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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超级警察全文阅读

作者:我唐     我不是超级警察txt下载     我不是超级警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35、其人(求订阅)

    回想着写在204墙壁上的四行红字,肖然与李放放开车前往沿河路派出所。

    这次凶手在佟技学面前写的是:‘品格败坏,践踏法制,为富不仁,罪不容诛’。

    至于蒋雯面前,则写着:‘恩将仇报,助纣为虐,不知廉耻,罪无可赦’。

    如果从当年的路人角度看佟技学和蒋雯,这两句话何其贴切。

    沿河路派出所距离严家小区不远,今天最先到达案发现场的,就是派出所的民警同事。

    说明来意之后,派出所耿所长有些为难道:“这事可就难查了,三年前的事,暂且不说人事调动,就是所里平常这么多事,对吧,谁还能记得起当年的情况,他们当时又是私了的,也没有文字记录……”

    “所以就是想让您给问问,说不定有谁能回忆起来这个事。”李放放和肖然看的很开,能了解到当年的情况最好,不行的话案子也会继续走下去。

    “行,我帮你们问问。”

    耿所长放下茶杯,走出办公室,没过多久就转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轻的民警。

    耿所长面带喜色道:“你们运气真好,还真就给问到了……这是我们所的赵组长,当年蒋雯来报案就是他接手的,居然没忘,来来你们说吧!”

    “多谢耿所长。”

    李放放与肖然连忙起身,与赵组长握了握手,赵组长很爽朗,指着肖然笑道:“当初蒋雯来找我报案的时候,我和你差不多,刚入警感觉什么都是新鲜的,记得比较深刻。”

    “必须的,我办的第一个案子到现在还记得呢。”

    李放放与赵组长闲聊了几句,便直入主题问道:“当时是个什么情况,能和我们详细说一下吗?”

    “当时吧,情况和佟技学他爸说的差不多,我听所里已经离开的同事说过,那个时候佟技学就是个小混混,仗着家里有钱,反正就是游手好闲吧,是我们所的常客不过这几年他变化也的确很大。”

    赵组长缓缓叙述道:“今天接案的时候我也去看了一下现场,哎呀,真没想到他们会走到一起,还被人害了。”

    肖然点了点头,不断在笔记本上简要地记着:“那么当时的蒋雯呢?你当时接触她的时候,她的表现是什么样的?”

    “她那时候才20出头吧,我记得,干干净净的,反正就是眉目清秀,楚楚动人的女孩子。”

    赵组长回忆道:“当时她来报案的时候,很胆小,什么都不敢说,还是身边的一个男子帮她把事情说清楚的……”

    “稍等,那个男子长什么样子?你当时有没有了解过他们是什么关系?”李放放连忙问道。

    “长什么样记不清了,反正就是看着不太舒服,大概有27、8岁吧……”

    赵组长想了想:“蒋雯被佟技学醉酒调戏的时候,就是这个男子把佟技学给赶走的。

    当时蒋雯对报警的态度是很踌躇的,蒋雯是个农村来的姑娘,思想比较保守,一直担心报了警会把这事传出去,让她名声不保,以后嫁不出去什么的。”

    “然后,是那个男子硬拉着她来报的警?”肖然问道。

    “对,当时佟技学醉醺醺的,被那个男子捶了几下,跑的匆忙钱包就掉地上了。”

    赵组长说道:“本来吧,那个男子是想第一时间拉蒋雯过来报警的,但是当时是深夜,蒋雯又受了惊吓,讲等明天再说,于是这个男子就要到了蒋雯的住址和电话号码,第二天一早就跑到蒋雯楼下,把她拉到这来了。”

    “那你们当时怎么处理的?”李放放说道。

    “正常走程序呗,我就做笔录,了解了详细的情况,问她有什么证据,她说昨天的衣服上可能有佟技学的指纹,但已经被她洗了。”

    赵组长说道:“然后那个男人就抢着说话,说他是重要证人,亲眼看到的还要什么证据。”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跟他们说,这个是可以调查的,但即便真追究起来,佟技学当时是醉酒状态,虽然对蒋雯进行了搂抱,不过尚不至于判刑入狱,顶多行政拘留罚款。”

    赵组长继续道:“然后那个男子就非常愤怒,咬着牙骂我们,说‘男女授受不亲,喝醉了碰到人也应该按猥亵处理判他几年’,还说‘我亲眼看到的,还装模作样调查什么,有人证还不作数吗?你是不是质疑我的人品’!”

    “你们怎么回复的?”肖然问道。

    “我们就和他说,你这样太极端了,结果他就是觉得我们不作为,一直骂我们,把我们比作电视里的汉奸,说鬼子再来了,第一个带路的就是我们。”

    赵组长说到这自嘲一笑,摇了摇头:“我们和他实在说不下去了,而且他还在所里大吵大闹,越骂越难听,我们只好把他赶出去了,警告他再胡搅蛮缠,就对他进行依法拘留。”

    李放放皱了皱眉头:“然后他就走了?”

    “没有,怎么可能呢,他就骂骂咧咧地坐在我们所门口,等我们把佟技学叫了过来。”

    赵组长道:“佟技学过来之后,态度还好,向蒋雯道了歉,然后他爸又拿了两万块钱给蒋雯,说希望能私了,蒋雯想了想,就把钱收下了,接受了佟家私了的请求。”

    “蒋雯愿意私了,那个男的难道什么都不说?”李放放道。

    “肯定不会啊,那么极端的一个人。”

    赵组长道:“我当时送他们出门口,一听两方和解了,那个男子一下就暴走了,指着蒋雯质问她为什么违背自己的良心,难道正义是可以用钱买到的吗?

    蒋雯一开始还跟他解释,说当时佟技学喝醉了,而且也和她道了歉,不就被抱了两下么,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然后还掏出五百块钱给那男子,说记得他这份恩情,这些钱算是聊表心意。”

    “他不会要这钱吧。”肖然判断道。

    “开始是没要。这人一下就把蒋雯推倒在地上,脸上那个青筋暴起啊。

    说‘这种脏钱他才不要,现在不单是蒋雯和佟技学之间的事情了,他要维护正义,不能让更多女性受到伤害还忍气吞声’。”

136、愤世嫉俗(求订阅)

    赵组长苦笑着摇头:“我从没见过这么极端的人。然后蒋雯就被他说急了,大喊着‘你装什么善人,本来没多大事,你为什么缠着我不放?事情闹大了,我还怎么在家里做人!’

    那个男人楞了一下,说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就是想主持正义,事实就是事实,人怎么能妥协呢?

    然后佟技学就过去把蒋雯扶起来,指着那男人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还正义?去精神病院找你的正义去吧’,然后就拉着蒋雯上了他家的车走了。”

    “他们走了之后,那男子表现怎么样?”李放放道。

    赵组长耸了耸肩膀,一摊手说道:“还能怎么样,气极败坏呗,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为富不仁、恩将仇报’之类的,结果他还把地上五百块钱捡起来,跟着也走了。”

    肖然拿出手机,将汪净沙的照片找出来,递给赵组长:“你看看,是这个人吗?”

    赵组长接过肖然的手机,连连点头道:“对对,就是他!就是他,他这个眉毛我记的特别清楚!……怎么,你们怀疑他是凶手?”

    “我们就是想了解清楚,所有可能和佟技学、蒋雯结仇的人,我们都要了解。”

    肖然将手机拿了回来,又和李放放借着派出所的警务系统查了一下汪净沙的档案,两人惊奇地发现,在汪净沙身上,居然还有两次被拘留的记录。

    一件是两年前打砸了一家日资店铺;一件是半年前,在某商场与一名插队的女子发生口角,于是汪净沙怒打了这名女子,结果被行政拘留了十天。

    看着汪净沙的拘留记录,李放放脸色严肃,拍了拍肖然,指了指电脑屏幕上的一条笔录。

    肖然点了点头,上面是汪净沙对问询警察说过的一句狠话:我得了癌症,我现在死都不怕,你们看着办吧!

    所以,汪净沙是因为发现自己命不久矣,才决定在死之前对生前的仇人疯狂报复吗?

    从派出所出来,已是下午5点,天色越发地阴沉。

    肖然抬头望了望,如果所料不错,此时汪净沙的心情,是否一如这阴沉地天空,看不到任何一点阳光呢?

    此时,对204室的现场勘查已经结束了,佟技学与蒋雯的尸体也被三局的法医带走了。

    现场和范昌杰、梁大会案基本一致,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肖然倚在车背上,望着路边快速掠过的车辆,静静地思索着。

    以汪净沙的性格,他根本不可能将现场做的这么完美。

    如果这三起案件真是他一人所为,他又是从哪学到的这么完美的犯罪手段呢?

    确实,如果不是汪净沙没有收手,仅从范昌杰案上,即便系统在身的肖然,都无法快速将他锁定。

    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传来,佟技学与蒋雯遇害时,严家小区并没有出现类似停电、变压器被破坏之类的事情。

    严家小区内监控完好,并在2单元的楼道口,在佟技学两人被害前后,摄像头拍到了一名遮掩地非常可疑的人。

    何晓丽最后还小声和肖然说了一句:看这人眉型,基本与汪净沙一致。

    回到局里,没过多久,雷大队便再次集合专案组开会。

    分析会上,刘副局也坐了下来,看来局里对笑脸案的进展速度愈发不满了。

    各队各小组发言之后,何晓丽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大声说道:“我们三队,已经锁定了嫌疑人!”

    此言一出,整个会议室内瞬间陷入了寂静,所有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何晓丽说的话。

    看着雷大队僵在手里的烟头,尚不了解情况的庞景辉着急地碰了碰何晓丽的臂弯,小声道:“你别乱说啊,这么多人都听着呢,我们从哪锁定的嫌疑人,我都不知道……”

    “哎,老庞,听晓丽把话说下去。”

    刘副局打断了庞景辉的话,面上露出些许喜色,现在是三个局都在办案,情况已经很明显了,三件案子的凶手完全可能出自同一人。

    虽说笑脸案是他们最早接的,但现在,只要赶在其他两局前头把案子破掉,那也是倍有面子的啊!

    “你们,有什么重要线索吗?原原本本说清楚!”雷大队面色凝重道。

    “好的。”

    何晓丽点了点头:“其实要说发现,这条线最早还是我队的肖然与李放放发现的,现在就让肖然和大家说一下……”

    一听又有肖然的名字,专案组众人恍然大悟。

    毕竟肖然现在已经在杭市警圈名声鹊起,至少在本市,已经是耳熟能详的破案小能手,他搞出来的东西,可信程度还是很高的。

    肖然站起身,拿起笔记本走到一面写白板前,郑重地写下汪净沙三个字……

    用了大半个小时的时间,肖然原原本本地将自己地想法与判断叙述了一遍,直到他回到角落里坐下,众人还在对着写白板上的一条条箭头沉思。

    看着斜对面地余雨悄悄冲他竖了下大拇指,肖然微笑着点了点头。

    然而,对面地张磊就极其郁闷了,兄,我也朝你竖大拇指了呀,你怎么可以视而不见?苍天呐,世道真的变了么,连肖然都学会见色忘义了……

    “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邵勇拍着桌子,长叹一声:“谁能想到突破口居然在一本进了宫的小说的书评区里?办案十几年,第一次见这样破案的!”

    众人纷纷点头,看向肖然地眼神越发‘凶残’起来:这儿你都能想到,不是人!

    雷大队与刘副局低声交流了一番。

    旋即,雷大队严肃道:“经过肖然与李放放的调查,根据汪净沙的性格,还有他与受害者的交集来看,此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现在我们把此人列为第一嫌疑人,查清楚他的出行记录,以及他是否有自制过刀具,在店铺及网上是否购买过相关绳索等等。

    但是,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全队集中力量,暗中走访此人的所有朋友家属,务必,将此人这三年的所有经历统统搞清楚!”

    “明白!”

