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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坚果的战斗     血与火的赞歌txt下载     血与火的赞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3节 密会

    苏克城外南边五十多里远的密林间,有一条蜿蜒崎岖的无名小溪在静静流淌,溪流旁绿荫地上一座安静祥和的小村庄坐落于山林之间。

    在村子北部高地附近、溪水上流区域的高处围墙之间一栋精致的贵族庄园修建于此。

    这是佩德罗家族最古老的庄园之一。

    庄园的后花园内,一颗撑天般的百年巨型榕树拔地而起,其繁茂得如同密林一般的枝干和树叶遮盖和庇护着花园大半的建筑。一条人工开凿的溪流从旁边溪水分出从花园内川流而过,三座古朴的木板桥错落在溪流之上。

    在这条人工溪流的东边,用一条条隔热防湿木板搭建的观赏台上,沃兹-佩德罗正在招呼他的秘密客人…苏克平原商会同盟的理事长邓普拓-鲍勃子爵。

    邓普拓-鲍勃此刻很是惬意的躺在舒适的绒皮软垫上,眯虚着眼望着远处安宁而祥和的村子,说道:“你这个地方真不错。”

    “哈哈!”沃兹-佩德罗很享受对方的夸奖,他端着一杯红酒走到观赏高台的边缘地带,双手撑着栅栏眺望蜿蜒看不到尽头的溪流说道:“这座庄园比苏克城的历史还要久…”他转过头看着花园中那颗巨型榕树,“这颗榕树存在的时间更久,佩德罗家族的族徽就是这颗茂密而古老的榕树。”

    邓普拓-鲍勃一怔,下意识的看了看沃兹-佩德罗侯爵衣领处的贵族徽章,他看了好几秒后有些羡慕的说道:“这是一个好地方。”

    沃兹-佩德罗再次发出‘哈哈’的笑声,肥胖的脸上堆满笑容,“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他的语气真诚,不像是敷衍之语。

    “我或许应该感谢你的慷慨…”邓普拓-鲍勃并没有接下这个礼物,他重复着说道,“这是一个好地方,不过这里的一切并不是我想要的。”他耸耸肩调侃道:“如果你嫌庄园太多的话,也许可以送给你某位小情人。”

    “也只有你才会把这样的庄园送给一个女人!”沃兹-佩德罗不以为意的摇摇头,接着便问:“你想要的是什么?”

    邓普拓咧嘴一笑,把旁边小桌上的酒杯端在手中沉默两秒后和沃兹-佩德罗侯爵对望道:“斯图-加拉在苏克平原商人中享有的声望不是你能够想象的,他的离职消息传开后,商会同盟一大半商人都要求我代表商会同盟去和狮堡里那位皇帝交涉。”

    他脸上带着非常严肃的表情,“这是商人们下意识的反应,因为他们觉得帝国的财政部就算可以少了我,也不能缺少斯图-加拉!”

    沃兹-佩德罗不置可否的点头,说道:“如果斯图-加拉离开帝国财政部,整个帝国将变得比现在更加混乱,我的意见和商人们一样,没有人比斯图-加拉更适合帝国财务大臣的职位。”他望着邓普拓-波鲍勃:“不要以为你现在担任着财政部次官,并掌管帝国商业税目改革就可以染指内阁的决策权,内阁有你的席位已经是对你们最大的宽容。”他的语气中带着警告,“皇帝不会支持你,上层贵族也不会有人愿意提携你。”

    “一点机会都没有?”

    “没有!”

    “你不要用看待一位野心家的目光看着我,我只是问问而已。”邓普拓-鲍勃无所谓的耸耸肩,他转移话题道:“你是支持斯图-加拉伯爵的?”

    “当然!”沃兹-佩德罗点头,“我们的计划需要稳定的帝国财政支持!”

    “但狮堡事件发生后,你第一时间便躲到这栋乡间庄园内。”邓普拓-鲍勃担心的说道:“我们的皇帝陛下还不到二十岁,在这种年龄做出任何事都是极有可能的,你就不担心?你要明白一件事情,帝国正面临强大的外敌,艾鲁克领叛军、精灵、狼人集结的部队比你想象中要强大得多,北方的兽人和卡伦领都在等着我们犯错。”

    他目标逐渐变冷,“或者说,你改变了注意,打算另外寻找主子?”

    “佩德罗家族永远都效忠帝国,不要胡乱揣摩我们的用心,你根本不懂五大军护家族的意义。”沃兹侯爵依旧带着微笑,“我们也许会背叛某一位皇帝,但我们永远不会背叛帝国。”他语气虽然如同和老朋友谈话般愉快,但某种警告的意味却更加明显,“不要用你的小聪明来度量我们先祖几百年的智慧。”

    “哈哈!”邓普拓-鲍勃笑出了声,“但我看到的是却是准备瓜分帝国的野心家,而不是一位忠心耿耿的臣子。”

    沃兹-佩德罗耸耸肩,“我好想说过,我效忠的对象是帝国,而不是皇帝。”

    “你这些漂亮的话留在祈祷的时候对着女神说吧。”邓普多-鲍勃摆摆手,“现在我们来谈一点更实际的问题。”他阻止对方继续诉说对于他来说是极度恶心的话题,“斯图-加拉伯爵正在办理交接,此时此刻能够在皇帝面说上话的人寥寥无几,你难道就不打算出面说点什么?”

    “你还没看明白我们这位年轻皇帝的打算?”

    “白痴都看得懂,皇帝打算撤销首相办公厅亲自统领内阁!”邓普拓-鲍勃冷冷一笑,“正是幼稚的可笑…”

    “但有的时候越是幼稚的想法越是可怕,因为他们看不见前方的危险,看不到危险也就不会惧怕危险,不会惧怕危险…”

    “不惧怕危险将会作出可怕的事情!”

    沃兹-佩德罗耸耸肩,“所以,我们需要让皇帝自己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而非由我们去说服他。”

    “我是怕我们没有时间。”邓普拓-鲍勃沉言道:“工会同盟的平民贵族简直就一群蠢蛋,他们居然在这种时候瞎闹腾,还有依附于你的贵族,他们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帝国到提尔镇这么重要的补给线是可以说停就停的吗?”

    “你好像比我们更担心提尔镇的战役。”沃兹-佩德罗调笑道:“你担心你的亲侄子获得胜利后向你复仇吗?”

    邓普多-鲍勃闻言后脸上突然变得很冷,他沉默好几秒后说道:“我们的现在谈的问题是跟这无关!而且,我不认为在这种时候嘲笑盟友能够给你带来什么好处。”

    “非常抱歉,我的朋友,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沃兹-佩德罗举杯,“这杯酒就算我的歉意。”言罢他仰头喝干杯中所有的红酒。

    邓普拓-鲍勃望着滴酒不剩的酒杯,冰冷的脸色稍稍舒展,“你什么时候去找皇帝谈谈,你的竞争对手可都比你更具竞争力。”

    “现在这个时候应该着急不是我们两个,有人会比你我更急!”沃兹侯爵坐到栅栏旁边的圆木凳上,“麦格-塔诺最近几乎天天都和斯图-加拉走在一起,耐普多-昆特侯爵的后勤物资更是需要斯图-加拉筹集,而我们的前首相尼克-里根公爵也更加需要斯图-加拉这枚重要的棋子。”

    “我听说尼克公爵卸任的时候曾提议让麦格-塔诺接任帝国首相。”邓普拓-鲍皱着眉毛,“我敢打赌,现在麦格-塔诺和他的依附者们正在上蹿下跳。”

    “让他们尽情的跳吧…”沃兹-佩德罗无所谓的说道:“尼克公爵总是那么高高在上,但他站得太高,高到无法看清周围的景色。”他站起身走到旁边的小吧台为自己重新倒满酒,腥红的酒水滚动间他继续说道:“首相的任命是由皇帝说了算,你说我们年轻的皇帝陛下看不清这其中的问题所在吗?”

    沃兹-佩德罗深吸一口气后闻了闻酒香后:“耐普多-昆特侯爵,拥有五大军护家族的称号,上个月更是被册封为帝国元帅,在提尔镇握有十五大军,除非我们的皇帝陛下是蠢蛋,否者他是不会任命耐普多侯爵为帝国的首相,至于麦格-塔诺…”

    他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一位活在梦想中的人,他或许是贵族的典范、骑士的楷模,但他不会是首相办公厅合适的主人,他和我们的皇帝永远都说不到一块去。”

    沃兹-佩德罗端起酒杯望着邓普拓-鲍勃,“如果辛达皇帝选择麦格-塔诺担任皇帝的话,我会很乐意接受这样的结果,因为这会比我亲自掌管内阁更好!”

    “看来你的信心十足。”邓普拓-鲍勃端着酒杯站起身走到栅栏旁,望着溪流对面农庄里忙碌的农奴们说道:“在事情没有确定之前,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去年这个时候兽人大军压境,当时我们可曾想过会有现今这样的局面?”他喝完杯中的红酒后吐出一口酒气继续说道:“我们的皇帝陛下可以在他的书房内因为小小的口舌之争吼出撤换财务大臣的荒诞之言,那么同样的他也可以因为他的怒火罢免其他人,或者挥舞达内迪夫家族的屠刀!”

    邓普拓-鲍勃用略带警告的语气说道:“十三年前才发生过的事情,你难道忘记了吗?”

    “你…”

    “踏…踏…”不远处的木板桥上突然想起沉闷的脚步声。

    “大人。”庄园的老管家望着沃兹-佩德罗,接着又瞟了一眼旁边的邓普拓-鲍勃欲言又止。

    “说!”

    “一个小时前,麦格-塔诺伯爵在狮堡和辛达皇帝陛下发生争吵!”老管家咽了一口唾沫,“皇帝拔剑把麦格-塔诺伯爵的右臂砍掉了!”

第34节 辛达-达内迪夫

    帝都苏克城上空万里晴空,高悬蓝天白云之间的骄阳散发着春季温和的光线。

    外城区因为尼克公爵卸任首相的事情引起的骚乱早已平息,休息好几天的市民们最近正在加班加点的干活,以弥补各自家庭因为前几天休假而变得紧张的开支问题。

    而内城区的贵族们却刚刚相反,他们在短暂的平静之后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大大小小的社交圈子正在秘密串联,一双双贪婪的眼睛都望着首相办公厅内那张空悬的椅子,幻想着能够在瓜分椅子背后那块巨大的蛋糕。

    正当贵族们磨刀赫赫等待时机的时候,狮堡内一声震天的怒吼响彻在苏克城上空,帝国财务大臣斯图-加拉伯爵在这声怒吼下被置换,紧接着麦格-塔诺伯爵更是留下一地鲜血和右臂。

    斯图-加拉是谁?

    帝国三百年来唯一有平民一步一个脚印升任为帝国首相,他是除尼克公爵外唯一能够在劳博特皇帝时期没有被置换过的内阁成员。

    他所代表的的是帝国大部分商人以及数量庞大的底层贵族!

    麦格-塔诺是谁?

    五大军护家族之一,帝国上层贵族最具代表的人物之一,更是贵族会议推举的三位首相候选人之一。

    换句话说就是,麦格-塔诺代表着帝国大半传统贵族的利益。他的话也就相当于帝国大半贵族的声音,而作为帝国的皇帝不但没有认真倾听贵族的心声,反而挥剑让鲜血侵染狮堡。

    如果说,斯图-加拉伯爵被置换只能让贵族阶层震动;那么,麦格-塔诺伯爵血染狮堡对于贵族而言无疑于一场地震。

    4月28日,下午三点。

    狮堡外的胜利广场上,无数的贵族聚集在这里,他们各个腰间都带着佩剑,他们向着狮堡怒吼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优恩大学的学士、合法的圣骑士组织、魔法师组织代表、工会代表、商会代表也在第一时间赶到。这些人只是静静的待在胜利广场的角落,相互一句话也不说。

    负责守卫狮堡的禁卫队长森普-雷吉爵士,不敢擅自关闭三百年都没有关闭过的狮堡城门,他只能紧急调派一千骑士堵在城堡大门周围以防止贵族冲击狮堡。

    时间慢慢流逝,狮堡城门下的对峙冲突越来越激烈,以至于森普-雷吉不得不下令所有骑士拔出腰间佩剑,高举盾牌并架上长矛。

    “你们这些混蛋,把武器给我收起来。”

    “收起你们的武器,众神正在注视着你们!”

    “小兔崽子们,我们高举长矛的时候你们还没有出生!”

    贵族们并不惧怕狮堡骑士的长枪短剑,从小的骑士训练练就这些贵族非凡的武力以及卓越的胆识。况且,狮堡城门下的这些骑士本就是他们各家的孩子。

    有谁会惧怕自家的小辈呢?

    “给我滚开!”一位贵族愤怒的用他的剑柄去砸最前方骑士的头盔。

    “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符合帝国法律,就算是帝国的皇帝也没有权利阻止我们进入狮堡!”最前面的一位中年贵族,望着骑士列队身后的禁卫队长森普-雷吉,“如果你不想再发生不愉快的事情,最好让他们都给我滚开!”

    “狮堡从来不会拒绝贵族的到访,你们想要干什么?”

    “你们打算阻隔我们和皇帝的会面吗?”

    森普-雷吉全身都冒着汗,他感觉下午的太阳光线突然变得很炎热,他脱下皮手套使劲擦了擦手心的汗水后对着身边的骑士军官吩咐道:“在没有具体命令之前不准任何人动用武力。”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变得有点沙哑,同时还不知觉带着些许颤抖,“但也不能让他们冲入狮堡。”

    说罢,他不再理会贵族们的咒骂转身向着狮堡内部走去。

    狮堡后厅皇帝书房内,年轻的辛达皇帝坐在一张宽大的沙发上,他旁边的被魔法灯照得白晃晃的石质底板上一柄带血的钢剑有些刺眼,钢剑旁边一大滩干枯的血迹一直延伸到门口。

    “该死的!该死的!”辛达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双绯红的眼眸时而杀气四溢,时而无助得让人可怜。

    “啪!”空旷的大厅内突然响起一个巴掌的声音!

    却是辛达自己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他全身颤抖,脸颊上五道红指引刹那乍现。

    很显然,这位年轻的皇帝也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错误的。

    他知道错,但他阻止不了自己犯错。

    忍耐!

    每个人都在说‘忍耐’,但当怒火攻心之时能够忍耐下来的人少之又少!

    上午,他在怒火中撤掉斯图-加拉之时,就告诫过自己不要被怒火所左右。但仅仅过去不到五个小时,他又犯下同样的错误,而且是比上午更为严重的错误!

    胜利广场上的喧闹声透过窗户隐约可闻,他不敢去想那边的场景,他想关掉窗户让自己耳边变得安静,但他又没有勇气走到窗户边去,他甚至不敢去看地上的鲜血和那柄钢剑!

    他现在就像一个小孩子般瘫坐在沙发上茫然无助。

    “笃!笃!”

    轻柔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没等辛达回应房门便被打开,进来的是帝国皇后潘妮和狄培尔夫人。

    狄培尔望着辛达此刻无助彷徨的样子心疼不已,“踏…踏…”她以极快的速度走上前蹲下身子捧起辛达的脸颊,轻声低语道:“我的孩子…”

    潘妮望着底板上的血迹和钢剑眼皮忍不住狂跳,她深吸一口气对身后跟随的森普-雷吉说道:“安排人把底板清洗干净。”

    说罢,她慢慢靠近狄培尔母子两人…

    狄培尔夫人此刻双眼中泛着泪花,但她努力在克制不让自己眼泪掉下来,在她怀中的辛达的怒火早已消失,剩下的只有无助和彷徨。

    潘妮望着辛达此刻的样子眼中露出些许失望…原本在她眼中那位阳光上进的王子殿下消失不见了,独立又拥有主见并充满梦想的王子也不见了,剩下的是一位犯错后在母亲怀中抽泣的普通人。

    她轻轻抚摸自己的腹部,里面的小生命已经好几个月。

    “哎!”潘妮在心中暗自叹息。

    “至少,你还懂得自责。”潘妮的声音不知觉带着些许冷漠,“至少,你没有继续用愤怒掩饰你的错误。”她迎着狄培尔诧异的目光说道:“母亲,我们需要给贵族一个交代。”

    狄培尔听潘妮把过错全部算到辛达身上,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冷,她双肩颤抖间用变调的声音低吼道:“如果不是你父亲递交的辞呈,帝国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潘妮用更诧异的目光望着狄培尔夫人,她在诧异对方居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她抚摸着自己腹部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说道:“那天的晚宴您应该在场吧…”她语气平淡,“作为帝国皇帝的母亲,您应该注意您说出的每一句话,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幼稚而可笑的怒火!”她指着辛达语气里带着警告,“您想重复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吗?”

    辛达浑身一颤,狄培尔感受到怀中儿子的颤抖,立刻反击道:“众人会诅咒你,他是你的丈夫,你在为谁说话?”

    “我的帝国的皇后,你说我在为谁说话?”

    潘妮在这几个月里和狄培尔夫人本就处于冷战状态,事件刚发生的时候狄培尔本想立刻前来看望辛达,但潘妮害怕愤怒中的辛达会波及其他人便阻止了她。

    怨气和怒火在这一刻终于爆发!

    狄培尔冷冷一笑,问道:“是达内迪夫发家族的帝国,还是里根家族的帝国?”

    “你的质问充满幼稚!”潘妮皱着眉毛,她实在没有想到担任帝国十三年皇后的狄培尔会这么的幼稚和可笑。

    “咔嚓”

    书房的大门在毫无征兆下推开,狄培尔刚想要说出的话咽回了肚子,当她看见进来的城堡的女佣时,又立刻松开环抱儿子的动作。

    这时,作为皇后的潘妮上前搀扶着自己的丈夫,在狄培尔阴沉的脸色中她在辛达的耳边说道:“你需要换个地方和狮堡外的贵族会面。”

    辛达默然的点点头,接受了妻子的安排。

    十分钟后,

    潘妮、辛达、狄培尔三人来到狮堡后厅会客大厅。

    辛达这时恢复了些许皇帝的样子,他望着空旷的大厅对身边的狄培尔说道:“母亲,狮堡后花园的花簇比我更需要你。”

    “你…”

    “我很好,母亲。”辛达深吸一口气,“你应该不想让贵族认为我只是个在母亲怀抱中撒娇的孩童吧?”

