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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皇帝的白月光全文阅读

作者:夏芷薰     穿越成皇帝的白月光txt下载     穿越成皇帝的白月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六章 有美人兮

    姜皖颇为头疼,随后还是颔首同意了于徐天的话,近日铺子的确是缺人手,暂且留下也并非什么坏事。

    “那好吧,暂且留下,若是日后要做改动,还是要赶些人出去的。”姜皖说着转身离开,她要想把铺子做大,就必须把人手先找好,以免到时铺子大了人又少了,忙着东不顾西,根本没时间找人手,到时风评一差那便不是一朝一夕能拉回来的事情了。

    更何况如今这般就有人找她的麻烦了,以后必然不会少,到那时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那便是无论如何也翻不了身的。

    ……

    自那日缀玉消失后铺子中也安稳了不少,只是不知为何,近日似乎有那么些许不同。

    陆之行似乎在有意无意和她靠近,莫不是已经认出她来了?

    这个认知让姜皖惊出一身冷汗,若是陆之行认出她来了,那么她便又要回到那深宫之中去了。

    姜皖刻意避开陆之行,却不想还是被陆之行逮住了。

    “皖皖,你还要避着我到何时?”陆之行看着姜皖,脸色有几分阴沉,不等姜皖否认,他便继续道,“你可知我寻你寻了多久?自皇城到这里,二十余日徒步而行,你又可知我到底多想你?”

    姜皖沉默了,徒步而行二十余日,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撑下来的,她明明知道这只不过是同情牌,却还是遏制不住那一丝心疼,她很想问问陆之行着二十余日到底是怎么过的。

    “你如今出来寻我又是为何?让我再回那深宫之中么?”姜皖看着陆之行,随后无声的笑了笑,“你看见了么?这才是我想要的。”

    陆之行抓住姜皖的手,沉默着一言不发,御墨翎却直接将姜皖扯开了,冷冷盯着陆之行:“你在宫中对她不好,又何必演这出戏码?你若是真的喜欢她,又为何不好好保护她!”

    “我没有……”陆之行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来。

    他的确待她很不好,打入冷宫,冰天雪地害她的双手冻成那副模样,为了一个毒妇处处与她作对,甚至……甚至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却选择了相信旁人……

    “皖皖…对不起……”他发现如今除了道歉,竟然说不出一句其他的话来。

    御墨翎冷笑着把姜皖拉到自己身后,看着陆之行的眼神带着深深的鄙夷和不屑:“对不起?若是这句话有用的话姜皖如今还在那宫中当不受宠的妃子!你既然给不了她想要的,你又何必来招惹她?”

    陆之行沉默着看着御墨翎,随后吐出一句话:“你心悦皖皖。”他能感觉的到,御墨翎对皖皖的感情已经超过了朋友之间的界线。

    御墨翎的表情微微一僵,随后又道:“我喜不喜欢她与你何干?陆之行,你真的让人看不起。”说罢就打算带姜皖离开,然而姜皖的另一只手却被陆之行拉住了。

    “我让人看不起?御墨翎,你若是真的心悦于皖皖,为何又不告诉她?”陆之行忽

    然笑了,他不质疑御墨翎的真心,但是质疑他的决心,“你也怕自己无法好好对她,那么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姜皖从来不知道御墨翎对她有这般心思,视线落到御墨翎脸上,后者却像受惊的小兽避开了她的视线。

    “行洲,你暂且先出去,我同墨翎说句话。”姜皖只觉得累了,她并不认为自己有多优秀,也不觉得自己值得他们喜欢。

    陆之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离开了,御墨翎不敢直视姜皖,吞吞吐吐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御墨翎,你看着我。”姜皖的语气有几分严肃,御墨翎叹了口气看着她,随后不等姜皖开口说话,便抬手将她揽入怀中,随后姜皖听见御墨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是,我心悦你。”再也没有什么比亲耳听到这句话感触更大,姜皖心里此刻是一片惊涛骇浪。

    随后她听见御墨翎继续说:“但是我从未想过要告诉你,就如同陆之行说的一般,我不敢保证能够给你最好的,也不敢保证能一直陪着你,你应当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他说到这里时竟然有几分颤抖。

    姜皖沉默了,她对御墨翎素来只有好友情谊,并未想过他会喜欢自己。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陆之行,我本并不打算告诉你……但如今,如今你已经知道了,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御墨翎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很荒唐,很奢侈,但他不得不问,他怕这一不问,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姜皖叹了口气没有说话,给不给他机会?她也不知道。

    于情,这机会给不得,她喜欢的是陆之行,不可能对其他人有感觉,这对御墨翎不公平。

    于理,这机会可以给,公平竞争,弱肉强食,本就如此,但是如今她给了御墨翎机会又如何呢?这本就是定局的游戏,又何必再挣扎一番?

    “你应当知道,我心里有的只是陆之行。”姜皖在他怀中轻声道,她能感觉到御墨翎的身子忽然颤抖了一下。

    “我知道……”御墨翎抱着姜皖轻声道,“但是我就是想试试,就是…想试试……”如今他已经如同飞蛾扑火,已经没救了。

    姜皖从他怀中退出来,随后看着他的眼睛道:“这对你不公平,御墨翎,你应当要明白,如今我不可能再为任何一个人心动了。”

    御墨翎看着她,眼底带着悲凉,随后他笑了,以以往同她开玩笑的语气道:“我就开个玩笑,莫当真莫当真嘛,哎呀真是,还真是不可爱。”

    这一次姜皖什么也没有说,在转身离开的时候,御墨翎忽然再次抱住了她:“祝你们幸福。”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只可惜这美人不是他的,思念却独他脑中留着。

    看着姜皖逐渐离开的背影,御墨翎竟然有一种永远都见不到她的感觉。

    陆之行在外头站了很久,里面两人似乎在说什么话,他听不见,却

    也不想听。

    看见姜皖出来时,陆之行的眸子忽然一亮:“皖皖。”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想告诉她,若是她不想听,那怕是对他已经彻底死心了吧?

    姜皖看着陆之行,此刻心底说不上来的什么感觉,五味杂陈:“嗯?”她还是想听听,陆之行又能说出什么话来让她回到那个地方。

    “皖皖就不好奇,我离开那儿二十余日,何人来上朝么?”陆之行没有敢伸手抱她,他从姜皖的眼里看见了抗拒。

    “自然有人会暂代,这种事也不少了。”姜皖看着陆之行,眼中带着几分复杂,二十几日离开皇城,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点影响的。

    陆之行摇摇头,看着姜皖微微一笑:“暂代只得在皇帝亲自率兵出征方才会有,如今大魏国泰民安,又何来的战事?”

    那么说,陆之行是为了来找自己,所以不顾规矩了么?

    明明说好了不再在乎他了,可是再次听到他说这些话,再看见他为自己做的事情,哪怕是一点点,她的心也为之动摇。

    “皖皖,我知道你还恨我,所以可不可以让我用下半辈来补偿你?”陆之行把姜皖抱在怀里,没有感觉到姜皖的抗拒,他很开心。

    两人身后的不远处,站着御墨翎,他的手上紧紧攥着一把弓箭,只要他想,就能在这个距离杀死陆之行。

    但是他不能。

    如果他这么做了,皖皖会伤心的吧?他宁可让姜皖把他当做普通朋好友,也不愿意姜皖视他为仇人。

    “陆之行,你的诺言太多了,”姜皖轻轻推开陆之行,一脸疲惫的看着他,“每一个女人,你都对她们许下过诺言,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句话你说的还少么?当年我们成婚时,你又是如何说的?把我打入冷宫时,你又是如何说的?陆之行,我想信你,但是我不敢信了,你知道吗?”

    陆之行看着姜皖,她的眸子里已经满是疲惫,再也见不到当初的活泼模样了,哪怕是装出来的活泼,也不复存在了。

    “我知道,皖皖,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补偿你的。”陆之行的语气里带着害怕,这让姜皖有几分恍惚。

    骄傲如陆之行,原来也会害怕吗?

    “陆之行,我累了。”姜皖看着陆之行的眼睛,随后扯了扯嘴角,“我不想再和她们尔虞我诈,我也不想再看着一个个无辜的人因为争宠而失去生命,陆之行,我真的腻了。”

    此刻的姜皖似乎格外脆弱,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掉,随风而逝。

    陆之行不敢碰她,随后微微后退了一步:“我知道你未曾原谅我,也无妨,我会等到你原谅我的那一日。”

    姜皖没有说话,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陆之行的模样也渐渐模糊起来,随后就是铺天盖地的一阵黑色袭来。

    在昏过去之前,她听见了陆之行的那一句皖皖,那么的害怕,那么的惊慌失措。

    完全就…不像他啊……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只能作践自己

    “够了,如今说这些也没用了,你还是早些回皇城继续当你的皇帝吧。”姜皖说罢将陆之行微微推远了点,随后转身离去。

    陆之行张了张口,想告诉姜皖他已经不是皇帝,可不知为何,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姜皖微微攥紧了手,惨笑一声,明明告诉过自己不要再对陆之行抱有任何想法,可是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姜皖啊姜皖,你还真是犯贱。

    就在姜皖调整好情绪回到前头的时候,缀玉已然站在前头了。

    “主…主子……”缀玉看见姜皖,本来松松散散的模样立刻就胆怯起来,一副怕惨了姜皖的模样。

    “怎么?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怕我?”姜皖笑吟吟的走到缀玉面前微微弯眸,垂眸抚弄着自己的指甲。

    缀玉哪里敢看着姜皖,颤颤的退到一边不敢说话,过了良久才肯开口道:“奴婢…奴婢不敢……”

    姜皖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脸上的笑带着几分森然:“你还有什么不敢的?罢了,说吧,这两日你到哪里去了?怎的不事先与我知会一声?”

    “回主子的话……那日事发突然,奴婢真的来不及告诉主子……”缀玉颤颤巍巍的看着姜皖,随后眼睛猛然睁大,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姜皖回头,却见陆之行站在她身后,再看看缀玉,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一时间忽然明白了什么。

    “行洲,你与她认识?”姜皖看向陆之行,泰然自若,似乎完全没有先前的不愉快。

    “不认识,这位姑娘手段之卑鄙,在下不敢有所相识。”陆之行倒也没有拆穿姜皖的意思,若是能因此好好相处,哪怕是假装的他也甘之如饴。

    缀玉不可置信的看着陆之行,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知道她做了什么手脚?

    “哦?”姜皖这一个字的尾音有意拖长,带着些许意味深长,“是吗?手段卑鄙?怎的个卑鄙法?”

    “奴婢没有!主子莫要听她胡言乱语!”如今一看便知道姜皖和这个叫行洲的男子关系匪浅,若是这件事被揭发了,她绝对会死的!

    “胡言乱语?行洲?”姜皖笑吟吟的看着陆之行,似乎打算看他怎么解释,当初是她一直以如此卑微的态度乞求他相信,如今倒是风水轮流转了。

    只不过她却知道,哪怕陆之行是在撒谎,她也会毫无理由的相信他。

    “那日我来此借宿一宿,随后这位姑娘端来茶盏,随后便久立一旁迟迟不肯离去,在下心疑茶中放了不该放的东西,便没有喝,让这位姑娘喝了。”陆之行说的条理清晰,显然已经很清楚了,姜皖看着缀玉,之间后者脸色惨白,便知晓陆之行没有一句撒谎。

    “然后你就无缘无故消失了整整两日?可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我若是将你买去烟花之地,你莫要怪我不留情面。”姜皖的声音冷了下来,能有什么药

    让人消失那么久?不过是一日消了药,一日消了痕迹罢了。

    缀玉还想说些什么,姜皖将她拉到后头,随后将她的衣领扯开,映入眼帘的是青青紫紫的一大片痕迹,简直惨不忍睹。

    姜皖看着缀玉,脸上的假笑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冷到骨子里的表情:“我原先还道是什么手段能让他说出卑鄙二字,原来是如此厚颜无耻的东西。”

    缀玉知道瞒不住了,立刻跪下来连连求饶,泪声俱下道:“主子!主子我是一时鬼迷心窍……”若是她早知道那人认识姜皖,她断然是不会去招惹他的!

    “一时鬼迷心窍?我看你今后会一直鬼迷心窍!若是想让他多看你两眼,用什么手段不好?偏使得这番下作手段!”姜皖看着缀玉,一向平静无澜的眸中,此刻怒火滔天,无论人设计的是谁,使了什么手段,本都不关她的事,可偏偏缀玉却把主意打到了不该打的人身上!

    “主子!奴婢知错了!求主子原谅奴婢吧!奴婢不敢了!”缀玉慌忙跪下来,也不顾此刻自己的衣服没有理好,拉着姜皖的裙角哀求道。

    她不能就这么被赶出去了!若是这般出去了,且不说姜皖会不会放过她,就是她身后的人,也绝对不会让她活下来的!

