替你给他们养老送终,可能你爹娘还没我岁数大呢,不过老哥哥手头儿宽裕,这些年连蒙带骗的,我他妈的真还攒了不少……。”
被飞虫托着,阿沾无声无息的飞到清云老道面前,跪到地上叩头道:“道爷,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清云老道被吓了一跳,他扭身想站起去搀阿沾,但却不小心的撞中了臀部伤口,疼得趴在地上哎吆了好几声才慢慢爬起来苦笑道:“阿沾妹子,你这个到哪都一点声响没有的特色,可是太容易吓着人啦。”
阿沾凄然一笑的道:“居美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清云老道:“我是坐飞机过来的,比居美快不少,她应该明天下午能回来吧,阿沾妹子,你们这是……出什么事了呀?”
阿沾疲惫的坐到地上道:“是几个一心想得到经解的苗蛊,联合了几个南洋的飞头降偷袭了我,他们用毒牙将我咬伤之后,雷震云用嘴给我吸出了毒液。”
清云老道转头看了一眼雷震云的坟,长叹了一声道:“你这个傻小子呀,就看不出来这么做是一命换一命吗?丫头,你身上的咒誓破了吧?”
阿沾悲伤的道:“破了又怎样,他不在了呀,这个咒誓,都不如不破。”
老道捏了捏拳头,咬着牙道:“南洋谶降,西疆苗蛊,他们竟然敢拿当年我道门和你们两家立下的重誓如无物,丫头,等你我都养好了伤,出去走一趟如何?”
阿沾笑道:“道爷,您不说,我自己也会去的。”
清云老道哈哈笑道:“好,那咱们就和这些杂碎不死不休。”
第二百二十章 芝儿她哥的打架机
雷震云现在趟在土里,老道和阿沾两人的说话他都能听得见,但就是说什么也动弹不了,一被老道埋住,他背后的金蚕就忙活开了,连挖带啃的把土层给挖出一条通道,而盘在他腰上的大蜈蚣,却叮到他胸前一口一口的往外吸着毒血。
降头师们用的毒药极其霸道,蜈蚣虽然也是大毒之物,但却也没有本事快速的解了雷震云中的毒,蜈蚣的解毒方法很简单,但却也极费时间,那就是大口吸进雷震云的毒血,在自己体内用自己的毒性对冲中和,然后再吐回雷震云的体内。
它对自己的毒性是能掌控的,所以只要它的毒量在雷震云体内占了大多数,到那时就可以快速把飞头的毒性驱除了,但是现在,雷震云这么庞大身躯的血量太大,蜈蚣再大也不过就一尺多长,还细得像根枪管,一次吸不了多少毒血出来。
可就在蜈蚣拼命吸血时,守在洞口的金蚕却猛然竖起它那满是红点的头颅,如同电台的红灯一般不断闪烁,而且还罕有的向空中支出一对发出幽兰光芒的獠牙。
敌人来了,而且强大到让金蚕紧张无比,金蚕性情比蜈蚣要稳定得多,所以它没有选择出去拼命,而是死守在雷震云身边静观其变,因为它已经发觉外边的老道和阿沾都有准备了。
老道和阿沾相视一笑,拄着拐杖站起身来道:“无量天尊,哪位道友深夜到访?如此藏头露尾,不怕被人耻笑吗?”
阿沾没有力气喊话,但却让身下的飞虫将自己托起,飞到空中伴在老道身旁,翻腕将象牙戒尺抽了出来,但老道喊过之后,他对面却是声息皆无,根本就没人出来回他的话,清云老道捻须笑道:“道友如果不出来,老道可就要得罪啦。”
还是没有声音,青云老道冷哼一声,伸手掏出一颗手雷,拔了保险就甩了过去。
阿沾吃惊的道:“道爷,您……也用上这个了?”
老道呵呵一笑,翻手从道袍下面竟然拽出一把美国的汤姆森冲锋枪道:“还是这玩意带劲,这个叫……叫什么芝儿她哥的打架机,干架的时候比我的鬼画符好使多了。”说罢顶上火就开始扫射。
一个50发弹鼓打光之后,老道顺手又拿出个更巨大的弹鼓换上,依然举枪对准了那个方向道:“出来吗?我刚才可是枪口抬高了半寸,不出来,我这里还有更能打架的呢。”
他的话音刚落,林中就走出来几个瘦小枯干还浑身是血的东南亚人来,其中一个被老道的子弹擦着头皮扫过,现在满头满脸都是血,他用手帕捂着伤口恼怒的道:“道长,就算我们真要动手,您用这个也有些太过份了吧?”
老道呵呵一笑,伸手一拉冲锋枪的保险道:“你们又不出来,我知道你们是谁啊?怎么样?贫道的这个打架机有点用处吧?”
那个被打破了头的冷哼道:“有用,你这一顿乱打,把我这边的人都打死了好几个,
清云老道哈哈笑道:“过奖过奖,如此夸奖,贫道愧不敢当啊。”
那个被打破头的咬牙道:“现在我们都已经现身,你该把你的打架机放下了吧?”
老道放下汤姆森,但却又马上端起来笑道:“都出来了?我看不是吧。”
被打破头的咬牙道:“都出来了,你这杂毛牛鼻子,哪还有个出家人的模样啊?”
清云老道又是呵呵笑道:“好,都出来好。”没等话音落下,照着这些人就又是一顿扫射。
这次是个100百发的超大弹鼓,轻脆的枪声中,面前的几个人当即全都被老道的子弹扫倒,连个逃跑的动作都没作出来,就全都一命归了西。
每个人都有十几个弹洞,老道得意的抬起枪口,吹了一下枪口冒出来的烟笑道:“芝儿她哥的打架机,有机会真得认识认识这个芝儿和她哥哥。”
阿沾面对这一切一时有些接受不了的道:“道爷,您这么打,真是坏了规矩呀。”
清云老道笑着又换了个弹鼓道:“规矩?那是给死人定的,再说了,他们就守规矩?藏头缩尾的不过就是想偷袭我们罢了,咱们道蛊降三门,有背后下刀子的时候吗?”
阿沾无话可说了,因为老道说的也对,千年来三个门庭就算有矛盾也是光明正大的比试,哪有这么偷偷摸摸的?
老道换过弹鼓,随手又把冲锋枪塞进宽大的道袍里笑道:“给你也弄一把这个打架机?”
阿沾摇头道:“今后再说吧,我还……真有点接受不了这玩意。”
老道呵呵笑着又抽出一把美式的m1911道:“你把这个带上,防身时好用着呢,还有子弹,一会我也都给你。”
阿沾接过手枪看了看道:“这个,和他们放在山洞里的不太一样啊。”
老道又是呵呵一笑道:“你还真识货,这个手枪可比山洞里放着的转轮手枪有劲多了。”
在现代武器的威压之下,几个修炼了好几十年的谶降高手就这么死了,还死得全都闭不上眼睛,但这些南洋谶降们死的也不冤,因为他们撒谎了,还有人躲在后面的林中没出来,不过这个人不是什么降术高手,而是一个高手的徒弟,专门负责给那几位死鬼高人背东西的,现在的他正蜷在草丛里浑身哆嗦着,一点一点往远处爬呢。
阿沾和清云老道全没发现他,因为他的本领低微,所以阿沾和清云老道全都没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这个降徒一点一点的爬远之后觉得自己安全了,才开始撒腿就跑,可就在他正在拼命狂奔时,蛊女九和却突然全身是血的从一棵树后扑出,狠狠咬在他的脖子上。
那个降徒想狂吼着把九和从自己身上推开,然而还没等他喊出声,嘴就被九和给堵住了。
这个降徒几乎都被九和吸干了鲜血之后,九和才仰天躺在已经变成人干了的降徒面前,她太累了,而且全身上下都被雷震云给炸得重伤,如果再不吸血补充,她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我行
蛊女九和在地上趴了足足有两个小时,才有慢慢从地上爬起的力气,她的年纪其实已经很大了,只是因为所养之蛊分泌出的毒性,才让她保持在现在年轻的状态,可是她身体内部,却已经全都处在衰老的状态。
雷震云所扔出的手雷加炸药碰巧没炸到她,但那爆炸的气浪却将她的内脏震伤,连她所养的本命蛊虫都要开始逃跑,九和重伤之下再也没有能力和雷震云与阿沾对抗,她只有选择逃跑才能有一条生路。
如果留在这里的话,重伤之后的她就算不被雷震云杀掉,也会被那些隐藏的南洋谶降杀掉,并且还不会那么痛快的一命呜乎,这些谶降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在九和强悍之时没有谁敢来找她的麻烦,但到这个时候,九和就是一块肥肉了,是最好的练降术材料。
一逃出雷震云等人的范围,九和就不住的安抚自己身上的蛊虫,由于她的生命力在急剧丧失,所以她周身的蛊虫都开始各自打算逃命,弹压不住的本命蛊一看已经再无办法,只得跟着其它蛊虫准备一起逃跑,九和已经完了,现在哪怕是先寄生到一头野猪身上,也能暂时保住一条命啊。
就在九和走投无路的时候,那个谶降的倒霉徒弟一头撞了进来,保命要紧的九和当即放蛊咬翻了这个谶降,然后就开始给自己吸血续命。
因为她身有重伤,已经无法用自己的气血供养蛊群,所以只能靠着别人的鲜血去供养,然而这却不是个办法,根本就无法持久维持,她的内脏急需救治调理,可四处找人血吸食还哪有时间去静养调理内脏呢?
况且连着吸别人的血她又在心里过不去这道坎,山民们虽然凶野善斗却也非常单纯质朴,没有什么让他们学出阴坏心机的环境,九和更知道,如果这样吸食下去的话,她迟早会变成一个六亲不认的吸血怪物,她关心爱护的人很多,到那时要向他们也下嘴吗?
略一沉思,九和拄了根棍子就走回阿沾的竹楼,到楼前往地上一跪,连续不断的向竹楼里哭道:“阿沾妹子,是姐姐猪油蒙了心才对祖先的经解起了歹念,姐姐知错了,求你救姐姐一命吧。”
此时的阿沾和青云老道正都坐在雷震云的坟前,没人在屋里,但九和却根本就没看到他俩,径直的就跑到竹楼前去了。
阿沾想起身过去,但却被清云老道给拉住了,又顺手捡了块小石头,举起掷到九和的面前,九和听到了落地的声音,但她却像看不到一般,在石头落地的地方用手乱摸,但却没有摸到,就四顾茫然的喊道:“阿沾妹子,我瞎了,我作了孽,所以我眼睛瞎了,求你饶了我这一命吧。”说罢向着四处不断叩头。
阿沾飞到九和的面前道:“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九和惊喜之下赶紧抬头,阿沾却突然指如刀,向九和的眼睛狠狠插了下去。
然而阿沾的手指都插到了九和眼前,九和仍然面带惊喜的向阿沾仰着头,阿沾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内脏受伤,就控制不住身体里藏的蛊毒了,现在是蛊毒伤了你的眼睛,用不了多久,就会慢慢伤你全身各处直到你咽气,我救不回你的眼睛了,但保住你这条性命,却还有六成的把握,你可愿意?”
