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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胤风云之刹那昙华曲全文阅读

作者:禅笔     神胤风云之刹那昙华曲txt下载     神胤风云之刹那昙华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零一章 指婚

    韩月昙猝不及防被紫麒翱雄拉住手,本能地想要甩开,可紫麒翱雄死死抓住,根本不给韩月昙甩开的机会。

    韩月昙只能一步步被他拉到了王座上,她贴着他的耳边轻声问道:“紫麒翱雄,你做什么?”

    “明天你要回魔殇灭境了吧?本王还不是想争取多一些时间和你相处啊”

    这家伙韩月昙暗自对紫麒翱雄举了举拳头,心道:罢了,看他处理我娘的后事颇为用心,还是给他留些面子吧。

    众所周知,能与一国之君平起平坐的人,只有他的王后。紫麒翱雄此举,无疑在夜宴上掀起轩然大波。不过众人唯恐被花狮郡王的谋逆波及自身,加上紫麒翱雄野性难驯,因此并不敢多说什么。

    唯有一人还敢直言进谏,只见山城神妃不满地站起来:“陛下,这恐怕于礼不合”

    “于礼不合?”紫麒翱雄摸了摸下巴,又道:“可本王就是喜欢昙华神妃,就是想让她坐在我旁边,你又如何?”

    “姐姐”虹玫儿的位置被安排在山城神妃的旁边,见紫麒翱雄看过来,连忙在桌子下面用手拉了拉她,这时候触怒曙王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可惜山城神妃情令智昏,更是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坚持道:“陛下,可是这不合宫中规矩”

    “好像也是。”紫麒翱雄忽然态度一转,竟然开始赞成山城神妃的说法,正当虹玫儿微微松了一口气,紫麒翱雄再次开口:“来人,把虹玫儿拉下去,五马分尸。”

    紫麒翱雄的话宛如一道晴空霹雳,把虹氏一族吓得脸色发白,那年纪尚小的虹玫儿更是手脚一软,跪在地上求饶不止:“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山城神妃亦哭求道:“陛陛下!玫儿做错了什么?您为何要将她处以这般极刑?”

    “不是你说的与宫规不合么?此女虽说是你的同族堂妹,可爱妃既嫁入紫麒王宫,身为皇妃自然比她高上一等,可她竟然胆大包天,与你平起平坐!如此藐视宫规,没剁碎了喂狗已经是本王最大的让步。”

    原来山城神妃待虹玫儿亲厚,是而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本来也是一件小事,无足挂齿,偏偏紫麒翱雄抓着不放,小事也变成了大事!

    而虹玫儿禁不住惊吓,竟两眼一翻,“扑通”一下晕倒在地上!

    好一招杀鸡儆猴!在场众人心下黯然,皆知曙王此举非是全然任性,不但堵住了悠悠众口,还让以此威震在场众位郡王世子!

    “喂,就算你不喜欢小姑娘,也不用下此狠手吧?”韩月昙悄声道,虹玫儿姿容艳丽,又含苞待放,一看就知道是虹雪圣城的人刻意安排,想来山城神妃还不知道,这名年轻貌美的堂妹就要被献给曙王,自己则逐渐沦为圣城的弃子呢!

    韩月昙不禁有些同情山城神妃,看得出来山城神妃并无城府,一颗真心全系在紫麒翱雄的身上。

    “你且等着看吧。”紫麒翱雄对她眨了眨眼睛,两人“含情脉脉”的样子刺激到了山城神妃。

    “玫儿!”山城神妃抱住了昏迷的虹玫儿,毫无心机的她悲伤对上紫麒翱雄的双眼:“陛下,是臣妾念着玫儿年纪小,所以才让她坐到我身边来的。陛下要怪就怪我吧,还请饶恕玫儿!”

    “这么说,你是想替她受刑?”紫麒翱雄眉毛一挑,半戏谑半认真的语气让山城神妃心中一凉,跌坐到地上,没想到陛下真的对她绝情至此,不给虹雪城留一丝情面

    眼看着虹玫儿就要被宫人拖下去,虹盛源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走到殿上跪下:“陛下,都怪老夫管教无方,还请陛下看着今天庆功宴的份上,饶了这两名蠢妾吧。”

    “是了,虹城主不说,本王差点都忘了今夜乃是剿灭逆贼花狮一族的庆功宴呢。庶王兄人呢?他怎么还没到场?”紫麒翱雄左顾右盼,众人也才发现不仅紫麒翱翔没有到场,就连粉碎此次阴谋叛乱的大功臣玉衡君也没有到场,如此这又算哪门子的庆功宴?

    “这样吧,既然虹城主都开口求情了”大手一挥,紫麒翱雄指着昏迷的虹玫儿随意说道:“就把此女赏赐给庶王兄吧!庶王兄救驾有功,府邸里至今还没有一个侍妾。不错!就这么办!”

    此话一出,不仅虹氏一族颇为愕然,就连其他人十分惊异曙王此举。谁都知道紫麒翱翔生母卑微,璃冰又看重嫡庶,所以紫麒翱翔尽管贵为皇族,又身居高位,可那些名门望族的嫡女没有一个是愿意嫁给他的。

    如此,紫麒翱雄贸然指婚,将虹玫儿赐给紫麒翱翔,还不是正妻之位,无疑是在羞辱虹雪圣城!

    可就算是明摆着羞辱,他们又怎么样呢?圣旨已下,虹盛源等人根本无法驳回,刚想谢恩,就见外面火急火燎地冲进来一个人,嘴里大喊道:“陛下,请收回成命!”

    只见紫麒翱翔大步走到殿上,首先狠狠瞪了上面的韩月昙一眼,随即再次抱拳道:“陛下,我不愿意娶虹玫儿,请您收回圣旨。”

    “你说什么?”山城神妃气得手指发抖,指着他说道:“我们虹家的女儿还配不上你一个庶子吗?”

    “翱翔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虹家贵女,而且我已心有所属。还望陛下能给翱翔另外的赏赐”紫麒翱翔跪了下来,目光灼灼望着上座的曙王。

    王弟!你应该知道我所求为何!不管你想让谁当昙华神妃,我只要暗牢中的粟儿!

    殿上的气氛有些紧张,紫麒翱翔的目光坚定中带着一丝乞求之意,见此紫麒翱雄无奈地笑了笑,心道傻王兄还真是痴情,不把那个贱婢给他,只怕会由此生恨。罢了

    桀骜不驯的面孔开始变得认真:“庶王兄,你确定要违抗我的命令么?”

    不娶虹玫儿,那个欺君的贱婢可就死定了!

第六百零二章 酒

    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紫麒翱翔读懂了曙王的警告,他瞥了一眼地上的虹玫儿,眼里的挣扎一目了然,最后只能妥协道:“好!我娶!”

    山城神妃松了一口气,要是紫麒翱翔一口咬死不娶,她的堂妹可真就要被处以极刑了!虹盛源则默默皱起了眉头。

    “王兄,银霜快饿死了”这时,一直很安静的紫麒银霜终于忍不住撒娇,宴会上的气氛这才缓和回来。

    “饿谁也不能饿本王的妹妹啊。”紫麒翱雄抱歉地说道,随后一秒变脸:“你们这些瞎眼的蠢货,还不快点上菜!”

    宫宴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不少人违心地恭维着紫麒翱翔,恭喜他即将迎娶虹城贵女,谁也不敢再违逆曙王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白牛世子酒兴上头,便想请紫麒翱雄把银霜嫁给他:“陛下,这次秋狩虽然被一群挨千刀的逆臣搅合了,可按照老祖宗的规矩,秋狩大赛不可作废。我们白牛猎到的猎物最多,应该是此次秋狩大赛的胜利者吧?”

    “当然,白牛世子,你可有什么愿望?不妨现在就说出来!”

    “臣”白牛世子面上一红,撇向一旁的紫麒银霜:“若能得银霜公主为妻,微臣此生无憾!白牛郡上下都会感激陛下的恩德!”

    “哦?求娶银霜啊”紫麒翱雄毫不犹豫显示出自己的犹豫,只道:“银霜是本王最疼爱的嫡妹,本王可做不了她的主。银霜,你的意思呢?”

    直接拒绝白牛世子倒显得他们紫麒皇族言而无信了,紫麒翱雄索性把这个问题推给银霜,银霜要是不答应,他这个做哥哥自然不能勉强为其指婚!

    紫麒银霜是看不起白牛世子的,只见她一直埋头狂吃,看也不看面前的求婚者。过了一会儿才擦擦嘴巴道:“白牛世子,本公主还没吃饱呢,你急什么?”

    “是是是!公主吃饱喝足了再说也不迟。”白牛世子恭维的模样惹得紫麒银霜一阵反胃,连忙转过头对紫麒翱雄说道:“王兄,等下银霜想好了,会给白牛世子一个答复的。”

    “都听你的。”两兄妹默契地眨了眨眼睛,韩月昙一见此便知道白牛世子没戏了,这两兄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若论紫麒银霜的追求者,除了白牛世子,就属花狮两兄弟最为狂热。这时,有人好奇地小声问道:“你们知道吗?听说花狮郡王的二公子大义灭亲,很快就向银霜公主坦白了其父的阴谋。也算举报有功,怎么现在到处见不到他的踪影。”

    这话不偏不倚全落到了紫麒银霜的耳中,于是她站起来对紫麒翱雄笑道:“王兄,你还不知道吧。银霜为了今晚的庆功宴可是精心排练了一场表演呢。”

    “哦?”紫麒翱雄颇感兴趣,可韩月昙却觉得十分不妙,以她对银霜的了解,接下来的表演只怕不会是什么好事。

    紫麒银霜拍拍手,只见宫人们把一只巨大的酒坛搬到了殿上!说是巨大,只因这酒坛足足能装进一个成年男子,和一只大水缸差不多大!

    “哇!”白牛世子最是嗜酒如命,见此兴奋地大呼起来:“银霜公主,这酒是为宴会准备的吗?”

    “当然!这酒啊,我保证你没喝过!”紫麒银霜笑得甜美无比,天真无邪的模样让白牛世子看呆了眼,看着她像只可爱的小鹿,一蹦一跳来到酒坛面前。

    “世子可愿帮银霜舀一碗美酒?”紫麒银霜拿着一只酒碗,对白牛世子招了招手。白牛世子早就馋得不行了,见此心花怒放道:“公主好酒量!微臣敬佩!”

    说罢便兴奋地走向酒坛,美滋滋地掀开上面的布盖!

    扑鼻的酒香很快就在殿上弥漫开来,众人深深吸允着前所未闻的酒香,陶醉其中,想入非非结果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瞬间把他们拉回现实!

    “啊!”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白牛世子跌坐在地上,面色无比难看,刚刚舀起的酒水更是浇了他一身!使人见了心疼不已,暗怪白牛世子暴殄天物,浪费了银霜公主的一番美意!

    “白牛世子,你这是怎么了?”紫麒银霜弯下腰,笑盈盈地问道:“这酒不合你的口味么?”

    “公公主这里面是”白牛世子被吓得不轻,这般失态引得众人都好奇地站起来,望向大殿中央的酒坛。

    这一看,在场之人险些失声尖叫,酒坛子内,赫然躺着一个血淋淋的男子,只见他不仅被砍去四肢,五官被削去,泡在酒坛中的身体更是肿胀发白!更令人感到恐惧的是,酒坛中的男子竟然还活着!

    “花狮郡的余孽呗”紫麒银霜满不在意地说道,捡起地上的酒勺,神情愉悦地为自己舀了一碗坛内的酒水:“要不是我王兄英武盖世,大难不死,花狮二子会反叛他的父亲吗?一个见风使舵的小人,就应该拿来泡酒!”

    在场众人一听,面色越来越白,原来那被泡在酒坛里的活死人竟是花狮郡王的二公子!“记得曙王出事后,花狮二子和银霜公主走得最近,怎么会突然就落得这般下场呢?”