    “我看你胆子大的很!”姜皖冷笑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一旦牵扯到和陆之行有关的事情,她就容易变得暴躁易怒,明明她本该忍让下去,如今却变得根本无法忍受。

    许是出了宫,无拘无束了罢。

    “你可知那是谁?就敢使这般下作手段!若是到时除了什么事,莫要怪我没提醒你,死你一人是小事,若是因你害的一家老小都死在你前头,呵。”姜皖冷笑一声没再说话,她何曾几时变得这般善妒了?本就与陆之行再无瓜葛,又如何能够再因为其他女人接近他而生气?

    缀玉显然没有想到陆之行的身份这么可怕,但也不排除是姜皖故意说出来骗她的。

    就在姜皖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缀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姜瓷!”

    姜皖的脸色微微一沉,虽说御墨翎给她捏造的这个新身份的确是姜瓷,但她却不喜有人如此唤她,特是这个人还是她不喜的一个人。

    堪称厌恶至极。

    “怎的?如今连主子都不叫了?”姜皖没有转身,微微抬起头看着院落里的一棵梧桐树,这树长得高啊,第一眼还未看到顶,那太阳太过刺眼了。

    刺眼到让人恨不得将它狠狠掼在地上!

    “我不知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但是如今我也没有得逞,你又何必将我至于死地!”缀玉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如今也不管说出这番话的后果是什么,只想着一吐为快,“我若是未曾倾心于他,又何必使这般手段?你以为我不知道这般时段下作恶毒?可若不如此做,他又怎会看我着婢女一眼!”

    姜皖忽然笑了,却依旧没有转过身,反倒

    轻步走到那梧桐树,捡起一片叶子,叶子似乎是今日刚掉下来的,还泛着鲜活的绿色。

    “你倾心于他?”姜皖把玩着手上的一片梧桐叶,似乎格外喜欢。

    “是!我若不倾心于他又怎会使这般手段!”缀玉说着说着有几分声嘶力竭,看着倒也真像是真心的。

    姜皖转身看着缀玉,脸色说不上来有多好看,眸子里噙着几分薄凉,随后漫不经心的把手上的梧桐叶一点一点撕碎:“你若真的倾心于他,那便不会对他用这般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你若真的倾心于他,便不该让他对你有这般印象。”

    随后,姜皖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你只不过是想利用他而已,因为他看着气度不凡,像是有钱人家的公子,你若是攀上了他,莫要管能不能在我手里拿到什么东西,就是你身后的人,你也无需惧怕。”

    只不过很可惜,陆之行的确是缀玉攀不上的,更别说如今她还是残败之身。

    缀玉被道破了心思,一时间脸上变得极其难看,那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已然不知道去哪里了,从地上爬起来狠狠掐住姜皖的脖子:“你为何非要与我过不去!我自第一日来,便未曾与你有何瓜葛!你又为何死死咬着我不放!”

    姜皖倒也没挣扎,缀玉不敢掐死她,她敢笃定,这个女人把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无论是贞洁还是金钱,在缀玉眼里,都没有她的命重要,所以一旦掐死了她,那么官府的人必定会将缀玉抓进去。

    一命抵一命。

    这怕是缀玉最怕的了。

    “我看你不顺眼,自打第一眼起我便处处看不顺眼,这个理由够了吗?”姜皖被掐的满脸通红,双眸没有一点死亡临近的畏惧感,冷静的可怕。

    缀玉像是被她吓到了,手上的动作愈发用力:“该死的女人!你去死吧!我只不过想保命而已!你若是早早把方子交出来,我又何苦在这里受苦受累!姜瓷你不得好死!”

    姜皖就那么看着缀玉,一句话也不说,就算命在缀玉手上,她脸上的表情也依旧是平淡如水的,眼神也格外薄凉,像是在讽刺着缀玉的自不量力,这般冷静让缀玉嫉妒的发疯。

    为什么同是女子,她必须过的如此卑微!她为何必须小心翼翼苟活于世!而姜瓷就可以开着小店,过着这般悠闲自在的生活!凭什么!

    “你在干什么!”一声怒喝让缀玉吓的松了手,僵硬的回过头去,却看见了于徐天,一时间明白她算是完了。

    这个铺子里,唯一与她交好的便是于徐天,如今让他看见了这般模样,算是彻底完了。

    “徐天哥……方才主子吃东西卡住喉咙,告诉我有这么一个偏方,这才让我帮忙的……”缀玉全然不顾姜皖此刻就在现场听着她胡言乱语,如今她只想抓住这最后一丝救命稻草。

    姜皖讽刺的看着缀玉,不断的咳嗽着,人能活到她这么卑微,倒也是可怜至极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鱼死网破

    于徐天不是傻子,他不会一直相信她,更何况还是如今亲眼看见了缀玉想掐死姜皖。

    “主子,是我的失职,将此等有二心之人招了进来,还险些害死主子,望主子责罚。”对于于徐天来说,姜皖是再生父母,谁若是对姜皖下手,那无疑是对他的命下手!

    “徐天哥……你不信我?”缀玉一副唯一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的模样,脸上的表情把握的恰如其分。

    “我记得你来了那一日,我便告诉过你,我相信你,但我更相信主子。”于徐天看着缀玉,脸色十分骇人,似乎只要缀玉再动一步,他就能把她弄死。

    姜皖的脸总算没那么红了,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缀玉,我念你是个女子,给你留了一点情面,但你执意一错再错,甚至不惜使这般下作手段保住自己,如今我也留不得你了。”

    缀玉面如死灰,死死盯着姜皖,似乎想知道姜皖那句留不得你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放心,与你这般杀人灭口之事我是做不出来的,只不过这铺子里嘛,自然是留不得你了。”姜皖说着微微弯眸,“徐天,去将缀玉的卖身契拿来。”

    于徐天有几分不放心,在姜皖的再三示意下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走到前头去拿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害的我什么都没有了!”缀玉瞪着姜皖,似乎恨不得将她抽筋扒皮,“姜瓷啊姜瓷,我原以为你还是个良善之人,没想到你的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姜皖简直要被她气笑了,她如此便是歹毒了么?那么缀玉所做的算什么?

    “我也不想跟你争,买了你的三十两银子也无需你给了,你拿了卖身契便快些离开罢。”姜皖扯了扯唇角,随后看了一眼门口,于徐天正好拿了卖身契进来。

    “主子,这是缀玉的卖身契。”于徐天恭恭敬敬的递给姜皖,“明日还需得去官府将她的底子削了。”

    姜皖颔首,她本就没有打算留缀玉,若是官府底子不削,到时缀玉走投无路借机赖上她了,那就不好办了。

    缀玉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你还要去官府将我的底子削了!”这不就明摆着绝了她的后路了么?

    一旦被削了底子,那么她便和姜皖再无主仆关系,除非姜皖再出银子将她买下,才可以重立字据。

    “怎么?不削的话等着你日后来赖上我么?”姜皖拿过卖身契看着缀玉,随后随手从囊里拿了点碎银子一起交与缀玉,“拿着这些银子,最好跑的远远的,莫要让你那个赵掌柜的再看见你了,否则下场是什么,我想你比我清楚。”

    缀玉再无心问姜皖是如何知道的了,她必须跑,趁现在就跑!

    看着缀玉急急忙忙离去的身影,于徐天有几分茫然:“主子,您怎么知道她是赵掌柜身边的人?”

    “猜的。”姜皖依旧是笑眯眯的,丝毫看不出之前被缀玉摁在地上的狼狈模样。

    其实她一早就明白,只不过

    因为没有证据才没有采取措施,不过到现在为止,结果跟她预想的差不多。

    ……

    陆之行看着长戈,随后轻声道:“都看见什么了?”虽然这样的方式不好,但是为了保护姜皖他别无选择。

    “那个叫缀玉的女人,差点把娘娘掐死。”长戈还是改不了这个口,不经意间还是会说出来,话一出口,长戈就下意识看着陆之行,后者倒也没有让他改口的意思。

    他让长戈在暗中保护姜皖,在最后关头姜皖也不会死,只不过没有到最后,长戈不会出手。

    “把那个缀玉在路上弄掉吧。”陆之行知道姜皖没有理由也不打算杀了缀玉,但是那个女人心计太重了,当真是留不得。

    “是。”长戈说罢,便点地踏走了,不用主子说了,他本就要杀了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姜皖看着院落里的叶子,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徐天,你可会觉得我太过残忍?”

    于徐天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道:“主子如此做也是有道理的,缀玉这般是自作自受,主子莫要多想,况且是我识人不精,险些害了主子,若是主子要杀了我,我也毫无怨言。”

    姜皖却微微摇了摇头,此番并不是她想对缀玉下手,而是有的人在看着,如今她保不了缀玉,陆之行要杀缀玉,这是她没办法的。

    “莫要再说这般话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用了你,便不会怀疑你,你也莫要自己先怯了。”姜皖捡起一片叶子,随后塞到于徐天手上,微微弯眸道,“且去夹在佛经里头,压实了,等过些日子再拿出来。”

    于徐天不明所以,只得愣愣地点点头去做了。

    姜皖看着于徐天的背影笑着摇摇头,这个性子还是太过莽撞,若是日后真的发展成商业帝国,这般性子恐怕要吃大亏。

    深夜,姜皖却迟迟睡不着,坐在床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刚想起身出去看看月亮时,却听见房顶上传来一阵响动,走出去时却发现两个人在她房顶上打的难舍难分。

    似乎是太过专注了,连她走出来都不知道。

    “顶上两个,是打算把我的房顶拆了么?”姜皖的脸色微微有几分难看,大半夜的好在她没睡下,否则明日若是见到他们,非得把他们的皮扒下来不可!

    两人听见姜皖的声音,一时间有几分诧异,随后都到了姜皖面前。

    “属下见过夫人。”单膝跪着的是长戈,此刻虽说低着头,眼神却格外愤恨。

    另一个则是这两日皆未曾露过面的御墨翎,姜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说吧,怎么回事?”姜皖着实头疼这两个人,长戈的性子不是那么容易冲动的,今日倒是动手跟人打起来了。

    “禀夫人,属下奉主子之命前来暗中保护夫人,但此等卑鄙小人竟然在夜半三更欲从夫人窗中进去,属下制止之时方才出手,”长戈说着看了一眼御墨翎,似乎恨不得把后者

    抽筋扒皮,“惊扰夫人歇息属下罪该万死!”

    御墨翎漫不经心的吹了一声口哨,笑的有几分假惺惺的:“怎么?你也知道你罪该万死啊?”

    “你!”长戈怒气冲冲的拔剑就要再打一场。

    姜皖摆摆手:“行了行了,这里安全的很,莫要来保护我了,回去保护你家主子吧。”她莫名没有抗拒夫人这个字眼。

    御墨翎更是幸灾乐祸一般看着长戈,似乎是料定了有姜皖在长戈不敢再动手了,言语便愈发不遏制:“听见了吗?让你滚。”

    姜皖看向御墨翎,没有说话,但明显很不赞同他话里的意思:“长戈,你且先回去罢,待明日我同你主子好聊聊。”

    长戈再不甘心却也不能如何了,只得应了声是随后匆匆告退。

    长戈一走,气氛顿时变得有几分怪异起来,御墨翎看着姜皖,后者却别开了头,心似乎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格外的疼。

    “你来找我想说什么?”姜皖倒是没有打算跟他多说什么了,一句极为公式化的语气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那个叫缀玉的,今日被那个叫长戈的杀了。”御墨翎看着姜皖,声音很轻,似乎怕再加重声音,眼前的女子就会随风而逝了。

    “我知道。”姜皖看着天上若隐若现的月亮,被时薄时浓的云雾遮挡的格外迷人,她早就知道陆之行绝对不会留缀玉。

    他会当上皇帝也是因为这个,手段够狠。

    若是放了缀玉走,虽说如今翻不起什么风浪,但日后保不齐会出什么事情,到时候再想对付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比起养虎为患,倒不如就地解决。

    御墨翎微微一怔,随后低笑道:“是了,你那么聪明,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他可真是将你宠到骨子里了。”

    姜皖闻言微微一笑,看着月亮的眸子里似乎含了水光,但是眼神却格外的苍凉,苍凉到御墨翎看着都心疼。

    “他宠我么?”姜皖笑的有几分自嘲,他若是真的宠她,真的爱她,如今又怎会落到这步田地来?

    说着倒也是好笑,如今除了她,似乎全世界都以为陆之行已经爱她爱到了骨子里。

    御墨翎沉默了,是啊,陆之行真的宠姜皖么?如今姜皖这般令人心疼的模样,不都是陆之行逼出来的么?