    狄培尔关切的望着辛达,扫了一眼潘妮后告诫般的说道:“里根家族的人可不安好心。”

    “潘妮是我的妻子,母亲。”辛达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抢在潘妮说话前说道:“你近年来无时无刻都带着说着父亲的坏话,但你内心深处可曾真正想要对父亲不利?”

    “我和他结婚之后,我的命运就和他连在了一起!”

    “我和潘妮也一样!”

    “不,她不一样!”

    辛达立刻上前和潘妮站在一起,“母亲,你现在应该去照看后花园的花簇。”

    “但是…”狄培尔想再说点什么,但辛达却握着妻子的手说道:“这是我的决定,母亲!”

    狄培尔语气一滞,她望着辛达坚定的目光沉默了…几秒后,她叹了一口气用警告的眼神瞪了一眼潘妮后转过身向着门口走去。

    辛达望着母亲离开的身影,对大门处的森普-雷吉挥了挥手。在大门合上的瞬间他苦笑道:“现在说说吧,你的父亲有什么指示?”

    “父亲没有传来任何信息。”潘妮皱着眉,她很不喜欢丈夫说话的语气。

    “怎么可能?”

第35 潘妮

    辛达无法相信妻子的话,他甚至认为今天的一切都是尼克公爵在幕后安排的,为的就是能够重新登临帝国首相的位置。

    他虽然承认错误,但他不承认错误的源头是他,他认为这是有人故意制造事件让他犯错,而他自认为这个人就是前帝国首相尼克公爵。

    很偏执的想法,

    但这是每个人犯错后都会出现的下意识的想法。

    辛达虽然是帝国的皇帝,但他更是一位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而已。年轻人最会推卸责任,喜欢把自己的过错强加在别人的身上。

    潘妮努力让自己保持平稳的心态以保护肚子里的孩子,她望着丈夫不以为意的表情说道:“你在怀疑我的父亲?”

    “不,尼克公爵根本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他冷笑一声,“因为没有人敢怀疑他。”

    “收起你可笑而又幼稚的想法。”潘妮与丈夫对视,她讽刺道:“作为帝国的皇帝,你就不能放开你的心胸?你非要让你的臣民看到你如此不堪的一面吗?”

    “不堪?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不堪的吗?”辛达显得有些激动,他的心中的怒火再次升腾,“你就在这么看待你的丈夫?”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仅仅一句话就可以让你的理智在怒火焚灭!你的心胸甚至连一个平民都不如。”

    “你…”

    潘妮不给丈夫说话的机会,“看看你那狰狞的表情,简直就像赌输一切的赌徒。”她告诫道:“忘记你那可笑的自尊心,想想你以前的梦想,也想想现在硝烟满地的国家,不要让你的怒火左右你的思绪!”

    “哈哈!”辛达突然笑了起来,“里根家族的人都喜欢这样教训人吗?”

    “你觉得很没面子,是吗?”潘妮长出一口气让自己更放松,“犯错的人会本能的对别人训斥感到羞愧,如果你觉得你的自尊遭到了践踏,那么,你就做些皇帝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用愤怒来掩盖你的懦弱和无能!”

    “你懂什么?”辛达咆哮,“你根本不明白坐上那个位置后的感受!”他指着会客厅正前方桌案中间那张大厅内最大的椅子,“当你坐在那里的时候,无数双眼眼贪婪、诡异的眼睛都会望着你,他们在等待你犯错!”

    “看来,你并没有作为皇帝应有的觉悟。”潘妮望着丈夫,低语道:“你只会横冲直撞,当有人拦下你提出意见的时候,你并不是像一位帝王一样认真倾听,因为你自负的认为整个帝国没有人比你更聪明。”她叹了一口气,“睿智的统治者应该懂得如何倾听下臣的意见。”

    “但没有人把我当成统治者。”潘妮平静的话语让辛达的怒火慢慢消散,他望着妻子冷笑道:“在贵族的眼里,我不过是坐在黄金皇王座上的吉祥物,是他们控制帝国的工具!”他捏着拳头,“所以…”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亲爱的。”潘妮上前握着皇帝的手,“你是帝国合法的皇帝…人们只是没有习惯你的统治,当他们习惯你的统治后一切都将变得很简单。”

    “但我等不了那么久!”

    “等不了也要等,你是皇帝,皇帝需要拥有足够的耐心和胸怀!”

    “亲爱的,帝国正面临强敌,我没有时间和贵族周旋。”辛达眉宇间充满着不甘,“艾鲁克地区十五万敌军对我们虎视眈眈!”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想洗刷前一次战争给你带来的耻辱。”

    “不!这是帝国的耻辱!”

    “好吧…”潘妮松开握着丈夫的手,她转过身望着大厅高墙之上的窗户沉思几秒后说道:“你现在不是帝国的将军,你是在众神注视下加冕的帝国皇帝,你应该先考虑整个帝国,其次才是艾鲁克领的战争。”

    “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艾鲁克领的战争!”

    “你是这样认为的?”潘妮转过身和丈夫对视,“你到底有多执着于这场战争?”

    辛达声音不知觉加大,“只要解决掉艾鲁克领庞大的联军部队,费尔德领的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到那个时候,卡伦领的克里夫家族肯定会重新考虑脱离帝国统治的问题,当卡伦领的问题解决之后,克兰领的兽人和特瓦克领的叛军根本就不可能是帝国的对手。”

    年轻的皇帝脑海中幻想着帝国重新统一后的场面,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

    潘妮望着丈夫说道:“没有人反对艾鲁克战役,帝国所有人都在为这场战争而努力。”

    “他们在提尔镇外修建城墙…”

    “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无数次。”潘妮打断丈夫继续的话题,“父亲早已把帝国所有的决策权交到你的手里,但你没有真正去研究这场战争,更没有听取帝国将领的意见,你总是以你自己的目光去看待这场战争。”

    “虽然我不懂得战争,但我懂得人心!”潘妮劝说道:“你的一意孤行会让帝国的将领们远离你,你的命令或许会执行下去,但将领们会害怕,因为他们不知道你的决策是否是正确的。”

    “帝国将领都是一群废物…”

    潘妮打断了丈夫的话直言道:“你的自信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自负?以前,你总是说帝国的官员全是白痴,现在,你又觉得帝国的将领是一群废物,那么你呢?你又是什么?”她脸上带着失望,“如果你自认为你很聪明,现在狮堡外聚集的贵族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不是认为自己天生就是帝王?天生就应该统御帝国臣民?你是不是以为帝国除你之外就没人能终结现在的乱局?”潘妮情绪有些激动,她连续深呼吸来调整状态,“你总是把别人想成蠢蛋和傻瓜,你甚至看不起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因为你自觉比帝国任何人都要高一等!”

    “但你不知道是…”潘妮越说越激动,“你在别人的眼中更蠢!贵族甚至私底下说你就是黄金王座上的小丑,尤妮斯大厅里的话剧演员!”

    辛达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低吼道:“你懂什么?你每天…”

    “我什么都不懂!”潘妮呼吸变得很重,她一边调整自己的情绪一边说道:“每个人在很小的时候都会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但当他们长大之后就会发现,他们不过是这个世界上微不住道的存在。”她指着皇帝,“你也一样,但你依旧把自己当成主角,天真的以为整个世界都会围着你转。”

    “我是帝国的皇帝!”辛达忍不住说出一句话。

    “是的,你是帝国的皇帝。”潘妮点头,她望着辛达,“这就是你优越感的由来,皇帝的宝座让你觉得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你开始迷失自我…特别是当你手握大权之后!”

    “父亲卸任帝国首相的这八天时间里,你绞死了十二位帝国官员!他们做了什么?他们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在合理的提出自己的建议,但你仅仅因为他们的建议与你不和便绞死了他们!”

    “你根本没有注意到贵族看待你的眼神正在逐渐发生变化,你甚至还沾沾自喜的认为这是在展现你皇帝的权威。”

    “你…”

    “亲爱的!”辛达打断了妻子的话,“如果你是来职责我的过失,你现在可以退下了。”皇帝表情突然冷漠得可怕,“狮堡外面的贵族还等你的丈夫给他们一个交代!”

    潘妮话语一滞,她感受着自己心脏剧烈的‘砰砰’跳动声,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激动过,在嫁入皇室之前她就告诫过自己,不能让怒气左右思绪,但刚才在辛达荒诞的无可加复的言语下她还是动了怒气。

    她并不是在为今天的事情生气,她是被丈夫想法的可笑而激怒。

    潘妮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和丈夫谈过话,她以前只是以为丈夫有点自负,或者说有点孩子气。她并没有把这些缺点放在心上,因为她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辛达的这些毛病会慢慢改掉的,毕竟他是帝国的皇帝!

    但现在,她对此没有任何信心…

    在潘妮脑子混乱的时候,辛达继续袭继续说道:“外面的集结的贵族才是我们现在应该讨论的问题,不是吗?”

    “不要指望我的父亲这个时候提供援助。”潘妮平复着内心纷乱的情绪,“你需要用你自己的方法来解决这次事件,而不是靠别人。”

    “这是尼克公爵说的?”辛达皱眉。

    “我说过,我父亲没有带话给我。”潘妮摇头,“你以为他应该为你任性而奔波吗?”她叹了一口气:“父亲在那天晚宴上说得很清楚,他不会再理会狮堡和帝国发生的一切事务。”

    “哈哈,我很可笑?还是我很傻?”辛达冷冷的说道:“如果你是皇帝,你会信这些话吗?”

    “可我不是皇帝。”潘妮努力让自己不生气,“我只是把事实告诉你。”

    “事实是狮堡外面的贵族来势汹汹,如果我们拿不出合理的说法,他们甚至会发动贵族会议弹劾我…”

    “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尼克公爵到底要怎么样才会帮助我?”辛达失去耐心,“让他重新掌管内阁?”

    “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在问题发生后寻找别人的帮助,你为什么自己不想办法?”潘妮说道:“如果你没有办法,或许可以听听我的意见。”

    “你有什么办法?”

    “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狄培尔夫人说的很对,我和你命运早就连在一起。”潘妮转过头再次望向高墙上的窗户沉默一会儿后说道:“这次事件关键点在麦格-塔诺身上,所有人都知道你砍下他的手臂,但没有人知道你为什么要砍下他的手臂!”

第36节 贵族

    潘妮,被命运束缚的贵族家长女,她在刚刚懂事的时候便被赋予了难以想象的重任…帝国皇位第一顺序继承人的未婚妻,帝国未来的皇后。

    帝国皇后!

    多么美妙的词语,帝国无数少女做梦都想要得到的身份。

    ‘您帝都最美丽的女孩儿。’

    ‘我从来没有见到比您更漂亮的女孩儿。’

    ‘您是被女神祝福的女孩儿。’

    潘妮的耳边总是能听到这些赞美。

    但代价是她的整个童年!

    她想在大街上如同其他小孩子一样奔跑,但如果她真的这么做,她的女仆长就会拉着一张严肃好像是吃了过期食品的脸色告诫道:您是淑女,小姐,淑女是不会在街上张狂的奔跑。

    她甚至不能哭泣,因为她是帝国未来的皇后,皇后是不能哭泣!她也不能大笑,要笑的话必须按照礼仪笑得矜持和高雅。

    刚开始的时候,潘妮面对周围人的恭维和赞扬会很开心,她认为这是别人对她的肯定。

    但时间的推移,她开始厌烦已经听了不下上万遍的赞美。

    慢慢的,她学会从赞美的声音中听取别人真实的想法,更懂得从高处去观察围靠在她身边这些人的情绪波动。

    很快,她通过这些观察明白了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自己。

    几年前狮堡那次事件之后,她更明白人心的险恶。

    现在,她成为帝国真正的皇后,而不是别人口中的‘未来皇后’,虽然这比她想象中要早许多,但她并没有畏惧和退缩。

    帝国皇后的头衔对于帝国每个女人来说,是无上的荣誉。

    但对于潘妮来说,简直就是噩梦的开始!

    首先,父亲不再像以往那样关心过她,每一次见面只短短的两句话后父亲就会变得如陌生人一样冷漠。这让潘妮很伤心,她一直把家人都看得很重,她爱她的家人胜过一切。

    但是,她最爱的人却当她是陌生人!

    更要潘妮失望的是他丈夫的变化,她认识的那位阳光、帅气并充满梦想的男孩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一位心胸狭隘的皇帝。他暴躁的脾气以及自负的性格让潘妮险些崩溃。

    潘妮不敢把这些告诉变得如同陌生人一样的父亲,因为她害怕父亲斥责她的无能,她只能写信给她唯一的哥哥,她期望得到对方的安慰。

    但培迪的回信的语言还是如同往日一样的客气和充满公式化,不过她依旧如获至宝。

    于是,她开始和培迪不断的通信,在那一段日子里,这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

    但没多久艾鲁克领的战役爆发,精灵大军更是在短短一个月内席卷帝国。

    通信路线被摧毁,她失去唯一的精神寄托。

    在之后一段日子里,潘妮显得很迷茫,她只要想到后面即将要面对的人生,整个人都差点奔溃。

    她虽然出生在帝国最显赫家族之一的里根家族,她虽然从小就接受过高等教育,她虽然拥有比常人更坚强的心…但那段时间里,她居然想到结束自己的生命。

    而且,她不但在想,还付诸了行动!

    但最后她发现她怀孕了。

    潘妮挣扎了许久,最终选择把孩子生下来。

    接下来,便是几个月平稳的生活,丈夫辛达在这几个月内变得很安静,狮堡也没有大事发生,艾鲁克领的战争趋于平静。

    克温镇贸易区开通之后,她重新和培迪兄长取得了联系。

    一切,都好像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潘妮认为是肚子里的宝宝给她带来的好运,但所有的一切又在那场晚宴后离她而去。她根本不想参与到皇室和贵族之间的斗争中去,但当她看到狄培尔夫人和辛达之后,她决定为自己的孩子做点什么。

    狮堡皇帝私人会客厅中,

    潘妮的话让辛达陷入了沉默,辛达并不是真的很蠢,潘妮的话瞬间就让他明白过来。

    贵族并不知道麦格-塔诺为什么被砍掉了手臂…

    这是关键!

    辛达只需要找出砍掉麦格-塔诺手臂的理由,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

    那么,狮堡外聚集的贵族也只能悻悻退场。

    “你的意见呢?”辛达下意识的问。

    潘妮问:“你和麦格-塔诺伯爵会面的时候,都有谁在场?”

    “除了森普爵士之外,没有任何人!”辛达皱着眉头。

    潘妮用看待白痴的目光看着丈夫,“不,除了森普爵士之外,拜利总管和宫廷魔法师雅博阁下也在!”

    辛达一下反应过来,“对,他们都在!”

    “我来之前翻查过麦格-塔诺伯爵的资料,他的性格张狂且充满理想主义,他有的时候甚至比你还要自负。”潘妮因为辛达的原因,讨要所作自负的男人,她带着厌恶的神色说道:“三年前在尤妮斯大厅里,麦格-塔诺伯爵和菲特侯爵争论的时候,就曾拔出侍卫的佩剑追着菲特侯爵砍了好久!”

    “有这么回事!”辛达双眼发亮。

    “你现在要做的,是与拜利总管和博雅阁下认真谈一谈。”

    “我现在就去…”辛达转身作势离开。

    “等等。”潘妮叫住了他,“你现在还缺少代替你同贵族讲话的人。”

    辛达一愣,没有明白妻子的意思。

    “你难道想要自己跟贵族解释?”潘妮说道:“他们甚至不会给你说话的机会。”

    “你得任命一位首相!”

    “任命谁?”辛达皱着眉毛。

    “沃兹-佩德罗。”潘妮直言道:“我相信,沃兹侯爵能够帮你处理好这个问题。”

    “先召见沃兹侯爵进入狮堡?”

    “不,你得先让贵族的代表进来,我们就在这里和他们见面。”潘妮向着会客厅正前方的台阶上走去,“他们有权知道真相,不是吗?”

    辛达望着妻子现在的样子皱了皱眉毛,犹豫几秒后对着门口喊了一声:“森普!”

    半个小时后,三位贵族代表在狮堡皇帝的私人会客厅见到了辛达皇帝本人。但这并不是一次愉快的会面,十分钟后三位贵族代表便相继离开。

    他们带着皇帝的解释离开的。

    一个小时后,皇帝的解释传到麦格-塔诺的官邸里。

    在圣骑士治疗下伤口才刚刚愈合的麦格-塔诺在听闻皇帝的解释后,认真思考后带着他的随从向着帕尼奥大街尼克公爵的私人别墅赶去。

    下午6点,

    当天边金色的晚霞落在苏克城喧闹的地面时,沃兹-佩德罗侯爵回到帝都内城的官邸,十分钟后狮堡的使者抵达了他的官邸。

    晚上7点,潘妮以私人的名义邀请尼克公爵,让他参加狮堡后厅的私人晚宴。晚宴开始两个小时后,辛达以皇帝的名义任命沃兹-佩德罗侯爵为帝国御前首相。

    沃兹-佩德罗侯爵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召见警卫处新任处长马勒克爵士,督促他尽快审查麦格-塔诺在狮堡会见皇帝之时‘夺剑弑君’一案!

    当天晚上,帝国法院便下发逮捕令,逮捕在家养伤的麦格-塔诺。

    深夜12点,沉寂八天的首相官邸再次灯火通明。

    沃兹-佩德罗这次没有如同往常那般平易近人,他这一次甚至比麦格-塔诺更不近人情,他谢绝所有前来为他祝贺的贵族,低调的搬入这栋历史悠久的别墅内。

    半个小时后,

    ‘前’帝国财务大臣斯图-加拉伯爵应邀抵达官邸。

    斯图-加拉情绪不高,他那双肥肉堆中的小眼睛里满是血丝,他的呼吸很重,不时的用手擦拭着额头的虚汗。

    沃兹-佩德罗见到斯图-加拉的时被他的样子吓一跳,下意识问道:“你生病了?”

