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黄河老祖
杨行舟听这矮人说话很不客气,本来迈出门槛的一条腿又收了回来,转身笑道:“老兄,你这模样天生惹人瞩目,我便是笑一下,又能如何?”
他好笑道:“我叹气转身,你也碍你的事了?”
这肉球道:“你认得我?认得我还敢如此无礼,岂不是看不起我么?”
杨行舟一愣,道:“我怎么就认得阁下了?”
这肉球道:“你喊我老兄,自然是认识我老头子了,不认识我,怎么会喊我老兄?”
杨行舟瞬间想起一人:“你是黄河老祖中的老头子?”
这肉球老气横秋道:“不是老爷我,还能是谁?”
杨行舟哈哈大笑:“就凭你这幅尊容,我也早该猜到是你!”
笑傲世界里,有几个配角使杨行舟记忆深刻,其中有六个丑鬼,那是桃谷六仙,还有两个怪人,那便是自称黄河老祖的两个人。
按照正常人的理解,这“黄河老祖”应该是一个人的绰号才对,可事实上,这“黄河老祖”说的却是两个人,“老”指的是老爷老头子,“祖”指的是祖宗祖千秋。
这两人绰号古怪,名字也奇特,便是相貌也迥异常人,令人印象深刻。
这两人威震黄河一带,各有惊人艺业,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之辈,虽然算不得威震天下,但在中原地区黄河两岸却是说一不二。
现在见此人自承姓老,杨行舟登时想起了他的身份,遍数笑傲世界,长成老头子这般样子的人,恐怕天下间也难以找到第二个。
老头子见杨行舟发笑,小眼睛瞪得溜圆,骂道:“你笑什么?模样是爹娘给的,我这相貌有什么好笑的?江湖好汉,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有胆有识有本领,那才能叫做好汉子!”
杨行舟收起笑容,道:“不错!相貌是爹娘给的,是我不对,我不该取笑老兄。”
老头子见杨行舟认错,哼了一声,当下就此揭过,转身对着庙堂中的杨再兴神像行礼叩拜,喃喃道:“杨爷爷,我老头子一辈子最佩服的人就是你,这次向您跪拜,还请您保佑我家老不死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若是她的身体能好转了,老头子为您重塑金身,另盖庙宇。”
杨行舟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一事,原著中这老头子有个女儿,只因为先天有病,以至于体弱多病,难以长成,老头子为了医治自己这个女儿,特意请了平一指来医治,最后耗费十多年心血才配制出来的续命八丸,却被祖千秋盗走送给了令狐冲吞服,以至于老头子捉走令狐冲,要以尖刀剖开令狐冲的胸膛,取令狐冲心头热血灌给自己的女儿去喝。
这件事原著中着墨甚多,杨行舟听到老头子许愿说的话,便即想到了这一件事,想到这么一件事,登时就想到了此人与平一指交情极好,若是有他来代为引荐一下平一指,倒也能省了不少功夫。
当下站在庙堂之中,静等老头子跪地祈祷,眼看着他肥肥的身子跪倒在地,犹如土拨鼠一般连连叩头,杨行舟心中难以自禁的生出几分感叹:“像老头子这等无法无天之辈,肯定是不信仙佛的,但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却还是屈膝神像前,向虚无缥缈的神佛求救!”
老头子随身带着几炷香,点燃之后,跪拜片刻,方才站起身来,轻轻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气包含了几分希翼,几分忐忑。
他呆呆看了神像片刻,转过身子时,顿时一愣:“小子,你怎么还不走?”
老头子刚才在祭拜杨再兴的神像时,并未感到身后杨行舟的存在,本来还以为杨行舟已经离开了此地,可是直到此时转身,才看到杨行舟竟然一直都站在门口处。
这一下令他大吃一惊:“你是什么人?竟然能瞒得过老头子的感应,了不起!阁下怎么称呼?”
杨行舟笑道:“我是杨行舟!老头子,听说你和平一指交情不错,我最近受了点伤,想让平一指帮我看一下,还请你给我引荐一下。”
老头子上一眼下一眼看了杨行舟几眼,道:“我为什么要给你引荐?”
杨行舟道:“我身上有一种灵丹妙药,最能滋补身体,听说令千金老不死姑娘体弱多病,正需要补气的药物,我这药丸对她来说,应该是最为合适。嘿嘿,平一指开的续命八丸如何比得过我的蛇胆丸?我这蛇胆丸,吞下一粒之后,非但能补先天不足,还能来令人凭增十年功力,虽然算不上灵丹妙药,但也世间难寻。”
他说到这里,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来,打开瓶盖,从中倒出一粒黄色的丹丸,对老头子笑道:“我这蛇胆丸乃是以菩斯曲蛇的蛇胆炼制,估计普天下就我这里还有这种丹丸,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向平一指求证。”
老头子最近正心忧自家姑娘的身子骨,不然也不会来你杨再兴神庙内求神许愿,现在听杨行舟将蛇胆丸的药效夸的如此了得,一双眼睛登时就红了,陡然一声大叫,身子冲天而起,手掌向杨行舟手中的药瓶抓去。
杨行舟微微一笑,不闪不避,眼看这老头子的手掌就要触及药瓶时,右手尾指忽然轻轻向外弹了一下,正中老头子伸出的手掌边缘。
砰!
老头子手臂一震,整个身子倏然抛飞,落地之后如同陀螺一般在地上急速旋转,一连转了十几个圈子后,方才晕头晕脑的停住了身子,踉跄几下,坐倒在地。
好一会儿,老头子才从地上站起,惊疑不定的看了杨行舟一眼,道:“杨行舟?江湖上什么时候你这等高手了?一根小指头我都受不起!”
他与祖千秋威震开封附近黄河两岸,武功已经算得上极为高明,可是杨行舟一根小指头就把他打成这样,这份本领当真是高明的匪夷所思,令他难以置信,心道:“即便是我教教主,也未必便有如此修为!”
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被称为武功计谋天下第一,坐镇黑木崖,带领日月神教与整个白道江湖门派相抗衡,压的五岳剑派都喘不过气来,便是少林武当与五岳剑派联手,也只是堪堪与日月神教的人相抗衡。
老头子心中,东方不败便是天下第一高手,举世莫有匹敌,可是今天被杨行舟一根指头打飞后,心中陡然生出一个念头:“我们东方教主的大敌出现了!”
面对杨行舟这般恐怖的高手,任何诡计都是多余,老头子反应极快,站起身子后,对杨行舟道:“杨少侠,既然想要见平一指,那就随我来!”
说到这里,忍不住心中讶然:“以他如此本领,怎么还会受伤?谁又能伤的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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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杀人名医
老头子出庙之后,带着杨行舟顺着一条小路向前方直行,他人矮腿短,但是两条小短腿倒腾的倒是挺快,犹如一个大肉球在地面上飞滚,滚啊滚,滚出几里地后,转过一个山坳,沿着山路,经过十几株大柳树,只见一条小溪之畔有几间瓦屋,此时正有一个又高又瘦的妇人正在屋前空地上晾晒药材。
这妇人四十来岁年纪,方面大耳,眼睛深陷,脸上全无血色。
还未靠近瓦屋,药材的气息便已经传到了鼻孔之中。
正在滚啊滚的老头子,身子停了下来,脑袋扭向杨行舟,身子也跟着转了过来,此人没有脖颈,根本就没有扭头一说,所谓扭头就是转身,对杨行舟道:“杨少侠,这里便是平一指的住处,待我喊他出来!”
说到这里,对着面前的妇人喝道:“平一指呢?喊他出来!”
这丑陋妇人冷冷看了老头子一眼,道:“什么时候黄河老祖成了别人的仆人了?想要见平一指,直接进去便是,在这里嚷什么!”
老头子哼了一声,对杨行舟道:“杨少侠,咱们进去!”
两人一同进屋,刚进堂屋,就看到一名矮胖子从屋内站身来,叫道:“老头子,你带朋友来了?”
这矮胖子脑袋极大,生一撇鼠须,摇头晃脑,形相十分滑稽,不过同样是胖子,他可总算是比老头子好看多了,最起码还有个人模样。
老头子对杨行舟道:“杨少侠,这便是平一指。”
转头看向平一指:“平一指,我身边这一位乃是杨行舟杨少侠,武功之高,天下少有,一根小手指就将老爷我打飞了出去!你可不要慢待了!”
平一指抬头看了杨行舟一眼,眼中骇然之色一闪而过,道:“武功高我就不可慢待么?武功再高,又关我屁事!”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伸手虚让,道:“请坐!”
他与黄河老祖比邻而居,对彼此的本领心知肚明,老头子的修为便是放在河南一带,已经少有对手,不然他与祖千秋合称“黄河老祖”,尤其是他的姓名极为占人便宜,姓老名爷字头子,而祖千秋却是姓祖名宗,字千秋。
往日里因为这两个名字不知得罪了多少江湖高手,发生过多少恶战,而两人能一直屹立不倒,可见他们两人的手段,便是平一指对老头子的本领也是极为佩服的。
此时听他说,杨行舟一根小指就能把他打飞,平一指想要不信,但又觉得老头子不至于在自己面前吹这么大的一个牛皮,看来是特意点名此事,担心自己得罪了此人。
他们两个是多年朋友,对彼此都极为了解,平一指在片刻间便已经明白了老头子的意思,心中案子骇然,脸上却不变色,让门口妇人为杨行舟倒了茶,问道:“这位杨少侠,不知来找平某何事?”
杨行舟笑道:“平大夫,我被一名绝世高手的剑气所伤,极难医治手指创口血流不止,几个月了,依旧想不起医治的好办法来,因此特从福建一路北上,来开封找平大夫请教。”
平一指道:“你一个人从福建赶来的?那你伤势不重啊,若只是手指头流血,那有什么担心的,大丈夫别说一根手指流血,便是斩掉一条臂膀,又算得了什么!”
杨行舟摇头道:“这里面的武学道理,说了你未必能懂。”
说到这里,忽然抬起手掌屈指轻弹,一股劲风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将面前木门打出一个小洞,余势未消之下,飞出三丈,击打在远处的柳树之上,“噗”的一声,柳树树干上也多了一个树洞。
杨行舟一指弹出,低头叹道:“我中的便是这等离体剑气,不过人家的剑气比我的指风可要厉害多了,我费劲极大力气,让对方的剑气绕过心脉,从左手食指逼出,方才免去了心脉断裂之灾。只是剑气离去,剑意不减,一直在我体内潜伏,伤口多日不愈。”
老头子和平一指见他指尖劲气破门而出,远达三丈之后,竟然还能打破树干,这等神功简直是闻所未闻,一时间面面相觑,如在梦中。
武林之中,倒是有不少修炼劈空掌的高手,也有修炼百步神拳的人,但掌力最多离体三尺便到极限,超过三尺,便不具备伤人之力。
而现在杨行舟单只是指力便能远达三丈尤自强劲若此,这等修为也只有武林传说中的高手才有此等修为,就在这一刹那,平一指与老头子都生出了一个念头:“此人莫非已经到了仙佛的境界?”
杨行舟一指弹出之后,屋内便迅速安静了下来,良久之后,平一指方才开口,道:“杨少侠,我来给你把把脉!”
杨行舟伸出手臂,道:“请!”
平一指伸出三根胡萝卜粗细的手指,在杨行舟手腕处按了一会儿,眉头皱起,道:“古怪!”
他在见到杨行舟的本领之后,便知道杨行舟身上的伤势绝非自己能够医治,江湖之中医武不分家,而杨行舟又是被传说中的剑气所伤,事关内劲,非针石可能治愈,连杨行舟如此神功都束手无策,可见这剑气的厉害。
他平一指虽然医术高超,武道修为也还拿得出手,可是跟杨行舟相比,却与普通人无异。
连杨行舟这等高人都难以治愈体内伤势,他平一指即便医道通神,怕也无能无力。
但他这等医术名家,遇到了杨行舟这等前所未见的高手,又碰上了这等毕生难逢的怪症,有如酒徒见佳酿、老餐闻肉香,怎肯舍却?因此明知自己未必能医好,却还是想要试上一试。
他按了杨行舟的左手脉搏之后,又来按右手手腕,片刻之后,陡然打了一个喷嚏,道:“杨少侠,你除了身体稍微虚弱之外,别的倒无大碍,可是体内却好像盘踞了一样活物一般,潜伏体内,好像随时就能醒来,待到这活物醒来之后,在你体内翻江倒海,那时候恐怕你将难以抵挡。”
杨行舟笑道:“是啊,发出剑气的那位高手,他的剑意一直潜伏在我的体内,正与我经脉内的真气向结合,等什么时候将我体内的真气完全转化成与剑气一般无二时,便是我爆体之日。”
平一指听的眼角一跳,杨行舟说的这种情形,已经超出了他对武学的认知,惊道:“难道这剑意还有意识不成?”
杨行舟道:“法有元灵啊,剑气离体有意识又有什么奇怪的?”
平一指:“……”
老头子:“……”
两人都对杨行舟的话难以理解,不明白一道剑气发出后,如何会产生意识,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过了片刻后,平一指眼看一滴鲜血从杨行舟食指指尖滴落,虽只是一滴鲜血,却好像有有千斤重量相似,落地之后,发出轻微的一道响声,便即破开地面青砖,直入地底,堪比高手发出的暗器。
老头子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惊的跳了起来,道:“只是伤口的一滴血,就有如此威力?”
杨行舟道:“我这滴血里含有那名剑客的剑意和我的真气,破开砖石自然没有问题,寻常铁器也难挡我这一滴血内蕴含的真气。他妈的,伤口处有别人的剑意,流出的却是我到鲜血和真气,等我武道有成之后,非得去神印山走上一趟不可!”
平一指与老头子心道:“难道你现在武道修为还没有大成?那神印山又是什么地方?是了,以剑气打伤他的人,看来应该便是神印山的人了!”
两人从杨行舟只言片语之中,已经脑补出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他们这些人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可以算得上是神秘的江湖高手,可是现在,似乎在他们这些江湖人士之外还有着另一个世界,比他们已知的江湖高手要强横了太多,而杨行舟便是来自那个世界。
杨行舟见两人骇然无语,也不多说,伸手从怀中拿出药瓶,倒了一粒蛇胆丸递给老头子:“你为我引荐了平大夫,这是你的谢礼。将这枚丹药喂给老不死姑娘服用,当有奇效。”
老头子伸手接过,对杨行舟道:“多谢杨大侠赐药。”
平一指奇道:“这是什么丹丸?”
从老头子手中抢过,放在鼻尖闻了闻,道:“有老参的味道,嗯,还有蛇胆的味道,咦,似乎还有蟾蜍的血的味道,了不起,了不起!”
他只闻了几下,便觉得一股热气直达肺腑,随后在体内爆散开来,顷刻间浑身冒了一层细汗,一股真气活泼泼的,凭空增加了一丝。
平一指大骇,急忙从房内拿出一个药瓶,将这粒丹药装进瓶内,一脸郑重的递给老头子:“这是无上秘药灵丹,一定要宝之重之,若是给老姑娘吞服的话,最后事先传她内功真气搬运之法,别让这粒丹药平白浪费!”
老头子又惊又喜:“杨大侠说他这蛇胆丸,一粒便能抵高手十多年苦功,难道是真的?”
平一指道:“十多年苦功?二十年苦功也未尝没有!你把这药丸分成十分,每隔三日给老姑娘服下,一个月之后,定然痊愈!”