    “御墨翎,其实你很聪明,你什么都知道的,”姜皖的眸子含了泪,笑吟吟的看着御墨翎,“可是只一点你偏偏犯了错,你未曾对我用情,只不过觉得我很好玩,就如同三岁稚童碰见了一个新奇玩意儿。”

    御墨翎看着姜皖,张了张口想说没有,他想说他真的喜欢她,真的想带她远走高飞,真的想和她过一辈子。

    可是说出来又如何呢?姜皖并不喜欢自己,如今说出来也只不过是给姜皖徒增烦恼罢了。

    “若是你如此认为,那便如此罢。”御墨翎微微别过头没有再看姜皖,她哭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休想

    姜皖本不想如此失态,但如今确乎是真的忍不住了,她将御墨翎当做好友,却从未想过有一天她反倒是伤害他最深的人。

    “御墨翎,今日便到此为止罢,你且先回去。”姜皖轻轻叹了口气,她不想再说什么了,若是再如此下去,也只不过是惹得人伤心,虽说御墨翎不会哭,但这般语气着实让她有几分良心难安。

    御墨翎却偏生不肯回去了,他好不容易空出时间来看她,若是只见她一眼,他又岂能甘心?

    “皖皖,且让我如此唤你罢,”御墨翎的声音很小,却也足够让姜皖听见,“你如此聪慧,应当是知道要我轻易放手,我是不肯的。”他如何能肯?又怎么敢肯?

    如今的姜皖于他而言就是一片云雾,瞧得见够不着。

    指尖好不容易有所触及,却发现一挥臂便烟消云散了。

    “御墨翎,你应当知道的,”姜皖缓缓转过身,看着御墨翎,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你应当知道如此下去,只不过是白白浪费心思罢了,虽说此言过于重了,但确实如此。”

    “我怎么会不知道?皖皖,我知道是我痴心妄想,痴人说梦……”御墨翎的情绪似乎有几分激动,双手紧紧扣着姜皖的肩膀,一向观察人细致入微的他此刻却未曾发现姜皖微微蹙起的眉头,好似魔怔了一般。

    “可是皖皖,如今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要,”御墨翎说的极为艰难,嗓音中有几分颤抖,“如今除了你…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明明知道姜皖最为厌恶如此之语,可他偏偏想知道姜皖会不会留下来。

    哪怕是一刻钟也好。

    “御墨翎,我的心在谁身上,你应当是一清二楚的。”姜皖看着近乎魔怔的御墨翎,咬咬唇狠下了心,“我早就说过,于你,我只有挚友之谊,毫无男女之情,你若是执意如此,日后便不必再来寻我了……”

    御墨翎的脸色变得惨白,轻轻松开了手,耳边传来姜皖轻飘飘的一句话。

    “我们,也不必再相见了。”

    “我……”御墨翎手足无措的看着姜皖,随后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松开了双手,随后在姜皖的注视下落荒而逃。

    姜皖看着御墨翎离去的方向,脸色有几分晦暗不明,希望御墨翎真的能够想通吧,如果想不通,那可能,真的不必再相见了。

    “夜半三更密会情郎?”陆之行看着姜皖的背影,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皖皖,你当真同他在一起了?”

    姜皖听到这个声音,转身便看见了陆之行以及跟在他身后的长戈,长戈歉疚的看着她,姜皖倒也没有别的意思,毕竟长戈还是陆之行的人,主子的命令岂能违抗?

    “我同谁在一起了,与你何干?陆之行,你莫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姜皖轻轻浅浅一笑,脸上带着几许讽刺意味,他有什么资格来责怪她?

    如今他后宫佳丽三千,又何曾几时记得她?

    不过也是,当今社会男尊女卑,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事情,她又何必耿耿于怀?

    “皖皖,我尚未休妻,你与我是年少夫妻,如今说来你还是我的妻子!”陆之行最见不得姜皖这副模样,看着令人心疼,也令他害怕。

    他的皖皖,当真是恨透了他。

    “年少夫妻?”姜皖好似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红着眼睛看向陆之行,“当年成亲你又是如何对我说的!自打你将我打入冷宫,我便已经不奢求你的爱了,如今你这副模样又来恶心谁?陆之行,我还敢相信你么?都道无情最是帝王家,你后宫中的美妇佳人还不够吗?你非要过来恶心我你才肯罢休是么!若是想让我回宫当那什么狗屁皇后,我告诉你,你休想。”

    陆之行张了张口,却连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又如何能为自己辩解?不都像姜皖所言那般么?

    “皖皖,你听我说,我已经……”将后宫遣散了,将皇位给皇兄了。

    后面的话他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姜皖的眼神冷的刺骨,好似他若是再说什么话,她便要当场死在这里一般。

    姜皖冷笑着,眼神带着几分嘲讽:“怎么?你已经什么?陆之行,你如今连骗我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喜欢陆之行又能怎么样?

    陆之行根本就不喜欢她,哪怕是一丝一毫都没有。

    “罢了,时辰不早了,长戈,带你家主子去歇息罢,莫要在此碍了我的眼。”姜皖这一番话说的可谓是极不留情面。

    长戈哪里敢接话?只得单膝跪在地上轻声道:“主子,您就依了姜掌柜的吧。”他知道姜皖如今听不得他叫夫人了,若是因此姜皖彻底恨上陆之行,那便是得不偿失了。

    陆之行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道:“那么,我便先行离去了。”说罢最后看了一眼姜皖,转身离开。

    陆之行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时,姜皖终于是支撑不住跪坐在地上,安安静静的看着陆之行离去的方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偏生不肯落下来。

    “陆之行…我真的再也没有勇气爱你了……”姜皖咬着唇,口腔蔓延开丝丝的腥咸,却依旧不肯松口,好似这般才能将未流下来的泪流尽。

    翌日清晨,姜皖依旧坐在前头看着铺子里头的生意,谷桃依在一旁招揽客人,小丫头长得水灵,声音好听嘴儿也甜,一口一个姐姐叫的人心花怒放,即便是几人连夜赶工将东西做了许多,最后依旧是不够卖了。

    “主子,还是不够。”纵使于徐天尚无经商的头脑,此刻却也明白若是再按照此等方式下去,到后几日怕是会亏得血本无归。

    吊着胃口是好事,但如若吊的太过了,那便已经适得其反了,铺子新开那一会儿,即便是无了货,几人也会在门口走走晃晃,与他们聊聊。

    但方才分明还有货,但是排在后面的人却已经没了耐心离开了。

    姜皖看着空无一物的

    架子眉头微微一蹙,这种方式的确是不行了,如果再这么下去,铺子就会开始亏空。

    “徐天,你且去再挑几个男孩,一个女孩,切记要过了十四岁的,莫要过十七。”姜皖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年龄段正巧处于懵懂时期,不过若是宅子里被卖出来的,这个年纪又恰是最难以把控的时期。

    这般便是要看气运了。

    宅子里贩出来的丫鬟婆子,心思自然是要比旁人狠些,若是因此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到时候人多了她也察觉不了,倒是会埋下祸根。

    “是。”于徐天知道这一次姜没有给银子给他,怕是要人牙子将人带过来,她亲自挑选了。

    于徐天出去了小半个时辰便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个人,一个贼眉鼠眼的成年男子,后头跟着几个孩子,看的姜皖眉心一皱。

    “徐天,怎么回事?”姜皖看着门外的孩子,有几分不悦,她要的是十四五岁的人,外头那些分明就只有**岁大小。

    “回主子,十四五岁的已全部被买走,我又怕年纪大的心思多,所以便找了几个小一点的……”于徐天说着低下了头,似乎等着姜皖责骂。

    姜皖却笑道:“你倒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此话一出,于徐天便愣了神,见姜皖着实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便也放下心了来。

    “我倒是觉得小些好,听话。”姜皖说着便让于徐天将外头的人牙子和孩子带进来了。

    那人牙子瞧着精瘦,下手却也狠毒,将门外不肯进来的孩子一个个打的鲜血直流。

    姜皖站在门口笑吟吟道:“这些孩子我若不买还好,我若买了,你给我打坏了,我倒是还要赔些银子请大夫给他们瞧瞧,你说这如何是好?”一番话说的人牙子手中的鞭子再不敢往下落,只得连哄带骗的将门外几个孩子带进前堂。

    “我瞧着这些孩子倒是生的水灵。”姜皖看着跪在地上畏畏缩缩的五六个孩子轻声道,“莫要怕,且站起来我瞧瞧身量。”先前站在门外弯腰佝偻着,怕是被人牙子打的不敢再抬头,若是这副模样进了铺子可不行。

    几个孩子畏畏缩缩的站起来依旧是那般弯腰驼背的模样,看的姜皖心底一抽。

    不过是几个孩子,这才**岁大,却要承受这些个不是东西的鞭笞。

    “站直了,我且看看。”姜皖的语气有几分冷淡,温声细语的反倒让他们更怕了,看来这个人牙子平日里没少干过这种事,让他们连外人对自己好都不敢相信。

    几个孩子闻言立刻挺直了腰杆,深怕下一刻便会挨了抽打。

    “你叫什么名字?”姜皖看着比其他孩子要高一些的男孩,带了几分满意的神色。

    “老板,这些孩子都是些贱种,家里穷的没粮,卖于我做买卖的,都是些没名字的。”人牙子看着姜皖笑嘻嘻道,却被后者一个眼神瞪了回来。

    “我问你了么?”

第一百七十章 矛盾

    人牙子浑身一僵,随后陪着笑退到了一边,这些是正儿八经的商贩,他这种勾当自然是被瞧不上的,就算是跑到官府去,官府自然也是偏向他们的。

    更何况眼前这一位气势不是一般的大,倒是有几分皇室中人的气场。

    这个想法一出,人牙子立马憋了回去,若真是皇室中人,他是万万惹不得的。

    “奴才没有名字。”那男孩似乎已经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一些,但多多少少还是带了几分胆怯。

    “这样罢,这五个我要了,这个女孩你带回去。”姜皖看着最后一个女孩,眼神有几分暗沉,**岁确乎是没错,只不过怕是大宅子里出来的孩子,这般眼神倒是让人怕的紧。

    人牙子也不好说什么,只连连称是,这个女孩的确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宅子里出来的,心里身上总有这么一股宅子里带出来的傲气,总觉得自己比其他孩子高出一等,还受不住活,怕是什么小姐的贴身丫鬟,也不知什么原因卖出来了。

    一天到晚总要挨上几鞭子才肯动。

    他倒是希望姜皖将那个留下,其他的他带走。

    “哎,是,”人牙子倒也没办法,随后挥着鞭子把那女孩赶到门外去,“这些孩子尚小……”人牙子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姜皖打断了。

    “这些孩子年纪尚小,方才又被你打了几鞭子,如今要给我铺子里头干活,我还得请大夫给他们治病,于情于理这笔买卖我总是亏了的,你倒不如少要点银子,也好做个顺水人情,”姜皖笑吟吟的拍了拍人牙子的肩膀,随后道,“日后若是还需要,从你那里直接买了便是,又何苦在意一时之利呢?”

    一番话将那人牙子说的一言不发,随后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咬咬牙道:“本且说不能亏的,这般,一个孩子二十两银子,不能再少了。”

    姜皖挑挑眉,二十两?当她傻吗?缀玉那般伶俐的丫头也才三十两,这不过几个小孩,日后还需得她管教管教,既费了银子又去了心神,这比买卖可不划算。

    “既然你没有诚意,那这些孩子你便带走罢,我再到别处去问问。”姜皖说着摆了摆手,一副送客的模样。

    “十五两!不能再少了,这好歹也是我养了些许时日的。”人牙子看着姜皖当真不买,一时间也慌了神,咬咬牙又减了五两银子。

    “徐天,去拿七十五两银子给他,你且把卖身契给我罢。”后一句话姜皖笑吟吟的转向了人牙子,这下价钱么还是要讲的,只不过逼人也不能逼得太过了,若是真的逼急了,她倒是懒得去找了。

    人牙子数好了银子之后便带着女孩走了,姜皖看着那个女孩的背影皱了皱眉,这个女孩好生奇怪。

    “如今既然已经是我铺子中的人了,你们自当尽心尽力,切不可再畏畏缩缩,听明白了吗?”姜皖看着仍旧有几分畏畏缩缩的孩子,微微蹙了蹙眉,这般下去,她怕是难做。

    “请主子赐名。”五个孩子倒也聪明,知晓得了名字才是真的被认可了。

    姜皖有几分头疼,取名取一个两个倒也还可以,一次性取那么多,她倒也真是烦的慌。

    “梅芷,兰筠,竹骞,居晔,便是梅兰竹菊起头罢了,好记。”姜皖按顺序一个个点过去,却恰好落在那男孩身上时没了名字。

    男孩看着姜皖,眼眶有几分红,姜皖倒是哭笑不得,这孩子怕是觉得她未曾认可他,才不给他赐名的。

    “你便唤作晤。”姜皖知道这个男孩同其他人不一样,她也未曾想过将这个男孩培养成一般的小二。

    男孩知晓自己的名字同旁人不一样,随后又见姜皖向他招招手,便也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徐天,且带他们去买件新衣裳,晤的衣裳你应当知道如何买,他的身量如今与桃依差不多了。”姜皖说着将银子抛给于徐天,后者接过银子带着四个孩子出去了。