九和赶忙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的道:“多谢阿沾妹子,多谢阿沾妹子。”
阿沾回身对清云道:“道爷,您背着她进竹楼去,在竹楼的后屋有一个装满了水的大澡桶,我去采些要用的东西,您把她放进桶里装上水,等我回来。”
清云老道略微一呆,然后满脸惊喜的道:“放澡桶里……那个无量……那个天尊,是要给她泡澡……不,药浴吗?啊……那个,贫……贫……道可以做得更彻底,更……让那个你方便一些。”
阿沾略一思索,随后冷然道:“就这么放进桶里,不用你干别的。”
清云老道失望的道:“那……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出家人以研究为目……。”
阿沾不等他满嘴乱喷完,就转身出去找药了,青云老道来到九和身边弯腰将九和抱起,但他臀部的枪伤又让他疼得一眦牙,九和久历人间一听就知道老道是个什么人了,所以被老道抱起后,就媚笑着道:“道爷是嘛,等奴身上的伤好了,自有让道爷研究的时候。”说罢伸指碰了碰老道的脸。
但青云老道却毫无污浊不堪之色,而是咬着牙正色道:“你别乱动。”
枪伤让老道疼得都顾不上想别的了,把九和放进木桶之后,他就开始一桶一桶连瘸带拐的往屋里拎水,一边拎水,老道一边在心里暗骂这个九和,你什么时候不能来偏偏找这个时候?阿沾现在全靠飞虫才能行动,根本就干不了这样的粗活,可是自己……也只能咬着牙硬挺着了。
费出牛劲才打满这一桶水之后,清云老道手扶着桶沿不住的喘着粗气,坐在水中的九和听他喘气声太快,就笑着问道:“这位道爷,您今天高寿了呀?”
清云老道强喘了一口气道:“贫道,今年四十有八了。”
九和笑道:“四十八?如此年轻的岁数,你怎么会干这么点活儿就被累成这样啊?看来今后……你也搞不出什么研究来了呀。”
清云老道急得一挺身子道:“我行,我行,本道爷整年的打坐养气,身体结实着呢,你把身子养好,我……我也得养养,到那时你再说我行不行。”
九和靠坐到水里笑道:“好,那姑奶奶就等着。”
阿沾再回到竹楼时,手里竟然抓着两大把的蚯蚓,来到桶边直接就把蚯蚓扔进水里,然后又回身从竹架上取下几个小竹筒道:“你,把衣服都脱掉,你赶快出去吧。”
清云老道恋恋不舍的来到外面,又坐在雷震云的坟旁,抬手扫了扫坟头木牌上的土灰,又吹了吹道:“哎兄弟,你帮我想想,那个……那个姑娘刚才和我说的,是不是有那个意思啊?老哥哥没经历过这个,你帮我分析分析,我可别再会错了人家的意,那……上回可吃过一次亏了呀。”
雷震云在坟里听得狠不得蹦出去踹他一脚,别再会错?你tnnd哪来的这个再?上会就该用重机枪突突了你。
第二百二十二章 狗拿耗子
可是就算他再生气,也只能躺在土里一动不动,老道在他坟前长叹了一声道:“兄弟呀,你们虽然只见过几面,但老哥哥却觉得和你特别的投契,哪成想啊,你竟走在我前面了,老哥哥就给你颂段经吧,我这道门虽不像僧门那般化超渡难,但大道殊同,在道理上也是一样的。”
他的话音一落,就开始低声在雷震云坟前颂起经文,然而他只念了一会,就有点哆嗦的对雷震云道:“不行,我忍不住了,我就想去看看,真想去看看,我不能心里揣着这么龌矬的念头给你颂经,兄弟,你说我这是不是色痨啊?怎么就……像个牲口一样了?”
雷震云听得在心中暗骂,这个老东西现在可真是原形毕露了,清云老道抽噎了两声道:“兄弟,老哥哥这辈子修身养性,可这临到50之年,就……就……你泉下有知,哥哥我也是迫不得已了。”说罢抽噎着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起,柱着棍子猫着腰走向阿沾的竹楼窗下。
雷震云在土里听得发欲冲冠,而听着老道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这老王八蛋又去偷窥人家洗澡了?雷震云全身不可扼制的开始急速颤抖,到了这个时候,蜈蚣已经把他全身的血换了将近一半,狂怒之下的雷震云血液运行陡然加速,心脏更是突然从微动状态进入狂跳。
突然一口血从口中直接喷出,但身在土中的雷震云却无法把血吐远,而是喷到面前的土上又混成泥回落到脸上,这一口血喷出,雷震云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脚全都能活动了,这让他惊喜若狂,猛的从土里坐起就大吼了一声。
清云老道正蹑手蹑脚的趴到竹楼窗下,从他这里望去,发现阿沾与九和现在全都泡在那个大浴桶中,两人白得耀眼的肩头更是晃得清云老道眼前发花,就在他幻想着下面的画面时,雷震云的怒喝传来,老道下意识的回头看过后,咕哝了妈呀一声,就瘫坐到窗户底下不会动弹了。
阿沾一听到外面的声音急忙喊道:“谁?谁在外面?”
清云老道瘫坐在地口齿不清的喊道:“诈……乍尸……了,鬼呀,跑啊,你……们跑……跑啊。”
阿沾略一皱眉,伸手取过桶边的衣服披在身上迈步就向外走,九和因为眼睛瞎了什么都看不见,所以又急又怕的问道:“外面怎么了?什么鬼呀?”
清云老道趴坐在地上,连伤口的剧痛都忘了,这些年他装模做样的给人家降魔驱鬼,但这种事情却还真是第一次见,难道是因为自己罪孽深重,太上老君才把他又派回阳间惩戒自己的?
雷震云从土里钻出后瞪着老道怒吼,手里也在土里不断抓摸着,但不论怎么抓摸,他的枪,刀,哪怕是个石块砖头也都没让他摸着,情急之下他一把抽出在自己坟头上的木条牌位,蹦起来就冲向老道。
老道眼看着脸上全是血混着泥,有如活鬼一般的雷震云冲来时,全身都已经软得像根煮熟的面条了,嘴里妈呀,妈呀的再也说不出一句别的整话,只顾着一个劲的往角落里蠕动着爬。
阿沾出来之后也被吓了一跳,她也极度害怕,因为雷震云现在的脸实在是太恐怖了,但老道那个被吓瘫了的模样她又实在不能不管,所以阿沾跨步上前一伸手拦在雷震云和老道之间。
雷震云措然停步,但还没等阿沾问他,他就对阿沾怒吼道:“你,你穿得严实点,这都像什么样了啊?把衣带系上。”
阿沾被他训了个大红脸,她是一边系着衣服一边出来的,但刚一出来,就见到这么一出活鬼出笼的闹剧,因怕老道被鬼伤了,所以阿沾顾不得系完衣服就伸手去拦雷震云,结果春光尽露被雷震云看了个干净。
阿沾慌忙掩住自己的衣襟,雷震云趁着她这一忙活的时间,已经闪过阿沾抡着自己的牌位扑向清云老道。
老道吓得惊恐大叫,抱着脑袋蜷在地上不住的哆嗦,雷震云抡起木条狠狠抽在老道的后背上。
老道哀嗥一声翻身拿手抵挡着道:“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雷震云怒骂着又抽了他一下道:“脏心烂肺的老王八蛋,谁和你是兄弟?”
老道疼得脸上五官都抽缩到了一起,他张手摆臂的拦着雷震云的木条哭道:“兄弟呀,老哥哥猪油蒙了……哥哥就是头猪,还他妈站起来了,我就是头猪,是个牲口,你就饶了老哥哥吧。”
雷震云怒骂道:“少他妈费话,老子先打残费你再把你敲了,省得再出来祸害女人。”
老道被打得满地乱滚不住惨嗥,就在此时,却听到竹楼里九和的声音喊道:“住手,你不准敲他,那就没得耍子了,住手。”
接着就见九和跌跌撞撞的从竹楼走出,雷震云赶忙转过脸去不敢看了,这个九和就是这么纯天然状态的从屋里走了出来,一出竹楼,九和就掐腰指着雷震云骂道:“要你来多事?老娘就喜欢让他看,你管得着嘛?哪里闲不住显出你这么个破玩意来?还要不要你的脸了?怎么?你嫉妒啊?那就多算你一个也行,多你一个,也是个不够老娘用。”
雷震云听蒙了,更是臊得脸红到了脖子根,男情女愿的事,自己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嘛?没事拿这个耗子干嘛?
阿沾飞身进屋,取出一件长衣套到九和的身上,九和气得浑身发抖,她看不到老道在哪里,就张着手道:“道爷,道爷你过来搂着我点,他……他把我气得腿都要站不住了。”
清云老道连声答应着跑到九和身边扶住她,忽然声泪俱下的道:“我对三清发誓,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雷震云不甘心的道:“还对三清发誓?你还配是个出家人吗?还配得上你这身道袍?”
没想到清云老道却呵呵笑道:“兄弟你这话就说错了,我们正一道准许娶妻生子喝酒食肉,只不过是老哥哥过去自己要求自己太严格罢了。”
雷震云恨得都想咬他两口,九和却搂着老道的肩膀笑道:“当家的,咱们别和这个傻子生气,扶我回去,我的澡还没泡完呢。”
清云老道眉开眼笑的连连答应着要扶九和去竹楼,九和却媚笑道:“抱我去啊,还用我教你吗?”
清云老道赶忙答应着将九和抱起,但只走了一步就又把九和放到地上道:“不行,我现在抱不起来你,等我把伤养好的,养好的就能抱得住你了。”
这对狗男女就这么腻在一起回竹楼了,雷震云和阿沾呆愣着目送他俩进了屋后,雷震云道:“这……这叫什么世道啊?还有女人能看上他?”
阿沾冷哼道:“那又怎么了?还有女人看上你了呢,岂不是更加的世道不公?快去洗洗你那个脸吧,我看着都恶心。”
等雷震云找了个有水的地方一看,河水里倒映的那模样把他自己都给吓了一跳,等他三把两把的洗干净自己的脸,又回到竹楼时,发现清云老道正笑眯眯的坐在竹楼外面,正在用一个大竹筒给自己倒什么东西喝。
一看到雷震云回来,他赶忙连连勾手笑道:“来来来,兄弟呀,我还得多谢谢你呀,来尝尝这个蜂蜜酿的酒,是阿沾姑娘庆贺我与九和,特意送给我俩的。”
雷震云坐到他的身边,端起竹杯仰头喝干后道:“我枪呢?刀和手榴弹都在哪呢?”
轻云老道赶忙爬起来道:“都在都在,你等我一会啊。”说罢匆匆要走,但转眼间又坐回来道:“不行,都在屋里呢,咱们还是等会吧。”
这蜂蜜酿的酒实在是太好喝了,又甜又糯还散发出透人心肺的香味,雷震云不由自主的连喝了好几杯之后,就开始眼前发花脑袋发晕,瞅清云老道时也发现他原来长了有两个脑袋。
清云老道比他醉得还厉害,因为他一辈子都没沾过酒,所以对酒精连一点抵抗之力都没有,当雷震云看什么都晕头转向时,他已经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
雷震云喝多了,所以迟钝的感官让他没发现不远处的林中有几只冒着绿光的眼睛正在看着他这里,其中的一双眼睛,还不时的低头看着自己戴的夜光手表。
过了一会,那个戴手表的道:“汉克,他们还没到吗?”
一个叫汉克的大汉贴近他道:“没有,他们的那架飞机没按正确位置飞行,目前还下落不明。”
戴手表的大汉举起望远镜看了看雷震云这里,又对身边的其他人道:“他们……就应该是野人山里的土著居民吧?但我看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好像穿的是件军装吧?”