    专案组成员齐声应道,声音洪亮坚定,全不似几天前那般有气无力。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专案组联合各派出所,暗中对汪净沙的生活,展开了极其密集且细致的侦查。

    资料越汇越多。

    肖然看着关于汪净沙的所有信息,愈发觉得,此人的生活就是一场悲剧。

137、一厢情愿(求订阅)

    对于汪净沙愤世嫉俗的特点,他的朋友们都一清二楚,甚至习以为常。

    汪净沙确实爱打抱不平,在路上只要看到有妇女对小孩不好,弄得小孩哭起来,他都要过去多问几句,想确认一下对方是不是人贩子。

    这样一个看什么都不顺眼,又颇自命不凡的人,工作自然不怎么顺利,而且他收入本就不高,平时又喜欢呼朋唤友吃吃喝喝,压根没存到什么钱。

    按他朋友的说法,其实只要汪净沙不那么硬刚,稍微变通一下,也不至于沦落到此等地步。

    本来汪净沙在好几个厂子里工作的时候,领导都有意给他升职,只要汪净沙说说好话,或者请吃顿饭意思一下,基本都能升上去。

    但汪净沙偏偏不,他总认为升职是自己能力的事,能力有了,为什么要向领导卑躬屈膝说好话?现在是人人平等,谁又能比谁差!

    “我就跟他说,做领导层不是能力强闷头苦干就行的,你平时都不和人说话,一说话就各种嘲讽挖苦,搞得别人都不理你,你怎么可能升的上去?心里有原则不就行了吗,社会就是这样,离了谁都照样转,不能太自负!”

    汪净沙的一位朋友是这样说的,“但是他根本听不进劝的,我再说他还冲我,说我是软骨头,没有一往无前的勇气,注定成不了大事。我特么家里一家老小,我往前冲狠了,万一撞南墙上,我这一家人不都得喝西北风啊!”

    故而汪净沙就这样在各个单位中兜兜转转,要么觉得单位不行,要么觉得领导无能,要么觉得同事都是呆瓜,反正就是频繁的辞职,找工作,再辞再找。

    至于汪净沙和范昌杰之间的事,一位与汪净沙走地比较近的朋友大致还原了当年的情况。

    原来那个时候,常辉电子厂正好有组长的空缺名额,范昌杰本来是挺看好汪净沙的相对厂里员工来说,汪净沙受过高中教育,工作也卖力,让汪净沙升职刚好合适。

    于是范昌杰就趁着下班的时候,把汪净沙留了下来,说只要他稍微使点力气,差不多就定下来了。

    范昌杰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让汪净沙意思意思,打点一下相关人员。

    没想到汪净沙当场就怼了回去:“我不是投机取巧的人,也不会走歪门邪道,我的能力和品格都是最好的,这里的人没有谁比我强……”

    后来,组长的任命名单里,果然没有汪净沙的名字。

    汪净沙表面上平静,以至于身边的工友们,都不知道汪净沙心里火的都快要烧炸了,所以后来就有了电子厂的老工友回忆的,汪净沙跑到范昌杰的办公室与之‘详谈’了许久。

    “其实他就是要个说法,结果他领导把他批的体无完肤,具体怎么说的,当时我们喝多了我也没记住,反正他出来之后就灰溜溜地辞职了,可能是他领导把他打击狠了,喝醉了之后,他还嚷着迟早弄死这个领导。”

    据汪净沙的朋友叙述,除了工作方面,汪净沙的性格,也让他的感情生活接连受挫。

    工厂里异性本来就少,而且就算有适合的对象,人家也不想找在一个厂里工作的对象。

    汪净沙是26岁结的婚,在农村来说已经是很晚的了,但是没过两年又离了,他离婚时,正好与从常辉离职这件事赶在了一起。

    汪净沙的一位朋友说,在离婚这件事上,是汪净沙觉得小学毕业的妻子没有文化,两个人谈不到一块:“汪虽然是高中学历,不过他一直认为,他的文化素养相当于研究生水平。”

    最让汪净沙生气的一次,是他发现妻子连地级市和直辖市有什么区别都不知道:“直辖市是一级省级行政区,地级市是二级行政区!”

    汪净沙的前妻不懂政治,不聊经济,那两年的婚姻里,汪净沙觉得很孤独,他本想着结婚了有个伴,能聊点他喜欢的话题,“可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这些想法太莫名其妙,我们都不理解,更别说他老婆了!”汪净沙的朋友如此说。

    面对所有人的不解,苦闷的汪净沙只好抱着网络过日子。

    打开各大贴站,在里面宣扬着自己的见识和想法,内容大多是争论社会什么道德缺失的,还有外国的东西全是瞎扯,老祖宗留下来的才是瑰宝。

    在贴站争论的间隙,汪净沙开始写小说,“他立志要把自己的想法糅合在自己的作品里,最终成为千古不朽的旷世名作,就像<论语>那样的……”

    网络世界里,汪净沙惊喜地发现,他平时备受亲朋鄙夷地想法,居然有人看了,甚至还有人会对他表示赞同。

    于是这些年来,网络便成了汪净沙最终地精神寄托。

    “不过后来他在网上遇到了一个与他旗鼓相当的人,那段时间他一直和我说,一定要把这人辩倒,让那人道德破产。反正那段时间他一提起在书评里战斗,就特别有精神!”

    汪净沙的另一位朋友说道:“后来因为他一门心思跟人战斗,结果好不容易吭吭哧哧写出来的书,就这么给黄了。

    他醒悟过来的时候大醉了一场,说那个人让他的旷世奇作流产了,这不仅是他的损失,更是全人类的损失。他还要拉着我去找那个人,说那个人唯有一死才能以谢天下。”

    “我说,这网上的事,我们也找不到他,这样的人自有天收他。好说歹说才把他劝住了。”

    汪净沙的朋友摇头道:“他这个人,思想太偏激,只要得罪过他的人,不管过了多少年,他都能一清二楚地划拉出来。我们这些了解他的人,从来不会得罪他,有争论了,就顺着他的意思说,一旦被他记上了仇,过八百年他都能嗦出来。”

    至于蒋雯的事,汪净沙在酒桌上也和一名朋友倾诉过。

    “其实他是第一眼就看上蒋雯了,那么漂亮的年轻女孩子,谁能不动心呢?”

    遇到蒋雯的时候,正是汪净沙刚和老婆离婚后不久。

    汪净沙觉得,他在蒋雯遇到危险的紧要关头挺身而出,那么在蒋雯的心里,他一定是个大英雄。

    那个姑娘不爱替天行道的大英雄呢?蒋雯心里对他一定是特别有好感的。

    事实证明,这只是汪净沙的一厢情愿……

138、扭曲(求订阅)

    当发现蒋雯与佟技学私了之后,汪净沙是特别愤怒与不解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事实不是明摆着的么?

    佟技学醉酒之后分明对蒋雯动了手脚,既然如此,就应该把佟技学送进看守所,怎么可以就这么和解了呢!

    汪净沙觉得自己看走了眼,这么楚楚动人、不谙世事的姑娘,居然也会在金钱的诱惑下低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什么玩意!”

    至于被他扔在地上的五百块钱,最终也被他捡了起来,拿去和一个比较要好的朋友喝酒了。

    推杯换盏之间,汪净沙将此事一股脑地与这个朋友说了。

    吃完饭之后,两人还去了附近的网吧,汪净沙就在那个破败的网吧里,于各个论坛间发帖子:“某市某某超市老板儿子,调戏女子却用钱摆平,无视社会公平,罪大恶极!”

    “我当时就觉得他太极端了,佟技学和蒋雯之间,其实就是手臂皮肤接触了几下,现在社会这么开放,根本就鸡毛蒜皮的事么,而且人家还是喝醉了,事后还道了歉赔了钱。我都不明白,他又不是当事人,为什么死揪着这事不放?”

    汪净沙的这个朋友说道:“但他的看法就是,男女授受不亲,在古代这是要杀头的,而且治安条例上也有规定,凭什么有钱就能不被拘留啊,他说这就是警察不作为,胆小怕事。……我也不能说他,只能由他去吧。”

    其后几天,汪净沙经常出没在这家网吧里,在网上四处发贴,最终惹怒了佟技学。

    那天汪净沙正在发帖,在网络上舒张着自己的正义,当时,还在社会上混着的佟技学,带着一伙人冲进了网吧,在众多破旧的机器间找到了汪净沙,将其揪出来就是一顿乱打。

    “我告诉你,蒋雯已经答应做我女朋友了,以后你要再胡说八道散播谣言,我特么剁了你!”佟技学指着汪净沙大骂道。

    看着佟技学带人离去,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汪净沙咬牙切齿地嘟囔了一句:“恩将仇报,为富不仁,一对狗男女,你们给我等着!”

    不过在这之后,汪净沙并没有急于报复,而是将一腔怒火转移到社会焦点上去。

    据汪净沙的朋友说,那段时间里,汪净沙的朋友圈中,转载了大量的诸如‘不转不是华夏人’之类的东西。

    汪的这位好友描述道:“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和我说一次这事,他说他把佟技学记到骨子里了,还说佟技学不但抢了应该是他的女人,还在大厅广众之下打了他,此仇不报,他这辈子都没法抬头做人了!”

    其后两年间,汪净沙的生活一直是浑浑噩噩,直到今年年初。

    “那天他拉着我陪他到医院做检查,他说他下面最近很不舒服,摸着有肿块,走路带着坠胀感,还发绿。”

    汪净沙的这位朋友说道:“我就陪着他去了,但是检查结果出来以后,医生说他可能得了下体癌,建议做进一步的专科检查,最好趁早切除。”

    汪净沙飘飘然地走出了医院,最后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长叹了一声:“好人真的不长命啊。”

    汪净沙当然没有足够的费用进行治疗,也不愿做切除手术:“我长这么大,都没有向谁低过头!一个男人为了活命而自切一刀,那不跟我写的书一样,成太监了么?我就是死,也要囫囵个的死,绝不残缺的活着!”

    这时候,一位中年妇女向汪净沙走过来,问他得了什么病:“我祖上是悬壶济世的名中医,西医都是骗人的,我们中医才是最好的,什么癌症白血病,都是骗人,搁古代我们老祖宗手到病除。”

    这话正好与汪净沙历来的观点不谋而合,他也一向认为老祖宗留下来的,才是最好的。

    据汪净沙的朋友讲,汪的母亲曾经咳嗽了一个多月,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就去社区医院打点滴,他听说这事,直接跑过去把针拔了出来。

    临走前他还对着医生大喊大骂,说输液会让母亲早死:“这些家伙不干好事,不好好钻研祖宗留下来的医术,就知道用外国的手段,全特么都是骗人!”

    于是,汪净沙对这中年女人深信不疑,他将手中的单子递给她:“好人活不下去了,让我得了这种不体面的病。”

    中年妇女从一个帆布袋里拿出一支笔,在单子上写下自己的手机号,说她家有祖传的中药方子,治疗癌症效果显著。

    “我当时就跟他说,不要信不要买,这肯定是骗人的!结果他说什么,我是华夏人,当然相信中医,西医动不动就输液开刀,跟杀猪一样,老祖宗留下来的精髓,肯定比外国人的手段强!”

    汪净沙的朋友哭笑不得道:“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他认定的东西从来没人能说动,只能由他去了。”

    当天,汪净沙就花了一千块钱买了几副中药。

    本来医生跟他说好的,让他过两天再去专科检查一下,他也不去,总觉得复检,就是医院想坑他钱。

    两个月内,汪净沙仅存的积蓄全被中年女人骗走了,当他抱怨自己没钱的时候,那女人的电话再也打不通了。

    经过这次打击,汪净沙的行为也越来越偏激。

    路边有坐在轮椅上卖唱的姑娘,朋友们都纷纷投币,他却语出惊人:“别看她人前这么寒酸,不信你们去试试,你们现在,就算跪在她轮椅边,求她做你们女朋友,她正眼都不会给你们一个!一群穷吊丝还天天可怜这个可怜哪个,谁可怜你们啊!”

