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狼王之战
与其说灰毛狼王是扑过来的不如是飞过来的。就在冲刺的最后一刻,它腾空而起身体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一下就把白毛狼王裹在了身下,一黄一白两具狼身撞在一起,翻滚在地上。
白毛狼王受到崔然一击,它一下子愣住了,在地上接连打了好几个滚儿,一翻身爬了起来,立刻转移目标飞扑向了灰毛狼王,两条狼身又滚在一起,一阵撕咬。
它们的狼身上下飞舞,翻腾跳跃,尖利的狼牙在阳光的照耀下亮光闪闪,一身的狼毛也亮光闪闪,狼族的争斗终于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石生睁开眼的时候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自己最危急的时刻,救他一命的会是灰毛狼王。
这是难以让人想象的,灰毛狼王应该跟石生有深仇大恨,毕竟他爹张大军当初一怒之下几乎将狼族灭绝,灰毛狼王应该杀之后快才对,为什么要救他?
石生愕然了,傻呆呆看着雪地上翻滚的一对狼王,两只狼王的打斗一开始拼命了。
灰毛狼王死死叼着白毛狼王的脖子,白毛狼王死死咬着灰毛狼王的一只耳朵,它们相互纠缠,速度飞快,七只狼蹄子在地上翻起一股股雪浪。鬼愁涧上雪浪滔天。
为什么是七只狼蹄子呢,因为上次灰毛狼王的一只脚被猎狗阿黄生生咬断了,但是这不影响它在狼族中的威信跟凶猛,五年的时间它依然稳稳坐在狼王的宝座上。
石生的眼睛花了,看不清谁是谁,只看到一黄一白两团亮光在雪地上激烈翻滚,白影裹着黄影,黄影拖着白影,天上落下的雪跟地上扬起的雪混合在一起,漫天飞舞。
很快,第一回合就结束了,白毛狼王跟灰毛狼王分开,两条狼的嘴巴上都是血粼粼的。
白毛狼王的嘴巴上有一撮黄毛,叼的是灰毛狼王的一只血粼粼的耳朵,就在最后分开的一瞬间,灰毛狼王的耳朵生生被白毛狼王撕掉了。
它巨大的狼头一摇,脖子一甩,生生把那只耳朵吞进了肚子里。
灰毛狼的脑袋上血糊糊的,滴滴答答的狼血滴在地上,地上的雪地被染得殷虹一片。
它的嘴巴里是一撮白毛。在分开的一瞬间,他也扯掉了白毛狼王脖子上的一块皮毛。
两只狼又开始对峙了,这一次比的是士气,两只狼全都伸展了脖颈,胡子一起翘起,全身的鬃毛一起炸立,露出白森森慎人的牙齿开始嚎叫。
“嗷……”
“嗷嗷嗷,嗷……”
两条狼王你一声我一声,相互瞪着对方,他们的嚎叫声此起彼伏,在深深的山谷里久久回荡。
四周的狼群立刻停止了打斗,全都吓得浑身发抖,四肢战栗,pi眼里纷纷窜出了稀屎。有几只狼的身体竟然一下子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狼王的嚎叫声本身对狼群就是一种震慑,这叫一物降一物,任何一条普通的狼,在听到狼王的嚎叫声时,都会吓得浑身瘫软,好比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这种声音不但震慑了狼群,也震慑了两个孩子的心,石生的心紧跟着就哆嗦了一下,二丫当场吓得就哭了。
石生一下抱住了妹妹:“二丫,别哭,放心,爹会来救我们的。”
这时候,石生发现两条狼的对峙已经有了结果,很明显灰毛狼王不是白毛狼王的对手。
无论从体型,身高,还是打斗的敏捷,灰毛狼王都比白毛狼王略逊一筹。
它的嚎叫声也不如白毛狼王更加雄壮。更何况它已经伤了一条腿,这对他的敏捷和反应速度都是大打折扣。它注定要成为白毛狼王的手下败将。
灰毛狼王开始一步步后退,双股战栗,白毛狼王探着身子正在一步步向前逼近。
忽然,白毛狼王就展开了第二次的攻击,一个飞扑迎了上去,一下就把灰毛狼王压倒了,簸箕大的嘴巴猛然张开,一下就把灰毛狼王的半个脑袋嵌进了嘴巴里,咔嚓一声,灰毛狼王的半个脑袋生生就被它咬掉了,一腔子血扑哧窜出老远。
灰毛狼王只是踢腾了几下四肢就一动不动了,巨大的狼身直挺挺的。他的伤口上冒着丝丝热气。
白毛狼王将灰毛狼王一嘴毙命,它更加骄横起来,血粼粼的嘴巴扬起,朝天就是一声狂吼,那吼叫声雄壮有力阵彻山岗。
大自然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决定了白毛狼在磨盘山的主导地位。
它胜得理直气壮。他获得了尊严,也获得了这片大山的领导权。
石生看的傻了眼,他知道白毛狼王咬死灰毛狼王以后,下一个目标一定是他。
这头狼本来的攻击目标就是他,是灰毛狼救了他。
石生不知道灰毛狼为什么要救他,或许是为了争夺猎物的所有权,或许是为了自己狼王的尊严,狼王的尊严是不容侵犯的。
即便石生是它的仇敌,那也是磨盘山内部的事情,白毛狼群无权搀和,为了尊严它宁可战死。
果然,白毛狼王仰天一阵狂吼以后,把那些灰毛狼吓得四散奔逃,一个个疲于奔命。眨眼的时间跑的干干紧紧,黄影一个也不见了,雪地上剩下的净是一条条白影。
只有两条狼黄狼没有走,一条是小母狼红霞,一条就是小母狼身边的小狼江给。
江给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手,就是在外公跟白毛狼王打斗最激烈的那一刻,他也只是在观望。
他很想将白毛狼王击败,把外公灰毛狼王救出来,几次想飞出去,可母亲红霞却阻止了他,他的贸然出击是对外公的侮辱。
狼王只能跟狼王决斗,任何的救援跟以多击寡都是对狼王的侮辱,江给明白,外公就是战死也不会让他贸然出手。
灰毛狼王临死以前眼睛直直瞪着不远处的江给,那眼神里没有痛苦,却有一种期待跟满足。
狼王知道自己已经老了,他如果不死,磨盘山新一代的狼王就不会出现。
磨盘山不允许有两个狼王存在。他相信江给会比它更适合做狼王,它把最后的机会留给了这个本不属于它的外孙。
江给在山岗上急的团团转,四只蹄子急刨,扬起千堆雪狼。他按耐不住那种莫名的激动,恨不得立刻将白毛狼王一口毙命,他看着外公灰毛狼王渐渐僵硬的身体,同样发出一声竭斯底里的尖叫。
“嗷嗷,嗷!”
那尖叫声更加的雄壮,整个磨盘山都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白毛狼王吓得一下子夹紧了尾巴。
从江给拼命的嘶嚎里,它感到了一种无比强悍的震慑力,立刻明白在山岗上有个比他更厉害的对手正在严阵以待。
江给再也忍不住了,飞身就要跳下山岗,他准备跟白毛狼王一决高下,重新夺回磨盘山灰毛狼的领地,可是小母狼红霞再一次阻止了他。
小母狼死死挡住了儿子的去路,不让他扑过去。它害怕唯一的儿子受到伤害。她的父亲已经死了,她不忍看着唯一的儿子也去送死。母爱的天性让它不得不这样做。
江给是个孝顺的孩子,他最听小母狼的红霞的话,母亲不让他扑过去,他根本不敢扑过去,只能眼睁睁看着白毛狼王一步步逼近了悬崖边的石生。
果然,白毛狼王咬死狼王以后,第二个目标就是石生跟二丫。
白毛狼王使劲瞪了石生一眼,一步步向他逼近,血粼粼的狼牙跟红红的狼眼一点点向着石生靠过来。
二丫吓得一下就抱紧了哥哥的脖子,石生的心也在碰碰跳,他感受到一种临死前的绝望。
他好像已经看到自己的脖子跟那条灰毛狼王一样,被白毛狼王嵌进了嘴巴里,白毛狼的嘴巴使劲一咬,自己的鲜血已经射了出来。
石生忽然想起了爹,想起了娘,也想起了奶奶跟爷爷,他的眼神变得恐怖起来,大喊一声:“爹……救我!!!”
可是目前的张大军根本不在身边。石生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果然白毛狼王张开了嘴巴,两排血粼粼的白牙冲着石生咬了过来……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的江给再也忍不住了,亲人的天性唤起了他的良心,从石生的尖叫里他看到了自己的缩影,好像白毛狼咬的不是那个孩子,而是自己一样。
江给再也顾不得母亲小母狼红霞的阻拦了,他两只后蹄在地上使劲一踢,整个身体从山岗上弹射而起。
在跃下土岗的瞬间,他的身体就像一条色彩斑斓的彩虹,又像一条黄色的闪电,忽的一下就跳在白毛狼王的面前。
江给落地以后没有停,巨大的狼身一下冲着白毛狼王夯了过去,只一下就把白毛狼王撞出去老远。
白毛狼王吱吱一阵尖叫,身体还没有爬起来,江给的第二次攻击又到了,两只手狠狠掐向了白毛狼王的脖子,一口满嘴狰狞的獠牙直奔狼王的脖子就咬。
因为动作太快,白毛狼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刚刚一愣的功夫脖,子就被江给死死叼住,。江给脑袋一摇,撕拉一声,狼王的脖子生生被他的大嘴撕裂,一大块狼毛就被他嵌进了嘴巴里。
这一下咬的可不轻,只差一点就咬断白毛狼王的喉咙。狼王全身一阵哆嗦,赶紧躲闪。身体就像一条泥鳅,躲开的同时赶紧就地一滚,终于避开了江给的致命一击。
江给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外公的惨死跟石生的被袭激起了他莫大的愤怒,他惊叹白毛狼王的反应敏捷跟速度,只楞了短短半秒的时间,第三次攻击又开始了。
第167章 狼哥哥
这一次江给对准的还是狼王的喉咙,目标不变,身体快速飞向了狼王的后背,双手死死死掐着它的脖子,将整个身体吊在了狼王的身上。
第二口袭击过来的时候,狼王几乎绝望,我日,这他妈是人还是狼啊?
是人的话,他为啥拥有狼的速度跟敏捷,而且还有比狼更残忍的性格?
是狼的话,为啥他长了一双人手,专门掐狼的脖子?
狼王顿时傻了眼,它的速度没有江给快,牙齿也没有江给锋利,就是江给的个子也比它生生高出一截,而且这小子力大无穷。
江给一下子就把狼王的士气压倒了,狼王立刻意识到自己遇到了比灰毛狼王强悍几倍的对手。自己根本打不过人家。
白毛狼王脑海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逃跑,而且越快越好,再迟疑一秒钟,它的脖子就会被这个怪物咬断。
它立刻狂奔起来,拖着江给的身体上蹿下跳,想把江给甩掉,可江给的身体跟黏住它一样,而且疯狂的扑咬,根本不给它喘息的机会。
很快,白毛狼王脑袋上的鬃毛几乎被江给完全扯掉,眼看要把它剃成秃子。就是一条狼眼的眼眶也被江给的牙齿撕裂了。
白毛狼王拖着江给的身体窜出去老远才把江给给甩下来,它的身体就像一阵狂风,呼啸着逃下了鬼愁涧。
从这儿以后,江给成了白毛狼王的天敌,只要江给嚎叫一声,十里地之外,白毛狼王都会打哆嗦。
江给在地上翻滚了几下站定了身体,冲着白毛狼王的身影又是一阵嚎叫。
他转过身体以后,一个飞扑,直接就扑进了白毛狼的狼群,上下翻飞,一阵扑咬,鬼愁涧的上空就飞起一片狼毛。
江给跟三国的赵子龙杀进曹营一样,如入无人之境。扑向那里,那里就是一片混乱,那里的狼就被江给扑倒一片,吭哧吭哧几口,三五条狼的脖子上分别留下四个深深的血洞。
江给疯了,他的兽性瞬间爆发,一下子就把白毛狼群冲了个四分五裂。
白毛狼王的遁逃本来就让这些狼丧失了斗志,经过江给这么一冲,他们根本无心恋战,纷纷夹起尾巴跟着白毛狼王的身影扑下了鬼愁涧。
江给将最后逃走的两条狼一下子拦住了,双爪齐出,一只手揪住一条狼的尾巴,生生把它抡了起来,用力摔向了一块岩石。咔吧一声,这条狼的身体就被甩了个四分五裂,一腔子血从狼嘴里喷射而出。
另一只手抓住了一条狼的咽喉,使劲一捏,咯吱一声就把那条狼的脖子生生扭断。
江给将两条成年白狼毙命,藐视地看了他们一眼,嘴巴里发出愤怒的吼叫声。
江给在狼族一战成名,这一战彻底奠定了他磨盘山狼王的位置,从此以后,整个磨盘山的狼族对江给服服帖帖言听计从。
狼王的位置是杀出来的,充满了杀戮跟血腥,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谁的牙齿够狠,谁的力气更大,谁就是磨盘山新一代的霸主。
大自然就是这样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没有尖利的牙齿跟爪子,等待你的就是灭亡。
石生吓得傻了眼,张着嘴巴看了半天才明白过来。
他怀里的二丫已经吓得昏了过去。石生不知道江给是敌是友,也不知道这个人不人狼不狼的怪物到底是个什么。
但是他知道这东西对他没有恶意,他是来救他的。
江给冲着石生瞟了一眼,使劲吸了吸鼻子。然后莫名其妙晃了晃脑袋。
他从石生和二丫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更加浓烈的气味,这种气味跟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这是一种同族的气味,这表示着眼前的男孩跟自己是同类。
江给也迷惑了,不知道自己是人还是狼。好像跟眼前的两个孩子渊源极深。
江给冲石生伸出了手,想把他拉上来,石生有点胆怯,没敢回应。
江给就眨巴一下眼,非常友好地拉住了绳子,将石生跟二丫从悬崖的边缘拉了上来。
从江给的眼神里,石生看到了友善,知道这条狼没有加害自己的意思。他的心安生了很多,也嘘了口气。
石生伸出了手:“你好,我叫石生,狼哥哥,你是人还是狼啊?”
石生也觉得眼前的小狼很亲昵,好像亲人一样。
他看着像人,也像狼,只是没穿衣服,浑身长满了黄色的鬃毛,脖子上也长满了鬃毛,又像是一头狮子。很可怕,也很可爱。
石生摸了摸江给的脑袋,江给就闭上眼,轻轻晃了晃硕大的头颅。
第一次见面石生就跟江给成了朋友,当然,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个狼不狼人不人的东西,就是自己失散了六年的亲哥哥。
为了表示自己的友好,江给还伸出舌头在石生的手上舔了舔。
那种感觉热乎乎的毛茸茸的,也涩涩的。
这时候,二丫也醒了过来,女孩一睁眼,一下看到了江给,吓得立刻缩进了石生的怀里,她尖叫一声:“狼啊狼!哥,打狼啊!”
石生使劲抱住了妹妹:“二丫,别怕,这是一条好狼,不是恶狼,他不会咬人的。”
二丫颤颤巍巍问:“哥,狼还有好的?”
石生说:“当然了,人有好人坏人,狼也有好狼坏狼了。”
“这么说他不会咬人了?”
石生说:“不但不会咬人,还挺可爱的呢,你摸摸他的脑袋,他还会舔你的手呢。”
“是吗?”二丫瞪大了双眼,几乎不相信。
石生抓住了二丫的手,轻轻在江给的脑袋上摸摸。果然,江给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小手。
“哥哥,这条狼好可爱啊,跟阿黄一样可爱。”
二丫觉得很稀奇,心里也乐开了花。
二丫说:“狼哥哥,你能帮我们个忙吗?摘一颗燕窝下来,我们等着救人呢。”
江给没怎么听懂,晃晃脑袋,石生赶紧指了指山涧的下面那个很小的山洞,:“燕窝,懂吗?就是燕子搭的窝窝。”
江给还是晃晃脑袋,石生就骂了一声:“笨蛋!”
石生知道这条狼不会给他和妹妹带来危险,反而会保护他们,就把绳子再次盘向了腰里,对二丫说:“妹妹,你等会儿,我已经发现了燕窝,马上就要摘到了,我再下去一趟。”
石生说完就将减速滑轮再次扣向腰里,顺着绳子滑了下去。
二丫说:“哥,你小心点……”
“知道了……”
石生的身体已经溜到了下面。
刚才石生看到的那个燕窝,就生长在鬼愁涧200多米以下的一个山洞里。
那个山洞非常的狭窄,也非常的隐蔽,洞口不大,刚好可以装下一个人。
洞口并不深,只要一伸手就能够到底,那个燕窝非常的巨大,跟洗脸盆一样,红呼呼的网状物。这就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燕窝。
石生滑下去以后果然再次看到了那个燕窝,可是他的个子很小,胳膊也不够长,怎么够也够不到。
于是石生就猛踢一下岩石,身体就悠一下,他想利用惯性距离那个燕窝近一点,希望可以够到它。
三晃两晃,绳子禁不住了,正好荡在一块三棱石上,咔吧一声绳子就断裂了。他的身子一下从悬崖上掉了下去。
把石生吓得:“妈呀!”