老头子大喜,将药瓶一把抢过,牢牢的捏在手中,对杨行舟千恩万谢后,这才告辞离去。
待到老头子走后,平一指对杨行舟道:“杨大侠,你这伤势,我治不了,实在惭愧。不过既然是被剑气所伤,还须得从内劲上入手才是,老夫可以为你配制几瓶保护脏腑的丹药,以免日后体内剑气暴乱,脏腑经受不住。”
杨行舟笑道:“是啊,我自己也配制了几粒护心丹,不过肝胆方面却难以护持,正好咱们两个可以商讨一下药方,看看怎么把五脏六腑都给稳固住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推波
文玉良跟杨行舟说的明白,随着时间的增长,杨行舟食指伤口处的剑意,便会慢慢的与他体内的真气向勾连,最后会将杨行舟体内的真气也转换成与赵海若体内一般无二的剑气,到了那个时候,这股剑气在体内爆发开来,杨行舟决计经受不住,五脏六腑都将化为飞灰。
在黑风寨中,文玉良与程灵素、杨行舟都商讨过如何应对的办法,文玉良本来有解决法门,只要程灵素功力到了,依法而行,便可以将杨行舟伤口处的剑意逼出,可偏偏程灵素关心则乱,服食了那么多的蛇胆丸,却还是难以打通任督二脉,突破武者面临的第一个生死玄关。
之后杨行舟也不敢多加催促,文玉良的医治方法是以内劲催发,将剑意逼出,而既然程灵素无法做到,杨行舟便改变思路,在抛去程灵素这么一个外力帮忙之后,看还有没有解决伤患的方法,第一个念头就是以药力和内功护住内脏,以防剑气爆发,摧毁内脏。
现在平一指也是这个思路,只是杨行舟见识过赵海若体内那道剑气的厉害,并不认为有什么内功和灵药的药力可以挡住那等威力的爆发,不过平一指既然这么说了,与他讨论一下也未尝不可,说不定就能想到杨行舟自己想不到的思路。
当下将自己的伤势以及剑气、剑意的特点一一说给了平一指来听,平一指越听越惊,到了后来,当杨行舟将自己的一些解决思路和拟定的药方说出之后,平一指更是惊讶,到了此时才知道杨行舟的医术竟然精湛若此,在医道之上怕是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下更是吃惊,他不敢在杨行舟面前露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与杨行舟商讨了好几天,说了几个法子,但深研之后,就发现并无效果,只得做罢。
不过在这几天里,通过与平一指的几次讨论,杨行舟倒是可以确定此人医术确实高明,发前人未发之声,破前人未破之局,内科外科俱都精通,在外科手术上也有惊人造诣,这一点便是毒手药王都比他差了几分。
杨行舟一直在平一指这里住了十多天,两人倒是一起开创了好几副经典药方,便是对当今极为难治理的疑难杂症都定下了基本方,后人若是遇到同样病状的患者,大可以根据病人的性别体重、身高、年龄将药方中的药物做一下增减。
在这里住了几天后,杨行舟便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已无意义,徒耗时间而已。
不过两名绝代名医共同探讨医理,互相交流彼此的行医心得,迸发出来的智慧火花,令彼此都受益匪浅,若是平一指有意传承自身医术的话,就此著书立说,当可在杏林史上留下自己一笔。
这一日,平一指忽然得到了一个消息,对杨行舟道:“杨大侠,最近江湖传闻,说您拿了福州福威镖局的辟邪剑法,道上兄弟们传的沸沸扬扬,都说要会会你,看看辟邪剑法到底在不在你手中,被老夫一阵痛骂,令他们不可对您无礼。嘿嘿,他们怎知您的手段,一帮人便是一拥而上,也未必就挡得住您一根小指头!”
杨行舟见平一指嘴里对那些江湖人士不以为然,眼中却露出好奇的神色,笑道:“江湖传闻没有错,福威镖局林家的辟邪剑谱确实是被我拿走的,不过说拿太过文雅,真实情况是被我抢走的,现在剑谱就在我的身上,平大夫要不要看一下?”
平一指微微一愣,旋即急忙摇头,道:“我资质有限,光是学医便已然耗费了我极大精力,那还有时间来练习什么辟邪剑法,杨大侠的好意,我心领了!”
他说到这里,对杨行舟道:“刚得到确切消息,说是青城山松风观,观主余沧海听说辟邪剑谱被杨大侠拿走了,大为火光,说要亲自出手将你擒拿,好为林家讨个公道,现在已经北上,沿途追来。”
杨行舟嘿嘿笑了笑,道:“贼喊做贼,这余矮子这段时日一直都在打辟邪剑法的主意,只是一直没有想好借口,结果被我捷足先登,第一个将剑谱抢走,因此才会如此的气急败坏,嘿嘿,真是好大的胆子,他要来找我是不是?我这便去开封等他过来,一把捏死算了!”
平一指心中一突,他自从见识到了杨行舟弹指劲气的手段之后,便知道杨行舟的本领天下独步,便是号称天下无敌的东方不败都未必是此人的对手,因此杨行舟口中“一把捏死余沧海”的事情,并不觉得是大话。
当即说道:“这青城派的人,上梁不正下梁歪,确实没有几个好鸟,虽然自命名门正派,做的事情却也未必就比黑道上的人光彩多少。只是杨大侠你杀了此人的话,怕是少不了有五岳剑派的人与你为难,还有少林武当等门派估计也会找你的麻烦。”
杨行舟道:“找我的麻烦?不用他们找,我去找他们便是!我这剑伤你是治不好了,现在只能实行第二套方案,以武学功法来化解剑气剑意。嗯,少林寺易筋经名头不小,我去少林把易筋经学到手再说!”
平一指一愣,惊道:“那易筋经是少林寺立教之本,也是不传之秘,少林方丈,方证老和尚的本领可是高明的很呐,还有方生大师,方平大师,寺内一流高手至少十几名,你去少林寺,恐怕要有一点波折。”
其实他说话颇为含蓄,只说是“有点波折”,但是少林易筋经天下闻名,乃是无上修行法,便是整个少林寺内的大和尚,能有资格修行这门功法的人,也超不过一掌之数,便是方证大师的师弟方生都未能有缘得传。
杨行舟一个外人,贸然便去少林寺内求教人家的不传之秘,这要不打起来才怪,除非杨行舟能单枪匹马挑了整个少林,第一时间将经书抢到手中,否则的话,他即便是将少林寺给挑了,人家也有可能将经书深藏,杨行舟即便是杀人再多,也未必能有机会将易筋经抢走。
几十年前,日月神教席卷江湖,连武当山开派祖师张三丰的真武剑和亲手所著的太极拳经都给抢走了,可是去围攻少林寺时,却遭受了极大的阻力,少林寺与日月神教几千高手一直打了三天三夜,双方各有高手死伤,可一直到嵩山派的人前来支援,附近剑派也前来助力时,日月神教的教众也未能攻克少林,自然也未能抢走易筋经等少林绝学。
当初那么多的高手袭击少林,都未能得手,杨行舟一人之力即便是天下无敌,怕也难以得到这部少林不传之秘。
他若是真的将易筋经抢到手的话,那可不是“小小的波折”了,那简直就是席卷武林的滔天大浪。
第二百四十四章 青楼
杨行舟要走,平一指也留不住,当下将其送到几里外的一座凉亭处,对杨行舟道;“杨大侠,我在江湖上还有几分薄面,现在和黄河老祖等人已经吩咐了下去,让河南一带的朋友不要冒犯您的虎威,但是江湖上能人辈出,我们也就只能约束黄河沿岸一带的朋友,三百里外,便有很多人不服,因此出了河南境内,你务必要小心……不是,若是有人不太过分,还请您绕过他们吧。”
杨行舟哈哈大笑,从怀里掏出一瓶丹药递给平一指,道:“我这药瓶里还有两粒蛇胆丸,这配药的蛇胆乃是菩斯曲蛇的蛇胆,最能增功,送给你吧!”
平一指伸手接过,道:“多谢杨大侠厚赐,日后旦有吩咐,平一指无敢不从。”
杨行舟笑了笑,牵过白马,腰悬长剑,背负长弓,就此远去。
平一指眼望杨行舟走远,这才返回住处,将蛇胆丸小心翼翼的收起,心道:“如此神药我是无福消受了,倒是可以进献给圣姑,让她提升一下自己的功力,也能更好的庇护老头子他们。”
日月神教的圣姑任盈盈,深得教主东方不败的赞赏,往日里很多人都深受三尸脑神丹之苦,都是任盈盈出面,为那些受苦之人讨来解药,解去了极大痛楚,因此被日月神教控制的邪门歪道的高手,人人都对任盈盈大为感激。
平一指虽然不是日月神教的人,但平素里也受过任盈盈的一些恩惠,现在被杨行舟赠与了蛇胆丸,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自己服用,而是送给任盈盈,可见他对任盈盈的钦佩与感激,能让他这等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钦佩,也可看出任盈盈的手段当真非同小可。
且说杨行舟,离开平一指的住处之后,辨明方向,直奔少林寺。
从开封到少林寺其实并不太远,也就三四百里的行程,杨行舟便是慢慢赶路也用不几天功夫,他策马前行半日,已经到了开封,刚进入开封城内,就感应到有人在暗中窥视自己,杨行舟不以为意,在城中找了个青楼,点了一桌子酒菜,喊来了青楼头牌,让她们弹琴跳舞来助酒兴。
正喝的尽兴时,陡然一声冷哼从门外传来,一名头扎白巾赤脚麻鞋的男子大踏步走了进来,喝道:“杨行舟!”
杨行舟此时怀中正搂着一名少女,这少女端着一杯酒吃吃笑着给杨行舟喂酒,被来人一声暴喝,吓的身子一颤,杯中酒水登时溅出少许,滴向杨行舟胸襟。
杨行舟张口轻轻吹了一下,酒水凭空倒流,重又返回酒杯之内,随后伸手将酒杯接过,抬头看向走来的男子,道:“你是青城派弟子?找我何事?”
对面男子喝道:“林家的剑谱是不是你偷的?”
杨行舟道:“偷?我虽然对偷很在行,但区区林家的辟邪剑谱还不至于让我去偷,我那叫借,借懂不懂小?只是暂且借来观阅一下,说偷就有点看不起我了!”
他说到这里,拍了拍怀中少女的屁股,笑道:“宝贝,看我一会儿给你玩戏法。”
少女身子扭动,眼眸如水,吃吃笑道:“公子,你玩戏法归玩戏法,干嘛要打奴家?打的奴家一颗心都痒了起来,不信你摸摸看……”
这青楼是地方豪强所开,护院打手甚多,这些妓女们见惯了前来闹事的人,竟然毫不担心,依旧同杨行舟调笑不休。
那青城派弟子见杨行舟如此大模大样,似乎不把他放在眼里,忍不住勃然大怒,快步向杨行舟冲来,腰间长剑陡然拔出。
便在此时,喝骂声响起:“那个家伙活得不耐烦了,敢来我翠华楼撒野?”
脚步声响起,一名昂藏大汉带着一群打手将这青城派弟子围拢起来,叫道:“哥几个给我打!往死里打!敢来我翠华楼闹事,活得不耐烦了!”
这名青城派弟子手中长剑一闪,剑尖指向走来的一名打手:“滚!再敢前进一步,小心你的狗命!”
这名打手笑嘻嘻道:“你敢杀人?你有胆子就杀了我!光说不练,算什么好汉?”
这名青城派弟子眼中凶光一闪,长剑陡然前送,“噗”的一声,将面前这名打手的咽喉洞穿,随后抽剑后退,骂道:“既然如此,我就当一回好汉!”
众多打手一开始就只以为此人来青楼捣乱,只需吓唬一下,打个半死,送进官府,便即了结,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敢杀人。
眼见那名打手手捂咽喉,嘴里咯咯有声,眼中露出极度的恐惧与难以置信的神色,身子却是慢慢倒地,鲜血从咽喉汩汩流出。
“杀人啦!”
“不能放了杀人凶手!”
“他奶奶的,快去报官!”
“一起围拢起来,抓住这个狗日的,老子要弄死他!”
翠华楼里一阵大乱,七八名打手发一声喊,各执兵刃,向这青城派弟子冲去。
他们这些打手,平日里在地方上吆五喝六,欺男霸女极为威风,当地百姓都招惹不起,可是在青城派弟子眼里,也就是一坨屎而已,这名青城派弟子一声冷哼,手中长剑猛然一抖,抖出几朵剑花,冲上前去的几名打手几乎同时中剑,有点肩膀被刺伤,有的耳朵被割掉,还有的脖颈中了一剑,眼见不活。
这些打手没想到此人出手如此狠辣,都吓的呆了,纷纷后退,不敢再出手拦截此人。
“杨行舟,你只需把辟邪剑谱交出来,我便做主饶你不死!”
这名青城派弟子年龄约莫有三十岁左右,脸庞瘦削,神情冷酷,大步走到杨行舟身前,长剑抬起,剑尖对准了杨行舟的眉心:“跟我出来!”
杨行舟笑道:“想出去啊?那容易的很!”
扭头看向怀里的少女:“这人讨厌的紧,我让他跪下磕头好不好?”
怀中少女见了死人,吓的浑身发抖,颤声道:“好……”
杨行舟道:“你说好啊?那就让他跪下叩头谢罪。”
说话间手中酒杯陡然一晃,杯中酒水倏然泼出,化为一团雾气,将面前持剑的男子当头笼罩。
这男子大吃一惊,欲要闪身躲避,忽然脚底一股大力传来,“喀嚓”一声震断了膝盖,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随后酒雾笼罩下来,薄薄的酒雾竟然如同千斤重物,其内蕴含了巨大的力道,压的这男子弓腰塌背,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便是旁观之人都为他感到头疼。
杨行舟笑道:“免礼免礼,初次见面,行此大礼,惭愧惭愧!”
说话间用筷子夹了一颗葡萄扔了出去:“赏给你的,乖乖出去吧!”
此时这名弟子抬起上身张口欲呼,嘴巴刚刚张开,葡萄便已经扔进了他的嘴里,随后他的脑袋被一股巨力冲的后仰,将脖子拉的老长,身子被脑袋带动,向门外飞去。
一直飞出三丈多远,落在大门外的石狮子旁边,方才“噗通”落地,哼都没哼一声,晕了过去。
杨行舟一粒葡萄扔出,抬头看向远处的屋顶:“余矮子,上面的是不是你?下来说话!”
第二百四十五章 轰传
早在这名青城派弟子闯进翠华楼的时候,杨行舟便已经感应到前方屋顶上有动静,虽然前方屋顶与杨行舟相距十多丈的距离,但是上面来人的呼吸心跳武功路数都被杨行舟感应的清清楚楚,故他在脂粉堆里,乱哄哄的厅堂之内,外面的任何风吹草动也丝毫瞒不过他。
前方屋顶之人呼吸绵绵,与青城派弟子的心法一般无二,但是功力上却高出不少,与平一指和老头子等人相差无几,可以算的上一名好手了,想来想去,恐怕也就只有松风观的观主余沧海有这个本领了,因此开口喝问,让余沧海下来谈话。
只听到一声冷哼从屋顶响起,随后一名矮小的道人出现在屋脊之上。
月光之下看的分明,这道人身高也就与十多岁的孩童相似,看着体重也就七八十斤,手持长剑,人不比长剑高多少,但是一双眸子却在夜空中亮如寒星,身子虽矮,气势却大,比老头子和平一指显得强横不少。
这矮小道人站在屋脊之上,低头看了杨行舟片刻,忽然身子跃起,夜鸟一般落到了翠华楼的大门口,弯腰将被杨行舟打飞的青城派弟子抱起,更不回头,双腿迈开,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从此人现身到他离去,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杨行舟抱着怀中少女,笑嘻嘻的看着他将人带走,也不出手阻拦,只是对怀中瑟瑟发抖的少女笑道:“好了,坏人走了,咱们继续吃酒!”