    汪净沙的朋友回忆,那段时间,汪净沙看谁都不顺眼,如果有人和他对视,他一定会跑过去指着人家的鼻子大骂:“你瞅啥?”

    总之,这大半年来,汪净沙一直处于焦虑之中,总觉的自己时间不多,不能再虚度光阴了。

    ……

    放下手中的走访记录,肖然摇了摇头,从汪净沙朋友们的叙述中看,此人的三观极尽扭曲,扭曲到简直无可救药。

    “雷大队,我们从汪净沙在网上的购买记录上查到,本月初,他买了四套绳索,花纹、粗细、长度,与死者身上的绳索完全吻合!”

    “雷大队,我们在走访一家五金店时,了解到汪净沙曾用店里的磨石,给一块钢板开过刃。

    老板说钢板被磨成了一把牛耳刀的形状,店里还给做了握柄,长宽与法医报告上说的凶器基本一致。”

    “雷大队,我们已经定位到了汪净沙的手机信号,估计此时他应该是在家中……不过他是否在上周前往过绍市,这点我们还没有发现。”

    听完各队的汇报。

    雷康一拍桌子,站起身果断道:“不能再拖了,全队立即行动,拘捕汪净沙!”

139、你好,阿sir!(求订阅、求月票)

    汪净沙住的地方是一处老旧小区,进出口连一道门都没有,任何人都能随意出入。

    资料上说,汪净沙的住处,是他当初为了结婚而买的二手房。

    晚8点02分,在邵勇带领下,半个专案组俏无声息地接近到汪净沙所住的单元楼下。

    抓捕组顺着昏暗的楼梯来到汪净沙所住的三楼。

    确认门号无误,庞景辉敲了敲汪净沙的家门:“有人在家吗?……你好,有人吗?”

    “谁,有话说。”

    一道缓慢且低沉的声音从门后隐约传来,从语气上判断,说话者似乎很是忧郁低落。

    “楼上住户的下水道堵了,我们看看是不是堵在……”

    庞景辉话没说完,就听屋里的人‘啪嗒啪嗒’走到了门后,毫不犹豫地将门打开了。

    负责叫门的庞景辉愣了一下,平日里喊了那么多门,每次里面的人都是小心再小心,怎么这个汪净沙如此地不按套路走?

    站在门内的汪净沙穿着一件破旧的灰色保暖内衣,脚上一双棉拖也满是污渍,乱蓬蓬地头发下是一张惨白的脸,再加上他消瘦的脸颊,外翻地鼻孔,以及突兀的一字眉。

    若是半夜出去,说不定会吓晕几个胆小的人。

    看到门口全副武装、跃跃欲试地抓捕组时,汪净沙也是微微一愣,他嘴角抖了抖,眼中浮现一片鄙夷,还没开口,便被秦子河几人按住上了手铐。

    “一群蛀虫!”

    看着潜伏在楼下的技术警们一涌而入进了自己的小屋,汪净沙极其厌恶地将所有人记了一遍,接着便被押进了警车。

    “发现作案刀具!”

    “发现绳索残渣!”

    “找到嫌疑人在严家小区出入时所穿戴的外套、口罩!”

    “找到手套一副,材质与范昌杰案绳索上残留的材质类似!”

    “……”

    汪净沙所住的小屋内,伴着单反相机的声音,一件又一件物证被逐一找到。

    看着那柄被磨地铮亮,其上似乎还带着血腥味的尖刀被余雨小心地放进物证带,肖然和单月柔、张磊走进了汪净沙的卧室。

    汪净沙的卧室一如他本人般脏乱,肖然戴上手套,打开卧室灯,昏黄的光芒随即散落在整个卧室里。

    “现在居然还有人在用白炽灯!我的天,他也太怀旧了吧,这灯泡现在买都买不到。”

    张磊看了看头顶上5瓦特的小灯泡,摇着头,与单月柔一道走向汪净沙床头的老旧电脑。

    看着那键盘上厚厚地油污与灰尘,张磊实在想不出,把键盘清洁一下难道会死么?

    肖然则在汪净沙的卧室里四下看着。

    他走到窗边,伸手拉开了那厚厚地窗帘,窗外灯光黯淡,依稀能在玻璃上看到自己的身影。

    汪净沙把窗帘拉的这么紧,他心里是否也在害怕?害怕那些死去的鬼魂,突然从他的窗子外面爬进来。

    肖然摇了摇头,正准备将窗帘拉上。

    突然,一张塞在窗户卡槽里的黄纸吸引了肖然的注意。

    肖然将那张黄纸从卡槽里扣了出来,小心地摊开。

    原来是一张用朱砂画的符咒,里面还包着一张白色单据。

    符纸似乎也挺正规,手画符,上面的东西完全看不懂,能看懂的,只有写在符纸上的几行水笔字。

    第一行,开头便是‘范昌杰,徇私枉法,暗箱操作……’,下面几行依次是梁大会、蒋雯,以及佟技学。

    看着那与写在案发现场的一模一样的字迹,肖然心中明白了,这就是汪净沙给几人下的‘判词’。

    只有靠着这些‘罪名’,汪净沙内心深处才会觉得,他占着道德的高点。

    值得注意的是,就在佟技学的名字下,还有两个人的名字。

    其后分别写着,“陈一狗经常在路边小解,但知错能改;胡老二欠我一百块钱至今未还,但他是有大格局的。”

    这两行字被汪净沙用斜线杠掉了,看来,这两人在汪净沙的心里是属于‘罪孽’较轻的。

    肖然揉了揉鼻尖,如果这两人,知道他们曾上了汪净沙的必杀名单,但最后‘死里逃生’捡了一条性命,会是作何感想?

    看完符咒上的判语,肖然又展开那张白色的单据,单据抬头便是某某医院这就是判定汪净沙命不久矣的化验单。

    用符咒包裹住病例单,是想请来神力镇住病情?

    肖然不知道汪净沙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现在即便他镇住了疾病,法律的神力也会收走他的余生。

    将这两张纸放进自封袋里。相同的字迹,相同的判语,这是汪净沙行凶的又一力证。

    “我擦咧!”

    刚把物证袋交给技术组,便听电脑边的张磊一声怒骂。

    肖然扭头看去,只见汪净沙破败的电脑屏幕上,一行血红的大字尤其醒目:“你好,阿sir!”

    “这是怎么回事?”肖然走过去,皱着眉头问道。

    单月柔咬着牙道:“中毒了。……张磊发现电脑桌面上有个vpn文件夹,判断汪净沙肯定翻过墙,最后在浏览器里找到了那个网站,刚一点开就跳出来一张小丑脸谱,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汪净沙的这一系列作案,应该是有人在指引着他的!”

    肖然眯着眼帘,看着那一行有些恐怖的红字:“看来这个笑脸案,远比我们想的要复杂。……那个网站记下了吗?”

    单月柔指了指胸前的记录仪:“全程录像呢,都在里面。”

    肖然点了点头,看着张磊无奈地滑动着鼠标。

    “大爷的,看来只能把电脑搬回去,找网监的人搞了!”张磊将手里的鼠标往桌子上一丢,无奈说道。

    “不然呢,你又不是电脑专家。”

    单月柔摇了摇头,帮着把显示屏后面的线头拔掉,将汪净沙的电脑主机一并带回了局里。

    晚上10点,讯问室内。

    看着一脸严肃的邵勇等人推门进来,汪净沙仰着脸,外翻地鼻孔愈发突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地不仁?你就仁了,杀了这么多人!”庞景辉翻开笔录单,冷冷地接了一句。

    “他们都该死,罪无可赦!”

    汪净沙依旧坚持着他的真理,倨傲地脸上充满了鄙夷:“反正我也活不长了,你们没必要费事抓我,还浪费国家子弹。”

140、幕后黑手(求订阅、求月票)

    “只要你还没死,我们就要履行职责,拿你归案!”二队的蔡望厉声说道。

    “呵呵呵……”

    汪净沙冷笑了一阵,不屑道:“我压根就不怕死!哎,趁我还能活段时间,要不我帮你们做点事吧?你们一定碰到过那种,想抓但没有证据,还在逍遥法外的人吧?我可以去找这些人,帮你们杀了他们,替老百姓解决麻烦,清楚社会毒瘤!”

    “你废什么话!”

    邵勇瞪了汪净沙一眼,不过此时的汪净沙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他死都不怕了,还会怕邵勇的警告?

    对于汪净沙的讯问,根本没费多少力气,邵勇问一条他答一条,三件案情的起因基本与专案组事先掌握的一致。

    “你作案的时候,有帮手吗?”邵勇问道。

    汪净沙嗤之以鼻,“帮手?杀他们我还用得着帮手!你们看不起我是吗?”

    “范昌杰房顶上的挂钩那么高,没有人帮你,那你是怎么把范昌杰吊起来的?”邵勇问道。

    汪净沙一脸的嘲讽:“你们这些蛀虫就是傻,怪不得那么多人罪无可赦,你们却找不到!真是欺软怕硬,哎,你们找到我怎么就这么快了?”

    “少废话,说!”庞景辉一拍桌子,厉声呵斥道。

    “切,吓唬谁呢?”

    汪净沙不屑道:“你们不知道有滑轮这东西么?我把滑轮挂在钩子上,然后把那老物在滑轮上吊起来,再一挑,绳子不就挂到钩子上了?然后再把滑轮顺着绳子挑下来卸掉……亏你们还是刑警,这都想不到!”

    “这人也太嚣张了!”

    张磊与众人坐在单向玻璃墙外的观察室内,指着汪净沙问道:“何队,你见过这么嚣张的罪犯吗?”

    何晓丽挑了挑眉头:“多着呢,你以后也许会遇到更嚣张的。”

    肖然看了看身边不为所动的雷大队,跟着继续看向讯问室内的汪净沙。

    “按照你的说法,你当初是救了蒋雯的,那你为什么要杀她?”

    庞景辉问道:“蒋雯自始至终没有得罪过你,她只是做她认为对的事,怎么也上了你的必杀名单了?”

    “没得罪过我?呵,我当初被那个混蛋暴打就是因为她!一个企图非礼她的人,她不跟我一起惩罚那人渣也就罢了,她居然还与那人渣搞起了对象!”

    汪净沙狠狠地拍着手下的铁板,消瘦地脸颊几乎扭曲变形:“你们说,这样没有是非观念,啊,助纣为虐,贪图钱财的女人,她不该死吗?而且她还侮辱了我的人格……”

    “她怎么侮辱你了?”邵勇冷不丁打断了汪净沙的话。

    “她用钱侮辱了我!……之前我是不想杀她的,我想教育好她,我想让她改邪归正,不要因为那人渣有钱就做人家对象。”

    汪净沙说到这里依然义愤填膺:“可是她呢?她居然说她是真心喜欢那人渣。……听说我病了,还假惺惺地掏了一千块钱让我去看病,还说她不是我的提款机,这些钱就算是我俩最后的交情,让我以后不要去找她了。”

    “很正常啊,你又不是她什么人,她为什么要听你的?而且每个人都有独立的人格,你的观念为什么要强加在别人身上呢?”蔡望忍不住说道。

    “不对,你讲的不对!道德低劣的人,就应该听从于道德高尚的人,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你们这是数典忘祖,恬不知耻!”

    汪净沙大怒道:“而且我还救过她,我救过她的命,我就有权力教育她、改正她!”

    “笑话,蒋雯当时并无生命危险,你不过是帮了她一个忙而已!混淆是非,曲解道德,你不帮她自然会有别人帮她,你有什么资格决定别人的命运!”蔡望大声道。

    汪净沙睁着通红地眼睛,紧盯着蔡望,幽幽说道:“你说我没资格?”

    “别说了。”

    邵勇扭头看了蔡望一眼,继续问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梁大会的住址的?”