一声尖叫,魂魄都要吓飞了。
就在最危险的时刻,山顶上的江给一下就扑了下来,身材非常的敏捷,狠命的抓住了断裂的绳子,生生把石生吊了起来。
最危险的时候江给又救了石生一命。
江给终于看明白石生想要什么了,就是那颗巨大的燕窝。
江给的一只手死命抓着绳子,向后一窜,一点点把石生从悬崖下给拉了上来。二丫也过来帮忙,抓着绳子狠命的拖。
石生上到上面以后惊魂未定,一个劲的擦汗。好悬啊,小命差点交代。
江给抬手摸了摸石生的小脑袋,二话不说,一下子就飞向了悬崖。
他的身子像狼,也像人,更像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巨大的狼身晃动几下,就下降了一二百米深。身体灵巧的就像猿猴。
江给常年爬山,像猴子一样敏捷,他拥有着猴子的灵巧跟野狼的凶猛,这段悬崖他不知道自己已经上下几次了。
江给的身子很快靠向了那个狭小的山洞,伸手将燕窝摘了下来,然后蹭蹭爬上了悬崖。跳上来以后心不跳气不喘,将燕窝递在了石生的手里。
石生再次傻眼,我靠,他妈的神人啊,这东西怎么长的?怎么这么灵巧?
江给将燕窝递在石生的手里,同样伸出手摸了摸石生的脑袋,就像哥哥爱抚弟弟一样。
石生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说声:“谢谢。”
二丫也赞叹一声:“狼哥哥,你好厉害!”
天不早了,江给该走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眼前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产生了依恋,他恋恋不舍看了二丫和石生一眼,巨大的头颅一摇,又发出一声狼嚎:“嗷,嗷……”
喊叫几声以后,一群群灰狼开始聚集,渐渐的,鬼愁涧的上面净是野狼的身影。
那些灰狼并没有跑太远,有的狼一直在向这边观望,它们看到江给已经将白毛狼王击败,也看到了江给跳下悬崖,帮石生摘下了那个燕窝。
所有的狼立刻对江给恭敬起来,俯首帖耳,狼族就是这样,谁最强悍,谁最勇猛,狼们就尊他为王。
第168章 小芳走了
江给打败了白毛狼王,这些狼们自然就对江给言听计从了。
从此以后,江给稳稳坐上了磨盘山狼王的宝座,一坐就是六年,直到六年以后,他被张大军擒获,并且关在笼子里。
那时候张大军才知道,江给是自己失散了整整十二年的儿子。再后来他煞费苦心,终于把江给训练成为了人,并且教他说话,教他走路。
江给从狼变成人,整整经历了5多年的时间,并且还学会了恋爱,最后这小子竟然把自己的小姨菊花拐走了。当然,这是后话了。
江给的身材就像一只巨大的狮子,站在狼群的中间鹤立鸡群。
他一摇一摇离开了,身后是他的母亲小母狼红霞,在后面是他狼族的队伍。它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鬼愁涧。
这时候石生才明白过来,自己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他跟妹妹二丫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当他的灵魂重新飞回身体里,惊魂落定以后同样感到了惊讶,他觉得江给对他好亲,就像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这种感觉只是在心里荡漾了一下,就抱住了妹妹说:“二丫,燕窝找到了,咱们回家吧。”
兄妹二人非常的高兴,因为有了燕窝,小芳阿姨的病就能得救。
两个孩子手拉手走下了磨盘山,这时候天已经黑透,远处传来父亲张大军焦急的嚎叫声:“石生,二丫,你们在那儿?”
石生跟二丫听到了爹的呼叫,赶紧回应:“爹……我们在这儿?”
张大军猛地听到一对儿女的回声,眼泪哗的就流了出来,那种父爱立刻从心头升起。他的心都要碎了。
果然,眼前影影绰绰出现两个瘦小的身影,正是石生跟二丫,两个孩子满脸脏乎乎的,就像两只花脸猫。
大军一下扑了过去,把一双儿女抱在怀里,使劲在二丫跟石生的脸上亲了一口,眼里闪着泪光,嘴巴里却一个劲的骂:“你们两个小混蛋,谁让你们上山的,不知道爷爷跟奶奶多担心吗?屁股转过来,我要教训你们。”
石生一听,赶紧把屁股撅了起来,准备迎接爹的巴掌,这些年对他来说打屁股已经成为家常便饭,习以为常了。
爹一般是不舍得打他们的,巴掌落在屁股上啪啪山响,一点也不疼。
这一次张大军没有打,他舍不得,在石生的屁股上只是轻轻拍了一下:“教你不听话,教你不听话,以后还敢不敢拉着妹妹上山了?”
石生赶紧说:“爹,俺不敢了,爹,你看这是啥,千年燕窝啊,我们摘到燕窝了。”
张大军看着石生手里的燕窝,他立刻瞪大了眼。
这个燕窝跟洗脸盆一样大,血红血红的,一看就是稀世奇珍,它的年代绝对不低于1000年。
大军的眼里发出了光彩:“这是……你们摘到的?”
石生说:“是,是我发现的,但不是我摘下来的,是一只狼,狼帮我摘下来的,”
“狼?胡扯?狼怎么会爬悬崖吗?为什么狼要帮你摘这个?”
石生说:“爹,真的是狼帮我们摘得,不信你问妹妹。”
二丫使劲点点头:“爹,是真的,我跟哥哥都看见了,他是个人,也是个狼,他的心眼可好了,救了我跟哥哥一命。”
张大军越听越糊涂,什么乱七八糟的,又是人啊又是狼,还会爬山。简直不可思议
幸好一对儿女没事,大军的心放下了很多,一手一个抱住了两个孩子,大军迈着轻盈的脚步走下了磨盘山。
等张大军拿着燕窝走进小芳家的时候,小芳已经不行了。
其实过年这段时间,小芳的病就已经到了晚期,病魔正在一点点吞噬着她的身体。
她身上的毒疮继续扩散,开始的时候是肚子,而后发展到了四肢,最后就是脸上也长满了大大小小的毒疮。
女人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清醒的时候一切如常人,昏迷的时候就开始胡言乱语。:“大壮,我看到俺爹跟俺娘了,他们在山外头等着我,他们让我过去呢。”
“大壮,我看到了咱们藏区的兵营,看到了连长,还看到了首长们。”
“大壮,我冷,能往篝火里加点柴吗?”
大壮知道,小芳的眼前已经出现了幻觉,这是一种很不好的信号,这表示着小芳的生命没几天了。
大壮就把女人纳在怀里,亲着她的脸蛋:“小芳,别怕,我在,我李大壮永远跟你在一起。咱们下辈子也不分开。”
小芳摸着大壮的脸,她怀里是实实在在的男人,这个男人让她梦寐以求了一生,她也为这个男人付出了所有,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他幸福,她就幸福,他快乐她就快乐,就是那种报复也是一种爱。
在大壮被痛苦折磨的时候,小芳的心里也在被折磨,她从报复的快感里让男人了解她,体会她。
小芳摸着大壮的脸说:“大壮,把屋子里的灯挑亮吧,我想再看……再看你一眼。”
现在可是白天,阳光正照在女人的脸上,可小芳却觉得天已经黑了。她的眼睛已经失明。
大壮抱着小芳的身子默默地流泪,感到女人的身子在他的怀里一点点冰冷,一点点僵硬。最后小芳终于不动了,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呆呆望着外面的蓝天,眼神里充满了憧憬。
小芳就这么死了,死的时候才28岁,花柳夺取了她年轻的生命。她带走了爱情,带走了对李大壮的依依不舍,
她什么都没有留下,临死连个孩子也没有。
李大壮抱着小芳,他的眼泪已经流干,他觉得欠了小芳很多很多,包括感情,包括男人的承诺,一辈子对不起她。
张大军抱着那个燕窝喜滋滋赶到的时候,他看到了李大壮冰冷的脸,也看到了小芳倒在大壮的怀里,女人已经断掉了最后一口气。
大军的心里立刻变成了一捧死灰,手里的燕窝掉在了地上……
李大壮没有哭,抱着小芳,他觉得自己的眼泪已经哭干。他脑海里是一片干净的天,水洗一般澄澈的蓝,七彩的云朵在空中悠闲地游走,漫天樱花在飞舞。
他看到了藏区那个欢乐的夜晚,他在唱着歌,小芳跟着他的歌声载歌载舞,也看到了那团篝火映红了女孩子的脸。
他也看到了送小芳回连队的那条山路,那个山洞,两个人肩并肩靠在一起,就跟今天晚上一样,相互取暖。女人的体香还在,可眼前的小芳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张大军说:“大壮哥……我来晚了……你……节哀顺变。”
三天以后小芳就被埋掉了。
她的丧事办的及其简单,没有请吹鼓手,没有大操大办,没有搭建灵棚,只有一口棺材。
大壮把女人抱进棺材的时候,女人的身子轻得像把干柴,一阵风就能吹走。
他合上了棺盖,对着小芳说:“小芳,你放心吧,我李大壮这辈子对不起你,下被子做牛做马也要补偿你……”
小芳的尸体被埋进了磨盘山,大家拿起铁锨,一锨锨黄土盖住了她的棺材,不一会儿就形成孤零零一座坟头。
张大军跟李大壮在坟前矗立了很久,还烧了几张黄纸,纸灰飞扬,袅袅升起,好像小芳久久不肯散去的灵魂。
小芳虽然在磨盘村呆的时间并不长,可给张大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不是个坏女人,她的放荡完全是对李大壮的爱,她的本性是善良的。
她对村里的孩子们很好,临死前的半年办了一座小学校,让孩子安心接受教育。也许是小芳对自己感到羞愧,用来弥补她对磨盘村的亏欠。
李大壮在坟前冲着小芳鞠了三个躬,小芳已经无亲无故了,对她来说埋在哪儿都一样,她喜欢磨盘山,这里应该是她最好的归宿。
每年的清明跟重阳,大壮都会来看她,一直坚持了20多年。
那一年的秋天,小芳的坟头上就长出许多灿烂的花儿,有红的,也有白的,一簇簇一朵朵煞是好看,好像小芳灿烂的笑脸……
生活啊就像女人玩跳绳那样,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生活啊又像女人的大姨妈,每个月总要来一次血光之灾。
古人有句话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每一件头疼事的后面,总是跟着另一件让人更头疼的事。
就在小芳被埋葬的那天,又出事了。一种铺天盖地的恐怖阴云再一次笼罩在磨盘村的上空。
小芳被埋在的那天,邢先生作为主持丧事的司仪,总要喊那么一嗓子:“起丧……前面没路,高低不平……抬架的高抬腿低漫脚小心前行喽!”
这是每件丧事的惯例,就是人们将棺材入土的时候,棺材被人从灵车上抬下来,需要很多人把它放进墓穴里。
这时候司仪就让大家看路,小心前行,千万不能一脚绊倒。因为棺材着地就会祸延子孙,对办丧事的人家来说是很不好的预兆。
一般埋葬完毕,邢先生都要在死人的墓前祝上一番悼词,祈祷死者已矣早登极乐,不要留恋红尘往事。毕竟死人跟活人是两个世界的人,大家尘缘已尽,以后各走各的的互不相干。这也是惯例。
祝词祷告完毕,大家就散伙,呼呼啦啦开始往家走。
回家的路上,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张大军跟李大壮自不必说,对小芳的身世及其的感叹和惋惜,特别是李大壮,小芳的死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不安和自责。
第169章 可怕的热病
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看,小芳那么年轻漂亮,说没就没了,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就在这时候,孙瘸子扛着铁锨忽然“哎呀”一声向后厥倒,口吐白沫昏死了过去。
张大军等人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犯病了,赶紧把孙瘸子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孙瘸子口吐白沫,白眼上翻,他的呼吸很急促,好像喘不过气来,脸色都青了。
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好邢先生在后面跟着。
邢先生一步跨了过来,翻开孙瘸子的眼皮看了看,眉头一皱卷起袖子,用力掐向了孙瘸子的人中,然后从腰里掏出一副皮囊,将皮囊打开,里面是一排雪亮的钢针。
邢先生拉出两根二寸的银针,分别在孙瘸子的额头扎了一阵,人中扎了一阵,虎口扎了一针,然后孙瘸子就醒了过来。
孙瘸子醒来以后就是一阵哈哈傻笑,笑的很淫邪:“我死了,我死了,你们磨盘山这些臭男人,一个个不得好死,我要弄死你们,一个不留,将你们统统杀死……”
张大军跟李大壮吓了一跳,就是邢先生也吃了一惊,听孙瘸子说话的口气,竟然跟小芳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
李大壮觉得一股凉风从脚后跟升起,透过脊背直灌头顶。他预感到了不妙。难道小芳借尸还魂了?
孙瘸子哈哈一阵大笑,就跳了起来,跟猴子一样,他的那条坏腿也不再发瘸,蹭蹭上到了一颗大树上,又出溜出溜下来,满街的乱窜,一边窜一边嚷嚷:“孙瘸子,李秀林,赵老二,王老三,李老四……你们不得好死,我要一个个弄死你们,弄死你们……”
孙瘸子疯了一样,从磨盘村大街的西头跑到东头,又从东头跑到西头。说话的声音,语气跟小芳一般无二,三五个人也按不住。
张大军也感到了不妙,问邢先生:“邢爷爷,咋回事?小芳是不是上了孙瘸子的身……这也……太邪乎了。”
撞鬼这种事张大军没有经历过,但是他是个无神论者,根本不相信鬼神的存在。
邢先生缕着白胡子看了孙瘸子好一会儿,最后苦苦摇摇头:“不好,孙瘸子……鬼上身了。”
孙瘸子的确鬼上身了,他咬牙切齿,在大街上把小芳当初偷情的男人一一说了出来,其中就有孙瘸子本人,还有李秀林,还有赵老二他们,一个不差。就是那些人跟小芳**的言语,孙瘸子也一句不落,说的有鼻子有眼。
把站在街头的几个人吓得毛骨僳然,一个个浑身筛糠,大家都开始相信小芳的冤魂上了孙瘸子的身。
至于小芳为啥要上孙瘸子的身,没有人知道,但是从孙瘸子嘴巴里说的那些话,都是那几个流氓曾经说过的,一句不差,这个是事实。
他咬牙切齿,站在村头的磨盘上跳着脚的骂,跳着脚地说,口无遮拦。把村里人吓得一个个抱头鼠窜,回家就上了门闩,再也不敢出来。
孙瘸子从早上一直说到日落西山,一边说一边哭,眼泪抽抽搭搭,时男时女,声音也阴阳顿挫。大街上的狗看着他,一个劲的尖叫。
所有的人都被孙瘸子的突然转变吓怵了胆,张大军跟李大壮两个人怎么劝也劝不住。孙瘸子已经彻底的疯癫。
其实自从小芳染上花柳病的消息传出来以后,孙瘸子就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他的生意也一落千丈。
他心里害怕极了,第一是害怕小芳的病传染给他,第二是害怕小芳死了以后阴魂不散缠着他。
因为毕竟当初他是第一个爬进小芳被窝里的野男人,小芳日了他,最后又把他一脚从炕上踹下来。他知道小芳不是真心喜欢他,完全是在对李大壮报复。
小芳的阴笑跟冷漠一直萦绕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让他彻夜失眠辗转反侧。
最近的孙瘸子瘦了不少,非常的憔悴,眼窝发青,整个人蔫了很多。
孙瘸子其实不是坏人,他的良心并没有完全磨灭,小芳的死在他的心里激起了深深的震撼。他再也无法忍受那种自责的煎熬,终于疯掉了。
第一个吓怵胆的是李秀林,别看李秀林色胆不小,可他最怕死,扑通就给孙瘸子跪下了,面如土色:“小芳,小芳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李秀林不该玷污你,我真的错了,你放过我吧。”
李秀林磕头如捣蒜。声音都变了调了,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一看这状况,赵老二,王老三,李老四,还有几个跟小芳上过炕的男人一起跪了下去,大街上呼呼啦啦一片,跟拜年一样。
李大壮跟张大军又好气又好笑,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跟小芳偷情的男人会有好几十个。
张大军气的浑身哆嗦:“你们……你们都上过小芳的炕?”
那些人吓得早就手足无措了,说:“大军,是,我们错了。”
李大壮气的差点吐血。小芳是他李大壮的人,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他真怀疑那些人怎么好意思对小芳下的去手。
正在大壮刚要发怒的时候,孙瘸子忽然一步厥倒,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疑惑的看着大家,迷惑不解问:“咋了这是?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大家干嘛跪我?”
李秀林结结巴巴说:“刚才,你被小芳……上身了。”
“啊?”
孙瘸子吓得几乎阳痿,脸色都青了,他后退了两步,问:“你说啥?小芳……上了我的身?”
李秀林说:“是,刚才小芳上了你的身,你说我们几个跟她都有奸情。孙瘸子,你狗日的不会是装的吧?”
孙瘸子看着大家的眼神,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啥也不知道,身子一扭,一溜烟的跑回了家。
进门以后,孙瘸子拉过一条被子蒙住了脑袋,吓得哆嗦成一团,三天都没有出来。
第四天,孙瘸子忽然从炕上跳了起来,嘴巴里含着一个哨子,一边吹一边喊:“拖拉机,叭叭叭,拖拉机,叭叭叭……小芳小芳我错啦,小芳小芳我错啦。”
孙瘸子吹着哨子,一边喊一边冲上了大街,他疯疯癫癫,言语含糊不清,眼神迷离,嘴里流着馋水,有哭有笑,很明显是疯了。
傍晚的时候,孙瘸子终于口干舌燥说不出话了,最后人也瘫软在了磨盘上,张大军跟李大壮一拥而上,联手将孙瘸子制服,扯下他的裤腰带把他绑了起来,送进了邢先生的诊所。
孙先生给孙瘸子号了脉,将白胡子缕掉若干,一个劲的摇头。
张大军奇怪地问:“邢爷爷,咋回事?孙瘸子是不是真的鬼上身了?还是疯掉了?”