    “就是,银霜公主未免也太狠了”其他追求者又惊又惧,顿时对紫麒银霜的爱慕也不如以前。

    若是花狮二子没被割掉舌头,此刻一定对着紫麒银霜破口大骂:“贱人,你背信弃义,不得好死!”

    只可惜他再无法将紫麒银霜指使他做的事情全盘抖出了,被泡得肿胀的身体因为愤怒与剧痛微微抖动着,不一会儿,脖子一歪,花狮二子终于死在了这一坛子的美酒中!

    见花狮二子一死,紫麒银霜后悔道:“哎呀,都怪我,耽搁了些时间,这酒再不喝可就不新鲜了。”

    “不好意思,白牛世子,刚才吓到你了。本公主向你赔礼道歉。”银霜端着酒碗走向他,只见白牛世子看着她手里还飘着血色的美酒,发出痛苦的哀嚎:“不!我不喝!我不喝!爹!救我”

第六百零三章 暗箭

    “世子,你不是想要娶我吗?那就喝了它!”酒碗又递近了一点,白牛世子早被银霜的狠辣吓得晕头转向,哪敢纠缠银霜,连忙摇头道:“不不不!银霜公主,小人配不上你!请公主放过小人吧”

    “知道就好。”紫麒银霜轻蔑地笑了一下,又捧着酒碗环视一周,朗声道:“在场诸位可有人敢饮下此酒?”

    四下一片死寂,刚才还一脸巴结,瞧着银霜目不转睛的王公世子们纷纷低下头,错开眼,无一人敢对上殿中央的紫麒银霜!

    “如此胆气,也敢求娶我紫麒银霜?”只见白洁纤长的脖子微微仰起,紫麒银霜毫不犹豫就将碗里的酒一口气全干了!

    “哐当”一声,空掉的酒碗被摔了个粉碎,紫麒银霜嘲笑着仍然坐在地上的白牛世子:“世子,本公主扶你起来?”

    “不用不用”白牛世子宛若被吓破了胆,见紫麒银霜不断靠近,连滚带爬地跑回了自己的坐席。

    “哈哈哈哈!银霜,你可真行啊。”紫麒翱雄对其妹的胡闹之举没有丝毫指责的意思,韩月昙轻轻叹了一口气,今晚过后只怕再没有人敢打银霜的主意了。而且,所有人还会说有其兄必有其妹,紫麒王族生性残暴,没有一个好东西!可谁又知道,紫麒翱雄为璃冰谋划了多少,而紫麒银霜也只是不想成为政治联姻的工具罢了

    紫麒银霜整出这么一场戏,不仅使白牛一族颜面扫地,其他郡王世子也觉得面上无光,再多的美味佳肴也都食之无味,一场庆功宴很快不欢而散,众人无一不是憋着一肚子气悻悻归去。

    就连紫麒翱翔对紫麒翱雄也是满腹怨言。

    空荡荡的大殿内,韩月昙担心地瞧了紫麒翱雄一眼,他腰间的伤口才刚刚愈合,如若再动武,又得折腾一番。

    “月儿,你先下去吧。庶王兄绝对不会伤害我的。”

    “你确定?”都说王家最是绝情无义,而且看紫麒翱翔现今正是处在爆发的边缘,难保不会对紫麒翱雄动手。

    “放心吧小哑!就是为着那个赝品,庶王兄也是不敢动手的。”紫麒银霜调皮地对着紫麒翱翔眨了眨眼睛,随即就如一只飞出牢笼重获自由的小鸟,拉着韩月昙的手欢快无比地跑出了大殿。

    至此,殿内除了他们两兄弟再无第三人!

    “你早就知道韩淑芬的阴谋,知道她只是一个赝品,对吗。”紫麒翱翔的语气没有半点询问的语气,俨然认定紫麒翱雄一开始便瞒着他,瞒着所有人!

    紫麒翱雄挑了挑眉:“我一早就提醒过你了,不是吗?”

    闻言紫麒翱翔苦笑地后退了一步:“是啊,你说我所喜欢的,只因她身上有着与我相同的卑微!可是翱雄,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我是真的喜欢她!”

    “那又如何?”紫麒翱雄无所谓道:“骗你的人是她,不是我。醒醒吧!你就是再喜欢,她也不会把心思放在你身上!”

    紫麒翱雄所说确是事实,他亦不信紫麒翱翔感觉不到,那个赝品对紫麒翱翔没有半分情谊。

    “那又如何?我喜欢她,是我的事情。更何况她还是我的女人。”紫麒翱翔不自在地撇开脸,要不是紫麒翱雄总让他做“替身”,他也不会爱上粟儿!

    “可笑!庶王兄,没想到你也有如此天真的时候!她的心都不在这里,算你哪门子的女人?我劝你可别为了一个卑若蝼蚁之人,放弃大好前途!”

    “如果你不把粟儿放了,我刚才可以答应娶虹玫儿,也可以回头找他们悔婚!”

    他现在只想要粟儿,对紫麒翱雄强塞给他的虹玫儿简直弃若敝履。若非粟儿的性命还捏在紫麒翱雄的手上,他是绝对不会答应与虹雪圣城联姻的。

    “呵呵。”紫麒翱雄冷冷一笑,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想了想只道:“一言为定!不过,本王还需要问她一些事情,等你娶亲之后,我自会放她一条生路。”

    没想到紫麒翱雄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此事,紫麒翱翔微微一愣,不过只要能救出粟儿,他什么都能舍弃,遑论只是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呢?

    不过,紫麒翱翔还是无法释怀紫麒翱雄欺骗他的事情,君臣之礼也暂时忘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后转身便要离开这里。

    只是他刚走几步,猛然回头问道:“父王和母后,是你杀的吗?”

    紫麒翱雄脸上的笑意顿时凝滞,过了一会儿才恢复正常:“看来花狮老头真是和你说了不少鬼话啊。庶王兄,我说不是,你信我吗?”

    紫麒翱雄的微笑宛如煦日一样柔和,紫麒翱翔双眼微眯,恍惚间他们好像回到了从前。从前他这个弟弟天真无邪,身为嫡子也平易近人,与他的关系更是无比亲近。可自从紫麒翱雄被银豹一族掳走,再回紫麒王城,一切就全都变了

    看着面前不知是真是假的笑容,紫麒翱翔诚实回答:“我不知道。”

    一件雪亮之物朝着紫麒翱雄的方向扔去,紫麒翱雄抬手一接,竟是一把刻着银豹的匕首,再仔细一看,原来匕首手柄所刻乃是雪豹,只因豹子身上的花纹全部被磨灭,这才让人一眼误认成银豹。

    “这是杀死花狮世子的凶器,陛下可认得?”

    “看来有人是想重掀旧事了。”紫麒翱雄随手把弄着匕首,笑容也变得有些诡异阴暗。

    “雪豹一族不是被你杀得一个活口没剩下么?那这把匕首又怎么会突然出现?”紫麒翱翔虽然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到气愤,可毕竟还是皇族中的一员。他总觉得花狮郡王此次谋逆没有那么简单,唯恐背后还有人要对紫麒皇族不利。

    紫麒翱雄看着手柄上的豹纹,淡淡说道:“欲盖弥彰,谁知道此人想要掀起哪段过往?”

    紫麒翱翔听不懂曙王的话,只能把自己深藏已久的疑惑说出来:“我实在不明白,当年你为何要把雪豹一族赶尽杀绝。”

第六百零四章 分别在即

    银豹一族掳掠囚禁皇子皇女,罪无可恕,紫麒翱雄重获自由后将其灭族灭郡也还说得过去,可雪豹郡只是稍有异动,还未正式发兵就被紫麒王师屠灭在老巢中!也正因如此,紫麒翱雄才会落得一个暴君的昏名,各路人马的刺杀随后层出不穷。

    紫麒翱翔着实想不明白,紫麒翱雄到底为了什么要把雪豹郡的人屠杀过半!难道仅仅是因为雪豹郡与银豹郡距离不远,全然只是迁怒?

    紫麒翱雄满不在乎地收起匕首:“本王不是一贯如此么?”又问道:“花狮的人可有留下活口?”

    “有,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就猜到是这样。”紫麒翱雄打了一个哈欠,随即从怀中拿出一支用手帕包裹住的箭头:“箭头上有奇毒。顺着这条线索追查,应该能查到幕后之人。”

    “这是那日射伤陛下的毒箭?”紫麒翱翔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那日花狮郡王就地伏诛,紫麒翱翔忙前忙后倒是忘了此箭。

    “花狮老头虽然恨我恨得要死,却也不屑用毒。”而且听月儿说,此毒与紫瑞狐犹先前所中相同,给紫瑞狐犹下毒的黑衣人又救走了燕南荣。以花狮郡王刚毅的秉性,定不会与燕南荣那等祸国之人同流合污。

    由此可见,射出这支毒箭的人定是受了其他人的指使。只可惜当时跟随花狮郡王的杀手被紫瑞狐犹的死灵战士杀得片甲不留,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这箭上的毒也就不知从何而来。

    好在这毒并不常见,总算是一条线索。紫麒翱翔抱拳道:“臣必不会辜负陛下的嘱托,也请陛下记得,你答应过微臣的事情。”

    “当然。”紫麒翱雄笑得坦然,粟儿的性命对他没有任何意义,他也不是非得要她死了。不过,那贱婢得罪人太多,又知道韩淑芬那么多秘密,他可不知道他们会做些什么

    另一边,紫麒银霜知道韩月昙明日便要离开璃冰,死缠烂打地把她拉回降绮宫。

    看着银霜娇俏固执的小脸,韩月昙亦是有些不舍得,为了掩饰离别的心酸,她只能装出一副嫌惹的模样:“我可不去,谁知你是不是喝醉了,等下连我也拿来泡酒”

    “哎呀!都说了刚才那酒我没喝,障眼法知道不?”紫麒银霜急红了脸,一而再再而三地跟韩月昙解释,又道:“你也不想想,那龟孙的洗澡水本公主能喝么?谁喝谁不吐啊!我也就骗骗那些傻子罢了,怎么连你也信了呢?”

    原来刚才大殿上的酒坛内部设有机关,紫麒银霜舀进碗里的根本不是浸泡过花狮二子的酒水。只因殿上诸位世子惊吓过度,这才没有发现银霜的小动作!

    韩月昙自然明白其中关窍,只是她不愿意去降绮宫是有原因的。

    她在等一个人,她知道,那人今夜一定会赶回来。

    这时候,一阵夜风绵长有力地从她们的脚下穿过,将宫道上堆积的白雪推平,使得走在道上的人更加轻松,不易滑倒。

    风中带着一缕清甜的竹香,紫麒银霜回头一看,果然看见灯火阑珊处,一名紫衣翩翩,迎风而立的贵公子,正默默站在她们身后。

    “喏,你男人来了!重色轻友的家伙”紫麒银霜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淡淡欣喜的韩月昙,忿忿道:“哼,明天本公主就不送你了!”

    说罢便气冲冲地往自己的寝宫跑去。

    “哎,当心脚下。”韩月昙看着银霜越走越远,心中一片不舍,她真的很不擅长离别。等她再回过头时,紫瑞狐犹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一盏又一盏的宫灯分布在蜿蜒曲折的宫道两旁,宛若群星闪烁,淡然又温柔的光芒笼罩着两颗不断靠近的心,两个沉默不语的人。

    这里的氛围让韩月昙不禁害羞地低着头,她假装镇定道:“啊,只可惜银霜走得太快,不然真想叫你给她把把脉”

    “她体内流转着无字天书的光明之力,隐藏再深的心魔也会为其净化。”紫瑞狐犹轻轻说道,知道韩月昙不太了解黑天教,又解释道:“无字天书乃是黑天教的至宝,分上下两部,上部蕴含光明之力,下部则藏着能够练就不死之身的幽影暗力。光明与黑暗天生对立,当年的魔教教主得到了幽影暗力,却妄想着将光明之力也据为己有,这才入了邪道,而他终其一生也没能把此二力融为一体。”

    “这么说,银霜得到光明之力也算是因祸得福?”韩月昙给银霜把脉时就能感觉到这股异力非同寻常,若能加以利用,必然和韩于天的缚龙魔剑一般,威力巨大,无人能敌!