    “梁大会是谁?”汪净沙不解。

    庞景辉提醒道:“就是‘耶耶耶’。”

    “哦,那个杂碎。”

    汪净沙恍然,看来他一直都不知道梁大会的真名:“他的地址,是组织告诉我的。”

    “什么组织?是你电脑上的那个网站吗?”邵勇连忙问道。

    “不错,专门清除社会残渣的组织!哪里的人和我一样,都是有着共同理想的高尚的人。”

    汪净沙十分得意道:“怎么样?那个网站你们打不开吧,哈哈,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组织已经和我说了,任务完成的人,再进网站电脑就会中毒,病毒会写满硬盘。即便没有写满,我们交流时的数据也会第一时间被覆盖,你们永远查不到的!你们永远别想阻止我们伟大的垃圾清除计划!”

    “疯了,这人彻底被洗脑了!”雷大队攥着拳头,指节被捏的发白。

    肖然点了点头,自知命不久矣的汪净沙已经彻底疯狂了,如果汪净沙现在去告诉别人他是精神病,说不定都会有人信。

    但是那个小丑组织,到底是什么?

    他们,就是雷霆一直要面对的犯罪集团吗?

    “还有,你到范昌杰家作案时,变压器是你毁坏的吗?”庞景辉压着心底的怒火,接着问道。

    汪净沙看了看邵勇等人,眨了眨眼睛:“什么变压器?人是我杀的,这没错,但变压器这种小罪名你们别想扣到我头上!我会去破坏变压器?笑话!”

    “你杀范昌杰的那晚,他小区里停电,难道不是在配合你的行凶吗?”邵勇说道。

    “我哪里知道,我去的时候就已经停电了,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汪净沙一摊手,无所谓道。

    邵勇扭头看了看单向玻璃。

    当然,他看不到玻璃后的众人的表情,不过他知道众人应该明白了他的意思:的确有一只幕后黑手,一直在为汪净沙的连串作案保驾护航。

    “那你前往绍市呢?又是怎么去的?”

    庞景辉问道:“我们在公共交通系统里并未发现你的出行记录,而且你又没有车,是谁送你去绍市的?”

    “我也不知道是谁,组织告诉我会有一辆黑车来接我,我杀了梁大会之后,组织又替我叫了一辆黑车。”

    汪净沙说道:“我问过那两个黑车司机,是谁让他们来接我的。他们说他们也不知道,网上接的订单。”

    “那你知道那两个司机是什么模样?车牌号你记得吗?”邵勇问道。

    “不知道,我记他们做什么?”

    汪净沙坦诚说道:“对了,我想想问问,你们是怎么这么快找到我的?我学这些东西的时候,组织可是告诉我,没有人能够找到我的!”

    “天网恢恢,只要触犯法律,警方一定会将其缉拿归案,谁也不要心存侥幸!”

    邵勇冷声说道:“不过,你既然连死都不怕了,为什么还怕我们找到你呢?”

    “怕?我会怕?你们想多了吧!”

    汪净沙不屑一笑:“我这样做,当然是给你们找点事干啊,不能让你们太闲着对吧?一群寄生虫!”

141、来日方长

    嫌疑人进看守所的时候,都要进行体检的。

    尤其是对那些声称患有特殊疾病的嫌疑人,更是要特别留意。

    第二天下午,汪净沙的体检结果出来了:下体发炎。

    专案组拿到这个体检结果的时候,尽皆无言,面面相觑良久,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评论。

    雷大队考虑片刻,让肖然找来了最开始给汪净沙做检查的医生,一道去看守所告知汪净沙这个实情。

    肖然与王俊名、李放放,还有那名常姓中年女医生一起,在天色将黑的时候赶到了看守所。

    狱警将汪净沙提出来的时候,他还在嬉皮笑脸,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仿佛没事人一样:“说吧,找我又有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重要任务要分给我去做啊?”

    王俊名平静地看着汪净沙,缓缓说道:“那个……我们要告知你一件事情,希望你不要激动。”

    “说吧,我能怎么激动?我这都快死的人了……”汪净沙满不在乎道。

    “是这样。”

    肖然拿出检验报告,盯着汪净沙的眼睛:“你没有得癌症,只是下面发炎了。”

    汪净沙愣了半响,眨了眨眼睛,看着肖然手里的单页:“你什么意思?”

    “就是说诊断有误。”张磊补了一句。

    汪净沙半张着嘴,机械般地看向坐在一旁的常姓医生。

    “什么诊断有误?我跟他说的清清楚楚的,有可能,有可能是癌症!而且我还再三建议他去专科做检查。他自己对自己不负责,不去检查还能怪我?”

    常姓女医生对张磊的话很不满:“而且他哪里绿了,很可能是内裤掉色了嘛……”

    听着常姓医生的话语,汪净沙地眼睛越瞪越大,以至于眼球都快凸出来了,看上去恐怖异常。

    肖然看着汪净沙咬着嘴唇,鲜血逐渐从他嘴角渗了出来。

    空气中沉寂的可怕,似乎过了许久,汪净沙积在心里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

    他疯狂地将头往桌子上撞去,歇斯底里地叫喊着:“老天爷!老天爷啊!你特么为什么这样捉弄我,我好好活着碍你事啦?去你玛的贼老天,啊”

    见状,汪净沙身后的两位狱警急忙按住了他,让他冷静。

    王俊名点了根烟,也帮着劝说道:“至少这样,别人不会再说你是因为那个地方生病死的。”

    “不不……”

    汪净沙疯癫一般,抱着脑袋大叫道:“我宁愿见义勇为而死,为了保家卫国而死,哪怕是一头撞死,我也不要背着一个杀人犯的牌子去死!”

    汪净沙一把鼻涕一把泪,他说他不怕死,他做这些都是在为社会清除残渣,他就是想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发挥点余热……

    只是没想到,生命跟他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众人默默地听着。

    虽然汪净沙三观极度扭曲,大家听着很不舒服,但还是认真听他说完。权当做他人生中最后一幕的观众吧。

    “我本是个好人,我本不应该进来的,不,我这样的人,出生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就是一个错误……”

    汪净沙絮叨一阵,终于从情绪崩溃中好转过来,甚至还提了一个要求:“你们,能开车押着我去出去外面转一圈吗?我想最后看一眼这外面的世界。”

    肖然摇了摇头:“从你杀人那一刻开始,你就没自由了,外面的世界从此与你无关。”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听着汪净沙最后从走廊里传来的呼号,几人离开了看守所,回到了局里。

    汪净沙的案子基本算是结束了,但那个小丑组织的情况,却又摆在了专案组面前。

    “关于汪净沙说的小丑组织,几条线查的怎么样了?”雷大队开口问道。

    “根据汪净沙的口供,我们必须要找到破坏变压器的人,他所说的那两名黑车司机,还要破解他们交流的网页,通过网络找到这个组织的确切地点,这样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邵勇面色沉重道:“不过,前面三人,暂时还没有进展。至于网络手段直接定位……通过我们记录下的网址,网监方面的专家说,这个网站是架设在国外的,而且很可能,那些人也不在国内……”

    “不出所料。”

    雷大队将手里的烟头扔进烟灰缸里:“我敢断言,即便我们找到了这三个人,他们依然只是外围的小喽……小丑组织的事急不来,划归雷霆接手吧。”

    “好的。”

    邵勇点了点头:“那我们专案组下一步……”

    “案子已结,专案组可以散了。不过机动组留下,配合积案组重启调查15年前的笑脸案。”雷康转头看向邵勇:“石副局那边怎么说?”

    “根据我们的思路,积案组已经在查了。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从人际关系上梳理,难度很大。”邵勇道。

    “只要人还活着,总能找到的。散会吧。”

    ……

    肖然跟着何晓丽等人走出了会议室。

    他是属于机动组的,不过现在那桩旧案被划归到积案组,虽说是要配合的,但基本上也是没他们什么事,照着汪净沙的案子查就行了。

    至于小丑组织,他现在是雷霆成员,随后的追查自然也要参与。

    不过就像雷大队说的,这个事情急不得,来日方长。

    既然这个小丑组织将罪恶之手伸进了h市,那么,警方必将一查到底,无论过程是多么曲折,也不论他们在什么地方。

    总之,要让他们受到最严厉地惩罚!

    “肖然,张磊……”

    正准备下班回去,何晓丽突然走了过来:“张磊,回来!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是不是女朋友在外面等着呢?”

    “没没,这不是好几天没睡好了,准备回去好好补个觉。”

    都快跑到楼梯口的张磊又转了回来,努力扬起嘴角笑着:“何队,这又有什么事啊,都快七点半了……”

    “你们两个,待会儿跟老王去蹲点,群众反映,最近酒吧街有一伙小偷频繁作案,你们几个过去看看。”何晓丽道。

    “又蹲点?我这一个多星期……”

    张磊伸了个懒腰,正要打退堂鼓,突然反应过来,拍着手道:“何队何队,你说是哪?酒吧街!”

    “对呀。咦,你是不是经常到哪去?”何晓丽看着张磊,眼中充满了审视之色。

    “怎么可能啊,我就这么点工资……”

    张磊摆着手,连忙扯开话题:“何队,去抓小偷,就我们几个人不够吧?”

    “还有附近派出所呢,你们过去就是协助。”何晓丽说道。

    “哦哦,这样。”张磊恍然大悟。

    肖然到张磊位子上帮他拿了随身包,“走吧,大兄。”

142、线索飞镖

    ps:补昨天欠更

    周末的酒吧街的情况,是和往日不同的:都是街两旁一溜排的霓虹灯,柜里面站着调酒师,可以随时满足各种人的口味需求。

    双休的男男女女们,晚上无事可做了,便来到酒吧里,每每花几十块钱,调一杯酒,找个散座坐了,搅着酒与朋友聊天。

    至于一个人来没有朋友的,便只能端着酒四处寻找猎物,或者形影相吊地坐在高脚凳上,等着别人来找。

    肖然和张磊是唯一一对趴在吧台上喝酒的朋友。

    “两杯威狗……”

    肖然敲了敲吧台,扭头看着张磊道:“我们在这喝酒,王师傅一个人蹲在门外抽烟,不合适吧?”

    “王师傅不是说他年龄不适合,进来突兀吗?……要不我去给他送个果盘?”张磊指了指门外。

    肖然点头道:“那你去吧,记我账上。”

    “那必须的啊,我现在穷的都快喝西北风了,就等着发工资呢。”张磊一脸幽怨地要了一个果盘,左右看看,谨慎地端着出了门。

    都说食草动物落单,会被肉食动物盯上。

    这不张磊刚走出去一会儿,几名大睫毛、烟熏妆、凶气逼人的火辣姑娘便盯上了落单地肖然,围了过来。

    “小帅哥,你怎么就一个人啊,是不是遇到什么伤心事啦?来来,跟姐姐说说。”

    一名穿着吊袋的大波浪一手拄在吧台上,都快入冬了也不嫌冷,眼睛眨呀眨地盯着肖然放电。

    肖然淡漠地瞥了大波浪一眼,冷冷道:“我在等人。”

    “哟,还是一位高冷男神呢。”

    另一名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子把手搭在肖然肩上:“小男神,怎么喝威狗这种低度酒呀,要不,我请你喝长岛冰茶?”

    “什么意思?”肖然将这女子的手从肩膀上拿开,感觉这身衣服又可以扔了。

    “她意思就是,她想泡你。”吧台里的酒保咧着嘴补了一句。

    “用你多嘴!”

    那黑衣女子瞪了酒保一眼,转头笑道:“怎么样,要不要和姐姐们一起去兜风啊?”

    肖然皱了皱眉头,现在的女人都这么直白了么?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约了朋友。”

    “你朋友漂亮吗?”

    那黑衣女子在肖然周围看了一圈,“你朋友在哪呢?怎么还没来……”

    “在这呢,在这呢,来了来了……”

    这女子话没说完,就见张磊小步跑了回来,眉飞色舞地站在肖然身边:“我就是我就是……”

    说着还不忘冲肖然挑挑眉头,好哥们!