    “寻常的流感,用了些草药,应该很快就能痊愈。”斯图-加拉无所谓的摆摆手,他的表情在告诉沃兹侯爵,他不想讨论他的病情。

    “那么,把咖啡换成清茶?”沃兹-佩德罗问道。

    “随便吧。”

    斯图-加拉被邀请在官邸大厅内坐下,他望着眼前熟悉的环境和不熟悉的身影,心中突然生出一股老人迟暮的感觉。

    仅仅一天的时间,好像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他清楚的记得早上出门的时候,还信心满满的计划和工会联盟谈判。

    而现在,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失去灵魂。

    “你还好吧。”沃兹-佩德罗的心情和斯图-加拉截然相反,他显得意气风发。

    “我很好!”斯图-加拉挺了挺腰,他接过清茶端在手中看着沃兹-佩德罗坐下后连忙问道:“麦格-塔诺伯爵的事情难道就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吗?”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受,但…”

    “是我害了他。”斯图-加拉脸色难看,“我知道他肯定是因为我的事去找陛下理论,他绝对不会蠢到向陛下拔剑,是…”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沃兹-佩德罗和麦格-塔诺虽然一直都是竞争的关系,但在这个时候他并没有落井下石。他甚至一想到明天即将亲自面对麦格-塔诺就头疼得厉害。

    “让我们谈一点愉快的事情。”沃兹-佩德罗说道:“财政部需要你,伯爵,陛下也同意我的提议。”

    “陛下在今天早上…”

    “那是戏言,不是吗?”

    “戏言?麦格-塔诺因此而丢掉了整个右臂,现在他还面临被流放的罪名。”

    “伯爵,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沃兹-佩德罗低语道:“潘妮皇后今天晚上特意为尼克公爵举办了私人宴会,尼克公爵在今天的晚宴上点了头的!”

    “他怎么可以…”

    “这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潘妮皇后是尼克公爵的长女。”沃兹-佩德罗严肃的盯着斯图-加拉,他直言道:“你不是一直都主张公平交易吗?你就把着当成一场交易!”

    “一场交易?”斯图-加拉瞪着沃兹-佩德罗,“你们已经决定了?”

    “我明天早上召集贵族,我会在贵族会议上帮助陛下把事情解释清楚!”沃兹-佩德罗郑重的交代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做!”

    “你…”

    “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沃兹-佩德罗语气逐渐变冷,“耐普多-昆特侯爵继续担任军务大臣和提尔镇元帅一职直到战争结束,尼克公爵将出任皇帝是私人军事顾问,拥有入阁的资格!”

    “你很聪明…”沃兹-站起身俯视着斯图-加拉,“你应该知道这些任命意味着什么吧?”

第1节

    克鲁城,卡瓦尔堡最高的高塔阁楼顶端。

    培迪只要在城堡,每天早上都会在骑士训练过后抵达这里眺望远方山峦。

    现在已是夏季,离培迪父亲递交辞呈已过去近四个月。

    这是平静的四个月,卡伦领的战事突然没有后文,矮人和特洛菲尔大公之间的战争最终很有可能以一纸协议而终止。

    兽人之间的内战还在继续,但都是一些小规模的战斗。

    特瓦克领安迪-巴里特和西泽-得文之间的在这四个月里,爆发过一次大规模决战,但这场决战并没有改变双方对峙的局面。

    埃里克公爵在这段时间里对曼威斯大峡谷组织过两次大规模进攻,但都因为帝国后勤乏力而被迫中止。

    艾鲁克领战场,艾兰大陆上集结兵力最多的地方,反而在这四个月里是最安静。

    培迪此刻手中拿着一封信,是潘妮写给他的信。

    潘妮除了倾述心中烦恼之外,还告诉培迪父亲和现任首相沃兹-佩德罗的矛盾。

    这一次,潘妮居然站在沃兹-佩德罗这边,她要求培迪写信给父亲,让他返回克鲁领!

    潘妮的态度让培迪动容,他从信中看出自己这位皇后妹妹对父亲的怨气。

    他更清楚潘妮是想通过自己把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告诉父亲。

    培迪很清楚潘妮拥有的智慧,她应该很清楚父女两人站在对立面将对帝国来说意味着什么,她更清楚父亲待在帝都的原因和作用。

    但她依旧希望父亲离开帝都!

    “亲爱的,在想什么呢?”艾琳菲儿悄无声息的走到培迪身边。

    培迪把手中的信件递给艾琳菲儿没有说话。

    艾琳菲儿疑惑的接过信件,她扫了一眼信件的开头称呼眉毛一挑,“这可是你妹妹写给你的私人信件,这样好吗?”从小的淑女教育让她下意识抗拒翻看别人的私人信件。

    “我让你看的,而且你是我的爱人。”培迪和艾琳菲儿的感情在这四个月里迅速升温。当然,这不离开两人刻意的经营。

    “哦,好吧。”艾琳菲儿眼中狡黠一闪而过,同时目光不知觉的开始往下看。没一会儿,她便小声说道:“看来,你的妹妹很爱你,她什么都告诉你…”她自言自语,“哦,可怜的潘妮小姐,她看上去过得很糟糕。”

    信件的内容不多,艾琳菲儿很快就看完,她看完后郑重的望着培迪,问道:“你以后会变得像辛达皇帝一样吗?”

    培迪一怔,“你的关注点是这个?”

    “你在回避我的问题吗?”艾琳菲儿眉毛一皱。

    “谁也无法预料以后会发生的事情。”培迪耸耸肩,“以前,辛达给我的感觉只是有些自负,但却是一位充满理想和荣誉感的王子,可能是黄金王座改变了他,也可能是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我讨厌那样的人!”艾琳菲儿轻声说道:“我的父亲很早之前很爱我和母亲,他每天除了必要的试验之外,其余时间几乎都和我们待在一起,那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但是…这一切都从他当选为法师塔理事后发生了改变,他不再按时回家,不再关心我们!”

    培迪看着未婚妻委屈的样子,轻轻在抱着她的腰说道:“每个父亲都会关心自己的孩子,你的父亲也不会例外,他只是暂时被法师塔事务绊住了脚,我相信当你父亲忙完手中事务的时候,一定会来看你的。”

    “你说话的语气像一个老头子。”艾琳菲儿并不买账,她推开培迪,“你应该站在我这边一起谴责我的父亲,而不是装着一个好人来安慰我!”

    培迪一怔,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哈哈…”艾琳菲儿大笑,笑得双眼都虚眯着,她靠在培迪身上,“你现在这种样子最可爱,这才是真实的你。”她低语道:“我讨厌看着那个高高在上发布命令的统治者!”

    培迪暗自叹息一声,没有接未婚妻的话。

    艾琳菲儿也没有再说话,两人都沉默着看着早霞慢慢覆盖城市。

    女孩儿这时脸上露出的表情是幸福的。

    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也适应了身边的未婚夫,她并不确定这是不是爱情。

    但她能够确定的是她很喜欢现在这样的感觉!

    这就足够了。

    艾琳菲儿每天早上都在心中幻想能够有某个魔法能够把这美好时光永远留住,但现实并不允许她有这样的幻想。

    许久后,艾琳菲儿望着天边慢慢升起的太阳低语道:“母亲前几天给我的信件里说法师塔准备组建自己的独立舰队!”

    “独立舰队?”培迪一怔,“由理事会直接领导的舰队?”法师塔因为其独特的政治环境,军队是由雇佣和自愿军组成,舰队也是一样。

    “是的!”艾琳菲儿抱着培迪的手臂突然紧了些。

    “一支舰队的建设可不是一句话就能够完成的,军官的培训和战船的打造都需要时间。”

    “抱歉,我不懂这些,我也不会去打听。”艾琳菲儿很清楚培迪接下来的话,但他没等培迪说出便委婉的拒绝了。

    培迪感受到艾琳菲儿的抗拒后皱了皱眉毛,但也没有再问。

    艾琳菲儿立刻转移话题道:“你会给尼克公爵写信吗?”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培迪松开艾琳菲儿向前走出两步,他靠在塔楼上冰冷的城墙上说道:“我知道的是,父亲肯定不会回来。”

    “我能想象帝都现在的混乱。”作为法师塔的公主,艾琳菲儿很清楚高层斗争残酷,她叹了一口气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说道:“如果没有这场战争该多好!”

    “这场战争迟早会爆发,兽人和我们之间的仇恨…”

    “仇恨?”艾琳菲儿打了培迪,“据我所知,现在占据克兰领的兽人和帝国相处得很好,他们甚至共同出席活动、共同经营某一家商店。”她也上前一步,俯视着下方训练的骑士们,“和兽人的战争并不可怕,可怕的人心。”

    “如果我们在战争刚开始的时候团结在一起,就算兽人能够攻下安库要塞,最终也会在克兰领尝试到失败的滋味。”艾琳菲儿讽刺道:“帝国是败在自己的手里,皇帝联合贵族们亲手终结了他们的辉煌的统治。”

    “你说得都对。”培迪不置可否的耸耸肩。

    “但你却不以为然。”

    “不,我只是不想否定我自己。”培迪和未婚妻对视,“你说出了帝国失败的真正原因,但没有人会承认这一点。”

    “那是因为你们还没有满足自己的**。”

    “亲爱的,我们换个话题好吗?”培迪望着天边已经高悬的烈日。

    “丹门男爵和格里克爵士在城堡会客厅等着你。”艾琳菲儿也望着天边的烈日,“他们好像有急事,你或许应该先跟他们谈一谈。”

    卡瓦尔堡的会客厅被改装成了培迪的办公室,克鲁城的贵族们称呼这间办公室为‘培迪男爵的内厅’。

    在平息贝尔-凯德叛乱战争之后,培迪便取消和贵族的会面,他把这一切都交给警察局和城堡的官僚队伍。警察局在几个月前城市骚乱中成为了最大的赢家,贵族们正在习惯通过警察局来处理纠纷。

    贵族们把警察局和卡瓦尔堡的官僚队伍称为‘培迪男爵的外厅’,暗地里也有人把这称为‘培迪男爵的走狗’!

    当培迪走进会客厅的时候,丹门男爵和格里克爵士两人杯中咖啡的热气已经消失,显然,他们已经等待了许久。

    “什么事情?”培迪问得很直接,他坐在属于他的办公椅上。

    “是关于赫瑞恩堡…”

    “班恩-洛克顿子爵…”

    两人几乎同时说话,混乱的声音让培迪皱了皱眉毛,当两人相互怒目而视的时候,培迪指着丹门男爵说道:“你先说!”

    丹门男爵对着格里克爵士得意的笑了笑后说道:“班恩-洛克顿子爵正在秘密接触特瓦克领的安迪-巴莱特公爵,我的情报显示,他们两人正在行进数量庞大的武器交易。”

    培迪并没有意外,更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笑容…很真诚的笑容,同时口中说道:“班恩子爵挺有商业目光,他把我们的贸易路线切断,自己却和他们展开交易。”

    “这正是班恩-洛克顿的聪明之处,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他赚取的利润可以瞬间武装两个军团。”丹门男爵跟着说道:“我们在赫瑞恩堡西北部地区探查到大量的粮草以及军械。”

    “看来班恩子爵是做生意做上了瘾。”培迪淡淡的评价了一句,看不出喜怒。

    丹门男爵望着培迪的样子心中暗自打鼓,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汇报,正当他犹豫的时候,旁边的格里克爵士见丹门男爵没有说话便抢话道:“大人,赫瑞恩堡最近借口剿灭匪患,集结两个兵团在哈伦斯高地中部,茜拉爵士传来消息称近卫军团和他们已经发生了不下十次冲突。”

    “哦?”培迪并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些许喜色,“什么时候的事情?”

    “三天前!”

    “消息确切吗?”

    “确切!”两人又同时回答。

第2节 敲打

    培迪表面上对两人的汇报无动于衷,但心中却又另外的想法了。三天前的情报,按照正常情况应该一天之内就会出现在他办公室的桌面上。

    “我好想记得我告诉过你们,关于赫瑞恩堡的消息不管大小都必须在第一时间向我汇报。”培迪靠在办公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办公桌,他的目光凌厉的在两人身上划过,“或者说你们需要我再重复一遍我的命令?”

    “我的大人,您在质疑我的忠诚吗?”格里克爵士表情严肃。

    “我没有怀疑你的忠诚,爵士。”培迪摊摊手,“我只是在警告你们,收起你们的小聪明,任何事情都必须按我的命令来。”

    “大人…”丹门男爵解释道:“班恩子爵每天都在调动他的军队,军情处关于这方面的情报堆积如山,所以,我们必须确保情报的准确性。”

    “看来你们已经很确认了?”

    格里克爵士抢着接话,“我估计班恩-洛克顿子爵是想全面封锁哈伦斯高地通向特瓦克领的商路,以确保洛克顿家族在接下来的贸易中获取足够的利润。”

    “他还嫌赚得不够多吗?”培迪在他办公桌上的文件堆里翻找,一卷用防湿牛皮纸书写的文件没多久便出现在他的手中,他强忍着纸张发出的恶心味道开始翻阅,“这是赛克-马拉爵士最近的调查报告,班恩爵士依靠赫瑞恩堡独特的地理位置,强行把他的领地变成东大路和西大陆贸易的集中点。”

    培迪把文件丢到办公桌桌沿,示意两人观看的同时继续说道:“整个大陆商贸这在四个月内成几何增长,赛克-马拉爵士根据路过哈伦斯高地北部官道商队统计得出结果…此时此刻,在赫瑞恩堡地区,集中了大陆近一成的战备物资!”

    培迪的话吓得两人眼皮直跳,格里克爵士直接上前两步摊开牛皮卷。

    “吱…”培迪调转着他的办公椅,他把椅子搬到办公桌后面的墙壁下,打开灰色的布帘露出里面哈鲁斯高地的详情图。“沙沙”他用炭笔在哈伦斯高地北部标记出一个红点并注明详情,然后退出两步望着地图发呆。

    好半响后,把文件看到一半的格里克爵士不再关注文件上的内容,他望着培迪说道:“大人,您应该早做决定!”

    “什么决定?”

    “您必须让班恩子爵知道,您才是克鲁领的统治者。”格里克爵士表情很严肃,“我了解班恩子爵,他根本没有特瓦克领西泽-得文那样疯狂的想法,他只是想逼迫您取消对地方领地的改革。”

    “恕我直言,我的大人,班恩子爵的想法在一开始并没有错…”

    “你的意思是说我做错了吗?”培迪收回看着地图的目光,转过身盯着格里克。

    “如果站在地方领主的立场上来说,是这样的!”格里克爵士和培迪对视,旁边的丹门男爵听到格里克爵士的话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你应该把你的话说完。”培迪眉头微微一皱,并没有发怒。

    “是的,大人。”格里克爵士继续说道:“您突然对克鲁领沿用两百余年的统治方式说‘不’,就算是最忠诚的领主也会反对。”他声音越说越大,“所有的领主都在担心当他们手里的权利被削弱后您会像丢垃圾一样丢掉他们…毕竟,他们就是这样玩弄他们的臣民。”

    培迪忍不住说道:“我并没有削弱的他们权利,卡瓦尔堡对商业税目的改革只会让他们变得更富有。”

    “没有谁敢保证这一点,领主们更喜欢直接的利益交换。”格里克爵士说道:“班恩-洛克顿子爵一开始的想法只是想封锁商,逼迫您和他们坐下来谈谈关于您的改革,但您对此无动于衷。”

    “而现在…”格里克爵士抬起头,“您更应该和班恩子爵谈一谈。”

    “只怕现在的班恩子爵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班恩子爵。”丹门-格林反驳道:“大人,就算班恩-洛克顿子爵一开始确实只是想逼迫您谈判,但四个月过去,垄断商路给他带来的无穷财富足以让他生出别的心思。”

    “那也应该先跟他谈谈。”格里克爵士瞪着一眼丹门-格林说道,“班恩-洛克顿子爵现在还是里根家族的家臣,他没有在任何公开场合表示过会独立。”

    “大人,”丹门男爵望着培迪:“我的情报官告诉我,班恩子爵也许会趁我们不备夺取哈伦斯高地中北部官道!”他指着那办公桌后面的那副地图,“班恩子爵现在有这样的实力,他在妄想控制克鲁城的商路贸易!”

    “哦?”培迪立刻转过头望着他每天都会面对的地图。

    “班恩-洛克顿绝对不会主动攻击里根家族的军队,我敢保证。”格里克爵士声音压过丹门男爵,“他不是贝尔-凯德那个笨蛋可以比拟的。”

    “你真的要为他保证?”丹门男爵声音很小,但却能让格里克爵士闭嘴,“就算你能保证班恩子爵忠诚,但洛克顿家族家臣呢?他们效忠的对象可不是里根家族!”

    格里克爵士微微皱了皱眉毛,他没有正面回答丹门男爵的话,他看向培迪:“大人,我觉得不管班恩子爵是否改变他的誓言,您都应该和他谈谈。”

    “我建议在谈判席上干掉他。”丹门-格林男爵冷冷的说道。

    “你还有一点贵族应有的荣誉吗?”

    “格林家族的荣誉就是向里根家族效忠!”

    “武力和暗杀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格里克爵士好似下定什么决心一般郑重的说道:“我愿意再次前往赫瑞恩堡,说服班恩子爵前来卡瓦尔堡。”

    丹门-格林“呵呵”一笑,讽刺般的说道:“他们会被他大卸八块,然后把你的头颅挂在赫瑞恩堡的城墙之上。”

    “大人!”格里克没有理会丹门男爵,他看向培迪等待答案。

    “你认真的?”培迪转过身盯着格里克问道。

    “当然,我有信心让班恩子爵前来。”

    培迪认真盯着格里克看了几秒,然后无所谓的耸耸肩说道:“那你就去试试吧。”

    “这是明智的决定,我的大人。”格里克爵士先是一愣,随即便露出喜色并躬着身子行礼。

    “你先下去准备。”培迪挥了挥手。

    “是!”

    格里克恭敬的退下。

    培迪则转过头继续望着地图发呆,好像格里克爵士前往赫瑞恩堡的事情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一般无足轻重。

    “大人,您…”丹门-格林想要说什么。

    “先谈一谈也好。”培迪声音平淡,“毕竟我们都得需要时间。”他说话间手指在地图上慢慢划过,一条崭新的商路随着他的手指滑动间慢慢呈现,但很可惜的他止步在赫瑞恩堡!

    培迪轻轻点了点地图上的赫瑞恩堡问道:“哈伦斯堡的顿纳家族最近在做什么?”