    “也不尽然。驹风那边的魔教余孽动作频频,若是让他们知道银霜公主体内藏着半本无字天书,必是想尽办法也要夺回来。”紫瑞狐犹神情凝重,似乎驹风那边确有不小的麻烦。

    而韩月昙则想到了远在驹风的长姐韩鸣舞,在韩府时,韩鸣舞对她多加照顾,也不知道封寒王族对她好是不好。还有韩于天,听说他如今举兵与华炎的锋王对抗,大败敌军。如今更是不断逼近凤都,胜券在握,似乎真有颠覆墨阳雳这个“伪王”的趋势。

    凤都有洛连城在,想来凰焰不告而别,应该是回凤都帮他的父亲去了。韩月昙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和洛熙泽终究不是同路人。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面前面若冠玉,气态如神的男子,那她和他呢?他们真的走在同一条路上吗

    火光迷蒙,也迷了韩月昙的眼睛,她轻声问道:“今夜,你怎么没有参加庆功宴?长生可还好吗?”

    “长生很好,你不用担心。而且,那样的场合,我不喜欢。”紫瑞狐犹如是说道,只见他眼波如水,看着面前的少女分外不舍:“月儿,可是怪我让你等了这么久?”

    韩月昙摇摇头,抬起手为他拂去肩上的积雪:“我知道,你也站在这里等了我很久。”

第六百零五章 面具人 尸蛇毒

    “如今玄天宗少主的传闻遍布江湖,你此次回魔殇灭境只怕阻碍重重。”紫瑞狐犹看着韩月昙踮起脚尖为他扫落积雪,不禁露出心疼的眼神:“若不是我,也许你还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如若可以,他真想陪她一起回魔殇灭境,回玄天宗。不过玄天宗的人对他恨之入骨,如此也只能想想罢了。

    “每个人生来就有自己的职责。既然我的身上流着魔殇灭境的血,那这份重担在我降生之时便已落到我的肩上。而且,你不用担心,我早想好了。”只见韩月昙从腰间掏出一物,“到时候我和师傅就扮成碧海山庄的人,看到这块玉牌,那些贪生怕死的武林宵小难不成还不肯让道?”

    原来韩月昙拿出来,正是那日刘盛海大闹琉影阁,用以赔偿的玉佩。此玉佩上雕刻着碧海山庄的标记,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识。有了这块玉牌,韩月昙与泠雪花定能穿过魔殇灭境外面的重重阻碍。

    “小机灵鬼。”

    紫瑞狐犹从来没有怀疑过韩月昙的智慧,再加上她如今的身手,紫瑞狐犹相信她能保护好自己。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指,在她精致翘起的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

    韩月昙微微一愣,紫瑞狐犹亦是没想到自己也会做出这般轻浮的动作,两人瞬间同时红了脸。

    辉耀池林里发生的点点滴滴再度涌入脑海,光洁如玉的面庞越来越红,当真是娇美不可方物。紫瑞狐犹忍不住问道:“月儿,要是洛熙泽回头又来找你,你”

    凰焰想起那个痴心深情的男子,韩月昙想了想,认真道:“我与他,情义两清,已无任何可能。你可是介意我与他的曾经?”

    “当然不。”紫瑞狐犹生怕韩月昙误会,有些慌乱道:“如今韩家与洛氏水火不容,华炎内战持续下去,我担心会牵扯到你。”

    韩月昙知道他所担心者为何,只道:“放心吧。凰焰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于天哥哥挥兵凤都,事到如今我也无能插足他们之间的战争。”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他的目光散发着无尽的光与热,恋恋不舍地凝视着她的面庞:“若遇上难事,尽管传信给我。”

    “好。”韩月昙笑了笑,灵眸里荡漾着阵阵涟漪:“你也要保重。虹雪祭日,我会赶回来的。”

    “我等你。”

    有情人的相聚总是如此短暂,星光云月的作证下,两人彼此紧紧相拥,若能自此长厢厮守,与世无争,哪怕山河更替,海枯石烂,在这一瞬间,谁都无法将他们的心分开

    一处阴森凄冷宫殿内,一个孑然的身影静静站在其中,四周萧条破败的环境无不说明此地人鬼皆嫌,正是紫麒王族的冷宫!

    只见立于殿堂中间的那人衣着光鲜,脖子上还挂着一串佛珠,此时他的嘴里正默默念叨着:“彩蝶,是我对不住你。不过你放心,很快,我就会让伤害你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紧接着,男子取下佛珠念念有词,似在超度他口中所说之人彩蝶。幽幽风吟穿梭进冷落的大殿,同时也带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哈哈哈哈,人都死了,还会在乎你给她念多少遍佛经么?银蛇郡王,你可真是十足的懦夫。”话音刚落,就见一银白之物飞快射向冷宫中默然的男子。

    突如其来的暗器使得银蛇郡王不得不施展出武功,一个灵活的腾挪便避开了那诡异的银白之物。他定睛一看,只见那银白暗器竟宛如活物一般,在地上蔓延铺展开来,并发出“滋滋滋”的声音。不一会儿,竟在地上灼烧出一个小坑!

    他吃惊地望向来人,只见发出这等诡异暗器的人正站在外面的树杈上望着他,清冷的月光下,金属制成的面具泛着雪白的银光,而且紧紧贴合着此人的面部,浑然天成!

    “你是谁?”银蛇郡王警惕地看着来人,冷冷道:“为何行刺本郡王!”

    “哟呵,想不到你还真敢认啊。”面具人用的是腹语,声音沉厚宛如一名老者,又如一个戏谑顽劣的孩童:“你就不怕曙王知道你来冷宫,祭奠他死去的爱妃么?”

    面具人的话狠狠刺痛了银蛇郡王,眼中暴露出强烈的恨意,哑声道:“什么爱妃?彩蝶明明就是我银蛇郡的王妃!当初是他要强行让彩蝶进宫,而今又让她孤独死在这冷宫里!我非是他那等铁石心肠的人,难道来此祭奠一下也有错吗?”

    “错是没错,不过紫麒翱雄疑心甚重,要是让他知道你不仅身怀绝技,还私闯后宫禁地,只怕又一个郡落要被夷为平地了”面具人挠了挠自己的下巴,却没发现银蛇郡王眼中杀意大涨,俨然是打算杀人灭口。

    正当银蛇郡王想要出手之时,面具人口气一变:“对了,上次的毒药还挺好用的,你再给我拿一些。”

    “什么?”银蛇郡王悄然收回手:“你就是那个一直在暗中帮助我们的神秘人?”

    “你才知道啊?”面具人飘然落到地上,黑色斗篷将他的身躯蒙得严严实实,让人无法判断他真实的体态:“听说你一直想见我”

    银蛇郡王的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只膝盖也跪到了地上。他抱拳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阁下大人不记小人过,继续帮助我等铲除昏君。”

    “好说了。”面具人虚手一抬,示意银蛇郡王站起来回话,银蛇郡王此时又道:“承蒙阁下指点,银蛇花了三年时间才炼出尸蛇毒。在辉耀池时我便拿此毒试了紫瑞玉衡,虽然能克制紫瑞玉衡的功体,却无法取昏君性命。”

    原来,当日悄悄在箭头上抹了尸蛇毒的,正是银蛇郡王。面具人屡屡对外透露曙王的行踪,不单银蛇郡王,花狮郡王等不少郡王都对面具人言听计从。每一次,面具人负责传信给他们,而他们则在不知对方是谁的情况下合作了无数次。

第六百零六章 委曲求全

    银蛇郡王也是在紫麒翱雄遇刺之后,听说了事情的经过,这才知道当日他收到消息,来到指定地点,为其施毒的箭头是用以刺杀紫麒翱雄!

    不过他没想到,就算他在箭头上抹了足够的尸蛇毒,紫麒翱雄还是硬生生抗到了援兵赶来,如神一样顽强的体格着实令人生畏。

    “紫麒翱雄福大命大,想杀他自然还要费一番曲折,岂是区区一点蛇毒就能得手的?”

    “那这尸蛇毒岂不是白白浪费了?”银蛇郡王有些颓然,尸蛇毒炼制起来十分困难,总共需要一百零八条毒蛇,把他们放在一起,自相残杀,最后存活下来的“蛇王”就会被制成尸蛇毒。这还不是最难的,尸蛇毒难以储藏,唯有炼气融入血内,才可避免挥发。

    而银蛇郡王所炼就的尸蛇毒,便是以针刺之法藏于他手臂上的凶蛇刺青中。如此无论是在紫麒皇宫还是辉耀池的例行检查中,他都能不被人发现携带此种剧毒!

    “不用心急,尸蛇毒我本就另有用处,辉耀池不过是小试牛刀罢了。只是可怜了花狮郡王,自己精心策划了一场大戏,却只白白沦为紫麒翱雄的磨刀石。”

    银蛇郡王听出了面具人的话外音,一脸严肃承诺道:“花狮郡王骄傲自满,银蛇必不会像他这般擅作主张,一切谋划皆由阁下定夺!”

    “如此,甚好。”面具人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只见他脸上的金属面具亦跟着咧开嘴角,巨大的黑色缝隙中接着迸出冷酷无情的话来:“那么,取毒吧!”

    被仇恨冲昏头脑的银蛇郡王丝毫不介意面具人的掠夺,夺妻之恨已经随着彩蝶的死去而再也无法抑制,银蛇郡王咬牙切齿道:“只要能杀了昏君,阁下想要多少,银蛇便可提供多少!”

    他拉开袖子,露出布满刺青的手臂。长着锐利獠牙的毒蛇刺青在月光下泛着幽幽青光,十分可怖。只见银蛇郡王掏出一只匕首,在那长长的蛇信子上划下一刀,一股黑色的浓烟便随着炙热的鲜血潺潺流出。

    就在毒血即将落到地面时,面具人伸出一只手,竟把尸蛇毒全部融入掌心之中!

    银蛇郡王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面具人的手与常人不同,竟然与脸上面具的材质一模一样,可它活动自如,又非是普通金属!这让银蛇郡王不禁怀疑起眼前的一切来:这难道不是怪物吗?

    不一会儿,银蛇郡王的尸蛇毒便全部被那只诡异的白银手全部吸纳过来,一丝不剩。

    “好了。”面具人收回手,失血过多的银蛇郡王摇摇欲坠,脸色苍白,连忙点中手臂上的穴位,止住了不断流失的血液。

    “阁下真能杀了昏君?”见面具人要走,银蛇郡王忍不住问道,毕竟此人踪影成迷,而秋狩结束后,他也要很快离开紫麒王城,如此再难面对面地共商大事。

    面具人一眼就看穿了银蛇郡王的小心思,回头露出一个惊悚而夸张的笑容:“虹雪祭日,届时众人齐聚一堂,紫麒翱雄逃不了。”

    “虹雪圣城,那是虹盛源的地盘。难道他也”银蛇郡王还想再问,可面具人早已离开了冷宫。寂寥的庭院里只剩下银蛇郡王一人低头沉思,喃喃道:“彩蝶,你等着看吧。昏君无德,诸位郡王早就心生不满,虹雪祭日,便是你大仇得报之时!”

    一处逍遥世外,又藏于茫茫大海中的小岛,挺拔高大的椰树与海茉莉遍地皆是,午后阳光虽然毒辣,可是天上一片片白云作阴,又有海风带来丝丝凉意,倒也不是那么热得让人无法忍受。

    更何况,韩鸣舞已经习惯了岛上的气候。烈日将她的皮肤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饶是如此,她的美貌也没有一丝降低。

    她在海龙岛上已经待了将近一个月,岛上人事物早被她摸得一清二楚,岛上每一个人的名字她都能脱口而出,俨然是已经完全融入了当地。

    这不,她刚换好了衣服,房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舞姑娘!你醒了吗?舞姑娘!”