汉克盯着雷震云那里道:“像是,但他躺在地上,不太容易看得出来呀,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戴手表的道:“不,先不要惊动他们,给司令部发报,确认一下另一架飞机的最后位置,我们过去找找他们。”
就这样看了一会之后,几个人消失在了野人山中,他们就是德国的希姆莱派到缅甸,专门来协助红发女比安卡工作的德国突击队员,本来他们一共是来了12个人两架飞机的,但其中的一架飞机却莫明奇妙的失了踪,只有汉克他们这架安全降落了。
他们这一队只有四个人,因为他们乘坐的飞机里装载的设备多,所以才只坐了这么几个人,领头的是一个德国党卫军中尉,名字叫马丁.霍夫曼,号称是党卫军中最为狂热的**分子,是最忠诚的人种优秀论的崇拜者,希姆莱最为忠诚凶狠的走狗,虽然官职很低,但他那唯雅利安人至上的人种理论却让最高等的德国国防军元帅都头疼不已,外号有党卫军第一搅屎棍子之称。
比安卡在逃出雷震云的杀戮之后,就立刻躲进自己早就住准备下的另一个藏身之处,向德国的情报部们拍发了中国妖兵出现的密秘电文,并且请求西姆莱马上派人来支援自己,好捉住那个神秘的中国妖兵。
西姆莱一直就等着比安卡的好消息呢,一看到这个电文立刻就向比安卡处派出了他最为精干的行动队和一大堆的高尖端设备,只要捉住这个中国妖兵送到元首的面前,那些嘲笑自己是疯子的浑蛋们就该通通闭嘴了。
但他确没想到,行动一开始就出现了差错,他通过日本人的帮助把这些人密秘运到马来西亚之后,却被埋伏在马来西亚的英国间谍发现了端倪,在成群的日本小矮挫子身边,12个牛高马大金发碧眼的雅利安人实在是太显眼了,虽然间谍们没查出这12个雅利安人是为什么到的这里,但却成功的把一颗绑着闹表的定时炸弹塞进了机头发动机的舱盖下面。
炸弹上带的磁铁不但牢牢吸在发动机舱盖上,还搞乱了飞机上的罗盘,所以这架飞机在起飞后不久,就飞得连家都找不到了,直到最后晕头转向的炸在了泰国曼谷,泰王皇宫草坪的上空。
此时的日军还没有进攻泰国,泰国还属于一个独立的国家,所以这一次日机入侵当即就引起了泰国政府的高度警惕,并且立刻就向日本政府提出抗议。
日本目前还没完全清除掉东南亚地区的英美势力,所以还不打算和东南亚的大国泰国翻脸,可是爆炸的虽是日本飞机,但那上边却全都是德国人,而且还是德国的实权派人物西姆莱亲自关照过的人,所以日本政府很有些紧张。
马丁中尉发来的讯问电报日本人收到了,可是他们却不敢回电说实话,只得给马丁中尉胡诌了个位置让他去找。
失事飞机好死不死的就炸在人家皇宫草坪的空中,日本又刚刚占领了缅甸和越南,任谁都知道他们下一个目标必然就是泰国和老挝,本来泰国王室就精神高度紧张呢,好家伙,这回直接爆破到泰国国王的头顶上了。
根据检查的结果,飞机上竟然装着8个装备精良火力强大的战斗人员,你们想干什么?斩首行动?
有人也提出了质疑,因为根据遗骸上看,死的这几个人都是欧洲人种,但这样也还是抖落不干净,因为开飞机的是亚洲人,还有,爆炸的可是日本人的军用运输机呀。
第二百二十三章 手套换兜子
泰国当时已经是立宪政体,国王的权限很小,所以内阁的高官们立刻就开始进行紧急措商,然而就在这个急迫的时刻,泰国政府的总理,曾任国防部长的銮披汶颂堪,却突然出发去了东部边境寻视,就是寻视,不是巡视,他的这次出行在私人理由上占了大部分,听说是他的狗跑丢了。
而与此同时,日本驻泰国大使坪上真二发出邀情函,邀请泰国的所有内阁成员去日本大使馆参加酒会,居住在曼谷的大量日本侨民也开始行动了,女人孩子借口去看电影集合到日本人的学校,趁夜全都上了停在港口的巴达维亚丸号商船。
日本大使馆的酒会进行到一半之后坪上真二把脸一抹,拎着把出了鞘的日本刀挡在大使馆门口,一边宣布关门封馆一边告诉那些泰国的内阁成员,敢出大使馆一步者,杀无赦。
而留在曼谷的日侨男人,此时已经借口游玩纳的分乘几十辆汽车奔向各紧要处,将乘船而来的日军部队全部接进曼谷。
一夜之间,曼谷街头就变成了日本人的天下,并有日本的第15集团军开进泰国边境,陈兵于泰国境内虎视耽耽,而日本却又不急着与泰国政府谈什么了,每天就是好吃好喝的供应着内阁成员,却什么态度都不表明。
就在泰国上下无主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銮披汶颂堪回来了,在所有内阁成员被制,立宪制度又让泰王无任何实权的情况下,与日本人签下了《泰日同盟条约》。
这个条约的签属不但没有让銮披汶颂堪变成卖国贼,反而还让他成了国家英雄,因为通过这个条约,泰国得到了马来西亚的四座城市,领土面积不但大大扩大,还通过占领地域成立了一个重要的经济区域。
然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呀,就算现在有了这些好处,将来如果轴心国战败泰国将会落得更惨的下场,这个銮披汶颂堪也是这些明眼人之一。
所以他一边高兴的接收这些地方,一边派出杜尼八莫去美国成立了一个泰国的流亡政府,宣布一切与轴心国签定的合约全是无效合约,并且自任了流亡政府的首脑,但第二首脑的位置,却留给了銮披汶颂堪。
这个銮披汶颂堪之所以会搞出这些事来,是因为他早就与德日有了默契,事发之前就已经把行动步骤定好了,銮披汶颂堪也是个狂热的人种论者,在他的心里,整个东南亚,甚至包括中国云贵地区的人也都是他们泰国的泰族,这些人就应该聚在一起建立一个泰族的国家,当然,那些地域也一并就归入这个大泰国了。
其实銮披汶颂堪根本就不是泰族,他是中国人,祖上姓吴,虽然这个銮披汶颂堪坚定的奉行着泰族血统纯净论,但他这个人也有个底线,就是不像其他当权者那样去残酷迫害身在泰国的华人,相反,还在当上总理之后制定下许多帮助华侨的法令条例,把主张对华侨赶尽杀绝的内阁人员驱逐出内阁,比起印尼,缅甸等国的执政者要强得多。
泰国与欧洲国家接触最亲密的,就是德国,大量的德国产品被泰国进口,由于在人种论上的见解于西姆莱这个**头子高度相同,所以两个人在私底下极其臭味相投,坠机事件一出现,銮披汶颂堪就发现了飞机遗留物里的德文物件,当即就与西姆莱通了消息。
西姆莱再与日方一核对,马上就制定出了这个行动方案,快得让銮披汶颂堪连个合理的借口都找不到,就急匆匆的离开了曼谷,接下来,就是日本人的表演时刻了。
表演成功,与日本结盟了的泰国政府也立刻成立起一个征缅方面军,派出几万人和几百头大象,由穿着泰**服的日本中将守屋精尔指挥,从泰国出发直扑缅甸的边境景栋,因为那里正驻扎着中国远征军的第六军。
其实泰国人的目地根本就不是要打缅甸,只要冲开景栋的防御线,就可以直接进取中国的大西南地区了,只要击垮了远征军的第六军,建立大泰帝国的宏愿就会很快达成。
就在这出闹剧实行之时,德国的四个突击队员苦寻其他队员无果,只得暂时和比安卡躲在野人山深处无法采取任何行动,好在有比安卡这个极其热情开放的女人在,所以四个德国小伙子也不至于没事可干。
对于其他突击队员的遭遇,西姆莱对任何人都闭口不提,连比安卡发电报询问,他都一句实话都没有,比安卡极其明确的告诉了西姆莱,只靠着眼前的四个人是绝对抓不到那个中国妖兵的,不但抓不到,还有很大的机率会全都死在对方手里,所以如果不派人来增援,她们就不能采取任何行动。
西姆莱也默认比安卡说的对,现在他的处境也非常不好,因为他的连续失误和无能,元首阁下已经越来越不信任他了,他急需一次成功来证明自己,所以西姆莱这次又派出了一个五人小队,在这5人小队之外,还有一个神秘人物也跟着一起来了,不过这个人很怪,整天都躺在棺材里边不出来,也不与任何人交流,但每到夜间别人都入睡时,他却出来活动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吸血鬼吗?五个德国党卫军小伙子由惊到怕之后,终于壮起胆子来在最后一段路上,把棺材从正在飞行的飞机上给推了下去,大德意志武士是靠剑与鲜血来夺取世界的,而不是靠这种下三滥的吸血鬼来偷取世界。
口号喊得虽好,但说到底也是他们怕了,谁愿意整天伴着这么一个玩意啊?万一他疯病发作的开始咬人,自己这些人不是全都完了嘛?
其实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吸血鬼?这就是一个在欧洲专门玩黑魔术的骗子,打着吸血鬼的旗号骗财骗色,因为和西姆莱的老婆关系特别亲近,所以才被西姆莱委以重任,送到缅甸的雨林里来让他惨死的。
这边一把这个变戏法的送走,希姆莱就一头扎进他的家里,因为这位魔术师有一位完全符合雅利安人种标准的漂亮妻子,外号小白兔的海德薇波特哈斯特,用后来的德国陆军元帅隆美尔的话说,希姆莱这个下流痞又用手套换兜子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外国活鬼
棺材被推下飞机时,棺材里的人差点没被吓死,他拼命想从里边爬出来,但棺材上的锁扣却被那五个德国兵给绑住了。
在棺材里这个倒霉鬼发出惊恐大叫,头上脚下的就从飞机上栽了下去,然而他命大,棺材落下首先就撞到一大片树冠,这些树冠有如厚垫一般缓冲了棺材向下的冲击力,斜向钻进密林滑行了一阵之后,一头撞进河里。
此时的河里,鬼子们正驾着竹筏拼命追赶着前面逃跑的齐学启师长呢,没想到后面突然就撞来这么个玩意,一时间鬼子的竹筏被纷纷撞翻,大量的人和东西也都全掉进了河里。
石井刚夫就在那些被撞翻的竹筏当中,突如其来的撞击,再加上还是这么个玩意,所以他也懵了,在水中一把死死抓住棺材上的拉手环,顺着水就冲向下游。
棺材又细又长还是个带尖头的流线型,所以它的速度要比鬼子们的竹筏子要快得多,与石井一起抓住棺材的还有两个鬼子,现在他们的脸全都被吓白了,因为就算是在这磅礴的流水声里,他们也听见被敲了个山响的棺盖和里边的哭喊声。
日本人的传统就很迷信,他们的神道教更是古怪异常,所以全都认为棺材里的声音是因为冤鬼作祟,而且里边的东西还想抓替死鬼。
但这些鬼子就算再怕也不敢松手,因为把手一松,他们就真的要淹死在河里了,就这么急速的漂在水里,几个鬼子发出鬼哭一般的叫声越过齐学启他们这些伤兵的竹筏,箭一般的漂到下游去了。
他们的行为把竹筏上的中国士兵们也给看傻了,鬼子们刚才是抓着什么冲前面去的?鱼雷吗?