    “你可知为何我不替你取二字?”姜皖看着晤的眼睛,里头是一点胆怯和化不开的愤怒。

    “奴才不知……”晤不敢看姜皖,他的主子似乎能够看透他,让他根本不敢与她对视。

    “我会请个习武的师傅,你到时便日日习武,我要你做暗卫。”姜皖看着晤,脸色有几分凝重,这般神色让晤看着也认真起来。

    “晤定当不负主子厚望!”主子若是要他做暗卫,他就算拼尽了性命也要保主子一个安稳。

    “给你取个小名,唤作霖枫罢,日后莫要自称奴才了,在我面前无需如此。”姜皖看着晤,脸色微微好转,这一片赤诚之心她并非感受不到,只不过如今光有一片赤诚之心自然是不够的。

    还未等姜皖再说些什么,身后突然传来陆之行的声音:“你若是要教他武功,倒不如找长戈。”

    姜皖冷冷回望了一眼,随后唇边勾起似有若无的笑意:“这便不麻烦您了,师父我自然会请,长戈一日来两边游走,倒也是辛苦。”

    陆之行知道姜皖这话明嘲暗讽,她怕是早就知道长戈在她身边看着了。

    “我自然也是担心你的安危……”陆之行有几分无奈,随后道,“昨夜之事的确是我太鲁莽了,皖皖,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不是那种人?陆少爷您之前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姜皖看着陆之行,脸色有几分难看,“不管是什么人,也与我无关了,还请您小住两日变回京城去吧,毕竟么……”最后一句话当着晤的面不好说,但是她确信陆之行是看得懂唇语的。

    毕竟么,国不可一日无君。

    “皖皖……我没有!”陆之行还想再说什么,晤却已经把姜皖挡在了身后,小小的身子自然是遮不住姜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主子说罢了,那便是罢了,这位公子切莫胡搅蛮缠,晤未曾识文断字过,自是粗鄙之人,若是动起手来,纵使不敌,也是要为

    主子出口恶气的。”晤说这些话的时候分明有几分颤抖,却偏生的不肯让开,死死盯着长戈和陆之行,小小的脸上满是警惕。

    “霖枫,你暂且先跟桃依到后头去洗把脸,我与这位公子好好谈谈。”姜皖显然是不想让陆之行注意到晤的,毕竟如今谁也不知道陆之行到底会做出什么来。

    晤只得领命跟着谷桃依出去了,陆之行看了一眼长戈,后者几乎是在数息之间消失不见了。

    “说罢,你到底想干什么?”姜皖真是烦透了陆之行这般死缠烂打的模样,分明是不喜欢她的,却偏偏喜欢将她的心一次又一次砸的粉碎。

    如今她已然是拼不起来了。

    “皖皖,我且与你说一件事……”陆之行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告诉姜皖他已经不是皇帝了,可以带她遨游山水了?她如今这般,未必会听罢。

    “陆公子到时好生奇怪,给的你说话的机会你却偏偏又是不说了,”姜皖冷眼看着陆之夜,脸色微冷,几乎要凝出一层冰霜,“不给你说话的机会吧,你却偏偏死缠烂打着要说,陆之行,你究竟想干什么?我累了,宫里头那般勾心斗角的生活不适合我,你应当是明白这一点的。”

    陆之行点点头,他怎么会不明白?又怎能不明白?

    “那么你又为何要我回去呢?受辱么?”姜皖的眼眶微微红了一圈,她明明不愿意细数陆之行做过的事情,可却根本忍不住,她笑自己太过天真,可打心眼里,她却偏偏不肯放弃最后那么一点对陆之行的喜欢。

    “我并未要你跟我回去!”陆之行下意识吼出一句,随后愣住了,看着姜皖的目光,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被冻僵了一般。

    他的皖皖,不再相信他了。

    “陆之行啊陆之行,你怎能说出这种话来?我不愿提起,你是不是就当我傻了?什么都记不住了?”姜皖此刻真的不敢再相信陆之行了,她如今便是看透了他,再爱又如何了?已经足够令人反胃了。

    “是,我的确是对不起你,但是皖皖,你可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的补偿你。

    “莫要再提了,此事就此揭过罢,我乏了。”姜皖说着摆了摆手,离开前堂,长戈落在陆之行身后,抿了抿唇。

    “主子,恕属下多事,属下以为若是主子真的想要夫人原谅,就应当将她走后的事情都告诉夫人,如今夫人什么也不知道,此刻便都是对主子的恨……”长戈说着说着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明白陆之行怕姜皖接受不了,但是如今不说也不是个法子。

    “她会认为我在撒谎。”陆之行看着先前姜皖站着的地方,眼神空洞轻声道。

    他毫不怀疑这一点。

    姜皖回到自己屋里时,整个人都是脱了力的。

    笑着笑着,眼泪却笑出来了。

    “姜皖啊姜皖,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真相

    姜皖在房里坐了一会儿,随即轻轻叹了口气,陆之行说的也不完全错,若是让长戈来教导晤,确乎是一个好主意,只不过如今她已不想再和陆之行扯上关系了,若是让晤拜了长戈做师父,日后来往怕是少不了了。

    午时用膳时,围着坐下的人皆是一言不发,气氛出奇的怪异,而这个源头便是姜皖和陆之行。

    “皖……”陆之行话未出口,便被姜皖一个眼神打断,随后改口道,“阿瓷,莫要再与我生气了。”

    姜皖冷笑一声,没有再说话,随后看向晤,长戈在一旁同他交谈,看见小孩脸上格外兴奋的表情,她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霖枫,你这几日先且同长戈习武,待再过几日,我再找个好些的师父。”姜皖说罢便埋头用膳,再不搭理旁人,陆之行轻轻叹了口气,却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

    如此他的确是狡诈了,当是知道晤于姜皖来说培养的重要性,只不过如今除了晤,他的确是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用过午膳后,晤便高高兴兴的跟着长戈习武去了,看得出来是个好苗子。

    姜皖已然不想再跟陆之行单独待在一起了,看着陆之行的眼神带着些许疲惫:“我带桃依出去一趟,你既然在这里当了差,就与徐天好好打理铺子,桃依,走了。”

    谷桃依知道姜皖和陆之行有不同寻常的关系,却也不打算多问,蹦蹦跳跳的跟在姜皖身后,随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回头冲陆之行做了个鬼脸。

    陆之行如今对此已经没有感觉了,皖皖,你当真如此恨我么?

    “主子,您今日可是胃口不好?是身子不舒服吗?”谷桃依看着姜皖,脸上带着一片担忧的神色。

    也不排除是因为姜皖着实是累了,这连续几日都未曾睡个好觉,也有可能是因为挂念着谁罢。

    “并无大碍,莫要多问了。”姜皖看着谷桃依,她知道小姑娘好奇,但是这件事关乎陆之行的身份,她也不能说她就是那个姜惠妃吧?

    谷桃依只得嗯了一声,随后看着姜皖道:“主子,您听说过姜皇后吗?”

    姜皖的步子微微一顿,随后走进一家茶馆,里头正好有个说书先生,再仔细一听,却正是她和陆之行的故事。

    “要说这姜皇后啊,嗨!那可是奇女子啊!”说书先生说的眉飞色舞,就好像他一直在以第三视角看着陆之行和姜皖的生活一般。

    “你这不是废话吗?谁不知道这姜皇后是个奇女子?”看客不乐意了,纷纷道了喝彩。

    说书的倒是没有着急,极为神秘的看着台下的看客笑着道:“姜皇后同先帝那可是年少夫妻,青梅竹马,一时羡煞旁人,可是好景不长,先帝登基以后娶妃纳妾,可着实伤了姜皇后的心,却不想姜皇后被打入冷宫去了……”

    之后说书的再说了什么,姜皖却是一概听不清了,先帝?陆之行吗?可

    他不是好好的站在她面前吗?

    “说书先生口中的先帝,是陆之行吗?”姜皖怔怔的拉住旁边一位看客轻声问道。

    那看客被扰了兴致,本张口欲骂,却被姜皖这般空洞的眼神吓了一跳,便也以为姜皖是听入迷了,一时也来了兴致:“你胆子倒是不小,敢直呼先帝的名讳,你可知这是要满门抄斩的?不过好在你声小,旁人尚未听见。”

    那人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阵子,随后才道:“可不就是他么?自姜皇后去了一月不足,先帝便病逝了,据传言道先帝死前棺中还放着姜皇后先前为他绣的帕子。”

    姜皖此刻便是再无心听下去了,脸色蓦的变得格外苍白,道了谢便匆匆忙忙赶回铺子,谷桃依在后头跟着:“主子您跑慢点!”

    踏进铺子之后却猛然想起自己并未给陆之行绣过帕子,一时间有几分懊恼,都道是传言,她又如何能相信!

    “皖皖,”陆之行看着姜皖,随后将谷桃依屏退,“我如今已是江湖中人,自然是没这个本事让你看见这么多,所以只得求助于皇兄,让他在街头,每户茶馆都请个说书先生,只有一个空座儿,座旁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人。”而他们事先都已看过你的画像,自然能一眼认出你来。

    但最后一句话他却并未说出口,他明白这般反倒可能会惹怒姜皖。

    姜皖看着陆之行,她从未想过陆之行竟然会丢弃皇帝的尊贵来寻找她。

    这一瞬间,姜皖的心被狠狠抨击了。

    “陆之行,我不值得你如此做。”姜皖看着陆之行,微微弯了弯眸子,只是那扯着唇角的模样让人怎么看都像是强颜欢笑。

    她承认她的确是感动了,只不过那又如何?抛却了皇帝这个身份,他就不是陆之行了么?他就不曾对她做过那般伤人的事情了吗?

    她只是迟钝,但不是傻子。

    “回去吧,皇宫才是最适合你的地方,纵使那时百姓会连连惊叹,但也只不过是一时,你再捏造出一个神仙让你回来继续治国安邦的话,那么无论是谁,哪怕是边境国家,都不敢再对你亦或是魏国有什么心思了。”姜皖最后还是妥协了,她无法放下对陆之行的恨意,却也根本不能说服自己不爱他。

    最好的办法便是远离,可陆之行如今连这点都不肯让她如愿。

    陆之行抿了抿唇最终没有说什么,随后看着姜皖,眼中是说不出的悲凉,他明白姜皖没有那么容易原谅他,却不曾想到了这种地步。

    “那你便好好歇息罢,方才一路赶回来怕是累了。”陆之行端来一盏茶,随后走到后头以免让姜皖看着碍眼。

    姜皖看着桌子上的茶盏,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轻轻叹了口气随后端起茶抿了一口:“怎的弄得好似我的错一般?”苦笑着摇摇头,罢了,本就是她的错。

    自她开始期望陆之行一心一意的爱她时,她便已经犯了最大的错误。

    “桃依,你且进来吧。”姜皖知道谷桃依没有走远,不管她到底有没有听见她跟陆之行的话,她也不打算继续瞒下去了,瞒不住的。

    谷桃依显然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的,此刻畏畏缩缩的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在姜皖面前:“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奴才该死!”

    她竟然不知道自己侍奉的主子一直是皇后,反倒一直叫主子,现在想想还真是该死。

    姜皖看着地上的谷桃依,一时间无言,她早就知道会是这种反应,所以并不打算告诉他们,但无奈谷桃依的好奇心着实太强,把一些该听不该听的都听了,如今倒也不好瞒天过海。

    “你起来吧,我并未有责怪你的意思。”姜皖轻轻叹了口气,尽量把语气放温和,谷桃依再怎么胆大好歹也是个受封建思想荼毒的小姑娘,是打心眼儿里对这种皇室怕得要命的。

    谷桃依颤颤巍巍的起了身,低着头不敢看姜皖,好似只要看她一眼就会把她污染了似的。

    “你若是在外头听着,你应当明白这件事是怎么回事了,我如今也不是魏国皇后,你且不必如此。”姜皖说着起了身,却不料谷桃依又向后退了一步跪下了。

    无奈姜皖只得重新坐回位置上,语气也微微变得有几分严肃:“你且听着,若是一会儿你再跪下,那便莫要怪我不留情面,起来。”

    谷桃依打心眼儿里害怕皇室中人,随后起身站在一边不敢出声。

    “你为何如此怕皇室中人?”姜皖能够感觉到这不是一般的惧怕,而是像经历过什么事情以后极端的恐惧。

    谷桃依被问及心事,一时间忍不住哭出了声:“我的父亲是位猎户,五年前我尚年幼,哥哥要比我大上六岁,说是宫里头来招人,家里姊妹多,哥哥只得入宫去了,十几岁的男孩入宫还能是什么?每隔一段时间,哥哥便会来信说宫里头有多好……”谷桃依说着泣不成声。

    姜皖沉默了,宫里头招了男子,一般都是阉割了当太监,但着太监也是小太监,受尽了欺辱,却也只能一声不吭。

    “原先还好好的,可是到后来哥哥再也没有来过一封家书……”谷桃依红着眼睛看向姜皖,随后又飞速低下了头,“三日后,我爹娘接到宫中的人传话,说去取我哥哥的尸体……回来之时娘哭的肝肠寸断,不久也去了……一年后弟弟也被招去了,同样是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姜皖算是明白了,原本还算幸福的一家子被这宫里招人弄得支离破碎,谷桃依那时怕是提心吊胆,生怕自己被招进去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可是如今她的主子却忽然变成了皇后,让她怎的不心惊胆战?