    “咦……真恶心……”

    那几名女子震惊地看了看笑起来有些傻气地张磊,又看了看肖然那冷淡却帅气地不像话的脸庞,最终所有人都便秘一般厌嫌地走开了:“特么的,以为遇上了真爱,没想到是个弯的……”

    张磊一脸黑线,满头雾水地看着肖然:“这、这、这什么情况?”

    肖然耸了耸肩膀,将面前的一杯酒推给张磊:“情况,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啊。”

    “慢着,我捋捋!”

    张磊不愧是和肖然临铺睡了四年的警校生,三两下就把事情猜了个大概:“她们一定是想跟你拉关系,按你的尿性,绝对会说你在等朋友,然后我就撞过来了……嘶,太恶心!”

    “注意观察,乱想什么。”

    肖然瞪了张磊一眼,端着酒背对着吧台,“东北角散座上的那两个,带着鸭舌帽的,看到没?”

    “眼睛一直在四处乱看,应该是在寻找目标……”

    张磊也转身坐了过来,眼角余光瞄了瞄肖然说的那两人:“哎,我问问你啊,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厉害了?当时在学校的时候,我还能望你项背。都是一整铺上睡过来的,你怎么就这么优秀?是不是偷着上补习班了!”

    “年轻人,你是想把我笑死,好继承我的智商么?”肖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张磊。

    “滚蛋,我智商够用……”

    张磊回怼了一句,正色道:“哎,这两人挺谨慎的,一直在找目标。”

    “可能是最近被偷的多了,客人比较防范。”肖然晃着手里的酒杯。

    “也是。”

    张磊点了点头:“话说,我们这个月就要转正了哎,肩膀上终于不是两拐了,开心。”

    “两拐和一毛一不都能办案么?”肖然平静道。

    “不一样,至少名正言顺,掏出来的再也不是临时证件了。”

    张磊喜滋滋道:“不过,哎,你都两个个人三等功了,这次汪净沙的事,何队还要给你记功,你至少得一毛二……组长大人。”

    肖然笑了笑,没有多说。

    张磊撇了撇嘴角,以他对肖然的了解,此时的肖然心里一定美滋滋地等着他继续夸赞呢。想得美!

    如果肖然知道张磊此时的想法,一定会说冤枉。

    毕竟他怎么知道,自己那不靠谱地系统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恭喜宿主完成人生第一桩连环杀人案,特奖励系统抽奖一次。”

    “什么鬼?不是说好的,五件案子或者一桩超级案件才有奖励吗?”肖然不解地与系统沟通。

    系统地机械音再次响起:“此案勉强算是准超级案件。……不过作为宿主的第一次,本系统破格奖励。”

    “呵呵。”肖然冷笑一声:“那就抽奖吧。”

    按下系统中的虚拟转盘,上面的指针也不转悠,竟‘咔咔’地抖动起来,像是一台在测试紊乱电流的电流表,感觉似乎会随时在自己的脑海中炸掉一样。

    “什么梅西耶天体的系统,也太不靠谱了。”

    肖然皱了皱眉头,下一瞬间,那似乎快要爆掉的指针和转盘果然爆掉了,不过却有一个飞镖状地东西飞了出来。

    “恭喜宿主获得‘线索飞镖’,本物品为一次性消耗品,请宿主珍惜。”

    肖然将所谓地飞镖保存下来,问道:“这东西有什么用?”

    “线索飞镖,可以在案件遇到瓶颈时投出,飞镖会告诉宿主重要线索或嫌疑人方位。”系统机械性地回答。

    “这个不错。”

    肖然满意地点点头,正义之眼只有在看到嫌疑人时候才起作用,灵光一闪能让他有灵敏地思维与判断。

    不过在此次汪净沙的案子中,现场处理的堪称完美地情况下,正义之眼的能力就稍有些受限。

    如果在最开始,案件毫无头绪的时候,肖然有这支‘线索飞镖’,后面的佟技学与蒋雯,或许就不会遇害。

    “想什么呢?这么专注?来人了。”张磊推了推肖然的肩膀。

    肖然连忙抬头,小声问道:“他们动了?”

    “没,还在寻找目标。”张磊低声道:“不过咱们的老余来了。”

    肖然挑起眼帘,侧脸一看,只见余雨带着一顶针线帽,眨巴着大眼,萌态可掬地凑了过来。

    肖然瞪了余雨一眼:“你来做什么?”

143、举报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余雨哼声道:“下班啦,我出来逛逛。”

    “我们不是来玩。”

    肖然低声说道,喊来酒保:“拿一杯鲜榨果汁。”顺手,将钱包放在衣服外兜里,隐约露出一角。

    “我当然知道。”

    余雨很郑重地点头:“放心,不会拖你们后腿的。……其实我是来观察人体行为的,你以为我是来玩啊。”

    “那个……你们先说,我到那边转转。”

    张磊朝肖然使了个眼色,拿起酒杯到旁边一个无人的散桌坐了。

    肖然将酒保送来的果汁递给余雨:“你们二十四小时待命的科室,那有什么时间给你观察人体行为。”

    “二十四小时待命也得吃饭睡觉啊,我们又不是机器。”

    余雨端起果汁吸了少许,眼神示意不远处卡座上的一名女子:“你看她小臂侧方的那块淤青,从角度、颜色还有大小,我判断她应该是今天早上起床时,伸懒腰磕在了床头柜上,如果这是在做损伤鉴定,她说是摔的,那就是在说谎……”

    肖然仔细看了看那女子的手臂,幽幽地看着余雨:“你们医学生,是不是吃饭的时候,都在想着吃的是什么动物什么部位,新鲜度如何?”

    “不用想啊,这是潜意识里的东西,比方说我们吃鱼,看看鱼眼就知道新不新鲜。”

    余雨一本正经,很认真地说道:“还有我们吃火锅,很多人都以为黄喉儿是猪、牛的喉管儿,其实是腹主动脉。”

    “……”

    肖然额头竖下三条黑线:“我们还能正常交流么……”

    余雨还没说话,只听一男声从旁边传了过来,“能啊,怎么不能啊,这么漂亮的美女,天天和她说话也不嫌烦啊。”

    肖然瞥了一眼这名男子。可不就是刚才坐在角落里的那两位么?

    好嘛,这两人眼睛可真‘好使’,居然把蹲点的警察当成下手对象了,自投罗网啊。

    肖然不动声色,悄悄地示意张磊准备行动,反倒是余雨有些不解,一脸寒霜道:“关你们什么事?走开。”

    “哟,美女,你男朋友都讲和你说不到一块去了,你还贴着他干嘛!”

    这名戴着鸭舌帽的方脸男子,嘻嘻哈哈地试图吸引着肖然的注意力,另一名消瘦地男子,则借着同伴地掩护,很自然地靠上了肖然,看来是瞄上他口袋里的钱包了。

    “你们听不懂话啊,走开。”余雨冷冷说道,话说,不卖萌的小姑娘,拉下脸来真的可以冻死人。

    那方脸男子当然是不会走的,依旧恬着脸调侃道:“哎呀,美女,你男朋友都嫌弃你了,你还跟着他做什么,你看我怎么样……”

    肖然扬着嘴角看着这人卖力表演。现在小偷都这么敬业了么?演技简直秒杀一众演员,不去演戏真是屈才了。

    当身边那名消瘦男子稍稍后退的时候,肖然知道时机到了,他一个转身抓住那消瘦男子揣在口袋里的手腕,冷笑不语。

    “小子,你要做什么?动手是吧!”那方脸男子见情况有变,立时狠厉说道。

    “动手?你敢动手试试!”

    张磊适时挨了过来,迅疾地拿出手铐拷在了那方脸男子的手腕上。

    肖然将那消瘦男子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果然,他的钱包还在这消瘦男子手里。

    看着肖然冷笑着从钱包中取出证件,这两名男子惊呆了,张着嘴巴,脸上一阵绿一阵白,不知道在作何感想。

    将这两名男子推出酒吧,王俊名已经喊来了派出所的同志。

    那方脸男子看着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的肖然,有些委屈地说道:“警官,你们怎么能这样?故意把钱包露出来钓我们!”

    “笑话,你们不起坏心思,我们钱包放哪和你有关系吗?”张磊不屑说道。

    看着一言不发静静伫立的肖然,余雨眼眸中神采飞扬:“原来你们平时都这么办案的,太刺激了,感觉比我们解剖室还有趣!”

    肖然面皮抽了抽:“你们解刨室确实很有趣……”

    瞅着派出所的同事把警车开了过来,那两名窃贼心知彻底栽了,方脸男子连忙说道:“警官,如果我举报,是不是算立功啊!”

    “那要看你举报的线索有没有价值。”肖然说道。

    “有,当然有,我知道在某某小区,有几个我们行里的,刚入手了一批东西,正在里面聚餐呢!”那方脸男子连忙说道。

    “哦?那好啊,你给我们带路,确凿无疑了算你立功!”王俊名说道。

    方脸男子眉开眼笑:“谢谢警官,谢谢警官。”

    王俊名将这一情况与派出所领导说了,几名领导当即决定,立刻前往这两人所说的地址,打掉另一个盗窃团伙。

    果不其然,在那小区的某个出租房内,几名喝地正高兴的窃贼被警方一举拿下,并在其卧室内搜出各种手机、银行卡、金银首饰若干。

    这伙人对他们盗窃的事实供认不讳,正要走的时候,只听其中一人说道:“警官,我们举报,某某地方也有一群同行,我们给你们指路!”

    派出所的领导面面相觑,今天是走了什么好运了,抓个人都能扯出一窝来?

    所里的人在酒吧街蹲守了大半个星期,毛都没看到一根,今天刑警的人过来了,怎么就这么顺利呢!

    难道刑警队的人,身上都带着好运气?怪不得破大案要案跟吃饭喝水一样,羡慕!

    根据这伙窃贼提供的消息,众人果然又在某个仓库内堵住了令一个盗窃团伙,这个团伙人数高达二十余众,跟着来的警力都有些不够用。

    最后王俊名赶紧联系了队内值班的同事,这才将这伙窃贼统统带了回去。

    全部忙完已经是凌晨将近一点了,肖然把张磊和余雨分别送回了各自的住处,这才回到公寓草草地休息。

    第二天,周一。

    上午过了一大半,只见王俊名与张磊兴高采烈地从外面回来了。

    “什么事啊?这么高兴?”何晓丽问道:“昨天抓到的窃贼里,有我们要找的人?”

    “这个还没确定。”

    王俊名摇了摇头,随即笑道:“不过其中有一名惯偷,跟我们举报,说他知道一起命案的凶手,我们这不就赶紧回来了吗!”

    ps:第二章约在12点之后

144、举什么报啊

    ps:此更约在12点后8小时

    “命案?”何晓丽骤然起身,蹙起眉头道:“我们这里的?”

    “不是。”

    王俊名摇头道:“那个小偷是s省的,说的是a省的事,派出所系统权限不够,我们回来查一查。”

    “哦,那你们查吧。”何晓丽又坐了回去。

    王俊名和张磊凑在电脑旁,根据那小偷说的大致情况,查找了半天才将案子找出来。

    结果一出,王俊名一阵摇头:“都已经结案两年了,他举报个什么。”

    “可能他也是道听途说,运气好,撞上了就是立功,没碰上也就算了。”张磊笑着说道,又闲聊了两句,便回他们技术组了。

    午饭之后,肖然与王俊名又去了派出所。

    此时那名小偷还没有被送去看守所,只见此人贼眉鼠眼,头发颇长,中间还扎了个小辫,背在脑后。

    “陈小白,你说的那个案子已经破了。”

    王俊名与这名叫陈小白的窃贼说了一句,便转身往外走,准备查一下剩余的人,看看有没有他们刑警队要找的。

    肖然没有立刻跟上,反倒是多看了陈小白两眼,微微皱起眉头。

    按理说,陈小白已经被抓了,正义之眼的警示应该会停止,但是此时正义之眼还在跳动陈小白身上,还有其他没有被查出来的案子?

    “哎,哎,警官,警官别走啊!”