    “在忙着和碧恩领争夺嘉米奇草原上的水资源。”丹门男爵听到培迪的问题后眼皮忍不住狂跳,他下意识的低着头说道:“嘉米奇湖因为去年兽人战争遭到严重的破坏,虽然后来兽人投降后在慢慢修复草原上的生态环境,但进度比想象中要慢上许多。”

    “矛盾很严重?”培迪若有所思。

    “顿纳家族和博格家族积怨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得清的,水源问题只是导火索而已。”丹门男爵见培迪对这个问题感兴趣,脑子里便立刻回忆这两个家族的一切情报。

    培迪突然咧嘴一笑,盯着丹门男爵问道:“你说我应该支持哪个家族?”

    “恩?”丹门-格林一怔,低着的头猛然抬起…他看到了一双戏谑双眼。这双眼睛里透露的目光在告诉丹门男爵,接下来的回答一定要小心翼翼。

    “我的大人…”丹门-格林小声说道:“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你不明白?”

    “非常抱歉,我的大人。”丹门-格林的声音开始发颤。

    培迪低声说道,“收起你们的小聪明…”他语气逐渐变得冷了下来,“腐朽的家族就应该被淘汰,就算曾经再辉煌也不能幸免,亦或者你们对碧恩那块领地有想法?”

    “军情处帮助碧恩领只是想平衡博格家族和顿纳家族在嘉米奇草原上的平衡…嘉米奇草原上需要平衡。”丹门-格林硬着头皮说道:“一百年来,我们都是这么做的。”

    “顺便再弄点私产,是吗?”

    “大人…”

    “我不喜欢平衡!”培迪敲了敲他的办公桌,“平衡的环境让人止步不前,有压力才能让人前进!”他指着丹门,“你们那点私产自己先留着吧…从现在开始,军情处每一份情报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不能再外泄一份。”

    “是,大人!”丹门-格林只感觉一股凉意从他的脚底板直往头顶冒。

    培迪一直对丹门男爵的态度很满意,他点头的同时把办公桌的抽屉打开,翻出里面两封早已写好的信件放到桌面上,“这里有两封信,一封是给嘉米奇平原上的博文莱特爵士,一封给哈伦斯堡的杰伯克子爵。”

第3节 班恩-洛克顿

    赫瑞恩堡,克鲁领最古老的城堡之一,其原址是哈伦斯高地蛮人的主城。

    两百年前里根家族和蛮人最后一场战役中,洛克顿家族的先祖率部攻下这里,后来在册封领地的时候,洛克顿家族如愿得到了这片领土。

    经过两百年的发展,赫瑞恩堡已经成为哈伦斯高地中部、西北部的中心城市。

    赫瑞恩堡外北部仓库区,班恩-洛克顿和他的随从亲卫打马走在连绵仓库中间的小道上,道路两边是停下来躬身行礼的工人和守卫士兵。

    “特瓦克领购买的生铁都准备好了吗?”班恩-洛克顿望着路边停靠的一辆装有生铁的马车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车队昨天就已经上路。”班恩-洛克顿的宫廷首相梅洛-凯菲爵士一丝不苟的回答道:“总共价值一万金币的生铁,以及一个大队的成品武器装备都是已完成交付。”

    班恩-洛克顿‘恩’了声问道:“现在我们手里有多少钱?”

    “近二十万金币!”

    “拿出一半来购买矮人的装备。”班恩-洛克顿用命令的语气说道:“同时,还需要囤积一些粮草。”

    梅洛-凯菲眼皮不知觉的跳动起来,他想了想说道:“矮人装备因为西大陆的战争一直在涨价,而且波动很不正常,我们或许应该再观望一段时间。”

    “涨了多少??”班恩-洛克顿一怔。

    梅洛-凯菲立刻说道:“近两倍的价格,以前一套由矮人打造的骑士铠甲只需要五十金币左右,现在购买一套需要一百金币以上,有的时候甚至涨到两百金币!”

    “涨怎么快!”班恩-洛克顿有些吃惊,他皱着眉想了两秒钟后说道:“那就先购买一个兵团的用度!”他习惯性的抓了抓鼻子,“我们囤积的生铁价格再往上张一成!”

    “大人,卖生铁还不如卖成品装备!”

    “我比你更清楚这里面的利润,可惜的是,我的铁匠还要做别的事情…”班恩-洛克顿抬头看着高挂的烈日,刺眼的光线让他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但紧接着他又睁开眼睛,他妄想和和太阳对视!

    梅洛-凯菲望着主人的样子,忍不住说道:“我的大人,恕我直言…我们和培迪男爵对抗下去没有丝毫胜算。”

    “我从来没有想过和培迪男爵对抗,里根家族在这片领地上拥有绝对的统治权。”班恩-洛克顿自嘲般的笑了笑,“就连在赫瑞恩堡地区的领民心中,洛克顿家族都只是里根家族的走狗而已。”

    “我才不会承认培迪-里根的统治权,他只会用武力和杀戮!”在班恩-洛克顿旁边的一位身穿骑士战袍,脸上纹着战纹的中年骑士带着不满的语气,“培迪-里根只会考虑他自己的利益,他以为仅靠他和他身边的那些侩子手就能统治克鲁领吗?我们…”

    “我们什么都不能做…”梅洛-凯菲的声音立刻压过骑士的,“华纳-威弗列骑士,请注意你的言辞,你的放肆可能会给整个赫瑞恩堡带来灾难。”

    “我们有一位胆小鬼首相。”华纳-威弗列摆摆手,“所以我们只能天天盯着仓库里快要发霉的武器发呆。”

    梅洛-凯菲爵士没有理会骑士的嘲笑,他望着班恩-洛克顿,“我的大人,里根家族在克鲁领的统治根深蒂固,想想之前的贝尔-凯德,在卡瓦尔堡没有表态的时候哈伦斯高地几乎所有的贵族都支持他,但当培迪男爵下定决心的时候,真正支持贝尔-凯德的又有多少?”

    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就连卡瓦尔堡公布的那十八位领主的名单,也根本没有支持过贝尔-凯德,他们不过是那场在战争的牺牲品而已。”他望着仓库区工人忙碌的身影,“因为那十八位领主挡住了培迪男爵的路!”

    “而您,我的大人。”梅洛-凯菲吞下一口唾沫说道:“我听说您正在集结军队,打算强行占据哈伦斯高地北方官道?”

    “梅洛爵士…”华纳-威弗列骑士打算说点什么。

    “班恩大人…“但梅洛-凯菲没有给他说法计划,“作为赫瑞恩堡宫廷首相,我应该有权利知晓您的计划吧?”他表情认真,“或者说,您已经不再信任我?”

    “我说过,我永远不会主动挑衅培迪男爵。”班恩-洛克顿拉住马缰,整个队伍停下的同时他望着自己的宫廷首相说道:“但我们也必须防止意外发生,不是吗?”

    “什么意外?”

    “贝尔-凯德遇到过的意外。”班恩-洛克顿直言道:“你不了解培迪男爵,但我了解他,我曾和他并肩作战!”他抚摸着下颚的假须,“这位大人可不是一位讲究荣誉感的统治者。”

    “你刚才提到了那十八位领主。”班恩-洛克顿继续说:“他们其中甚至有人是支持培迪男爵的…但他们最终的命运呢?”他语气变得低沉,“他们最大的过错就是挡住了那位大人规划的新贸易线,现在他们都消失了,而我们…”他指着仓库区的物资,“我们现在又挡住了他前进的路!”

    梅洛-凯菲立刻说道:“我们可以把路让开的,大人。”

    “让开?”

    “就像碧恩堡和哈伦斯堡一样,他们保存着自己统治的同时对培迪男爵在他们领地上的改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软弱的梅洛爵士,不要把你的软弱和无能带给班恩大人。”旁边的华纳骑士大吼一句,“你到底是班恩大人的家臣,还是效忠于里根家族?”

    “只有最愚蠢的人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去挑衅卡瓦尔堡的那位统治者。”梅洛-凯菲望着华纳骑士冷冷的说道:“培迪男爵正在等着我们犯错,我们一点犯错,他就有理由堂而皇之的插手赫瑞恩堡事务。”

    “那他得先问问我手中的钢剑。”华纳骑士冷‘哼’一声。

    “你手中的钢剑只会让你万劫不复。”梅洛-凯菲声音很大,大到让周围忙碌的工人都开始望向他,他感受着周围的目光后又立刻压低声音说道:“大人,如果您主动攻击卡瓦尔堡军队,培迪男爵就有了从法律上讨伐您的依据,那时,他甚至可以让哈伦斯堡、碧恩堡、科温德堡都加入到讨伐您的军队当中。”

    “你这是在危言耸听,其他三大家族又不是傻子。”华纳骑士不以为意。

    梅洛-凯菲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中年骑士:“几个月前,培迪男爵让我们围攻十八位领主的时候,我们为什么选择出兵?难道我们是傻子吗?”

    “你…”

    “我再重复一遍,我不会主动招惹培迪男爵。”班恩-洛克顿打断两人的争吵,“我囤积粮草、打造兵器是为了防止意外,毕竟现在的局势并不稳定。”

    梅洛-凯菲并不意外班恩-洛克顿的回答,他立刻说道:“既然如此,您应该主动遣散集结在哈伦斯高地西北地区的两个兵团,并派出使者向茜拉爵士说明情况。”

    班恩-洛克顿不置可否的摇摇头,他虽然对培迪统治克鲁领没有意见,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卑躬屈膝的向培迪表示臣服。作为哈伦斯高地上最强大的领主,班恩-洛克顿有着自己的尊严。而且,他的这种尊严在这四个月里随着城堡地下室金币数量的增长而不断增大。

    无尽财富让班恩-洛克顿的底气越来越足,他不会有特瓦克领西泽-得文那样疯狂的想法,但可以有卡伦领特洛菲尔大公的打算。

    每天增长的金币,让班恩-洛克顿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个让洛克顿家族独立存在于里根家族统治权之外的机会!

    野心,就如同野火涟源一般在班恩-洛克顿心中燃烧,

    但他并没有被野心支配。

    他首先想到的不是用他的军队和培迪正面对抗,

    他很清楚自身的实力,

    所以,现在需要做的事情有两件…第一,囤积足够的物资增强自身的实力;第二,他需要一位强大的盟友!

    资源,他正在想办法…

    而盟友,他想到几个月前一位乡下小贵族提到的一个…帝国刚刚上任的御前首相沃兹-佩德罗侯爵!

    “梅洛爵士…”班恩-洛克顿望着自己的宫廷首相,“你既然这么担心哈伦斯高地北部地区的冲突问题…那么,你去和茜拉爵士谈一谈怎么样?顺便约束好我们的士兵!”

    梅洛-凯菲只愣了一下便接过任务,“这是我的荣幸。”

    哈伦斯高地西北部领地,班恩-洛克顿攻下这片地区后把几块领地整合到一起,更名为西斯特领。在西斯特领的东部,与哈伦斯北部官道交接的地方,一座巨大的军营在这半个月内拔地而起。

    班恩-洛克顿两个兵团就驻扎在这里。

    在这片营区的左边位置,有一块相对混乱的营区驻地,那是赫瑞恩堡地区其他领主士兵聚集的地方。在这块营区的西北角落,一处连战旗都没有的军营内,几百名士兵或是喝酒娱乐或是晒着太阳睡觉。

    这些士兵的领主是一位很年轻的爵士,一位特立独行的贵族,沃兹-佩德罗的座上宾,复制记忆的穆韦特-菲勒爵士。他此刻正迎着烈日喝着克兰领的烈酒,和对面身穿金边皮甲的中年贵族小声的讨论着事情。

    “你的计划好像没有成功。”穿着金边皮甲的中年贵族皱着眉,“培迪-里根并不打算和班恩-洛克顿刀戈相间,他派出了他的卫队长格里克来赫瑞恩堡谈判。”

    “尊敬的乌迪-库博阁下,您应该能够猜到格里克会带着什么样的条件来谈判吧。”穆韦特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您觉得我们的班恩大人会答应那些条件吗?”

    “应该不会…吧。”乌迪-库博坐着笔直,想了想说道:“就算班恩大人愿意,我们也不会愿意!”

    “这就是答案。”穆韦特-菲勒耸耸肩,“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等到什么时候?”

    “哈伦斯堡和碧恩堡开战的时候!”

    乌迪-库博倒是没有多少意外,他若有所思的说道:“等到他们开战至少还得需要两个月,而且培迪-里根在嘉米奇湖驻扎了一个兵团,旁边还有好几万的兽人,我估计他们这场战争持续不了多久!”

    穆韦特笃定道:“半个月之后,哈伦斯堡和碧恩堡之间的战争就会爆发,很快便会席卷整个克鲁领北部领地。”

    “为什么?”

    “因为有人想让他们打。”

    “谁?”

    “培迪-里根,以及我们的班恩大人!”

第4节 暴雨中的来信

    9月12日,嘉米奇草原中部和哈伦斯堡部分地区突降暴雨。

    雷鸣闪电的暴雨中,位于嘉米奇平原和哈伦斯高地交接峡谷口的哈伦斯堡好似处于在朦脓的云雾中一般。

    暴雨让这片地区的领民们无不欢呼雀跃,被炙热的太阳烘烤两个多月的大地需要这场大地拯。碧恩堡和哈伦斯堡的两位大领主,甚至差点因为争夺水源而集结军队来一场战争。

    哈伦斯城堡外的小城中战后废墟和新建的房屋并存,去年战争遗留下来的痕迹正在渐渐消失,市民的心中的伤痕也在建设家园的时候慢慢平复。

    当雨水落下之后,欢呼声瞬间响彻在这座古老的小城上空…很快,又透过沉沉云雾震开雨水和雷鸣的侵扰传达到高地上的哈伦斯堡中。

    年轻的领主杰伯克-顿纳子爵站在城堡靠近小城方向的阁楼里,此刻的他穿着一身短袖练功服,脸上、脖子上、手臂双腿以及衣服上全是汗水。他的头发已经在两个月用魔法剃光,一副漆黑的狼型战纹布满他的左脸和后脑。

    当暴雨降下后,他便没有兴趣继续锻炼身体,他站在阁楼最大的石窗旁边,望着外面如天空巨人在倾倒湖水一般的大雨,脸上没有一丝高兴的神色。

    “难道,连女神都在帮着卑鄙的杰克夫吗?”

    ‘砰!’杰伯克-顿纳拳头使劲砸在石窗旁边的钢珠上,窗户上四溅的雨水片刻间便淋湿了他的脸庞和前胸。

    “女神不会帮助杰克夫-博格。”温利爵士穿着一身骑士制式皮甲靠在阁楼的武器架上,把玩着一把专门用来敲碎骑士头盔的铁榔头说道:“她也不会帮助我们,她只会用戏谑的眼神望着她的子民们自相残杀。”

    “也许她还会和其他神灵开一盘赌注,赌谁能够获得胜利。”旁边头发皆白的老人幽默的接过话题,“众神的赌注,你们猜猜都是些什么?”

    “女神才不会参与赌博,因为她是众神之神。”温利爵士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她会主持赌博,以她开公正、严明的高尚品质主持着众神的游戏。”

    老人面带鄙夷的说道:“我如果能参加众神的游戏,我一定以你那张嘴作为赌注。”

    温利爵士耸耸肩,“普顿-维特男爵,我得先提醒你,如果你要用我这张嘴作为赌注,那就得先花钱买下我的这张嘴。”

    “我出一个铜币。”

    “那可没门儿。”温利爵士‘嘿嘿’一笑,“如果能让您的小女儿和我共进晚餐,别说我的嘴,我这个人都送给你处置。”

    “做梦。”普顿-维特干枯的手掌拿起武器架上的一把流星锤,“如果你想泡我的女儿,先打过我再说。”

    “嘿,我的朋友,得了吧。”温利撇撇嘴,“让我跟你打,你的女儿只会恨死我!”他咧嘴一笑,“你这小身板,我一拳就能打死。”

    “去年的战争让你变得自负。”普顿-威特和比他小整整二十年的温利对视,“一场失败的战役,居然让你说了快整整一年。”

    “哈哈!”温利爵士扫了一眼窗户旁注视着大雨的领主,用很重的鼻音说道:“兽人现在就像奴隶一样在嘉米奇草原上劳作。”

    “那是培迪男爵的功劳,如果没有他的援军,哈伦斯堡早已成为一片废墟。”

    “如果没有哈伦斯堡前期的付出,整个克鲁领都成为了一片废墟!”

    “你根本不懂什么是战争。”普顿-威特换成一幅长辈的模样说道:“不要让你过去的功绩影响到你现在的决策,你是哈伦斯堡骑士卫队卫队长,你应该考虑的问题是不是对谁发动战争。”他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告诫道:“那是领主应该想的问题,你应该想的是如何加强哈伦斯堡的军备。”

    “是我让他考虑这个问题。”窗户旁边的杰伯克-顿纳走了过来,“滴答…”他身上的雨水不断的溅落在铁木做成的阁楼上。

    杰伯克没有理会身上的雨水,他望着普顿-威特,“这是我们必须考虑的问题,去年古拉群山战役中我父亲本可以不用战死。”他带着雨水的脸庞变得狰狞,眼眸中的仇恨好似好溢出来一般,“我必须亲手终结杰克夫的性命,让他的灵魂永坠七层地狱。”

    “但这场大雨后,领主们不会再理会我们的命令。”普顿-威特皱着眉毛,去年的战争让哈伦斯堡地区损失惨重,他不想再继续来打,那怕一场小规模的战役。

    温利爵士下意识的开口说道:“我们自己就可以打这一场战争…”

    普顿-威特立刻打断他的话,“但碧恩领的杰克夫-博格有贵族的支持,而且他还背靠这巴兰镇,这让他拥有整个大陆的贸易资源。”

    “正因为碧恩领拥有这些天然的优势,这场战争才更应该打。”杰伯克-顿纳严肃的望着他的宫廷首相,“如果再给他们发展几年,我根本就没有力量为父亲报仇。”

    年轻的领主思考了几秒后继续说道:“碧恩领此刻正因为去年的战争处于疲惫状态,博格家族现在甚至只能靠变卖领地来维持家族的开销,杰克夫-博格本人也正在忙着和他领地的贵族内斗。”他脸色变得坚定起来,“这是个机会…而且,为父亲报仇是我的职责!”

    但他的宫廷首相却摇摇头并冷梆梆的说道:“如果没有贵族的支持,我们将很难获得胜利。”

    杰伯克-顿纳语气一滞,他转过眯着眼望着窗外倾盆大雨咬牙说道:“我可以赋予参战贵族战争掠夺权!”他全身魔法战纹因为他的杀意而散发着红光,“碧恩领现在到处都堆满物资,贵族肯定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毕竟他们在去年的战争中损失惨重。”

    普顿-威特闻言暗自叹息,他很清楚杰伯克-顿纳对仇恨的执着,这源于他们家族的格言:家人、领地、誓言!