    “你且放心,在外头我已经是死了的人,已经不是什么皇后了,你莫要怕。”姜皖如今只得轻声安慰她,后者却颤抖的愈发厉害,目光呆滞的看着她身后,好似看见了什么豺狼虎豹。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不是

    姜皖还来不及回头,就见到桃依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颤抖的越发厉害。这时就算姜皖不回头,也知道来者是谁了。只是这小姑娘跪的这般实诚,膝盖怕是要受罪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还有事?”

    陆之行皱了皱眉,看着匍匐在地上不断颤抖,似乎还带了些哭腔的人,顿时没了主意。

    “这些事我也没太关注过,但也没有想到,宫中招人用的会是这样的手段。”

    跪着的桃依愣了愣,没想到陆之行不仅没有治她的不敬之罪,还和她一个小小的婢女说这些,这是在解释?

    想到这些的桃依把头伏的更低,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地板,不敢向上看一眼。

    “陛下日理万机,这些小事自然是不会上心,陛下关心的都是些对国家有利的大事。”姜皖不动声色的横了他一眼,这其中的嘲讽,陆之行怎么会听不出来。

    当年废后的事,陆雅公主的事,还有东云玉的事,都是对朝纲有利的大事。

    “宫中如此招人,使得更多家庭家破人亡,陛下如此,当心失了民心。若是民心所向,不知到时陛下的朝纲要如何稳。”姜皖依旧淡淡品着茶,看着下方颤栗的桃依,掩去了眼底的思绪。

    “皖皖这是在为我考虑吗?”陆之行轻笑出声,不知不觉间,眼底浮上些柔情,连日以来的忧愁,似乎也淡了不少。

    这柔情雷的姜皖外焦里嫩,陆之行这般的柔情,竟是为了自己么?不,不会的,帝王本就无情,像陆之行这般优秀的,更是喜怒不形于色,怎么会有如此的时候。

    “陛下多心了,更何况,为陛下分忧,是义务。”

    “这件事确实是皇家的做法欠妥当,只是我已经不是皇帝了,这个公道怕也是无法立即还给桃依姑娘的了。这样吧,我立刻修书一封,让长戈即刻送到宫内,看陛下如何定夺。不知桃依姑娘意下如何?”

    “奴……奴才不敢!”桃依不住的磕头,她哪里敢和皇帝谈条件,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姜皖听着砰砰砰的磕头声,又心疼又无奈,这小丫头要不要这么实诚!

    “桃依,你要是磕傻了,我这店里可不养废人。”

    “桃依姑娘不用害怕,在世人眼里,我已经是个死了的人了,早已不是什么皇帝了。当今皇帝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自会给姑娘一个公道。”

    “奴才不想要公道,奴才知道弟弟们的死和您们没有关系,奴才是想,求皇上将他们好好安葬。”因为没有钱办葬礼,弟弟的尸体就随意卷了铺盖,扔到了附近的山头,桃依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他们能安歇。

    面对温润如水一般的路之行,桃依也渐渐放下了惧怕之心,大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这官家的补偿你确定不要?这补偿是陛下提出来的,自然是少不了,想来至少足够你下辈子衣食无忧了。”还未等路之行发话,姜皖便自己做了主,毕竟这也不

    是什么大事,就算路之行不答应,姜皖自己也能做。

    “奴才不要了,能遇上娘娘这样的主子,是奴才的荣幸。娘娘与我有恩,从今往后,桃依这条命,就是娘娘的了。不管娘娘要桃依做什么,桃依都绝无怨言。”

    “好了,回去休息吧,等晚些时候,我们备好了木棺,你便带我们去找你弟弟吧。”

    “谢娘娘,谢陛下!”桃依险些哇的一声哭出来,硬生生的咬牙忍了下去。

    “我们早已不是什么娘娘陛下,你要改口了,不然说出去会惹人怀疑。”

    “是,主子,公子。”桃依十分上道的改了口,欢欢喜喜的退了下去。

    “这木棺的事就交给我和长戈吧,左右店里的事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为你跑跑腿也是好的。”陆之行对姜皖淡淡的笑着,眉目如画。险些姜皖就沉溺于这柔情之中。

    “我倒是觉得,你该回去了,这宫外的世界不适合你,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才是适合你的。”

    “在世人眼中我早就是个死了的人,岂能说回去就回去。”为了你,我也早就没了退路。这些话,陆之行自然是不可能当着姜皖的面说出来。

    “罢了,随便你吧,也切莫在我身边转悠。”姜皖挥了挥手,索性不再理他,等他玩够了,自然会回去。

    再一次看着姜皖的背影,陆之行不知作何感想。

    “长戈。”

    “主子。”话音刚落,一袭黑衣的长戈便悄无声息的站在了陆之行的身后。

    “去准备两个上好的棺木,寻个离桃依家里近的墓地。”

    “是。”长戈又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论称职,他自然是一等一的。

    姜皖离开的方向早已没有了人影,但陆之行还是忍不住去看。不知过了多久,叹了一声,终于提步离开了。

    长戈办好了事,就带了桃依去寻找弟弟,长戈亲自抱着他们的尸体,阵阵的腐烂味道让桃依忍不住捂上了口鼻,长戈虽有些不适应,却还是能忍住。

    安葬好了之后,二人便一同回了店里。桃依恢复情绪的能力很快,不一会又蹦蹦跳跳的了,大约是终于完成了心愿了吧。

    姜皖还在研究让香水更持久的办法,陆之行不能打扰她,便在旁边和徐天一起拨拉药材。

    “御公子,您来了。”正在众人有些沉默之际,御墨翎径直走了进来。门外已经挂了打烊的牌子,还能进来的人也就只有御墨翎了。

    听到声音的姜皖和陆之行齐齐抬头,面对陆之行有些微怒的眼神,御墨翎冲他挑衅的眨眨眼,径直走向姜皖。

    想到那天的不愉快,姜皖有些尴尬,低下头假装继续研究配方。

    “呦,美人儿,听说你两天都没开门儿,我可忍不住来看看了,别净顾着男女之情,连赚钱都不在乎了啊!”御墨翎装作痛心疾首的捂住胸口,难过的像是要流出泪来。

    长戈长剑一出,径直挡在了姜皖面前。

    “怎么,还想打一架?咱俩打起来可不要紧,若是不小心拆了姜老板的店,她怕不是会吃了你。”御墨翎毫不在意的缕缕头发,白了一眼长戈。

    御墨翎这话不无道理,长戈看向了路之行,后者冲他点了点头,长戈便收起了剑,站到了姜皖身后。若是御墨翎敢动手动脚的,定要废了他的手。

    姜皖没在乎三人之间的诡异气氛,想起来御墨翎刚刚说的话,看来御墨翎已经想开了,那些不愉快也都过去了。

    “你今儿过来,可不是来看我笑话的吧。说吧,又有什么新奇玩意儿?”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御墨翎也毫不客气,径直就坐在了姜皖面前的桌子上,刚想搂过姜皖的脖子套套近乎,突然感受到了长戈和陆之行双双投来的低气压,一前一后夹杂的他甚是难受。

    长戈一个人御墨翎还能打得过,要是再加上一个陆之行,御墨翎可就没这个把握了。只好讪讪的收回了手。

    姜皖看着他们三人这样,委实有些好笑。

    “罢了,本公子不跟你们一般计较,这次来,是来找姜老板商量大事的。”御墨翎从桌子上跳下来,正经了不少,总算有了些翩翩公子的模样。

    “有一种草药,叫留魂草,长在极寒之地,香气独特,极为难得。这草药用少了可做熏香,只需小小一颗,便使得整个房间留香三日之久。”

    说到这儿,御墨翎不做声色的看了眼陆之行,果然见到后者微微抿唇。

    便接着说道“但若是用多了,可使人精神恍惚,以做媚药之用。”

    “想来陆公子定然是明白这药用多了的滋味。”

    陆之行神色深了些许,默不作声。当年林瑶就是用这药,让自己留宿的。

    姜皖似乎也想起来了什么,叹了口气。

    “你既说这药十分难得,想来也是不容寻到,这香水的需求量虽然不大,却还是要备着些以防万一的。要药又该到何处去寻。”

    “这药确实难寻,但你也不想想我是谁”说着御墨翎冲她抛了个媚眼,气的长戈没端稳手中的剑,差点刺上去。

    “我帮你寻了10株,你且先试试,若是不好用再想其他办法。”说着,御墨翎把十株指甲盖般大小的药放在了桌子上。

    姜皖看着这些小不点,嫌弃的撇了撇嘴。

    “喂喂喂,你可别嫌弃啊,就这一小株,足够做5瓶了。”

    “好,这份大礼我收下了,等我研究出来了,再专门谢你。”姜皖‘孺子可教’般的拍了拍御墨翎的肩膀,欢快的去了药房。

    御墨翎冲路之行挑衅的挑挑眉,这几天也就顺理成章的住下来了。姜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每天都在研究香水,连面都甚少见到。陆之行每晚送一碗鸡汤过去,附带几块马蹄糕。

    她将香水喷在手腕上,这独特的香气,她在宫中也没有闻过几次。将近五天时间,姜皖终于出了门。

第一百七十三章 留魂草

    刚一打开门,就见到路之行和御墨翎齐齐站在门外,似乎是等了很久了。姜皖嘴角抽了抽,这俩人什么时候这么有默契,居然不一见面就打架了。

    陆之行乖巧的现在门口处,御墨翎依旧大大咧咧的倚靠在柱子上。一看到姜皖出来,竟齐齐挪动脚步,二人神同步的动作看的姜皖心惊胆战。不知为何居然想到了后宫那些争宠的妃子们,这么一看,居然非常的违和。

    “你们两人在我门外待了多久了。”

    “不多不多,将好第三日。唉,想来真是遗憾,前些日子本来想拾起老本行,翻墙看看美人儿在忙些什么,再顺手帮个忙什么的。没想到,这个木头疙瘩居然早走防备,硬是把我拦下来了,便每日来这里堵我。”

    御墨翎颇有微词的看着陆之行,不好好当他的皇帝,却在这里阻碍他和美人儿交流感情。眼看到手的美人儿被人横插了一脚,自然心中不痛快。

    “御公子这老本行拾起的当真不错,想来若不是我在这儿,怕是进我夫人的房间很多次了吧。”

    “喂喂喂,皖皖又没嫁给你,什么你夫人你夫人的,害不害臊。”若不是姜皖在这里,御墨翎真想撸起袖子跟他打一架。

    “好了,再闹给我出去闹!”姜皖不自觉的加重了口气,一大清早的好心情都被他们二人打扰了。

    “皖皖,你累了好多天了,我们一起去用膳吧。”

    “你这么一说,确实是有点饿了,走吧,吃完饭还有大事要商量呢。”

    陆之行笑了笑,带着姜皖去吃饭。至于姜皖说的大事,陆之行可并不在乎,他知道以姜皖的能力足以应对这些,现如今皖皖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御墨翎撇了撇嘴,这个陆之行,居然比他快一步。却也还是迅速的跟上了他们的脚步,可不能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主子,您出来啦,饭已经好了,我帮您盛上吧。”徐天和桃依都非常高兴,这店里的香水都已经卖不出去了,主子这次一定能想到法子的。

    “嗯。”

    这饭桌上,最热闹的就属陆之行和御墨翎两人了。

    “来,皖皖,吃这个,这个好吃。”

    “什么啊,吃这个,这个滋补。”

    “瞧你瘦的,快吃块肉。”

    “来,喝点汤。”

    “还是吃点粥吧,这粥熬的特别好。”

    ……

    姜皖看着碗里如小山般越摞越高的菜,顿时掀桌的想法都有了。

    长戈,徐天和桃依相视一眼,很有默契的低下头猛扒饭,这个三角关系,可还是不要进入的好啊。

    “啪!”终于姜皖生气的重重放下了筷子,看着左右两侧如左右护法般的二人大眼瞪小眼。虽然她吃的确实是多了点,但也不至于这么多吧!这两个人好像在喂猪一样。

    “长戈,你家主子给你夹的菜,吃了它!”姜皖看着吃的很香的长戈,顿时就非常有义气的把难

    题抛给了他。

    “咳咳咳!”嘴里塞满饭的长戈差点喷出来,还是桃依好心的递给了他一杯水,这才咽了下去。

    长戈看着面前的小山堆,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自家主子和御墨翎阴沉的脸色都让他有些胆战心惊的。长戈自然是不在乎御墨翎的,但是他在乎他家主子啊!