然而不久之后,齐学启他们也遇到问题了,竹筏向前漂行遇到了一段水流急怪石如林一般的水域,很快,他们的竹筏就被水下的尖石割断绳子,解体散开后把齐学启等人全都甩进水中。
水流太急了,就算是水性极好的齐学启,也只是救出两个弟兄爬到岸上,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的影子,齐学启跪在河滩上放声大哭,几十个弟兄啊,就这么被水给冲得不知去向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石井刚夫却领着两个鬼子从密林里钻了出来,他们当先冲下去之后,棺材却被一根横在水面上的大树给拦住了,棺材的速度极快,冲下的速度也极快,那股巨大的力量竟然撞动树干,树干的一端倾斜滑向水面,竟然被水流带得靠到了岸边,把卡在树杈里的棺材也给带了过去。
石井刚夫和两个手下竟然就此有命逃到岸上,等他们壮着胆子打开那口棺材一看,只见竟是一个戴着银色假发,脸擦得比鬼都白的外国人,穿着黑斗篷和翻着大红领的西装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石井刚夫二话没说,掏出手枪就给了那个活鬼的脸上一枪,然而他忘了鬼子的王八盒子是个什么性能了,又在水里泡了这么久,一开枪之后竟然是从枪口里喷出个小水柱,然后就没然后了。
被淄了一脸水的魔术师大惊失色,这个王八蛋竟然要杀自己,所以他顺手也抽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把正宗精巧还镶着象牙的鲁格手枪。
希姆莱就算再不要脸,也不能连个防身的家伙都不给魔术师,他是和自己的老婆不太清楚,但自己也不是手套换兜子了嘛,而且家里的那个大自己八岁的红旗也没倒,自己还飘上这兔崽子的彩旗了。
就给他点正经货吧,这回的希姆莱也算是下足了本钱,为了弥补自己的罪恶感,他特地给这个魔术师选了把好枪,还配了几十发最优良的子弹,都是用他自己的钱买的。
希姆莱就算为人再奸滑变态,但他却真有一个让人佩服尊重的好习惯,那就是绝对不贪污,不但他自己严格奉行着这一准则,还把整个党卫军也给治理得极其廉洁,在他的法令下,党卫军内治理贪污最轻的刑罚都是死刑,并且他还宣布,如果有人查到他本人有贪污行为,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走进党卫军大楼他的办公室里,一枪崩了他。
相比与戈林,戈培尔等其他**党魁,希姆莱在这方面的为人到是真让人刮目相看,为了给魔术师买这只好枪,希姆莱整整大半个月都没吸他最爱的大学茄烟,还戒了一个星期的酒。
所以这把枪一亮出来,就把识货的石井刚夫给吓了个半死,完了,我命休矣,可就在他闭着眼睛等死时,却没等到子弹射来,因为他的一个手下突然一石头飞过去正好砸中了魔术师的脑袋。
魔术师被砸了个天旋地转,但还没等他明白过来呢,第二下就又来了,等石井刚夫睁开眼睛之后,才发现眼前这个外国活鬼被砸得连脑袋都没了半边。
然后他们三个,就在这个外国活鬼的身上搜出了**党的党证和党卫军的军官证,这下三个人全傻了,坏了,把自己盟军的人给打死了。
可是现在后悔还有什么用,三个人在这个外国盟军的身上搜了搜,又弄到点零碎之后就一脚把尸体踹进河中。
就在三个人蹲在草里互相约定谁都不准把今天的事说出来时,齐学启拉着两个中国伤兵游到了岸上。
对方手里有枪,齐学启的两个同伴还是伤兵,在措不及防下只是略一挣扎,齐学启就被三个鬼子给抓住了,石井刚夫一看抓到了这个**将军,眼泪差点就从眼眶里掉出来,这回可好,自己总算是逃过剖腹谢罪的命运了,可别让这个**少将再自杀了呀,所以在齐学启惊呀的目光中,石井刚夫竟然跪爬着来到了齐学启的身边。
齐学启真愣住了,看对方的军服,这是个日本的联队长啊,手下也有3000多人,虽说按军衔算比自己矮了一级,按理来说比自己这个副师长的实权大,可是这个鬼子为什么要这样呢?对他自己的亲爹,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个见礼方法了吧?
第二百二十五章 飞天
石井刚夫有如供亲爹一般的把齐学启带回了他的驻地,一回去就给驻马来西亚的日军大本营和东京参谋本部,与自己的兄弟石井四郎连发了三份电报,得意洋洋的把抓到**高级指挥官的消息报送了上去。
此时的日军大本营正为这件事发愁呢,汪政府已经连续催过好几次了,可日本高层夸下的海口却怎么都兑现不了,这让鬼子们觉得大丢了颜面,而就在这个时候,石井刚夫的电报来了。
正犯嗑睡有人给递了枕头,别看齐学启的军衔不算高,但他却是美国佛吉尼亚军校毕业的高材生,论起带兵打仗和军事素养,比起那些所谓的黄埔速成班将星来说要高得多,而且因为不是黄埔出身,所以他在**中还不算是老蒋的嫡系,经常受人排挤。
这样的人才,应该不会对蒋政府有什么忠心吧?鬼子的东京大本营得到报告后欣喜若狂,这样的人才比抓10个所谓的黄埔将军都值钱,不但名声好,实用性也高,总算是能对汪精卫那个让人作呕的马鹿大有个交代了。
于是日军高层马上就给石井刚夫下了死令,一定要把齐学启安安全全的送到马来西亚的驻日大本营,千万不能有任何差错。
石井刚夫一听到这个命令,马上就开始着手准备,这次与齐学启一同被捕的还有十几个中国伤兵,因为怕齐学启愤怒之下自杀,所以鬼子绝无仅有的对这十几个人安排了远超日内瓦协议的优厚待遇,腾出自己的营房给他们住,最好的食物也全都给了**伤员,连洗脚水他们都给端来了。
他们的这个举动虽好,但齐将军却完全不为所动,他知道对方的目地是什么,虽然老蒋对他这些所谓的杂牌部队非常恶劣,但鬼子想让他叛的是国,不是什么老蒋老孙,这是根本问题,是不能谈的,如果鬼子强逼,那就是个血溅五步的结局。
事实上齐将军也真的这么作了,他被打昏被俘之后,一醒过来就是抢鬼子的武器拼命,只不过是鬼子们人多手快,他不是人家的对手罢了。
石井刚夫在齐将军拼命时也在跟前呢,当时他是想以这里最高长官的身份和齐将军谈一下的,可他不知道的是齐将军根本就不吃怒拳不打笑脸人这一套,凑过来刚陪着笑脸张嘴,就被人家一脚踢在裆上跪地下了。
石井刚夫虽然牛高马大的很有力气,但他直到来缅甸前都没真正参加过一线的作战部队,在中国的东北一直担任的是个类似于警察局长,宪兵队长那样的角色,不像齐学启,自从37年的税警总团起,一路是拼着刺刀升到的师长之职,所以齐将军根本就不吃他那一套,管你是笑是哭呢,先放躺下再说吧。
放倒石井刚夫之后,齐学启也将他带着的武士刀抢到手中,然而还没等齐学启挥刀,一大群日本兵就扑向齐学启,其中两个鬼子还挥起枪托打向齐将军的头。
齐将军到没觉得怎么样,自己踢躺下了他们的指挥官,挨打是肯定的了,但这一下却把石井刚夫给心疼得差点昏过去,八格牙路,竟然敢打他的头,那你们还不如把我打死呢。
声音太多太杂,不管石井刚夫怎么喊他那些二杆子手下都没听见,暴怒的石井刚夫蹦起来就冲进战团,对着那些正在攻击齐学启的士兵就是一顿乱打,齐学启此时正和众鬼子兵们连踢带打,得到石井刚夫这个强援之后竟然与其他鬼子斗了个旗鼓相当。
斗了足有半分多钟,一大群鬼子才算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啊?自己的联队长阁下和这个中**官竟然背靠背的互相配合上了。
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围在外边的鬼子们全都瞪着他俩,但却再没有一个人敢动手了,石井刚夫此时也反应过来了,赶忙回身向齐学启一鞠躬道:“阁下,请原谅他们的粗鲁。”
齐学启没回他的话,而是上下看了看石井刚夫,又一脚踹在他的裆上。
别说是挨了对方两脚,就算是被对方砍一刀,也得把对方完完整整的给送到马来西亚去,不然自己就真的只有剖腹这一条路了,所以石井刚夫完全放下了自己的任务,只留下一个小队的人看守设备和营地,就领着自己的部队开始反程。
石井刚夫向日本发回电报时,这份电文也被身在印度的远征军给截获了,通过雷震云搞到的那个小密码本,**方很快就搞明白了电文的内容,而最为吃惊和伤心的,就是驻印远征军目前的最高领导人孙立人将军。
他和齐学启在清华大学时一起学的土木工程,后来又一起去了美国的佛吉尼亚军校学习军事,到后来奉财政部宋子文的命令组建税警总团一起抗击日寇,志趣相投下两人早就以经亲如手足,特别是这此的兵败野人山,齐学启去军部公干的任务本来是该他这个师长亲自去的,是齐学启发现战局似乎不对,才让他留在师里,自己替他去的。
如果这次去的是他孙立人,那现在身陷日本人手中的也就不是齐学启了,孙立人急得拿着电报在屋中来回踱着步,该怎么办?把老齐救回来是一定要做的,可是要怎么作才能来得及呢?
想要追上押送齐学启的队伍,只有靠盟军的飞机空投部队才行了,可是自己却没有空投部队呀,这可怎么办才好?
说到英美联军,如果管他们这些人要装备物资,他们一定会答应的,可要让他们派出少量军队为一个中**官冒险,他们却未必会愿意,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在意齐学启的死活,在他们眼里,没有什么中国人是比他们这些白种人重要的。
所以要想救齐学启,就只有靠自己这些中国人才行,可是自己这些人要如何才能及时赶到啊,根据对电文的三角定位法,大致能推断出日军现在所处的位置,可那里根据地图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起降飞机的场地,要飞过去只有靠跳伞才能降落。
中**队还只是刚刚到达印度的蓝姆伽,别说是伞降训练,就连飞机都还没坐过呢,让这样的军队去跳伞,那和谋杀又有什么区别?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派出少量最精锐的人员伞降后去封堵日军的退路,再派飞机降落到较远一点的四树查坂附近,那里有足够的平地供飞机降落,只不过那个位置离齐学启所在位置较远,要用一点时间才能追得上。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孙立人立刻在自己的警卫连里抽出10个最为精干的士兵,让他们每人接受三次低空伞降训练后去堵截日军的退路,带队的就是号称新三十八师十大天王之一的美女穆笑茵。
孙立人其实也不想让穆笑茵上阵,但他手下最为能征善战的十大天王只剩下了穆笑茵和栾新国,现在的栾新国又生死不知,能打赢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战斗,除了穆笑茵他实在是再也找不出别人来了。
10个人,下了这道命令之后,连孙立人都感到头皮阵阵发麻,自己这个决定究竟是对是错呀?