    在顿纳家族的传统观念里,家人永远占据着第一位。作为顿纳家族的宫廷首相,普顿-威特也很想帮助他的领主来打赢这场战争。但是,一场战争并不是光靠嘴就能获得胜利。

    职责所在,普顿-威特必须继续泼一盆冷水,他没有理会旁边温利爵士的眼色再次说道:“贵族们可能会很乐意您的提议,但有一个人肯定不会愿意!”

    “谁?”

    “卡瓦尔堡的培迪-里根男爵。”

    “他凭为什么不愿意!”杰伯克-顿纳的声音变得很尖,但语气却变得不那么确定。

    普顿-威特带着无奈的神色,“战争掠夺令会让嘉米奇草原以北的所有领地重新陷入混乱的局面,这对培迪-里根男爵正在进行的商贸改革很不利…”

    “培迪大人现在正在和赫瑞恩堡的班恩-洛克顿对峙,他根本没有空闲理会嘉米奇草原上的事情。”温利爵士耸耸肩说道:“培迪男爵原本驻扎在嘉米奇草原上的两个兵团已经撤走一个,这就说明那位大人现在不关心我们这边的问题。”

    “是的,培迪大人现在不关心我们这里,但如果我们效仿班恩-洛克顿那个蠢货掠夺碧恩领而导致商路贸易中断的话,那位大人不光会注视我们,还会派出军队来监视我们!”普顿-威特手中比划着一条线路,“途径我们领地的贸易线如今不光关系着卡瓦尔堡,更关乎整个帝国的安危。”

    “班恩-洛克顿已经霸占这条补给线四个多月,这段时间他利用这条线赚取了至少十万金币。”温利不以为意的说道:“现在,他依旧在继续数着金币,然后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我们。”

    “这些钱原本是谁的?”普顿-威特伸出手,“有地精的、矮人的、卡瓦尔堡的、特卡瓦领那两位的、更有兽人和中央帝国的。”他边说边用手指比划,“班恩-洛克顿的所作所为相当于用刀架在这些人的脖子上抢劫!”

    “但他现在安然无恙!”

    “这就是培迪大人的智慧,那位大人把所有的矛盾都引到班恩-洛克顿的身上…这件事情拖得越久,各方势力对赫瑞恩堡的记恨就会越深,要账的时候他们就会越疯狂!”普顿-威特冷冷的说道:“四个月前,所有贵族都在讨论培迪大人的那场战争,但四个月后的今天,所有人都得在诅咒班恩-洛克顿阻断了他们的财路!”

    “不对!”温利爵士摇头,“最开始,正是你口中那些人的请求班恩伯爵阻止培迪大人的商贸改革,才有了后来封锁商路的事情!”

    “这正是这件事情最讽刺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说,培迪大人最终会对赫瑞恩堡动用军队?”杰伯克-顿纳却是从自己宫廷首相话语中听出了别的意思,他表情变得严肃无比。

    “有这个可能,但并不绝对。”

    “那…”

    “咚咚”阁楼木制楼梯传来沉闷的响声,同时有人在大喊:“大人,卡瓦尔堡培迪大人有使者前来。”

    三人闻言皆是一愣。

第5节 暴风雨中酝酿的战争

    哈伦斯堡地区的雨还在一直下。

    民众在欢呼,但他们的领主却不高兴。因为他们的领主需要干旱的天气来游说贵族对碧恩领发动战争。

    年轻的哈伦斯堡领主需要这场战争为他的父亲报仇!

    两家在去年兽人战争遗留下来的冲突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消散,反而还越来越强烈,杰伯克-顿纳为了能够亲手干掉杰克夫-博格,在这一年里每天都在研习战斗技巧,他甚至把全身都勾画着魔法战纹以增强自身的战力。

    但是,这场暴雨过后,不但哈伦斯堡地区贵族的态度变得飘忽不定,就连他的宫廷首相普顿-威特都不再支持他继续备战。

    三人的争论以培迪的使者抵达而中断。

    十分钟后,杰伯克-顿纳褪下被雨水打湿的练功服,换上丝质的贵族正装带着他两位宫廷重臣出现在哈伦斯是堡正厅。

    卡瓦尔堡的使者并没有显得很傲慢,他恭敬却又不失体面的站在大厅的中央,当杰伯克-顿纳坐在领主大椅上之后他献上礼仪后说道:“培迪男爵让我问候您,尊敬的哈伦斯堡的领主…杰伯克-顿纳子爵。”

    杰伯克-顿纳直了直身子,显露出郑重的表情,“感谢培迪男爵的问候,请转达我的敬意,使者。”

    “这是培迪男爵让我亲自交给您的信件。”使者从怀中取出一封信。

    温利爵士立刻上前,杰伯克-顿纳则虚眯着双眼问道:“培迪大人是否还有其他话需要传达的?”

    “没有。”使者摇头的同时把信递给温利爵士,他望着那封信落到杰伯克-顿纳手上后立刻说道:“那么,尊敬的杰伯克-顿纳子爵,我的任务完成了,请允许我离开这里。”

    “恩?”刚刚把信拿在手中的杰伯克-顿纳一怔,他盯着手中的信件心中闪现着无数的想法…就一封信而已,血鹰传递和魔法传送显然是最好的办法,但培迪-里根却专门让人送到他的手里。

    很明显,这里面的内容很重要!

    这是三个人内心同时生出的想法。

    “哈伦斯堡的守卫不会阻拦你,使者。”杰伯克-顿纳对使者说道:“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在城堡多歇息两天。”

    信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后转身向着正厅大门走去。

    “信使是卡瓦尔堡军情处的人!”温利爵士用极小的声音在杰伯克-顿纳耳边说道:“军情处的人都是这种性格。”去年的战争他没少和军情处的人打交道。

    “去我的书房!”杰伯克-顿纳站起身以极快的速度从右手边侧门离开。

    五分钟后,年轻的领主和他的两位重臣读完了卡瓦尔堡培迪-里根的亲笔书信。

    内容让人意外的同时,更让他震惊。在这封信中,培迪用最自白的文字告诉杰伯克-顿纳,卡瓦尔堡支持他对碧恩领宣战。

    “我的机会来了!”杰伯克-顿纳激动得浑身颤抖,“有培迪大人的支持,这场战争我们必将胜利。”

    普顿-威特皱着眉毛,“培迪大人的决策总是让人意外…”他望着陷入沉思的温利爵士,“作为克鲁领的统治者,他没有理由支持我们吞并碧恩领。”

    “在巴兰镇,费雷德上校手中握有一个守备军团。”温利爵士皱着眉,“虽然这只是守备军团,但这支军队的战绩却非常显赫。”他深吸一口气,“去年兽人战争中,就是费雷德上校手中的守备军团拖住兽人一个旗团的兵力!”

    “你是说培迪大人要对碧恩领动手?”普顿-威特浑身一震。

    “哈哈。”温利爵士苦笑,“也许那位大人刚开始的目标是我们也说不定…”

    “恩…”杰伯克-顿纳猛然从欣喜中反应过来,他惊喜的表情还没有消失,双眼中的惊恐却显露无疑。

    “培迪男爵…不,是尼克公爵,他显然是做出了某种决定。”普顿-威特声音低沉,“记得在二十年前,我的父亲说再过一百年整个帝国都将变城商人的货物!”他带着苦笑,“现在才不到二十年,我们的统治权都快被商人给架空了…”

    “所有人都爱金币,而商人们拥有大量的金币。”温利爵士从口袋中取出一枚银币往空中一抛,“铛啷啷”耀眼的银色光芒闪现间银币滚落到三人旁边的办公桌上,“我的父亲从小教我荣誉高于一切,但等我长大之后才发现,已经没有人在重视荣誉。”

    “荣誉依旧高于一切…”普顿-威特用长辈的语气说道:“不要忘记你父亲的教导,他是一位真正的贵族,比伯子爵和哈伦斯堡所有的贵族都在他的葬礼上弯腰行礼。”

    “我明白!”

    “还是来谈谈这封信吧。”杰伯克-顿纳子爵知道两人这些话是说给他听的,但他现在要听的不是这些,作为领主他更喜欢现实一点的建议,“培迪男爵,或者说尼克公爵显然要对地方领地动手,我们该怎么办?”

    普顿-威特皱着眉,“这几十年有些人太过分了…”

    “我的首相大人。”杰伯克-顿纳坐到办公椅上,指着桌子上的信件,“我不想听你说教,我更不想听培迪男爵或者尼克公爵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注视着两人,“我想问的是,哈伦斯堡该如何决策。”

    “我们没有办法拒绝。”普顿-威特表情严肃,“或者说我们拒绝后,培迪男爵很有可能会立刻转而支持碧恩堡的杰克夫-博格。”

    “也许卡瓦尔堡的使者不光拜访过我们。”温利爵士故作轻松的耸耸肩,“两败俱伤的局面对卡瓦尔堡最好,不是吗?”

    “不会!”普顿-威特摇头,“现在是特殊时期,培迪男爵肯定不会想把嘉米奇草原拖入战争的泥潭,因为这会干扰他对商贸改革的决策。”紧随暴雨的冷风让他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服:“但也不排除卡瓦尔堡想要同时对付碧恩堡和哈伦斯堡,不过这种几率很小,因为这会让整个克鲁领陷入动乱,动乱的克鲁领队不符合里根家族现在的利益。”

    “所以,你们的意见呢?”杰伯克-顿纳摊摊手,有些无奈的看着他的两个重臣。

    “为战争做做准备吧,我的大人,我们无法拒绝培迪男爵的提议。”普顿-威特直起腰,表情严肃的望着他的领主,“况且,您不是一直在等待可以打败碧恩堡的机会吗?”

    杰伯克-顿纳挑了挑眉,没有第一时间应答,他沉思几秒后站起身望着对面墙壁上那副老旧的地图沉默好一会儿后看向温利爵士问道:“你的意见呢?”

    “可以打,但我们先得摸清卡瓦尔堡真正的态度。”温利爵士一边思考一边说道:“派出我们的使者去嘉米奇湖的驻军营地,直接告诉博文莱特爵士,我们需要借用他的营区。”

    “我去。”普顿-威特声音坚定。

    “碧恩堡在嘉米奇草原上拥有至少两千驻军。”温利爵士继续说道:“如果有嘉米奇湖的驻军营地作为掩护,扫平这两千驻军只需要半天。”他深吸一口气,“但这场战役最主要地方是在古拉群山关口,去年兽人就是因为在关口耽误太多时间以至于贻误战机而失去整场战役的先机。”

    “三天!”温利伸出左手三根指头晃了晃,“如果三天之内我们不能全面攻占古拉群山关口,等杰克夫-博格的援军抵达后,这场战争将会像以往一样陷入长时间的对峙,最后不了了之。”

    “三天攻取古拉群山山口,不是没有可能。”普顿-威特并没有反对温利爵士的意见,他轻轻提醒道:“但那里有碧恩堡三千守军,如果强攻的话我们需要付出五倍伤亡才有可能在三天之内占领那里。”

    “近一个军团的伤亡?”杰伯克-顿纳吓一跳,“这个代也太大了吧…”他有些拿不定注意。

    “普顿男爵说的是常规手段...”温利咧嘴一笑,“现在我们有培迪男爵的支持…嘉米奇湖上的博文莱特爵士,我们可以寻找他的帮助。”

    杰伯克-顿纳有些不确定,“卡瓦尔堡不可能直接出手帮助我们…吧?”

    普顿-威特立刻想到温利爵士的计划,他皱着眉说道:“什么事情都不是绝对,只是让卡瓦尔堡出手的话代价有些大。”

    “能大过损失一个军团吗?”

    “也许吧…”普顿-威特低语道:“培迪男爵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在插手这场战争,所以…”

    “灭口?”杰伯克-顿纳一点即通。

    灭口!

    通俗点理解就是,为保证里根家族的荣誉,如果卡瓦尔堡的人参与进来,那么,这次战役就不能有任何活口…不管是士兵还是沿途的平民,甚至是贵族都需要统统剔除干净!

    “我来做吧。”温利爵士低语道。

    杰伯克-顿纳目光立刻落到他的卫队长身上,心中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下意识点头并想要张开嘴就应下来,但话到嘴边他又给咽了回去。

    “轰隆!”一道惨白的闪电划过窗户外的阴暗天空,年轻的领主浑身一颤。

    杰伯克-顿纳并不是被闪轰鸣的雷声惊吓的,他是在唾弃刚才自己的软弱和无能。“噼啪”他握紧拳头的同时借助闪电的巨响转过身以掩饰他刚才窘迫。

    “我说过,我会亲手终结杰克夫伯爵的性命,我会用我父亲的佩剑把他大卸八块!”杰伯克-顿纳的声音慢慢变得坚定,当他重新转过来看向自己两位重臣的时候,脸上再也没有迷茫,“我将亲自指挥这场战争,谁也不能代替我。”

    温利和普顿-威特对视一样后立刻躬身行礼,杰伯克-顿纳则用命令的口吻说道:“让领地动员起来吧,首先,解散的第九军团需要重新集结。”

    “半个月之后您会得到一支强大的军队!”温利爵士挺着腰保证。

    “不,你只有十天的时间。”杰伯克-顿纳不容置疑的说道:“新组建的军团需要分批次进驻嘉米奇湖的驻军营区,而且还需要保密。”

    “您的意志,我的大人。”温利爵士并没有讨价还价。

    “还有物资!”杰伯克望向他的首相,“动用所有能动用的手段筹集足够两个军团一个月的作战的物资,我只有一个要求…保密!”

    普顿-威特‘呵呵’一笑,说道:“其实也不用太过刻意保密,卡瓦尔堡的军情处和警察局会帮我们擦屁股的。”他摊摊手,“而且,哈伦斯高地北方官道的仓库里堆满了物资。”

第6节 魔能装置(新年快乐)

    不同于哈伦斯堡地区的暴雨,克鲁城这几天风和日丽,天气除了热点之外还算不错。

    城内西南地区法师驻地实验室内,剧烈的爆炸声依旧不时响起。周边路过的市民再也不会驻足想要一探究竟,有的只会是不耐烦的咒骂。

    实验室外十名全服武装的骑士认真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加固后的石质院墙内火光漫漫,一股刺鼻的焦味和硝烟味环绕。

    “轰!”又是一声巨响,地面晃动几下,同时周边墙壁上的魔法符文闪着土色亮光,把突然冲天而起的大火压制到可控范围之内。

    “魔网无所不能!”实验室负责人耐玛小姐总是能在实验的时候保持着兴奋的状态,她望着旁边的吃惊的培迪说道:“怎么样?这个威力…”

    “这是改良后的炸药。”地精奥米奇尖锐的声音响起,他身上的奴隶服已经脱下,“看到了吗?就算是顶尖的土系防御魔法,也不能完全压制它所爆发出来的威力。”他把手中一个拳头大小的蓝色装置递给培迪,“这是我们的研究成果。”

    “我们破解了精灵魔能水晶的基础构建。”耐玛小姐解释道:“这是我们仿照魔能装置做的一个小玩具,你可以往它里面灌注圣力试一试。”

    培迪脸上露出微笑,他望着远处地面上水坑玩笑般的说道:“他会爆炸吗?”

    “它很稳定,我敢保证。”奥米奇挺着胸望着培迪保证。

    “大人…”培迪身后的亲卫队长班格-庞博走上前,“不如由我来试试吧。”

    还没等培迪说话,耐玛小姐便很不爽的说道:“你谨慎得有些过头,骑士。”她瞪着班格-庞博,“把你对付贵族那一套收起来,我们这里不欢迎你那一套。”

    “你的反应过于激动,耐玛小姐。”班格-庞博语气很冷。

    “好啦,两位。”培迪望着班格-庞博,“你退下。”言罢他望着耐玛小姐说道:“只需要灌入圣力是吗?”

    “是的!”魔法师小姐刚才并不是发怒,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班格-庞博说话的态度。在她话音响起的同时,培迪手中的蓝色装置在圣力的灌注下突然由蓝色变得通红,‘噗’一团炙热的火球眨眼间就出现在培迪的眼中,‘嗤’没等培迪反应过来,火球瞬间以极快的速度窜出在前方三米左右的位置砸出一个小坑。

    “除了有些不好瞄准,其他都已经解决。”耐玛看连山带着略微的尴尬,她望着培迪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也许一个月,或者两个月…我们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但也许要好几年也说不定。”地精奥米奇在一旁补充。

    “你闭嘴!”耐玛对着地精面露寒霜,可转眼间又对培迪露出微笑,“只需要足够的经费,我们很快就能把它研究出来并且量产。”她指着培迪手中的魔能装置。

    “它好像还能用。”培迪直接无视两人的故意表演般的‘争吵’,认真翻看着手中的蓝色装置,“我感觉它已经可以投入使用。”

    “这东西能使用十次以上,直到里面的储存的魔法能量耗尽。”奥米奇得意的说道:“然后只需要换掉里面的魔能水晶,它又能使用十次以上。”

    “哦?”培迪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模糊记忆中某种科技武器,兴趣立刻被提了起来,“它能量产吗?”他重复道:“也许我们现在就可以把他投入使用。”

    “量产?”奥米奇一怔,“老板,它还只是玩具。”

    “不,我觉得它已经可以投入战场。”培迪望着装置上密密麻麻的魔法符文,“战场才是武器最好的实验室!”他转过头望向自己的亲卫队长:“你觉得呢?”

    “可以先装备一千人,试一试效果。”班格-庞博谨慎的回答。

    “那就先装备一千人!”培迪望着奥米奇,“我一个月后就需要看到成品。”

    “您说了算,老板。”奥米奇无所谓的说道。

    “还有炸弹,防水的先造十箱。”培迪指着不远处摆放的箱子,“普通的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大人,实验室的经费不够了。”耐玛被培迪报的数字吓一跳。

    “需要多少钱?”培迪问。

    耐玛低头计算一会儿报出一个价:“至少一万金币。”

    班格-庞博立刻说道:“一万金币可以装备半个普通军团的,女士。”

    作为实验室最大的资助方,培迪倒是没有意外这个价格,他想了想问道:“那种装置需要多少成本?”