    而姜皖则是幸灾乐祸的,还好有长戈这个冤大头,姜皖全身而退,长戈被拖下水。而桃依和徐天则是以“自求多福”的眼神看了长戈一眼。

    长戈看着陆之行越发阴沉的脸色,以及御墨翎暗暗的警告,十分明智的选择溜之大吉。

    “姜老板,我肚子突然特别难受,得赶紧去趟茅房,您和主子慢些吃哈。”最好是越慢越好,这样主子就没时间想着怎么惩罚自己了。

    几人之间的暗潮汹涌终于好了许多。不算特别愉快的吃完了这顿饭,姜皖就开始和几人商量香水的事。

    “留魂草的功效确实很大,它特有的香气配在原来的香水里,确实发挥了很大的功效。”

    “那必须的,也不看看这是谁出的主意。”御墨翎十分骚气的摆弄摆弄刘海,姜皖像没看到一般的继续说。

    “但是留魂草十分难得,自然也是价值不菲,我们需要大量的香水,这留魂草的来源却是个难题。”

    “确实,这留魂草在市面上基本没有,只有皇室位高权重的人才能偶尔得到外邦的几株上供。”陆之行皱了皱眉,这留魂草他用过几次,确实是好东西,也同样千金难求。

    用如此珍贵的药草做香水,未免太过奢侈。而且香水的价格自然也是要往上提很多倍,有没有人舍得买还是个问题。

    姜皖自然是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御墨翎,有没有什么平价易寻草药可以代替?”

    “若是有,我也不用千里迢迢的派人去极寒之地的雪山之巅拿这些药了。”

    “要不然先试试吧,由于留魂草的特殊性,香水的价格在原有的基础上翻三倍,徐天和桃依,你们两个一定要向大家解释清楚,一定要着重介绍新香水的留香性。那四个小丫头机灵讨喜,年轻的小姐们自是不会拂了她们的面子,就由她们卖吧。”

    商量过后,店里重新挂起了营业额牌子,经过大家的努力,香水卖出去了几瓶。姜皖观察到,这些小姑娘好像并不是冲着香水来的。

    陆之行和御墨翎递给她们香水的时候,总有些胆子大的姑娘趁机过过手瘾,比如装作不经意间摸摸他们的手,拽拽他们的袖子。陆之行的眉头越皱越深,十分不适应。御墨翎却十分受用。

    姜皖看着他们的小动作,不禁笑了出来。没想到陆之行也有被吃豆腐的时候,这副受了委屈般的小媳妇模样,要是长戈在,估计要被吓掉了舌头。

    “皖皖好像很高兴。”终于陆之行忍不住了,把烂摊子扔给了御墨翎,既然他喜欢,那就让他来独自承受小姑娘的热情吧。

    “香水销量如此好,

    自然高兴。”姜皖放下了手里的茶,神色淡然。

    “皖皖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知道,又有钱赚了。不过这留魂草的问题,确实是一大难题。”姜皖皱眉看着越来越少的香水,以及后边的小姑娘挤不进来的颓败神色,不知作何感想。

    看着姜皖略带失意的背影,陆之行低了低头,浓密的睫毛敛去了眼底的思量。

    将近半个时辰,店里又打了烊。

    只留陆之行和御墨翎相对无言。

    “特意寻我过来,难道陆公子就是来和我大眼瞪小眼的吗。”御墨翎毫不在意的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反正不管陆之行对他说什么,也不必太在意。

    “我想去雪山之巅拿留魂草,希望这段时间你能照顾好她。”

    此话一出,御墨翎的茶水差点喷了陆之行一脸。

    “这留魂草可不好取。实不相瞒,这十株留魂草我派了十个人去取,可活着回来的,只有寥寥两三个人。这可是个大损失啊。”

    “这不重要,剩下的香水足够卖半个月了,如果半个月之后我还没回来,你们就不必等我了,另寻它法吧。”

    “其实依我所见,你大可修书一封,让皇帝派人去取不就得了,京城离雪山可比江南近多了,何苦自己去冒这个险。而且她也不见得领你的情。”

    “我没有想让她领我的情,只想能帮到她,就足够了。皇兄刚登基不久,不能为了我耗费心神。而且,我太过依赖皇室的身份,反而让皖皖更加不喜欢。”

    “真是不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你这么做,倒是有点让我不忍心和你抢美人儿了。”

    “如果我没能回来,就麻烦你多多关照她了。”

    “这是自然。”

    二人达成了协议,陆之行便去了姜皖的房间,想在临走前,见她最后一眼。

    “这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姜皖放下手中的香料,看着托着一碗鸡汤的路之行慢慢走近。

    陆之行看着面前摆放的一大堆香料,低眉敛去了神色。想来皖皖当真是喜欢这些。在后宫中的风云诡谲暗潮汹涌,果然不适合她。自己却囚禁了这本该翱翔的鸟儿如此之久。

    “我看天色有些晚了,见你房间的灯还亮着,就给你送些夜宵,吃完了便早一些睡吧,明日还有明日该做的呢。”

    陆之行的指尖有些水泡,似乎是被热水烫的。想来这个时候,大家都睡了吧,又是谁熬的鸡汤呢。

    “桃依那小丫头今天是累坏了,想来早早的就睡了,难不成你是把她从床上拎起来熬的鸡汤。”

    陆之行淡淡一笑“当然没有,我也不会做出这些不讨喜的事来。这鸡汤是我自己试着熬的,我试过了,应该不会闹肚子,你且放心喝,等下次有时间了,我再和桃依学学。”我熬了五六次才得到这一碗能喝的,这些话陆之行也只能在心里说说,是绝对不会当着姜皖的面说出来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到达雪山

    “哦?皇上亲自熬的鸡汤,自然是要尝尝。”姜皖心里有一瞬间的悸动,却也来不及细想,不知是什么感情。

    姜皖张口尝了尝,味道还算可以,虽然比桃依热差了许多,姜皖也不是挑嘴的主儿,却也不难下咽。便一口气全喝了。陆之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的笑,迷乱了姜皖的心神。

    “若是让别人知道陛下亲自为我做宵夜,还受了伤,怕不是要诛我九族,而且估计长戈也得看我不顺眼了。你把这盒药拿过去吧,让长戈帮你涂一下,过几天就会好了。”

    “皖皖,长戈已经睡了,再去打扰他不好吧。”在房顶偷听的长戈差点打了个喷嚏,他活的太难了。

    长戈今天大多数的时间都在教导晤的武功,想来也是不轻松。

    “好吧,既然长戈睡了,你自己涂也是可以的。”

    “皖皖,我手疼。”陆之行委屈的撇了撇唇,可怜兮兮的把手往前伸伸,好让姜皖看的更清楚些。

    长戈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主子除了年幼的时候与夜亲王关系甚好,兄弟情深,还是非常年幼的时候才对夜亲王有过如此撒娇的时候。没想到对姜皖也会有如此的表现。

    姜皖也明显愣住了,低头看着陆之行红通通的手,上边有些大大小小的水泡,还有些破皮。鬼使神差的,姜皖拿起了那盒药膏,轻轻在陆之行手上涂抹着。

    少年夫妻的十多年的相处时间,姜皖和陆之行一直都相敬如宾,还不曾有过如此柔情蜜意的时刻。陆之行顿时觉得,自己那十多年都白活了。

    陆之行低头看着细心为自己上药的姜皖,一股柔情又涌了上来。用自己空闲的手帮姜皖捋了捋微微凌乱的头发,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也跟着变得有些温馨。

    皖皖,我曾经亏欠你太多,只想尽力的弥补你,如果我活着回来,你可愿嫁给我。我定与你白首不分离,一生一世一双人。

    同样撬墙角的御墨翎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把陆之行打一顿,讨厌!居然又背着他偷偷见姜皖,还动手动脚的。陆之行眼里的柔情蜜意简直都要把他这个外人给死了。

    而姜皖却毫无反应,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瞬间,她的心脏漏了一拍,手也顿了一下。

    这一夜注定有人欢喜有人愁。

    御墨翎吹了声口哨,便有两匹马从不远处跑来,站在御墨翎面前,哼哧哼哧的让他抚摸。只一眼,陆之行和长戈就知道这两匹马的宝贵程度。

    “这两匹马就当送你们的了,要不你还是给我立个字据,万一你没回来,我也好和皇上要马钱,也不算亏,这两匹马给你们,可心疼死我了。”

    陆之行和长戈的嘴角一同抽了抽,这个御墨翎可还真是……

    “不用了,我们自己可以走,不劳烦了。”

    “你可得想好了,外边马贩子卖的马可连它们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依靠这速度,等你们

    到雪山,一个月都该过去了,这店想来也该黄了。可要想好了哦!”

    经过一番思考,陆之行立了个字据,便和长戈一人一匹马,趁着夜色离开了。御墨翎收起字据,看着绝尘而去的二人,过了许久,似乎长叹一声,转身离开了。

    陆之行,我希望你回来,也希望你不回来。如若你不回来,我就可以毫无顾忌的追求姜皖,毫无阻碍。但若是你不回来,姜皖会伤心吗,会不会一直心心念念着你。

    御墨翎第一次如此嫉妒一个人,当他是九五之尊的时候,御墨翎对他的地位丝毫不在乎,然而却因为一个女人,御墨翎对陆之行起了嫉妒之心。

    “罢了,我也君子一次,陆之行,若是你能平安回来,我愿退居姜皖身后,暗中护你们一世周全,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否则就算到了天涯海角,我也定要发动所有势力,将你挫骨扬灰。”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御墨翎对着天上的圆月,呢喃道。

    第二天一早,姜皖便起来了。总觉得心口有些空落落的,似乎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一般,认真思索了一番,却还是想不出来这究竟是为何。

    “陆之行和长戈去哪了?”一个早上都没有见到他们,姜皖还有些许的不适应。

    “不知道,今早我以为陆公子他们还没起床,我就去了他们的房间,发现空无一人,就连陆公子带来的行李都不见了。”徐天闷闷的说道,他也感觉到了主子的低气压,不敢大声言语。

    姜皖手里拿着的勺子顿了顿,随后似乎毫不在意的继续吃饭。但是每个人都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却没人敢说着什么。

    御墨翎也默默的喝着粥,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答应过陆之行要保密。

    “如果我能回来,对于皖皖来说自然是一个惊喜,但若是回不来,就让她认为我受够了这样的生活,离开了这里。何必让她为我担忧难过。若是连个小小的草药都取不回来,又如何配得上她的喜欢。”这是陆之行的原话。

    没有人知道御墨翎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又是如何的被震撼到的,而且,就连御墨翎自己都不清楚。

    “既然人走了,也是个好事,省了两个人的饭钱。”姜皖放下了筷子,走了出去。

    破天荒的,御墨翎没有追出去。姜皖心里似乎有点莫名的情愫,却也无暇顾及了。人都走了,再有什么情愫也都不重要了。

    “美人儿还是笑笑好看,如此惆怅应该是个身体虚弱身娇体柔易推倒的小姑娘。这可不符合你的性格。”御墨翎十分骚包的晃了晃扇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姜皖身后。

    “你倒是了解我。”

    “怎么,他走了,你心疼了?舍不得了?”御墨翎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却不曾想,他问出这话的时候,心底竟是期待她的回答。

    “关你什么事。”姜皖叹了口气,“我倒是觉得,他走了也

    好,陆之夜虽然说是曾经的太子,但他的性格有些太优柔寡断,温温润润的,在大事上容易下不去手,这一点会成为他的致命伤,而陆之行却做的很好。”

    狠的下心,对任何人都是如此,对她更是如此。

    “我承认,他是个好皇帝,但是,在你眼里,他是一个好夫君吗?你和他少年夫妻,十几年的感情,还不够抵挡一个女人的疯狂和陷害,他就那么轻易的相信了林瑶的话,对你百般残忍,你实话告诉我,他是不是一个好夫君。”

    “他只要做好一个皇帝就够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御墨翎看着姜皖的背影,居然生出了一种想要撮合他们的感觉。御墨翎赶紧摇了摇头,怎么可能,现在陆之行不在,这可是一个重夺美人心的好时候啊。

    陆之行和长戈一刻不停的骑马飞奔,若不是这两匹上好的马,他们也不能这么快。

    二人抄了许多近路,终于在第五天,到了雪山脚下。

    “主子,刚到了雪山脚下,气温就陡然降低了许多,这雪山之巅的温度,想来更是低。我们还是多准备些御寒的衣服吧。”