他本来以为自己打伤了青城派的弟子,余沧海会跳下来跟自己拼命,却没有想到此人竟然如此没种,连对自己出手的勇气都没有,便即携人远去。
杨行舟本待他对自己出手,也好一剑斩了此人在江湖立威,现在见他胆小离去,心中颇为失落:“这余矮子别的不行,嗅觉倒是挺灵敏,知道老子的厉害,竟然直接就逃走了!他不对我出手,便不叫败,对外便有说道,大可以说为了搭救本门弟子,而来不及向我出手。既保全了名声,又有了不出手的借口,嘿嘿,有意思!”
这余沧海连面皮都不要了,杨行舟大感钦佩,若是换位思考,杨行舟处在他的位置上,估计也不会比他做的更好。
能当上一派掌门的人,没有一个简单的,一根筋的人也没有机会当掌门,即便是当了掌门,也坐不牢稳,余沧海能当青城派掌门这么久,那自然是有一点手段的。
一顿花酒喝完,杨行舟长身而起,另去别处投宿,这青楼里出了人命,开封当地官府中人自然要出面盘问,杨行舟懒得与官府打交道,自然要提前避开,免得再起冲突。
当晚找了一家客栈入住,到了第二日,继续向少林寺赶去。
他现在行迹显露,又不曾专门易容装扮,等出来开封之后,便开始遇到一些武林人物前来找他的麻烦,想要抢夺辟邪剑谱,结果全都被杨行舟一招打死,沿途一连杀了几十人,从来不用第二招。
如此一来,江湖震动,这才知道他的厉害,有些人更是觉得杨行舟这是得了辟邪剑谱之后,才会有如此本领,因此对这部剑法秘籍越发的心动,即便明知杨行舟的厉害,却还是有人源源不绝的对杨行舟出手。
其实他们也不想想,即便杨行舟得到了辟邪剑法,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修行有成,更不可能学以致用,短时间内就能将实力提升到这个地步。
可是江湖中人,贪心一起,都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至于别的解释则一概不听,听了也不信,杨行舟如此了得,更加深了江湖人物的贪心,杨行舟短短二三百里的行程,竟然出现了十几波抢夺秘籍的人,被他杀了上百人,那些人方始心惊。
这一日到了嵩山脚下,便看到前面站定了一群人,为首一人身材高大,手持一柄阔剑,一身黄色衣衫,见到杨行舟一人一马前来,开口喝道:“可是杨行舟?”
杨行舟也不下马,继续前行,道:“不错!你们是什么人?在此挡路!”
高大汉子道:“杨行舟,你最近祸乱武林,抢夺林家剑谱,行事恶毒,心狠手辣,上百武林同门都遭到你的毒手,现在好大的胆子,连嵩山也敢前来,你是想来嵩山撒野么?”
杨行舟在伸手从马儿得胜钩上摘下随身铁枪,笑道:“原来是嵩山派的人,你们也想抢我手中的辟邪剑谱么?”
他来到笑傲世界之时,并没有携带铁枪,这杆长枪还是让平一指找人为他打造的,镔铁打就,轻重长短颇为趁手,因此就成了他这几天的随身兵器。
他这段时间沿途杀人,从来不用刀剑,与人交手,从来都是胯下马掌中枪,对敌只是一枪,敌人若是逃走,便会以弯弓搭箭,将敌人射杀,这种武功完全不是江湖手段,反倒是一名征战沙场的无敌猛将一般。
前面嵩山派的十几名高手见杨行舟抄枪在手,全都脸上变色,各自抽出兵刃严阵以待,有几人的长剑远比寻常铁剑为阔,两侧并不开锋,只有剑尖处又尖又细,正是嵩山派惯用的大剑。
为首大汉喝道:“我们嵩山剑法威震武林,可不稀罕什么辟邪剑谱,只是杨行舟你行事卑鄙,抢夺人家的剑谱不说,还杀了那么多的武林同道,作恶多端,一看就是魔教中人,我们今天是除魔卫道,为武林同道报仇!”
“哦?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杨行舟胯下马儿依旧“哒哒哒”迈开四蹄向前轻快前行,手中铁枪被他缓缓举起,枪尖对准与马头平齐,神态轻松,毫无与人动手的严肃模样。
那大汉见杨行舟策马不停,连下马都懒得下,脸色怒气一闪,道:“我是嵩山袁天鹰!杨行舟,你还不下马!”
杨行舟双腿一夹马背,胯下马儿发出一声嘶鸣,陡然前冲,瞬间到了袁天鹰面前,对准了袁天鹰的胸口,手中铁枪倏然前刺。
他这一下突兀之极,对面的袁天鹰即便是长剑在手如临大敌,也大吃了一惊,不及阻挡之下,手中大剑横档在前,在间不容发之际,以剑脊挡住了杨行舟的铁枪枪尖。
砰!
巨响声中,袁天鹰手中长剑爆散成十几截碎片,整个人被一股巨力震的离地而起,人在空中鲜血狂喷,还未落地,便即昏迷。
于此同时,十几名男子在暴喝声中,齐齐扑向杨行舟,一名手持流星锤的男子在杨行舟催马前来之时,便已经将流星锤舞动起来,待到杨行舟向袁天鹰出手,此人流星锤便已经脱手飞出,砸向杨行舟胯下白马,另有一名矮子在地上一个翻滚,准备冲到马腹下面,一柄单刀斩向马腿,其余之人有攻击马儿的,也有攻击杨行舟的,在刹那间杨行舟四面八方都有敌人出手。
杨行舟一声长笑,铁抢陡然后撤,枪攥一闪,已将马后凌空扑来之人的咽喉捅破,随后长枪下沉,一枪将冲向马腹之人钉在了地上,张口吐气,一道劲气吐出,将飞来的流星锤吹的偏离方向,砸向另一名飞跃而来的持剑青年,同时左掌前拍,劈空掌力打出,“咔嚓嚓”声中,一名老者胸口猛然塌陷,本来前冲之势变为凌空倒飞,口鼻喷血,眼珠凸出,眼见不活。
这些出手极快,但是败亡更快,除了手持流星锤的男子不曾受伤之外,其余之人在顷刻之间或死或伤,直到杨行舟催马冲出三四丈远,被他打飞的几人方才落地,喷出的鲜血还在空中不曾消散。
“痛快!”
这些自称嵩山派的几个人,实力比之前遇到的抢夺剑谱的人要强上不少,令杨行舟颇为欣喜,兜转马头看向身后几名嵩山派弟子,笑道:“不错,不错,竟然有人能挡我一招不死,嵩山派的本领倒是有点门道!”
他现在已经将龙象波若功修炼到了十二层,力气大的惊人,简直有四象不过之力,为首男子袁天鹰能接他一招不死,已经是很了不起。
残存下来的几名弟子人人面露惧色,一人喃喃道:“他……他怎么这般了得?袁师叔竟然也不能接他一招。”
杨行舟此时出手对敌,从来只是一招的事情已经在江湖上传播开来,这些嵩山派弟子原以为杨行舟再厉害,面对他们这些人时,也绝不至于也是一招打败他们。可是刚才杨行舟长枪转折如电,瞬间便杀了他们几个高手,便是武功最高的袁天鹰也被杨行舟一枪打的生死不知。
到了此时,众人方始心惊,眼看杨行舟兜转马头,几个人齐齐后退,眼中流露出恐惧之色。
“今天我不杀你们!”
杨行舟见他们如此,哈哈大笑:“五岳剑派的弟子说不定日后还有大用,暂且饶过你们,若是我身上顽疾未消,说不定还要你们为我打天下出一份力。嗯,先留你们一命罢!”
这嵩山派果然不愧为五岳剑派之首,门下收拢的弟子实力当真不俗,青城派的弟子跟这些人相比,可是差了太多,寻常江湖好手与这些人相比,也大有不如。
杨行舟一路杀人,数这一群人实力最强,他不知道这次上少林到底能不能化解体内剑意,因此不想杀死太多的人,免得日后真要杀进朝廷的时,没有那么多的高手可用。
在这些人的惊惧眼神中,杨行舟催马前行,到了登封地界,少室山已经遥遥在望。
第二百四十六章 少室山上,少林寺内
少林寺。
这少林寺杨行舟已经来过许多次,便是前世也来过此多次旅游,对少林寺的位置以及附近的景区都十分的熟悉,在神雕世界更是在少室山下结庐而居,住了差不多一年时光,将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都给偷偷录制了副本,易筋经也被他抄录了一份。
只是他没时间精研佛门经文,以至于对佛门中一些隐喻难以理解,是故虽然早就将易筋经拿在手中,却一直不敢强行修炼,生恐出现什么不好的后果,当初大轮明王鸠摩智就因为强练易筋经,以至于体内真气暴走,若不是段誉吸光了他的内力,他少不了一命呜呼的下场。
杨行舟虽然自认为现在已经有了超出鸠摩智的实力,但还是不敢轻易尝试修炼易筋经上面的武功,他在神雕世界的时候,贵为一国帝王,自然不好意思拿着易筋经向少林寺请教其中的修炼方法,也不可能召集天下英雄共同参悟其中的武学道理。
尤其是他修为高深,自忖以自己的修为手段,这易筋经对他来说有没有都区别不大,有固然能开拓一下自己的眼界,若是没有的话,自己也不会因此实力消减,这易筋经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鸡肋一般的东西,再加上有诸多事情操劳,竟然一直都没有机会好好参悟。
也就是受了高手剑气侵袭之后,来到这个世界里,方才重新对易筋经动了心思,将治愈自己内伤的希望放在了易筋经上面,而此时少林寺里的方丈方证大师,精研易筋经多年,一身修为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天下少有匹敌之辈,若是又他跟杨行舟讲解易筋经中的武学道理,必然能令杨行舟少走不少歪路,毕竟是正宗嫡传,品质有保证。
骑马到了少室山下,杨行舟大为遗憾,他胯下的白马乃是抢的林平之的马儿,与他的赤焰火龙驹相比,可是差的太多了,连爬山都不会。
当下将马儿寄存到山下的一个小村里,给了农家一两银子,让他们好生照看,之后方才背负长弓,踏上少室山,来到少林寺前。
少林寺立寺千年,一直都是执武林之牛耳,五岳剑派闹腾的再欢,日月神教再猖狂,也轻易不敢招惹少林,这是打出来的威名,也是千年修行的底气,自从达摩老祖之后,少林寺内高手辈出,几乎就没有衰弱过,传承久远,弟子门人遍布天下,声望之高,实力之强,唯有武当还可以相抗衡,其余门派都差了不少。
即便是日月神教异军突起,也无法撼动少林寺的地位,武学源流,禅宗祖地,毕竟非同小可。
杨行舟缓步前行,刚走到半山腰,便惊动了整个少林寺,一名黄衣僧人快步从山上走下,远远的便双手合十,躬身问道:“可是杨行舟杨施主?”
杨行舟笑道:“是我,大和尚,你是专门来迎接我的么?”
黄衣僧人看年纪有四十上下,长得浓眉大眼,相貌平平,但双目莹然生光,可见内力不俗,对杨行舟道:“阿弥陀佛,今日我寺得嵩山的朋友传讯,说杨施主有可能来拜访少林,因此方丈特命小僧在山道相候。”
杨行舟笑道:“嵩山派说我要拜访少林?他们会说的这么客气?估计会说我要来少林生事吧?”
中年僧人低头道:“阿弥陀佛,杨施主既然来了,还请上山。”
杨行舟笑了笑,负手前行,当先往山上走去,边走边道:“大和尚怎么称呼?”
中年僧人道:“不敢,小僧凌国能。”
杨行舟知道少林寺国字辈的弟子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高手了,与五岳剑派各家掌门平辈论交,有些和尚修为完全不逊色于五岳剑派的掌门高手,甚至犹有过之,这凌国能既然是国字辈的和尚,有点修为也是正常。
两人来到少林寺大门前时,凌国能对杨行舟道:“杨施主,且在门外稍等,容小僧去禀报方丈来客。”
杨行舟挥手笑道:“去罢!”
凌国能进入寺内不久,少林寺内忽然有钟声响起,随后院内脚步声传来,一名身材矮小的老僧率领几名僧人迎了出来,笑道:“不想杨施主今日来我少林,老衲迎接来迟,恕罪恕罪!”
杨行舟见这老僧容颜瘦削,神色慈和,但是体内真气绵绵不绝,真气充盈全身,一双眼睛清亮无比,虽然看着无甚气势,可却比昔日铁掌帮裘千仞都要强横的多。
裘千仞也是身材矮小削瘦,但一身霸气张扬无比,在杨行舟座下效力,官拜扫东大将军,平定高丽,扫平琉球,在杨行舟的大明朝中立下过赫赫战功,最后辞官归野,侍奉一灯大师而去。
面前这和尚比裘千仞高明不少,杨行舟一路行来,见识的高手之中,以此僧为最。
杨行舟此来少林,主要就是想学习易筋经,已经做好了跟少林翻脸的准备,现在这少林上下以礼相待,如此隆重的前来迎接,倒是大大的出乎杨行舟所料,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也不知这些和尚抽哪门子疯,竟然对自己如此礼遇。
杨行舟看了看面前的老僧,笑道:“可是方证大师?”
老僧笑道:“不敢,老衲正是方证。杨施主,老衲近日才听到你在江湖上的事情,不知来我少林有何见教?”
他说话问询之时,伸手虚引,道:“还请入座奉茶。”
杨行舟迈步进入寺内,笑道:“方证大师,我来少林别无他图,乃是想要求一个医治伤势的法儿,相信大师慈悲为怀,不会见死不救吧?”
方证一愣:“杨施主受了伤?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是寺内上下能治杨施主的伤势,老僧自然会尽力救治。”
他说到这里,踌躇道:“杨施主,老僧也略懂岐黄,不若让老僧为施主把把脉。”
两人进入厢房之后,方证伸手在杨行舟左手脉搏上号了号,微微皱眉道:“杨施主,依老衲看来,你除了稍有虚弱之外,并无大碍啊,便是这等虚弱,好像只是房事过多所致,只要静心修养,顷刻便能痊愈,怎么会有生命危险?”
杨行舟:“……”
他最近手指滴血不断,精血流失之下,倒是与房事过度颇有几分相似,除非像平一指那种绝代医者才能分辨出细微的差别,方证和尚武功虽然高明,但在医道上却远不及平一指,才会闹出这种笑话来。
就在方证这句话刚刚说出口,杨行舟左手食指指尖便有一滴鲜血滴落,此时杨行舟的手掌正横放在八仙桌上,鲜血滴下之后,无声无息间便将桌面打出一个小洞,穿破桌面,片刻间又打穿铺地青砖,发出轻微响声,一路钻入地底。
方证面露惊容,惊疑不定的看向杨行舟:“杨施主,这是……你一滴血中竟然蕴含如此惊人力道?”