邢先生摇摇头说:“他的脉搏很奇怪,好像染上了一种奇怪的病。”
张大军跟李大壮一起倒吸一口冷气,问:“是不是花柳?”
孙瘸子染上花柳是张大军意料之中的事情,小芳跟孙瘸子一直在乱搞,小芳染上了花柳,孙瘸子不得花柳就没有天理了。
邢先生说:“不是花柳,如果我猜测不错,他得的应该是……热病。”
“热病?那是什么?”
邢先生说:“热病也是性病,而且比花柳厉害千万倍,四灾一劫,那一劫……终于来了,磨盘村将遭受灭顶之灾。”
张大军跟李大壮后背上全都冒起了冷汗,怎么也想不到孙瘸子会患上热病。
“邢爷爷,这种病能治不能治?”
邢先生只是淡淡吐出四个字:“不治之症。”
何为热病?邢先生的解释是热病分两种,一指夏天的暑病,指一切因外感引起的热病,说白了就是中暑。
第二指的就是性病,被人称作艾滋病,因为患者发病时身体热的像火烧一样,也被一些人称为热病。
得了热病的人,免疫力会迅速下降,浑身发热,高烧不退,这种病的来源还是因为那些打工的人从大都市传过来的。
热病不是这种症状啊?为什么孙瘸子会疯掉,大家都无从知道。
第二天,孙瘸子患上热病的消息就像一场铺天盖地的骤风,眨眼的时间就吹遍了磨盘村的角角落落,大家小巷都知道了,所有的人都惶恐起来。
从此以后,孙瘸子的精神变得开始不正常,时而昏迷事儿清醒,清醒的时候跟常人一样,疯癫起来六亲不认。
曾经有一次,他一直失踪了七八天,把张大军跟李大壮吓得不轻,最后大家在磨盘山的老爷岭找到了他,孙瘸子一声不吭,蜷缩在山脚下,他的头发很长,脸上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宛如叫花子。
当时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孙瘸子大小便失禁,屎尿都不知道,他的裤子湿漉漉的,屎尿顺着裤腿流下来,都结成了硬块,臭气熏天。
当天晚上,大军跟大壮把孙瘸子送回家,孙瘸子就一病不起,再也没有下过土炕。
大家都觉得孙瘸子撞邪了,是小芳的鬼魂缠住了他。
孙瘸子是第一个,接下来第二个撞邪的就是李秀林。
那一天,李秀林半夜起来上茅房,他拄着拐杖,刚刚走进厕所的门口,就看到一张女人的脸,那脸是冰冷的,也漫无表情,但是看的清清楚楚,竟然是小芳,小芳一双手抓了过来,大喝一声:“李秀林,还我命来!”
李秀林吓得同样大小便失禁,屎尿齐流,他向后一步厥倒,脑袋刚好磕在一块板砖上,当时昏了过去。
第170章 热病的源头
大白梨听到了儿子的惨叫,他惦着小脚跑出了屋子,只是发现儿子晕倒在厕所的角落里,四周一个人也没有,一阵冷风吹过,厕所的旁边是她晾晒的衣襟,丝丝拉拉的响。
大白梨觉得很奇怪,把儿子使劲拖进了屋子里,问他看到了啥。
李秀林惊魂未定,一下抓住了大白梨的胳膊:“娘,我看见小芳了,真的是小芳,小芳又活过来了。”
大白梨是信佛的,她最迷信,一听就知道是冤魂索命。
不用问,小芳的鬼魂报仇来了,她的阳寿未尽,是惨死。惨死的人阴魂不散,只有杀死仇人才能走过奈何桥,要不然会一直游荡。
大白梨吓坏了,不知如何是好。她没有办法,只好找到了桃花村的神婆。
那个神婆不是别人,正是孙寡妇的老娘,孙寡妇死了以后,他老娘就是磨盘山方圆百里最有名的神婆了。
大白梨问:“婶子,俺儿子到底咋回事?是不是有冤魂索命?”
神婆点着一根烟,然后摆开了八仙桌子,点上一对蜡烛,焚上五根大香,桌子上摆好了纸钱,糯米,还有黄纸,外加一口桃木剑。
神婆把桃木剑举起来,狂欢乱舞一阵,最后挑起一片黄纸烧了,口中念念有词,桌子上的米碗就跳动起来。称作请神。
“天有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若有凶神恶煞鬼来临,地头凶神恶煞走不停,天清清,地灵灵,弟子奉三茅祖师之号,何神不讨,何鬼不惊,急奉祖师茅山令,扫除鬼邪万妖精,急奉太上老君令,驱魔斩妖不留情,吾奉三茅祖师急急如律令敕……”
神婆喋喋不休念上一遍以后,再看桌子上的五根大香,分明是三长两短,她大吃一惊,问:“你儿子是不是跟一个女人有染?”
大白梨不敢隐瞒,只好承认说:“是。”
神婆又问:“此女是否姓赵?”
大白梨说:“是,她叫赵小芳。”
“此女是不是死去不到两周?”
大白梨说:“是。”
“此女死时是不是身穿红色内裤?”
“这个……”
大白梨愕然了,她知道小芳死去不到两周,也就是刚刚双七,至于小芳入殓时穿的什么内裤她就不知道了,恐怕李大壮都不知道。“俺没见啊,婶子,有啥问题吗?”
神婆说:“问题大了,此女是冤死,尽七之日必须要报仇雪恨,要不然不能投胎转世。这是你儿子的劫数啊,不单单是他,就是其他跟那女人上过土炕的男人,也无一幸免,49天之内会全部毙命。”
何为尽七?就是说人死以后是按照七天计算,第七天是头七,第14天是二七,21天是三七,所谓的尽七,就是第七个七天,也就是七七四十九天。
神婆的意思是说,小芳死后49天之内,跟她上过炕的男人会全部死掉,一个不留。
大白梨差点吓得跌坐在地上,她嘴巴一撇,摸着腿哭开了:“俺滴天啊,俺滴地儿啊……这日子不能过了,冤鬼要索俺儿子的命啊……李大虎你个狗日的,你要是在天有灵,就保佑你儿子别被冤鬼缠身啊……啊……呵呵呵……”
大白梨越哭越伤心,冷风吹乱了她一头斑驳的白发。
大白梨的一生是很凄苦的,年轻的时候她风骚成性,跟村里大部分的男人上过炕。
那时候的大白梨年轻,漂亮,一双大白梨一样的nai子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俊秀的后生,就是张大军的爹张太辉都差点被大白梨的一对大白梨耀花眼。
李大虎当初拼了命的追大白梨,就是看上了她一对白白的子。
李大虎用尽百般手段,又是威逼又是利诱,并且先斩后奏,直到大白梨怀上小花,肚子大了,才被李大虎快手拿下。
成亲以后,她依然下面没有遮拦,背着男人偷汉子,前后生过一女四男五个孩子,那孩子究竟是谁的种,大白梨自己都不知道。
但是她知道小花的亲生父亲是李大虎,因为五个孩子中,只有小花的样子跟李大虎像。其他的四个儿子,到现在为止,大白梨依然搞不清楚是谁播种进去的。
人到中年,大白梨渐渐成熟,她终于弄明白了恶有恶报善有善报的道理,并且老天的报应很快就落在了她的头上。
先是三个儿子的惨死,接二连三颤动着她的神经,接下来就是男人被枪毙,儿媳妇难产,就是唯一留下的那根独苗李秀林也被人弄成了残废,一个家就这样散掉了。最后连一根根苗也没有留下。
看着别人儿孙绕膝,大白梨总是羡慕地不行。她觉得这就是报应,老天在报应李家,要让李家断子绝孙,她为自己的淫荡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等她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为时已晚。后悔也来不及了。
现在秀林又被恶鬼缠身,如果儿子死了,她连个养老送终,摔盆子的也没有了。为啥我的命会这么苦?
大白梨对着苍天嚎啕不止,哭够以后觉得心里舒畅了不少,最后拉着秀林回家了。
她告诉儿子:“以后咱要积德行善,不能再这样任意妄为了,李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秀林,认命吧。”
李秀林问:“娘,如果小芳再来找我咋办?”
大白梨说:“该咋办咋办,咱亏了人家,欠下债就要还,她愿意索命,就让她拿去好了。”
“那我要是被小芳掐死,你咋办?”
“死就死了,没什么了不起的,记住,咱下辈子做个好人。”
李秀林就点点头,他也为自己的下流感到了自责。
从此以后,大白梨开始吃斋念佛,每天早晚一炷香,坐在神龛的前面忏悔,她几乎不怎么出门了。人也变得热情起来,谁家有事情求她,她从来都不拒绝。
李秀林的精神跟身体竟然开始慢慢好转。秀林被李大壮捅伤的那条腿也开始慢慢复原,最后扔掉了一条拐杖。
小芳的魂魄并没有因为大白梨的跟李秀林的转变而慢慢消失,反而在磨盘村更加的猖獗。
不单单是孙瘸子和李秀林,村里很多人都见过小芳的鬼魂。
赵老二就是其中倒霉的一个。
那天他喝醉了酒,醉醺醺回家,走到村头小石桥的时候,眼前一闪,出现了一条洁白的人影。那人影就站在石桥上痛哭,一动不动,声音抽抽搭搭,浑身穿着洁白的孝衣。
一阵风吹过,孝衣被风撩起,扑扑啦啦的响。
赵老二就觉得很奇怪,他上去拍了那女人一下:“喂,你是谁家的姑娘?半夜哭啥?”他还以为是谁家的媳妇跟男人吵架,三更半夜跑出来哭。
那女人一头的长发,飘飘洒洒,猛地转过了身,赵老二就吓得尿了一裤子。他看到女人转过来以后没有脸,前面还是一头的披肩发,身子也飘飘荡荡。
把赵老二吓得酒醒了大半,娘啊一声,一溜烟的跑回了家,进门的时候因为站立不稳,厥倒在地上,磕掉了两颗门牙都不知道。
他缩进被窝,一直颤抖到天明,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石桥上看到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人是鬼。
但是他隐隐约约觉得,那个人的身影像小芳。
就在赵老二遇到小芳鬼魂的第三天,江海也碰到了小芳的鬼魂。
江海是春娥的男人,这一年在外打工根本没回过家,他没跟小芳上过炕。但是热病就是他从大都市带回来的。
江海在都市打工一年,整天憋的难受,他就进夜总会去找小姐。
自从跟那个小姐一夜风流以后,江海就觉得浑身痒痒,特别是下面男人的要害,上面是红红的一片,起了一层水泡,水泡抓破,那上面就流出了程亮的水儿,开始溃烂。
开始的时候江海没在意,也没有去治,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般的皮肤过敏。
回到家以后,他抱着老婆春娥彻夜的缠绵,把春娥弄得山呼海啸,不多久,春娥也感到了身体的不适。女人竟然也起了一层红斑。
春娥比较幸运,那红斑起了落,落了又起,很快女人的那个地方就肿了起来,继而扩散到了小肚子。
但是后来一段时间又没事了,跟正常人一样。所以她继续跟孙瘸子往来。
江海就比较倒霉,这段时间一直低烧,怎么吃药也不好,他身上的红斑穿过肚子,向上扩散到了胸口,那些红斑跟波浪一样,就像生了一层红红的鱼鳞,一碰就钻心的疼。
最后,他就高烧不退,浑身火烧火燎地疼,人跟坐在炭炉上一样。
春娥就劝他去打针,找邢先生看看。
江海走进邢先生的屋子,邢先生帮他把了脉,掀开他的胸脯一看,老先生几乎晕过去。
他终于发现了磨盘村第一个热病重患者,就是江海,这种病眼看就要夺取江海的性命。
邢先生摇摇头说:“别治了……没救了,回家等着吧,你的时间不多了。”
江海惊慌失措问:“为啥?”
邢先生本来不愿意把病情告诉患者,但是热病不是一般的病,这种病传播的速度是相当惊人的,只好说了实话。
“你患的是热病,这种病就是你从山外头带过来的,你是不是找过小姐?”
江海低下头,默认了。
邢先生就感叹一声:“冤孽啊,冤孽,磨盘村的大灾难降临了……你回家慢慢调养,想吃啥,就吃点啥。”
第171章 桃花也染病了
江海已经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子,再加上邢先生的一句话,惊得他魂飞魄散。
他慌慌张张从老先生的家里跑出来,跌跌撞撞往家跑,还没有爬进家门,一条白影忽闪就窜了过来,伸出两只苍白的手,狠命地抓向了他的脖子。
他看的清清楚楚,那张惨白的脸,就是死了一个月的小芳。
把他吓得哎呀一声,一头就栽倒进门槛里,顿时人事不醒。
春娥连哭带叫跑出屋子的时候,男人已经不行了。
春娥扑了过去,抱住了男人的身子嚎叫:“江海,你咋了,你咋了?”
江海说:“小芳,小芳找我……索命来了。”
他一口鲜血喷出来,白眼一翻扑到在女人怀里,断掉了最后一口气,就那么死掉了。
应该说江海不是患热病死的,是吓死的。
春娥发现江海的脑袋上缠着一块白色的塑料布,那是一种装果子点心用的塑料袋,塑料袋被风吹起,裹住了男人的头,把男人生生吓死了。
江海临死前产生了幻觉,觉得那不是塑料布,是小芳的手抓向了他的脖子。
1987年的元宵节前后,一场铺天盖地的厄运再一次降临在了磨盘村。漫天飞舞的流言跟流言一般的疾病一起在磨盘山的上空蔓延。
大家都说小芳死得冤,阴魂不散,她要惩罚磨盘村的村民,将那些上过她炕的流氓闲汉统统杀死。
顿时,整个村子被蒙上一层恐怖的阴影,人人自危,大家晚上都不敢出门了。
年前那些打工的队伍返乡以后,年后就没有再走出大山,不是不想出去,是出不去了。
磨盘山的道路已经被县里安排的专业人员封锁,这里只许进不许出。是为了怕性病继续蔓延。
卫生队的人常驻磨盘村,对村里的男人跟女人进行了全面的身体检查。
让人感到庆幸的是,花柳并没有在村里蔓延,而一种新的疾病很快包围了整个村庄,这种新病称作热病。
邢先生也跟着忙活起来,帮着卫生队的人进行医治,可是热病仍然控制不住。
短短十天,已经有三个人因为热病死掉了。
第一个是江海。
第二个是春娥的表妹,春娥的表妹前段时间跟孙瘸子相好了很长一段时间,小芳犯病那会儿,她也找过孙瘸子几次,再后来就不去了,因为她感到了不舒服。
她跟江海一样,那里开始溃烂,而且高烧不退,等到医治的时候已经晚了,女人浑身跟火炭一样烫烧,趴在土炕上打着滚的嚎叫,自己抓裂了胸脯,将两个nai子抓的稀巴烂。最后嚎叫一声断了气,再也没有缓过劲来。
第三个也是桃花村的,据说是个姓苗的。那个后生就是当初卖给小芳一头小猪的猪贩子。当初小芳没有给他钱,跟他睡了一夜,用身子抵偿了猪仔的价格。他也没有跳脱命运的安排。
患热病的人数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在磨盘村传播,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前前后后就查出20多个人身染热病病毒。
卫生部的人倍感头疼,很快就把前后五个村子全部封闭了,堵塞了山道。
有的人开始崩溃,有的人开始嚎叫,有的人整天骂娘。大家群情激昂,都不知道这天煞的热病是怎么传进山村的。
于是江海的老婆春娥就成为了重点的看护对象,经过检查,果然,她也患了热病。
接下来是赵老二,李老三,王老四,统统被卫生部的人看护起来,也圈禁了起来。
邢先生说热病的潜伏期有长有短,长的可达十年,短的只有短短数月,一旦犯病无可救药。
张大军跟李大壮对小芳鬼魂的出现一直持怀疑态度,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魂?为什么孙瘸子会变成这样?
小芳活着的时候那么善良,怎么可能死后冤魂不散?
可如果不是小芳上身,那她从前跟不同的男人上炕,孙瘸子是怎么知道的?
一个个离奇的怪事让张大军陷入了纠结。
张大军找到了邢先生,问:“邢爷爷,这到底咋回事?为甚村里会出现热病?”
张大军非常的担心,他不单单担心热病会危机自己的家人,更加担心这种病会在村里挥之不去。
他的工厂刚刚建成,眼看就要投入大量的生产,现在县里派人把路给封锁了,工厂怎么运转啊?
邢先生手缕着胡须苦苦一笑:“大军,报应终于来了,这就是孙寡妇说的四灾一劫,那一劫终于来了,就是大疾病。”
“邢爷爷,你别吓我,这病到底有治没治?”
邢先生摇摇头:“自古以来热病就是疑难杂症,没有一起治好的先例。大军,认命吧,这是咱们磨盘村的劫数。”
“那热病从哪儿传过来的?为啥这么厉害?”
邢先生说:“大都市呗,都是你修了这条倒霉的路,当初我就说过,你为村民修一条路出来,必将打破磨盘山千百年的宁静。路修好了,人们跟世界接轨了,可是那种不洁的思想,不洁的风俗一下子也传播了进来。村里的男人在城里找小姐,小姐将病传给了村民,村民将病带回来又传给了老婆。他老婆再偷人,所以疾病传播的速度非常的快。”
大军忧虑重重:“那怎么才能止住热病的传播呢?”
“很简单,让大家洁身自律,不要**,尽量减少房事,避免血液的传染。热病的传播只有三种途径,第一是**,第二是输血,第三是母婴,断了这三条路,热病自然不会再传播了。”
“这么说跟小芳姐的鬼魂无关了?”