    “好。”将近两个时辰的准备,二人把马绑在了离雪山稍越些的树上,准备用脚走上去。

    二人穿着厚厚的衣服,却还是抵御不了严寒,行动缓慢。

    根据御墨翎的提示,留魂草长在雪山最高的地方,雪山极寒,只有留魂草一种草药,但还有一种动物,叫雪山飞狐,那小动物有人脚般大小,行动非常敏捷,眼睛是淡蓝色的,十分漂亮,洁白色的羽毛有厚厚的雪作为掩盖,极难发现,却极通人性。

    这飞狐给皖皖做宠物刚刚好,这样皖皖就不会太闷,对自己的好感也会多一点了。

    “主子,您觉得御墨翎的话可不可信,我们走了将近半天的时候,却连半山腰都没到,这雪山也太高了,御墨翎该不会是想让咱们死在这里,然后才故意这么说的吧。”长戈被冻得嘴唇青紫,却还是为陆之行不平。

    “我们除了他也无人可以信任了,而且除了他也不会有人知道雪山的情况,更何况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一定也希望皖皖好,我现在早就不是皇帝了,他要是想杀我们,动用自己的组织完全够用,不用如此麻烦。”陆之行的话说的都有些不太利索了,只能期望御墨翎的消息并非空穴来风,他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竟是如此信任御墨翎的。。

    “主子,您出门这么久,万一夫人已经被御墨翎趁虚而入,您又该如何。”

    “已经三年时间御墨翎都没能成功让皖皖爱上他,只不过才十天时间,不用太过担心。”其实陆之行心里也没底,他不知道姜皖到底是怎么想的,而姜皖似乎也没有怎么太在乎这件事情,自己也不好开口。

    但若是他能活着回去,一定要向姜皖表明心意,就算她拒绝自己选择御墨翎,他也认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留魂草

    长戈抿了抿嘴唇,虽说冰天雪地的冻的他们身体不听使唤,可脑子却是异常清醒。自家主子为了姜皖做到如此地步,却不知她是否会感激。用命换来的赌注,是否真的值得还未可知。而他要做的就是陪着主子,完成他的心愿。

    至于夫人能否回心转意,全凭天意。只要主子不后悔,他也愿誓死追随。

    “陛下,您操劳了一上午了,自从早朝之后您都没有休息,还是喝碗安神汤,去床上午睡一会吧。陛下身体安康,国家才能安稳。”东云玉端着一碗汤药进了路之夜的书房,见到路之夜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奏折,心里不由得心疼起来。

    “嗯,放下吧,朕等下喝。”

    东云玉走到路之夜的身侧,将汤药放在了路之夜的手边。

    待批完了这个奏折,陆之夜拍了拍东云玉的手“以后这些事都不用亲自来做了,朕若是累了自然会歇息的,夏日炎炎,可莫要中暑了。”

    “陛下还在操劳着,我怎么能偷闲呢。”东云玉莞尔一笑,她对路之夜更是日久生情,看他每日如此操劳,自然是非常心疼。

    “我们的封后大典订在下月初六可好,届时也快入秋了,天气也不会太过炎热,虽然礼节却是繁琐了些,却也不会中暑。”

    “嗯,一切都听陛下的安排。”

    以东云玉的身份,自然是配得上这大魏的皇后,但她更是怀念路之夜是亲王的时候,虽然没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却也是每天潇洒快活。

    而现在却为了国事不停操劳,日渐消瘦。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之位,却也要在其位谋其政,她的政,就是坐好国母的位子,帮路之夜解决后宫繁琐之事,包括纳妃子,添龙嗣。

    一想到这儿,东云玉的心里万分酸涩,就连路之行那般对女子不甚感兴趣的人,后宫嫔妃都数不胜数,虽说大部分女人他都没有宠幸过,但是却要每天都承受着各宫妃子们的争宠。却因为前朝和后宫的密切联系,不得不纳妃。

    就连姜皖那般聪慧的女子都无法平衡这些,东云玉自己又怎么能做到呢。

    东云玉又兴奋又不安,她会不会就是下一个姜皖。陆之夜对她的情,会不会磨灭在这深宫中。

    “皖皖,这胭脂和香水咱们都试过了,接下来是不是该做做别的了啊?”御墨翎眼看着姜皖每天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终于忍不住想要给姜皖找点正事做。

    “我想做些首饰,小挂坠之类的。”姜皖抬头看着蓝蓝的天空,不知在想谁。

    “金?银?还是翡翠?”

    “寻常老百姓怕是买不起这些吧。”

    “那倒是。虽说江南鱼米之乡,富足了些,但是女子的头饰大多都是银的,只有非常有钱的人家才会有各种样式的头饰。”

    “而且市面上的首饰太过单一,每个人佩戴的都相差无几。”用现代语言来讲,这就是撞款了。

    “所以你确定要做首饰?”

    “自然,不仅要做,还要做的与众不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那种。”说完,姜皖就从椅子上跳了下去,又回房间研究首饰了。

    御墨翎总算可以松口气,好在姜皖心里还有些正事,没有被路之行勾走了心魂。若是姜皖日日发呆下去,这店不仅要黄,他也是会吃醋的嘛。

    姜皖回到房间翻了翻书,发现书上所记载的首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会引起人们的购买欲。既然古代的不行,但她还有现代的嘛!要是能做出像现代那样的首饰,何愁没人来买。想来销量也是极好的。

    姜皖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天空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云深不知处。”姜皖眯了眯眸子,正愁没有灵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以云彩做耳环,俏皮可爱不失童真,配上同色系的衣服,更是优雅大气。完美!

    又是将近五天的时间,姜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陆之行和长戈,终于到达了雪山之巅。

    “这雪山,真是高的无法想象,走了五天才到顶端。”

    这几天,二人轮流休息,却也不敢谁太久,怕一睡就醒不过来了。饿了随便吃着带的干粮,渴了就含一口雪。

    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二人终于发现了如大拇指般大小的留魂草。由于御墨翎给他们看的都是精心处理过得,是可直接用药的那部分。所以御墨翎给他们画了张画,那是整个留魂草的模样。

    “主子,这东西好像和御墨翎给咱们的一模一样,这应该就是留魂草了。”

    “嗯,但是这些,居然还不足二十株。”

    “夫人说过,香水一年左右才能用完,而这么多留魂草,够夫人用好几年的了。”

    “嗯,长戈,我们拔出来吧。”

    留魂草上有些小刺,非常尖锐,碰到了十分的疼。但由于雪山的温度很低,陆之行和长戈的手早已没有了知觉。只能看到血流出来,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终于,二人合力拔光了整个雪山,拿到了这二十株留魂草。

    “主子,咱们快走吧,再待下去,咱们真的要死在这儿了。”长戈扶住摇摇欲晃的路之行,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主子要是倒下了,这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不用,我没事。”陆之行眯了眯眼睛,“长戈,你看哪里,那是不是雪狐?”

    在离二人较远些的地方,有一只小动物,大着胆子舔着他们留下来的血。

    那小动物通体雪白,若不是这满地的血,还不能发现它呢,不能这样。

    “主子,那应该就是雪狐。”

    “你在这等着,我去把它抓过来。”

    “主子,未经训化的雪狐可是会伤人的,那东西爪子极为尖利,伤到您那就不好了。”

    “无妨。”

    “若是主子定要那雪狐,就由属下替您去吧。主子身体现在太虚弱了,不适合再活动。”

    “不用,送给皖皖的礼物,自然是要我亲自来才有诚

    意。”陆之行挥开了长戈拦着的手,慢慢的靠近那雪狐。

    长戈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家主子还真是任性,身子都这样了,居然还想着给夫人带礼物。若是当年夫人还在主子身边时,主子能像现在这般如此珍惜夫人,二人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本是少年夫妻,世人皆羡慕的青梅竹马,主子却将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想来这报应已经来了。主子却已经陷得如此之深。

    长戈只好离陆之行五步的距离慢慢跟着,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这样既能保护好主子,又不会吓跑雪狐。

    这一切,注定不平静。

    “御公子,你知道陆公子他们去哪了嘛?”桃依晃荡着两个小辫子,手指扭在了一起,十分的不好意思。但她终于忍不住了,一定要问问御墨翎。

    御墨翎轻轻一笑,唇眼微勾,这颜值果然如同妖孽一般,让人挪不开眼。

    “怎么?桃依小丫头着急了?难不成是想念自己的情哥哥了?”

    “御公子,我才没有呢!”桃依支支吾吾的,听了御墨翎这话,脸都红透了。

    “只是……只是他们走的太久了,七八天却还是毫无音讯,我能看得出来陆公子对主子的态度,离开之前他们也没有吵架,按理说不应该悄无声息的就走了啊?”

    “那不知道桃依是在关心陆之行和你主子,还是在关心长戈呢?”

    “我……我当然是关心主子啊,怎么可能关心长戈。”

    “也对,反正陆之行回来长戈也就回来了。”

    “御公子,你真的不知道吗?”

    “怎么?你觉得本公子应该知道陆之行的事儿?”御墨翎暗暗的挑挑眉,难不成这就是皖皖经常说的女人的直觉?可桃依也算不上女人,顶多是个小丫头啊!

    “对,我总觉得你知道些什么。我从第一天就能猜出来这跟你有关。若是换做平常陆公子自己走了,你一定会很开心,但是你却毫无表情,所以你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桃依非常肯定自己的想法,怎么说自己也算半个女人嘛,想来猜的也不会差太多。

    御墨翎差点没有咽下自己的口水,险些呛到了。姜皖都没有发现这些,却被一个小丫头给戳穿了。想自己英明神武一世,却栽在了一个小丫头手上。

    “丫头,你还真猜错了,陆之行走了我确实不知情,而且就算我知情又能怎么样呢?陆之行在这儿耽误我和皖皖的二人世界,碍我的眼,我巴不得他赶紧走呢,所以我是定然不会拦着他的,没准还帮他出谋划策呢。”

    御墨翎这些有的没的的话,把桃依这个不经世事的小丫头说的五迷三道的。

    趁着桃依正在思索之际,御墨抄起轻功,直接翻了出去。

    连桃依都察觉到了什么,想来姜皖自然也是有所怀疑了。依据御墨翎对姜皖的了解,她不是不想问,而是在麻痹自己,逼自己不去想陆之行,似乎这样,姜皖才会得到些许的轻松。

第一百七十六章 边塞

    然而逃避真的能有用吗?像姜皖这样的奇女子,哪里都好,却看不清自己的心意,明明爱着,却还要推开他。或者就连姜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陆之行是什么样的情感。不知道在陆之行没有追过来的前三年,姜皖是否会想起来,是否会后悔。

    “阿雅,你慢点跑,当心遇上流沙!这沙漠虽美,却也是充满了危险的!阿雅可千万要小心!”周长意追在陆雅身后,不停的喊着。他们如今身在魏国的边塞,再往北走就是外邦了。

    陆雅和周长意一边走一边玩,慢慢享受着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没有身份地位的差距,没有群臣的抨击,陆雅和周长意终于体会到了宫外世界的美好。虽说是在流浪,却也乐在其中。

    “我这不是开心嘛,没想到这边塞也别有风光,这成片的沙漠,果然是大自然附赠的最好的礼物!我好喜欢这里。”陆雅兴奋的张开双臂,感受着热风的吹拂,吹过陆雅的每一根发丝,痒痒的。

    周长意也跟在后边大声的笑着,自从他出生以后,就担负起了家族赋予的使命,每天都是在学习之中,稍有放松,就被家里的长辈打手板,被指责不务正业,毫无责任心。

    所以现如今的周长意才会如此优秀。久而久之,周长意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直到遇到了陆雅,他平淡无奇的生活里,才终于出现了光亮,才终于有了些人情味。周长意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生活里不只有家族,还有自己。自己也会追寻属于自己的世界,也会为自己和陆雅着想了。

    “阿雅,一直都没和你说,遇到你真的花光了我这辈子所有的幸运,能得到你的赏识,甚至能得到了你的青睐,让你这个陛下的掌上公主和我一起私奔,一起流浪,我何德何能得到你的喜欢。”

    陆雅玩累了,周长意就陪着她,一起躺在了她的身边。二人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免得被边塞的烈日灼伤了他们的皮肤。

    两个人一起看着毫无云朵的洁白天空,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陆雅听见周长意的表白,心跳漏了一拍。在宫里,周长意一直都是中规中矩的,就算是二人私奔到此,周长意也一直是有些腼腆的。没想到第一次听到周长意的表白,居然是会在此种情形之下。

    “哪里,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已经去和亲了,哪里还能在自己的国家里自由自在的如此潇洒。如果不是你的勇敢,我可能早就死在异国他乡了。”