从日军的电文里,孙立人判断不出这股日军的规模有多大,他不知道日军有在野人山里建立一个热带731的计划,所以根本就想不到那竟是一个日军联队那么多的兵力,只不过是根据经验上猜测,这股日军应该在百人以上。
这边下令让10人小队准备出发,孙立人又紧急把手下的两个团长叫到一起开会,做为一个**师长,能供他调配的飞机实在是不多,所以他左拼右凑的组建了一支50个人的突击小队,紧急起飞赶往四树查坂。
这50人里边,就有自告奋勇的小土豆,李四和大金,练习紧急伞降的人没有他们这些人出发快,这些人分乘三架美军运输机,在雷震云的老朋友,美军王牌飞行员林奇的保护下就飞往了四树查坂。
林奇领着三架僚机负责保护这些运输机,他可不光是起到保护的作用,还做为全队的向导飞在最前面,四树查坂他来过好多回了,所以对一切都熟门熟路,所以当先飞到了整个队伍的最前面。
艺高人胆大的林奇并不光是飞到最前面侦察,还想把隐藏着的鬼子飞机给先引出来,由于前些天对四树查坂不断的空投,鬼子们早就注意到了盟军空军的这个动向,所以也一直都在干扰着盟军的空投,林奇知道,按着惯例来说,在四树查坂附近,一定有鬼子的战斗机在等着呢。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他刚刚到达四树查坂的上空,云层里就突然钻出两架鬼子的零式飞机冲向林奇,照着林奇的飞机就打出两串子弹,林奇的p40紧急加速下降之后贴着树冠又蹿上高空,与两架零式紧紧缠斗到一起。
后面盟军队飞机离得很远,所以他们还不知道,但鬼子飞机的这串炮火扫射却把雷震云给惊动了,此时的雷震云喝多了酒已经睡到了天光大亮,他和清云老道一左一右的趴到阿沾的竹楼门口,搂着装蜜酒的大竹筒正一长一短的打着鼾,突然空袭就来了。
一听见零式飞机在空中的发动机声,雷震云突然条件反射般的从地上蹦起,都没看明白眼前是哪,就抓着老道的后脖领着钻进竹楼下面,然后他就看到一串机炮的子弹打在阿沾竹楼前的空地一直伸到远方。
清云老道哪见过空袭呀,所以懵懵懂懂的叫道:“怎么了?怎么了?什么玩意把地上打得直崩土?”
雷震云没好气的叫道:“是机关炮,有空袭,阿沾,你们快出来,躲起来,快躲起来。”说罢钻出竹楼下面就往屋里冲,此时他是真顾不得阿沾与九和是不是纯天然状态了。
还好阿沾与九和早就不是昨晚的状态,九和在阿沾的搀扶下,都跟着雷震云一起钻进密林里。
雷震云仔细听着头顶的动静,眉毛也拧到了一起,他能听出是日军的飞机在和什么战斗,而且还是二打一,难道是那个和自己有点交情的盟军飞行员?
想到这里他急得双眼冒火,顺着身旁的树干就往树顶上爬,边爬边回身对老道吼道:“回去,给我取只枪来,给我取只枪来。”
清云老道略微一愣,随后从道袍底下抽出汤姆森冲锋枪道:“给你,芝她哥的打架机,这玩意可好使了。”
雷震云没明白老道说的芝儿她哥是个什么意思,接过他抛来的冲锋枪就往树顶上爬。
刚爬到树顶,他就看到林奇的p40正在空中左躲右闪,而两架鬼子零式正死死咬在他的尾部,不断向林奇的飞机展开射击,林奇此时的头上有点冒汗,因为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两个对手,自己无论怎么拼命摆脱,都逃不出对方的追杀。
其实这两个鬼子飞行员就是被专门派来对付林奇的,四树查坂上空总有空战发生,而每一次都有日本飞机被林奇击伤击落,所以鬼子的陆航指挥部又急又气,这回特意调来两个日军中的王牌飞行员,赌咒发誓的也要把林奇击落。
就在林奇焦头烂额得想不出办法来时,却一眼瞥见了从树冠中钻出来的雷震云,哈哈,自己有帮手了。
于是林奇立刻驾着飞机开始向雷震云处靠近,准备按着老办法再给后面的鬼子来一下子,然而这次却不一样,两个鬼子飞行员都是经验丰富头脑冷静之辈,还全都是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的王牌飞行员,他们也都发现从树冠里钻出的雷震云了。
什么情况?准备空地协同?那还是离树顶上这个远点吧,反正对方拿的只是一只冲锋枪,这东西打得近,而且攻击力也不行,只要不飞到他旁边,不把最脆弱的机腹暴露在他的枪口下,他是没本事把自己怎么样的。
林奇准备把两个鬼子吸引到雷震云的枪下,但那两个鬼子却不上当,而是绕着大圈的追在林奇的身后互相掩护着,对林奇展开射击。
雷震云看得两眼冒火,他站在树冠顶上寸步难移,几次射击都因距离过远而落了空,正不知怎么办才好时,一身白衣的阿沾却从树冠中缓缓飘了上来,她抬头看了一会,指着天上的飞机道:“那个我见过,是咱们这边的?”
雷震云紧张的盯着天上道:“是,姑奶奶你快下去吧,这上头危险。”说罢抬手又是一个长连射。
但这个连射还是没打到对方,而且还把汤姆森的弹鼓给打空了,雷震云怒极,恶狠狠的摔下汤姆森后又拔出自己的手枪。
阿沾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道:“需要我帮忙吗?”
雷震云没好气的道:“怎么帮?念个咒,撒根麻绳把鬼子的飞机捆下来?”
阿沾仰天看着飞机摇头道:“那个我不会,但我能让你飞上去打他们。”
第二百二十六章 亚洲天使
雷震云当即就是眼前一亮,飞上去打他们?这个阿沾还真不是吹牛,看到雷震云眉开眼笑的连连点头,阿沾道:“我们先试试,必竟你比我重很多。”
雷震云赶忙道:“不能,我怎么可能比你重?我瘦得都……。”还没把话说完,雷震云就感觉阿沾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利异常,好像是生气了,雷震云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哪句话,但他的感官还算灵敏,一发觉情况不对,就马上闭嘴不出声了。
阿沾瞪了他一眼,口中轻念了几句什么之后一挥手,围在她周身的飞虫就如同一股烟柱一般飞到雷震云的身侧,然而却只是围着雷震云,没有一只贴到雷震云身上的。
阿沾盘膝坐在树冠上皱眉道:“它们不肯驮着你飞,你身上……味道太大了。”
雷震云面现无奈的嗅了嗅自己的袖子,他嗅不到自己身上的臭味,但却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一定极其难闻,没办法,要是干净得像个剥了壳的鸡蛋,那他也就不是个当兵的了。
阿沾想了想道:“你把上衣脱掉吧,围在你的腰间扎上,我再和虫子们商量商量。”
雷震云赶忙将上衣脱下,如同鬼子的兜裆布一般捆扎到腰间,他知道阿沾话里的潜台词,自己味道最大的就是这个部位了。
阿沾念念有词的说个不停,雷震云刚开始还听一听,但怎么听都是个不懂,就把注意力又转到头顶上去了,林奇现在更加狼狈,他的机身已经中了人家一枪,虽然不是什么大伤,但却有点漏油操纵上也已经有些不灵便了。
眼看着林奇在空中越来越支撑不住,雷震云气得两眼冒火,但他手里这把小手枪,用来打飞机却实在是太为难它了,于是他回身对树下喊道:“给我上子弹,把枪重上子弹。”
刚才的汤姆森一打光了弹鼓,就被他扔树下面去了,清云老道带着哭腔喊道:“摔坏了,你把我的打架机给摔坏了,芝儿她哥要是管我要,我得怎么还人家呀?”
雷震云还是没完全听懂老道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却觉得整个腰下股间一动,自己竟然两脚离了地,他骤然飞起全身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控制,阿沾忙对他道:“想去哪就向哪个方向用力,保持身体的平稳平衡。”
雷震云竭力控制着身体,但是转眼之间,他突然感到两只脚底板也有了支撑,这可让他当即稳定了不少,立刻迈开大步就跑向空中的飞机。
三个正打了个昏天黑地的飞行员,万没想到在空中会碰到这么个玩意,一时之间全都发出惊叫,吓得连空战都不知道打了,只是围着在天上百米冲刺般狂奔的雷震云打转。
雷震云的心里却乐开了花,老子也有今天了?一边飞奔,他一边向一架零式连连开枪,可是手枪的威力却实在是难已启齿,把整个弹夹都打空之后,也没有一颗子弹打中人家的。
其实雷震云心里清楚,就算这把小手枪打中人家了,也不能把人家怎么样,可是他实在是太憋屈了,一看手枪打空,立刻扔了手枪抽出背着的武士刀,带着怒吼扑向鬼子的战斗机。
鬼子飞行员都傻了,打了半辈子空战也没遇到过这么一个特殊的啊,自己这是碰上神仙了?
就在他这一错愕间,雷震云已经冲到他飞机的一侧,一刀照着机尾就剁了下去。
锋利的武士刀很轻易的就砍飞了机翼的一角,鬼子的飞机当即就在空中一栽,发着怪啸一头扎进了下面的树林,另一个鬼子哪里还敢在这里久留,立刻开足马力加速逃了。
林奇也在绕着雷震云打转,此时他不但目不转睛的盯着雷震云,还用手不断的在胸前划着十字,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我的上帝呀,感谢您派大天使来拯救了我,感谢您的仁慈宽厚,您的……天使里有亚洲人?”
雷震云没有战斗机的飞行速度,所以想去追鬼子都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鬼子的战斗机飞走,当他又把目光转到林奇身上时,惊慌失措的林奇立刻在机舱里给雷震云敬了个军礼,但想想觉得不对,又连连向雷震云划起十字,做上祈祷的动作。
雷震云本来想和林奇打个招呼的,但却一眼瞥见他的机身正在往出漏油,就挥刀砍下自己的半截衣袖,用力塞进了弹孔之中。
就在此时,后面的飞机编队飞近了,雷震云一看来的是盟军飞机,就赶忙压着云头又钻进密林,林奇看得目瞪口呆,但他却没时间和雷震云交流一下,同时也在心中踌躇,是不是该把雷震云的情况上报给盟军总部?
毕竟还是太神奇了,会不会有人把这个上帝的使者拉到什么研究所去解剖啊?他可救过自己两次了。
哪怕是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不能把雷震云供出来,所以林奇装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开始引导着运输机群降落。
这条跑道是盟军为了把伤兵山洞里的伤员弄走而抢修出来的,非常简陋,但却也非常有效,盟军这次来的又不是大运输机,所以非常平稳的依次降落卸下运物。
雷震云一落地,就回到阿沾的竹楼取了自己的枪,出发去找那个坠机的鬼子飞行员了,自己虽然砍伤了他的飞机,但他的飞机坠地后却没爆炸,而且是在树冠上不远处开始坠的地,所以那个鬼子飞行员应该还没死。
那个鬼子的飞行员到真没死,他只是被飞机下坠时的强大冲击力给撞晕过去了,零式下坠后冲撞到树顶一落斜着冲向地面,树干把飞机的机翼等突出部分全都给撞掉在地上,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飞机躯干,一头扎在个烂泥塘里。
飞机头上脚下的扎进去之后,就开始慢慢下陷,而坐舱里的鬼子飞行员却仍然是个昏迷不醒,等雷震云赶到时,烂泥已经都快淹到座舱处了。
雷震云到不担心那个飞行员的死活,他掂记的是飞机上的东西,如果能上去看看,没准儿就有大收获呢。
就在他皱着眉琢摸着该怎么办时,那个鬼子飞行员醒了,一醒过来就开始惊恐大叫挣扎,他的这一挣动,让飞机下沉得更快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夜袭之前
鬼子一看到飞机沉得更快,当即就不敢再动了,满眼是泪的望着雷震云,突然把自己的手枪,军刀等武器通通都扔到机舱外面,站在机舱里就向雷震云作揖。
雷震云皱眉沉思,不管这个鬼子?让他也沉进泥潭里淹死?这到是没什么,鬼子发现雷震云脸上阴晴不定,赶忙摘下军帽脱下军装扔到泥潭里,又对雷震云喊道:“我是台湾人,救救我,我是台湾人。”
雷震云叹了口气,这下就不能不管了,一边解下腰间的绳子,雷震云一边问道:“台湾人?你叫什么?”