    见王俊名要走,陈小白也有点急了,连忙说道:“我还知道一件命案的事,这次你再查查,这个肯定没破!”

    王俊名转身回来,嗤笑道:“你为了立功还真是拼啊,行,你讲,回去我再查查。”

    “还是a省的嘛,三年,嗯,有三年半了,地点是某某地方。那天我去钓鱼的时候,看见河对面有俩人吵架,然后一个人就拿着自行车u型锁,把另外一个人砸死了……”

    陈小白眨着眼睛,像是在想当年的事,又像是在想着怎么叙述:“当时我就躲起来了嘛,对面人没看到我,等他走了之后我也走了。”

    肖然在笔记本上将陈小白叙述的案情记录下来:“那个人长什么模样,多高,身材胖瘦,行凶之后往哪个方向走的,是否带着凶器,你还记得吗?”

    “这个……”

    陈小白眼中闪烁片刻,说道:“那个人……那个人大概有一米八高吧,反正挺壮的,长什么样我记不得了,我记得好像是往西南跑了,怎么跑的我没留意。”

    又问了几个问题,陈小白都说不怎么清楚,于是王俊名告知陈小白等消息,真有突破了算他立功。

    随后,肖然与王俊名将剩余的盗窃团伙人员过了一遍,确认没有他们要找的人。

    最后,肖然又向派出所要了陈小白的指纹以及dna样本,便返回了队里。

    “三年前,a省某地……嗯,希望这个陈小白说的是实情。”

    王俊名仰在椅子上,往眼里点了些滴眼液,等坐正的时候,一看电脑屏幕上的索引结果,惊讶道:“咦,这个案子还真没破呢,当年办案的专案组刚解散半年……”

    肖然将椅子挪了过来,跟着王俊名一起查看这份档案。

    从档案上来看,陈小白说的没错,案发现场的确是在一条小河边,死者是一名二十几岁的青年男子,致死原因是被钝器猛击头部导致的颅骨骨折。

    案发现场是一处荒郊野地,没有目击者,警方只在现场找到一串脚印。

    由于死者是外省人,来到a省也没个正儿八经的工作,整日里游手好闲,所以人际关系极其混乱,警方也一直无法确定此起案件的性质。

    经过当地警方的不懈努力,终于在距离案发现场将近5公里的河边杂草丛里,发现了凶手使用的u形锁,并在上面提取到一枚有比对价值的指纹。

    但是当地警方将这枚指纹于全省指纹库中比对之后,并没有找到与之相匹配的人。

    不过根据案发现场的脚印,当地警方判断,凶手身高约在一米七五,不胖不瘦约莫六十公斤,走路有些内八字,或者o型腿。

    “感觉应该和a省方面的同行联系一下,毕竟咱们这边出现了目击证人,你说呢?”王俊名点了根烟,往椅背上一仰,捅了捅旁边的肖然。

    肖然看了看手里陈小白的指纹照片,对王俊名道:“我想,还是让a省的人过来提案犯吧。”

    “嗯?”

    王俊名骤然起身:“你是说……这个陈小白是自己举报自己,妄图骗取立功的机会?”

    “陈小白的身高、体型,和档案上说的基本一致,而且我注意到,他的鞋底外圈边缘磨损的很厉害,确实是o型腿。”

    肖然将手里的指纹照片递给王俊名:“当时警方四处寻找目击证人,如果陈小白真的能提供线索,肯定会得到一笔奖励,但他没有去,这不符合他的人设。最关键的,是这枚指纹和档案上的指纹,基本一致。”

    王俊名接过肖然手中的指纹照片,仔细与档案上的那枚指纹对照了一遍:“确实基本一致,但还是要让技术组详细鉴定一下。不过,如果真是陈小白杀的人,他指纹都被我们录了,为什么还要自己举报他自己?他不怕我们查到他?”

    肖然沉吟一阵,他也理解不了这个陈小白是怎么想的:“兴许,他根本不知道,当地警方找到了他丢在5公里外的凶器。”

    “那他就悲催了。”

    王俊名哈哈大笑道:“本想着立功减刑早点出去,没想到现在罪加一等,最轻,往后几十年他都得在里面待着。”

    将指纹送到技术组,由于不用在庞大的指纹库中检索,很快,技术组便给出了鉴定结果:两枚指纹完全一致,凶手就是陈小白。

    把这一情况告知a省警方,听完对面同行不胜感激的致谢语,王俊名乐的走路都带风了。

    一天之内搞定了a省同行苦追了三年多的旧案,就这事,又能小吹两个月。

    不过功劳还是对方的,毕竟人家进行了极其艰苦地前期调查,没有他们详细的档案,王俊名与肖然也不可能认定陈小白。

    虽然没有功劳啥的,但王俊名就是开心啊,不光是让一名凶手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关键是这样‘坑自己’的嫌疑人,想起来就好笑啊。

    尤其是想到陈小白被送去看守所时的表情。

    如果他知道是这样一个情况,心里会不会特别想让时光倒流半天,然后狠抽当时的自己:举什么报啊,立什么功啊!

145、好天气

    11月11日,0点27分。

    在第八次点掉网页上的购物节弹窗之后,肖然关闭了进行到最后阶段的球赛画面。

    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已经下了两天的中雨,总觉得有些不适应。

    相较于北方干燥的冬天,南方的湿冷仿佛无孔不入,似乎要穿过皮肉直达骨髓。

    话说,自己小时候怎么没感觉到这些呢?

    难道是年纪大了?又或者是在北方十几年,属性变了?

    肖然抱着胳膊陷入沉思,但最终没能内窥到自己肉身的奥秘,只得带着一丝不甘,躲进了温暖地被窝。

    在半醒半睡之间,肖然迷迷糊糊地冒出一条想法: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呢,对犯罪分子而言。

    ……

    早上6点13分。

    焦躁地手机铃声,赶在闹钟响起前将肖然叫醒。

    “喂,何队?”

    肖然一瞬间恢复了清醒,接通电话的那一刻,睡前那条诡异地想法,突然又从脑海中冒了出来: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呢。

    “立刻、马上,神山路与中河路交汇口,出现场!”

    何晓丽急促地话语从手机中传出,一同传来的还有警笛声,以及雨水落在伞面上的淅沥。

    挂断电话,肖然迅速整理好衣物出门,关门的那一瞬,他的目光停留在客厅窗外。

    雨,一直没有停。

    神山路与中河路交汇口,是辖区内一块比较繁忙的路段,如果在这一区域有什么事情发生,人来人往的地方,很可能会有目击者。

    肖然赶到的时候,中河路靠近神山路的区域,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

    警戒区域在中河路右侧的奶茶店和干洗店之间,这两店中间有一条小巷子,往里走走还有一家拉面馆。

    雨势虽然不小,但围观地群众依然不少,热情高涨。

    听着现场同事不断地在告诫着群众们后退,肖然套上雨衣,从人群中穿过找到了何晓丽。

    “何队。”

    肖然看着一众围在巷子口垃圾桶边的法医与技术警,小声问道:“那是?”

    一缕缕雨水从何晓丽脸上流下,但仍遮不住她面上的严肃。

    何晓丽抿了抿嘴唇,低沉地吐出两个字:“碎尸!”

    肖然眼角一跳,看着薛法医和余雨面前的黑色垃圾袋,里面红白相间,骨肉相连,如果不是其中的一截手掌,很难将其与普通的生肉区分开来。

    “这只是一部分,肯定还有其他抛尸现场。”肖然当即判断道。

    何晓丽点了点头,“雷大队带着邵勇和李毅,已经去找了。”

    “都已经被发现了?”肖然连忙问道。

    对于抛尸案,一般要涉及五个地点的调查。

    像这样碎尸并且选择在不同地点抛尸的情况,能否将尸体所有部位和抛尸地点全部找到,其结果,直接关系到案情的下一步进展。

    当然,做好这一点也是极其困难的。

    面对警方毫不了解的抛尸者,谁也无法确定,凶手下一个抛尸的地点会是什么地方,谁也无法确定,凶手会不会将尸体全部抛出。

    不过按理说,抛尸案被发现的抛尸地点往往是在人烟稀少,或者比较荒僻的地方。

    而眼前的抛尸点,前方是繁忙的大道,左右和后方都是店铺,选择在这种地方丢下尸块,难道不怕被行人目击?

    或者是嫌疑人出于某种变态的心理,故意而为之?

    “暂时只知道这一个地方。”

    何晓丽皱着眉头道:“不过根据报案者的特殊经历,雷大队觉得,抛尸点很可能与当年的案件类似。”

    “特殊经历?”

    肖然看了看奶茶店内,坐在最内侧桌子旁,脸色苍白颤着双手,正在接受问询的环卫工阿姨,试探性问道:“还有……旧案?”

    何晓丽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深吸一口气,摇头道:“十五年前的旧案,我也是刚知道……”

    听完何晓丽简短的叙述,肖然也是十分惊诧,他看着那位环卫工阿姨,心生同情。

    环卫工阿姨姓张,其家一直就住在这条小巷子里,算起来已有二十余年了。

    十五年前的中河路,路两边还没有经过改造,也远没有今日的这般繁忙,当时的中河路,说起来还有些荒凉。

    那年的张阿姨正值壮年,还没有从事环卫工作。

    当时,亦是秋天,不过与今日不同的是,那天午夜时分,大雨就已经停了,不像今日下个没完没了。

    彼时的张阿姨起大早去菜市场买菜,从大路上回来,一进巷子口,便在垃圾桶旁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塑料袋看着鼓鼓囊囊的,外面很干净,与周围杂乱的垃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像是什么人刚刚不小心掉在这里的。

    十五年前的生活水平,远不如今天这般,那个时候家境差点的人家,一两个月不吃肉是常有的事。

    就算是偶尔开荤,吃的也是割来的肥猪肉炼油后剩下的肉渣子。

    或许冥冥之中有某种联系。

    张阿姨走过那黑色塑料袋时,抬腿踢了一脚。

    那塑料袋并没有被系住,张阿姨这一踢,塑料袋口便敞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了其中还未解冻的白花花地肉块。

    张阿姨将塑料袋拎起来,鼻尖凑近闻了闻,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味,想着可能是那家丢垃圾时不小心把家里的肉丢了出来。

    早上出门便捡了一袋好肉,张阿姨心情极佳,觉得自己今天的运气着实不错,于是便将袋子拎了回去。

    早饭做好,等女儿吃了去上学之后,张阿姨做完家务,便将那袋已经化冻的肉块倒进盆里,准备到水龙头中冲洗一下。

    只是不料,张阿姨刚用手将水中的肉块搅动两下,一根血淋淋的‘手指’,便从那盆里的肉块中钻了出来!

    本以为是好运气捡到了一袋肉,都准备要吃了,却在里面发现一根人手指,这样的情况,一般人怎么可能受的了?