邢先生说:“当然无关,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冤魂索命这一说,都是自己在吓自己。”
“那为啥孙瘸子会鬼上身?李秀林也看到了小芳姐的鬼魂。还有江海,临死前会看到小芳姐来抓他?”
邢先生手缕长髯一笑:“很简单,孙瘸子是患热病以后,病毒攻心,失去了理智吓得。李秀林没有患病,但是他上过小芳的土炕,心里有鬼,再加上孙瘸子那么一闹,同样是吓得。江海也是吓死的,因为他已经不行了,临死前出现了幻觉,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张大军点点头,事情也只能这样解释了,什么冤魂索命,都是扯淡,都是自己吓自己。
当天下午他就跟李大壮走进了大队部,架上高音喇叭喊开了,让全体村民到大队部开会。
大会的主题有三点,第一,让大家洁身自爱,男人不准找野女人,女人也不准找野男人。如果谁憋不住,后果自负。
第二,磨盘村的村民从今天起,任何人不准出门打工,免得把这种疾病传播出去。
第三,取消过七这种恶俗,以后磨盘村的女人出嫁不准再过七。
张大军早就对过七这种风俗深恶痛绝之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取消了过七。
第四,把村里所有患热病的人统一管理起来,不准跟外界接触。
大会开完以后,村民们非常的佩服,大家都敬佩张大军的为人,大军这些年为村里的发展的确贡献了很多。
卫生部的人对村民进行了全面的检查,最后一个检查出携带热病的人让所有村民全都大吃一惊……这个人竟然是槐花的三妹桃花。
桃花是怎么患上热病的呢?她可是个自律的女孩子,她根本不会跟村里的人有染的。
桃花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当场就傻了眼,她吓得都蒙了。
大军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的一样,团团转,他把桃花拉回了自己的家,跟槐花对她进行了细细的盘问。
“桃花,你跟姐夫说实话,你在村里真的没有跟人相好过?”
桃花说:“是呀,姐夫,你知道俺的为人,俺不会跟村里的野男人相好的,除了红旗。”
“那你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不洁的东西,有没有什么不洁的嗜好?”
桃花摇摇头:“没有,姐夫,你可一定要救救俺啊。俺还不想死。”桃花一下就哭了。紧紧拉着姐夫跟姐姐的手,不知所措。
槐花对妹妹身染热病也是迷惑不解,按说桃花回家的时候身体是干净的,红旗离开以后,桃花几乎没怎么出过门,她怎么会染病呢?
槐花说:“妹,到现在你还不跟姐说实话?到底咋回事,你说啊?”
最后桃花猛地一拍大腿:“姐夫,俺知道了,是不是因为……卖血。”
“卖血?”
张大军吃了一惊。
桃花说:“是啊,卖血,半年前,村里来了一帮血贩子,蛊惑村民们卖血,一磅血可以卖80块钱,俺想,既然卖血可以换钱,俺就卖了一磅,给爹和娘买了点好吃的。”
张大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点点头说:“那就对了,一定是卖血引起的,邢先生说过,血液也是热病传播的途径。那些血贩子用的是没有消过毒的针头,这才是热病传播的真实途径啊。”
大军站了起来,他的精神有点崩溃,心里好像一块铅一样,缀缀的沉。
张大军觉得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他不该修路,不该修路啊……
他原本是想修一条通向天堂的路,把村民从贫苦里拉出来,走向富裕,可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搞成这样。
如果不修路,村民们就不会走出磨盘村,不出磨盘村,热病就不会传播进来,那自己的小姨子也不会染上这种病。
第172章 俺不怕死
作孽啊,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大军觉得自己干下一件丧尽天良的大坏事,他应该是这次灾难的罪魁祸首。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不安中。
张大军拍了拍桃花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桃花,你放心,热病没有那么可怕,它的潜伏期可长达十年,你要好好活下去,哪怕只活一天,姐夫也会让你快活一天。”
桃花的眼角湿湿的,一下抓住了大军的手:“姐夫……我。”
桃花一生孤苦,唯一让他庆幸的是找到了张大军这样的好姐夫,姐夫对她的好甚至超过了她爹朱二刀跟他娘美兰,比姐姐还亲。
不知道为什么,桃花就是跟姐夫张大军有缘,当然,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是兄妹的那种,他觉得大军像她的哥哥,更像父亲。
大军说“桃花,你还有什么没有完成的心愿,说出来,姐夫帮你完成。”
大军这是在安慰桃花,大家都知道热病随时可能会要人的命,有时候晚上睡觉的时候好好的,早上或许就起不来了。
桃花说:“姐夫,我临死以前想跟红旗见一面,俺……想他……”
大军说:“你放心,过几天我还会到k市去,就是翻遍整个k市,也会把红旗找回来。他不回来我就揍他。”
桃花抽泣一声,如果不是姐姐槐花在旁边,桃花真想一头扎进姐夫的怀里大哭一场,。可是她忍住了,眼泪在眶眶里打转转。
桃花是晚上八点离开张大军家的,出门以后路过小芳居住的小院,她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小芳死了以后她的院子一直空落落的,很久没人打扫了,里面长满了荒草。
两个窗户黑洞洞的,桃花甚至感觉到有两只鬼手从窗户里伸出来,她的毛孔都竖立起来,不由加快了脚步。
刚刚转过街口,桃花就感到了不妙,一个黑影在身后跟着她,她快,那条黑影就快,她慢,那黑影就慢,
桃花吓坏了,不由加快了脚步,哪知道脚下一绊,刚好踩在一块石头上,一步厥倒栽在了地上。
她的脚脖子崴了,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那黑影忽然窜了过去,上来抱住了她:“桃花……你没事吧?”
桃花听出了那条黑影的声音,竟然是子李拥军。
“李拥军?你……你咋来了?”
桃花疼的皱紧了眉头。
她有点羞涩,也有点尴尬,上次在k市野外的那个工地,李拥军半夜钻进她被窝的事儿,桃花现在还记忆犹新。
一年来桃花跟李拥军见面很少,自从哪件事以后,李拥军也觉得自己欠了桃花很多,他也不好意思跟桃花碰面。
李拥军今天晚上是故意出来跟着桃花的,桃花患有热病的消息他刚刚知道。
到现在为止,李拥军依然爱着桃花,每天想着她,这种思念不但不会因为日久逐渐磨灭,反而像一坛老酒,随着时间的加长而更加浓郁芳香。
李拥军一直没找媳妇,他就喜欢桃花,娶不到桃花,他宁可打一辈子光棍。
“桃花,你没事吧?”
李拥军赶紧过来扶住了桃花,帮她揉着伤口:“崴哪儿了,我看看。”
李拥军一边说一边帮着桃花检查伤口,可桃花却触电一样躲开了他。
“李拥军,别……别,黑灯瞎火的,别人看了会误会。”
李拥军就止住了手:“桃花,那你自己爬起来吧。”
桃花挣扎着爬了起来,刚刚迈出一步,脚脖子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她哎呀一声一步扑倒。
幸亏李拥军的动作够快,一下子扶住了她。
桃花扑进了李拥军的怀里,男人诱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心就是一阵醉迷。
这种味道好熟悉,是丈夫红旗身上那种熟悉的味道。桃花不知道红旗现在在哪儿,但是她知道,红旗已经把她抛弃了。
红旗抛弃桃花,完全是爱她,怕女人跟着自己受屈,因为他已经成了太监,啥也给不了她。
“桃花,哪儿疼?严重不严重?”
李拥军对桃花非常的关心,这种关心让桃花受宠若惊。
“俺没事,就是脚脖子肿了。李拥军……你……你送我回家好吗?”
李拥军巴不得呢,赶紧拉住了嫂子的手。
两个人一步一挪开始往家走,桃花的家其实并不远,两个人磨磨蹭蹭走了半个钟头。
桃花说:“李拥军,俺知道你喜欢俺,可俺们不能在一起。”
李拥军问:“为啥?就算红旗不要你,俺也要娶你,俺稀罕你不是一天了,桃花,俺真的好稀罕你。”
桃花苦苦一笑:“如果这话你提前半年说,或许还有这个可能,可现在不行了,嫂子很脏,配不上你。”
“为啥配不上?”
桃花的心里一凉,又想起了当初自己被拐卖的情景,她想起了那个丑男人在她身上驰骋的样子。
现在又染上了热病,真的跟李拥军在一块,还不把李拥军害死?
桃花眼圈一红,掉下了两滴眼泪:“李拥军,我刚查出来……有热病,可能活不了几天了。”
李拥军立刻说:“俺不怕!桃花,不如俺也染上热病吧,咱俩一起得病,就谁也不用怕谁了,一起生,一起死……”
这种天真话差点把桃花逗笑,她被李拥军的幼稚给弄得没了脾气:“别胡说,乌鸦嘴……李拥军,你还小,还有大好的时光等着你去过,磨盘村那么多黄花大闺女,你娶谁都行,就是不能娶我,懂吗?”
李拥军倔强地摇摇头:“俺不懂,我就娶你,就娶你,桃花……你……你嫁给俺吧。”
李拥军说着,两腿一软扑通冲桃花跪了下去。这一下把桃花吓得可不轻,赶紧搀扶李拥军:“拥军,你别犯傻,快起来,快起来,被人看见像什么话。”
“桃花,你不答应俺,俺就不起,俺跪死在这儿。”
桃花怎么也没想到李拥军会耍赖皮,她被小叔子给感动了。
“拥军快起来,我受不起,受不起啊,你跪我算怎么回事?让人看到会笑话的。”
“谁会笑话,?俺愿意,桃花,你答应不答应?”
“拥军,俺真的不能答应你,我真的不干净啊,”
“你在俺心里是最干净的,俺不嫌弃。”
一句话不嫌弃,桃花的心都酥了,双腿一软,同样跪了下去,跟李拥军抱在一起,两个人一起抱头痛哭。
桃花从拥军的身上第一次尝到人世间的温暖,人世间的谅解。她想不到李拥军会有这么豁达的心肠。
哭够了,桃花才说:“拥军,你起来,先回吧,让俺想想,想好了俺再答复你,现在不行。”
李拥军一听桃花同意了,赶紧站了起来,迫不及待说:“桃花,你要好好想想啊,俺等着你。”
桃花使劲点点头。
李拥军把桃花送到二刀叔的家门口就离开了,今天的李拥军很高兴,他终于向桃花求婚了,而且桃花没有当面拒绝。
回到家以后他一夜没睡,他知道桃花活不了几天了,他想跟桃花一块染病,一块死,他的思想走向了一个极端。
好想染上热病啊,怎么才能得病呢?
不如俺也去村里偷人吧,听说跟有病的女人睡觉就能染上热病。
可是不行,那样对不起桃花。
要嘛俺也去卖血?听说卖血也能染上热病,还是不行,万一染不上咋办?
李拥军在土炕上翻过来,再翻过去,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于是就爬了起来,打开街门走上了大街……
就在李拥军睡不着的同时,桃花躺在炕上也睡不着了。
她已经追了红旗整整一年,现在红旗把她甩了,她觉得她已经对红旗仁至义尽了。
拥军的温暖再一次唤起她心头的那股烈火,可她只能把这种爱埋藏在心里。
她不能跟李拥军在一块,爱他就不能害他,爱他就应该让他幸福。
她希望李拥军活的好好的,最好找个黄花大闺女娶了,生一窝儿女,好好过完这辈子。
桃花直叹自己命苦,没赶上李拥军这样的好青年。
正在流泪呢,忽然外面有人拍窗户:“啪啪啪,啪啪”
桃花吃了一惊,问:“谁?”
外面有个声音说:“我,李拥军。”
桃花吓了一跳:“冤家,你咋没走?”
李拥军说:“桃花,俺走了,到家睡不着。又回来了。”
“你还有啥事?”
“俺有话对你说?桃花,你把窗户打开。”
“李拥军,有啥事咱明天说行不行?我睡下了。”
“不行,俺有急事,桃花,你开开窗户嘛?”
;“李拥军,三更半夜,被人看到不好,你还是走吧。”
“桃花,求你了,我跟你说句话就走。”
李拥军死缠烂打,桃花没有办法,只好把窗户拉开了。
外面就是大街,李拥军就站在大街上,发现桃花的窗户开了,一探脑袋就爬了进来。
窗户里面就是桃花的土炕,李拥军身手敏捷,一下就扑在土炕上。
“哎呀李拥军,你干啥,怎么进来了?”
李拥军二话不说,一下把桃花纳进了怀里,抱住就亲:“桃花,俺稀罕你,俺也想患上热病,跟你一起生,跟你一起死,咱俩好吧。”
桃花发觉情况不对,于是就开始挣扎,可李拥军的手很有力气,把她压得死死的。
“拥军,你走,不然俺喊人了。”
第173章 每天逮一次
桃花虽然在挣扎,可两只手却没有力气。
“你喊吧,你喊破喉咙俺也不在乎,反正你生是俺的人,死是俺的鬼,这辈子俺跟定你了。”
桃花只是在吓唬他,没有真的喊人,第一是害羞,再一个,她真的开始喜欢李拥军了,只是她不想害他。
李拥军不顾女人的挣扎,一下就把桃花的衣服扣子解开了,一只手已经探进了桃花的衣服,将女人的一只子玩弄于股掌之间,使劲的揉搓。
桃花刚要呻吟,忽然,李拥军就将自己的嘴巴堵住了她的嘴巴,“桃花,没有你,俺也不活了,俺生不如死,就让俺跟你一起死吧。咱这辈子做不成夫妻,死了到那边也要跟你做夫妻,这辈子俺非你不娶。”
李拥军的话是呻吟,也是呢喃,一直甜到了桃花的心扉里。
她的心彻底醉迷了,眼泪哗哗流出,使劲抱住了李拥军,在男人的脸蛋上撕扯起来:“李拥军,你咬死俺吧,撕碎俺吧……”
男人抱着女人,女人裹着男人,一男一女在土炕上翻滚,撕咬,互扑,就像一对狮子在打架。一条土炕被撞得扑通扑通响,好像发生了地震。
李拥军使劲把桃花按在身下,吻她的额头,吻她的嘴唇,用牙齿叼开了桃花的扣子,女人的那一对就果露过来,他把脑袋埋进了女人深深的ru沟里,反复品尝反复舔舐,拼命地咗砸。
桃花尽情享受着李拥军带给自己的快乐,红旗离开以后,桃花已经暖了整整一年的冷被窝。最后一次跟男人接触还是一年前的工地上,趴在他身上的那个人也是李拥军。
当然,那一次是红旗让李拥军这样做的,红旗就是为了成全他们两个。
这一次是李拥军主动的,他再也无法忍耐对桃花的思念,再也无法忍耐那种生理上的焦渴。
他不怕死,只要是能跟桃花死在一块,那就是死得其所。他爱桃花已经爱到了发疯发狂的地步。
他的嘴巴一路向下,划过女人高耸的双峰,蜻蜓点水一样掠过女人平坦的小腹,继续用舌头舔舐。
那种幻如神仙般的快感遍了女人的全身。桃花使劲抱着李拥军的头,不住大声呻吟起来……
快感刺激着两个人的身体,他们同时发出了两声愉悦的欢呼……
桃花使劲压抑着自己的呻吟,尽量不叫出声来,咬着牙,憋涨的感觉让她倍感刺激。西屋里很不平静,静悄悄的夜晚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把堂屋的朱二刀给惊醒了。
开始的时候朱二刀觉得是家里的老鼠在作怪,一定是老鼠在磨牙,他就翻个身嚎叫一声:“嘘……再吵就弄包老鼠药毒死你们,消停点!”
可是那种咯吱咯吱的声音没有因为他的一声大叫停止,反而越来越激烈。朱二刀就很生气。
他娘的,现在的老鼠太烦人了,二刀叔就从被窝爬了起来,准备上厕所撒尿。
他打开北屋的门,走向厕所,路过闺女桃花房门的时候,二刀叔竖着耳朵听了听,发觉那个咯吱声是从闺女桃花的房里传出来的。
二刀叔就觉得很奇怪,不像是老鼠在磨牙,好像是屋子里的土炕在响,里面还传出一男一女的喘息声。
男的说:“俺稀罕死你了,以后俺每天让你逮一次,好不好?”
女的说:“你让我快活死了,你真的不怕死?”
“不怕,能跟你在一块,死了也心甘,俺甘愿为你死……”
“俺也爱死你了,你就是俺的好老公。”
“你就是俺的好老婆。”
“那咱俩成亲吧,明天你就来俺家提亲。”
“好,俺巴不得呢。你爹能同意?”
“一定会同意的,俺爹恨不得把俺赶紧处理出去。用力……”
“嗯……”
两个人在屋子里一边忙活一边**,气氛相当的融洽。朱二刀立刻明白了,闺女桃花的房里有人,是野男人。
朱二刀的鼻子差点气歪,三闺女桃花可不是个放荡的女孩子,她可保守了,这么清纯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偷人?真是世风日下。
再一个,闺女有病啊,是热病,女婿大军开大会的时候说过,热病传播就是男女**引起的,这不是坑人家嘛?
朱二刀真想一脚把门踢开,将里面的一对奸夫捉奸在床,然后将祖传的宝刀拿出来,阉了那小子。
可他是个要面子的人,这样一闹,怕坏了闺女桃花的名声,闺女离婚以后了,可是待嫁闺中。真的坏了名声,以后找男人就很难了。
但是朱二刀气不过,该咋办呢,狗日的,非教训那小子一下不可,这是那个王八蛋?敢撬我朱二刀的墙角,吃俺闺女喂养了20年的小乳猪?