    “2个到3个金币。”地精奥米奇抢着报出一个价格。

    半套骑士装备的价格!

    “卡瓦尔堡会先支付一半作为定金。”培迪目光落在耐玛小姐身上,然后又看向奥米奇,“你们应该尽快实现盈利。”

    奥米奇双眼突然亮得出奇,用更尖锐的声音说道:“老板,您是说我们研究出来的产品可以卖给其他人。”

    “可以这么理解,但作为实验室的大股东,你们每一笔交易都必须在卡瓦尔堡备案。”培迪点头并说道:“同时,卡瓦尔堡拥有所有产品的优先购买权。”

    克鲁城的魔法师部队在去年兽人战争结束后,培迪以卡瓦尔堡的名义用五万金币的巨资对其进行投资,成功把这支部队从个体组织变成卡瓦尔堡的私产。

    但要维持这支五千人魔法部队的开销,仅仅前期投资的五万金币根本不够。这是一个无底洞,把魔法师部队以及附带的实验室进行商业化并实现盈利,是目前法师部队最急切的事情。

    “我明白了您的意思!”奥米奇脸上带着兴奋,作为贸易出身的他很快就想通这其中的关键。

    “我没意见,只要能够继续我的试验就行。”耐玛小姐表现得无所谓。

    培迪望着奥米奇,“你来筹办这件事情,争取在明年这个时候,让我们的实验室能够赚到够你们开销的费用。”

    “交给我,老板。”奥米奇信心十足,“现在,艾兰大陆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购买武器的金币!”

    培迪会心一笑,圣力涌动间手中的魔能装置再次聚集起一团火球,当火球砸向地面后他对着身边的班格-庞博说道:“挑选一千名士兵在城外军营内进行秘密训练。”

    魔法师小姐见事情应付完便立刻说道:“培迪男爵,我得先告辞,我们的试验现在正在关键时刻,我不想错过关于试验的任何观察数据。”

    “当然,这是你的自由,下次我来的时候你直接派你的助手来就行。”培迪显得大方很,他完全忘记一个小时前自己固执的要求魔法师小姐亲自陪同的事情。

    魔法师小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带着满心的鄙夷快步离开。

    “您还需要继续试试炸弹的威力吗?”地精奥米奇指着旁边的炸弹,他最近迷上了炸弹爆炸的巨响。

    “今天就先这样吧。”

    实验室外,培迪的副官奥特伍德骑士在大门口静静的等待着。“哐”房门打开的瞬间,他浑身一震连忙向门口走去的同时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大人,哈伦斯堡传来的信息。”

    是用树皮雕刻的信件,而且写的是暗语,只有培迪知道上面内容是什么。

    培迪只扫了一眼便随意丢给旁边一位骑士并小声吩咐道,“把它烧了。”接着,他看向副官:“让丹门男爵以及唐莱特去内厅办公室等我。”‘内厅’的叫法传到培迪的耳朵里的时,他觉得这名字不错,就很不客气的沿用了。

    奥特伍德骑士低声汇报道:“十分钟前城堡传来消息,丹门男爵和唐莱特刚好在您的办公室等着您。”

    “哦?”培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就把戴西里侯爵也叫来。”

    卡瓦尔堡内厅培迪独立办公室内,培迪和三人简单的寒暄后直接说道:“哈伦斯堡的杰伯克-顿纳做出了选择,他选择站在我这边。”

    “他只是选择了站在他自己那边。”戴西里侯爵语气里带着提醒和警告的意思,“我们不能小看任何人,克鲁领现在正值关键时期,我们经不起任何动乱。”

    “要有自信,侯爵。”培迪把腰间的佩剑扔到办公桌上,随意的靠在桌子边上,“我们的商贸改革已经过去近五个月,克鲁领大部分商人现在都站在我们这边,四大自治领地很快就会被他们孤立。”

    “商人们眼中没有荣誉,他们只在乎利益…”

    “那就给他们足够的利益!”培迪和戴西里侯爵在某种理念上有着眼中的分歧。

    培迪望着老人眼中的不理解,想了想说道:“侯爵,商人只是希望拥有更多的权利,而且他们的这几十年对克鲁领的贡献值得我们给予他们更多的权利。”

    “培迪大人,您的统治和贵族相互依存,如果没有贵族的支持…”

    “那是以前!”培迪的声音不由得增加了许多,“现在,贵族正在蚕食里根家族的统治权…”

    “您想做独裁者?”戴西里侯爵打断培迪的话,并问出克鲁领所有贵族一直想要问的问题。

    “我只是想让克鲁领变得更强大!”培迪眉宇间的不喜一闪而过,当戴西里侯爵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他直接说道:“让我们跳过这个话题好吗?时间会证明我们之间争论的对错。”

    戴西里-庞博听到培迪的话后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紧绷,眉宇深处显露着明显的担忧神色,但他没有再继续说。因为培迪说得不错,他们之间的争论这个时候根本不会有结果,唯一能够证明他们对错的只有时间!

    “你们有什么要汇报的?”培迪把目光看向丹门男爵和唐莱特,他开始转移话题。

    唐莱特首先说道:“大人,警察局最近复审案件的时候发现赛克-马拉的案子有些问题…”

    “赛克-马拉?他什么案子?”培迪面露不解,“他现在掌管着哈伦斯高地北部官道的行政政令,对他的任何指控和调查都需要谨慎。”

    “是几个月前您交代警察局督办的关于克鲁城外那群‘武装送行队伍’的案子。”唐莱特解释道:“根据我们的复查,这个事情跟赛克-马拉一点关系都没有。”

第7节 真相?

    唐莱特说话的语气永远都是不带丝毫感情的冷漠感觉,但声音却铿锵有力,所以总是让人下意识会相信他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

    但培迪不在这些人当中,作为克鲁领的统治者,他需要对每件事情保持着谨慎的态度。于是,他问道:“好几个月前都没有查清楚的问题,反而现在能够查明白?”

    “赛克-马拉的案子并没有细查。”唐莱特冷淡的目光扫了一眼丹门-格林,“当时指证赛克-马拉的几位证人证词有着明显的漏洞,而您在启用赛克-马拉之后这个案子也就草草接了案。”

    “这是怎么回事?”培迪望着丹门-格林。

    丹门-格林心中已经开始骂娘,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今天唐莱特汇报的事情会是这件事情,刚才在培迪回来之前他就一直在套唐莱特的话,但对方就是闭口不语。

    “当时所有的证词和线索确实都指向赛克-马拉。”丹门-格林脑海中所有的思绪一闪而过,最终选择如实说话,“当时我们出征在外,所有的调查只能通过在留守克鲁城的密探和警员。”

    培迪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满意,“我记得我说过要好好查查赛克-马拉吧。”

    “赛克-马拉爵士没有问题。”唐莱特的声音响起,“他除了一心想为他的长子复仇之外,其他就是参加过某些商会的吞并活动而已,有问题的是…”

    培迪打断唐莱特的话,“当时绞刑台就在赛克-马拉的眼前,他在绞刑台前认下了所有事情。”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唐莱特以一种好似第三方证人的语气说道:“几个月前,赛克-马拉趁贝尔-凯德叛乱之际鼓动不少贵族参与此事…”他看着培迪,“但您最终在绞刑台前赦免了他的罪行。”

    “是的,因为我觉得他可以在哈伦斯高地上做出成绩。”培迪直言不讳,“而事实也证明我的决定是正确的,他正在一步步逼着附近领主对各自领地进行改革。”

    “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唐莱特点头并说道:“以赛克-马拉的地位,他根本不可能串联那么多地方领地的领主,因为在那些领主的眼里巴兰镇商业联盟的领导人什么都不是。”

    戴西里侯爵的洪亮的声音突然响起,“但赛克-马拉不但成功了,而且还做得很好。”他面带严肃,“他后面还有另外的人,一个不想让我们知道身份的人!”

    “你们后来找赛克-马拉谈过吗?”培迪的目光看向唐莱特和丹门-格林。

    唐莱特直言道:“大人,您曾下过命令,不允许探员再接触赛克-马拉。”他和丹门-格林对视一眼后说道:“当时调查‘武装送行’时,第一个出现在警察局眼里的是瓦克-丹尼,但是当探员们准备正式对他例行调查的时候,突然又有新的线索指向赛克-马拉。”

    “你是想告诉我,瓦克-丹尼才是送行队伍的幕后组织者?”培迪鼻腔突然增大的呼吸声显露着他不满的情绪,“也就是说,我的警察局…”他指着唐莱特,“还有军情处…”他又指着丹门-格林,“你们都被这个名叫瓦克-丹尼给耍了吗?”

    “他是谁?”培迪语气不善。

    丹门-格林快速的回答道:“戴里克-丹尼的侄子,也是丹尼商会的合法继承者。”

    “戴里克-丹里?”培迪按着狂跳不止的太阳穴,“等等!就是两个月前我任命的外务次官,并前往艾鲁克领秘密签署军售条约的那个戴里克-丹里?”

    “就是他。”唐莱特话语很直接,“在一个月前,他为您从艾鲁克领带回来了大量的精灵制作的魔能水晶,他现在是克鲁领对艾鲁克地区的秘密联络官,专门负责为您负责收集魔能水晶。”

    “看来你是真的怀疑他!”培迪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过难看的脸色。

    “关于戴里克-丹尼的贸易活动军情处也有情报。”丹门-格林突然说道:“我们制定新的商贸路线之后,开通和艾鲁克领的贸易路线…”他咽了一口唾沫,“当然,我们原本的打算是想过通过贸易把精灵和法师塔优质的魔法装备带回克鲁领,但根据军情处最近的情报显示,丹尼商会在这期间曾向艾鲁克领输送过大量战备物资。”

    “砰!”培迪抓起桌案上装饰用的青铜摆件扔在地上,“库玛要塞的税务官呢?我要将他大卸八块!”他指着丹门-格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

    戴西里侯爵皱着眉:“库玛要塞的税务由您的母亲赛维亚拉夫人亲自把控!”他深吸一口气,“但我不认为赛维亚拉夫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商人擅长用谎言来掩盖他们的真实目的,戴里克-丹尼是这其中的佼佼者。”

    培迪听到戴西里侯爵的话只感觉是吃下一只苍蝇般恶心,他瞪着丹门-格林重复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丹门-格林极力解释,“戴里克爵士这方面的情报很多,但以丹尼商会在克鲁领拥有广阔的人脉,如果我们对他展开调查,就算再隐秘他也会有所察觉…而且,调查戴里克爵士并不是军情处的职权范围。”他望着培迪脸上越来越明显的怒意声音越说越小,“探员最忌讳的就是越权探查情报。”

    丹门-格林立刻把球提给旁边的唐莱特。

    而唐莱特不顾丹门-格林暗中使的眼色说道:“警察局并没有调查戴里克-丹尼的理由,也缺乏这方面的证据,而且我们刚才所说的一切都只是说推论,就连丹门男爵所谓的情报也根本没有核实。”

    唐莱特的话让丹门-格林松了一口气,正当丹门-格林暗自感概唐莱特越来越会做人的时候,这位冷漠的圣骑士又继续说道:“不过,就目前暴露在表面上的情报而言,我们需要对戴里克-丹尼进行全面调查。”他望着培迪,“这需要您的授权。”

    培迪盯着唐莱特,“警察局成立的时候我就授予过你们全权!”

    “但上个月,为了让克鲁领西路贸易更加便捷,您曾授予戴里克-丹尼在格森镇以西地区和库玛要塞周边地区拥有领主特权。”唐莱特表情认真,“按照规定,调查他需要经过卡瓦尔堡的特批。”说着,他还从怀中掏出一张写好的申请文件。

    “你是猪脑子吗?”培迪大步就走到唐莱特的跟前,抓起对方手中的申请文件,‘沙沙’写满文字的羊皮纸瞬间被培迪撕成碎片,‘哗啦’培迪把碎片扔到唐莱特的身上,“我不会签署这种狗屁文件,但我要知道真相!”

    在培迪原本的计划里,戴里克-丹尼将是他商贸改革中重要推行人物之一,虽然对方一直没有明确表态会支持培迪的改革,但培迪自认为他可以驾驭这位克鲁领的矿石大亨。

    在培迪的眼里,这几个月他已经驾驭了戴里克-丹尼,成箱成箱的稀有魔法物资以及矿产资源就是最好的证明。为此,培迪好几次在公开的场合赞扬过戴里克-丹尼对克鲁领的贡献,并表态会在某个时间给予他更高的地位。

    现在,他的警察局长和军情处长告诉他,他打算重用并当众赞扬过的戴里克-丹尼可能在背着他向艾鲁克领输送重要的战略物资。要知道,前段时间为了杜绝克鲁领战略物资的外泄,他亲自绞死过几十名和艾鲁克领串联的贵族。

    “我要知道真相,越快越好!”培迪在办公桌前来回走动,其他三人都下意识的退开两步。

    “但警员们没有您的特批文件,根本不敢着手调查。”唐莱特固执的说道:“而且,以戴里克-丹尼在克鲁领的人脉关系,只要警察局一旦对他进行调查,不管我们把调查做得多么严密,不出三天他就有可能会接到消息。”他和停下脚步的培迪对视,“如果您不签署这份文件,警察局的权力根本不够,戴里克-丹尼很有可能会借助他手上的特权强行逃离克鲁领。”

    “那就让他逃好了!”培迪沉言道:“他最好逃得远远的…”

    “他身上也许有很重要的情报。”唐莱特微微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我从小就和情报打交道,我预感他身上有着极其重要的秘密。”

    这时,丹门-格林突然说道:“只要戴里克-丹尼在还艾兰大陆,军情处就有办法从他那里套取到情报。”

    “让戴里克-丹尼自己跳出来是最好的办法。”戴西里侯爵想了想说道:“这位矿石大亨在克鲁领的人脉关系极其复杂,如果由我们主动调查他的话可能会在贵族圈内引起震动,而如果由他自己跳出来虽然也会有一定的动荡,但肯定会比我们主动调查要好上许多。”

    培迪望着唐莱特,“你明白了吗?”言罢,他便转身走向他的办公椅,当他做坐下后,用手轻轻敲了敲办公桌的桌面,“关于戴西里-丹尼的事情就到这里为之,所有情报全部交付警察局…”他望着唐莱特,“给你十天的时间查出真相。”

    “我推荐一个人。”丹门男爵突然说道:“税务总长埃德温爵士,如果有他的帮助调查戴西里-丹尼将变得非常的简单。”

    ‘咚咚’培迪这一次用很大的力量敲打着桌面,“我说过,戴西里-丹尼的事情到这里为止。”他指着唐莱特,“你还有什么事?”

    “没有了。”唐莱特望着培迪不耐烦的样子,摸了摸胸口的一份文件选择沉默。

    “那就出去办你的事情。”培迪望着眼前这些人,突然有些想念考利尔、哈伦斯等人在他身边的时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最早跟随在他身边的人都因为各种原因远走他方。

    培迪强压着心中的烦闷,说道:“现在,我们来谈谈正事…关于哈伦斯高地上的事情,杰伯克-顿纳同意了我的安排,他会在半个月之内展开行动。”

    丹门男爵立刻说道:“在哈伦斯堡的探员也监察到哈伦斯地区的动静,我已经下令让他们封锁哈伦斯地区的一切消息。”

    “很好!”培迪满意的点头,“我的建议是,先把嘉米奇草原上的兽人和地精劳工迁往科温德堡附近,由泽罗丁-马恩子爵看管。”

    “这可不是半个月就能解决的问题。”戴西里侯爵摇摇头。

    培迪突然笑了,他的笑容中带着戏谑和玩弄,“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要这么做,我们需要给碧恩家族提醒,但又不能暴露计划的具体执行时间。”

    丹门男爵今天来觐见培迪就是为哈伦斯堡的情报,他听到培迪的话后立刻汇报道:“根据哈伦斯堡传出来的情报,杰伯克-顿纳打算利用我们在嘉米奇湖的驻军营地对碧恩领实行突袭,如果这种时候选择迁徙兽人和地精劳工,博文莱特爵士手中的五千士兵根本不够用。”

    “博文莱特…”培迪一怔,脑海中突然想到博文莱特是戴里克-丹尼的叔叔。

    “哈迪斯在塞卡镇筹办的骑士学院有没有什么动静?”培迪突然问出一个奇怪的问题。

    戴里克侯爵和丹门男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不解,最后戴里克侯爵回答道:“进展并不顺利,哈迪斯爵士缺少让人信服的威望…”

    “那就换博文莱特爵士去。”培迪打断戴里克侯爵的话,并用极快的速度说道:“让博文莱特爵士先去科温德堡请求泽罗丁-马恩子爵帮助他迁徙兽人,然后再从科温德堡的港口去塞卡镇。”他指着戴西里侯爵,“另外,让哈伦斯爵士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嘉米奇草原接手博文莱特爵士的职务。”

    戴西里侯爵尽管知道培迪为什么有这样的安排,但他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大人,需要迁徙的兽人和地精劳工加起来有四万余人,迁徙他们可不是一件小事,这个时候您调换嘉米奇湖驻地营区指挥官,只会让局面变得混乱不堪。”

    “那就先不迁徙兽人!”

第8节 真相!(必看)

    面对培迪不严谨的话语,戴西里侯爵直接严明问题所在:“大人,博文莱特爵士和丹尼家族早已没有关联,他二十年前以誓言骑士的身份加入的卡瓦尔堡。”

    培迪靠在椅子上活动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里跳动的烛火说道:“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突然像戴里克-丹尼一样背着我做些苟且的事情。”

    “大人!”戴西里侯爵声音突然增大,“您不应该因为怀疑您的重臣!”

    “调离博文莱特爵士是对他的保护,我在帮助他规避错误!”培迪迎着戴西里侯爵的目光,用诚恳无比的语气说道:“博文莱特爵士太过感性,如果戴里克-丹尼用情亲来游说,你说博文莱特爵士会怎么做?”

    “可是…”

    “博文莱特爵士会理解我的用心,况且对我来说塞卡镇的骑士学院比嘉米奇草原上的战争更为重要。”培迪轻轻敲了敲桌沿,“而且,兽人迁徙与否对嘉米奇草原的战争无关紧要,有我们的驻军营区掩护,碧恩领在草原上两千驻军最多半天就会溃散。”

    “兽人拿起一块石头就能作战!”戴西里侯爵望着自信的培迪警告道:“如果嘉米奇草原上的战争陷入胶着,无数目光就会对准我们的劳工营…贵族为了各自家族利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丹门-格林突然建议道:“不如让科温德堡的军队支援我们在嘉米奇湖的驻军营区。”

    “不行!”培迪和戴西里侯爵同时呵斥。

    戴西里侯爵沉言道:“嘉米奇草原上不能再有其他军队!”