杨行舟叹道:“这滴血是我的,真气也是我的,但是血液中蕴含的剑气却是别人的。老和尚,我体内中了高手一道剑气,想了好多办法,无论如何消磨不掉,最后只能来少林寺,向大和尚请教易筋经,看易筋经能否将我体内剑意化掉。”
他说到这里,探手入怀,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方证:“易筋经的修行功法我也有,只是其中有些佛门隐喻,我有点拿捏不准,因此才来少林寺内,请教你这一位精研易筋经多年的老和尚。”
方证吃了一惊,伸手接过杨行舟递来的小册子,仔细翻阅了两页,越看越是心惊,身子缓缓站起,道:“杨施主,你如何会有我少林易筋经?这件事非同小可,还请施主说个明白。”
易筋经是少林寺镇门神功,乃是少林寺的根本功法,少林七十二绝技虽然了得,但根源还是来自易筋经,因此这易筋经才会被少林历代高僧重视,不敢轻易传授弟子,整个少林寺内两千多僧人,有机缘学会易筋经的人,也不过一掌之数,由此可见少林寺对这门心法的看重。
而现在这门神功竟然出现在杨行舟这么一个非少林弟子手中,这如何不令方证吃惊?此事极为重大,关系少林一脉根源,即便方证修行多年,早已经心如止水,此时也不由得面色大变,要向杨行舟询问清楚。
杨行舟嘿嘿笑道:“自然是我偷偷抄录下来的,你们少林和尚把这门经文宝贵的很,我昔日为了盗取这门经书,耗费了不少时间,只是这么多以来,一直难以揣摩通透,这一次受伤之下,不得已前来少林拜山,还请老和尚慈悲,给我讲解一下这易筋经中的修行法门,若是真能化去我体内高手的剑意,我绝不会亏待少林一脉。”
方证脸色郑重道:“阿弥陀佛,杨施主,还请你把盗经的事情说清楚,事关少林传承,还请如实相告。这易筋经你是什么时候抄录的?当时看守经书的又是何人?这件事非同小可,还需施主给老衲一一讲明。”
第二百四十七章 投桃报李
“此事说来话长,老和尚还是不要问了。”
杨行舟无法向方证解释易筋经的事情,也不想解释,见方证向自己问询如何偷录了易筋经,当下伸手向前虚抓,门外三丈远处的一株枣树上此时已经结满了枣子,被杨行舟遥遥一抓,立时便有几颗枣子脱落,凌空飞过三丈多的距离,到了杨行舟手中。
杨行舟将几枚枣子放在八仙桌上,叹道:“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你还是不要问的好,以我此时的修为,只要想观阅你们少林寺的武功绝学,你们少林对我来说,几乎是不设防的。”
方证见他伸手虚抓,几丈外的枣子竟然能遥控摄取,这等神功当真是可惊可怖,惊的站起身来,道:“阿弥陀佛,杨施主的武功竟然高明若此,老衲既惊且佩。不错,以你的修为,真想要抄录少林武学秘籍的话,确实算不得难事。”
在武林中曾经有过隔空出手的武技,传说中的擒龙功,控鹤功,都属于遥击之术,非功力登峰造极之辈不能修行,若是功力不够,即便是有修行之法,也难以修成,这是实实在在的修为,容不得半点取巧,但凡能练成如此神功者,必定是超一流高手。
昔日乔峰便以一手擒龙功震的王语嫣花容失色,使得风波恶、包不同扭头就走,不敢与之为敌,由此可以看出这真气外放的厉害。
方证大师也只是在少林典籍中看到过这种记载,却从来没有见别人施展过,直到今天杨行舟在他面前露了这么一手。
这是传说中的高深武学,比劈空掌力都要高明许多,在见识到杨行舟如此功力之后,方证瞬间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少林寺内无一是杨行舟的对手!
这种人即便是集合所有少林的高手,也绝不是杨行舟的对手,恐怕杨行舟一个人就能挑了少林寺。
识时务者为俊杰,方证老和尚倒也干脆,见杨行舟如此修为,刚才露出这一手明显就是震慑自己,偏偏还真管用。
老和尚心中迅速衡量了一番,道:“杨施主,这易筋经是我少林不传之秘,非有缘者不传,便是我寺内街持戒多年,精修佛法的师弟们,也很少有缘修习这门功法。”
杨行舟笑道:“哦?那我有缘还是无缘?”
方证道:“施主却是有缘。”
杨行舟身子微微前倾:“愿闻其详。”
方证道:“杨施主身有内伤,非易筋经不能医治,此其一,易筋经这门心法机缘巧合被杨施主得到,这说明此功法确实与杨施主有缘,此其二。”
杨行舟目光闪动,问道:“第三点呢?”
方证叹了口气,道:“第三点,若是老衲不将易筋经传给杨施主,怕是我少林日后将会风波不断,麻烦结接踵而至,以你的修为,老衲等人是抵挡不住的,为了少林安危,老衲也得将这门心法与你探讨一番。”
他不敢说传授而是说探讨,可见对杨行舟的忌惮。
杨行舟大为满意,笑道:“大和尚果然慈悲心肠,若是这易筋经真的能化解我体内剑意,这门功法我不白要,我会留下几门功法与少林交换,就威力而言,绝不逊色易筋经。”
方证道:“如此多谢杨施主了!”
杨行舟笑道:“好说,好说!”
当下便在少林寺内住了下来,方证大师每日里便前来为他讲解易筋经中的种种难题,将那内功心法一句句的详加剖析,又指点种种呼吸、运气、吐纳、搬运之法。
这易筋经拢共也就一千多句,但是字字珠玑,每一句口诀之中。都包含着无数精奥的道理,杨行舟功力高深,悟性也强,可即便如此,这些内功的精要每一句都足供他思索片刻方才能霍然贯通,明了其中含义。
其实这易筋经早就被他熟记心中,其中很多句子都已经揣摩了很多遍,只是越是简练的语句,就越是包含了诸多含义,往往一句话就能有好几种解释,甚至不同人得出的结果还有可能截然相反。
因此杨行舟揣摩良久,都不敢贸然修行,事关传承秘法,还真不是单靠悟性和时间能参悟透彻的,有时候很简单一个道理,可是对方不说出来,你怎么也想不到,一旦说破,其实发现也不过如此。
可这种“不过如此”,再没有说破之前,却能难住无数人。
不过易筋经却与别的心法不同,方证一直将这门心法讲解了一天,才让杨行舟完全明白了其中的武学道理,发现这易筋经果然非同小可,绝非寻常武功心法可比,就威力而言,恐怕只有九阳神功才能比拟,但博大精深之处,又超过了九阳真经。
“果然不愧是达摩老祖亲自创出的高深武学!”
杨行舟理清楚易筋经中的种种呼吸吐纳之法之后,闭目凝神,将这门心法在脑海里从头至尾过了一遍,发现再无丝毫遗漏和模糊之处,当即搬运体内气息,依照这门心法中的真气行走路线,开始了对这门心法的第一次修行。
轰!
当易筋经心法开始运转之时,杨行舟身子陡然一震,左手食指急速跳动,犹如诞生了意识一般,不受杨行舟控制的跳动不休,似乎这根手指“活”了过来,成了一个独立的生命,要离开手掌这个本体。
于此同时,杨行舟体内经脉忽然急速涨缩起来,全身百窍震动,之前赵海若体内发出的那道剑气在杨行舟体内的经过的路线,此时也大幅度抖动起来。
随后这条经脉之中残存的剑意被一股绵绵的力量缓缓向前牵引,奔向杨行舟的丹田。
“果然有效果!”
感应到身上的异状,杨行舟大为欣喜,这易筋经上初始修炼,真气运转还不纯熟,待到修行纯熟之后,看样子真的能将自己体内的剑意给慢慢化掉。
几个周天搬运之后,杨行舟缓缓睁开了眼睛,张口吐出了一口浊气,对不远处的方证大师笑道:“多谢大师传艺之德,这易筋经果然是了不起的佛门修行功法,令杨某受益匪浅。我这有一门九阳真经,就威力而言,绝不逊色易筋经,有诸般妙用,伐毛洗髓,强健体魄,也不比易筋经差。这真经也是我从少林所得,今日将这门经文留给少林,也算是物归原主。”
说到这里,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册递给方证:“易筋经的修行太过繁琐深奥,真气搬运路线也太过细腻,远不如这九阳真经浅显易懂,同样是绝顶功法,创出九阳真经的高人,在阐述能力上,比达摩可要强的太多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无形剑气
方证当初修行易筋经,一直耗费了五年时光才将这门心法学会,十年之后方能搬运自如,如今年过古稀,内功才算是达到了内外浑然的境界,从开始修习到如今,已经耗费了五十多个年头,即便如此,还不敢说是融会贯通,每日里修行这真经上的功法时,每日里都有新的体会,自感昔日达摩祖师的修为当真是惊天动地,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而现在杨行舟在听到他的讲解之后,竟然能在片刻之间便将以易筋经的心法运转开来,而且毫无迟滞之处,无论是领悟能力还是对体内真气的掌控程度,都令他心生骇然,不过想到之前杨行舟施展的遥击之术,方证顿时释然,能将真气外放,且收放自如的高手,只要听懂了真气运转之道,自然便能依法修行。
自己觉得难以办到的事情,在对方看来,其实并不困难。
见杨行舟一番搬运之后,要送一本不逊色于易筋经的功法做答谢,方证心中不以为然,他们少林修行的根本便在于易筋经,实在难以想象能有什么样的功法能与易筋经相比拟,不过既然从杨行舟口中说出这句话来,这门功法即便是比不上易筋经,那也非同小可。
“九阳真经?”
方证一脸疑惑的接过杨行舟递来的书册,道:“我少林可从来没有过九阳真经的记载啊。”
杨行舟道:“从现在开始,就有记载了!”
方证笑道:“说的也是!”
也不避讳杨行舟,直接将这部经书打开,刚看了几行,就吓了一跳,道:“咦?这门功法不仅仅有佛门气韵,还有道门的道理在其中啊!”
杨行舟道:“是啊,创出九阳真经的高手,可是我们中原人,自然深受儒道佛魔几家的影响,这一点自然而然的便在经文上体现了出来。”
杨行舟早就将九阳神功修至大成,以他此时的眼光看来,这创出九阳真经的高手,绝不仅仅是佛门中人,里面的很多打坐运气呼吸搬运的法门,都是道门的手段,就连九阳二字也是道家用语,不是佛门称谓,因此创出这门神功之人,十有**是佛道双休的高手,而不仅仅是佛门弟子。
方证老和尚能看出这里面的道理和韵味,可见他不但修为高深,便是对佛道两家的见解也远超常人,单凭只言片语便能看出功法的来路,这份本领比杨行舟初入神雕世界时都要高明不少。
在杨行舟看来,九阳真经并不输于易筋经,两者都修炼到大成境界后,其实难分轩轾。
当初在倚天世界中,就因为觉远和尚临时时背诵了一番九阳真经,导致三大高手各有所得,武当与峨眉就此创立,便是少林也从中获益匪浅。
一部经书能产生如此大的影响力,足可见九阳真经的厉害,当初张无忌修成这门神功之后,几乎百毒不侵,真气运转之下似乎无穷无尽,这才坐实了张三丰之后天下第一人的名头。
以九阳真经来交换易筋经,杨行舟并不认为少林寺吃亏,即便他不把这经书传给少林寺,方证也不敢多说什么,自古以来拳头就是最大的道理,杨行舟展现了自己的拳头后,主动权已经在他,而不是在少林了。
“这部经文当着是博大精深,宏大阳刚,果然不愧为九阳真经。”
方证将九阳真经看了一段之后,对这门经文有了大致的推断,不由得又惊又喜,本来还因为杨行舟强势学经有所不满,现在这种不满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兴奋之情。
少林易筋经虽然威力巨大,是少林武功的本源功法,但是修行起来极为困难,天资不够,机缘不巧,都无人能够修行,即便是真的开始修行了,没有几十年苦功也未必能明白里面的修行道理,精微奥妙,非一般人所能体会。
而九阳真经相对而言就比较容易上手,只要资质高明的弟子,就可以修行其中的功法,只要依照真气路线修行便可,不像易筋经那样,还要在佛法上有极大造诣后,才能理解其中精义。
这九阳神功完全可以成为少林寺的护法神功,与易筋经并列为少林寺的最高武学传承。
杨行舟见方证面露笑容,知道他对九阳真经颇为满意,哈哈笑道:“方证大师,我这几日要在少林寺内尝试化解体内剑意,若是你对这九阳真经有什么不解之处,咱们倒也可以互相探讨一番。”
方证道:“阿弥陀佛,那再好不过!”
杨行舟在这一住,便是一月有余,在这期间,与方证互相印证所学,终于将易筋经完全融会贯通,方证也将九阳真经完全吃透,至于修炼进境,那就要靠水磨工夫了。
且说这一日,杨行舟将静室之内默默运转易筋经功法,真气缓缓运转之下,左手食指不住跳动,忽然身子一震,脑中大放光明,自己修行的无名功法的运行路线再次发生了改变,一道锋锐之极的真气从他体内生出,从丹田气海顺着经脉急速运转,片刻间到了左手食指处,在十宣穴上略一盘旋,倏然回缩,开辟了另外一条道路,迅速返回体内,潜伏进丹田之中。
杨行舟双目猛然睁开,隐隐然感觉自己体内已经发生了奇妙的变化,抬起左手看了看,只见左手食指指尖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然痊愈,毫无半点伤痕。
心念一动,刚才体内出现的真气陡然从丹田爆发,沿着一条其他的经脉路线倏然来到左手指尖,一道无形剑从指尖发出,“嗤”的一声响,瞬间穿过静室墙壁,不知飞到何处。
“卧槽!”
杨行舟吓了好大一跳,这一道剑气发出之后,几乎瞬间抽空了他体内的真气,好在他修为深厚之极,呼吸之下真气流转,重又补充回来。
百年以来,杨行舟这还是首次遇到这种一招发出就抽空全身真气的情形,在他的记忆之中,也就在连城诀的世界中,他第一次施展不周山掌中的第一招时,才发生过真气被抽空状况,从那以后,便是威力再大的招式,杨行舟也没有过真气不继的情形。
可是现在这莫名其妙出现在他体内的一道剑气,在射出之后,竟然能一下子抽空他此时的真气,令杨行舟又惊又喜又是疑惑:“这道剑气厉害的紧呐!可是我什么时候学会了无形剑气?”
第二百四十九章 相托
自己莫名其妙的发出一道无形剑气,令杨行舟大为错愕,有点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自从在神雕世界里学会一阳指之后,其实真气已经能够离体发出,心念动间,就有劲气从指尖发出,破坏力极强,三丈之内便能杀人。当初一灯大师也已修炼到了真气外放的地步,能隔空一丈与人争斗,单从遥击之术来讲,一阳指的指力比桃花岛的劈空掌要强多了。
这种由一阳指发出的指力,也可以称之为剑气,尤其是在杨行舟施展出来的时候,手指轻轻一动,便隔空杀人,有不少埋伏刺杀他的高手,都死在他这一根指头之下。
可是一阳指出手之时虽然厉害,与传说中杀人于无形的剑气终究还差了一点,这终究只是指力而不是剑法,传说中的六脉神剑在神雕时期已然失传,杨行舟耗费了好多年功夫,才将这门剑法在一阳指的基础上琢磨了出来,但这六脉神剑施展出来的威力,与他刚才左手食指发出的剑气相比,那可差的太多。
刚才杨行舟食指大动,剑气食指指尖发出之时,整根指头在一瞬间好像都涨大了起来,随后全身真气被抽空,凝缩成了一道剑气,毫无阻碍的穿破石屋的墙壁,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道剑气的威力,远远超过六脉神剑剑气的威力,两者相差实在太多,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不然杨行舟也不会如此吃惊。
“功夫不会无缘无故的就会了,其中定然有其原因。”
杨行舟思忖片刻,微微凝神观想,闭目视,只见体内一股若有若无的锋锐真气正沿着一条古怪的路线行走。
本来内家真气修炼,都要在人体的奇经八脉中搬运气息,因为气息行走的经脉不同,侧重点不一样,导致真气的属性也会发生极大的改变,就像儒道佛三家的武学功法,都是以丹田为气海,统领一身之精神,慢慢观想修炼,一步步将经脉内的气息壮大,成为内家真气,源头主在丹田。
而在魔门,却未必都是以丹田为本源之地,有的可能会以膻中为起点,也有的以眉心为源头,因为真气运转的不同,属性自然也不相同,也因此眼力高明的武道高手,一打眼就能看出一些人的武功路数和门派。
但是在此时的杨行舟体内,这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却在他周身游走,如同流水一般,穿过各个窍穴,顺着任督二脉转了一个圈子,直达腰间带脉,随后一分为二,直达脚底涌泉,从涌泉又折返向上,直入丹田,又从丹田过膻中,分向两臂,隐隐约约,若有若无。
“古怪!”