朱二刀想找块板砖,一板砖将那个奸夫揍个脑袋开花,可是踅摸过来,再踅摸过去,没有找到板砖。
最后二刀叔一眼发现了厕所旁边的尿壶,他把尿壶提起来晃了晃,发现里面咣当咣当响,尿壶里还剩半泡尿。
朱二刀阴阴笑了,娘希匹的,老子等你出来,一尿壶砸你个满脸开花。
二刀叔不愧是老江湖,他没有冲动,而是打开街门,悄悄埋伏在闺女闺房的外面,把尿壶举过了头顶。
半个小时以后房间里才消停下来,李拥军跟桃花完事了……
桃花说:“拥军,穿衣服,你该走了。被人看到不好。”
李拥军说:“俺舍不得你,一次恐怕染不上病,不如咱再逮一次,这样保险。”
桃花一皱眉头:“你为啥非要染上热病,傻不傻啊你?”
李拥军道:“你染上热病会死,你死了俺咋活?俺必须跟你一起死。”
桃花感动的不行,把李拥军抱得更紧:“拥军,为啥当初俺嫁的不是你?早知道你对俺这么好,俺就跟你了。”
“现在也不迟,明天俺就找娘跟你爹说,只要二刀叔答应,咱也不大操大办,你回家,直接进我屋就行了,咱俩就等着一起死。”
桃花抱着李拥军,眼泪哗哗流下,她喜欢红旗,红旗为了让她幸福甘愿离家出走。她也喜欢李拥军,李拥军为了得到她,不惜染上热病。
“拥军,俺是你的人了,以后你说咋办就咋办?”
两个人依依不舍,亲了又亲抱了又抱,可是外面的天快要亮了,李拥军是非走不可,如果让二刀叔知道我钻她闺女被窝,他非谯了我不可。
李拥军恋恋不舍穿上衣服,又把桃花抱在了怀里,脸蛋在女人的nai子上蹭过来蹭过去:“你等着俺,俺今天就来提亲。”
“拥军,你小心点……”
李拥军留恋了桃花一眼,慢慢揭开了窗户,纵身就飞了出去。
刚刚出门一脚正好踩在一颗香蕉皮上,差点摔一跤。桃花在里面捂着嘴巴一笑:“冤家,你小心点,慌什么?”
李拥军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还好桃花的窗户并不高,摔的不严重,他整了整衣服拐过了街口。
这时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面对面都看不清。李拥军的心里美得不行。我一定要染上热病,一定要死在一起。
哪知道刚刚拐过街口,忽然一个物体冲着李拥军的脑袋就砸了过来,“哗啦”一声,那东西被砸了个粉碎。一股尿水顺着李拥军的脑子就流了下来。酸鼻子辣眼睛,好冲的尿味儿。
李拥军被砸了个措手不及,差点被砸蒙,赶紧问:“谁?”
朱二刀从墙角处探出了脑袋:“你个兔崽子!好大的胆子?敢上我朱二刀闺女的炕,你活够了!”
朱二刀是谯猪的出身,别看身材不高个子不大,却非常的有力气,一下揪住了李拥军的一只胳膊,脚下一踢,抬手一拧,就把李拥军给放倒了。跟搬倒一头猪一样的轻松,一脚踩在了李拥军的胸口上,李拥军偌大的个子竟然被二刀叔踩得动弹不得。
朱二刀已经埋伏在这儿很久了,也听了很久,开始的时候没明白是谁,最后才辨出里面的人是红旗的弟弟李拥军。
朱二刀就是觉得气不顺。非常的不顺,真想把李拥军给阉了。
他二次返回家的时候,把自己那套吃饭的家伙拿了出来。是一副皮囊,皮囊打开,里面是从大到小一串串雪亮的刀子,专门谯猪煽狗用的……还有煽牛的,煽羊的……每一把钢刀的用途都不同。
二刀叔把刀子拉出来,刀子闪出一片雪亮的光彩,在暗夜里打出一道利闪,他在等着李拥军从窗户里爬出来,他知道李拥军是从窗户口进去的。
果然,李拥军鬼鬼祟祟出来了,二刀叔气愤不过,于是就一尿壶砸了过去,然后抓起刀子将李拥军放倒。
朱二刀把刀子在李拥军的眼前晃了晃:“小子,你是想让我割你的脖子,捅你的肚子,还是拉掉你不应该有的地方?”
刀子一晃,李拥军看明白了,立刻知道砸了他一尿壶的人是朱二刀。于是李拥军扑哧笑了:“二刀叔,是俺,是俺,俺是李拥军。”
朱二刀说:“我知道是你,王八羔子,你啥时候跟桃花好上的?”
李拥军知道朱二刀是在吓唬他,不是想真的割了他,赶紧求饶:“二刀叔饶命,饶命啊,一年前就好上了。”
于是李拥军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统统说了出来,一点不留告诉了朱二刀。包括红旗当初出走的原因,包括红旗故意安排他钻进桃花的被窝,一股脑告诉了朱二刀。
第174章 寻死
朱二刀手里的刀子哆嗦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冤孽啊,你们这些年轻人,真让人不省心啊。”
朱二刀问:“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桃花?”
李拥军赶紧说:“二刀叔,日月可见,我真的喜欢她,至死不渝,如有食言天打雷劈。”
朱二刀也没办法,桃花确实该找个下家了,这么老悬着也不是个事儿。
寡妇门前是非多,能有个人肯娶,也是她这辈子修来的福气。他就点点头:“那好,你起来吧。”
李拥军一阵大喜:“这么说二刀叔答应了?”
朱二刀说:“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管不着,既然你喜欢桃花,就应该明媒正娶,不应该偷偷摸摸,这么半夜摸进桃花的被窝算怎么回事?你小子,想先斩后奏啊?”
二刀叔一边说一边过来拉李拥军,李拥军害怕地说:“我自己起,叔,你先把刀子收起来,这样在俺眼前晃来晃去,俺害怕。”
朱二刀将谯猪刀插进了腰里的皮囊,一下把李拥军拉了起来。
老实说朱二刀也喜欢李拥军,这孩子老实,肯干,是个好后生,就拍拍他的肩膀:“你回去吧,天亮以后差你娘过来提亲。”
“好类……”李拥军一听,屁颠屁颠的离开了,心里美的不行。
朱二刀返回屋子的时候美兰还没有起,女人伸了个懒腰不耐烦地问:“半夜三更不睡觉,你瞎叨叨个啥?”
朱二刀跟发现新大陆一样,把美兰从炕上拖了起来:“他娘,快起,快起,出大事了。”
美兰揉了揉惺忪的双眼问:“出啥大事了?”
朱二刀就把刚才自己发现李拥军钻进桃花被窝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美兰,美兰吓了一跳:“有这事儿?”
“千真万确。”
“他爹,你说该咋办?”
“还能咋办,答应他们的婚事呗。”
为了桃花在最后的日子里能得到幸福,美兰跟朱二刀都豁出去了,就等着李拥军娘过来提亲。
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朱二刀跟美兰都等得不耐烦了。
最后美兰说:“他爹,估计拥军娘不来了,你出去抗活吧,我在家就行。”
朱二刀没办法,只要点点头,推着自行车准备出去扛活。
自从大队包产到户以后,二刀叔就开辟了第二职业,就是天天下乡出门帮人谯猪煽狗,凭着这门手艺他不少挣钱,不比那些进城打工的后生们挣得少。
他也感到很失望,不知道李拥军这小子为啥食言,就摇摇头推出了那辆破自行车。
破自行车上插着一块红布条子,这是谯猪行业里的标记,人们远远一看,就知道是二刀叔来了。
朱二刀推着自行车出了门,洋洋得意喊了一嗓子,痛快地不行:“谯猪……煽狗!”
这时候,不远处已经有人开始出门做生意了,“磨剪子类……锵菜刀!”
“谯猪煽狗!”
“磨剪子类……锵菜刀!”
整个磨盘村就热闹起来。
朱二刀跟美兰估计的不错,李拥军家真的出事情了。
李拥军回到家,趁着吃早饭的当口,就把自己想娶桃花过门的消息告诉了他娘。
李拥军娘一听就火了,老太太不由分说,抬手就一巴掌,“啪!”一巴掌下去,把李拥军打得在地上滴溜溜转了三个圆,差点没分出东南西北。
李拥军捂着脸一愣:“娘,你打俺干啥?”
李拥军娘怒道:“桃花有病你知道不知道?她是热病,得热病的女人是不能生孩子的,你娶了她,那就是祸害咱全家!咱们家本来就人丁单薄,你如果被桃花染上病,我老了靠谁啊?俺滴天儿啊……俺滴地儿啊……老头子你起来看看吧,儿子要让咱家绝后啊……你等着我,俺要去找你啊……啊呵呵呵呵”
拥军娘往地上一坐就哭开了。老太太泪如雨下。
李拥军娘不是嫌弃桃花,她当然有自己的想法。她之所以阻止这门亲事,就是因为桃花患上了热病。
儿子一旦跟桃花成亲,女人的热病一定会传给儿子。
老太太越哭越伤心,冷风吹乱了她一头斑驳的白发。
拥军娘20岁就守寡了,拉扯着拥军苦熬了20多年,着实不容易。
她熬啊熬,好不易儿子长大了,满怀希望能过上好日子,期盼着儿子娶媳妇,子孙绕膝。
可没想到李拥军竟然要娶一个有热病的女人。
李拥军可是个孝子,最害怕娘哭闹,娘一哭他就心惊肉跳:“娘,别哭了,小心哭坏了身体。”
老太太擦把泪,你说:“你还娶不娶桃花了?”
“我……”
李拥军犹豫了一下。
一看李拥军犹豫,老太太嘴巴一撇:“老头子哎……我不活了……”
李拥军赶紧答应:“娘,我不娶了,不娶桃花了,你别哭坏了身体。”
李拥军娘赶紧止住了悲伤:“这就对了,娘知道你孝顺,咱不娶桃花,就算娶,咱也娶个黄花大闺女,桃花有热病,不能生儿子。”
“娘,可是俺娶谁呀?除了嫂子,俺谁也不喜欢。”
老太太想了想:“听说桃花的四妹梨花不错,跟你年纪不相上下,那闺女长得很俊,不如咱就娶她。”
李拥军犹豫了:“娘,您瞎说什么呢?梨花还在上学啊,她是高中生,能看上俺?”
老太太说:“为啥不能?高中生也是女人,是女人早晚都要嫁人,晚嫁不如早嫁,娘去给你提亲,把梨花说给你。”
老太太从地上坐了起来,立刻来了精神,屁颠屁颠去给儿子提亲了。
李拥军娘走进了朱二刀家的时候,天已经晌午了,美兰都等得不耐烦了。
看到李拥军娘进来,美兰立刻满面代笑。:“哎呀嫂子,你可来了。”
李拥军娘也不废话,屁股一歪,往炕上一坐,两腿一盘就拉开了话匣子:“妹子,两个孩子是事儿俺听说了,桃花跟李拥军交好,这事儿也是明摆着的,可是……俺不同意。”
美兰被当头浇了一瓢冷水,不知道李拥军娘为啥要反对。
“嫂子,你不是开玩笑吧?”
李拥军娘说:“不是,俺李拥军还是个青头仔,纯处男。桃花是嫁过的人。那样李拥军是要吃亏的。”
美兰说:“桃花是嫁过,可嫁过人咋了?”
李拥军娘道:“关键她有病,热病这东西说死人就死人,桃花要是有个不测,那俺李拥军咋办?李拥军要是染上病,那俺咋办?俺家就指望李拥军开枝散叶了,就这么一根独苗。”
“这个……”
美兰无语了,李拥军娘说的有道理,桃花确实有热病,这样再嫁过去,确实是坑了人家李拥军。
可两个孩子愿意,做大人的能有啥办法?
美兰尴尬一笑:“嫂子,这事儿俺看还是孩子们定吧,咱别搀和,别把两个孩子逼出个好歹来,咱们都要后悔。”
李拥军娘使劲摆摆手:“不行,这门亲事说啥我也不同意,要娶,俺们家拥军也要娶你们家梨花,绝不娶桃花,”
“啥?梨花,不是说桃花吗?”
李拥军娘道:“我们就要梨花,不要桃花。我是来给梨花提亲的。”
“这个……可是梨花还小啊,才刚刚17,她还在上学。”
美兰又没话说了。
“如果是梨花,这事儿我同意,桃花坚决不行。妹子,我把丑话撩到这儿,我不是嫌弃桃花不好,主要还是孩子有病,不能生养啊,我得为李家的后代香火负责。”
李拥军娘一言九鼎,说话不容置疑,把美兰给逼到了死角。
这时候,房间的门忽然就开了,桃花一下子就闪了进来,桃花不动声色说:“娘,俺不嫁了,还是让拥军……娶梨花吧,俺……配不上他。”
桃花说完这句话,摔门就跑了出去,她哭哭啼啼走了。把李拥军娘跟美兰扔在了屋子里。
桃花终于做出了最大的牺牲,准备让步了。
她觉得自己的确配不上李拥军,李拥军那么优秀,应该找个黄花大闺女,绝不是她这样的残花败柳。
桃花刚刚出门就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那个人先是哎呀了一声,然后喊道:“桃花,你干嘛去。”竟然是李拥军。
其实李拥军是跟着娘一起来的,他就在门外,没好意思进去。他在想着见到桃花以后怎么解释。没想到桃花会哭着跑出来。
桃花没有搭理他,捂着脸跑远了,李拥军在后边就追。
桃花跑出了村子,直接就上到了磨盘山,一直跑进了鬼愁涧。
桃花失去了生存的信心,红旗不要他了,李拥军也不再娶她,拥军娘进门原来给李拥军介绍的是四妹梨花,这一打击对桃花来说是致命的。
她觉得李拥军回家以后改变了注意,一定是看上了四妹梨花。
那俺算啥?还不如死了的好,也好成全他们。
桃花爬上了山崖,站定身体以后看了看深不见底的崖谷。她的眼睛一闭,两滴泪水顺着眼角夺眶而出。
李拥军已经跟了过来,一步也不敢停留,他知道桃花要干什么,这是要轻生啊:“桃花!你站住,别跳啊,别跳!”
李拥军在后边扯开嗓子喊。桃花站住了脚步:“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跳下去。”
“桃花,别,千万别,咱们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我来跟你提亲的。”
“提什么亲,你娘提的不是俺,是俺四妹梨花,李拥军,俺知道你嫌弃俺,既然嫌弃俺,就别说要娶俺,你这不是折腾人吗?”
第175章 扯结婚证
李拥军说:“桃花,俺喜欢的是你,真的是你啊,跟四妹提亲,是娘的意思,不是俺的意思。”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娶你,娘不答应不要紧,最多咱俩……私奔。”
“私奔?”
“是啊,咱们私奔,桃花跟我走吧,咱俩走的远远的,离开这个鬼地方,到大城市去,我能养活你,我会让你生活得更好。”
桃花使劲摇摇头:“拥军,别犯傻了,山路都被他们封了,咱们能出去吗?再说即便出去,我的病怎么办?我早晚都会死。拥军,俺不想连累你,你走吧,还是娶梨花吧,她才配得上你,让俺死吧。”
李拥军的眼泪也下来了:“桃花,你死我也死,咱俩一起死,当初我说过,要跟你一块死的,咱俩手拉手,到阴间做一对鬼夫妻。”
李拥军慢慢靠了过来,抓住了桃花的手,男人的手热热的,暖暖的,充满了温馨,桃花的心再一次醉迷了。她一下就扑进了李拥军的怀里,两个人拥抱起来。
李拥军说:“罢罢罢,死就死吧,咱俩就是要在一起,管他们怎么说,能活一天也要快活一天。”
桃花,临死以前,我要正式跟你结为夫妻,咱找大军哥,去办结婚证,有了结婚证,咱娘想后悔也晚了。”
“你说……结婚证?”
李拥军说:“是,你前一次结婚,其实是不合法的,你们没有结婚,就不用离婚,咱俩有了证件,想干啥就干啥,受法律保护的。咱不怕,为什么要死?咱要活。”
桃花就点点头,抱着李拥军说:“一切随你……”
当天晚上,李拥军就拉着桃花找到了张大军,张大军正在吃饭,听李拥军跟桃花把事情说一遍以后,大军就皱紧了眉头。
他是桃花的姐夫,朱家的任何事情都跟他有关,大军也知道桃花跟李拥军是真心相爱。最后大军站起来,点点头说:“我支持你们,别管了,我给你们开信,顺便到乡里把结婚证给你们扯回来。”
果然,张大军上午就跑了一趟县城,帮桃花跟李拥军将结婚证扯了回来。
整个磨盘山只有张大军一个人能出去,其他人不能。
山路封掉了,可张大军是支书,经过检查,那个该死的热病张大军根本没染上。所以可以来去自如。
晚上大军就把结婚证拿了回来,他先来到了朱二刀家,把结婚证甩在了桌子上,对丈人跟丈母说:“爹,娘,桃花跟拥军已经结婚了,人家是受法律保护的,以后咱不能干涉,谁干涉谁就会坐牢,目前提倡婚姻恋爱自由。”
朱二刀跟美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两个人都笑了。
其实朱二刀跟美兰也不想四闺女梨花嫁给李拥军,第一是梨花还小,才17岁,第二,梨花正在上学。
现在的磨盘村不比从前了,从前是闺女超过18岁不嫁,就成大姑娘,没人要了,现在提倡晚婚晚育,国家的政策规定女方要到20岁。
这让朱二刀和美兰为保全梨花找了个充分地方理由。现在有了结婚证,拥军娘不同意也不行,看她有什么办法拒绝?