    “张大娘,我这就出来!”韩鸣舞回了一声,连忙抓起一旁的背篓

    “哐当!”一声,房门被人不客气地打开了,只见一群三姑六婆拥挤在韩鸣舞的门口处,她们每一个人都背着一个背篓,兴高采烈地说着话,又宛如一群麻雀,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

    她们等了一会儿,只见开门之人不是韩鸣舞,而是断了一只手的李娘子,顿时口气不善道:“你这断了手的婆娘,在这挡着门是不想舞姑娘出来不成?”

    李娘子也不搭理她们,只用一双狠戾的眼睛盯着她们,似乎与她们有仇一般。

    海龙岛上的村妇碍于李娘子的威势,并不敢在其面前逞威风,只好对着房内喊道:“舞姑娘,快出来管管你的恶仆!你再不出来,她就要杀了我们啦”

    韩鸣舞这才急匆匆地走出来,低着头各种赔不是:“不好意思,李娘子今天身体不好,各位姑姑姐姐别生气,你们先去海边吧。我交代一下李娘子就去找你们汇合。”

    “那行!咱们可说好了!不准不来啊!”张大娘拉过韩鸣舞又悄声道:“哎,你做的珍珠膏确实好用,再多送我几盒呗。”

    “没问题。今晚我就给张大娘你送过去。”

    韩鸣舞哄着,笑着,这才总算是将一群人送走。房间内只剩下韩鸣舞与李娘子两人,只见李娘子严厉凶狠的面容瞬间软了下来,看着韩鸣舞的目光也充满了愧疚:“公主,你千金之躯,何苦委屈自己伺候那群村妇呢?嬷嬷实在是看不了她们欺负你。不然,你还是别去了吧。”

    原来韩鸣舞自从来到这座岛屿,不仅生活水平大大下降,而且还与当地粗俗的妇人打成一团。一开始,李娘子知道韩鸣舞这么做是为了寻找逃出这里的机会,可近一个月过去了,无论是岛上的海盗还是他们的妻女亲眷,对待韩鸣舞永远是时刻防备着。

    别看韩鸣舞和岛上的女人们处得关系不错,实则她们根本就是韩老派来的软监视!这点李娘子明白,韩鸣舞更明白!

第六百零七章 备受欺凌

    韩鸣舞轻轻拍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嬷嬷,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沦为甄奇的阶下囚。若是不夹着尾巴做人,岛上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熬。而且您不是说了吗?我这肚子越发大了,多走动走动也有助于生产啊。”

    “可是”李娘子还想再说,韩鸣舞却已经拿起背篓往外走去:“好了,嬷嬷,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去摘几个椰子,很快就回来。”

    李娘子倚在门边,默默目送着韩鸣舞,只见她挺着个大肚子,举步维艰,义无反顾地走向海滩。

    每一次都这么说,可哪一次韩鸣舞不是被她们使唤得筋疲力尽,太阳落山才疲惫返回。这些无知村妇根本就是以调教韩鸣舞为趣,看着一个年轻美貌的姑娘被她们折腾榨干,而在心中暗自窃喜!

    李娘子恨不得杀光这座岛上的所有人,手指深深嵌入门框,忽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愤怒的神情瞬间瘪了下来,无尽的悔恨与落寞在她略显憔悴的脸上互相交替着

    与海岛上妇人约定的地点不远,韩鸣舞很快就赶到了这片干净的海滩。一群七嘴八舌的女人们见了韩鸣舞,对她摇着手道:“舞姑娘,快些过来帮忙!”

    “好!”韩鸣舞走过去,椰子树上爬满了人,她不会上树,只能伸长了手臂举着背篓,接住上面不断丢下来的椰子!

    “慢一点你们慢点丢”树上的椰子总是三四五个一起丢下,韩鸣舞没有三头六臂,还大着个肚子,行动不便,难免有接不住的时候。

    待那椰子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汁水溅了韩鸣舞一身,一群女人又都嘈杂地笑了起来:“捡个椰子都不会,舞姑娘,你说你还能干什么?”

    “长这么漂亮有什么用?”

    韩鸣舞愣了一下,呆若木鸡的脸上很快就又赔上卑微的笑容:“瞧我,笨手笨脚的,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对不住你们。”

    眼中幽光暗敛,韩鸣舞指着不远处的一片海茉莉,露出惊喜之色:“呀,那边的海茉莉长得真好,小舞这就去给各位姐姐摘些。海茉莉花茶最是美容养颜!”

    看着韩鸣舞跑远,树上的妇人又都刁钻道:“才来岛上几天啊,脸就黑成这幅模样,别说上好的花茶了,神仙都救不了你”

    韩鸣舞仿若未闻,专心致志采摘着海茉莉花蕊。她大着肚子不好蹲下,只能坐在凹凸不平的礁岩上,谁也没有发现从她额头上滚下来的汗水竟然呈黑褐色

    等这群妇人终于把这一片的椰树搜刮干净,韩鸣舞也采好了一筐的海茉莉花蕊。方才还嘲笑韩鸣舞采摘海茉莉,如今一见到整筐干净漂亮的海茉莉,竟又纷纷抢夺起来,谁都唯恐自己捞得不够多!

    “别抢光,你们至少给我留下一些啊”韩鸣舞连连喊停,可人家哪里肯听她的呢?不一会儿,一大筐的海茉莉花蕊就被分得一干二净!

    韩鸣舞难过地看着自己空掉的背篓,要不是她怀有身孕,唯恐被她们碰着撞着肚子里的孩子,她一定不会任由她们分夺自己辛苦采摘的海茉莉!

    而且,韩鸣舞之所以采摘海茉莉,是因为最近她腹中的孩儿闹腾得很是厉害,海茉莉有安神养气之效,所以她才想采些回去泡茶喝,并非是为了美容养颜!

    看韩鸣舞有些失魂落魄,张大娘唯恐自己的真珠膏落空,连忙安慰道:“舞姑娘你别难过,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怀着孩子,碰不得这凉血的海茉莉。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想喝多少海茉莉花茶都可以。”

    嬷嬷说过,海茉莉花茶有安胎之效,怎么到了你这反倒成了害人的东西?明明就是想抢我的东西罢了,回头我再一个人去别的地方采些。

    韩鸣舞只当张大娘又在蒙她,嘴角微微一勾,也不打算跟她浪费口舌。

    忙和了一下午,阳光早已不复刚才的炙热,日轮逐渐下滑,最终落到了海天交接处,映红一片碧涛。韩鸣舞站在海边眺望,这美不胜收的自然风光落进她的眼中,如同升华了一般,一切都闪烁着点点星辉。

    “嬷嬷,你说我们还能离开这里么?”一缕愁意缠上她光洁的眉头,不知怎的,韩鸣舞忽感心中烦躁不安。她的手按在肚子上,似乎想确认腹中的孩子而获得安心。

    “公主,你怎么了?”李娘子比她还要紧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不是,今天皇儿倒是很听话,没有再踢我,只是”忽然,那娇美的面容变得十分紧张,李娘子顺着她惊恐的目光望去,只见一艘豪华的帆船正缓缓驶向小岛。

    李娘子目光如利箭一般,恨不得射穿了船上站着的人甄奇。

    甄奇每隔七天都会来海龙岛一次,而今天本不是他该来的日子,怎么会

    “看到甄奇,很惊喜吧!我尊贵的王后娘娘。”甄奇洋洋得意地从船上走了下来,岛上的人熟练地上船,不断搬运东西下船,淡淡的血腥味飘进韩鸣舞与李娘子的鼻中。

    韩鸣舞捂着嘴干呕了几下,这才忍住呕吐的**,看着甄奇直言不讳道:“甄奇船长,你家财万贯,富甲一方,又何必再做这些打杀掳掠,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因为,我喜欢。”甄奇凑近她,对着她圆润耳垂吹了一口气,又道:“再说了,谁会嫌自己的钱太多呢?”

    李娘子怒目而视,恨不得把这个轻浮的登徒子一掌劈死,韩鸣舞拉住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李娘子的功力受药物锁住,又没了一只手,根本奈何不了甄奇。

    “哈哈哈”甄奇哈哈大笑,对韩鸣舞称赞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王后娘娘真不愧是我甄奇看上的女人。走,陪我喝去几杯。”

    说着也不顾韩鸣舞的意愿,将她拦腰抱走。李娘子愤恨地看着这一幕,心道:“老匹夫,总有一天我会砍掉你的这双手!”

第六百零八章 魔鬼

    木屋内,韩老早已准备了一桌的好菜,就等着甄奇回来。

    看着甄奇抱着韩鸣舞走进来,韩老头也不抬,只淡淡说了一句:“回来了?”

    “回来了。”甄奇把韩鸣舞放到椅子上,抬头道:“韩老,这段时间外面盯得紧,海龙岛就有劳你照看了。”

    言下之意,甄奇会消失一段时间,离开海龙岛。

    是谁盯住了甄奇?封寒宵吗?还是罗响,唐少府?韩鸣舞不禁暗自雀跃,不管是谁,只要能把她救出去

    韩鸣舞的眼睛里焕发出希望的光芒。

    “先吃饭。”韩老一向沉默寡言,神情严肃,虽为管家,可对甄奇的言行举止更像是一名敦敦老父。而甄奇面对他时,嚣张的气势竟也矮上几分,着实怪异之极。

    甄奇不再多言,随即韩老伺候他落座,用餐一切都有条不絮又熟悉无比地进行着。

    一会儿,甄奇笑着看向韩鸣舞,神态关切:“我尊贵的娘娘,公主大人,怎么还不动筷,是饭菜不合你的胃口么?”

    韩鸣舞低着头,一言不发。

    甄奇也不生气,乐呵呵地转头看向饭桌中间,赫见那里摆着一条比猪头还大的海鱼。

    这种海鱼除了个头小些,和海神岛上的银龙鱼极为相似。自从韩鸣舞知悉海神殿的秘密后就对一切鱼类敬而远之,别说食用一星半点,就连看着,闻着都甚为反胃。

    如今她低着头,就是在强忍恶心,不想看到餐桌上的那条大鱼!

    这些,甄奇一直都知道,可他每一次回海龙岛用餐,都会故意要求韩鸣舞陪同。原因是韩鸣舞如坐针毡的模样,着实令他胃口大开!

    这一次也不例外,甄奇明知韩鸣舞不喜食鱼,还是夹了一筷子的鱼肉放到她的碗里:“娘娘,你看这鱼脸肉,可不是和你的脸蛋一样光滑多汁?你快尝尝,多香啊。”

    “还有这鱼眼睛,清爽可口,最是明目,我分你一颗!”

    “鱼肚也不错,白白嫩嫩,就像在吃小孩子的胳膊。”

    甄奇说得眉飞色舞,全然不管韩鸣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直到她再也忍受不住,吐了一地黄水,甄奇才停住话头。

    韩老见韩鸣舞弄脏了地板,便想要过去收拾,甄奇随手一抬:“韩老,你先下去。”

    “别”韩鸣舞恳求着韩老,他要是走了,甄奇还不知道要对她如何。

    韩老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只有冷漠。不过他还是犹豫了,便又默默地走了出去,关上门。

    韩鸣舞绝望地垂下头,只见甄奇露出魔鬼一样的笑容,一步步走向她!

    脸颊被甄奇狠狠捏住,韩鸣舞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可甄奇非但没有升起一丝怜香惜玉之心,反而变得更加兴奋。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韩鸣舞不明白,为何这个男人看着她的目光总是充满了爱慕,可每一回等待她的都只有折磨与虐待!

    “我喜欢,我高兴呗!”冷酷无情的话语落到韩鸣舞心上,甄奇狂妄地笑着,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就往韩鸣舞的嘴里塞:“吃!”