那人喊道:“我叫范基武,是台湾新竹的,祖上是个汉旗,北京人,跟着刘铭传巡抚到的台湾。”
看来这小子没撒谎,雷震云抛了个绳套套牢机尾,紧紧缠到身后的树干上道:“你别动,我去找东西让你走回来。”
缠住机尾防止它接着下陷,然后就有时间想办法救他了,在林中砍了不少粗枝树干,雷震云一层一层的给泥潭上铺出一条路来,试着踩了踩后才告诉范基武:“什么都不要带,一步一步的踩着走回来。”
范基武连连点头,把衣服脱光只穿了条兜裆布,就踩着树枝逃回到泥潭岸边,一踏上实地他就跪下了,开始向雷震云连连磕头,雷震云并没有完全相信他,因为鬼子的飞行员里没听说有台湾人在其中。
眼看着范基武磕头磕个没完,雷震云用武士刀挡住他的头道:“你行啊,怎么当上飞行员的?”
范基武道:“祖上诗书传家,所以我们家的人在台湾当地算是文化名流,有点影响力,鬼子们为了宣传台湾与日本本土一视同仁,所以才让我来当这个飞行员。”
雷震云心里又信了几分,小鬼子最爱搞这种表面文章,可是自己该拿他怎么办才好?带他回去吗?要不就让他滚蛋让他自生自灭?可就他现在这个浪里白条的打扮,在这野人山里连两个小时都活不过去。
算了,既然救了他,那就管到底吧,雷震云向他示意让他走在前面后,就带着他走向四树查坂,那个飞行员根本就没起反抗的念头,因为他认得出眼前的人就是飞到天上砍落自己飞机的神仙,和人家动手?也许一把神砂过来自己就化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回到四树查坂时,雷震云正好碰上了李四和小土豆他们,其实他俩就是为了找雷震云来的,伤兵山洞的护卫任务完成了,他们两个总觉得跟着人家新三十八师的人不是那么回事,从里往外的那么没有个归属感。
来找雷震云,如果雷班长也说要安安心心的留在新三十八师,那也算是有上级命令了,他们是认识清云老道和蛊女阿沾的,那一个多星期来回搬空投物资时可没少打交道。
小土豆子最为机灵,一看到阿沾,就笑嘻嘻的从背包里掏出两罐可乐递了过去,阿沾的可乐早就喝完了,所以收到这份厚礼极其高兴,而清云老道却哭丧着脸对李四道:“打架机坏了,让我怎么还给人家呀?”
李四看了看老道手里的冲锋枪,又接过来摆弄摆弄道:“枪……管剽了,没……事,有备……备用的。”
盟军这次给50人的突击队带来了大量补给,最为让人惊呀的,还是运输机吊来的一辆美制的斯图亚特m5a1轻型坦克。
雷震云虽然不认识这个坦克的名称,但却着实的没少见过它们,远征军入缅做战时,英**队就用它们协助过**战斗,等到缅甸大败退时,这种让雷震云都流口水的大家伙竟然被英国人扔得满地都是,当时的**部队真有把它们开走的心思,可是**里几乎没什么人会开坦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大宝贝躺在泥地里生锈。
要是生锈也就好了,他们扔了这些东西之后,鬼子们却把这些东西当成了宝,从此之后,**的断后部队无时无刻的都要提防这种来去如风的小坦克了。
别看这种坦克小,但却也比鬼子那些个铁皮罐头要难打得多,而且他们的火力还比日军坦克猛,最前端还装着专门清树和障碍物的三把锋锐钢铲,一冲起锋来**士兵都不知道如何去抵挡。
野人山虽然是个山地,但也不是陡得特别厉害,这一路都是从上往下的前进,用这种坦克给众士兵开路是最好的了。
孙立人其实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舍下老脸的弄来了这辆坦克,前期的行动不是作战,而是用最快的速度追上那些押送着齐学启的日本人,不用坦克开路的话,行进速度会慢上许多,一但到了坦克碍事的时候,扔下坦克也是一样。
这次带队的指挥官是一个姓卢的连长,在与那个第一大美女汇合之前,一切暂时都由他指挥,这个姓卢的连长为人很不错,在打听到这里有雷震云这么一个高人之后,立刻就摊开手里的地图向雷震云请教。
雷震云也没和他装假,看了地图之后就指明了他们需要前进的道路,不能照着原来设定好的路线走,因为那条线有几个陡坡不是坦克能上去的,然而绕道又不行,那样太耽误时间,恐怕就截不住齐学启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少量精锐先抄近路,汇合穆笑茵打一次奇袭战,趁夜把齐学启劫出去才是上策。
卢连长略一沉思就同意了雷震云的计划,因为按着原来的设想真的是太迟了,而且靠着坦克一路上开山推树的前进,鬼子要是发觉后有了准备怎么办?
鬼子离他们的距离还很远,可离鬼子天上的飞机却不远,一个电报过去就无密可保了,如果鬼子狗急跳墙的再杀害了齐师座,那自己这一趟算干嘛来了呀?
干这个活儿还真不能人多,所以卢连长立刻挑了5个人跟着雷震云,再加上李四,大金和小土豆,赶快抄近路去堵鬼子的退路,剩下的人就跟着自己按原路线前进。
清云老道现在是与九和腻在一起哪也不想去了,他巴不得雷震云他们快走呢,但阿沾却一句话不说的就跟在雷震云身边,无论雷震云说什么她都不肯走。
第二百二十八章 你还要在我身后躲多久?
劝不走阿沾,雷震云就只能由她了,可巧的是在这个时候,居美也赶回了四树查坂,雷震云挺心疼居美的,就打算让居美在阿沾的竹楼里歇歇,然而清云老道却贼眉鼠眼的想把居美挤走,雷震云就有点生气了,老王八蛋你想干什么?这里又不是你家。
哪知道还没等他说话,挎着老道胳臂的九和说话了,她告诉雷震云,留几个男人都没问题,但女人却一个都不准留下。
望着老道那张喜笑颜开的脸,雷震云忽然觉得清云老道很可怜,同时也不理解他的脑袋里想的到底都是什么,这么重口的行为也受得了?估计老道今后戴的道冠要换色了。
居美也非跟着不可,雷震云就只好把她也带上了,反正在这高山密林里自己也不用分心照顾她们。
其他那些和雷震云刚有接触的士兵全都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要带这两个女人,但他们却什么都没敢说,因为能在空中飞行的阿沾实在是太诡异了,再加上阿沾那副又丑又怪的面容,让那几个士兵全都很害怕。
小土豆机灵得很,没等那几个脸上有异色的士兵开口,就嘻嘻哈哈的把他们早就认识阿沾的消息给透露出来了,但为什么阿沾会飞他却没说,主要是他也不知道。
大金的反应却和小土豆不一样,有人刚低低谈论起阿沾的怪异,大金的反应就是一枪托砸过去,他在部队里蛮横惯了,又是师长的贴身卫兵,所以大家都很怕他,也就谁也不敢在提这个话头了。
雷震云一接下这几个人的指挥权,就开始让大家有多快走多快,因为目前的战术是建立在那个大美女穆笑茵没和鬼子开战基础上的,如果已经和鬼子动了手,雷震云的办法就没那么有效了。
但愿能来得及吧,穆笑茵接到的命令是拖住对方的速度,只要有合适的时机,就一定会抢先动手。
新三十八师的十大天王之一,第一美女穆笑茵,现在正带着她的10人小队悄悄跟着前面的日本军队呢,穆笑茵家中是前清的武将出身,世代都在军中担任中级将领,传说祖上是出自穆桂英的穆家,到了她这一代却没有男丁了,本来家中还以为祖脉断绝,穆家就此绝户了呢,没想到民国政府成立,在提倡男女平等的口号下,也开始在军中招募有正式编制的女兵。
穆家就此看到了希望,着意的培养起唯一的这个穆家后代来,穆笑茵本人也性格强横脾气倔强,还家传了一身的好武功,就在她成年之时,自己报名参加了孙立人的税警总团。
做为电讯处的女兵加入军队之后,穆笑茵就开始了一次令人眩目的进取过程,她的目标也很简单,那就是进入一线作战部队。
可是女兵想进一线部队却无异于痴人说梦,几番请示被拒之后,她在军营里设擂台了,并且直接放话,要么让自己去一线部队参战,要么,就把你们税警总团打得没一个敢自称男人。
这个口号一亮出来,来找她打擂的人就多了,可是来打擂的上擂不久就变成了挨打的,挨完打还不算,还得被她骑着在擂台上爬两圈。
连着爬了好几十个之后,当时任副团长的齐学启看不下去了,这个堂堂的税警总团,也不能让个丫头片子给欺负成这样吧?
齐学启是这么想,但他可没上擂台去比武,因为上台打架可不是他的强项。
他采用的是釜底抽新的办法,把税警团都搞出去练武装强行军去了,人都没在,自然你这个擂台就搞不成了吧?
可让他没想到的,却是这个办法也不行,搞拉练比的是负重行军,穆笑茵不但跟着所有男兵扛下来了,还得了个团体第一的名次,这可是实打实的本领,一点取巧成分都没有。
但让一个女兵进一线部队参战,税警团的高层领导还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行,商量之下竟然得出个把穆笑茵开除的结论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大上海保卫战开始了,鬼子的部队突然进攻上海,**动员了70多万人投入松沪战场,税警总团也身在其中,这次历时三个多月的战斗让中日双方全都损失惨重,中方更是以惨败的结局撤出了大上海。
孙立人的税警总团第四团也跟鬼子打了个昏天黑地,就是在这次的战役中,一代巾帼彻底表现出了她的强悍狰狞。
做为电讯部队,穆笑茵是跟着其他女兵在离战场稍远的二线位置的,没想到在与鬼子的一次拉锯战中,鬼子的一股小部队竟然误打误撞的杀到了税警团电讯所的大门前。
税警团电讯所里一共就是12个女兵加两个尚未出发的架线兵,鬼子一冲近就都慌了,都要选择逃跑,只有穆笑茵拿了枝冲锋枪和几个弹夹走出门外,临出门前她告诉大家,她不死,大家就不用跑。
鬼子冲进院子时,穆笑茵已经蹿到房顶,一看鬼子进院,立刻如履平地般的踩着房瓦边跑边射击,前后左右连闪带躲,等她的几个弹夹打光之时,鬼子也就剩下两个能站着的了。
子弹打光,穆笑茵从袖中抽出两把峨眉刺就下了房,鬼子的三八枪虽然长大,但却真不是穆笑茵贴身近战的对手,半分钟之后,两个鬼子就一死一伤,伤的那个也被其他拿着顶门杠和锹镐的姑娘们给打了个血肉模糊。
这个地方不能存身了,只有去找大部队才行,两个架线兵去执行他们的任务,剩下的女兵,则由穆笑茵带领着,背着电台去找相邻的第九集团军司令部。
十二个姑娘略微收拾了一下就出发了,由于对女兵的不重视,这个电讯处里总共只有两支冲锋枪,四支手枪,众女兵们唯一标配的现代化武器,就是每人一颗的自杀用手榴弹。
虽然武器短缺,可这支女兵部队的士气却不弱,反正已经陷进战场里了,大不了一命换一命嘛。
穆笑茵没拿冲锋枪,她拿的是鬼子的三八大盖,对于其他女兵来说,三八枪又重又长根本就舞摆不动,但对穆笑茵来说却轻重正好,而且她也爱用这种步枪,从少年时起,她就一直用家里的老汉阳造练枪,在她眼里,这种老栓动要比连发的冲锋枪亲切多了。
第九集团军的司令部,按着开战前的布置,应该是在离她们十里地的背阳坡后面,指挥官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张治中。
可是等穆笑茵她们赶到背阳坡时,却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司令部的踪影,相反,到是一个鬼子的联队指挥部正驻扎在这里。
穆笑茵躲在坡顶向鬼子联队指挥所看过之后,立刻让两个腿脚快的姑娘在半小时后坡顶进行搔扰射击,只要鬼子们冲上坡来要找她们,她们就马上逃跑。
半小时后,穆笑茵领着剩下的姑娘躲到联队指挥所不远处,坡顶的枪声一响,守在指挥所里的鬼子就追出去了,两个姑娘一看鬼子追来全都吓得一边大叫一边转身逃跑,鬼子一看是女人,当即就去了警惕之心,嘻嘻哈哈的跟在后面追了上去。
穆笑茵一看到对方跑远,立刻领着其他姑娘对营地发起偷袭,可是该着穆笑茵这回不露脸啊,那个联队长竟然不在这里,穆笑茵只是缴获了不少重要文件和一面有天皇亲笔题词的日本军旗。
这一战虽然没捉到鬼子联队长,但却让老税警总团的所有人都记住了穆笑茵这个名字,就凭人家的这份心胆勇武,不服也得服。
再也没有人要把她拦在一线之外了,从此之后,一线战场上就多了一个能攻善守的全能型战术大家,连蒋委员长都给她颁过勋章,可她问老头子的第一句话却是:“你还要在我的身后躲多久?”