    经历了这事之后,张阿姨直接卧床半个多月。

    其后大半年间,张阿姨每天都睡不安生,精力也越来越差,最终从工作的厂子里辞职。

    过了这么些年,张阿姨终于走出了当年的阴霾,而且女儿已经长大,家里又没事,于是张阿姨便做起了环卫工,发挥余热假设美好城市。

    然而,却不料。

    今早冒雨清理垃圾的时候,又碰上了这么一个黑色垃圾袋……

    ps:下一更约在12点后某个小时……

146、又见模仿

    肖然观察了一下现场周围的情况。

    虽然周围的小店铺内都没有装摄像头,但不远处的路口探头应该能拍到这里,如果有可疑人等从大路上往这里走,很难不被拍到。

    不过顺着小巷子往里走,里面的道路错综复杂,若是附近的人作案,或者凶手特别熟悉这一区域的话,也很有可能避开路口的监控。

    王俊名对张阿姨做了简单的问询,此时,抛尸点已经基本勘察完毕,不过接连的雨水已经将现场冲刷的面目全非,收获甚微。

    至于塑料袋中的碎尸块,也被薛法医和余雨收进了车里,只等找到尸体其余部分后,再进行复原。

    肖然跟着王俊名行走在中河路后的小巷子里,与三队众人一起对抛尸点附近的居民进行小范围走访,至于后续圈定更大的排查范围,那就不单单是三队的任务了。

    中午时分,连绵了好几天的雨水终于停了。

    肖然摘掉身上的雨衣,内里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不过在这种时候,冷暖什么的早已经不在乎了。

    时间接近十二点,以巷子口为圆心,半径五百米范围内的住户基本被尽数排查,汇合其他小组的消息,都没有得到比较有价值的线索。

    正准备结束走访的时候,前去寻找其他抛尸点的二队那边传来了消息,又找到了一处抛尸点。

    得到这一消息,现场三队的成员当即赶了过去。

    第二处抛尸点是在大禺路中间,一处商场后门旁边的岔路口,距离中河路抛尸点约有两公里。

    路口往里依旧有很多条小路,除了斜对着路口的商场后门监控,也没有什么可用的摄像头。

    “这凶手对这一带太了解了,从里面的小路上过来,完全可以避开外面的摄像头,丢下之后转身回去,如果没有目击者,很可能一点影像都不会留下。”

    王俊名站在警戒线外,指着周围的环境对肖然说道。

    “可是,这个路口依旧人来人往,他把尸块丢在这里,不就等同于让人尽快发现吗?”

    肖然皱着眉头,看着路口边的两个黑色塑料袋,一袋里全是切割地整整齐齐的碎肉,另一袋里则是被截断的四肢骨骼,以及一条斩成两截的脊椎,掺杂着丝丝黑红的血迹,情形惨不忍睹。

    “看切口,以及骨头切面的处理,凶手在碎尸时应该是特别冷静,每一刀都像是规划好的,这说明他在处理尸体的时候毫无慌乱。”

    肖然眯着眼帘,沉声说道:“这说明凶手的心理素质超强,所以将尸块丢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一定不是情急之下随意而为,凶手肯定是计划好的,他就是要让人尽快发现,或者,以这种方式来满足自己寻找刺激的快感。”

    “那他就是在挑衅我们警方!”王俊名沉下脸,平时喜笑不绝的老好人,动气怒来也稍有点吓人。

    “挑衅,或许有。”

    二队长李毅走了过来,严肃道:“但很可能是在复制十五年前的旧案,亦或者是对当年的‘怀念’!”

    “这怎么说?”王俊名问道。

    “十五年前的那桩碎尸案,第二处抛尸点就是前面的商场处,不过那时候这个商场还没建,这一片也还比较荒凉。”

    李毅看着斜对面的商场,又看了看面前的尸块,有些苦涩道:“想想吧,现在两个抛尸点与当年的地点都基本吻合了,这不就是在复制当年的路线么!”

    “十五年前的案子你知道?”

    王俊名诧异道:“我记得你老李调来的时候,那个案子的专案组都应该解散好久了。”

    “嗨。”李毅咧嘴一笑:“我这不都听雷大队刚说的嘛。”

    “那就是说,下一个抛尸点有眉目了?”王俊名问道。

    李毅点了点头:“雷大队说,按照当年凶手抛尸的顺序,应该是在长桥公园那边。”

    “长桥公园?”王俊名诧异道:“那里不是整修……都整修好几年了,现在偏僻着呢没什么人去,和这两处人来人往的地方,截然相反啊。”

    “但是十五年前,哪里比较热闹啊。”

    李毅咬牙恨恨说道:“这些个变态犯罪分子,不抓到他们,谁也搞不清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听着周边群众的窃窃私语,肖然仔细打量着这周围的环境。

    如果凶手真的是在复制当年的旧案,那么,这两起相隔十五年的案子,到底是不是同一人所为呢?

    若不是同一人所为,眼下的案子,是否和之前的汪净沙案一样,又是一起完美模仿呢?

    肖然将这一想法暗暗压在心底,毕竟他还没看过当年旧案的卷宗,而眼前的案子,也只是初步展开。

    下午约莫三点,最后一处抛尸点被发现了。

    果不其然,受害者剩余的遗体,尽皆被丢弃在整修了数年却依旧荒芜的长桥公园内。

    肖然与王俊名赶到的时候,一队的同事们正在紧张地勘察现场。

    前两处抛尸点,现场除了尸块,暂无其他明显痕迹,至于是否有微量痕迹留下,还要等法医科与技术组进一步确认。

    这处抛尸点位于公园内的一处土坡下,往上走是一片森幽的树林。

    与前两处抛尸点不同的是,这次用来盛放尸块的,并不是黑色垃圾袋,而是一个容积较大的旅行包。

    不难推测,受害人遗体的剩余部分,也基本在此了。

    果不其然,只见在那旅行包内,一颗暗紫红色的女性头颅赫然入目,‘她’蓬乱纠结的头发之间,是暴突眉眼,微张的口舌,以及点点**绿斑。

    不过有些古怪的是,一般的碎尸案件,凶手分割尸体时,头颅下方往往还连着稍许脖子,但眼前的头颅,却是一颗极其完整的头颅,不带有任何多余的部分。

    旅行包内,头颅旁边,则是一个骨盆,骨盆里堆叠着24根码地整整齐齐的肋骨,骨盆旁还有几个垃圾袋,里面是被清洗的干干净净的脏器,当然,已经有些发臭变质了。

    最后一只垃圾袋内,则是一套女生的衣服,其上有大片的血迹,但被折叠的整整齐齐,摆放在旅行包的一头。

    由此推断,被害人应该是被利器所杀,鲜血从大动脉中喷涌而出,浸透了死者的衣物。

    雷大队锁着眉头站在旅行包前,沉思良久,突然摇了摇头,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

147、专业程度

    长桥公园挨着长桥路,长桥路斜通向大禺路,大禺路又垂直于中河路。

    虽说此处抛尸点距离中河路巷子口的直线距离不过四公里,但真要走的话,其间曲曲折折,不走上六七公里,是到不了中河路巷子口的。

    单反相机的声音此起彼伏,一队的技术组成员大多都蹲在地上,研究着那几个被雨水冲刷地几近消失的脚印。

    这处土坡距离长桥路只有一百多米,中间大部分泥土地面都被建材碎料覆盖了,所以技术组只在这一小块泥地上,找到了仅有的几只脚印。

    “脚印长度约在28厘米,深度暂时无法推断,初步判断留下脚印者身高约在一米八七至一米九二之间,体重约在一百千克左右。”

    技术组迅速记录着研判的数据:“从脚印行走方向看,嫌疑人应该是径直走向了长桥路……”

    听着技术组的判断,肖然站起身,看了看长桥路上的情况。

    长桥路的路况很好,每隔一段距离便精准出现的监控探头,将整条路上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尽数记录,如果抛尸者从长桥路上离开,一定会被拍到身影。

    不过此人又是如何到达其余两处抛尸点的呢?

    带着如此沉重的尸块,步行走到这里,再步行走到另外两处地点,显然没有这个可能,且不说如此长时间的行走,碰到路人的几率极大。

    即便没有遇到行人,抛尸者带着负重,走过这么远的距离,而且还是雨天,就体力消耗而言,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瞅什么呢?”看着对着路面沉思的肖然,雷康走了过来,抬手揉了揉肖然散乱的头发。

    肖然抿着嘴角笑了下,“我在想,凶手是使用什么交通工具到的这里,然后再到其他两处地方的。”

    “自己的汽车、摩托车绝无可能,黑车或者出租车也容易暴露,所以要么是电瓶车,要么是自行车。如果凶手考虑不周的话,甚至会用现在流行的共享单车。”

    雷大队三两下就道出了肖然心中的想法,随之问道:“你把凶手的抛尸顺序都理清了?”

    “如果凶手没有使用助力工具的话,他应该先丢的是较重的旅行包,最后丢的才是中河路巷子口的垃圾袋,所以凶手应该是先到的这里,然后从中河路与神山路交汇口处离开。”

    肖然想了一阵,说道:“不过从凶手处理尸体的手法上来看,他的心理以及思路或许异于常人,反其道而行之也很有可能。”

    雷康点了点头,“你讲的对,两个人都不太正常。”

    “两个人?”

    肖然心中一动,难道来抛尸的是两个人?不过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雷叔,你说的是,旧案的凶手,还有这次抛尸的嫌疑人,加起来两个人?”

    “理解的不错。”

    雷康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不过只是暂时判断,到底是不是两个人,还得继续推敲……回去你可以找我拿一下当年的旧案卷宗。”

    “好的。”

    肖然点了点头,对于旧案他还不了解,自然无法妄下判断。

    不过雷大队初步判断不是同一凶手所为,那么这前后两起抛尸细节中,定然有某些地方,存在着较大的区别。

    ……

    在市局领导的高度重视下,‘双11抛尸案’专案组正式成立。

    刘建明副局长任组长,统筹各方事务,雷康任副组长,主管此案。

    专案组成立会议上,市局吴局长更是亲临现场,要求专案组务必尽快侦破此案,并协助积案组,对十五年前的旧案进行重启。

    晚上八点,专案组第一次案情讨论会开始。

    “我知道,现在案件刚刚展开,大家手上都没有什么重大线索。”

    雷大队率先开口:“不过还是要说一说,这样大家心里也都有个底。”

    “从尸块上来看,死者为女性,年龄约在二十岁左右,生前穿着为卡其色薄款风衣,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从其衣物上的血迹来看,受害人死亡之前应该受到了较大的创伤。”

    法医科科长薛青霞又是第一个开口:“初步检查尸块情况,未发现骨骼及内脏有明显缺失,不过从肉块变化程度上看,死者死亡时间约为50个小时,准确时间仍待进一步考证。

    另外,受害者遗体我们还在拼接复原中,暂时未找到致死原因及伤口,毒理检验、促性腺检测尚未展开,至于凶手可能留下的毛发、纤维、唾液、遗传物质等,尚未发现。

    不过,从目前我们对尸体复原的情况来看,死者在死亡之后,嫌疑人对死者的遗体进行地分解,并不是连续进行的。”

    “这个,怎么说?”邵勇问道。

    “我们目前暂时已将死者的骨架大致拼接,不过我们发现,死者的躯体在分解时,是先斩断的四肢,其后过了一段时间,才对其他骨骼进行的分解。”

    薛青霞道:“从骨骼断口处看,最先斩断的四肢处,切口粗糙且重复,由此可见嫌疑人最开始分解尸体时,是处于慌忙状态,急于将尸体拆分带走。

    而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嫌疑人对尸体的分解则干净利落,从其大腿骨、脊椎、臂骨的切口来看,此时的处理相当专业。”

    “专业……专业到什么程度呢?”何晓丽不禁问道。

    薛青霞想了想,看着手边趴在桌面上认真听讲的余雨,果断道:“就切口来看,专业程度应该和余雨不相上下。”

    “??”

    余雨一脸无辜地抬起头,果断不服气道:“我比凶手专业多了……”

    会议室内响起一阵轻笑,薛青霞对余雨的辩驳不置可否,继续说道:“我们甚至认为,嫌疑人使用的工具,可能和我们所用的差不了多少。”

    “解剖箱?”

    邵勇连忙问道:“这么说凶手很可能是一名医生,或者曾经做过法医?”