    柔弱不能引起魔鬼的怜悯,韩鸣舞愤而反击:“我不!”

    她想要推开甄奇,可一个弱女子又怎能撼动如山一般强壮的男性身躯?只见韩鸣舞的反抗宛如以卵击石,毫无用处!非但没能挣脱出甄奇的束缚,反而进一步激发了他的兽性。

    “吃!给我吃!”甄奇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一手不断夹着鱼肉塞进韩鸣舞口中:“不准吐出来!”

    可事情哪能真如甄奇所愿?就算韩鸣舞勉强吞进鱼肉,她反感强烈,没过多久就将吃进去的鱼肉全部吐了出来!

    “好呀!连我的话都敢不听!真以为自己还是宫里的娘娘公主呢?”甄奇暴怒,两只眼睛几乎就要瞪出来:“今天我非得让你知道,谁才是这片海域的主人!”

    许是甄奇今晚喝多了酒,言行举止毫不掩饰,粗俗不堪,更隐隐有失控的迹象。

    韩鸣舞惊恐地缩到角落里:“你不能伤害我,我怀着驹风皇族的骨血!你别过来!”

    “是了,差点忘了这茬!”甄奇好像才想起韩鸣舞怀着孩子,受不了刺激,也不能折腾,他有些懊恼地走向韩鸣舞,满怀愧疚道:“真是对不住啊王后娘娘,喝了点酒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该打!”

    甄奇抽了自己一巴掌,又把脸递到韩鸣舞面前:“不然,娘娘也抽我几下,解解气?”

    甄奇油腻的面孔近在咫尺,可韩鸣舞怎么敢动手打甄奇?虽然她心里恨透了这个恶魔,可面前的男人反复无常,韩鸣舞无论如何也不敢下手。

    晶莹的泪水在她美丽的眼睛里盈盈流转,所谓温饱思**,甄奇看久了不免色心大起,粗糙的手指轻轻抚上韩鸣舞的面庞。

    惊恐再次爬上韩鸣舞的心头,她失声道:“你想做什么?我肚子里还怀着”

    “怀着封寒宵的骨血呗!这我当然知道。”甄奇笑着打断她的话:“不过,难道你不知只要过了前三个月,即使有身孕也可以行房事么?”

    韩鸣舞瞪大了眼睛,她不断退后,惊慌失措道:“不!要是陛下知道了,我”

    “还想着你的陛下呢?”闻言,甄奇大声嘲笑起来:“蠢货,封寒宵根本没有爱过你,他想要的只是一个从你肚皮里钻出来,拥有墨阳皇族血统的子嗣罢了!”

    “你胡说!陛下怎么可能不爱我?”纯正的皇族血统固然重要,可韩鸣舞不相信封寒宵对她没有一点真情,她比其他女子差哪了?不!无论容貌,出身,还是才学,她比天底下所有女子都要好上无数倍!封寒宵凭什么看不上她?

    直到现在,韩鸣舞还觉得封寒宵对她的种种不公平待遇,都只是因为生在帝王家,封寒宵习惯了权衡利弊,无情自处罢了。

    “呵呵。告诉你吧,封寒宵早就另有所爱,否则你以为我怎么敢打你的主意?”甄奇冷冷一笑:“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今晚我吃定你了!”

第六百零九章 残酷的真相

    另有所爱?韩鸣舞以为甄奇说的是夕颜公主,捂着胸前的衣襟又往后挪去,只道:“先王后逝世已久,陛下不顾重重阻碍,执意封我为后,他不可能不在乎我!你要是碰了我,陛下绝对不会放过你!”

    不管封寒宵是否真的爱过她,韩鸣舞早就不在乎了。只不过魔鬼在前,韩鸣舞无力反抗,如今也只能寄望甄奇忌惮封寒宵,不敢真对她下手。

    “这跟先王后有什么关系?”甄奇见韩鸣舞还不死心,又道:“是了,封寒宵的御书房里确实有一幅先王后的画作,可你知道吗?那画像后边还藏着一幅画,画上的女子才是让封寒宵真正魂牵梦绕的女人呢!”

    甄奇来回走着,欣赏着韩鸣舞不可置信的表情:“你还不知道吧?先王后就是受不了这刺激才悬梁自尽的,可笑你那懦弱的陛下自此竟夜夜噩梦,不抱着女人根本无法入睡。驹风怎么会有这么窝囊的国君?”

    “怎么会”韩鸣舞微微一愣,他怎么会知道陛下的书房里有夕颜公主的画像?封寒宵最不喜欢任何人接近此画,就连韩鸣舞有一次想走近些细赏,都被封寒宵阻拦了。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韩鸣舞不敢相信,自己竟被封寒宵骗了这么久,失神喃喃着:“不会的,你一定是在骗我。这怎么可能呢?从始至终,他怎么可能一直在骗我呢?”

    眼前的女人双眼放空,绝艳的容貌就像濒死的牡丹,楚楚可怜,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可甄奇犹嫌不足,紧接着又放出一个炸弹:“还记得你嫁来驹风路上遇到的刺客吗?实话跟你说吧,那些也是封寒宵的人”

    “你在说谎!我不信!我不信!”韩鸣舞捂住耳朵,歇斯底里地吼道。残忍的真相让她伤心欲绝,纵使心中有无数个疯狂的声音在告诉她,甄奇说谎,可只要她稍微清醒一点,过往在驹风皇宫里发生的种种,就一一清楚地展现在她面前,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魔鬼把血淋淋的现实撕碎了,扔在她的面前!

    “公主,你怎么了?”门外传来李娘子关心的声音,原来李娘子一直候在外面,韩鸣舞失态的声音让李娘子愤而骂道:“甄奇老龟公,你把明珠公主怎么了?”

    说着就想破门而入,然而韩老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蹿出来,抬手拦住了李娘子。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登时在门外动起了手。

    李娘子功力被锁,绝不是韩老的对手。果然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李娘子被韩老折断手骨的痛呼声。

    “嘻嘻,你也不想一想,他要是真的在乎你,怎么舍得把你丢进海神殿,那群老不死的魔窟?”甄奇得意地捋了捋油腻的八字胡,又道:“还好你逃出来了,不然等你生下孩子,那几个老色魔非把你啃得骨头都不剩一根”

    “啊!!!!!!!”愤怒,悲痛,悔恨种种情感交织到一处,剪不断,理还乱,脑中名为克制的绳弦瞬间断掉,韩鸣舞发出几近绝望的悲鸣,然而更让她绝望的是,甄奇不慌不忙地蹲在她面前,抬手就要解下她的衣物

    “来吧!小宝贝!”

    看着甄奇丑恶的嘴脸越来越近,万念俱灭的韩鸣舞突然生出一股强大的信念:我韩鸣舞就是死,也不会便宜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只见韩鸣舞纤细的双手瞬间青筋暴起,狠狠掐住了甄奇的脖子,全身的力气都使上了,把甄奇掐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两者力量悬殊,韩鸣舞终究没能掐死眼前的男人,甄奇稍一用力就把韩鸣舞的手掰开了,他狠狠抓住她的手,凑近她的脸,扭曲的面容露出恶毒的笑意:“贱人!凭你也想杀我?”

    甄奇将韩鸣舞死死按在地上,正要行不轨之事,只听韩鸣舞无比贞烈道:“甄奇,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碰!”的一声,韩鸣舞抱着必死之心,额头猛地撞向甄奇

    甄奇被她撞得头晕眼花,摔到一边。随即捂着额头站起来,他没有给自己止血,而是首先去探韩鸣舞的鼻息。毕竟他皮糙肉厚,一点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只担心的是商品废了,自己白白浪费那么精力和时间。

    甄奇着实没想到韩鸣舞竟然如此刚烈,满脑子的龌蹉想法顿时也被吓得清醒过来。好在韩鸣舞只是晕了过去,并没有真的死去。

    只见她额上带血,秀眉轻皱,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甄奇把她抱起来,手上一凉,才发现韩鸣舞的裙子被血染红了一片,蹙目惊心!

    “姑奶奶,你可千万要挺住了!要是保不住龙种,我甄奇可亏大发了!”

    甄奇连忙唤韩老,李娘子进来照顾,又自己去找岛上的大夫为韩鸣舞诊治

    蜡烛从黑夜燃到第二日天明,韩老的小木屋内,大夫李娘子忙前忙后,总算救回了韩鸣舞的性命,只不过她肚子里皇子终究还是没能保住。

    “怎么会这样呢?”甄奇在韩鸣舞的床前来回走着,烦躁不安的他住起大夫的衣领,凶相毕露:“你不是说她的身体很好,孩子很健康吗?我这还没碰她,为什么孩子就没了?快说!”

    大夫哆哆嗦嗦道:“甄队长,舞姑娘一直以来都是胎像平和,我也不知道孩子为何突然间就没了。不过我看了,孩子没了和队长没有关系。这孩子昨日便已胎死腹中,要不是昨晚大出血,甄队长你发现及时,舞姑娘的命保不保得住还两说呢。”

    原来韩鸣舞腹中的孩子早在甄奇回岛前就已经胎死腹中,而他昨晚说的话使得韩鸣舞情绪崩溃,导致体内大出血,这才产下已经死去婴儿。

    女子怀孕本就是徘徊在鬼门关,孩子胎死腹中,母子殒命也是常有的事,所以甄奇并没有怀疑什么,只以为是韩鸣舞身娇体贵,才没能保住自己的龙种。

第六百一十章 伪王当道

    “去去去!没用的东西!”甄奇懊恼地赶走大夫,看了一眼还在床上昏睡不醒的韩鸣舞,口气不善道:“倒霉,又是一个不下蛋的母鸡,老子这次赔大发了!”

    只见韩鸣舞面色苍白如纸,似乎还沉浸在祥和的美梦中,不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孩子。

    李娘子本就无比心疼,一听甄奇还敢对韩鸣舞大放厥词,怒火又蹿了起来:“老龟公!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甄奇指着韩鸣舞,大言不惭道:“连孩子都保不住,我还不如养一只母鸡呢!一对赔钱货!”

    “你!”李娘子抬手就要抽甄奇两耳光,奈何韩老挡在前面,李娘子非但没打到甄奇,还被韩老几下制服,丢出了门外。李娘子哪里肯罢休,想着玉石俱焚也要为韩鸣舞出一口恶气。

    不想韩老从屋子里拿出一支老参,将其丢给李娘子:“不想她死,就拿去炖了。”

    韩老看着李娘子,目光除了一片冰冷就再无其他,李娘子着实不知此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只是韩鸣舞如今身体虚弱,确实需要此物补身体。李娘子只犹豫了片刻,便还是拿着老参走了。

    见李娘子走去厨房的方向,甄奇忍不住开口:“爹”

    韩老抬头看了他一眼,似有不满,甄奇只好立马改口道:“韩老,这千岁老参海市很难寻到第二株”

    “怎么,你舍不得?”

    “老参是我搜来孝敬您的,给她用,我当然舍不得了。原想着等封寒宵的嫡子生下来,我能大捞一笔。谁知竟然是个死胎!”甄奇还在计较着自己的得失:“真是白白浪费我这么久的功夫!”

    韩老对此却另有看法,眉眼一沉,冷漠的眼神中竟然飘过一丝难得的温情:“她让我,想起了你娘。如果当年她留在琉球,也不会难产而死。”

    老人眼底荡漾着几滴泪光,甄奇微微一愣,随即安慰道:“韩老,如果不是你带娘逃出琉球,我只怕还无法活着站在这里。”

    当年甄奇的母亲是琉球国的一位贵族小姐,因与身份卑微的下仆韩老私通,险些被族人处死,她和韩老逃亡多时,在生下甄奇后体虚血崩而死。

    之后韩老也因为自己卑微的出身,拒绝甄奇认他为父。凄惨的身世扭曲了甄奇心性,等韩老回过神,自己的儿子也已经变成了一个无恶不作,肆意宣泄心中不满的海盗。

    老者幽然站立在韩鸣舞的床边,低声问道:“大人,此女也是一个可怜的,你能不能放过她?”