因为这一句话,本来要给个少校的官也被压成了少尉,穆笑茵当时都是中尉了,就这么被硬降了一级,但穆笑茵却没生气,只要能打鬼子就行,至于升官发财,她连想过都没想过。
然而她坦然接受,其他人却全都为她鸣了不平,私底下还都说,蒋委员长的心胸都不如个娘们儿。
已经担任了少将司令的孙立人也为自己这个巾帼英雄不平,不就是说了你几句嘛,你那张脸怎么就这么重要?都让日本人给拿大嘴巴抽得稀碎了,还拿架端像的装领袖范呢?丢不丢人啊?
在穆笑茵从委员长那里回来不久之后,孙立人就把穆笑茵调到了二线,主要负责处理各处的情报工作。
他知道穆笑茵肯定不会同意,可是不同意也不行,真让她在战场上有个闪失,自己这些男人还有脸活着吗,还有,老税警团打到现在,十大天王已经七死一残,只剩下穆笑茵和栾新国啦,好钢要用到刀刃上,万不得以时,再把他俩派上前线去吧。
穆笑茵知道孙大座把自己安排到二线的原因,自己在受勋时狠狠刺激了那个蒋光头一下,如果还在一线部队出风头的话,很可能会让自己敬爱的孙大座受到老蒋的责罚,反正迟早有一天还会前线杀敌的,自己就先忍着吧。
现在就是那个用刀刃的时候啦,齐副师座的被捕几乎让孙大座乱了方寸,这可是她从没看到过的,而现在孙大座的身边,也真没什么好用的人在手边了,就算这次孙立人不派她来,她也要自动请缨来走这一遭,已经一年多没上一线了,也不知自己的感觉迟顿没有。
前面大约有五六十个鬼子,正团团包围着一个身穿**高级军装的人,把他抬在滑杆上走,而那个人头上却戴了一个黑布头套,只是在眼睛处才有两个孔,穆笑茵特意绕到前面去看过,能从头套的眼睛位置,看出这个人是戴着眼镜的。
齐副师座就是戴眼镜的,而且这个人的身形高矮也和齐副师座基本一致,从鬼子的押送兵力上看,应该是齐副师座无疑了。
穆笑茵仔细观察过后,决定要先动手了,拖慢鬼子的行军速度,好给后面追来的其他**争取时间。
先用地雷,只要有两三颗就能让他们不战自慢,想到这里穆笑茵取出两颗英制的钢珠地雷就赶向鬼子前面,在一个转弯处下完一颗就立刻又赶向前边。
鬼子们没想到这深山老林里还有地雷,前头的尖兵被炸上天之后,后边跟着的鬼子就都停了,没过多久,就有两个拿着探雷器的鬼子走到了队伍前面。
他俩在前边又走出一里多地,终于在地上发现了一颗地雷,再往前走半里多地,就又探到了一颗。
这三颗地雷的出现,当时就让鬼子的前进速度慢了下来,穆笑茵知道自己的计划成了一大半,就告诉自己的通讯兵连续发报出她们目前所在的位置,让大家尽快向这里集合。
还得下地雷呀,为了让他们慢一点,就要舍得下本,所以穆笑茵领着一个同伴又跑到鬼子的前面,不断的在鬼子的必经之路上下了一颗又一颗的地雷。
但她也不甘心就这么让鬼子拆了雷,在这些地雷里,她还选了两颗地雷压住拔了栓的手雷,诱杀鬼子的拆弹手,已至于几颗诡雷过后,鬼子们都不拆她下的地雷了,而是做个标记开始绕着走。
鬼子们都是战斗老手了,几次遇雷之后,都觉察出敌人就在自己这些人的周围,但他们却不敢分兵去追,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分兵几次这里也就不剩什么了。
他们不敢强攻的,第一是他们的人数应该不多,第二是他们不敢,怕自己这些人情急之下一枪崩了这个军官人质,这样看来,晚上才是他们的主攻时间啊。
那就尽早扎营,把过夜的地方弄得严严实实,就算他们想攻都攻不破,鬼子们心中有打算,所以行起军来也格外笃定,等到下午四点刚过,他们就选了个高坡处开始砍树建栅,圈出了一个过夜的营地。
看着鬼子有条不紊的动作,穆笑茵在心中一凛,她知道对手恐怕是找准自己的弱点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忠勇的徒劳
如果想在夜间搞个阵中掏心,只怕是不容易办到了,既然今晚夜袭的把握不大,那就只有让鬼子不得休息,连续劳累他们两三天之后,再去找可乘之机。
穆笑茵打定了主意,就架起自己的九七式狙击枪来,瞄着远处站岗的一个鬼子扣下了扳机。
鬼子被一枪打中小腹,惨叫倒地时穆笑茵就背着枪转移了,其实穆笑茵都用不着转移,因为她手里这把97式狙击枪击发后的最大好处就是白天不见烟,晚上不见光,别人根本就无法判断出她的具体位置。
她转移阵地只是因为她习惯了,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绝不在一个位置停留太久。
再换个位置之后,她瞄准个鬼子的大腿又是一枪,目前她做的不为了能多杀对手,只是给对手的前进增加困难,好为后来赶到的增援多留出一些时间,反正已经被发觉了,那就蚂蚁啃大象吧。
这突如其来的两枪,让正在建营的鬼子不得不停止了手里的工作,全都趴在地上瞪着枪响的方向,可是穆笑茵早就转移了,鬼子们圆睁着双眼也找不到对手的位置,难道要在这里趴到天亮吗?
被逼之下,鬼子只好派出一个五人小队去搜索打黑枪的敌人,但穆笑茵一看到这5个鬼子出来,就领着她的10人小队躲到别处去了。
不和这5个鬼子发生接触,虽然有足够的把握弄掉他们,要让鬼子们有一种错觉,横在他们前面的敌人非常少,这才不至于把他们惊吓得连夜逃跑。
如果连夜遁逃,后面的人追不上来,自己这边就算能得手把齐师座抢到,恐怕也不能安全撤出。
五个鬼子在营地周围搜索了一大圈,也没发现**的枪手踪迹在哪里,可就在他们要回营地时,枪却又响了,但目标不是他们,而是营地里的其他人,这回是直接一枪爆头,子弹从脸上打入后脑打出,死的还是个日军的小兵长。
穆笑茵本来都不打算开这一枪的,但当她发现这个鬼子端的枪上挑着一面膏药旗时,就再也控制不住了,直接把这个鬼子一枪爆头了事。
只要是枪上挂小旗的,就一定是对方的小兵头,是战场上的重点优先目标,不打都对不起手里的这支枪。
她这一枪又引起鬼子的一阵搔乱,还是看不到人影,鬼子们只得派出去10几个人又开始搜寻枪手的下落,其他人则如临大敌的全员戒备,连准备存身的营地都停止修建了。
然而就在穆笑茵和她的小队正得意时,却突然发现一个鬼子军曹将戴着头套的齐学启架起,照着他的肩膀就砍了一刀,齐学启疼得全身发颤但一声未吭,那个军曹抓着齐学启却大声嚷嚷了好一会。
众士兵全都不语,把所有目光全都落到了穆笑茵的身上,穆笑茵是懂日文的,她在金陵女子大学上学时,所选的语言课就是日文,所以她咬着下唇对身边人道:“谁都不准开枪了,那个鬼子军官说,再有人开一枪,就有人捅齐副师座一刀。”
面对如此要胁,穆笑茵的任何攻击都进行不下去了,其实她还只是翻译了一部分这个鬼子军官的话,还有一个马上出来投降,不投降就接着捅刀的命令她还没告诉大家呢。
穆笑茵了解手下的这些人,如果让他们知道鬼子的这个要求,一定不会让自己去,而且还会有人自愿顶替自己去鬼子那里,所以她才把这一段瞒了下来。
安排这些人保持警戒,不要再发起进攻之后,穆笑茵就背着她的九七式离开了,但不久之后,其他人就发现她竟然出现在了鬼子营地前,任由冲出来的鬼子将她摁倒捆住。
其余的人惊骇无比,都不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什么,副队长马英是跟了穆笑茵多年的另一位女战士,她虽然惊骇却并没慌张,虽然她没有穆笑茵那么多的战场经验,但却是穆笑茵情报处里的行动队长,最善于打的就是面前的这种非正规作战。
还是带着其他人先离开吧,马英知道落入鬼子手中后,做为一个女人的穆笑茵都会遭遇到什么,她怕身边这些人会控制不住,如果冲出去,穆姐所作的牺牲也就白费了。
鬼子们知道有人在打黑枪,但却只知道对手人很少,而穆姐又是背着她那支九七式出去的,连续几枪也是由这支九七式射出,所以只要鬼子们不在遇到偷袭,就很有可能觉得危险已经消除,晚上夜袭的把握也就更大了。
至于穆笑茵会不会因为受刑不过说出这边的实情,马英根本就不去考虑,因为她知道穆姐是什么样的人。
当晚,这十个**士兵抱着枪蜷缩在他们的藏身地,偶而,才能听到穆笑茵因为受刑不过才发出的一声低沉惨叫声,众人听得全身都在打颤,不只一次的想去找鬼子拼命,但他们却全都让马英给阻止了。
经过这一番折磨仍然没有人出来救他们,日本人会更加确信后边没有别人在追,而且就算能救出穆姐和齐副师座,他们几个人也带不走他俩,特别是穆姐和齐副师座都带了伤之后,可是后援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来呀?
其实雷震云他们在天黑之后就已经追到这附近了,但却在另一个方向,因为夜幕降临而无法进行下一步,他们现在找不到穆笑音的人在哪里,只听到远处有女人的惨叫声偶有传来。
雷震云不知道那边是怎么回事,惨叫声又是从何而来的,所以他让大家等在林中之后,就一个人潜向惨叫发生处。
可等他爬近惨叫发生处的附近,却什么都没看到,只是看到一排排的树桩如同墙壁一般竖在不远处,从有些树桩间缝隙里,还能看到有点点火光在缝隙中闪动。
雷震云心中暗叫不好,这种树墙正是鬼子们惯用的扎营方法,而且鬼子在设下这种木栅营地时,周围里外也会有很多明暗哨兵,只要一接近就会被他们发现。
这里是鬼子的营地,里边又有女人传出来的惨叫声,雷震云都不用拿脑袋想,就知道里边出什么事了,他不禁愤怒得全身都有些发抖,连呼吸时的声调都变了。
就在此时,一只柔嫩的小手却按住了他的肩头,他回头看过后才发现是居美到了自己的身边,居美向他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轻动,但与此同时,他的头顶却有阿沾的轻笑传来:“是个爷们吗?是就过去干了他们。”
如果是个毛头小子,被这一鼓动也许就蹦起来冲过去了,然而雷震云却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兵油子,所以他虽然悲愤无比,却仍然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就算过去,也得摸掉对手的几个明暗哨才行,不然只要一出了树林的掩护,自己就得被乱枪打死。
没想到阿沾却笑道:“怎么?怕了吗?像那些熊包软蛋一样,也当缩头乌龟了?”