杨行舟凝神观想之下,脑海中修行的无名功法竟然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本来只是一副虚幻的图像,现在这虚幻的图像之内,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青色的真气运行路线,几乎贯通了所有阳脉,其中细微转折之处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在这道真气的运转之下,五脏六腑中的经络竟然也能被顺带滋养了一番。
“厉害!这道运转真气之法凌厉刚猛,汇合一身之阳气,转为雷霆之力,若是化成剑气射出,威力将大得不可思。”
将这条真气运转道理弄清楚之后,杨行舟睁开眼睛啧啧赞叹,左手食指再次举起,“嗤”的一声,内力急转,食指陡然变粗,随后一道无形剑气发出,穿过石壁,飞向远方。
杨行舟身子微微一晃,深深吸了口气,推门而出,顺着石壁上的被剑气打出的小孔向前走去,只见这一道剑气穿过石壁之后,余势未消之下,又洞穿了一株大树,和围墙之后,方才射向高空消失不见,可即便如此,这道剑气也已经穿过了七八丈的距离,最远处的围墙距离静室至少有七丈远近,而这道剑气穿过七八丈地方距离之后,竟然还能洞穿围墙,这力道之强,比后世的子弹都要厉害。
幸亏他闭关的静室所处的位置是后山,不然的话,少林寺内僧人来往颇多,若是不小心打死了人,那可就凭空造出杀孽了。
杨行舟飞身跳出围墙,来到少林后山,进入一片松林之内,找了一块青石坐下,静静思索:“刚才这道剑气的气息倒是与赵海若反击我的那一道剑气颇为相似,虽然在威力上可能大有不如,可是在气韵上却很没有区别,难道我现在体内运的剑气,就是神印山剑气的修行之法?”
“难道这易筋经的功法不但化解了剑意的破坏力,而且还根据伤口残留的剑意推导出这剑气的修炼运行心法?易筋经即便是再厉害,也绝不会有此神奇功能,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只有我学的无名功法了!”
杨行舟静静思索半天,对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剑气运转心法已经有了几分猜测,心中大为惊喜:“这样看来,若是我日后与高手对敌,受伤还是一件好事了?我体内这心法竟然能根据对方的武道真意推导出相对应的功法来,果然了不起!”
本来以为被高手剑气所伤是一件大晦气的事情,没想到就因为这一股难缠的剑意,反倒化险为夷,凭空得了一门无形剑气的修炼法门,可以说是化惊险为惊喜。
“这固然与我修行的无名心法有很大关系,但也少不了易筋经的化解之力!”
杨行舟接下来放空心神,全力修行易筋经,将体内的一股剑气来回运转,渐渐的打磨出一股锐气来,这才找到方证大师,谢过他授经之恩,道:“叨扰贵寺多日,现在我伤势已复,这便向方丈辞行,日后若有差遣,只需让人带一口信,杨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到这里,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递给方证:“这是我用菩斯曲蛇的蛇胆配置的丹药,习武之人服用后,一粒能增加几年之功。我这里有十粒,你收着吧。”
方证一愣:“菩斯曲蛇?这种佛经上记载的毒蛇,据说只有在天竺的上古时期才有,天竺竟然还有遗存?杨施主,你这是从天竺得到的灵蛇么?”
杨行舟摇头道:“这是在中土得到的,不过这个世界应该没有了,你收着便是。”
方证见杨行舟转身要走,方证心中一动,道:“杨施主,老衲正有一事相求,你下山之后,可否顺手帮老江湖上除去一个人。”
杨行舟大奇:“除去一个人?你是出家之人,一向慈悲,到底是什么人,让你这老和尚也动了杀心?”
方证道:“是一个叫做田伯光的淫贼,此人这段时间闹腾的十分不像话,坏了不少好人家的妻女,最近不少武林中人追捕于他,但他轻功高明,每次都是杀伤人命后,逃之夭夭。此人快刀相当厉害,五岳剑派少有人敌,我少林弟子一向少有杀生,能不破杀戒就不破杀戒。杨施主,你功夫堪称天下第一,便是日月神教的东方教主也未必能比得上你,若是有你出面,这田伯光绝不能在你手中逃脱。”
“千里独行田伯光啊?”
杨行舟点了点头,道:“好,一个月后,我必杀他!”
第二百五十章 兄台怎么称呼?
在原著中,岳不群将令狐冲开除华山派的时候,其中有一条门规,叫做“结交匪类”,说他与旁门左道魔教中人勾结,败坏华山门风,因此将之开革出墙。
别的不说,就这结交“匪类”一条,说的一点不假。
令狐冲结交的旁门左道人物确实非常多,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万里独行田伯光,此人采花无数,毁了不少良家女子的清白,以至于不少女子或自杀或被人议论纷纷言杀,名节不保,受人冷落。
江湖中最令同道齿冷的就是淫贼,便是在黑道之中,像田伯光这种人也不受待见,原著中令狐冲为了搭救仪琳,不得已以身犯险,与田伯光斗智斗勇,虽然将仪琳救了出去,自己也受了重伤,差点性命不保。
之后又与其在华山相斗,相处时间长了,竟然打出交情来了,两人惺惺相惜,令狐冲即便是能赢田伯光了,也因为义气的缘故,不忍心杀他,反倒成了好友。
当初杨行舟在阅读这一段情节的时候,阅读体验很不舒服,像田伯光这等淫贼,没别说是在古代名节大于性命的环境下,便是放在现代社会,也不会有人喜欢跟性犯罪的罪犯打交道。
田伯光这是玷污了别家女子的清白,所以令狐冲可以睁一眼闭一眼,若是把岳灵珊也给啪啪啪了,就看他还能不能坐得住。
因此岳不群将令狐冲开革出门,做的一点都没错,没有把令狐冲当场杀死都算是法外施恩了,杨行舟若是有这么一个徒弟的话,肯定比岳不群下手要狠的多,最少也要废了令狐冲的功夫,而田伯光此人,肯定要杀之而后快。
此次方证要杨行舟下山之后顺手清理一下田伯光,杨行舟虽然感到有点好奇,但也不多问,他来到这个世界里,有事在身,一心想要解决体内的伤患,还真没有想过特意去杀哪一个人。
如果真要是按照后世大中国的道德标准的话,这个世界里该杀的人实在太多了,之前的老头子和平一指,也都该杀,福威镖局的镖头手上也沾染了不少人命,按律也得收监,可以说,几乎没有一家不是违法犯罪之徒,就连恒山派的一群尼姑,手中也不乏人命。
但江湖子弟江湖老,如果按照江湖规矩,手上有人命却也正常,只要不是无缘无故的杀人,寻常的江湖恩怨情仇,谁也不会在意,可一旦超过了这么一条江湖准则,将会是人人得而诛之,群雄声讨。
这条江湖准则虽然无有人明明白白说出来,但***女这件事却是犯了所有人的忌讳,谁都有妻儿老小,都有父母亲人,因此即便是旁门左道之士,也容不下淫贼,就连在监狱里,淫贼都是人人喊打的下场,一般都是把淫贼锁在马桶上,天天往头上撒尿羞辱。
田伯光恶贯满盈,即便是方证不说,他若是遇到了,也会将其击杀,省的再祸害更多好人家的女儿,当下转身走出少林,向山下走去。
他的马儿还在少室山下的一处农户家里寄养,此时到了这农家后,便向老农索要自己的马儿,那老农一脸皱纹,看到杨行舟到来后,登时愁容满面,对杨行舟弯腰行礼道:“杨大侠,您的马儿被人抢走啦!我……我可包赔不起!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杨行舟一愣:“光天化日之下,少室山下,也敢有人抢东西?那人是谁?”
老农道:“那是一个淫贼!在我们村犯了案,正好遇到少林寺的高僧路过,他打伤了两位高僧后,逃到我们院里,看你的白马神俊,就把马儿抢走啦!”
杨行舟这匹白马乃是他从林平之手中抢夺过来的,是纯正的大宛良驹,当初林平之十八岁生日,他的外婆特意让人物色的宝马,送给外孙当做生日礼物。
这匹马虽然比不上杨行舟的赤焰火龙驹,但在这个世界里已经算是不错,现在竟然被人抢走,令杨行舟颇为不愉,他出道以来,都是他抢别人东西,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这还是头一次遇到。
当下压住火气向老农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抢马的淫贼叫什么名字?”
老农道:“小人听那受伤的少林高僧言道,那人叫做田伯光。”
杨行舟点了点头:“果然是他!”
伸手入怀,掏出一锭银子扔给老农,道:“马虽然被抢走,但是粮草费不能不给,这些银两你收下吧!”
在老农的千恩万谢中,杨行舟大步向前,等走到登封县城后,不用打探,只是听附近江湖人物的议论,就发现田伯光又在登封县城做了几个案子,当地官府朝廷虽然刻意压制,但是风声还是传来出来,百姓人人惶恐,酒楼里的江湖人士说起话来,说的最多的就是田伯光的事情。
“怪不得方证要我除掉田伯光,这田伯光好大的胆子,竟然在少林寺附近作案,嘿嘿,少林和尚估计短时间内抓不住他,才会让我出手。”
杨行舟想明白这件事之后,大感好笑:“我还没杀过淫贼,这一次倒要看看这淫贼是什么模样!”
田伯光此人虽然只是一个淫贼,但是功夫竟然高明的出奇,比少林武当这些大派的掌门人那是无论如何比不了的,但是与五岳剑派的掌门人相比,却也差不多少,最起码青城派掌门余沧海,都难以在短时间内压制住田伯光,可能会打败田伯光,但绝没有擒住他的能力。
五岳剑派之中,能稳稳压田伯光一头的,只有左冷禅、岳不群和定闲师太,要么就是嵩山十三太保之中的高手,一般的弟子也绝对招架不住田伯光的快刀。
此人轻功超绝,便是能打得过他,也未必能追的上他,这才是真正的难题,但这对杨行舟来说,完全便是问题,因此到了登封县城之后,便想着仔细打探田伯光的消息,准备击杀此人,了却一桩心事。
可是他却忘了,自己此时的名声比田伯光也好不了多少,抢夺林家辟邪剑谱已经惹起了江湖人士的贪心,之后接连击杀打着为林家报仇旗号实则图谋剑谱的一群人,又杀了嵩山派的不少好手,以至于嵩山掌门五岳盟主左冷禅震怒,发出来必杀令,号令五岳群雄与天下正道击杀杨行舟,为天下英雄报仇。
此时杨行舟名声之臭,已经不逊色于田伯光,而江湖上对他追杀的热度,更是比田伯光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他身怀林家的辟邪剑谱,重宝在身,又是邪门人物,自然人人眼红。
杨行舟躲在少林寺内养伤,多日不出,并不清楚这段时间江湖上发生的事情,方证估计也担心他一怒之下冲到嵩山派中干掉左冷禅,竟然也没有主动提及此事,因此直到杨行舟下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角色。
他在一座酒楼内边喝酒,边功聚双耳聆众人谈话,一时间知道了不少消息,像什么“衡山刘正风要金盆洗手”啦,“恒山派小尼姑真漂亮”啦,“福威镖局林震南与余沧海打起来了,双方各自负伤”啦,以及“华山派令狐冲和青城派的弟子干起来啦”等等事情,全都听在耳中。
要么说酒楼之内,才是最能探听消息的地方,杨行舟一壶酒没说完,就已经探听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就听附近谈话的两个汉子话题一转,一名矮胖男子说道:“自从林家剑谱被杨行舟抢走之后,这杨行舟便销声匿迹,也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江湖传言,此人本领高明的很,若是将辟邪剑法练成,怕是将会又出现一个大魔头了!”
对面的瘦高汉子道:“这人武功本就高明,最后一次现身,是在嵩山脚下,打死了嵩山派的好几个好手,嵩山派高手个个不凡,那一次又是围攻此人,结果还是被他杀死杀伤了好几个,可见此人在得到辟邪剑法之后,功夫提升的有多吓人。”
矮胖男子道:“此人功夫高明,也未必就是辟邪剑法的缘故,自他出道以来,用的都是铁枪,而且还都是策马杀人,不是江湖手段。而辟邪剑法,说的是剑法,不是枪法,这杨行舟一身功夫都在铁枪上面,我看他用的并不是辟邪剑法。况且辟邪剑法真的这么厉害,为什么福威镖局林震南的功夫却是这么稀松平常?”
“能和青城派掌门两败俱伤,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修为了!”
“说的也是!咦,这位仁兄好像用的也是铁枪,倒是可以向他请教一下,看当时杨行舟当时是不是把剑法应用到枪法上面了?”
矮胖男子一转眼,看到了杨行舟放在桌边的铁枪,心中一动,举起酒杯笑道:“这位仁兄请了!”
他走到杨行舟面前,问道:“兄弟孟德福,乃是昆仑派弟子,刚才我和盛兄说起如今的铁枪杨行舟,都怀疑他将辟邪剑法化用到了枪法上,因此才能打伤打死那么多人。兄台,你是练枪之人,你觉得剑法能不能转化为枪法?”
他说到这里,问道:“请问兄台高姓大名?”
杨行舟笑道:“我便是杨行舟。”
第二百五十一章 魔教妖人
“什么?你……你是杨行舟?”
矮胖男子孟德福大吃了一惊,手中酒杯拿捏不稳,“当啷”摔在地下,脸色大变。
他失声惊叫之下,整个酒楼的人都被惊动,齐齐扭头看向杨行舟。
杨行舟对此孟德福的惊讶不以为意,笑道:“是啊,我便是杨行舟。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孟德福张大嘴巴,一脸惊骇之情,身子微微颤抖。
杨行舟坐在那里,认认真真的向孟德福解释道:“辟邪剑法虽然在我手中,但是修行这门剑法,有一个难处难以跨越,我一直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因此一直不曾修行。另外,剑法转化成枪法或许有可能,但是到底能变成什么样子,倒是难说的紧。不过我的枪法那是杨家枪法,阵战无敌,放到武林中也是无有抗手,却是与辟邪剑法无关。”
孟德福道:“是是是,杨大侠说的肯定没错!小人冒犯杨大侠,罪该万死!恕罪,恕罪!小人这便告辞!”
他对杨行舟深深作揖,颤颤巍巍的转过身去,一步步向门外走去,额头汗水不住流淌,他虽然明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身子打摆不是英雄行径,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等走到酒店大门处时,一身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衣衫。
只是大厅里众人对他视而不见,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杨行舟身上。
杨行舟对众人的注视毫不在意,端起酒杯喝酒,伸出筷子夹菜,神情自若,大厅里众人对他虎视眈眈,他只当没瞧见。
忽然一声冷哼从旁边传来,一名高大道人忽然从旁边站起身来,大步走到杨行舟身前,喝道:“你便是杨行舟?”
杨行舟见这道人身材高大,满面红光,长长黑黑的胡须飘洒胸前,相貌很是威武笑道:“是啊,我便是杨行舟,小道士,你是什么人?”
这道人瞧模样至少有五十虽开外,而杨行舟看着也就十**岁模样,现在杨行舟称呼这道人为“小道士”,这道人登时大怒,腰间长剑忽然抽出,道:“小贼,贫道泰山天龙!”