    “不行!”甄奇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华炎国的公主,兄长是风头正盛的德王殿下,夫家又是驹风封寒宵,无论哪一边他甄奇都彻底得罪了,韩鸣舞断然不能放回去!

    “那你打算怎么做?”韩老淡淡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自己劝不了他。

    甄奇盯着韩鸣舞,宛如饿狼盯着自己的猎物,微笑道:“这么好的脸蛋,拉去海市应该会有不错的价钱”

    韩老撇了一眼又道:“晒得黑了些,不值几个钱。还是算了吧。”

    甄奇看着他露出诡秘一笑,只见他用手指沾了些茶水,在韩鸣舞的脸上划了一下,顿时露出光洁白嫩的肌肤来:“故意用岛上的黑莓汁隐藏自己,如此心计,韩老,你还觉得她是一个可怜的弱女子么?”

    事已至此,韩老再也无话可说,默默走出了房门。甄奇见此又在韩鸣舞的脸上香了一把,这才嘲笑着离开:“可惜是只不下蛋的母鸡,不然我还真想把你留在身边。哈哈哈哈”

    安静的房间内,韩鸣舞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她漆黑的明眸展露出前所未有的沉静,冰冷,里面似乎藏着一阵可怕的风暴,但凡卷入这场风暴里的人都被瞬间撕成碎片。

    而她的手中正紧紧捏着一枚金币,獠牙狰狞,恶龙嗜血。

    此时的华炎凤都已入秋末,自从德王解除了东海县的蝗神遗祸,高举除伪王,杀奸臣的旗号,又有天降神碑,诸地民众无不响应,男子纷纷加入义德军的队伍,妇孺则有钱的送钱,有粮的送粮。当然,还有不少顽固的番地权贵一如既往地抵抗义德师,始终与洛连城,墨阳雳同一战线。

    即便如此,韩于天更得民心已是事实,哪怕洛连城派出再多的杀手,调遣再多的兵将,都无法将其完全打压。义德师更是直逼华炎凤都!

    好在洛连城已经与北狄打成共识,只等韩于天走进陷阱,天罗地网,插翅难飞!

    “洛爱卿,对付逆贼韩于天,你当真有十足的把握?”

    阳明皇宫的议政殿上,墨阳雳一贯歪坐在龙椅上,猥琐鄙陋的脸上难得展露出一丝严肃,政事一概都是洛连城在处理,公文奏章他更是一本都没翻过。

    直到听说韩于天百战百胜,就快打到家门口,墨阳雳才开始有些担心。

    “陛下,刚才微臣已经说过了,等那群逆贼一到凤都,就是我们收网之时。”

    朝堂上的议事墨阳雳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方才洛连城所说的制敌之策他压根就没听进去,又见底下一群大臣摇头叹气,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顿时又起了杀心:“来人!把那几个摇头晃脑,无视本王的逆臣全部拉下去砍了!”

    可恶!竟敢看不起本王!就让你们到地底下后悔吧!

    “陛下,这些大臣对你忠心耿耿,还请陛下网开一面!”

    “闭嘴!再吵,本王连你都杀!”

    就算洛连城上前劝诫,墨阳雳还是不改旨意,并且发狠道:“丞相要是再劝,就和他们一同去吧!”

    有这样一名昏君坐镇,华炎朝堂俨然是一片乌烟瘴气,此时身为丞相副手的洛熙泽再也看不下去了,蔚然走到墨阳雳眼皮子底下。

    “哟?丞相副手?你也想阻拦本王么?”墨阳雳斜着眼睛看向洛熙泽,两只金属制成的尖锥钢手互相敲击着,发出刺耳的声音。

    见此洛连城知道,墨阳雳这是按耐不住自己的杀意,铁了心要血染朝堂。

第六百一十一章 威逼

    洛熙泽早在回到凤都那日便被洛连城提升为丞相副手,虽为副手却形同副相,再加上洛熙泽的办事能力极强,短短数日在朝堂上已建立起不少声望。

    与其父洛熙泽不同,洛熙泽雷霆手段,锋芒毕露,就算在锋王面前也从来没有一丝收敛。墨阳雳早就恨透了他,此刻见他巴巴地送上门来,嘴角浮起一个阴险的笑容。

    因为战事吃紧,朝中又人心惶惶,所以墨阳雳近日都没能大开杀戒。而这一日,墨阳雳的杀心便是忍到了极限。

    “陛下,这些人都是老臣,从陛下登基之后便一直拥戴您。还望陛下看在他们过往的功劳,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只见洛熙泽虽是谏言,眼神澄明如炬,一身文臣朝袍也遮挡不了他一身不羁煞气,焚人烈焰。洛熙泽历来厌恶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墨阳雷,墨阳雳,哪一个都是自私自利之辈。而墨阳雳显然比墨阳雷更没有人性,有时洛熙泽也会怀疑,自己父亲的选择究竟是不是错了。

    不过,他终是改变不了自己的姓氏,既然洛府的荣辱已经与这个男人挂上勾,那他便是豁出全力也要维护此人的王朝!

    洛熙泽的心有不甘,墨阳雳何尝看不出来?他索性翘起二郎腿,两只令人畏惧的锋“手”敲得哐哐作响:“是拥戴本王还是忠于你们洛府?他们的生死究竟是本王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数?洛副手,你最好仔细点说话。”

    墨阳雳这是在说我们洛氏有不臣之心。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明摆着这时候想要和洛府划清界限。这疯子如果不是仰仗洛家,根本坐不稳皇位!就不知父亲现在是怎么想的

    见洛熙泽低头不语,墨阳雳哈哈大笑道:“来人,把他们给我拖出去!”

    墨阳雳随手一指,一大片文臣都跪了下来。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洛副手救命啊”

    “洛丞相,你倒是说句话呀”

    却见洛连城只是转动了一下手上的黄玉扳指,不置一词。

    这些人都是洛连城精心挑选出来的栋梁之才,治国大能,如若全部杀掉,无疑不是华炎国一大损失!

    见此洛熙泽只犹豫了瞬间,便毫不犹豫掠过重重卫兵,来到了墨阳雳的面前!

    “你,你想干嘛?反了你”此时墨阳雳还未意识到危险,只见洛熙泽高大的身姿站到龙座前,一片阴影乌压压地笼罩在他的头上,顿时觉得有失龙威,杀意再涨:“洛连城,管好你儿子!不然本王杀了他咳咳咳”

    身体渐渐升高,墨阳雳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被洛熙泽抓住胸口拎了起来!

    “放肆!”墨阳雳又惊又怒,“你在做什么?快把本王放下来!”

    洛熙泽充耳不闻,冷冷道:“请陛下收回成命。”

    “混蛋!”墨阳雳气急,锋利的钢手刺不管不顾地刺向洛熙泽的肚子。洛熙泽当然不会让他得逞,随手一丢就把墨阳雳放了下来。

    只见墨阳雳重重的摔落到王座上,屁股疼得再也不敢放一个屁!

    他往四周看去,这时才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来救他,更没有帮他说半句话!周围的臣子,卫兵,宫奴所有人看着他的目光是如此的冷漠,就连一向对他马首是瞻的总管太监王安此时也匍匐在地上,吓得头也不敢抬一下。

    洛熙泽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站在他面前,俯视他的目光冻结如霜,又炙热似火烤,墨阳雳这才灭了火,畏畏缩缩在龙椅上,真是一丁点气焰也没有了。

    “请陛下,收回成命。”这次洛熙泽的声音更轻了,然而墨阳雳此时只觉得一把薄得不能再薄得利刃就架在他的脖子上面,让他动弹不得。

    “收!收!本王谁都不杀了!都不杀了!”墨阳雳不禁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这时底下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虽知洛熙泽这般作为不合规矩,十足的大逆不道,可一想到锋王也许从此以后不敢再肆意妄为,如此也不失为一个妙招。

    可惜,他们还是太低估洛连城的容人之量。

    一干文臣得救,洛熙泽一步一步走下王座,回到原来的位置,期间没有和其父洛连城对视一眼。

    等重新站到洛连城的身后,洛熙泽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吧,让我出手,给洛府树立威望。你就不怕别人说你狼子野心么?”

    洛连城闻言微微一笑,只道:“洛儿,你要知道,历史永远只有胜利者才有权书写,我为什么要在乎其他人的闲言碎语?而且,你还是差了一点。”

    差了一点?洛熙泽不明所以,就见洛连城摸着手上的扳指,上前禀告道:“陛下,臣还有一事要奏。”

    “快说快说,还有什么事情都一并说了!本王等会还有要事”墨阳雳深感丢了面子,不胜其烦只想快些退朝。所谓的要事也不过是和一群新入宫的美姬戏耍罢了。

    洛连城拍了拍手,一名太监高声喝道:“宣凯旋军蓝齐副将觐见!”

    大殿门口赫然出现一个英俊挺拔的身影,来人正是凯旋军副将军蓝齐!

    只见他一身铠甲正装,英俊的五官带着军人独有肃穆,宛如一只矫健又洒脱的雄鹰,手上还提着一包裹,大步走到了议政殿中央:“臣蓝齐,拜见锋王陛下!”

    “蓝齐?蓝田凯旋军的副将?好端端的,你来凤都做什么?”墨阳雳听说过蓝田凯旋军的威名,且他并没有下达任何命令宣招蓝齐,如此便不由得警惕起来。

    “回禀陛下,前些日子蓝齐副将上奏,已将那为祸东海县的魔教歹人抓住,只因那歹人功体特殊,所以才特来请陛下定夺。您忘了吗?”

    “对对对本王想起来了。”墨阳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仿佛他平日里真就看过奏章一般,“只不过近日本王公务繁忙!这才把蓝齐副将今日觐见的事情忘了。”

第六百一十二章 卒

    “你快说说,那散布蝗祸的魔教妖人到底又何特殊之处,他人又在哪里?”

    “回陛下,正在此处。”蓝齐将手上的包袱放到地上,那圆润的模样俨然就像是包裹着一颗人头。

    “人死了?”墨阳雳有些扫兴道,眼中杀意立现。不是说好了交给他来处置的么?这一个个的都没有把他锋王放在眼里是吗?

    蓝齐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拆开布包,露出里面被捆妖绳紧紧束缚着的藏云子的头颅。

    “参见华炎的锋王陛下。请恕藏云子功体受缚,不能给陛下亲自行礼。”一个文雅的男子声音突然从捆妖绳里传了出来,幽然绵长,就如同清澈的溪水一般,洗涤着众人凡俗的心灵。

    不过,在场之人多是被这道声音吓了一跳,就连洛熙泽也微微挑了一下眉头。除了洛连城与蓝齐,其他人看着地上被层层封印住的头颅,就宛如在看妖魔鬼怪一般,纷纷后退了几步。

    “蓝蓝齐,你带来的是什么怪物?”墨阳雳从未见过这种东西,既是震惊又有些兴奋,“噔”地一下子站起来,恨不得走近些瞧个新鲜。唯有他身前的重重卫兵如临大敌,纷纷拔出佩剑,严阵以待。

    “陛下不用惊慌,此物正是那妖人的头颅。只因他的身体有无限重生的妖力,所以微臣才用这捆妖绳将其束缚封印。只待丢入俱轮神鼎,这妖物就会被神鼎的纯阳之气消融殆尽,再也无法复活!”

    “无限重生?”这四个字显然戳中了墨阳雳心中的执念,他低头微微看了一眼冰冷的“双手”,猥琐丑陋的脸上飞快闪过一丝黯然。

    “还请陛下下旨,重启俱轮神鼎,让微臣结束魔教妖人的罪恶,为东海县枉死的流民抵命!”蓝齐单膝下跪,抱拳请求,一脸的正气凛然让洛熙泽微微侧目,心道:此人一看便是洁身自好的清流人士,怎会在这时候前来凤都,主动跳进这滩浑水?难道其中有诈?