雷震云抬头看着倒悬在自己头顶的阿沾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阿沾呵呵笑道:“飞过去,进去砍。”
雷震云疑惑的道:“你还想用你的飞虫帮我?”
阿沾道:“你答应那个条件吗?”
雷震云摇摇头,又举起望远镜,开始寻找起鬼子的岗哨,哪知道只是过了几秒中,他就突然感到身子腾空而起,箭一般的飞扑向鬼子的营地之内。
就算是雷震云这副心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飞行给吓得叫了半声,然后就落进了鬼子的营地正中间,他的落地把所有鬼子都给吓了一跳,雷震云先是也有点惊慌的从地上蹦起,但只与这些鬼子互瞪了半秒钟,就举起司登冲锋枪开始射击。
鬼子们都被吓了一大跳,周围是两丈高的木桩,营地的大门更是紧紧关闭着呢,这个人是怎么进到营地里来的?真有会飞的人吗?
司登枪一通横扫过后就没子弹了,雷震云左手抽出左轮枪,右手抽出日本刀,冲进鬼子的人群就开始连劈带打,鬼子们其实也正憋着劲的要和他玩儿刀呢,因为营地里都是日本人,他们根本就不敢开枪还击。
就算每一枪都能打到雷震云,他们三八式那强大的穿透力也能把其他同伴误伤,所以鬼子们不敢轻易向雷震云开枪,可是这一开始近身刀战,营地里的鬼子又被吓了个半死,这个中国兵是哪冒出来的?好像脚都没沾地的就能进退如风了呀。
刚开始时,雷震云攻击得还比较克制,他利用飞虫的优势前后进退的专找对手的要害下刀,绝对不与对方硬碰已防被缠住,然而当他看到穆笑茵现在的惨状时却再也控制不住了,突然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狼嗥,两只眼睛也瞬间就变得血红。
赤身被绑在一个交插木台上的穆笑茵,已经连喊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有微微震颤的挛才让雷震云知道她还活着,雷震云全身都开始发抖,口中也带出嗟嗟鬼笑,众日本兵都被他的笑声吓得全身汗毛倒竖,在那个日本军曹的呼喝声中,都打着哆嗦的又扑向雷震云。
雷震云现在连躲的意识都没有了,完全不管对方过来的劈砍捅刺,只要一有鬼子靠近,他就是搂头一刀。
对方劈砍过来的刀会被他周身的飞虫弹开,而他还过去的,却立刻就让鬼子残手断臂人头滚落,连杀了七八个鬼子之后,剩下的鬼子终于停不住了,都惊恐的大叫着四散奔逃,争先恐后的跑出了营地。
只有那个鬼子军曹还守在齐学启的身边,全身颤抖的挺着武士刀与雷震云对,雷震云现在满头满脸都是别人溅来的鲜血,他先是冷眼看了看那个军曹,大踏步走过去后当胸就是一脚。
那个军曹大喝一声举刀就劈,但还没等他的刀劈下,雷震云这一脚就踹在他的胸口上,将他重重踹到木墙上,又被木墙反弹跌倒在地,鬼子军曹口喷鲜血的拄着刀还想站起来拼命,可他只是刚刚站起,就又一头扑到地上。
雷震云这一脚踹的太重,连对手的胸骨都给踹碎了,碎裂的骨碴如同利刃一般插进这个鬼子军曹的内脏,这个鬼子就算不想死都不行了。
虽然咽咽一息,但这个鬼子却仍然还想反抗,他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但手却仍旧在腰上掏摸着,想拿出王八盒子来射击雷震云,雷震云走过去抓着他的手臂往上一拉,直接掰断他的胳臂后把他扔在那里任由他等死。
大金冲进来了,李四他们几个则在外边追杀那些逃跑的鬼子兵,大金一跑进来,就直奔被绑在角落里套着黑头套的齐学启,嘴里更是喊着:“师座,我们来救你了,我们来救你了。”
但还没等他跑到齐学启面前,雷震云就一把拉住大金,他偏着头看着角落里的这个人,心里却满是疑云,因为这个人还活着,除非他又瞎又聋,否则绝对不会是现在的这个反应。
想到这里雷震云暗自叹了口气,如果这个受尽了苦的女人是为齐学启来的,那她可就白白遭这个活罪了呀,大金不解的挣动着道:“你干什么?拉住我干什么?”
雷震云在唇边轻轻竖起一指让他噤声,然后双脚离地的来到齐学启身边,一把拽下他的头套。
果然是个鬼子假扮的,一拽下头套,这个假齐学启就突然从地上蹦起,嘴里喊着:“板载。”举着两颗手雷就扑向雷震云。
雷震云早就防着他这一手呢,略一后退一脚就踹在他的脸上。
鬼子被踹中后当即晕倒在地,手里的两颗手雷也攥不住了,大金和雷震云赶忙退后,两颗手雷也相继爆炸,把这个鬼子当即就给炸成了好几块。
大金一屁股坐到地上痛苦的道:“齐师座呢?齐师座被鬼子藏到哪去了?”
雷震云无法回答他的话,只能拍了拍他的肩头,脱下自己的衣服,过去盖到穆笑茵的身上。
第二百三十章 渺茫
穆笑茵现在已经昏迷了,但她的身形苗条细高,雷震云发现自己的衣服盖在她的身上还是太短,就把裤子也脱了下来想给她套上,可是又觉得自己这样太唐突对方,就回头看了看大金,大金看来还没顾上来看穆笑茵,正蹲在地上翻找着那个手雷炸死的鬼子衣服上的口袋。
雷震云没别的办法了只好偏过头去闭着眼睛,把裤子套在穆笑茵的腿上,就在此时,空中却传来了阿沾的笑声:“看不出来,你这个人还挺假正经的嘛,知道这时候不能占人家便宜?”
雷震云早就有这个感觉,自从和阿沾处熟之后,这个女人就口无遮拦的什么都敢说了,这让雷震云都感觉很突兀,完全和初见阿沾时她那冷漠高傲的气质不搭。
再加上阿沾的那个要求,所以雷震云现在一看到阿沾就觉得全身都不得劲,总想避开她远远的。
马英她们的十人小队因为离得远,所以直到现在才赶到鬼子的营地里来,中间她们还和四散逃跑的鬼子接了一次火,没消灭几个鬼子,因为天黑,马英也没让小队里的人去追,她这个10人小队如果不靠偷袭,单兵作战上远不如日军强悍,也对这座野人山怀着深深的恐惧,这么驱赶着他们追击,下场恐怕会比日军还要惨。
不过让马英不解的是,这支防守严密的日军部队是怎么一下子就崩溃了的呢?她们最晚进入鬼子营地,也是因为马英要确认一下现在的状况才耽误的,直到她借着火光认出几个同袍士兵,才放心大胆的过来。
雷震云不太懂得怎么救护,他领的这几个人里也没有什么救护人员,好在有居美和阿沾在,特别是阿沾,略微一检查穆笑茵的状况,就连着给她下了好几种蛊虫,要先吊住她的命,只有保住命了才一切都好说。
阿沾本来对日本人没有什么愤怒的,因为在她眼里,无论是中国,日本,还是所谓的轴心国同盟国与她都没有什么关系,也没有利害冲突,现在站到雷震云的一边,纯粹是出于个人关系,帮他是人情,不帮也是道理。
可是当阿沾看到穆笑茵的惨状时,却真的有些摁奈不住了,苗家女人不像汉族女人那样,特别是在这样的深山之中,基本上还极大的保留着母系氏族的传统,族群中的女人社会地位比男人都高,何曾见过如此把女人不当人的举动?
就算为了全天下的女人,也要和那些日本人干一架了,阿沾用手握着穆笑茵的手掌,把体内的数支蛊虫过进了穆笑茵的身体中,这些蛊虫不是什么专门用来伤人杀人的毒蛊,而是用来补充营养,调理内伤用的医蛊,一但进入人体,就会分泌出大量营养成份来喂食宿主。
穆笑茵身上的伤不重,她主要是经受的折磨污辱太多了,经过阿沾的这一番救治,终于又缓醒了过来,马英等人现在全都围着穆笑茵呢,一看她醒来赶忙都扑到她身边。
穆笑茵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有没有救下齐副师座,但所有人都面色沉重的没说话,只有大金,顿了顿后把所有细节都告诉了穆笑茵。
穆笑茵听罢大金的话脸上并没有什么悲伤变化,而是撑起自己的身子勉强站到地上,准备接着去找齐学启的下落,但她却被马英等人给拦住了。
穆笑茵根本就没有能力再去追击,只穿着一条大军裤衩的雷震云蹲在地上,正翻看着大金刚塞到他手的一张鬼子地图,他现在有些不解,如果这些日军只是幌子,那齐学启现在又在什么位置呢?
会在前边吗?鬼子故意留下这50个兵和一个假齐师座来引诱自己这些人上当,目地就是想把水搅浑,让自己这些人找不到齐副师座的真正位置在哪。
雷震云借着火把的光亮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地图,到底是在前还在在后?如果在前,自己怎么就没找到前边有大部队通过的痕迹呢?难道另一路的鬼子选的是其他路线吗?
可是无论选哪条路,他们的目地就都是出山啊,所以在方向上绝对不会有错,从这里下山的路有几条?好走的好像也没有其他的路径了呀。
再有的通路就是爬山脊和走坡顶了,那里不但行走艰难,还容易被人发现,鬼子们不可能选这样的路行军,如果他们不怕暴露,还弄这么一个诱饵部队来干什么?
可他们会躲在诱饵后边慢慢前进吗?看到诱饵部队被攻击了也不管?不对,怎么想都不对,鬼子抓了齐师座应该是尽快撤离回去报功才对,不可能会慢吞吞的跟在诱饵部队后面,夜长梦多,现在又有了盟军的空中力量,他们怎么可能会慢吞吞的行进?
雷震云凝视着地图,心中的一股不安也慢慢开始充满他的全身,鬼子们,恐怕是在河里撤退的呀。
靠着扎出的木筏,顺水而下用不了多久就能逃出野人山的山区范围,一进入平原地带,那可就是鬼子的天下了呀,虽然乘着竹筏木筏的顺水漂流很有些冒险,可是沿路上却能躲过**的追兵,也能用最快的速度出山,就算盟军部队发现了沿河漂走的日军,也来不及扎筏追击了。
想到这里,雷震云不禁一下坐到地上,眼睛望着地图,手却有些不由自主的发抖,齐副师座给雷震云的印像极好,甚至他都觉得,自己96师的余师座都远远不如齐师座那么善战,那么平易近人,余师座身上是有旧军阀气息的,私心重,用人也只限关系不讲能力,比起齐学启来真上差得太远了。
如果鬼子真是沿河乘筏子退走的,现在的雷震云等人就已经追无可追了,唯一的希望,就是鬼子们并没有乘筏,而是藏在这个诱饵后面在悄悄慢慢的撤退,但这种可能性却实在是太小啦。
马上向盟军在蓝姆伽的基地发报,把鬼子极有可能顺河退走的消息告诉他们,他们有空军,也许还能想出办法来,自己剩下能做的,就只有按鬼子的来路往回搜寻,去堵这个鬼子百中都不见得有一的选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