    丹门-格林并不意外自己的意见被驳回,他缩了缩头又继续说道:“如果不能用科温德地区的军队,那么只能让他们自己管理自己…”他说话的语速很慢,当他看到培迪脸上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呢后立刻又快速说道:“地精相比兽人来说更好管理,我们可以在地精劳工中挑选一部分来充当监工!”

    “自从地精劳工得知他们亲王的谈判桌上没有任何一条关于赎回他们的条约后就变得相当的老实…”丹门-格林见培迪和戴西里眼中兴趣越来越浓,他的声音也不知觉增大许多,“长时间的贸易活动让地精变得特别的现实,他们什么都可以用来交易,只要价码合适。”

    戴西里-庞博在丹门-格林说完后立刻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培迪,“可以试试。”

    “恩…可以。”培迪点头了。

    “那我现在就去安排?”丹门-格林说着就作势要离开办公室。

    培迪立刻挥了挥手。

    丹门-格林见状再次弯着腰行礼,以最卑谦的方式退出房间。

    培迪没有理会离开的丹门-格林,他望着戴西里-庞博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侯爵。”

    戴西里侯爵没有推迟培迪的好意,当他座靠在椅子上后说道:“庞博家族存在的意义就是为您服务,我的大人。”

    培迪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这次汇报会的所讨论的内容完全出乎培迪的预料之外,在接到哈伦斯堡的密报后,他原本只是想定下嘉米奇草原的策略。但是,唐莱特的汇报以及丹门-格林好似有意为之的提醒让培迪不得不把重心放到戴里克-丹尼身上,以至于刚才讨论嘉米奇草原战略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我们来谈谈克鲁领那位所谓的矿石大亨吧。”培迪盯着戴西里侯爵的双眼,“不要告诉我,你不必了解他。”

    “克鲁领每位贵族都了解他。”戴西里侯爵他直言道:“但戴里克-丹尼的问题非常复杂,复杂到当我们的贵族提到他的时候都会下意识为他说两句好话。这并不是因为戴里克-丹尼很好,而是因为他们觉得说他两句好话比坏话会更好!”

    培迪不喜欢这样的评价,他拉着一张脸问道:“你们很早就知道戴里克-丹尼所做的一切?”

    戴西里侯爵稍微踌躇几秒后回答道:“是的。”

    “但当我重用他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来提醒我。”培迪咬着牙,以至于让他说出的话带着细密的牙齿交错声。

    “我刚才说过,当人们提到戴里克-丹尼的时候,总会忍不住说他两句好话。”戴西里-庞博说道:“而且,以当时的情况就算我或者某位贵族提出反对意见,您会听取吗?”

    培迪陷入了沉思。

    戴西里侯爵则带着严肃的表情继续说道:“您前段时间得到过一份名单,因为这份名单你绞死近三十位贵族,而名单正是出自戴里克-丹尼的手!”

    “你是认真的?”培迪猛然站起,“这可是很严重的指控!”

    戴西里很表现得很平静,他盯着培迪,“这是戴里克-丹尼在表态。”

    “表态?”培迪被气得大笑,“我需要他的表态?”

    “是的,你需要!”戴西里-庞博也站起身,“就连尼克公爵都需要他的表态!”

    “你想说什么?”

    “克鲁领各地区贵族关系网比您想象中更复杂,戴里克-丹尼在这其中扮演协调的作用。”戴西里-庞博解释道:“这就好比一场交易,他交出那份名单换取对艾鲁克领的贸易权,同时又可以保证贵族不会用这件事情攻击您。”

    “我不需要这样的交易!”

    “不,你需要。”戴西里-庞博轻轻摇头,“况且,这不是您和戴里克-丹尼的交易,而是尼克公爵和他的交易。”

    “这不可能!”

    “我的大人,艾鲁克叛乱的始末比您想象中更为复杂。”戴西里-庞博低语道:“知道为什么刚开始会有那么多贵族暗中支持艾鲁克领的叛乱吗?”

    “你是想说是我父亲…”培迪下意识的话语戛然而止。

    戴西里-庞博露出一丝笑容,“您亲手绞死了与艾鲁克领叛军联系的几十位贵族,所以这件事情与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砰!”培迪双拳砸在办公桌上,绯红色的双眼瞬间布满金色流光,如电一般的目光直视着戴西里-庞博的双眼:“你什么意思?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我父亲安排的?”

    “我的大人,您难道不觉得以克鲁领的政治环境,推行您的商业税目改革是否有些太过顺利了呢?”戴西里-庞博毫无畏惧的和培迪对视,“想想贝尔-凯德的叛乱,又是否太过巧合?贝尔-凯德的闹剧之后,哈伦斯高地北部和东北部官道几乎可以说是畅通无阻!”他直言道:“还有您建立的警察局,这种明显针对贵族而成立的暴力政体为什么会这么顺利?”

    老贵族每一句话后培迪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当众狠狠的扇了无数的耳光。

    戴西里-庞博见到培迪现在的样子眼中的不忍一闪而过,随即又继续说道:“商业税目改革,其实早在六年前尼克公爵就曾写信让奥玛伯爵在巴兰镇试运行,但计划才刚刚实施便遭到哈伦斯高地以及嘉米奇草原上所有贵族的一致反对,后来…”

    培迪听到这里心中已明白大半,“吱”他重新坐到办公椅上指着大门打断戴西里-庞博的话低吼道:“你出去!”

    他不想再听到更多的类似的话。

第9节 信仰洗礼

    卡瓦尔堡内厅最里层独立办公室内,培迪坐靠在办公桌沿,双手不断揉按着他不断跳动的额头。从戴西里-庞博离开后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而戴西里-庞博已经离开至少一个小时。

    尽管一个小时过去,培迪心中苦闷依旧没有减轻。

    “砰”的一声,培迪随手操起办公桌上的茶杯,瓷片碎裂间茶水滚落。他盯着墙面被茶水慢慢侵蚀的地方用好似恶鬼低语的声音喃喃道:“是丢死人了!”

    戴西里-庞博一番话后培迪脸上到现在都是火辣辣的发烫,他只感觉前段时间所作的一切就像舞台剧目上供人消遣的娱乐小丑表演。在今天之前,培迪自以为掌控了克鲁领的一切,自以为贵族们恭谦的态度是对他统治的认可,自以为他将是带领克鲁领民众完成伟大改革的先驱。

    但现实给了培迪一击响亮的耳光!

    他顺利的事业不过一场交易的必然结果而已。

    “一场交易!”培迪自言自语的同时站起身走到光线充足的窗户旁边。

    九月的太阳光线有些炙热,培迪感受着皮肤上发烫的温度,望着外面城墙附近校场上一群年轻骑士挥汗如雨的训练,脑海中回响着最近半年发生的一切。

    特瓦克领战役结束后,培迪收到父亲让他效仿中央帝国改革克鲁领商业贸易的密信,当时的培迪并没有多想,因为他觉得这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后来改革遇到阻力,与培迪最亲近的随从哈迪斯被迫调离卡瓦尔堡。自那之后,也正因为那次妥协后,培迪开始认真对待这场改革。这就有了后来新贸易路线的确立以及几十位与艾鲁克叛军串联的贵族被绞死。

    再后来就是贝尔-凯德的叛乱。

    “贝尔-凯德…”培迪低语。

    自从这次叛乱之后,除赫瑞恩堡以外,克鲁领其他地区的商业改革进展的异常顺利,顺利得连培迪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在今天之前,培迪一直认为是那场叛乱中的雷霆手段让贵族们不敢在妄动。但事实在戴西里-庞博的一席话后,他明白这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最多只算是一位执行者而已。

    “一场交易。”培迪重复低语。

    “一场交易?”培迪的脑海中猛地想到一些事情,一些重要的事情。但是,当他仔细去想的时候又发现什么都没有。

    瞬间袭来的混乱的思绪让培迪感觉脑袋仿佛要炸裂一般难受,他快步走到办公桌旁边,随手抓起一张坚硬的牛皮纸和炭笔。

    ‘沙沙’

    炭笔的笔尖划过,几个人命和地名出现在牛皮之上:戴里克-丹尼、贝尔-凯德、赛克-马拉、首相尼克-里根、中央帝国、克鲁领、艾鲁克叛军、精灵、法师塔。

    培迪用首相来称呼自己的父亲!

    而这些名字和地名,最近频繁出现在培迪审阅文件中的。

    望着这些名字,培迪陷入沉思。

    差不多七八分钟后,他拿起炭笔在牛皮纸上用曲线把人名和地名串联起来并进行标注。

    ‘沙沙’

    随着串联的曲线增多,培迪的思绪也慢慢豁然开朗,牛皮纸上面的人命和地名也越变越多。

    如:已故的劳博特皇帝,刚刚加冕为帝的辛达-达内迪夫,现在的帝国首相沃兹-佩德罗,还有在帝国西线作战的埃里克公爵等等。

    但随着地名和人名的增多,培迪的思绪又陷入混乱。

    “吸”

    “呼”

    时间慢慢流逝,培迪只感觉陷入一个迷雾圈中走不出来,他累得大口大口的呼吸,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滴答,滴答’的落在牛皮纸上,落在那密密麻麻的人名和地名上。

    ‘呲呲’圣力悄无声息的聚集在培迪的周身,

    “咔”以培迪为中心周围的两米内除他手中的牛皮纸外的石质底板、椅子、办公桌等等都好像受到真空的挤压,开始慢慢变形。

    “砰”

    “哐啷”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无数的小东西碰撞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回响,硬木做成的办工作被无形的压力挤压得变形,文件乱飞之间密集的木屑洒落在地面上。

    但沉浸在自己思想海洋的培迪根本毫无察觉!而聚集培迪身边的圣力好像并不满足破坏现状,包裹在培迪周身的金色光晕开始慢慢的向四周扩散。

    “咚”办公室的大门被人粗暴的推开,身穿紫色长裙的艾琳菲儿手持金色的法杖好似一道闪电般进入房间,她手腕舞动间一道厚实的魔法盾套在身上对要闯进来的班格-庞博喊道:“退出去,从现在开始,我不叫你,不能让任何人进入这间办公室。”

    班格-庞博一怔,并没有第一时间退出房间。

    “按我说的做!”艾琳菲儿却不管那么多,她手指勾画间法阵显现的同时一股魔法能量立刻挤压在班格-庞博的胸口,“哐”班格-庞博被整个人倒飞出同时房门紧紧的闭合。

    艾琳菲儿没有理会倒飞出去的班格-庞博,她一双碧蓝色的眼眸里全是培迪周身的金色光晕,低语道:“这可有些难办呢?”

    虽然难办,但她手中的动作却不敢所有停留。只见,她手中法杖一点,浓郁的青色的魔法元素瞬间环绕全身的同时赤脚轻轻在底板一点后整个漂浮在半空中。

    “嗡”

    很奇怪的轻响在办公室内回响,艾琳菲儿周围土色魔法盾开始告诉旋转。她脚尖轻轻在半空一点,身体瞬间闪到圣力形成的金色光晕外。

    “滋滋”圣力和魔法盾交织发出的一种听觉极限的复杂噪音。

    艾琳菲儿被这种声音弄得轻轻皱眉,她毫不理会向她挤压过来的元素能量,法杖挥舞间开始勾画出一个又一个复杂的法阵。

    很快,青色而平和的水元素能量开始在艾琳菲儿身边聚集,并以极快的速度包裹着培迪周边处于狂暴状态的圣力。

    四五分钟后,暴乱的元素撞击更强烈,但向四周扩散的圣力被成功阻止,所有不受控制的元素能量也在渐渐消退。

    不过,培迪依旧毫无动静,聚集在他周边的金色光晕也没有消失。

    艾琳菲儿望着培迪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些。

    眼前的情况她在魔法文集中读到过,历史上无数强大的圣骑士都会在某个阶段接受信仰的考验,而培迪目前的情况和文集记载的几乎就是一模一样!

    圣骑士的信仰考验是一件极其严肃的事情,但这样的没有办法预测,一般情况会在圣骑士心态发生巨大变化的时候出现。

    最近一次有文件记载的是在两百年前的安库要塞战场,最终的结果当然是以失败而告终。

    关于圣骑士的信仰考验,还有一种称呼是‘女神的诅咒’!

    因为,这是一场残酷的考验…通过了,自然就会成为真正的强者,但如果通不过,圣力不但会远离考验者,同时还会吞噬考验者所有的智慧,通俗一点讲就是会变成白痴,更甚者还会因此丢掉性命。

    办公室内,圣力压缩而成的真空地带阻断培迪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现在培迪只能只能依靠他自己。此时此刻,培迪脑海中依旧是那些人名和地名,眼前金色的光辉中满是这些人平时的说话的模样。

    不过很快,这些人名和地名便从培迪的脑海中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冲击脑神经的暖流,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舒爽感觉开始袭染培迪。

    这感觉好像母亲的拥抱,又好像胎盘中的吸收给养时的快乐。

    这是让人流连忘返的感觉,让人不知觉沉醉在其中的感觉。所有疲惫的人都梦想拥有这样的舒爽感觉,就好像是在神话故事中天国的云床遨游一般。

    培迪沉醉其中,他想要在这里遨游到世界末日。

    但突然间,一股冰凉的感觉在从他的脊椎升起,片刻又开始遍布他的四肢。

    舒爽的感觉依旧纯在,但培迪的以往的记忆开始慢慢回归。

    我在什么地方?

    他开始疑问。

    我应该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他自问自答。

    但为什么我又会出现在这里?

    问题又开始了。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培迪的记忆随着一个个问题慢慢变得真实,紧接着他感觉自己非常难受,就好像有人在他睡着的时候用枕头盖着他的脸不让他呼吸一样。

    他想大口大口的呼吸,但他用尽全力却怎么都吸不进新鲜的空气!

    再这样下去,我会窒息而死!

    他在心中这么想。

    他想摆脱这个‘枕头’,但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这是一个梦?亦或者是一种魔法幻想?

    有人在我思考问的偷袭了我?

    他的想法有些奇妙。

    “圣力无所不能!”

    突然间,培迪想到杰弗里德主教教导过他的一句话。

    对!圣力!

    培迪一边平复窒息给他带来的不适应感,一边像平常一样聚集圣力。

    “哧…”突然间,好似一声铁器摩擦而发出的难闻声音在耳边回响。

    下一刻,失重的感觉传来。

    “扑”地面冰凉和坚硬的感觉让培迪感觉到真实。

    “呼”他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

    “欢迎回来,亲爱的。”一道紫色的身影出现在培迪的眼前,接着培迪便感觉自己的脸颊上便传来一阵温暖的感觉。是艾琳菲儿的左手轻轻搭在培迪的脸颊上,她轻声问道,“怎么样,感觉还好吧。”

    培迪望着未婚妻右手上金色的法杖,“好像一场愉快却又充满危险的梦境。”他说着撑着身子站起,当他看到办公室内杂乱的样子皱了皱眉毛,“这是怎么回事?”

    “你刚才经历了圣骑士的信仰洗礼。”艾琳菲儿手中法杖轻轻挥舞后简单的‘记忆术’施展开,房间开始慢慢恢复半个小时前整齐的模样。

    “信仰洗礼?”培迪托着疲惫的身子坐到就近的沙发上,伸出手的同时开始聚集圣力,口中说道:“我只是感觉在天国遨游了一阵子。”

    “看来女神眷顾着你。”艾琳菲儿脚趾轻轻一点落到培迪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根据文献记载,圣骑士信仰洗礼时各有不同,有的人会感觉深处七层地狱受尽百年的酷刑!”她望着培迪,手指轻轻触摸空气,“我感觉到你的思绪非常混乱,你在怀疑你的信仰吗?”

    “有过一瞬间的还以,但现在我很好!”培迪自信一笑。

    艾琳菲儿跟着淡淡一笑,“好吧…”她站起身的同时一道紫色光芒一闪,人瞬间移动到办公室的大门旁边,“我得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刚才消耗太多的精神力。”

    “等等…”培迪叫住了她,“刚才谢谢你,艾琳菲儿。”

    “你都是这样向女孩儿表达谢意的吗?”艾琳菲儿浅浅一笑后推开房门。

第10节 征兵、骑士册封

    “呲呲”

    “嘿”“哈”

    卡瓦尔堡城墙附近校场上,年轻的骑士们挥舞着手中的铁剑碰撞在一起,旁边监督训练的老骑士嘴角唾沫横飞训斥着。

    骑士团每天的剑术训练又开始了。

    培迪站在内厅独立办公室的窗户旁望着远处骑士团的训练,身体表面慢慢聚集起一层金色流光。现在,他驱动圣力已不需要再耗费精神力冥想,只需要一个念头,存在于空间中的圣力就会自行聚集在他需要的地方供他驱使。

    而且,聚集的圣力比以往更加精纯。

    只见,培迪伸出手的瞬间全身的金色流光犹如魔法一般眨眼间变成乳白色。附近所有的黑暗在这一刻被全部驱散。而培迪只感觉被一股特别温暖而又不会燥热的气流包裹着。

    这是一种很舒爽的感觉,舒服的让培迪差点叫出声。往日积累的疲惫被瞬间驱散,全身关节处因为长时间久坐而形成的胀痛也得到缓解。

    “赞美圣力!”培迪闭着眼喃喃自语,他想要沉下心感受圣力带来的变化。

    “咚咚”但敲门声却不合时宜的响起。

    聚集在培迪身体表面的圣力好似受到惊扰一般眨眼消散,培迪仿佛从天国一下返回了凡间,耳边校场喧闹的声音让他感受着现实的冲击。他皱了皱眉毛后摇头暗自苦笑,并转着头对着房门的方向喊了声:“进来。”

    进入房间的是培迪的副官奥特伍德骑士,他的手里握着一块经过加工后光滑的紫杉树树皮。他身后的班格-庞博故意把一只脚迈进房间以确认培迪是否无恙,“哐”班格-庞博很瞟了一眼培迪后随手便把房门关上。

    奥特伍德骑士对班格-庞博的关照有些受宠若惊,但当他打算表示感谢的时候面对他的却是一扇冷冰冰的木门。

    “帝都来的消息吗?”培迪的目光落在奥特伍德骑士手中的光滑的树皮上。

    “是的,有尼克公爵的记号。”奥特伍德快步上前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培迪。

    奥特伍德的话让培迪脑海中下意识的想起刚才戴西里-庞博说的一些事情,他脸上平和的笑容带着些许尴尬。培迪有理由对自己父亲的做法不满,但却没有上升到‘恨’的程度。

    紫杉树的树皮握在手里有一种特别的冰凉感,上面残留的魔法元素让握着的它的手产生一种轻微的刺痛。树皮上雕刻着只有培迪和他父亲两人知道的暗号,暗号表达的意思只有两个字:征兵!