杨行舟见这天龙到人手中的长剑又长又阔,笑道:“原来是泰山派的人,你叫天龙,嗯,那应该是天字辈的人,泰山派掌门天门道长是你师兄还是师弟?”
天龙道:“那是我掌门师兄!杨行舟,你作恶多端,贫道这便替天行道,为江湖上除去你这一个祸患!看剑!”
长剑一挺,隔着酒桌,刺向杨行舟面门,他这把剑又长又阔,单是本身的重量就非同小可,此时破空而至,威势当真不可小觑。
杨行舟一双筷子忽然上翻,将刺来的大剑轻轻夹住,笑道;“你们泰山派的人,老一辈有好几个不是东西的人,不过新一辈的人都还不错。你是天门的师弟,性格虽然暴躁,但是品性应该还过得去。”
天龙见他以一双小小的竹筷,竟然将自己全力击出的一剑夹住,这份本领当真是匪夷所思,他在杨行舟说话之时,手臂使劲,想将长剑抽回,却发现手中长剑犹如被千斤巨石压住,自己接连发力回抽,却是不能抽动分毫。
杨行舟见他脸色涨得通红,眼中却流露出恐惧之色,忍不住摇头笑道:“五岳剑派中,除了嵩山派,其余的门派倒还能够对得起‘名门正派’这四个字,天龙,你今天对我出手,我放你一马,下次再敢对我出手,老子不但要杀你,便是你们泰山派我也一并给洗了!”
说话之间,两根筷子猛然一松,道:“去吧!”
天龙道人本就发力后抽,此时杨行舟竹筷松动,他力道用空,身子微微一个踉跄,本想拿桩站稳,忽然一股大力沿着手中长剑直直轰入他的经脉,天龙道人一声大叫,身子离地而起,向后疾飞,向邻桌一名黑衣酒客轰然撞去。
那酒客见天龙撞来,哈哈大笑,双掌举起,向天龙后背拍去:“泰山天龙,不过如此……”
“喀嚓”一声,这酒客两只手掌刚刚触及天龙后背,便被一股大力撞的当场折断,随后天龙高大的身躯撞在了此人身上,犹如一柄巨锤一般,撞的此人胸骨塌陷,口中鲜血狂喷,飞出一丈多远,撞在了酒店的墙壁之上,整个人犹如一摊烂泥糊在墙上,一动不动。
天龙却是安然无恙的落在地上,一脸茫然之色,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对杨行舟喝道:“姓杨的,你对我做了什么?”
杨行舟嘿嘿笑了笑,道:“借你身体,杀了一个人而已。”
他说到这里,将手中酒杯微倾,杯口对着天龙,道:“刚才你身后之人对我暗中发射了一蓬毒针,嘿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黑血神针?啧啧,果然魔教手段,比名门正派要狠辣多了!”
天龙一怔,凝神看去,只见杨行舟手中酒杯之内,装满了一根根细如牛毛的毒针,他转身看向后面,只见那黑衣酒客已经嵌在了酒店墙壁之上,整个人如同烂肉般,再无丝毫声息,看来是死得不能再死,一只手腕从袖内伸出,露出上面绣着的日月符文,却是日月神教教众的符号。
“这人是魔教中人?”
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的人水火不容,双方厮杀由来已久,百年以来,彼此冲突,不知死了多少人,也对彼此都熟悉非常,天龙道人知道日月神教弟子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是散落各地的江湖散修,对于日月神教的事情很少过问,这些人亦正亦邪,很难判断对方的好坏。
还有一部分人却是一直为黑木崖效力,整日里奔走,就是对正道图谋不轨,而这一部分人才是真正的魔教弟子,出手狠辣歹毒,行事不择手段,这些人在成为魔教弟子后,手腕上一般都会纹上日月星辰的符号,纹身用的药水乃是魔教不传之秘,这些魔教弟子只看彼此纹身,就能判断对方身份的真假和地位的高低。
现在这死去的黑衣人,手腕上纹着的乃是日月符文,只有长老级别的高手才有资格纹上这等图案,而众所周知,魔教长老无一不是武功高明之辈,每一位魔教长老都足有叫板一派掌门的实力,可是现在杨行舟以天龙的身体为媒介,隔山打老牛,硬生生的将一名魔教长老打成了一团烂泥,这等内功简直是超出了天龙的想象。
种种念头在天龙道人脑海里迅速转动之后,最终化为一声叹息,他对着杨行舟躬身一礼,道:“杨行舟,多谢你手下留情!你的事情贫道会仔细查访,看你到底都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若是真的做出过十恶不赦的事情,贫道下次见到你,便是明知必死,也要与你周旋到底!”
杨行舟懒得理会,将酒杯里的毒针小心翼翼的托在掌心,一股真气发出,将毒针凝在半空之中,如同孔雀开屏一般浮现在杨行舟面前。
“这飞针上的毒,毒性不弱啊,啧啧,黑血神针,触之必死,嘿嘿,果然名不虚传!”
杨行舟看着面前的一蓬飞针,心念动间,真气随之发生变化,一股气流从掌心飞出,将这些毒针在空中摆放成种种模样,一会儿变成s,一会儿变成b……。
最后所有毒针都众鸟归林一般,飞到了杨行舟拿出的一个小小的铁盒之内,杨行舟将铁盒盖好之后,笑道:“日月神教的门徒,几乎没有一个好鸟,下次见了他们,我也请他们尝尝这黑血神针的滋味。”
“这……”
天龙道人见杨行舟露出这么一手之后,惊的眼珠子都差点蹦了出来,道:“天下竟然还有这等绝世内功?还有阁下这等修为的高手?”
杨行舟露出的这一手,他便是再练上一百年,也决计练不到这个地步,心中对杨行舟的修为佩服的五体投地,一声长叹,转身而去。
天龙道人走后,杨行舟扫视四周,但凡被他目光扫视之人,都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只觉得杨行舟目光犹如实质,冷森森令人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整个大厅的人都被他看的低下头来,不敢直视。
杨行舟忽然“哼”了一声,震的整个大厅似乎都晃了一下,酒桌上的酒碗和酒坛都“嗡嗡嗡”的有了回音,便是酒店外面的酒旗都扑啦啦的抖动起来。
现场众人被他这一招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人人心惊肉跳。
“最近我伤势复原,忽然有了耐心,今天不想多杀人,这几天我要追杀采花大盗田伯光,你们帮我传扬一下,看看谁有此人的消息,到时候派人告诉我,谁告诉我,我就传他一招剑法,管教他受用终身!”
杨行舟说到这里,长身而起,迈步走出酒楼,边走边道:“都给我传个话,就说我杨行舟出关了,想要杀我的,想要抢夺剑谱的,大家走着瞧吧!”
一直到杨行舟走出去好久,酒店里方才有人敢开口说话。
“这杨行舟竟然这么了得?”
“便练成辟邪剑谱也决计没有如此可怕!”
“嵌在墙上的这一位是魔教的哪位长老?可怜,尸体成泥,都得用勺子往外挖了!”
“快告知天下武林同道,这杨行舟又现身江湖了!”
到了杨行舟走出登封县城赶往湖南时,他现身江湖的事情,已经在传遍了整个武林,比刘正风金盆洗手的事情都要轰动。
这一日,杨行舟到了衡阳城,他得到了消息,知道了田伯光近期就在湘南一带流窜,便一路追了过来,这田伯光胆子也真大,刘正风这段时间金盆洗手,天下不少武林同道都前来观礼,衡阳一带可谓是高手云集,此人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敢来衡阳生事,当真是不把白道众人放在眼里。
此时的杨行舟却是忘了,田伯光好歹也是偷偷摸摸的来到衡阳,而他却是大模大样光明正大的一路赶来,连隐匿身份都懒得隐匿,一路上打死打败高手无数,等到了衡阳时,整个衡阳城的武林界都惊惶起来。
第二百五十二章 开端
刘正风金盆洗手的地方是衡山城,距离衡阳还有差不多一百里左右,武林之中有不少人都是在衡阳汇合,然后再出发去衡山城,不乏高手在此汇集。
杨行舟到了衡阳之后,骑着马儿四处打探田伯光的消息,田伯光的消息没有打探到,自己却成了人人喊打的角色,这些对他不利之人,固然有不少觊觎辟邪剑谱之人,但更多的则是抱着除魔卫道心思的糊涂家伙,杨行舟对这些人一般都是打断了双腿了事,倒也不想多杀人命。
他之前出手狠辣,其实主要是因为有伤在身,心情恶劣,所以才会不耐烦的出手杀人,现在伤势平复,武功又有极大进展,襟怀舒畅之下,一般的江湖宵小他也懒的击杀,到了衡阳之后,打断了不少人的腿,却没有杀过一个人。
如此一来,衡阳武林中人登时松了一口气,都道杨行舟定然是怕了五岳剑派的诸多高手,更是畏惧衡山派,这才不敢太过造次,只伤人,不杀人。
这一日,杨行舟正坐在衡阳的回雁楼上喝酒,又有几个江湖人士向他出手,被他一指弹飞,一名青年男子被打的凌空飞起,撞在了墙壁之上,好半天方才缓过气来。
这要是寻常江湖中人,见到杨行舟如此神功,自然知道他是手下留情,说什么也不回再在酒楼多待的,但是这名青年男子自持是本地豪强,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杨行舟即便是再厉害,也不敢对他怎样,因此被杨行舟打飞之后,只道杨行舟顾忌他身后的门派世家,所以不敢杀他。
如此一想,心中底气更足,对杨行舟喝道:“姓杨的,这是衡阳地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没胆子的话,就滚你娘的……”
砰!
杨行舟伸手虚拍,一记劈空掌力,将此人的胸口当场打塌,整个人如同破麻袋一般从酒楼窗户处飞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聒噪!”
他出手之后,端起酒碗继续饮酒,心道:“这田伯光到底去了哪里?老这么查来查去,总是找不到他,这也不是个办法。”
当初黄药师传授杨行舟桃花岛绝学的时候,其中便有一门可以及远的功夫,这门功法便是劈空掌,练成之后,掌力在空中凝聚,虚空一劈,便犹如无形巨锤宏打,威力十足,堪称是桃花岛中最为刚猛的一门武功,只是这劈空掌易学难精,与黄药师本人的轻灵机巧性子不符,便是黄药师自己在这掌法上的造诣都不是太高。
可是到了杨行舟的手中,这劈空掌登时发挥出了巨大的威力,他内功之深厚可怖也就不用说了,便是掌法也是天下第一,深厚功力加上对掌法的深刻理解,这劈空掌在他手中威力之大,前所未有,方圆三丈之内的东西,都能被他一掌推之,无论是房屋墙壁,还是树木大石,无不一掌轰塌。
刚才随手一掌隔空推出,便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青年打飞出酒楼生死不知,这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匪夷所思的神功秘技,但对杨行舟来说,只是随手一挥的事情,与踩死一只蚂蚁,弹掉身上一粒灰尘并未有甚区别,因此将此人打飞之后,脑子里还再想怎么捉到田伯光,对于自己随手造成的惊人之举却是丝毫不以为意。
但他不以为意,酒楼附近观战的一帮江湖人士却是个个心惊,旁边一名胖大和尚看的兴高采烈,对杨行舟鼓掌叫好,连连道:“好掌力!好功夫!”
杨行舟斜睨这叫好的和尚,只见此人又高又胖,便如同一截铁塔相似,按照后世的标准来看,少说也得两米上下,瞪着一对牛眼哈哈大笑,端着酒碗对杨行舟道:“杨小子,你好本领!刚才那一招是什么掌法?竟然能隔空伤人,十分的了不起!”
杨行舟看到这胖大和尚,登时想起一人,笑道:“刚才只是一记普通的劈空掌,算不得什么,大和尚,你可是叫做不戒?”
胖大和尚一愣,道:“你知道我?”
杨行舟道:“我不但知道你,我还知道你有个老婆是尼姑,不过已经断去联系多年,你还有个女儿,乃是恒山派的女尼……”
不戒大惊失色,猛然站起,道:“你……你连这都知道?”
杨行舟笑道:“鄙人精通紫薇算数,上通天文,下晓地理,医卜星象,无所不精,我连这都不知道,怎么能够被人称为铁口直断?”
不戒一呆:“铁口直断?我怎么没听人说过?”
杨行舟笑道:“那是我没有给人算过,今天见你骨骼清奇,大有慧根,这才破例点你一句,以免你错失良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要错过!”
不戒和尚这么多年来行走江湖,最挂念的就是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老婆,一个便是自己的女儿,他之所以满天下行走,就是为了寻找这两个亲人,女儿还好,毕竟是他自己送到恒山派的,只要想找,肯定能找得到,只是老婆却是难寻,这么多年来,一直杳无音信。
此时听到杨行舟的话后,不戒惊道:“我……我老婆在哪里?”
这大和尚当初乃是一个杀猪卖肉的屠夫,忽有一日看到一名美貌尼姑,登时动了心思,想要把这尼姑娶来当老婆,但是又恐这尼姑不答应,想了想,觉得尼姑跟和尚是一家人,只要自己剃光脑袋当了和尚,自然就能跟尼姑成亲了。
这家伙思路奇葩,想到便做,当下找了个庙,拜师剃度当了和尚,等到当了和尚之后,才发现原来当和尚更不能娶亲,他要还俗,他师父反倒不乐意,说他慧根天成,那是一定会有很大成就的,不让他还俗,可也不怎么管束他,给他起了一个法号,叫做“不戒”,那是什么清规戒律也不用遵守的。
不戒和尚这才满意,然后开始找那美貌尼姑,一来二去,两人还真好上了,一个和尚与一个尼姑成了两口子,之后生下来一个女儿。后来就因为不戒和尚与一个女子打了一架,致使他老婆心生妒忌,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不戒找了多日,都不曾找到,后来找到恒山,定逸师太见小姑娘长得漂亮可爱,十分欢喜,不戒便将女儿寄养在恒山白云庵中,自己径直满天下找老婆。
找遍了天下的尼姑庵,后来连蒙古、西藏、关外、西域,最偏僻的地方都找到了,始终没打听到半点音讯,此时听到杨行舟谈及她们两人,登时激动起来,身子微微颤抖,瞪大牛眼看了杨行舟几眼,欲待不信,可又不敢不信,实是不敢放过一丁点线索和希望,忽然“噗通”跪倒在地,对道:“杨行舟,你快告诉我,她们娘俩在哪里?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
说话之间“砰砰砰”接连几个响头,将地面青砖都磕碎了几块。
这不戒和尚是笑傲世界中令杨行舟看顺眼的人之一,见他跪倒在地,当下急忙起身将他扶起,笑道:“大师何必多礼?我来告诉你,你的女儿现在是恒山派的弟子,法号仪琳,据说这小姑娘长得漂亮至极,最近正和同门师姐一起来衡山见识刘正风金盆洗手的事情,至于你的老婆,她现在就在恒山,不过你若无找她的话,她可能还会逃走,一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到时候可就再也找不到了!”
不戒道:“我绝不眨眼!绝不眨眼!”
心情激动之下,喘息越来越急,道:“我这便去找她!”
转身便要离开。
杨行舟伸手在他肩膀一拍,笑道:“何必如此焦急?我这还有话要说。”
不戒和尚被他轻轻一拍,只觉得肩头上如同被压了一座小山相似,半截身子都失去了力气,不由自主的坐了下来,他本来身后并未有座椅,可是下坐之后,却发现屁股下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板凳。
杨行舟将他按在板凳上之后,道:“你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找老婆,而是保护你女儿。”
不戒正为杨行舟的功力骇然时,听到要保护自己的女儿,骇然之情消散,关心之情升起,叫道:“我女儿发生什么事了?她……她既然是恒山派的弟子,谁敢欺负她?”