朱二刀拍了拍张大军的肩膀:“大军,你真有办法,爹佩服你,还有一件事,爹要你办,你进城一趟,把梨花找回来,我听说梨花这孩子最近疯野,不好好上学,整天跟几个野小子胡混,他们还上歌厅,我怕她学坏了。”
大军说:“好,明天我进城一趟。”
张大军的第四个小姨子梨花,是磨盘村最漂亮的小姑娘。她比槐花更显眼,比玉环更苗条,在磨盘村是当之无愧的美女。
梨花不愧叫梨花,果真跟梨花一样白,13岁的时候就出落成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了。一对大眼活灵活现,那脸蛋嫩的能掐出水来。
14岁的时候考上了山外的镇中学,按照朱二刀的意思,闺女是赔钱货,上学也是白搭,早晚是人家的人,还不如早早回家干点活,到年龄以后嫁人。
可是梨花是个疯野的丫头,家里根本圈不住,她喜欢外面的世界。
梨花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知道姐夫的话爹跟娘一定会听,她就去找张大军。
那天梨花进门以后就拧住了张大军的脸蛋,使劲的扯,差点把张大军的脸给扯成柿子。小姨子跟姐夫玩闹,是磨盘村的一大特色。
梨花说:“姐夫,俺要上学,娘不让上,你说咋办?”
大军问:“为啥?”
梨花说:“娘说闺女是赔钱货,学到的知识也是人家的,花的钱却是自家的。”
大军说:“胡扯,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你想上学,姐夫支持你,钱我来出。”
“那你帮俺劝劝咱爹咱娘。”
大军说:“好,没问题。”
梨花就抱住大军的脑袋咬了一口:“姐夫你真好,我爱死你了。”
果然,在张大军的劝说下,朱二刀跟美兰终于同意梨花到山外去上学。
梨花走的那天,是张大军拉着她的手,把她送进学校的,就跟当初他拉着香菱的手一样。
拉着梨花的手,忽然就让大军想起了香菱,自从孙寡妇死了以后,香菱就再也没有回过家,已经四年了,这丫头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香菱几乎每个月都往家写信,跟张大军报平安。不知道为什么,大军就是想香菱,好像自己的妹妹一样。
香菱一走杳无音讯,张大军时刻挂念着她。
今天拉着梨花去上学,不由自主他就把梨花幻想成了香菱。
梨花进学校以后就疯野了。
那时候刚刚改革开放,乡镇的发展也很迅速,有歌厅,有舞厅,还有一些不法的场所,梨花一下子就被这个世界耀花了眼。
初三以后,梨花就不好好学习了,开始跟社会上的一些黄毛胡混,整天夜里不回宿舍,不知道胡搞什么。
学校的老师已经跟朱二刀写了好几次信,让他管管闺女,可朱二刀谯猪还行,管闺女就不行了,只好把梨花交给女婿张大军管。
张大军第二天就来到了桃花乡的镇中学,到这里的时候刚好是傍晚。
这个学校大军一点也不陌生,当初他送香菱过来的时候就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非常的熟悉。
走进女生宿舍,里面好乱,一群女孩子在里面叽叽喳喳,还有两个正在洗头,上身都没有怎么穿衣服,只带着一根奶罩。
张大军一头就闯了进去,里面就是一阵哗然:“啊……色狼啊!”
张大军吓了一跳,赶紧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色狼,我找人。”
两个女孩抬手捂住胸口问:“找谁?”
大军说:“我找梨花,那是我妹。”
姑娘们冲他一瞪眼:“这么没礼貌,不知道进女生宿舍要敲门吗?”她们白了大军一眼。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问梨花在哪儿?”
一个姑娘说:“在舞厅吧,梨花最近不怎么上晚自习,跟几个男孩子在一起。具体在外面干啥,俺们也不知道。”
张大军一听怒火窜天而起,这还了得?
大军走出了校门,直奔舞厅。
桃花乡面积很大,但是乡镇却很小,非常的繁华,这里的街道上至少有两家大型的舞厅。
大军走进去的时候,梨花正在拉着一个男孩子的手跳舞。
梨花非常的开放,下身是一件超短裙,那裙子短的刚刚遮住两个屁股蛋,露着两条白花花的大腿。
上身的胸衣很低,只要向下拉一点点,就能露出两个mimi。这身打扮吓死张大军也不敢让槐花跟玉环穿,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了?
梨花旁边的那个男孩子更不像话,一脑袋黄毛,胳膊上还有纹身,一看就是个二流子。他一只手抱着梨花的腰,一只手正在梨花的大腿上摸来摸去,梨花不但不躲闪,还在跟他配合。
小姨子被人侮辱,激起了张大军冲天的愤怒,他心里那个火啊。一头就冲进了大厅,上去拉住了梨花的手。
梨花好像喝了不少酒,脸蛋红扑扑的,摇头晃脑跳得正欢,手忽然被人拉住了,因为里面灯光太暗,她没看清楚是张大军,就尖叫一声:“啊……”
旁边的黄毛不干了,一看有人拉梨花,提着一个酒瓶子冲了过来,冲着张大军的脑袋就砸。
张大军眼疾手快,抬手一挡,“哗啦!”酒瓶子砸在了他胳膊上,顿时砸了个粉碎。
黄毛一出手就砸向了大军的胳膊,但是大军的胳膊没事。
他的胳膊腿都跟石头一样坚硬,砸在上面只是一道白印,酒瓶子哗啦甩了个粉粹。
大军没想到黄毛会对他突然袭击,他也是年轻气盛,再加上一身的本事,根本不鸟他。
一手抓住梨花的同时,另一只手拉住了黄毛的胳膊,用力一拉,咔嚓一声就将这小子的胳膊给拉脱臼了。黄毛胳膊一疼,立刻不听使唤,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张大军下面一脚踢过去,正好踢在他的小腿上,这一脚踢得可不轻,一脚就把黄毛踢飞,甩在了舞厅的墙壁上。
张大军可不是一般人,15岁那年就闯过狼群,单人独骑击败了磨盘山几条最凶猛的恶狼,那拳头比铁夯还厉害。揍黄毛简直就是裤裆拽弟弟……手到擒来的事儿。
黄毛也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跟着一大群人,都是他的好哥们。那些人一看黄毛吃亏,全都不干了,纷纷举起酒瓶子,还有桌椅板凳,一起冲大军逼了过来。
第176章 亲一口会怀孕
张大军一看,呀喝,想群殴啊?打架的事儿我最喜欢。<冰火#中文
张大军伸手一拉,把梨花护在了身后,发现这群人冲了过来,他不慌不忙,抄起一条椅子就迎了上去,叮叮咣咣一阵乱揍,起码干倒了七八个,剩下的全都不敢动了。傻呆呆躲在了一边。
这些人都是学校里的学生,年纪都在十七八岁,是一帮毛孩子。大军年纪也不大,才刚刚24岁,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年轻人就这样,一身的火气一点就着,打完以后他有点后悔。
大军指着这帮子混蛋怒道:“你们这帮兔崽子!一个个不学好,良心统统让狗吃了?回去看看你们爹妈,是怎么挣钱供你们上学的?一帮子败家玩意儿!……”
张大军将这些年轻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些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傻了眼。不知道这小子为什么这么能打。
黄毛在地上嗷嗷大叫:“你是谁?”
梨花在旁边醉醺醺说:“俺姐夫。厉害吧,咯咯咯……”
梨花不但不知道害羞,还咯咯咯笑了,这帮人胎毛未退,还敢跟姐夫动手,简直活的不耐烦了。
可惜他们是人,如果换做是磨盘山的狼,他们一个也走不掉,张大军非掐死他们不可。
大军怒喝一声:“滚!”黄毛赶紧站了起来,拉着自己的兄弟抱头鼠窜,跟过街的老鼠一样。
张大军气呼呼拉着梨花走出了舞厅,出门以后梨花还是醉醺醺的:“姐夫,你拉我干啥?你弄疼我了,松手!”
大军的手跟老虎钳一样,将梨花拽的生疼,她想把姐夫的手甩掉,可大军抓着她就是不放手。
来到了大街上,梨花还是摇头晃脑,张大军问:“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在学校上课?为啥出来胡混,你对得起爹妈吗?”
梨花咕嘟一句:“gan你屁事?”
“废话,我是你姐夫,你们家的事儿当然干我屁事?说,为啥不好好学习?”
“你管得着吗?”梨花白了他一眼。
张大军怒不可解,一巴掌就扇了过去,梨花的脸上就出现一座红红的五指山,她猛地捂住脸就是一声惨叫:“你你你,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就凭我是你姐夫!我要一巴掌打醒你,早知道你会变成这样,我张大军就不应该当初拿钱供你上学,你不学好,瞧瞧你这身衣服,瞧瞧你这裙子,都短成啥样子了?屁股都遮不住,这也叫衣服?你丢人不丢人?”
张大军简直无语了,他这辈子就没打过女人,今天是第一次,梨花是槐花的妹妹,当然也是他张大军的妹妹,大军最见不得家里人不务正业。
梨花说:“姐夫怎么了?姐夫就该打人啊?你算老几?爹跟娘都没有打过我。”
大军说:“就是因为咱爹咱娘没打过你,才把你惯坏了。你知道不知道这样会走错路的?你才多大,就跟人上舞厅,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你还故意被人……摸。”
有些话……这当姐夫的还真不好意思说,但是一个男人的责任让他不得不说这些话。
梨花说:“你懂什么,我这是自由恋爱。”
大军说:“恋爱个屁!你才多大就学人家恋爱?你知道什么是恋爱吗?马上给我回学校去,成绩搞不上去,下次我就打断你的腿。”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你欺负人,你是大军阀,我回去告诉姐姐,说你欺负我。”梨花的眼圈湿湿的,也红红的。
“随便!先回学校去。”张大军连拉带拽,把梨花抓回了乡中的学校宿舍。
来到宿舍的门口,怎么拉梨花也不进去,她说:“姐夫,我不想上学了。”
大军问:“为啥,你这么小,不上学干嘛?”
梨花说:“我想嫁人。”
“啊?”大军吃了一惊:“你想……嫁人?干嘛这么着急?”
梨花说:“姐夫,咱们村的女孩子大多十七八就成亲了,我也想成亲,”
“不行,你还小。”
“不小了,当初俺姐嫁给你的时候,还没有我大呢,生完孩子才跟我一般大。”
“你跟你姐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的,还不都是女人?”
大军语重心长说:“那是几年前,那时候村里不是还没有修路嘛,比较封闭,人也封建,现在不一样了,年纪不够是不能成亲的。”
大军不知道梨花为啥迫不及待要嫁人,乡下的丫头都早熟,生理的发育也提前,小女孩思春,这个可以理解,可没见过这么想嫁人的。
大军觉得这里面有事,赶紧问:“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梨花红着脸低头不语,她越是扭捏,大军越是猜忌,一定是梨花发生了什么事。
“说,到底为什么?”
梨花忽然眨巴一下眼,泪珠夺眶而出,:“姐……姐夫,我被人欺负,我……我怀孕了。”
“啊?”张大军一听差点晕死过去,俺的老丈母娘啊,你这是做了哪门子孽?干嘛给我生了这么个小姨子?
“你……你怀孕了?”
梨花哇的一声哭了,一头扎进了大军的怀里泣不成声。
大军从小就对梨花很好,他在梨花的心里一直是大哥哥,见到大军,梨花就是见到了亲人,只好把所有的委屈一股脑的发泄。
大军赶紧劝他:“别哭,别哭,咋回事?”
梨花一边抽泣一边说:“我……我**了,是被人强bao的。”
张大军的怒火噌得窜到了头顶,怒道:“谁?告诉我,姐夫捏死他!”
“就是那个……那个黄毛。他……他强bao了我。”
“他怎么强bao你的?”
“那天晚上,我上厕所,在厕所门口他堵住了我,亲了俺的脸,还有俺的嘴唇,俺的那个……老朋友……一个月没来了。”
我日,还反了他了,张大军气的嘴唇哆嗦:“刚才在歌厅,你为啥不告诉我,我可以废了他!!”
“姐夫,俺不敢跟你说,跟你说了……你一定会杀了他,杀人是要坐牢的。”
“那小子住哪儿?你告诉我?”
梨花抬手一指:“他住学校北面的男生宿舍。这时候可能已经回来了。”
张大军撒开了梨花,大踏步奔向了学校北面的男生宿舍。
女生宿舍在南边,男生宿舍在北面,中间是操场还有教学楼,只有200多米的距离,这里附近的学生大多都住校,晚上上晚自习。
大军气哼哼来到了男生宿舍门口,一脚过去,咣当踢开了宿舍的房门。
里面一大群人,至少二三十个学生,张大军人高马大,进门往屋子里一站,跟半截铁塔一样,遮住了这间宿舍大部分的空间。
他一眼就瞅准了黄毛,那小子果然刚刚回来。
大军觉得他应该上医院,把断臂接上,可这小子却没去,正在宿舍的床上嚎叫。
张大军怒不可解,上去揪住了他的脖领子,拎小鸡一样就给拎了起来。直接拖出了门外。
来到草场上,张大军上面一拳,下面一脚,一脚把他跺出去老远,把黄毛打得嗷嗷大叫:“哥,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饶命,饶命啊。”
张大军揪住他的脖领子,啪啪啪就是七八个巴掌,几乎将黄毛的脑袋揍成猪头。
梨花在旁边吓坏了,拉住了大军的胳膊:“姐夫,我求求你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张大军一脚踩在了黄毛的胸口上,只要一使劲,就能把他踩得肠穿肚烂,他的怒火已经烧遍了全身。
“说,为什么欺负我妹妹?你找死?”
黄毛嗷嗷大叫:“没呀,哥,我没欺负梨花,我很喜欢她的。”
“喜欢个毛,喜欢就该欺负她啊,说,你都对她干了什么?”
“我没干什么,就是亲了她一口,抱了她一下,没干别的。”
“放屁!没干别的我妹妹会怀孕?你说不说?”
“哥,我就是亲了她一下,抱了她一下,真的没干别的啊。她怀孕也不干我的事儿啊?”
梨花发现张大军给他撑腰,怒火也上来了,矛头直指黄毛:“不知道女孩子是不能随便亲的吗?亲一口……会怀孕的。”
“啊?”张大军几乎一步晕倒。
梨花真的没怀孕,那是因为她的老朋友一个月没来,误以为自己怀孕了。
梨花很单纯,她对男女间的那种事完全不懂。认为一男一女亲嘴就会怀孕。
初三毕业的那年跟她同级但是不同班的黄毛就喜欢上了她。
其实张大军的几个小姨子都不错,除了杏花长得国仇家恨了一点,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其他的几个都很俊。
特别是梨花,长得太诱人了,完全就像一只被春雨滴答过的梨花,水灵灵的。往哪儿一站就像一朵白云,立刻吸引了绝大多数男生的眼光,就是学校很多的男老师也喜欢跟她接近。
前一段时间,梨花半夜上晚自习准备返回宿舍,她走进厕所解手,刚刚从里面出来黄毛就拦住了她。
黄毛说:“梨花,我喜欢你,咱俩好吧。”
梨花一听就蒙了,问:“你是谁?俺不认识你。”
黄毛说:“我是高一三班的,我叫海亮,我想跟你交朋友。”
梨花道:“俺娘说了,不让俺交男朋友。”
梨花就想躲开,可是海亮却一下从后面抱住了她,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说:“梨花,我亲了你一口,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你不跟我好也不行。”
第177章 你真的有病?
梨花吓傻了,在她的心里,男孩子亲女孩子一口,女孩子就会怀孕。冰@火!中文
因为那时候教科书里还没有生理卫生这一课,少年的男女都比较封闭,他们对男女间的那些事根本不懂,觉得女人生孩子,完全是因为亲嘴引起的。
梨花羞红了脸,也气坏了,一巴掌扇过去,黄毛躲开了。
梨花问:“你干嘛亲我?”
黄毛说:“喜欢你就亲你了,”
“你这是强你知道不知道?我要去告你。”
黄毛吓坏了,赶紧求饶:“梨花,我真的喜欢你,不想强健你,咱俩好吧,我亲你……是因为害怕别人把你抢走。”
“那你知道不知道,亲嘴会有孩子?俺以后大肚子咋办?”
黄毛也吓坏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真的有了孩子,我会负责。”
梨花就捂着脸哭,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黄毛在旁边劝了很久。
那一天天上没有月亮,两个孩子的心在一块颤抖,他们害怕极了。
再后来黄毛就送梨花回到了宿舍,梨花的心里惴惴不安,她觉得自己一定会怀孕。
果然,那个月她的老朋友没有来,梨花就更慌了。她听娘说过,女人的老朋友没来,就一定是怀孕了。梨花吓得心里一直碰碰跳。
再后来她就找到了黄毛,告诉他说:“我怀孕了,该咋办?”
黄毛一下子傻眼:“亲一口也会怀孕?不会吧?”
梨花问:“你那天亲我的时候,有没有吐唾沫在我嘴里面?”
黄毛搔搔脑袋说:“好像……有吧。”
梨花说:“那就对了,男生吐唾沫在女生嘴里,女生就会怀孕,都是你,干的好事,爹知道了会打死我的,你说咋办?”
黄毛也是个脑残,还不如梨花呢,他也觉得一男一女亲嘴会怀孕。吓得脸都青了。
“梨花,对不起,我真的喜欢你,放心,你真的有了孩子,我一定娶你。”
“可是俺还小,俺姐夫知道了会打死你的。”
“你姐夫是谁?”