    洛熙泽看向洛连城,只见他面态雍容,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此事不急。让本王瞧瞧魔教妖人长什么模样再说。”墨阳雳嘴上敷衍着,实则心里想着自己要是也会无限重生就好了,如果此妖魔愿意传授他功法,说不定他被砍去的双手还能重新长出来:“快,把你的捆妖绳解开,本王要看看他是怎么无限重生的。”

    “陛下,这只怕不妥”洛熙泽想要出声制止,可洛连城拦住了他,只道:“有什么不妥的?有蓝齐副将在,魔教妖邪还能翻了天不成?”

    “就是就是,洛丞相果然深明大义。蓝齐副将,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解开啊。”

    “是。”蓝齐微微一愣,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简单,不单昏君墨阳雳没有一点防备,就连洛连城这个老狐狸也害不设防?或者真如藏云子所说,洛老贼早就料到我的计划,如今种种都是故意演给我看的?

    不管洛连城是怎么想的,事到如今,蓝齐别无选择,一切只能按照原计划进行。

    他缓缓解开缠绕在藏云子头颅的捆妖绳,一圈又一圈,直至露出里面一颗银白色的头颅。光滑的头颅看不清五官面容,捆妖绳末端的锚头还深深嵌入其天灵盖。

    墨阳雳大失所望:“什么无限重生,蓝齐副将,你该不会随便找了块石头来这蒙人吧?”

    话音刚落,藏云子清朗的笑声传遍整个大殿,墨阳雳震惊地望着地上的“石头”宛如活了一般,眼睛,鼻子,嘴巴,人脸上该有的开始一一展现出来。

    “手脚呢?躯干呢?这些怎么没长出来。”墨阳雳不满地瞪着蓝齐,又道:“你是不是没有完全解开他的封印?快解开,不要让本王说第三遍!”

    这一次,蓝齐不再犹豫,大手一伸,只见那嵌进藏云子头盖骨的锚头开始松动,随着蓝齐不断升高的手,缓缓拔了出来。

    完全脱出捆妖绳束缚的藏云子笑声骤停,银白的头颅宛如沸腾的热水一般,迅速涌动起来,不一会儿就长出了脖子,躯干,双脚,乃至双手

    很快,一个成年男子的完整躯体赫然站在大殿之上,他浑身**,反射着银白的光芒,宛如铜铸的假人,却又活动着四肢,舒展着臂膀,好似一个刚睡醒的活人一般。

    周围的人被吓得失声后退,唯有墨阳雳喜不自胜,眼前可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身体么?

    无限重生!无人能敌!

    芝麻绿豆的眼睛头一次睁得那么大,流泻出令人畏惧的疯癫与狂喜,冰冷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与眼前完美的身体相比,洛连城给他打制的东西简直就是一对废铁!

    “陛下,藏云子不但能无限重生,还能预知天命。”

    墨阳雳盯着底下空洞的双眼,心道:真是奇怪,魔教妖人明明没有眼睛,可我却分明感觉到他也在看着我。

    耳边传来一阵神秘的呢喃,仿佛在悄悄诉说这无限重生的秘密。

    墨阳雳情不自禁地走下御殿,一步一步,不断靠近藏云子那散发着夺目光辉的身躯。

    “预知天命?那你倒是说个听听。”墨阳雳站在离藏云子一丈的距离,贪婪地看着他充满魔力的身躯。

    “既是陛下解除了我的封印,那藏云子便向陛下透露一个天机吧。”声音惑人,只见藏云子看着墨阳雳轻轻说道:“您今日有血光之灾,天寿将尽。”

    闻言墨阳雳欢喜的脸色骤然一变,就见蓝齐甩手一抛,捆妖绳的锚头瞬间砸向他的天灵盖!

    墨阳雳瞪大了眼睛,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无比沉重的锚头砸碎了他的头骨,血肉飞溅了一地!

    尖叫声顿时充斥着整个朝堂,猥琐粗笨的身躯缓缓倒下,眼里尽是不可置信,嘴巴微张,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这样,弑弟夺位,残暴无德的墨阳雳,他充满罪恶的一生终于为蓝齐所终结。

    看着躺在地上的墨阳雳死不瞑目,洛连城平和的神态没有半分改变,只是转动黄玉扳指的手停了下来,随后平淡无奇地低声说了一句:“终于死了。”

第六百一十三章 忠臣 佞臣

    蓝齐出手极快,再加上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魔教妖人藏云子身上,是而就连洛熙泽也没来得及阻止,等他反应过来时,墨阳雳已然横尸地上!

    墨阳雳一死,影无双便带着无数禁卫军涌入殿内,团团围住蓝齐。

    只见蓝齐神情平静,缓缓拔出砸死墨阳雳的捆妖绳,转过身默默环视了一圈周围的金戈铁甲,清声振振,却又如雷贯耳:“昏君无道,人人得而诛之!其一罪纵容乱臣贼子迫害忠良,为祸华炎!二罪蝗祸无为,不顾百姓死活,反兴土木,造华殿!蓝家军世世代代都忠于墨阳皇族,然国灭在即,此等昏昧无良的暴君不忠也罢!我蓝齐敢对天发誓,此举毫无私心,只求替天行道,挽救华炎!”

    闻言,众大臣停止了喧哗,齐齐愣住,诚然,墨阳雳死时他们心中并无甚悲痛,反而隐隐有总轻松的感觉。墨阳雳这个国君做得有多荒唐,多失败,他们每一个人都心中有数。要不是墨阳皇族后继无人,他们早就想把这个断了手的残废踢下王座!

    蓝齐此时又道:“昏君虽死,可是佞臣仍在!希望诸位大臣能够明白事理,助蓝齐除暴安良,还我华炎凤都一片清明净地!”

    洛连城微微一笑道:“蓝副将所说的佞臣可是老夫?”

    “洛连城,如今我蓝家凯旋军已包围了凤都,凭你在凤都这点人马根本没有胜算!”蓝齐毫不掩饰道,又看了一眼影无双:“陶无双,可惜你只带了一半的陶家军回凤都,不然还有与我们凯旋军一战的可能。”

    原来蓝齐一早就摸清了凤都的兵力,知道为了提防野心勃勃的璃冰偷袭,驻守在北郡的陶家军无法全部调回,如此一来,蓝家凯旋军便能轻而易举攻破凤都的防守,一举拿下洛连城。

    如今只要蓝齐一日不归,藏在凤都十里之外的凯旋军便会蜂拥进城,把洛连城的人杀个精光!

    这些都是蓝齐事先与部下商量好的,之所以孤身进入议政殿,目的就是诛灭墨阳雳!墨阳雳一死,群龙无首,只要这些人投降了,凤都也能减少些伤亡。

    “洛老贼,你如今可后悔联合璃冰,迫害北郡王一族?”提起北郡王燕玉阙,蓝齐义愤填膺,同为两军统帅,蓝齐对燕玉阙可说是惺惺相惜。再加上燕玉阙是前辈,蓝齐一直颇为敬重其人品。

    在得知北郡王被洛连城迫害后,深感唇亡齿寒,这才表面上来凤都投诚,实则暗度陈仓,殿上行刺!

    此时一名老臣忍不住站出来为洛连城说话道:“蓝齐副将,这你就误会洛丞相了。北郡王拒绝回朝拜见新王,洛丞相也是担心他和逆贼韩于天有所勾结,这才决然处置。再说了,蝗祸肆虐东境,洛丞相自掏腰包捐了一半的家产救灾,试问这般爱民如子,世上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对呀!蓝齐副将,锋王奢侈无度,国库早就被搬空了,要不是洛丞相顶着,别说东境,就是凤都的人都得喝西北风去了!”财政大臣也站出来为洛连城说着好话,随即不少受过洛连城恩惠的大臣一并附和,皆是请求蓝齐不要错杀了好人洛连城,千错万错都是那个躺在地上,尸身早已冷得僵硬的墨阳雳。

    哪知蓝齐只是冷冷笑道:“那你们可知,东海县的蝗祸,便是此人与魔教余孽密谋勾结,故意散布的呢?”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没有一个人肯相信蓝齐的话:“蓝副将,你怎么能污蔑洛丞相呢?制造蝗祸,又用自己的身家填补,谁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就是,你说洛丞相图什么?”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都在谴责蓝齐不该把脏水泼向洛连城,唯独洛熙泽听了默默低下了头,也许其他人想不明白为什么,可洛熙泽是知道的。

    半副身家对他的父亲洛连城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以他现在的权势,人脉,轻轻松松就能挣回来。曾经洛熙泽以为,洛连城与驹风那边合作,所制造的蝗祸只是暂时的,目的就是转移所有百姓的视线,等墨阳雳顺利登基成王,蝗祸自然也就解了。

    而后蝗祸久久未解除,洛熙泽还以为是驹风故意为之,洛连城也只是被魔教的人蒙骗利用了。

    想起刚才洛连城淡然地看着墨阳雳死去,洛熙泽这才明白过来:他那心机深沉,赚足民心的父亲,等这一刻已经太久太久了!

    如此,蓝齐的计谋果然如藏云子说的一样,早就为洛连城洞悉!

    可惜蓝齐身在其中还未看明白,仍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就知道你们不信,所以我才带了魔教妖人来这里。”

    “藏云子,你说,东海县的蝗祸是不是洛连城的主意?”蓝齐轻轻挥舞着捆妖绳,大有他不说出真相便要被重新封印的意思。

    “你威胁不了我。”仍是白银铸体的藏云子从容说道:“我藏云子从无虚言。东海县的蝗祸确实是洛连城与驹风魔教分部的合作,本人只是微微协助了一下。洛丞相,你说我说得对么?”

    众人齐刷刷看向洛连城,魔教妖人的本事他们刚才也看到了,如今听他坦然承认,最初的想法不禁有些动摇。尽管如此,只要洛连城坚决否认,他们绝对更愿意相信洛连城。

    “这里还有我在东海县主魏武德家中搜出的信件,里面记录了他与洛连城的龌蹉交易,散布蝗祸,倒卖粮食,洛连城,你还有什么好说!”蓝齐拿出之前闯入魏府盗走的密信,交给众大臣一一传阅。

    如他所料,信件曝光,再加上藏云子的证词,殿上犹有正义感的忠义之臣无不大声痛骂起来:“洛连城,你还是人吗!如此丧尽天良的行径,你对得起这一身相袍吗?”

    “无耻之尤!当诛!”

    财政大臣也再不敢替洛连城讲话,灰溜溜地退进人堆里。

    无数难以入耳的话泼向洛连城父子,洛熙泽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只道他们说的都是事实,自己无可反驳。

    再看洛连城,此刻终于不用再用儒雅的伪装掩饰自己,竟仰天大笑起来。

第六百一十四章 蓝齐的决心

    “哈哈哈哈”野心勃勃的笑声充斥着整个议政殿,墨阳雳狂妄之姿激怒了蓝齐等人:“死到临头,你有什么可笑的!”

    洛连城缓缓停下了笑声,甩手一挥,一阵掌风将大殿所有的房门统统关起,隔除了阳光,整个议政殿顿时暗了下来。

    “蓝齐将军,你刚才问我后不后悔?”只见洛连城举着一只手指笑着走向他:“老夫自然是后悔的。不过,我所后悔的,是没有及早拿到蓝虎符,把凯旋军尽早纳入麾下。”

    “哼,你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此时皇宫禁军早已包围住宫里宫外,就算蓝齐武艺高强,也插翅难飞!奈何蓝齐一身是胆,毫无惧色,只道:“杀死昏君,我蓝齐从没想过能活着走出这里。进宫前我已放出信号,不管我蓝齐是生是死,蓝田凯旋军很快就会杀进凤都,我逃不了,你亦是死无葬身之地!”