杨行舟鬼鬼祟祟的凑近不戒和尚,小声道:“你这女儿正当二八年华,模样长得又漂亮。”
不戒道:“那是自然,我女儿长得肯定漂亮。”
杨行舟道:“着啊,你想想,女儿长得这般漂亮,又要跟随恒山派的弟子行走江湖,江湖险恶,风波不断,采花淫贼数不胜数,那些淫贼遇到长相一般的女子尚且不会放过,若是遇到你女儿那般的漂亮女尼,你猜他们会怎么想?”
不戒脸色大变,道:“会怎么想?”
杨行舟道:“自然是要一亲芳泽,做一个野鸳鸯了,说不定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不戒大声道:“不会!决计不会!恒山派是武林大派,谁敢轻易招惹五岳剑派的弟子?”
他嘴里说着“不会”,可是一脸焦急之色,可见心中却是认为很有可能发生,连声音都颤抖的厉害。”
杨行舟道:“我最近得知,万里独行田伯光正在附近游荡,说是要尾随恒山派一众年轻美貌女尼,瞅机会一天奸一个,天天都不用重样,夜夜做新郎,而这仪琳如此貌美,正是他第一个要下手的人……”
不戒一声大叫,忽然转身就跑,道:“我这便去找仪琳!顺便打死田伯光!”
急急忙忙,一道烟跑远了。
杨行舟哈哈大笑,有这不戒和尚出手,想来田伯光难以逃脱了。
他笑了几声,看向旁边坐着的一个驼子,道:“驼子,你在我这里窥视半天了,是不是也想夺老子的辟邪剑谱?”
旁边这驼子自从杨行舟进入回雁楼后,就一直坐在旁边独酌,时不时的斜眼看杨行舟几眼,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直到杨行舟将刚才的男子劈空打飞之后,这驼子方才身子一震,再也不敢多看,只是低头喝酒。
此时听到杨行舟询问,急忙转过身子,笑道:“杨大侠说笑了,我驼子怎么敢从杨大侠手中抢东西?”
这驼子长得肥肥胖胖,脸上生满了白瘢,却又东一块西一块的都是黑记,再加上一个高高隆起的驼背,实是古怪丑陋之极,杨行舟喝酒之时旁边多了这么一个家伙,着实影响心情,但是人的相貌都是父母生的,相貌丑陋那也怨不得人家,因此遇到容貌丑陋之辈,杨行舟虽然不喜,却也不敢歧视。
但是这驼子长得又丑,又对自己居心不良,这就不能忍了,杨行舟看见这人模样就来气,道:“是吗?你是不想还是不敢?”
这驼子陪笑道:“驼子是既不敢,也不想,见到杨大侠如此本领,相信天下人谁都不敢对杨大侠不敬。”
说话间站起身来,掏出几个大钱拍在了桌面上,冲杨行舟拱了拱手,道:“少陪,少陪!杨大侠请慢用,驼子还有要事,先行告退。”
杨行舟道:“就这么走了?”
驼子愕然道:“这……不然还能怎么走?”
杨行舟冷冷道:“走是可以走,须得从我胯下钻过才行!”
第二百五十三章 目的
(上一章屏蔽了,正在申请解除,估计得过几天了,唉……)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见杨行舟要自己从他胯下钻过,对面驼子勃然大怒,喝道:“杨行舟,你真以为我会怕你不成?”
杨行舟道:“我瞧着你就是怕我。”
这驼子瞪大眼睛死死盯住杨行舟,双目如欲冒出火来,忽然一声大吼,陡然从怀里抽出一把剑来,他这把剑的模样可奇特得紧,变成一个弧形,人驼剑亦驼,乃是一柄驼剑。
驼剑在手,这驼子恶狠狠的看了杨行舟一眼,陡然飞身而起,长剑划弧,刺向杨行舟左肋,威势极强。
杨行舟右手持杯不动,左手随意挥洒,劈空掌力瞬间打出,“砰”的一声响,驼子身子一震,驼剑被一股大力打的脱手而出,半空中扑来的身子也倒飞而去,撞塌了一张桌子后,方才停住。
“你是塞北明驼木高峰?”
杨行舟一口饮尽杯中酒,眼睛看向窗外,淡淡道:“我给你十个呼吸的时间考虑,十个呼吸过后,你便是想从我胯下钻过,那也没有机会了。”
那驼子心中惴惴,只感到浑身气息浮动,杨行舟只是一记劈空掌力,就差点将他当场打死,心中惊骇可想而知,可他毕竟是武林中成名多年的高手,让他选择胯下之辱,那是说什么也不乐意,见杨行舟认出了自己,当下骂道:“不错,正是你家木爷爷……”
嗤!
杨行舟手掌一挥,一道劲气从指尖发出,“噗”的一声,穿透了木高峰的肩膀,这一道是一阳指的剑气,虽然比不上他刚上身到的神印山的剑气,但毕竟也是不凡,虽是气劲却不亚于真刀真枪,木高峰来不及反应便已经被剑气洞穿肩膀,直到鲜血迸溅出来时,才知道自己受了伤。
这等无形剑气,只有武林传说中才有这般神奇武学,木高峰虽然已经是江湖一流高手,但今天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可怖的神功,他肩头被剑气洞穿之后,身子急速后退,只想着尽快逃离此地,陡然间杨行舟左手抬起如同兰花般舒展开来,一道道剑气孔雀开屏般向射向木高峰。
噗噗噗!
一连串轻微响声之后,木高峰双腿双臂胸腹间忽然血箭狂喷,整个人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打着滚冲向楼梯,向楼下摔去。
杨行舟哈哈大笑,伸手一拍桌子,桌子上的两根筷子倏然飞出,穿过墙壁,将正在滚动的木高峰钉在了楼梯之上。
这塞北明驼为人卑鄙无耻,在江湖上臭名远扬,只因为本身武功高强,为人也狡猾奸诈,风头不对立马开溜,因此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却一直都活的好好的,便是五岳剑派的门主级别的人物,都对他十分的忌惮。
此人心胸狭窄,若是有人得罪了他,他便会千方百计的想办法报复过来,什么手段都想得出来,因此江湖高手虽多,敢招惹他的人却很少,而惹得起他的人,木高峰却又刻意躲避,从不招惹。
若是他只是欺软怕硬,反倒是颇和杨行舟的胃口,杨行舟也绝不会看不起他,但他非但欺软怕硬,还行事卑劣,完全没有底线,原著中为了得到辟邪剑谱,将林震南夫妇折磨致死,可见他是什么样的人。
对这种人,杨行舟出手向不留情,用筷子将其钉在楼梯之后,并不起身,任由他在楼梯上痛苦哀嚎。
回雁楼上人来人往,见到木高峰如此惨状,惊呼声不绝于耳。
木高峰知道自己生死就在顷刻,人在楼梯上一声嚎叫,猛然腾空而起,带出一蓬血雾,向回雁楼下摔去,落地之后,迅速滚动,虽然四肢都被洞穿,但死亡的威胁之下,体内凭空生出一股大力,竟然不顾疼痛,提气狂奔,在满街之人惊呼声中,越过长街,迅速远去。
杨行舟嘿嘿笑了笑,并不追赶,知道经此一事,木高峰四肢尽废,实力大减,最多还有十年寿命,再想作恶却是难能,他能不能躲得过以前的仇家,还是两说。此时不杀他,其实比杀他还要残忍一些。
他这番在回雁楼出手,向前已经打死了一名青年,现在又将木高峰打成了这个样子,早就引的满街轰动,一群江湖中人被他威势说慑,竟都不敢再行踏入酒楼。
直到酒足饭饱之后,杨行舟方才起身下楼,扔了店家一两银子后,牵过新买的马儿,翻身上马,缓缓向城外走去,大街上一群人对他指指点点,却是无人敢上前一步。
忽然长街破空声至,长街一边的酒店里飞出一蓬飞针,直奔杨行舟面门。
杨行舟身子不动,撮嘴吹气,一道真气喷出,这飞针比来的速度更快的反射回去,只听到酒店里惨叫连连,受伤之绝非一个,杨行舟嘿嘿冷笑,策马前行,根本就懒得去酒店查看,就这么骑着马儿缓缓远去。
到了第二日,他已经到了衡阳城内,本来刘正风金盆洗手就在今夜,杨行舟到时候直接进入其中,所谓来者是客,刘家人也决计不会阻拦,连木高峰他们都能让进去,自然也没有阻拦杨行舟的道理。
可杨行舟根本就没有这个耐心,他虽然是在追杀田伯光,但真正的目的还是刘正风与曲洋的笑傲江湖的曲谱。
他当初看原著的时候,一直都在想象这曲谱到底有多美妙,以至于连不懂音乐之人都听出好听来,之后黄药师向他传授桃花岛的绝学,琴棋书画便在其中,杨行舟在音律上面颇有灵性,苦练三年之后,在音乐上的造诣已经达到了极高的水准,学了十年之后,自己便创出了不少曲子,七弦琴、古筝、笛子、洞箫、二胡,等诸般乐器无不精通。
大明朝的国歌以及曲子,都是他亲自谱写演奏出来的,还有不少曲子都出自他手,单论在音律上的造诣,杨行舟已经大大的超过了黄药师了。
此次来到这个世界,一开始因为伤势的缘故,只想着化解伤势剑意,现在身体痊愈,便开始对《笑傲江湖》的曲子动起心来。
他前世看过不少有关笑傲江湖的影视,也听过不少作曲家为这些影视特意制作的曲目,可总觉得差了那么点意思,后来自己创建了大明帝国之后,也曾揣摩过这笑傲江湖之曲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但是想来想去,总觉得不大对,这次来衡山城,不为别的,就为了见识一下这首曲子,至于刘正风和曲洋的事情,顺口提一句便是,爱听不听,只要他们能将曲子给杨行舟,后面的事情,杨行舟懒得搭理。
刘正风与曲洋两人,手中人命也是不少,混江湖的,死在别人的江湖人手中,本来就很正常,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嵩山派的人不拿刘正风家小说事,杨行舟都懒得插手其中。
他到了衡阳城之后,径直奔向刘府,刚到刘府大门,便有两名中年男子大步迎了过来,一人道;“可是杨行舟杨大侠当面?晚辈向大年,这是我师弟米为义,得知杨大侠千里迢迢赶来衡山城,我师父好生过意不去,特命晚辈提前等待杨大侠到来。”
杨行舟哈哈大笑:“杨大侠?恐怕是杨大贼吧?我在江湖上还有这么好的名声?你们老师倒也有意思,知道我的名声,竟然还敢请我进府,嗯,是了,我若是进入刘府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是想做什么坏事,反倒不便,若是身在暗处与你们为难的话,你们反而不好应对,啧啧,刘正风的脑子挺好用,就是在大局上有点糊涂。小心思放在这上面,有个屁用!”
向大年听他辱及师尊,忍不住大怒,道:“杨大侠,还请口下留德!”
杨行舟笑了笑,翻身下马,将马缰扔给米为义,道:“把我的马儿好好喂养,别让人给偷了。”
米为义脸有怒色,大声道:“尊驾放心,决计不会丢!若是被人偷了,我赔那你十匹!”
杨行舟负手前行,对米为义毫不理会,迈步走进府内,手掌一翻,一根玉箫出现在他的手中,他将这玉箫在掌心轻轻击打,眼睛看向院子里,笑道:“刘正风,听说你有一部叫做笑傲江湖的曲子,我想拿来瞧瞧,不知能否割爱,让我一瞧?”
第二百五十四章 借谱
杨行舟进入刘府之内开口说话,声音虽然不大,却传遍了整个刘府,此时刘府大院之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三山五岳的好汉,听到杨行舟的声音在耳边淡淡响起,俱都吃了一惊。
若是杨行舟声音极大,他们能听在耳中,那也属平成,厉害就厉害在声音不大,可又在耳边清清楚楚响起,这可比扯着嗓子大喊大叫高明多了,现场来刘府的高手人数不少,可是自忖能做到杨行舟这一点的人,却是一个都没有。
杨行舟嘴里说话,脚步不停,转过迎门墙后,便看到后面正中一个大厅,此时大厅坐了不少人,听到动静后,齐刷刷的看向杨行舟。
一名身穿酱色茧绸袍子、矮矮胖胖、犹如财主模样的中年男子从大厅里走出,拱手看向杨行舟,一脸的惊疑不定,道:“不知这位兄台怎么称呼?快请进屋一叙。”
向大年快步走到这中年男子身边,道:“师父,此人便是杨行舟。”
刘正风一惊,旋即满面堆欢,笑道:“原来是杨大侠到来,老朽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杨行舟笑道:“不用客气!刘兄,我今天前来,不是参加你这什么金盆洗手的事情,我主要是想跟你讨一件东西,就是那部笑傲江湖之曲,君素雅达,料想不会让杨某徒劳往返。”
刘正风心中涌出滔天巨浪,他与日月神教的长老曲洋两人以音律结识,成为莫逆之交,之后两人共同创出了一首曲子,便是《笑傲江湖》,两人将这曲子创出之后,不免自傲,深感此曲恐怕冠绝天下,无有曲目可比。
只是此曲须得内功深厚之人,又对音律造诣极高之辈才能吹奏,寻常不会武功的俗人,即便是乐理再强,可是内力达不到,决计无法将此曲重现,而内力深厚之人,却没几个精通音律的。
要知道武林中的高手,整日里琢磨的都是如何练气打坐,如何提升自己的剑法掌法,谁也没有心思去研究什么乐理琴箫,而若是醉心于乐理之人,内功一般都不甚高明,像刘正风与曲洋这般乐理精深,内功亦复高明的人,找遍天下也不多见。
因此这《笑傲江湖》的曲谱创出之后,两人却一直找不到可传之人,不过只要刘正风金盆洗手,两人一同隐居江湖,早晚能找到传人,将这曲谱传下。
这件事因为事关正邪两道,刘正风从未向别人吐露半点音讯,堪称隐秘之极,现在杨行舟却是开口向他讨要笑傲江湖的曲谱,令刘正风一颗心冰冷无比,心道:“今天金盆洗手估计洗不成了,我和曲大哥的事情,怕是早就被人知晓。”
杨行舟见刘正风脸色大变,已知他的顾虑,走到刘正风身前,低声笑道:“放心,你跟曲洋的事情目前只有我和嵩山派的人知晓,不过嵩山派来人是准备要干掉你一家妻儿老小,我只是前来讨要曲谱而已,与他们目的不同,你倒是不忌惮我。”
刘正风脑子一晕,道:“什么?嵩山派要灭我满门么?”
杨行舟道:“我估摸着是这个意思。刘兄,你结交匪类,与正道抹黑,这点确实是你的不对,不过嵩山派的人要弄死你不说,还准备弄死你全家人,那就更不对了。我现在给你提个醒,你最好让家里人赶紧出去躲避一下,否则的话,全家老小怕是性命不保。嗯,你跑路之前,还是把曲谱给我留下吧。”
刘正风:“……”
他即便是久经阵仗,听到杨行舟说的消息后,也感到心神一阵大乱,低声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要我的乐谱?”