“他叫张大军,很厉害,打败过狼王,他知道我被人欺负,一定会打死你。”
那时候黄毛就非常的惊慌,但是这小子却像个男人,不想推卸责任:“就是你姐夫打死我,我也要娶你,梨花,嫁给我吧。”
梨花没办法,她觉得自己已经是黄毛的人了,只好靠在了他的怀里,两个孩子一直哆嗦到天亮。
从那儿以后梨花开始一步步堕落,她觉得自己不干净了,也觉得自己伤风败俗,变成了一个坏女人。
她就破罐子破摔,开始喝酒,跳舞,跟着黄毛的一帮子狐朋狗友上歌厅。
很快,梨花的反常就引起了老师的注意,老师把她叫进办公室谈了好几次,但都不管用。
梨花心说:反正已经这样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最后班主任老师只好写信告诉了朱二刀和美兰,将梨花在学校的真实反应在信里说明。
朱二刀跟美兰不知道该怎么教育闺女,因为家里没个主事的男人,只好拜托张大军。
黄毛和梨花将以往的经过跟张大军说了一遍,张大军就瞪大了眼:“梨花,你跟姐夫说实话,这小子真的只是亲了你一口,抱了你一下,没干别的?”
梨花说:“没呀,就是亲亲,抱抱,真的没干别的。”
“那你为啥就确定自己怀孕了。”
梨花说:“亲都亲过了,这还不怀孕啊?我的老朋友没来,就一定是怀孕了。”
我晕,张大军气的都差点怀孕,真是两个孩子啊,啥也不懂。都高中生了,竟然不知道上炕需要脱衣服?需要抚摸……并且进入?
当然,大军不好意思把男女间的那些事跟他们细讲,有些事不是他这个姐夫应该说的。
张大军气的差点笑了,他没有说话,慢慢弯下身,抓住了黄毛那只断掉的胳膊,然后用力向上一顶,咔嚓一声黄毛就是一声惨叫。
大军说:“站起来,走两步,挥挥胳膊我看看。”
黄毛还真听话,站起来走了两步,挥了挥胳膊,胳膊挥动自如,他高兴极了:“大哥,你好厉害,想不到你这么好的身手,我可佩服你了,你是不是练过?收我做徒弟吧。”
张大军一瞪眼:“滚一边去!小小年纪,竟然调戏女同学,你胆子不小啊?”
黄毛说:“大哥,阿不,姐夫,你放过我吧,我真的喜欢梨花。”
大军说:“喜欢个屁!发育成熟了没有?脱下裤子我瞅瞅,你们应该好好学习,别整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知道吗?”
“可是梨花怀孕了,你说咋办?”
“放屁!谁说梨花怀孕了?她还是个姑娘呢。”
梨花听了一阵愕然,说:“不对呀姐夫,可我的老朋友真的没来,而且黄毛他确实亲了我”
大军没办法,只好说:“亲嘴不会怀孕,长大了你们就知道了,”
“那为啥老朋友没来?”
“我怎么知道,问你姐去。”大军的脸红了。
姐夫是过来人,他说亲嘴不会怀孕,那么就一定不会怀孕,梨花拍了拍碰碰乱跳的小胸脯,放心了很多。
大军问:“这就是你自甘堕落的原因?”
梨花只好点点头,张大军摸了摸梨花的头,说:“傻丫头,有些话姐夫不能跟你多说,但是我可以确切告诉你,亲嘴不会怀孕,目前你还是个姑娘,。”
“那怎么才会怀孕?”
“这个……你多念点书就知道了。”
“姐夫,那你跟俺姐……除了亲嘴,你们还干啥?”
大军怒道:“这个你少管。赶紧回宿舍去,你把丢掉的课程补上,再让我发现你胡来,小心打屁股!”
梨花吐了吐舌头不做声了,她非常害怕张大军,也佩服姐夫的为人。
大军冲黄毛瞪了一眼,怒道:“赶紧滚蛋!以后不许欺负梨花,要不然老子就打断你的腿!”
黄毛一溜烟的跑了,从哪儿以后果然没有再缠着梨花,直到五年以后,梨花跟黄毛一起毕业,一起考上大学长大,他们才重新开始恋爱。
张大军把梨花送到了宿舍门口,梨花一路上一直在追问姐夫关于生孩子的问题,张大军红着脸就是不跟她解答。
他越是不解答,梨花越是刨根问底,最后张大军被这个小姨子打败了,将她送到宿舍门口以后,迫不及待离开,跑回了旅馆。
第二天张大军就返回了磨盘村,他又投入了新的生活中。
最近的大军忙的不可开交,第一是家里那些破事儿,再一个就是工厂那些事儿。还有就是村子里那些事,把他搞得焦头烂额。
工厂已经开始运行,可惜的是山路封掉了,外面的货源进不来,生产出来的货物也卖不出去。磨盘村的村民就那么窝在家里,就像关在笼子里的家禽那样闷得不行。
热病继续蔓延,很快,又有三四个人被卫生部检查出患有热病,这种病就像是铺天盖地的骤风,席卷了整个磨盘山一带的村落。
为了防止热病的蔓延,大队部做出决定,把村里患有热病的人全部集中起来,一起赶进大队部,集体医治,跟外界切断任何关系。
很快春娥,赵老二,王老三,李老四,还有桃花,一起被集中了起来,被村民们赶进了大队。
大队的院墙很高,铁门也很结实,跟牢笼一样。
李拥军当场就不干了,使劲往里闯,非要进去不可,因为桃花进去了,他舍不得。
李拥军把铁门撞得叮当响:“开门,开门,我要进去,我要进去,让我进去,我也是病人,我也是病人啊。”
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可李拥军却疯了一样,非要进去不可。
卫生部的人把他拦在了门外,怒道:“你干什么?疯了?为啥要闯进来?”
李拥军理直气壮说:“我老婆在里面。”
“谁是你老婆?”
“桃花,桃花是我老婆。桃花,你出来,我舍不得你!!!”
李拥军的手穿过大队部的铁门,摇摇伸出,仿佛要抓住桃花,桃花的手也过来紧紧拉住了李拥军,一男一女,一个门里一个门外,流泪眼对流泪眼,断肠人送断肠人,好像生死离别一样。
“桃花,别离开我,没有你我不想活了。”
李拥军扯着嗓子喊。
桃花泪如雨下,怎么也想不到李拥军对她竟然用情至深:“李拥军,永别了,我死了以后,你还是再娶个黄花闺女吧,俺……配不上你。”
李拥军开始吼叫了:“把门打开,我有热病,我也是病人,我要跟桃花在一起。”
卫生队的人吓了一跳:“你真的有病?”
李拥军说:“是,不信你们检查一下。”
卫生队的人相互使了个颜色,把李拥军叫进了一间屋子,对他反复的检查,最后检查的结果让工作队的人大吃一惊,果然,李拥军已经身染艾滋病毒了。
其实李拥军这段时间一直在跟桃花上炕。
特别是拿到结婚证以后,两个人更加肆无忌惮。几乎天天在一起。
大军帮他们拿回结婚证的这几天,李拥军跟桃花共上过四次炕。
第一次是在朱二刀的家里,是半夜,李拥军还是翻墙头过去的,那一夜两个人一起融进了甜情蜜意里。
男人抱着女人嚎叫,女人裹着男人呻吟,半道街的人都听见了,朱二刀跟美兰也吵得睡不着。
第178章 我也想和你逮
他们没有打扰儿女的好事,因为桃花已经身染重病,活不了几天了,能快乐一天算一天。
朱二刀跟美兰期盼着闺女活着的时候能够快快乐乐,这样死了也不屈。所以装作没听见。
朱二刀跟美兰还故意用被子蒙着头,双手捂着耳朵。
第二次是在李拥军家的土炕上。李拥军已经彻底跟娘决裂,非要娶桃花不可,要不然就拉着桃花一起跳崖,老太太拗不过他们,只好被迫答应了。
桃花堂而皇之又返回了红旗的家,跟李拥军睡在了一条被窝里。
这一次她如愿以偿了,那一夜她是含着泪水把李拥军抱在怀里的。两个人翻云覆雨,饥渴的不行。
按照李拥军的意思,把以后半生应该跟桃花办的事儿都办了,一起做个够。他早就盼着染上热病,这样就能跟桃花一起死了。
恋爱是冲动的,有时候不惜生命,那时候的李拥军确实是被恋爱冲昏了头脑。但是直到他跟桃花临死前的那一刻,也没有后悔过。
第三次是在高粱地里,那一天李拥军在帮着二刀叔锄高粱,春天的高粱刚刚长出苗苗,嫩绿的枝桠还没有涨齐。看着桃花薄薄的短衫,鼓鼓的胸脯,肥实的nai子,李拥军一下子来了冲动,就把桃花扑到在了地上,两个人亲吻在一起。
一块地的高粱被压得乱七八糟东倒西歪,害的朱二刀的老婆美兰第二天拍着膝盖骂了半天的街。甚至怀疑有人故意跟她过不去。
第四次是在村口的小石桥上,李拥军拉着桃花一起赏月,那一天月亮很圆,微风吹拂着女人的长发,随风起舞,桃花的衣襟被风扑扑啦啦掀起,宛如天上的仙女。
李拥军忽然就来了兴致,把桃花再次压倒,两个人亲吻,打啵,翻滚,啧啧有声,几乎将那条经历了几百年风雨的石桥给一并压塌。
经过这四次房事以后,李拥军对自己身染热病已经深信不疑。果然,他被检查出患有热病了,李拥军乐的不行。
当打开铁门的一瞬间,李拥军鱼贯而入,将桃花深深纳进怀里,两个人抱在一起流泪。
桃花说:“傻子,你真傻,你为什么这么糟践自己?”
李拥军说:“桃花,你是我老婆,有你的地方就应该有我。你死了我也不愿意独活。”
桃花说:“傻子,都这样了……你还叫俺桃花?”
“那我叫你啥?”
“以后你就叫俺媳妇。俺是你的女人,唯一的女人,你是俺男人,唯一的男人。”
李拥军跟桃花抱在一起的样子磨盘村很多人都看到了,大家全都激动的不行,很多人流下了嫉妒的……哈喇子。
被他们的爱情深深打动了。
李拥军对桃花那份情谊张大军跟李大壮全都自愧不如。
大军说过,爱情的最高境界就是舍,剑以快为尊,情以舍为尊,道理很多人都知道,可天下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正因为李拥军做到了,所以大军佩服李拥军是条汉子。
李拥军是唯一一个听到自己身患热病兴高采烈的人。别人都因为身患热病哭的死去活来,但是李拥军却笑逐颜开。
张大军把大队部的门慢慢关住了,一扇铁门隔断了两个世界。春娥,桃花,李拥军,还有张老三王老四……
最后大军查点了一下人数,还缺一个人没有来,那个人就是孙瘸子。
张大军觉得奇怪,问李大壮:“大壮哥,为啥不见孙瘸子?”
大壮说:“我去他家了,家里锁着门,好像没人,孙瘸子是不是因为害怕被关押,逃走了?”
张大军皱紧了眉头,那可不行,孙瘸子这人是村子里的鸭男,前段时间很多女人跟他有染。热病的传播跟他有很大的关系。这小子早晚是个祸根。
大军说:“赶紧找啊,找遍磨盘山也要把他抓回来,他跑出去就遭了,把病传给别人咋办?”
于是大军就撒出人去寻找,可是找了整整三天,也没找到孙瘸子的下落,这小子不翼而飞了。
一个月以后,村子里一股异味开始在磨盘山的上空弥漫,臭气熏天,好像是谁拉了一坨大便一样。这股味道一直萦绕在村子的上空整整十天,久久挥之不去。
大家都不知道这股难闻的味道从何而来,但是张大军一鼻子就吻了出来,是死人的味道。
于是张大军就拉着人来回的寻找,找来找去,大家才发现原来这股味道是从孙瘸子家的院子里传来的。
孙瘸子的家门上了锁,里面根本没人,为啥会有死人的味道呢?
张大军翻身上到了墙头,向院子里看了一眼,只一眼他就差点吐个翻江倒海。
原来孙瘸子一直没有离开家,他就在家里,已经死在了院子的水缸旁边,尸体都腐烂了,肿起来老高。
一些蛆虫从他的眼眶里爬出来,钻进鼻孔,又从鼻孔爬出来钻进嘴巴,整个人都生了一层蛆虫。
张大军捂着鼻子跳进了院子,他发现孙瘸子临死前经过了奋力的挣扎,好像非常的痛苦。
他身染热病,这个很多人都知道,孙瘸子临死前的一刻终于感到了懊恼,也感到后悔。
他从外面锁了门,把自己锁在家里,一直不敢出门。
其实自从热病开始蔓延以后,孙瘸子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再也没人来他家**了。
孙瘸子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开始浑身发热发烫,热病在苦苦折磨着他。最后他可能是想喝水,爬到了水缸的旁边,可惜没有舀到水就一步扑倒了,然后再也没有爬起来。
孙瘸子死的静悄悄的,村里没人知道,直到他的尸体腐烂,被张大军发现。
张大军打开了街门,村民们立刻冲进来一片,但是立刻又晕倒一片,很多人当场被呛得昏死了过去。有几个人开始哇哇呕吐,三天都没有吃得下饭。
大军找出一条麻袋,用铁锨将孙瘸子的尸体除起来,装进了麻袋里。然后找出一块塑料布,裹吧裹吧就那么拉出去埋掉了。
埋葬孙瘸子的那些人一路上都捂着鼻子,大家连大气也不敢出,隔着一层塑料布,那股臭气还熏人得不行。
孙瘸子被埋进了他们家的老坟里,临死前家里穷的连口棺材也没有。他炕上那块崭新的被褥也落满了尘土,屋子里净是蜘蛛网。
孙瘸子被埋掉以后,一扇铁门把那些患有热病的人跟磨盘村隔离开来。宽大院落像一棺材,里面人被憋闷的喘不过气来。
病人的粮食有村子里统一供应,统一调配,源源不断通过那扇大铁门送进去,一旦上面有新药,就会有人拿来让他们实验。
可惜的是新药对热病的效果不大,里面的人还是一个个越来越瘦,张老三跟李老四都瘦成了一张皮。
大家开始的了新的生活,每个人都愁眉不展,时刻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人世间最恐怖的不是死亡,而是明知道自己即将要死,看着身子一点点抽茧剥丝慢慢烂掉,最后埋进黄土,彻底跟世界隔绝,那种等待死亡的日子才是最恐怖的。
大队部里,只有桃花跟李拥军整天笑嘻嘻的,完全没有在乎自己的疾病。
他们两个好像忘记了自己是个病人,忘记了伤痛,两个人整天手拉手花前月下。在大队部的那个老榕树下乘凉,说笑,嬉闹。
他们肩并着肩,背靠着背,有时候激烈地拥抱,好像两块紧紧黏贴的狗皮膏药,电锯都锯不开,把其他人羡慕地不行。
很快,桃花跟李拥军的亲热就遭到一个人的眼红,那个人就是春娥。
春娥的男人江海死了以后,她就守了寡,女人一直很饥渴,孙瘸子哪儿也关门了,她失去了泻火的工具。
热病就这样,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复发,一旦复发人就会很快消瘦,浑身发热,很快就会死。可是抵抗力强的人就会没事,一切跟常人一模一样。
常人的生理是需要发泄的,春娥是常人,所以同样需要发泄。
看到李拥军跟桃花亲亲我我,她就很嫉妒。
李拥军跟孙瘸子一样,是个美男子,稀疏的胡茬子,四方脸膛,一对大眼,鼻直口阔,充满了男人的魅力,春娥就很想跟他上炕。
大队部有很多房子,而且非常的结实,从前这是张家的财产,是张大军爷爷张青堂在的时候修建的祖屋,非常的华丽。
文革的时候张家人被造反派从张家大院轰了出来,从此流落街头,于是这里就变成了大队部。
半年前,张大军将大队部改建成为了学校,但是为了让患热病的人有个很好的地方疗养,大军就把孩子迁进了张家祠堂,把大队部腾了出来。
李拥军跟桃花合住一间屋子,两个人在自己的天地里日日笙歌夜夜吹箫,吹的小鸟变大雕,每天夜里欢呼尖叫,把春娥羡慕的直流口水。
春娥可想跟李拥军睡觉了,但是夜里她没机会下手,因为桃花就在旁边,白天她就开始对李拥军挑逗了。
机会终于来了,这一天李拥军去上厕所,春娥一看机不可失,从后面追了上去。
来到厕所门口的时候,春娥没有进女厕,身子一扭,反而跟着李拥军的身影进了男厕。
男厕里没别人,就李拥军一个,李拥军刚刚解开裤袋,一泡尿还没有洒出来,他的腰就被女人从后面抱住了。
第179章 不走就掐死你
开始的时候李拥军没在意,觉得可能是桃花在他身后调皮,就说:“别胡闹,这里是男厕,被人看到不好。”
春娥格格一笑,低头看了看李拥军的那根话儿:“呀,兄弟,想不到你人不大,家伙还不小啊。”
李拥军听到声音不对,吓得将半泡尿憋了回去,一转身,几乎冲春娥嫂一裤子尿水。春娥吓了一跳:“呀,你往哪儿射啊?”
李拥军赶紧把裤子提了起来,问:“春娥嫂,你干啥?”
春娥捂嘴巴一笑:“你说干啥,嫂子憋的难受,想跟兄弟亲热一下,你看行吗”
李拥军吃了一惊,怎么也没想到春娥会这么不要脸:“你说啥,跟我亲热?”