    此时议政殿外面传来一阵两军拼杀的嘶吼声,蓝齐又惊又喜:“凯旋军这么快就杀进来了?陶家军的防守未免也太薄弱了。”

    陶无双冷冷一笑,并不理会他。

    少年凛然正气,见此再也按耐不住沸腾的热血,提起捆妖绳就冲向洛连城:“奸人,拿命来!”

    “想杀洛丞相,先过我这关!”陶无双一声怒吼,急步往前,宝剑直指蓝齐。

    “哐!”捆妖绳的锚头正正绊住了陶无双的佩剑,蓝齐的手腕微微往左一使劲,宝剑登时应声碎成两截!

    由玄黄矿异铁锻造的捆妖绳,果然不同凡响。陶无双虽然沉稳,可蓝齐神物在手,又有破釜沉舟之势,两人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洛连城心中一叹,便拉着洛熙泽往旁边走去,可洛熙泽却甩开了他的手,把头拧到另一边,似乎并不想理会洛连城。

    佩剑被折断,陶无双并不吃惊,转眼便将自己贴身收藏,陶娇娇的遗物异兽金鞭握在手上。

    银锚在半空中飞转如镰,蓝齐又将一群无名小卒打翻在地,看着陶无双说道:“陶家好歹也是名门清流,影无双,你如此是非不分,岂不是辜负了陶将军的一番美意和期望。”

    “你知道什么?将军的期望就是给大小姐报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陶府雪恨!”是的,他有良知,也爱惜陶家的名声!可陶娇娇死得不明不白,陶将军又死在了韩于天手里,他既咽不下这口气,也答应了陶将军,无论如何也要给大小姐报仇,让韩府满门陪葬!

    而洛连城,是唯一能帮助他的人!只要能报仇,哪怕再违背良心道义,他陶无双都在所不惜!

    一鞭落下,殿上骤起一阵龙卷风,正是陶氏绝技天龙御风!

    天龙御风的威力极广,在此殿内施展很有可能伤及无辜,可陶无双却一点也在乎,眼中汹涌的怒火似乎对准了蓝齐,又似乎压抑了许久。

    “疯子。”蓝齐皱了皱眉头,捆妖绳一抛,银锚瞬间勾住殿上的一根龙柱,脚下一蹬,便躲过逼面而来的天龙御风。

    不过这还没完,陶无双紧接着“啪啪”几鞭子,一击未中的龙卷风随即紧紧跟着蓝齐的步伐,不断穿梭于殿中的各个龙柱!其所过之处无不一片狼籍,诸位大臣见此纷纷想要夺门而去。

    奈何没有洛连城的指令,皇宫禁卫军竟然不肯放行。

    见此洛熙泽忍不住开口道:“你要的是蓝齐,为什么不放这些人走。”

    洛连城回头看了他一眼,修长的手指轻轻转动着黄玉扳指:“你说呢?”

    洛熙泽心中一惊,已然猜到了自己父亲的打算,愤怒地说道:“洛丞相,你到底还想杀多少人?是不是我要是挡了你的路,你连我也想除掉?”

    只见洛连城默默看着他:“你是我洛连城的儿子,我杀谁也不会杀你。如若把这些人放出去,洛氏好不容易积攒的名望,民心都将毁为一旦。”

    “什么名望?那些都是你骗来的,你真当不会有人揭发你的伎俩吗?你杀得了一个蓝齐,还有千千万万个蓝齐等着你,你杀得干净吗?”

    洛熙泽满是不解,眼前的父亲无比的陌生,每次当洛熙泽以为看透了他虚伪的面孔时,另一张狠毒的新面孔又再次跳出,贪婪,冷漠,狠毒一张接着一张,层出不穷,洛熙泽已不知哪一张才是洛连城真正的面孔,又或者说每一张脸都是他真实的模样!

    洛连城不答,默认比承认更让洛熙泽感到心如死灰,因为他知道,无论他再说什么,都无法改变眼前这个冷酷无情之人的心意,也改变不了这些人的命运。

    另一边,少年宛如脚下生风,于龙柱间肆意奔跑,却不见一丝疲意,任凭着天龙御风东拐西绕,也无法触碰到他分毫!

    底下的禁军纷纷亮出弓箭,暗中对准了那恣意潇洒的身影,然而蓝齐所练就的琉璃剑法明心见性,即使看不到背后,也能准确无误地打落一干暗箭!

    见此陶无双手腕翻转,几鞭落地,顿时又有几簇龙卷风平地生起,从东南西北四角包围了挂在龙柱上的蓝齐!

    眼看几簇天龙御风将他几处退路全部封住,蓝齐无处可退,避无可避,果断地将嵌在柱子中银锚拔出,虚步轻踩柱身,直上顶端。

    “看你这会往哪躲!”陶无双厌倦了这场猫抓老鼠的游戏,四鞭合一,四处的天龙御风开始汇合,转瞬逼到蓝齐所在的龙柱!

    “躲?”蓝齐洒脱一笑,“我蓝齐的字典里就没有躲字!”

    说罢捆妖绳往对面高处一抛,银锚直接穿过最顶心的房梁,并牢牢抓住。

    只见蓝齐双手抓住捆妖绳,宛如荡秋千一般飞速滑过半空,险之又险,与两簇天龙御风擦面而过!

    待滑到陶无双头顶,蓝齐猛然一用力,就将捆妖绳连同半截房梁重重拽下!

    陶无双猝不及防,身形一斜,正想要躲开时,蓝齐的飞踢已然正中其胸口!

    “咳咳咳”陶无双咳着血站起来,可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伤势,反而首先察看陶娇娇的异兽鞭有无损伤!

第六百一十五章 叛变

    蓝齐见他如此珍惜陶娇娇的异兽鞭,亦忍不住唏嘘道::“这么好的鞭子,你可对得起陶家的栽培。”

    “你什么都不知道。”一见此鞭,陶无双眼前便会浮现出陶娇娇的音容笑貌,悔恨爬上他刚强狰狞的脸:“你什么都不知道!”

    钻心之痛刺激着陶无双,只见他攻势渐猛,金色的异兽鞭在他手里宛若蛟龙出渊,炎炎不断的刚猛之气一阵还比一阵强,所到之处无不地皮绽裂,碎石乱飞!

    金鞭袭卷而来,好在蓝齐功底扎实,捆妖绳在手上飞快抡起,两兵相撞激出无数闪烁的火花。

    “我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我也不会为虎作伥!”

    此时,陶无双鞭势忽转,化钢为柔,竟缠住了捆妖绳末端的锚头!蓝齐在半空中翻了几翻,却始终没能拽回捆妖绳。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洛连城出手了。只见他疾步逼近蓝齐背后,悄然一掌,直击其后心!这一掌下来,蓝齐就是不死也落得个半残之身!

    “小心!”洛熙泽忍不住提醒道,非是他想帮助蓝齐,而是他看蓝齐正值青年,又忠肝义胆令他敬服,是而不想看他就这么死了,还是死于偷袭这种卑鄙的手段!不过纵是有心提醒,洛熙泽也不会出手制止洛连城。

    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蓝齐听到洛熙泽的提醒,灵机一动,抓着捆妖绳一躺,就往陶无双的胯下滑过,洛连城的暗掌险些打到陶无双的胸口!

    洛连城硬生生地停下手,而捆妖绳与异兽鞭的纠缠也因蓝齐此举解开。

    蓝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不屑笑道:“洛老贼,我早知道你阴险奸诈,无所不用其极。不过没想到,你却生了一个与你截然不同的好儿子。”

    “哼,无知小儿,还有得老夫管教。”洛连城恨铁不成钢,正想与陶无双联手,又听蓝齐哈哈大笑道:“谁教谁还不一定呢!不信你回头看看?”

    蓝齐笑得爽朗狂妄,煞有其事,洛连城也不怕他有诈,直接回头一看,竟然发现洛熙泽那艳绝寰宇的脸近在咫尺,神情又平静无波。

    “父亲,我不想看着你错再错。”

    洛连城微微一愣,就见洛熙泽手影一瞬,点中了他的定穴。

    “泽儿,你”洛连城瞪着他,目光先是不可置信,随后又变成一阵苦笑:“我确实是养了一个好儿子。”

    “你走吧。”洛熙泽对着蓝齐说道,他知道,一个陶无双和这群虾兵蟹将拦不住这名血气方刚的少年,又对被困在殿内的其他大臣道:“你们也走,不想有杀身之祸就立刻离开华炎。”

    “洛公子,你这是打算叛变么?”影无双拿鞭指着他,倘若洛熙泽敢说个是字,他立刻把矛头先对向洛熙泽!

    “叛变?不”洛熙泽苦笑着看着面前的男人,如果可以选择,洛熙泽真希望此人不是他的父亲,可希望也只是希望,他没得选择。

    但,他还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稍微弥补一点他们洛氏所犯下的过错。

    眼中闪过一缕坚决,摇光金丝羽扇登时架到了洛连城的脖颈处:“让他们走!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你!”陶无双怒不可遏,现在只能听洛连城的意思了。

    只见洛连城声音一贯沉稳,笑道:“泽儿,你真的敢弑父吗?”

    我只是想救他们。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洛熙泽在心里默默说道,不过他如凰似焰般鲜明艳丽的面庞此时冷得就像冰天雪地里的一块石头,眼里更是没有一丝感情。

    “放他们走!”他的心在滴血,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是在做梦,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可洛连城无动于衷的笑容甚至还带着些许不屑!

    “还是差了一点。”洛连城锐利的目光看透了眼前这个不争气儿子的伪装,他抬起手,示意禁军打开房门,放诸位大臣出宫。

    所有朝臣刚才都以为今日难逃一死,没想到洛熙泽竟然救了他们。通往外面的门口一打开,人人都争先恐后,挤着要走,纷纷逃离此地。

    洛熙泽看了蓝齐一眼,却见他没有一点想要离开的样子。

    “洛连城不死,我绝不离开。”蓝齐双眼澄明,坦然面对洛熙泽,又道:“再说你没听到外面的动静么?凯旋军已经进宫,要逃走也应该是你们。”

    “他毕竟是我的父亲,我不会让你伤害他。”洛熙泽神情有些黯然。此时洛连城忽然放声大笑道:“凯旋军?蓝齐啊蓝齐,你还是睁大眼睛看看外面再说吧。”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阵阵惨叫声,蓝齐与洛熙泽连忙冲出去一看,只见刚刚才走出议政殿的众位大臣,此刻无一不中箭倒地,横尸于俱轮神鼎的脚下!

    “是谁干的!是谁!”洛熙泽对着周围大喊,一队异族打扮的人马缓缓走进他们的视线。

    “我说洛公子,都快成太子爷的人,生这么大火气干嘛?”詹萨勒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不就弄脏了点地板么?反正我们也要在宫里住上一阵,一会儿就叫几个熊奴帮你清理干净!”

    “是北狄!”一直从容沉稳的蓝齐露吃了一惊,四处张望,然而哪里也没有凯旋军的踪影。

    虽说北狄处于神胤北荒原一隅,然其族极为看重后嗣,平底作战能力极强,部中排除妇孺老幼,青壮年男子就有三十多万,光是詹萨勒的大军“草原雄鹰”就有十多万人!这些都远远超过蓝齐带来凤都的蓝田凯旋军!

    “少年,你可是在找这些人?”詹萨勒王豪迈地走上前,随手一丢,几颗缠绕着的染血的人头便被扔到了蓝齐脚下!

    “方域!黄诚!绍安!”一声颤抖的痛呼,蓝齐崩溃地捡起地上的头颅,原来这几人都是他在军中的心腹,他的朋友,他的伙伴!竟全都惨死在詹萨勒王的弯刀下。

    詹萨勒王还不忘刺激道:“我说你们凯旋军就这点能耐么?本王的射日神弓都还没拿出来,他们就跑得没影了。”

    蓝齐泪流满面,心知凯旋军定是中了雄鹰大军与陶家军的联合伏击,最后为了保全剩余的兵力,最后只能退出凤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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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胤风云之刹那昙华曲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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