    “我可没这么说,现在医学生那么多,而且解剖资料网上都有,智商正常的人,多看几遍也差不多能理解。”

    薛青霞摇头道:“所以,我们推断嫌疑人应该是具有一定的专业知识,至于其是男是女,是否是医生或者离职法医,就个就要你们去甄判了。”

    “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雷大队严肃说道:“对于碎尸案,尸体语言对破案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你们法医科要辛苦了,尽快复原尸体,为我们提供最详细的尸检报告!”

    ps:还有一更,稍晚

148、关系

    法医科汇报完毕,邵勇、李毅、何晓丽分别汇报了三处抛尸点的情况。

    从长桥公园内的脚印被雨水冲刷的程度看,凶手抛尸时间,大致应该是11月10号的晚上是10点到11月11号的凌晨3点之间。

    不过除此之外,三处现场的勘察结果都是一筹莫展,除了长桥公园内所获得的几枚脚印,其他两处现场加起来连半块指纹都没有找到。

    由于中河路抛尸点发现的比较早,三队这边还进行了半径五百米范围内的初步走访。

    而商场后门岔路口处的现场,因为周边住户比较密集,流动人员较大,到现在初步走访才进行了一小半。

    不过三处现场周围所有能调来的监控,都已经全部取来了,只要嫌疑人敢在其中露面,其必将难逃法网。

    “碎尸案,尸体复原难度较大,在尸检报告尚未给出的这段时间里,我们的侦查方向主要有这几个方面。”

    雷大队听取了各方汇报之后,果断对下一阶段的侦查工作进行部署:“首先,技术队抓紧时间查看监控,查找可疑人员,并联合法医科,对现场宏观、微观痕迹进行检验,争取在科学证据上有所突破。

    其次,各队侦查人员,密切注意各分局及下属派出所提供的失踪人员信息,并在全市范围内寻找最近失踪的年轻女子。

    确定被害人身份,这是我们要突破的第一个关键节点!

    待被害人身份确定之后,在梳理其人际关系的同时,我们要依次找到被害人最后出现的地点,以及被害人与凶手的初始接触地点、凶手初始攻击被害人地点、凶手杀死被害人的地点。

    只要我们详细地掌握了这几处地点,就很可能发现凶手所露出的马脚,破案的几率也就越高!都清楚了吗?”

    “明白!”

    会议结束,法医科与技术队便照例进入到紧张的加班状态中,肖然等刑侦人员也不得休息,除了个别负责值班的同事,其余人等则抓紧制定下一步的寻查方案。

    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已是接近凌晨时分。

    完成了一天的工作,肖然没有赶回公寓,而是找雷大队拿了15年前的旧案卷宗,来到了值班室。今夜0点到4点,是他的值班时间。

    躺在值班室简陋狭窄地小铺上,肖然终于看到了这桩在脑海中盘旋了许久的旧案。

    这桩旧案的发案时间,是当年的11月7号,星期五。最初的报案人自然是张阿姨。

    那天早上接到报警之后,警方立即出警,查验之后,确认塑料袋里的肉块来自于人体,清点之后,发现袋内共有近百片肉块和三根手指。

    随后一直到第二天中午,警方又在今天的商场位置,以及长桥公园内,发现了碎尸残骸。

    当时的法医,在对骨骼、毛发、肌肉组织进行鉴定之后,判断三处抛尸点的尸块来自同一女性。

    但由于尸体毁坏严重,再加上彼时的技术手段远不如今天,所以未能对死者的遇害时间,以及死亡原因得出准确结论。

    从档案中看,当年凶手对尸体的处理有些粗糙,除了塑料袋中切割的较为整齐的肉块,在截断骨骼的手法上,则显得有些生硬。

    当年的骨骼分割面,横纹粗糙,四周有多处凹痕,法医从被害人骨骼的切面上判断,凶手应该是使用了斧头、手锯和菜刀,先对尸体进行的大块分解。

    然后才比较细致地剔去附在骨骼上的肉块。

    肖然轻抚着有些泛黄的档案,昨日抛尸现场的一幕幕便在脑海中逐一闪过。

    虽然他没有实际接触今次的碎尸,但根据他的目击,以及薛青霞所说的情况,单就肢解尸体的手法上来看,‘双11案’的作案者,技术手段显然要比十五年前的凶手高明的多。

    不过仅就这一点,仍不足以断定前后两者的凶手各有其人,毕竟已经过去了十五年的时间。

    这么长的时间,完全可以让当年‘初出茅庐’的凶手,成长成一名‘技术精湛’的案犯。

    然而如果这两起案件真的是同一人所为,两者相隔了十五年,那么凶手的年龄,最少也要接近四十岁了。

    但从长桥公园留下的那几枚脚印,初步判断留下脚印者,应该是一名身高约在一米九的大个子。

    这个年龄段的中年人,按照其成长年代的物质水平,有这样一个身高,未免太显眼了些。

    肖然摇了摇头,继续翻看当年的卷宗,看到后面,他才终于明白,雷大队是因何认定两起案件的凶手不是同一人的。

    这两起案件,除了尸体均被分割成数百块,以及被叠的整整齐齐的衣物,在其他的处理细节上,两起案子可谓是天差地别。

    15年前的旧案,死者的头颅,以及内脏和皮肉均有被沸水烫过的迹象,并且法医在将尸体拼接之后,发现死者的骨盆及下体部位缺失。

    当年的法医推断,这些情形的出现,应该是凶手将死者杀害之后,并未第一时间处理,而是将尸体放置在低温环境中,冷冻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等到凶手想要分尸的时候,却发现尸体已经被冰冻,如果等到化冻的话,短时间内无法分解,于是便找来斧头将尸体劈成大块,再用烧开的沸水强行解冻,所以才有了被烫过的迹象。

    至于当时张阿姨发现肉块的时候,声称袋子里的肉块并未完全解冻。

    针对这一现象,当时的专案组推断,应该是当年的凶手将尸体分解之后,并未急于抛尸,而是又将碎尸暂时冷冻起来。

    等凶手找准了相应地点之后,才将冷冻的的尸块分批抛弃。

    至于当年缺失的骨盆及下体部位,专案组推断应该是被害人在死前遭受过凶手的侵犯,所以凶手并未将其随尸块一齐抛出。

    由此看来,当年凶手的智商及文化水平是比较高的,在那个年代便已经知道dna的检测侦判。

    而这次的‘双11’案,死者的骨盆并未丢失,并且从尸块上看,凶手并未刻意留存尸体,分解之后不久,便将其沿着当年的旧案路线抛出。

    另外还有一点极其显著的不同,便是在长桥公园的抛尸点处。

149、共同之处

    当年的凶手,在长桥公园内抛弃被害人的头颅以及其他部位时,是用一张床单包着,丢进了公园树林深处,而后还用落叶进行了遮掩。

    若非当时一群学生到林中玩耍,出于好奇发现了那张床单,当年的警方也不会那么快找齐抛尸点。

    而这次,凶手在长桥公园内抛尸,用的是旅行包,还是抛在树林之外。

    如果两起案件的凶手是同一个人,这个人在15年前很不讲究地用床单抛尸,15年后年纪大了,反倒很讲究地用起旅行包了?没这个道理。

    最关键的是,从尸块都是在第二天早上被发现的情况来看,这两起案件,凶手应该都是在夜间抛尸。

    大半夜的,一个人,下着雨,普通人走在街道上都有些害怕,更何况是深夜时往密林深处钻?

    但当年的凶手就很可能是大半夜地钻进了密林深处,抛下了尸体。

    所以,这次的凶手将尸块抛在树林外边,可能只有一个:他害怕了,不敢往树林里钻。

    这是一个很正常的现象,哪怕是再穷凶极恶的人,其内心深处都会有使之恐惧的东西。

    而人类对于漆黑密林的恐惧,则是来自于远古的基因中。

    诡异的是,如果这两起案件是同一个人,为什么十五年前他敢往密林深处钻,十五年后却不敢了?

    由此可见,雷大队的判断是正确的。

    这次的碎尸案的凶手,基本就是在模仿当年的案子!

    并且,一场形似而神不似的抛尸案,不可能是凶手在纪念当年的完美作案。

    假设此案是模仿的话,那么作案者明显不太了解当年案件的细节,不然也不会如此生硬地想往当年的旧案上套。

    所以凶手这样做的目的应该只有一个:他想误导警方,将此案与当年的案件联系起来,以此洗脱嫌疑。

    然而却是弄巧成拙,他不了解当年案情的细节,只靠着路线生搬硬套,反倒能让警方更快地排除同一人作案的可能。

    对照着当年的旧案看,‘双11案’的凶手智商应该是有的,专业知识也足够。

    但从他对旧案细节,所知不多的这一特点上推断,当年旧案发生的时候,这次的凶手年龄应该尚小,只是模糊或大致记得旧案的特点,故而才有了这似是而非的模仿。

    由此,肖然推断,凶手的年龄应该比他大上几岁,约莫在二十五岁上下,这也符合凶手的身高特征。

    合上手里的档案,肖然躺在小铺上,静静地望着天花板。

    当年的旧案,最开始专案组是从失踪报案中查找尸源,一连几天无果后,便加大了寻查力度,两天之后,才有一干某商业学院的师生前来认尸,

    经过那些师生的确认,警方这才查清了死者的身份,死者名叫席如香,遇害时年仅二十二岁,是临区某商业学院的大三学生。

    因为是大专院校,最后一年要出校实习,当年的席如香便在市区的某个私营企业找了一份会计的工作,并时不时回校去找朋友吃饭什么的。

    确认身份的两个星期前,席如香便约好了室友一起聚餐,结果到了约定的时间,席如香却没有赴约。

    在哪个年代,手机还是一件奢侈品,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基本要靠公用电话,席如香那天没有赴约,当时的室友们还以为她有事了,初始也没有在意。

    直到发案时间前后,席如香的室友们才察觉出了不对劲,席如香已经大半个月没回学校了,这对外面没什么朋友的席如香来说,简直太反常了。

    于是席如香的朋友和室友们便到了席如香工作的地方,结果里面的领导也说席如香许久没来上班了,领导还以为席如香刚毕业,受不了工作环境,一声不响的返校了。

    这个时候,席如香的室友们真正的慌了,她们还以为席如香遇到了什么突发情况,没有来得及告诉她们。

    但万万没想到,等她们再见到这位室友时,其已经悲惨地离开了人世。

    席如香案发生后,警方在抛尸现场、席如香工作的地点、以及其学校周围,各三公里范围内展开了地毯式的摸排,排查了上千所民居以及近千名嫌疑人。

    光是商业学院校内,就排查了将近三个月之久,但种种努力并未给案件带来真相。

    最终,专案组解散、案件被搁置,只知道席如香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其员工宿舍,她将其衣物行李收拾干净之后,便再未活着出现在世人面前。

    这么些年来,虽说偶尔有零星线索出现,但多经不起推敲,此案也一直未能重启。

    那么,眼下这起碎尸案的发生,是否能将当年的案件再次提起呢?

    肖然个人觉得,以眼下的案件来推敲当年的案情,几率渺茫。

    不过,既然眼下的案情是在模仿当年的案件,如此来看,这起案件的受害人,会不会亦是在校的学生呢?

    毕竟从凶手的一系列思路来看,他就是想让警方认为,前后两案有所联系,若如此,两个受害人的身份有共同之处,也就很有可能了。

    ……

    第二天一早,专案组所有成员便立即行动起来,一队二队前往大禺路与长桥路的两处抛尸点,对其周围居民住户继续进行走访摸排。

    三队剩余人员则联络各分局,统计最近三天之内,是否有失踪人口。

    “我觉得应该再联系一下各高校园区。”

    肖然将自己的想法向何晓丽阐述了一遍,“现在大学生的日常极不规律,前两天是周末,宿舍中几天不见人也很正常,如果不提醒一下的话,受害人身边的朋友往往很难第一时间察觉道异常。”

    “你讲的对。”

    何晓丽点了点头,随即请求各区的分局,务必注意在各高校园区内是否有人员异常失踪,或失去联系。

    下午4点多的时候,城东区分局传来一条消息,在其辖区内的某财经学院,下属研究生院的一名学生,今天一直未在院内出现。

    其同学与导师打电话也一直提示关机,联络不上,得知市内有人遇害后,学生导师便将这一消息反映给了附近派出所。

    看到城东分局传来的学生照片时,三队众人心中一阵狂跳。

    虽然受害人死后的面容已经大变,但众人依旧能够断定,这名研究生,就是他们发现的被害人。

    看着照片上腼腆微笑的女生,肖然咬了咬牙,果然如他所料。

    不过,抛尸地点距离这所财经学院将近20公里。

    这么远的距离,凶手是怎么将这名女生带到这里的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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