杨行舟道:“什么时候我不管,那是你的事情,我今天来,主要是为了抄录一下乐谱,你们五岳剑派这些狗皮倒灶的事情,老子懒得理会。”
刘正风这段时间对杨行舟的大名如雷贯耳,知道此人行事十分的邪门,魔教高手他杀,正道好手他也不放过,也杀了不少,连嵩山派的好手都被他打死了好几个,以至于五岳掌门左冷禅亲自下达必杀令,满天下通缉。这杨行舟也真厉害,一路行来,从不掩饰身份,未尝有过一败,功夫之高,胆魄之大,天下罕见罕闻。
本来今天刘正风说什么也不乐意杨行舟参与自己的金盆洗手大会,可是生恐杨行舟在暗中捣乱,为了稳住他,也只能把他请进府内,相信有一众高手照看,杨行舟未必就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现在见杨行舟想要曲谱,心中微微一动,道:“杨兄,自古法不可轻传,我这乐谱乃是我和曲兄呕心之作,若是轻易给了你,那也太过轻慢了我们两人的心血。你想要乐谱可以,须得帮我打发一群阻止我金盆洗手的人,待老朽金盆洗手隐退之后,不但将曲谱送给你,便是将刘家百年的基业给你,那又算得了什么。”
杨行舟皱了皱眉,道:“这次嵩山派可是来了不少好手,我要是为了一部曲谱杀了太多的嵩山派的人,我倒是没关系,关键你未必就真能隐退江湖,不问世事。”
刘正风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已经捐了一个朝廷的参将,想来他们不会对我太为难。”
杨行舟摇头道:“蠢货,一个武将死了有什么打紧?地方上能瞒则瞒,你若是捐了一个贡生,好歹是个地方乡绅,他们势必多几分顾虑,这个朝代,武将可是没什么地位。”
刘正风一愣,道:“他们还敢杀朝廷命官?”
杨行舟道:“你是朝廷命官,难道嵩山派的人就没有朝廷命官么?我要是左冷禅,早就让嵩山派的弟子打入朝廷之中,争取一切官府中的利益,嘿嘿,你以为,当一个小小的参将就觉得能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了?”
刘正风默然片刻,道:“我不信他们会这般无法无天!”
杨行舟道:“那咱们走着瞧!”
当下不再多说,随着刘正风一起走进大厅,刘正风不想将杨行舟介绍给众人,安排杨行舟入座之后,便即转身离开,大厅众人都大为好奇,不知刘正风为何如此失礼,连杨行舟的名号都不给众人说。
当刘府仆人为杨行舟送上茶水点心和热毛巾的时候,旁边一名长须儒生靠近杨行舟,问道:“小兄弟,你刚才展露的内功可是深厚的紧呢,不知江湖中何时出现了你这么一位武学奇才,老夫自愧不如,不知你如何称呼?”
杨行舟笑道:“你猜。”
长须儒生:“……”
他好笑的看了杨行舟一眼,笑道:“小兄弟,你顽皮的很呢。嗯,我猜便我猜,近来要是说各派出名的青年高手还真不多,嗯,据说华山派出来了一个令狐冲,很是不错,嵩山派十三太保中,小太保贺英十分了得,但也四十岁上下了,你绝不会是他。田伯光据说年纪也不大,内功也不低,不过他一个淫贼,胆子再大,也不敢来这里捣乱。”
这长须儒生笑道:“想来想去,有这般深厚内功,又只有这般年纪的青年人,怕是只有一个人了。”
他说到这里,道:“杨兄弟,你好大的胆子,今天刘师兄金盆洗手,五岳剑派高手齐聚,你也敢前来,就不怕大家把你留在这里么?”
杨行舟道:“留下我?谁有这个本事?五岳剑派中,也就左冷禅有点本领,他要是亲自出手,或许还能接我几招,至于别的人,嘿嘿,不是吹牛,在座诸位,在我眼中不过土鸡瓦狗罢了。”
这长须儒生大怒,站起身来,喝道:“胡说八道!”
杨行舟伸手虚拍他的肩膀,道:“坐下说话,坐下说话,这么激动干什么?”
一股巨力凭空生出,将长须儒生按在了座椅之上,杨行舟笑道:“尊姓大名?”
长须入儒生感受到肩膀上压着的无形巨力,发现这一股力道凝而不散,到现在都一直不曾消失,惊骇到了极点,道:“在下闻天物。”
杨行舟点了点头,道:“原来是闻先生,失敬失敬!”
闻天物肩膀一轻,知道虚空巨力已经消散,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道:“不敢,不敢!”
两人说话都是压低了声音,旁边有人看着不对劲,问道:“闻先生,怎么了?怎么好好的跟这位朋友吵起来了?”
闻天物笑道:“没什么,我正在跟杨兄弟聊事情呢!”
众人见他如此,便不再问。
之后又来了不少人,刘正风不时出来迎接,一直到了傍晚时分,天气转阴,竟然下起雨来,刘正风急忙让家丁弟子准备好油纸伞和蓑衣,前去迎接武林同道,但是自己的家人孩子却趁机送到了别处。
他子嗣颇多,只送走了两个,一般人若是不仔细盘查的话,还真难以发觉。
再过了一阵子,一名矮小道人领着几个徒弟来到了大厅前,众人看到后全都站起身来,刘正风笑道:“余观主,这大老远的您也来啦!因为小弟一个人,劳烦观主千里迢迢赶赴衡山,兄弟实在过意不去。”
来人正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他对刘正风道:“刘兄仁义过人,大家是素来敬仰的,你这次金盆洗手,我自然不能错过。”
说话间走进大厅,眼睛扫视大厅众人,看到杨行舟后,身子忽然一震,脸色狂变,转身便走。
刘正风一愣,道:“余观主,你怎么了?”
余沧海不答,快步前行,片刻后便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大厅众人俱都好奇起来,一人道:“余观主这是怎么了?好像遇到什么厉害的毒蛇猛兽似的,唯恐避之不及。”
另一人道:“青城派掌门武功高强,他又何必怕咱们?”
一人道:“这就怪了。”
在一片骚乱声中,刘正风与闻天物同时看向杨行舟,两人心中惊骇更甚,都知道余沧海肯定是看到了杨行舟,这才转身而去。
青城派余沧海的大名,响彻武林,人人都只松风观观主剑法武功十分了得,可是现在看了杨行舟一眼,便即骇然而退,这等情形,平日里想都不敢想,今天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这余沧海如此惧怕杨行舟,看来两人之前定然交过手,而余沧海必定是大败亏输,才会对杨行舟忌惮到这种地步。
第二百五十五章 五岳盟主令
“这余矮子倒也识趣。”
看到余沧海转身离开,杨行舟哈哈一笑,心道:“我若是他,恐怕也得就此离开,免得发生不可测之事。此人嗅觉灵敏,勇于后退,倒是颇和我的脾气,只是行事毒辣,太过卑鄙,我所不取。”
刘正风与闻天物两人心中惊骇却不敢多说,好在现场众人议论片刻后便即不转移话题,青城派毕竟是武林中的大派,大家都知道议论多了未免对青城不敬,因此慢慢将话题转移,说起刘正风金盆洗手的事情来。
过了一会儿,恒山派定逸师太率领几个大小尼姑走了过来,在这些小尼姑后面,不戒和尚挺着大肚子尾随而入,在他旁边站着一名十六七岁的妙龄女尼,肌肤白皙,容貌秀丽,令人一见之下便大生怜惜之心。
此时这个女尼正对不戒和尚说话,杨行舟耳聪目明,耳朵一动,便听到了对方言语,只听这女尼对不戒道:“爹爹,我们恒山派都是女尼,你一个大和尚跟着过来,有点不合体统。”
不戒道:“乖女儿,咱们和尚尼姑本来就是一家,有什么不合体统的?杨行舟那小子说有淫贼正在暗中窥视你,老子心里紧张你,须得仔细将你看好,可不能让那淫贼得手。”
他说到这里,忽然看到坐在大厅里的杨行舟,叫道:“啊哈,杨兄弟,你原来也在这里。”
杨行舟笑道:“不戒大师,你找到你女儿了?”
不戒大点其头,道:“是啊,杨兄弟,你算的真准,我女儿确实叫仪琳,田伯光据说真的来到衡山附近,可惜没抓到他,否则定然一刀把他那话儿斩下来!”
他笑眯眯的走到杨行舟身边,对闻天物道:“老兄,麻烦你让一让,我跟杨兄弟说会话。”
闻天物不敢招惹杨行舟,连带着把不戒和尚也给害怕起来,见他发话,登时站起身来,道:“大师请坐!”
不戒毫不客气的坐了下去,对杨行舟道:“杨兄弟,我女儿的下落你说出来了,我老婆在哪,你还没说呢。”
杨行舟道:“先不急,你找你老婆都找了十多年了,也不急这一会儿,等刘正风这金盆洗手观礼完毕,咱我再告诉你老婆的下落。”
不戒抓耳挠腮,心中很不乐意,可是杨行舟自带一股说不出来的威严,不戒即便是心中焦急,也不敢多问,他本是一个无法无天的粗人,可是现在被杨行舟威严所慑,竟然生出了几分耐心。
又过了片刻,泰山派天门道长率众前来,华山派令狐冲也带着几个师弟师妹赶到现场,只有衡山派的掌门莫大先生与嵩山派的人不曾到来。
刘正风是衡山派的长老级人物,按理说他金盆洗手,莫大先生作为他的师兄,怎么也该前来观礼,但是江湖传言他们师兄弟不合已久,这次莫大不来,众人虽感奇怪,但也不觉地突兀,嵩山派为人最为强势,左冷禅盟主架子大的很,他不来倒也罢了,可是门人弟子一个都没过来,这事情就有点蹊跷。
刘正风面子再大,也很难令五岳剑派的门主屈尊前来,天门道长能够过来观礼,那还是两人交好的缘故,至于华山岳不群和恒山定闲师太,那都是江湖上的一代宗师,能够派遣门下弟子前来,就已经算是给刘正风面子了。
又过了片刻,朝廷来人,一名武官前来颁发圣旨,授刘正风为参将之职,刘正风跪地叩头,高声道谢,又取了金银送给传旨的武官,千恩万谢种种肉麻的马屁拍了出去,这才让那名武官笑眯眯的去了。
这一下满屋群雄耸动,这一幕大出群雄意料之外,人人面面相觑,做声不得,各人脸色又是尴尬,又是诧异。
来到刘府的一众宾客虽然并非黑道中人,也不是犯上作乱之徒,但在武林中各具名望,均是自视甚高的人物,对官府向来不瞧在眼中,此刻见刘正风趋炎附势,给皇帝封一个“参将”那样芝麻绿豆的小小武官,便感激涕零,作出种种肉麻的神态来,心中都瞧他不起。
有些人忍不住便露出鄙夷之色。年纪较大的来宾均想:“看这情形,他这顶官帽定是用金银买来的,不知他花了多少黄金白银,才买得了巡抚的保举。刘正风向来为人正直,怎地临到老来,利禄熏心,居然不择手段的买个官来做做?”
刘正风走到群雄身前,满脸堆欢,揖请各人就座。无人肯座首席,居中那张太师椅便任其空着。左首是年寿最高的**门夏老拳师,右首是丐帮副帮主张金鳌。张金鳌本人虽无惊人艺业,但丐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丐帮帮主解风武功及名望均高,人人都敬他三分。
群雄纷纷坐定,仆役上来献菜斟酒。米为义端出一张茶几,上面铺了锦缎。
向大年双手捧着一只金光灿烂、径长尺半的黄金盆子,放在茶几之上,盆中已盛满了清水,只听得门外砰砰砰放了三声铳,跟着砰拍、砰拍的连放了八响大爆竹。在后厅、花厅坐席的一众后辈子弟,都涌到大厅来瞧热闹。
刘正风说了几句不再关心江湖一心做官的话后,脸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金盆,忽听得人门外有人厉声喝道:“且住!”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大门口走进四个身穿黄衫的汉子。
这四人一进门,分往两边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黄衫汉子从四人之间昂首直入。
这人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了珍珠宝石,一展动处,发出灿烂宝光。许多人认得这面旗子的,心中都是一凛:“五岳剑派盟主的令旗到了!”
那人举旗边走边说道:“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
说话之时正路过杨行舟身前,杨行舟伸腿向前,这高大汉子手持五岳令旗,那是代表了五岳盟主左冷禅的意思,五岳令旗到处,天下群雄避让,无论如何想不到这大厅之中竟然敢有人伸腿绊他,其实即便是伸腿绊他,这人武功高明,也不至于一绊就倒。
可杨行舟这伸腿之时,当真是无形无迹,又附着了一层内劲,这高大汉子一声大叫,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跌倒,鼻子抢先着地,拍的满脸桃花开,鲜血长流,令旗也拿捏不住,脱手飞出,正落在杨行舟怀中。
屋内众人同时惊呼,谁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如此变故,便是刘正风也感惊骇,呆在了现场。
杨行舟一脸喜色,伸手将这盟主令旗抓住,道:“这旗子好华彩,缀了这么多珍珠宝石!”
说话间从旗子上摘下了一颗珍珠,拿在手中对着灯光观瞧,口中啧啧有声:“这珠子真不懒,能换不少酒钱。”
那摔倒在地的汉子正是嵩山派门下的弟子千丈松史登达,他被杨行舟绊倒之后,脑袋砸在地面之上,虽然疼痛难禁,可是相比在这么多高手面前丢人,这份疼痛反倒算不得什么了,当下急忙起身,不顾满脸鲜血,扭头看向杨行舟,骂道:“他妈的,是你绊倒的我?”
杨行舟又是一脚踢出,将史登达踢的凌空翻了一个筋斗,落地之后又是鼻子先着地,这一下摔的着实不轻,挣扎半晌都未能起来,嘴里呜呜叫道:“你……你敢对我五岳剑派不敬!好大的胆子!”
众人见杨行舟竟然敢打手持五岳盟主令旗的弟子,都是一脸惊骇,这五岳盟主令旗那是代表了整个五岳剑派的脸面,杨行舟打史登达的脸,那就是打五岳剑派的脸,因此初始的骇然之后,便生出恼怒之心,这其中恒山派定逸师太脾气最爆,叫道:“你是什么人?连我们盟主的使者也敢打!”
杨行舟将令旗揣进怀里,笑道:“盟主?什么盟主?拿着鸡毛当令箭,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这个令旗不错,上面的东西足够我吃上好几年的好酒了,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吧……”
突然之间黄影晃动,屋顶上跃下一人,身子一闪已经到了杨行舟面前,双掌交错,拍向杨行舟的胸口,这人身法好快,从现身到向杨行舟出手,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现场众人都吓了一跳,自忖若是自己站在杨行舟的位置上决计挡不住这人突如其来的袭击。
那知“砰”的一声,这黄杉人来的快,出去的更快,一声惨叫,身化流星,倏然向屋顶飞去,霎时间高飞远走,惨叫声在空中化为一道弧线,越来越远,不知飞向何处。
这变故发生的实在太快,大厅里只有几名高手眼力强劲,看到杨行舟似乎是向外踢了一脚,才将这黄杉人踢飞,但到底是不是踢了,却无法肯定。
大厅外面忽然想起几道惊呼:“费师叔,你怎么了?”
“好贼子,敢对我嵩山派动手,胆子不小!”
“杀了他,为费师叔报仇!”
这几道声音都响在大厅之外,片刻后几名黄杉人出现在大厅之中,一起向杨行舟扑去,杨行舟伸手一抓,将第一个扑来的男子抓住,笑道:“今天是刘正风老兄弟金盆洗手的日子,你们是什么人?怎么鬼鬼祟祟的把刘府都给包围了?怎么着,想灭刘正风满门啊?”
他说话间,将手中黄衣男子当做了一件人形兵器,猛然抡动,扑来的几个人躲闪不及,全都被他砸的飞了出去,落到大厅外面,再无丝毫声息。
众人见他如此神力,如此神功,俱都惊的呆了,整个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