“是呀,反正这里没人,李拥军,嫂子可稀罕你了,咱俩快点,速战速决。”
李拥军被弄了个措手不及,赶紧后退:“别……嫂子你干啥?桃花还在外面呢,你别胡来。”
“你怕啥嘛,嫂子很快的,反正咱俩都是身染热病,谁也不嫌弃谁,”
李拥军一听就明白了,春娥这是想调戏他。
春娥的放荡在磨盘山前后五个村子都闻名,几乎没人不知道,她在外面偷人,江海也知道,可是江海管不住她。与其说江海是害热病死掉的,不如说是被春娥给气死的。
李拥军很看不起她,觉得她脏。
李拥军一瞪眼怒道:“滚!你走不走?不走我就掐死你。”
“你掐死俺吧,捅死俺吧,反正俺是死定的人!被病折磨死,还不如被男人捅死。”
春娥一边说一边过来撕扯李拥军的衣服,一只手已经穿过男人的皮带,抓住了男人,她惊叹一声:“哇……好大!”
李拥军真想一脚把她踢飞,可他没有打女人的习惯,他急中生智,冲着厕所的门外喊:“桃花,你过来,桃花,你过来。”
桃花就在大队部的院子里浇花,听到李拥军喊他还以为李拥军没带擦屁股纸,放下手里的水壶就冲进了厕所。
进门一看,桃花立刻傻眼,只见春娥的一只手伸进了自己男人的裤腰,李拥军提着裤子在躲闪,她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桃花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她没有惊慌,反而将双手交叉在胸前,目不转睛盯着他们,看的春娥浑身发毛。
春娥不好意思了,赶紧把手从李拥军的裤腰里抽了出来。
桃花说:“你俩在干啥?”
李拥军说:“桃花,春娥嫂说她憋得慌,想找人发泄,要我帮忙,你说这个忙……咱是帮……还是不帮?”
桃花差点笑了,想不到李拥军会这样说。
桃花道:“助人为快乐之本,邻居有事咱们当然要帮了,既然春娥嫂愿意,那你就帮人家一次了。”
得到桃花的允许,那李拥军就不客气了,衣服一解,裤子一拉,上去抱住了春娥嫂。
春娥弄了个大红脸,她不敢抬头看桃花,赶紧捂着脸灰溜溜跑出了厕所。
李拥军又把裤子提上,将衣服扣子系住了,一下抱住了桃花,说:“老婆,我乖不乖啊?”
桃花抬手刮了他鼻子一下:“有我在,你当然乖了,如果我不在,你会不会跟春娥嫂……日?”
李拥军使劲在桃花的脸蛋上亲了一口,道:“你不在的话,我一定会……日。”说完就跑了出去。
桃花也格格笑着跟李拥军跑出了厕所的门:“你个坏蛋,早知道你禁不住诱惑的,你找死。”
桃花一边说,一边往李拥军的咯吱窝里捞,哈他的痒,李拥军转过身就往女人的胸脯上抓,两个人打闹在一起。整个大队部的院子充满了欢快的笑声。
患热病的人越来越多,三个月的时间,越来越多的人被关进了大队部。有男人,也有女人,大大小小被拉进来30多个。
很快,大家分了工,有做饭的,有打扫的,有清理屋子的……
这些人说白了都是在等死,等着自己热病复发的那一天,谁也不知道这一天啥时候会来。,
刚进来的人老是哭,心里想不开,但是经过一段时间大家都想开了,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是死。既然别人都不怕,我怕啥?
任何人都阻挡不住人们对生活的热爱。
于是大队部就热闹起来,大家开始有说有笑,跳舞唱歌,有时候在围墙的外面还能听到男人跟女人的对歌声。
这里的生活是单调的,也是索然无味的。张大军跟李大壮也经常送粮食和给养过来,有时候会带来一些新药。
大军一进来,所有人就热烈欢迎,李拥军总是拉着大军哥要求下棋,正好张大军也是个臭棋篓子,于是两个人就摆上一盘残棋,其他人围在四周,展开了车**战。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有时候杀到天明。
张大军给患病的人带来了寄养,也带来了希望,他要大家保持心情愉快,说热病没有什么可怕,人的生命虽然短暂,但是要活的精彩。他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家人。
张大军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虽然大家一直在强颜欢笑,可是得的热病的人还是一个个在离去。
三个月的时间,第一个死去的是张老三,张老三是个光棍,一辈子没娶过媳妇。当初小芳偷人的时候,他禁不住诱惑,也成了小芳炕上的常客,小芳患花柳死去的时候他也吓得几乎神经。
再后来,卫生组的人在他身上查出了热病,他自杀的心都有,后来就想开了,因为他并不孤单,大队部很多人跟他一样患有热病。
特别是桃花跟李拥军,两个人整天笑嘻嘻的,他们感染了大家。
于是张老三就想,死就死了,有啥了不起的,20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那天夜里,他睡觉的时候还好好的,第二天却没有起床。
春娥嫂做好了早饭去唤他起床,却发现张老三已经停止了呼吸,尸体都已经凉透。
临死前他身上盖的是那条破棉被,那被子脏的能拧出油来,还露着白生生的棉花。
大家一起聚集在屋子里,看着张老三的尸体沉默不语。
大家都知道,这一天早晚会轮到自己的身上,早一天迟一天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
大家在张老三的身边矗立了很久,最后张大军派人过来,把张老三的尸体抬走了,直接火化。
张老三的骨灰第二天就变成一捧灰土,埋进了地底下。
第二个死亡的是李老四,李老四的死是有预兆的。
那天下午他忽然开始发高烧,高烧不退,烧到后半夜的时候,他的身上就出现了无数的红斑,从胸口一直蔓延到小腹,那些红斑高高鼓起,跟水灵子一样。
李老四在炕上来回的打滚,嚎叫,跟杀猪一样。他的手在胸口上抓来抓去,几乎将胸口的肉抓的稀巴烂。大腿上跟胳膊上也抓的血糊糊的。
大家全都手足无措,站在李老四的身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看着他的扭曲成一团,最后停止挣扎,慢慢咽气。
李老四断气的时间是天明,那时候太阳还没有升起,当天下去,大军就把他尸体运进了县城,傍晚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是一个狭小的骨灰盒。
病痛跟惊惧折磨着每个人的心,人性的迷乱终于让他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又过了半个月,又有十多个人接连死去,每个人死去的状况都不同,有的是瘦死的,临死前瘦的皮包骨头,浑身虚脱,没有一点力气,最后渐渐咽气。
有的人是忽然发病,跌倒就起不来了。还有几个是浑身发热发痛,身上起红斑,跟李老四临死前的状况一模一样。
1987年的年底,整个大队部就变得空荡荡的了,只剩下了三个人,一个是桃花,一个是春娥,一个是李拥军。
这三个人也充满了惊惧。每天夜里他们都能听到格格的女人尖笑,那声音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像极了死去的小芳。大队部变得阴森恐怖。
李拥军跟桃花再也睡不着了,两个人蜷缩在被窝里,旁边是黑洞洞的窗口,桃花一直觉得有一只鬼手要从窗口里伸出来,将她抓走。
她蜷缩在了李拥军的怀里,不敢看窗户,切切地说:“李拥军,抱紧俺,俺怕,真的好怕。”
李拥军把桃花赤果的身体抱在怀里,使劲按在胸口上:“别怕,桃花别怕,我在,放心,要死咱们一起死,要活咱俩一起活,有你的地方就有我,我不会让你孤单。”
桃花的眼泪就夺眶而出。
应该说李拥军是天下最疼她的男人,跟着这样的男人死了也不怕。
“李拥军,你说咱俩会不会跟其他人一样死掉?”
李拥军说:“会,其实人生下来就是一步步走向死亡,早晚都要死,大军哥说的好,人的生命很短暂,关键是活得精彩。桃花,这辈子能跟你结成夫妻,我李拥军一辈子不悔,一辈子精彩,就是现在死我也不怕。”
桃花说:“俺也是,李拥军,你说人死以后会不会变成鬼,会不会有地府,会不会有阎王?”
李拥军说:“我又没死过,怎么知道?我觉得死是另一种重生。”
桃花说:“万一没有咋办?啥也没有,俺就看不到你了,俺不知道死后是什么,是开黑门,还是走夜路,是五彩斑斓的世界还是万恶的深渊?我怕走夜路,怕一脚踩空,怕过奈何桥,怕喝孟婆汤,怕被鬼欺负……”
第180章 怕被鬼欺负
李拥军说:“你放心,我会拉着你的手永远不松开,一起开黑门,一起踏深渊,一起走夜路,一起过奈何桥,一起饮孟婆汤。谁欺负你,我就欺负他,这辈子咱是夫妻,死了也不会分开,大军哥会把咱们埋到一块……”
“李拥军,你真好……你下辈子会不会忘了俺?”
李拥军说:“不会,我下辈子还会记得你,如果下辈子你看到一个男人无缘无故看着你笑,并且过来拉你的手,那个人就是我。”
“李拥军,那你就不要喝孟婆汤,我也不喝,听说喝了孟婆汤,就谁也不认识谁了。”
李拥军说:“好,我不喝,咱俩都不喝,下辈子你认识我,我也认识你。”
桃花趴在男人的怀里哭了,哭的撕心裂肺,哭完了又笑。两个人笑一阵哭一阵。
然后相互抚摸,相互拥抱,相互进入,最后黏在一起。
两人相互拥有了对方,就等于拥有了全世界,死不死没有什么分别。
桃花跟李拥军等啊等,一直想死,可是狗日的热病就是不来。他们不但没有病死,反而越活越健康,桃花的脸上还泛出了红光。
年底腊月的时候,张大军跟邢先生去看他们,见到李拥军跟桃花以后大吃一惊,邢先生缕着胡子半天没说话,为啥热病对他们两个就构不成威胁呢?
张大军感叹一声说:“这是爱情的力量。”
跟桃花和李拥军比起来,春娥没有那么幸运了。
春娥一直在苦苦支撑,让她活下去的勇气是两个没成年的儿女。
春娥跟江海活着的时候生过一对儿女,儿子六岁,女儿才五岁。
春娥患热病住进了大队部,江海一年前就死了,家里只剩下了年迈的婆婆,老人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苦苦熬着。
虽然他们家里的农活被大军跟村里几个青年包下了,年底净等着分粮食,可是两个孩子整天哭着找娘,老太太也整天以泪洗面。
腊月二十五这天,老人领着两个孩子去看春娥,春娥在栅栏门这边,两个孩子在那边。孩子喊一声娘,就哭一声,春娥慢慢蹲下,将手伸过栅栏门,摸着两个孩子的头泪如雨下。
“孩儿啊,娘对不起你们,娘死了,大军叔叔会照顾你们,长大以后别学娘,要学会洁身自爱,知道了吗?”
孩子说:“知道了,娘。你啥时候回家?”
春娥说:“娘病好了就回家。”
“娘,你可一定要回来啊。”
春娥嫂就抱着两个孩子大哭,三个人哭着抱成一团,很多人看着都流下了眼泪。
春娥嫂临死前的一段日子终于尝到了报应,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懂了很多,她知道村里热病的传播跟她有很大的关系。
她也深深责怪自家男人江海,为啥不知道自爱?
如果不是江海在城里跟妓女胡闹,热病就不会传给她,如果不是她拉皮条,为孙瘸子介绍那么多生意,热病也许不会这么快的速度在磨盘村传播。
她才是热病的罪魁祸首。村里的人都是因为她而死去的。
大大小小20多条命啊,都是在春娥的眼皮底下消失的,每一个人的死亡都在春娥的心里留下深深的伤痛和自责。
腊月二十五这天,春娥嫂哭了整整一天,李拥军跟桃花劝了她很久。
虽然李拥军讨厌春娥,但大家都是同病相恋,应该相互照顾。
桃花说:“春娥嫂,别哭了,其实你不寂寞,我们都不寂寞,那些死去的人只不过比我们早走几天而已,早晚有一天我们也会跟着她们一起走。这里不是还有我跟李拥军吗。我们来照顾你。”
春娥说:“桃花,看你跟李拥军多好啊,江海活着的时候能有李拥军对你一半好,我死了也知足。”
桃花说:“嫂子,要不咱仨一起生活吧,反正也活不了几天,快活一天是一天。”
春娥立刻明白了桃花的意思,桃花是说让她两个一起陪着李拥军睡觉,三个人一起快活……那多不好意思啊?
春娥说:“你的意思说,是让我跟你,一起陪着李拥军……睡觉?”
桃花说:“是呀,俺知道你一年没碰过男人了,一定憋得不行,谁让咱是同病相怜,有男人就该一块分享,这才是好姐妹。”
春娥嫂的脸蛋腾地红了,说:“你舍得?”
“为啥舍不得?你不愿意就算了。”
春娥赶紧说:“俺是没问题,巴不得呢,李拥军能愿意?”
桃花说:“不愿意也由不得她,俺去跟他说。晚上你过来就是了。”
果然,晚饭以后钻进被窝,桃花摸着李拥军的胸脯跟男人商量开了。
“李拥军。”
“嗯。”
“你看春娥嫂那么可怜,大家都活不了几天了,她又那么寂寞,不如你陪陪她吧?”
李拥军一愣:“你啥意思?”
桃花道:“俺的意思是说,反正大家没几天活头了,快活一天是一天,不如咱三一起好,你看行吗?”
李拥军的脸色立刻变了,怒道:“扯淡!你的意思是……你跟春娥一起钻我被窝?这不胡闹吗?”
桃花一伸手,抓住了男人的那东西,拼命一拉,说:“俺还不知道你?你们男人都这样,都是吃着盆里的看着锅里的,春娥嫂的nai子那么大,屁股那么圆,你就没有对她产生过幻想?”
李拥军说:“幻想个毛,我只会对你产生幻想,不会对别人幻想,这是乱搞,不行的。”
桃花拉着李拥军撒娇:“你就当是可怜春娥一下嘛。其他人都死了,就咱仨人没死,那就是缘分,这就是命,命中注定咱仨人有缘,你就轻轻睡她一下,帮帮忙了。”
李拥军说:“你有病!”
就转过身子不去搭理桃花。
桃花讨了个没趣,也掉过身子,用屁股对着李拥军。
桃花跟春娥约定好了,半夜的时候桃花装作出来撒尿,她出门,春娥就进去,两个人来个对调,半夜的时候让春娥把李拥军咔嚓掉。
这是一种变态的行为,但这也是不得已的行为,桃花看到春娥那么可怜,心里就很难受,谁让大家有缘来着。
反正快死了,不如让自家男人狠狠捅她几下,捅的爽了,春娥嫂死了也不后悔。
桃花的爱心开始大泛滥。跟春娥定下了巧计。
当然,这种办法是李拥军教她的,当初红旗跟李拥军就这样对调,李拥军才跟她有了第一次。
果然,半夜两点的时候,桃花就起床装作撒尿,打开房门出去了。外面黑兮兮的,没有月光,春娥在外面已经等不及了。冻得瑟瑟发抖。
桃花出门差点跟春娥撞个满怀。
桃花说:“嫂,等不及了吧?”
春娥说:“是,你们俩在里面那么快活,我怎么睡得着?”
桃花就扑哧一笑:“你进俺屋,俺进你屋,夜里别出声,李拥军精着呢,你一叫唤他就听得到是你。”
春娥感激地不行,一下抓住了桃花的手:“妹子,太谢谢你了,我真不知道说啥才好。”
桃花说:“有好东西咱们应该一起分享,这才是好姐妹。进去吧。千万别做声。”
春娥嫂就擦擦眼泪,挑开门帘进了屋子。
李拥军已经睡熟,轻轻打着鼾声。春娥嫂就揭开被窝慢慢钻了进去,从后边抱住了男人壮实的后腰。
春娥嫂偷过不少男人,她的情yu及其的旺盛,其实乡村的女人情yu都很旺盛。虽然吃的不好,可不知道为啥,哪方面的饥渴都很严重。
春娥嫂曾经让村里很多男人欲仙欲死,她自己也欲仙欲死。可惜染病以来,她就没有碰过男人了,算算已经一年,一年的饥渴,就像一个身处沙漠严重缺水的人那样。
她不敢做声,学着桃花的样子开始温柔起来,一只手抱着男人的腰,一只手慢慢从男人的一侧滑了过去,落在了李拥军的胸脯上。
她的手蜻蜓点水一样按在了男人的一对如头上,一点点撩拨,男人的就坚挺起来。然后女人的手一路向下游走,在李拥军的肚子上摩擦,最后一点点滑向男人的禁区。
李拥军本来睡着了,可被女人这么一撩拨立刻就醒了,他就笑笑,觉得桃花很调皮。
李拥军转过身,一下把女人纳在怀里,笑着问:“咋?又忍不住了?”
女人说:“嗯。”春娥不敢那么大声,就怕李拥军认出来。
李拥军就抱住她,翻身把她压倒,按在了土炕上,一张嘴唇亲向了女人的脸,他吻向了女人的嘴唇,顺着脖子向下游走,最后落在女人的一对双峰上,李拥军感到了不对劲,咋两个小时的时间,桃花大了这么多?好像肿了一样。
但是这种感觉只在脑海里闪念了一下,就被女人的激烈弄得忘乎所以了。
春娥的兴趣很快被挑逗起来,半年来的饥渴一起释放,抱住男人嗷嗷大叫,两条腿紧紧夹住了李拥军的臀部,好像要跟男人融为一起。
李拥军深感纳闷,怎么桃花比春娥还饥渴,这才刚刚弄过两个小时,她今天是怎么了?
很快,春娥就寻找到男人的的那片福地,熟练地对准目标开始发射,身子一挺,她就浑身颤抖哎呀了一声。那种爽快的感觉就像一只展开翅膀的乳鸽,忽悠一下窜进了蓝天白云,她开始在蓝天白云下尽情的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