    培迪心中暗自咀嚼着这两个字,手腕上一道金色火焰升腾之间精美的紫色树皮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消失不见。

    “让…”

    “哇喔!”

    校场上突然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欢呼声打断培迪的话。但培迪并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丝笑容后转过头看向窗户外的校场方向。

    最近,这样的欢呼声每天都会准时响起。

    “看来,我们错过了一场好戏。”培迪望着眼前的场景,眼中金色光辉一闪而过。

    只见,在校场上一位正规骑士正在对一位扈从打扮的年轻人献上他的佩剑,这是骑士决斗后失败一方向另一方表示臣服的意思。

    赢得胜利的扈从是贝泽,联合舰队总指挥官巴克少将的长子。

    这已经是他连续半个月赢得决斗的胜利。

    这半个月里,每天观看决斗成为了培迪必要的娱乐消遣。

    培迪指着远处的欢呼的骑士们说道:“让贝泽和周围的见证者到我的办公室来。”虽然有些可惜,但培迪不得不提前结束这样的娱乐消遣。

    二十多分钟后,穿戴整洁的骑士们鱼贯进入培迪的办公室,让本来宽广的房间变得有些拥挤。

    “我的大人…”

    “培迪大人…”

    “男爵大人…”

    英勇的骑士在这间办公室里尽显卑谦之色,他们以最隆重的礼仪显示着各自的忠诚。

    培迪只轻轻点点头后就把目光看向他的扈从贝泽,在众多骑士的注视中他指着贝泽:“贝泽,你上前来。”

    刹那间,房间内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贝泽身上。

    贝泽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因为他在校场上的决斗如果按照克鲁领的法律,是要被施以鞭刑。因为他现在根本不能算是骑士,没有骑士身份的他根本没有资格和正规骑士在决斗场上动手。

    在众人的注视中,贝泽恨不得找个地洞转进去逃离这间办公室。但他更清楚,就算有个地洞在他面前,他也没有机会逃避。

    贝泽只得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小心翼翼的从众多骑士的缝隙中挤到前方。

    “贝泽,你得像个男人,你刚才决斗时的气势呢?”

    “贝泽小娘们,想想你刚才拿剑的气势。”

    骑士们望着贝泽此刻的样子便忍不住开始调侃,从这些人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们并没有落井下石的打算,他们只是在失败后寻找一点优越感而已。

    而贝泽这时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还口,这更加让骑士们开始肆无忌惮的调笑,

    “今天晚上来我的房间,贝泽小娘们。”

    “应该来我的房间!”

    “他今天对我抛媚眼了,所以会来我的房间。”

    “他天天对我抛媚眼。”

    “哈哈…”

    培迪也笑了笑,骑士们的玩笑让他仿佛感觉自己现在处在军营中开着篝火晚会。但很快培迪便收敛起笑容,并在众人的玩笑胡话中走到办公桌右侧墙壁的武器架旁取下一柄骑士长剑。

    “啪”长剑连带着剑鞘打在贝泽的小腿关节处。

    “扑”贝泽只感觉小腿一软,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单膝跪倒在培迪的身前。

    培迪的动作很快,快到房间内没有任何一人能够反应过来。

    “大人,我…”

    骑士们的调笑声戛然而止,都有些愕然的望着培迪手中的长剑。

    “闭嘴。”培迪呵斥声让贝泽把他想说的话吞进肚子。

    “锵”长剑出鞘的同时培迪严肃的说道:“别动!”

    “当”出鞘的剑身击打在贝泽的头顶。

    这时,培迪环视房间内的众多骑士,说道:“卡瓦尔堡骑士团的荣誉可不是随便能玷污的…总不能让贵族们嘲笑我的骑士团连一位扈从都打不过吧?”

    贝泽听到培迪的话后全身一颤,长剑锋利的刃口让他一动也不敢动。

    “梆”长剑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落到贝泽的左肩。

    “喔!”许多骑士见此不由自主的叫出声,但很快又把嘴闭得死死的。

    “今天,你们将是见证者。”培迪的声音再次传来,威严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随意和戏谑。

    贝泽脸颊突然变得通红,心脏更是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他显得非常激动。

    “梆”长剑再次落到贝泽的右肩。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自称骑士。”培迪以主人的口吻说道:“里根家族将是你毕生效忠的对象。”

    贝泽激动得不能说话,他用手使劲掐了掐自己大腿外侧的肌肉,剧烈的疼痛让他额头冷汗直冒。接着,他用颤抖的声音发誓道:“我的大人,我和我的家族将世代守护里根家族的荣誉。”

    “希望你能永远谨记你的誓言。”培迪点点头后把手中长剑一扔。

    ‘呛啷啷’长剑滚落到贝泽身前,培迪的声音再次传来,“雷恩骑士将作为你的导师,三天后戴西里侯爵将亲自为你主持宣誓仪式。”

    贝泽双手捧起长剑。

    “现在,你们可以尽情和贝泽骑士进行决斗!”培迪露出了一种将军般畅快的微笑,“今天晚上克鲁领的酒馆老板应该会赞美我。”

    年轻的骑士们立刻兴奋的大喊大叫。

    培迪挥手低笑着呵斥道:“快回到你们的训练场去,我好想看见你们的导师正在用猪油侵泡他的皮鞭!”他说着还故意向窗户外围看了看。

    “哦!该死的!”

    “快点,那些老头子可不会将情面。”

    年轻骑士们争先向着门口挤去,当然也没有忘记拉上刚刚被册封的贝泽。

    很快,办公室内只剩下培迪和奥特伍德。培迪脸上的笑容在房门关上那一刻瞬间退却,他对着身边的副官吩咐:“把雷恩叫来。”

    时间流逝,转眼半个月便过去。

    9月26日一大早,嘉米奇湖卡瓦尔兵团驻军营区内,两天前才接替博文莱特爵士的哈迪斯起了个早,在他的私人营帐内听取副指挥官巴奈特骑士汇报劳工营的情况。

    当时钟指针走到七点整的时候,哈迪斯很不客气的打断巴奈特骑士的汇报工作并说道:“你安排一下,三个小时后我将和劳工营的地精监工以及兽人原督军巴戟对话。”

    “好的。”巴奈特骑士明显有些犹豫,但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哈迪斯站起身望着他的副手说道:“我要见见杰伯克-顿纳子爵,你能安排吗?”

    “当然…”巴奈特骑士有些踌躇,“但是长官,哈伦斯堡的军队是秘密进驻我们的营区,我个人的意见是我们最好不要过问,因为最近嘉米奇草原上的局势有些复杂。”

    哈迪斯轻轻拍了拍副手的肩膀,问道:“今天是26号吧?”

    “是的!”

    “今天过后,嘉米奇草原上的局势就会变得很简单。”

    巴奈特骑士没有反应过来,哈迪斯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快步迈出营帐直奔自己的坐骑,在他翻身上马之前对巴奈特说了句:“我现在去巡视营区,一个小时后我希望能和杰伯克-顿纳见上面。”

    言罢,哈迪斯便带着早已等候多时的随从打马离开。

第11节 战争,杀戮

    嘉米奇湖驻军营区正门附近哨塔阁楼上,一位身穿厚牛皮皮甲的年轻将军站在哨兵位置用望镜眺望广阔的草原,而真正负责警戒的哨兵则靠在下方的木栅栏休息。

    暴雨后的草原上一篇绿意盎然,在天边烈日的映射下散发着一片一片迷人的亮光以显示生机的旺盛。

    这是一幅迷人的景色,能够让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色的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但年轻将军没有任何心思欣赏这片美景,他对每个快地区都只是一晃而过。

    “咯吱”

    “咯吱”

    哨塔木梯受到挤压发出一种很特别的摩擦声,阁楼上年轻的将军听到声响后放下望镜,头顶战纹亮光一闪而过,一双有神的双眼落到阁楼入口位置。

    走进阁楼的是一位中年将军,他满脸黑色长须非常显眼,穿着卡瓦尔堡制式将军皮甲,领口处是年轻将军从来没有见过的家族徽章。

    “见到你很高兴,杰伯克-顿纳子爵。”中年将军用的是军礼。

    “顿纳家族向你问好,哈迪斯爵士。”杰伯克-顿纳则用的是贵族礼仪。

    两人都脸上都保持着谦逊的笑容,哈迪斯望着杰伯克-顿纳身后广阔的草原,一边向围栏靠近一边说道:“怎么样,没有意外的事情发生吧。”

    “如同往常一样,天空中连一只雄鹰都看不见。”杰伯克-顿纳吐出一口气,声音带着些许焦急和期待。

    “这片草原上所有的猎物都只属于我们。”哈迪斯语气中透露着自信,草原你上的热浪拂面让让虚眯着双眼,当热浪消失后凉意袭身时他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杰伯克-顿纳的话掷地有声,他望着哈迪斯,“我现在需要卡瓦尔堡确切的态度。”

    “培迪男爵会永远站在你这边。”哈迪斯极力保证,但随即又语气一转补充道:“但前提是,你需要一直赢下去。”

    杰伯克-顿纳漆黑的眼眸立刻变得血红,他嗜血的说道:“只要培迪男爵支持我,哈伦斯堡的军队就将战无不胜,碧恩领的军队将在我们的铁蹄下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很好!”哈迪斯咧嘴一笑,漆黑的长须和洁白的牙齿组成了一副很诡异的笑脸。他和杰伯克-顿纳对视道:“那么,就用事实去证明你值得到培迪男爵支持。”

    “这是自然,不过…”年轻的领主犹豫几秒后说道:“古拉群山通道…”

    “放心!”哈迪斯眺望草原深处,“就在两个小时前,古拉群山的布鲁诺爵士应答了我会面的请求…我会帮你叫开关隘的城门。”

    “看来女神这一次站在我们这一边。”杰伯克-顿纳很开心的大笑,“我仿佛看见杰克夫那个卑鄙的小人被利剑划过肚皮后肠子流落一地的场面。”

    哈迪斯微微一笑,没有对此多做评价,他说道:“我会在两天后,也就是28日晚上八点抵达古拉群山要塞,希望你能紧随我的脚步。”他面露严肃,“我的人会帮助你堵住要塞两处城门…”他盯着杰伯克-顿纳,“你应该知道你需要做什么吧?”

    “放心,不会有一个活口离开要塞。”

    “很好!”哈迪斯说道:“我现在都有些等不及向培迪男爵汇报你胜利的消息了。”

    大陆历1216年,帝国历336年,9月12日下午三点。

    嘉米奇草原中部地区,碧恩领两千驻军城寨内,吃过午饭的官兵们迎着高空的烈日正打着瞌睡。

    远处崎岖的草原小路上,一匹快马正在急速前行。

    战马上一位浑身带血的斥候不顾身上的伤势,奋力用马鞭击打着胯下的坐骑以刺激它更快的奔跑。

    五分钟后,营寨大门外斥候在咆哮:“警钟,快敲警钟,敌袭,是敌袭!”

    “当当当”

    “滴滴滴”

    很快,刺耳的警钟和魔法哨同时响彻天际,把正在酣睡的官兵们从梦中惊醒。

    然而正在整个时候,平静的大地开始发出轻微的震动,无尽草原地平线上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军旗慢慢升起,一列列整齐的军列仿佛神兵天降一般出现!

    “轰隆隆”左翼高地上成建制的骑兵在狂奔,带起的烟尘似乎能够把天边都给遮盖了。

    刺耳的鹰唳声响起,城寨驻地内几只血鹰急急忙忙的腾空而起向着北方而去。

    “嗖”碧蓝的天空中几缕青色流光一闪而没,血鹰尽数被射落。

    半个小时后,城寨驻地被四周围靠上来的大军围得水泄不通。

    令旗挥舞大军作势冲锋之时,城寨大门被推开,一位褪去铠甲的骑士带着他的随从单膝跪在草地上。

    在没有援军和退路的情况下,城寨指挥官选择了投降!

    这无疑是最正确的选择。

    帝国领主之间内战不同于兽人战争,投降是最平常的事情,而且一般情况下战争双方都愿意接受投降的士兵或者贵族,因为这将意味着一大笔赎金。两千健康的士兵和六名骑士,这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正常情况下没有谁会拒绝这笔财富。

    但是,这场战役从一开始就注定不正常。

    半个小时后,丢掉武器装备的碧恩领两千官兵被集中在要塞外的广阔草地上。

    “咚”沉闷的战鼓声响起。

    “嗖”漫天的利箭从远处阵列中升起,眨眼间便划破天空。

    投降的两千官兵立刻反应过来,咒骂声、哭喊声、求饶声开始回荡在广阔的草原上,但这些声音就像海面上一缕不起眼的波纹,根本无法改变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无情而又冰冷的利箭毫不留情的落下,碧绿的草地瞬间被侵染成鲜红,侥幸不死的士兵慌不择路的向着四周逃离,但附近一队骑兵扬起了手中的长枪向他们冲锋。

    “啊!”犹如地狱深渊厉鬼般凄厉的声音突然响彻在天际。只见,那刚刚被染红的血色草原上,一道圣力包裹的人影指着天空发泄着心中的悲凉。

    但很快悲凉的叫声便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犹如野兽般的怒吼。

    “砰”战役浓烈的圣骑士一个起跃便跳出至少十米的距离,人落到地面发出轻微的颤抖。“砰”他再次跳起,瞬间又是十多米的距离!

    他的目标是东边高地上帅旗下的杰伯克-顿纳!

    但他的企图很快便被识破,哈伦斯领军阵中两道圣力升腾之间冲向圣骑士,三道圣力碰撞之间,一击重锤把冲锋的圣骑士击打得倒飞出去,但另外两人也被反震的力量震得连连倒退。

    “轰”落到地面上的圣骑士吐出一口鲜血后,根本不管身上的伤势双腿继续用力向前冲锋!

    他几乎从被反震出去两人的夹缝中穿梭而过…

    但随后迎接他的将是更犀利的攻击!

    只见,数支闪着青光的箭矢划过天空,刺耳的呼啸声以及破空声响起刚刚响起,箭矢便准确无误的穿过圣骑士膝盖、腹部位置。

    落在草地上的圣骑士无力站起,他想要驱动圣力治疗他的伤口,但他周围地面上无数地刺眨眼便无差别覆盖。他只能依靠微弱的圣力硬抗地刺的攻击,如此,伤口却已来不及治疗,他只能任由腹腔的鲜血流满一地。

    “呲呲”圣骑士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最后一眼,更多的地刺便掩盖了他的视线,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密集的地刺就穿过他的身体!

    远处,骑兵正在列队,他们刚刚完成对逃跑者的围剿。

    不多时,劳工推着破旧的手推车开始入场…

    一个小时后,当大火焚烧尸体之时,集结在周边的庞大军队早已消失。为这两千亡灵送行的只有寥寥数十位身着麻衣的农奴。

    于此同时,远在几百里之外的碧恩堡内,杰克夫-博格正兴致勃勃的听取财务官汇报着新季度的财务税收。

    都是好消息!

    去年兽人战争之后,杰克夫-博格为尽快恢复领地发展,出让大量土地以换取克鲁领商人的支持。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是,他的这个决策让碧恩堡地区商贸经济、农牧业以及手工业可以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恢复到战前水平。

    尤其是最近四个月在卡瓦尔堡实行贸易改革之后,他的家族生意在赚取了往年三年利润的总和!

    所有的一切,都有理由让杰克夫-博格高兴。

    但作为领主并不能事实顺心,因为总是有那么一两位贵族会有不同的意见。

    财务官才汇报到一半的时候,碧恩堡骑士卫队卫队长杰伊-盖罗男爵又闯进杰克夫博格的办公室,并打断他听取自己伟大成果的汇报会。

    “杰伊男爵,你又有什么事?”杰克夫-博格不耐烦的声音凸显着他的不满。

    “我的大人,这是您这个月第三次听取财务报告,他们的报告就那么重要吗?”杰伊-盖罗用一副很不理解的表情说道:“您最近应该多关注古拉群山方面的事情。”

    “那边有什么事情?”杰克夫-博格不以为然,“我们和哈伦斯堡的问题持续快两百年都没什么事情,难道到我的手里就会出现问题…况且,半个月前的那场暴雨过后,哈伦斯堡的贵族已经没有理由对我们开战。”

    杰伊-盖罗说道:“杰伯克-顿纳子爵一直认为他父亲的战死全是因为您故意为之,他一直在等待机会对您宣战复仇,而现在对于哈伦斯堡来说无意是最好的机会。”

    “博格家族至少有两位先祖死在与哈伦斯堡的战役中,这也算理由吗?”办公椅上的年轻领主耸耸肩,“知道碧恩堡和哈伦斯堡为什么会年年征战吗?”他自问自答,“因为嘉米奇草原上养不活更多的人,如果我们不用战争来转移矛盾,嘉米奇草原上很快就会盗匪肆意、叛乱丛生…而现在的嘉米奇草原没有这方面的担忧。”

    “但我们的探子…”

    “杰伊男爵,那些为了钱而生存的老鼠,他们最喜欢把事情夸大,然后在你那里领取一笔不菲的佣金。”杰克夫-博格立刻打断他的话,“我的消息明确告诉我,哈伦斯堡现在很安静,杰伯克那个笨蛋整天就知道躲在练功房里训练肌肉,我甚至听说在自己身上的涂满了战纹。”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甚至连自己的脑袋都不放过。”

    “刻苦的修行是每位贵族必备的课程,我的大人。”

    “不要用几百年前的规定来说教,你知道我很讨厌这样。”

    “那么…我的大人,”杰伊-盖罗问道:“您的情报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杰克夫-博格望着他的卫队长看了几秒钟,“卡瓦尔堡军情处的情报,丹门-格林男爵在碧恩领买了一块不错的土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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