    周长意挠了挠头,他想了好几天才想到的措辞,本来练习的很好,怎么一见到陆雅,就全都想不起来了呢。

    “长意,其实我一直没来得及和你说,我很感谢你,听到你愿意和我私奔的消息,我特别高兴。我没有想到你会抛弃你的未来,和我这个和亲公主私奔。如果你没有和我私奔,你的仕途一定是一片光明。等再过几年,哥哥一定会给你寻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为你们成亲。你的未来一片光明,却因为我而断送了。”

    陆雅低下了头,她这些日子虽然没心

    没肺的,故意忽略了周长意和她自己的事情,但是陆雅心里也十分愧疚,如果没有她,周长意一定会更好,却因为她,放弃了这一切。

    “没有没有,阿雅你不要那么说,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能遇到你,被你赏识教你骑射,我很感激。而且,如果不是陛下,我也不可能这么快认清自己的心意,若是你真的去和了亲,那个时候我才真的会后悔死。”

    周长意扳过陆雅的身体,抬起她的头,让陆雅直视自己。

    两个人就这样望着对方,好似世间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世间只有他们二人。

    陆雅看着周长意瞳孔中倒映出来的自己,心里的小鹿怦怦怦的乱撞,撞的她满脸通红,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周长意感觉到了自己手掌处传来的温度,愣了愣,随后快速的抽开了手。

    我的天啊,自己这是在干嘛,居然唐突了阿雅。

    陆雅被周长意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后就是浓浓的失落。

    “你既然不喜欢我,又何必和我私奔。你还是回宫吧,夜哥哥不会怪罪你的。”

    “不是,不是,阿雅,我不是那个意思。”周长意顿时手足无措,他只是木讷了一点,可没说不在乎阿雅啊。看着阿雅失落,他也心疼。只恨自己这张嘴不会说话,让阿雅不高兴了。

    “其实我很……很喜欢你的。”周长意就像煮熟了一般,一直从头红到了脚,就连耳后根都红透了。陆雅看着这样的周长意,十分开心。

    周长意话还未说完,就感觉到唇上一片软软的,湿湿漉漉的。周长意顿时瞪大了眼睛,那是……陆雅的唇。

    二人嘴唇相贴,不知过了多久,陆雅终于移开了唇,周长意依旧楞楞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从小在外邦求学,对他们的文化耳濡目染,在那里,如果有姑娘喜欢上了一个公子,便会当街送他手帕。也有许多成婚的夫妻在偏僻的小路上亲吻,那是他们表达爱的方式。既然你傻傻的,那就由我来告诉你,我喜欢你。”

    “接下来,我还是要吻你,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推开我。我不会怪你。”

    话落,陆雅没有给周长意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吻了上去。

    陆雅刚到外邦的时候,对这些亲吻嗤之以鼻,到后来,待的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却也是毫无反应。直到现在,陆雅终于理解了这样的方式,爱一个人是憋不住的,想随时随地的把彼此揉在怀里,所以才会在街道上忍不住爱意的亲吻。陆雅不仅理解了这样的方式,并且还非常的喜欢。

    如果周长意推开了自己,那陆雅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浪迹天涯。

    周长意看着陆雅微微颤动的睫毛,那样标致的人儿,是他心心念念的,怎么可能舍得推开呢。

    周长意一个翻身,压在了陆雅身上,加重了这个吻。

    陆雅似乎高兴的连眼泪都出来了,眼睛湿湿的,揉碎了所有柔情,全都给了周长意。

    连天边

    寻食物的秃鹫都放慢了飞行的速度,似乎也是不忍心打扰他们两个。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咕噜咕噜”打断了二人的浓情蜜意。

    “我饿了。”陆雅如小馋猫似的舔舔嘴唇,可爱极了。

    “好,我们回去做饭。”周长意拉起了陆雅,细心的棒她拍了拍身上的沙土。

    他们从京城一路走到边塞,终于到了这里,被独特的沙漠风情所吸引,舍不得再挪动半步。

    “长意,你说我们是要留在这里,还是继续去玩啊?”

    “阿雅觉得呢?”

    “我觉得这里很好,但是我还是想去别的地方看看,大魏疆土辽阔,我们却一直往北走,还没有去南方看看呢,也确实有些遗憾。”

    “那等我们休息几天,就南方走,阿雅若是不喜欢南方,我们就去西边,实在不行还有东边,肯定会有阿雅喜欢的。”

    “嗯嗯嗯嗯,那我们是要在最喜欢的地方安营扎寨,建造属于我们的小窝嘛?”

    “当然,不过阿雅现在还小,等到我们找到了合适的地方,阿雅也长大了,可以成亲了呢。”周长意宠溺的刮了刮陆雅的鼻子。

    似火般的骄阳缓缓下落,染红了整片天空,像极了某位姑娘红透的脸。

    “你瞧,这夕阳像不像脸红的阿雅?”

    “你讨厌!才不是呢!”

    陆雅和周长意一路打闹着,不一会儿时间就到了他们暂时居住的房子里。

    在人们的印象中,夕阳象征的是悲观的负情绪,然而在陆雅和周长意这里,夕阳西下却是美好的回忆。

    一处农家的院落,升起了袅袅的炊烟,饭菜的香气不一会儿就好似飘遍了整个边塞,沙漠可以到达的地方,都有风来告诉人们,院落里主人的满足生活。

    这一切,都显得异常美好。

    “阿雅,那是醋!你怎么把醋倒那么多!”

    “那是盐,不用全部放里,放两勺就够!”

    “油还没热不能放菜啊!”

    陆雅心血来潮帮忙周长意做菜,却不成想会变成这样。

    陆雅觉得自己明明蛮有潜力的嘛,没想到做菜居然会这么难。好像还给周长意帮了许多倒忙。

    品尝着一桌子色味不一的菜,陆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个……我一定好好学做菜,然后做给你吃!”

    “不用,有我就够了,我给你做,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爱我。”

    “是吗?但是好像大魏的女子出嫁时都是要会做菜的啊,不然会嫁不出去的吧。”

    “好像是这样。不过那是平常的女子需要做的,我家阿雅不平常,不需要学。”

    “不平常?哪里不平常?难道是我没有潜力嘛?”

    “不是。”

    “那是什么啊?快说嘛!”

    “阿雅是我的妻子,当然不一样,我宠着你就够了。”

    这一切,又十分美好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白薇

    在空旷的官道上,一个英俊的男子驾着一匹马车快速的飞奔着。长戈急得满脸都是汗,主子抓雪狐的时候果然被利爪所伤,昏迷之际却还紧紧抱着雪狐不肯撒手。雪狐毫发无伤,他自己却昏迷不醒。

    将近一天一夜的时候,马都累瘫在了地上不肯起来,他们终于到达了这附近的一个小镇子,这镇子虽小,却还是有些富饶的。

    “这位老先生,请问你可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医馆,我兄弟受伤了,伤的不轻,急需请大夫看病。”长戈拦住了一个过路人,问到。

    这个镇子这么多来就只有本地人,还从来没有外地人来过。那人看着长戈应该也不是个坏人,也就放下了防备。

    “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北走,然后第二个胡同往左转,在一直走有一个小医馆。”

    “没有大点的医馆吗?我兄弟伤的太过严重,寻常的小医馆怕是治不好。”长戈都要着急坏了,自家主子何曾伤的如此严重过。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急躁,都不听我这个老人家把话说完。年轻人嘛,性子不要这么急,没有好处的。”老先生丝毫不慌的捋了捋胡子,故作高深道。

    “老先生,那您快说吧,我兄弟可耽误不得,再拖下去怕是有生命危险啊!”

    “放心,这小医馆虽然小了些,也偏僻了些,里边的大夫却是非常不错的。就连朝廷中的大臣们,也都经常来这里治病寻医的。那大夫虽然是个小姑娘,还是来自别国的,但是能力却是有目共睹的。”

    “好,多谢老先生了。”长戈急急忙忙的驾车离去,留下一地尘土,呛的老先生睁不开眼。

    “咳咳咳,这群年轻人啊!”老先生挥了挥尘土,呛的不停咳嗽。

    按照老先生说的路,长戈不一会儿就到了医馆。街道略显冷清,空旷的街道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医馆的主人似乎很低调,偌大的医馆,只挂了“药”字的牌子,若不是这个字,外人根本就看不出来这是个医馆。

    长戈抽了抽嘴角,这个地儿……好像有点不太靠谱。又回头看了看在马车里依旧昏迷的陆之行,皱了皱眉。陆之行的身体越来越热,嘴唇却越来越白。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小雪狐看他们并无恶意,也就放松了警惕。似乎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趴在陆之行的肩膀上守护者他。

    长戈拿起了剑,看了一眼趴在陆之行肩头的小狐狸,小狐狸似乎是看懂了长戈眼里的话,明白了些什么,冲长戈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安心。

    长戈抽了抽嘴角,就是因为它这个小东西主子才受了伤,居然还安慰他放心。

    一走进医馆,一股特殊的香气异常浓烈。不适应香味的长戈被呛得咳嗽了好几声,自然也惊动了医馆里的人。

    “嘘……”

    长戈发现,不远处的桌子面前,坐着一位白衣女子。那女子未戴配饰,头发也只是用四根极细的簪子挽起,香炉在她面前肆意的燃烧着,袅袅青烟,衬这位姑娘朦朦胧胧,身影若隐若现。

    姑娘,在下……”

    “嘘……”姑娘又再一次打断了长戈的话,指了指身旁的软塌,那软塌上躺着一个人,那男人未着寸缕,只有薄纱掩盖了重点位置。他全身上下扎满了针,腿上还有滴滴黑血,顺着银针流出。

    长戈意会的点了点头,站在了一旁,不再打扰这个姑娘。想来这熏香也是为了这个病人准备的。

    长戈不禁想起老先生的话,这医馆里的大夫是一位姑娘,但是面前的这位姑娘年纪轻轻动作优雅,像是一个受过良好家教的千金小姐,实在不像是个医者。

    将近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长戈再也没有耐心了。主子还在马车里等着救命呢。

    长戈慢慢的走近姑娘,离的近了些才发现,姑娘的半张脸隐藏在薄纱之下,若隐若现,惹人暇想。长戈自幼生长在宫中,对这些东西虽不甚了解,却也略知一二。就单单这一块薄纱,也断然不是凡品。

    待走到姑娘身侧,长戈对姑娘耳语道“姑娘,在下有一个兄弟,身受重伤,还望姑娘伸出援手,救救在下的兄弟。”

    姑娘依旧不动声色,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的意思,“为何所伤?”

    “他为雪山飞狐所伤,由于雪山天寒地冻的,他的伤没有得到及时治疗,还受了寒。”

    “为雪狐所伤?”姑娘终于提起了些兴致,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却是微微的棕色,并不像大魏的人都是黑色的,这让长戈对她的身份更加起了疑心。但现在陆之行的伤更为重要,只要她能治好陆之行的伤,她的身份都不重要。

    姑娘挥了挥手,便从后边走出了两个人,将陆之行抬了过来。

    见到陆之行的一瞬间,姑娘明显一愣,随后快速的恢复了状态,就连长戈都没有察觉到。

    将长戈和陆之行二人带去了内阁之中。

    “我擅长用香,来我这医馆的每一个病人,我都会用香来调理他们的身体,此方法极为有效,只不过这价格……”

    “姑娘不必担心,只要能治好我兄弟的病,钱不是问题。”

    “公子的伤势特殊,这是我第二个医治为雪狐所伤的人,对我来说也是个挑战,就算公子不出钱,我也会全力医治。”

    “多谢姑娘,在下感激不尽。”

    “只不过……公子似乎对小女子有些怀疑,从公子尚未踏入这医馆开始,便对我充满了怀疑。包括这香料,公子也是十分好奇。公子既然不信任,又何苦来寻我。”

    “在下没有怀疑姑娘,只是觉得姑娘年纪轻轻,万分优雅而且医术高超,我才多心了些,但万万没有不信任姑娘的意思。况且公子的伤太过严重,这方圆百里除了姑娘这一个医馆,也再无其他了。”

    “公子如此说,我就放心了。不过我需要为公子缝合伤口,不知您是要在外等候,还是要来帮帮我?”

    “在下很荣幸能帮上姑娘的忙,承蒙姑娘不嫌弃。”

    “多谢公子。”

    白薇在香炉里放了一颗香料,待到彻底

    燃烧之时,白薇拿起一根细针,穿上适合陆之行肤色的线,在香炉里慢慢的烤着,待到针头微微泛黑色,开始一针一针的缝合陆之行的伤口。

    长戈微微皱眉,作为一个合格的侍卫,这些自然也是见过的。但他还是忍不住为主子疼了起来,他家主子自从出生开始,何曾受过如此重的伤。

    但陆之行依旧沉沉的昏迷着,就连白薇为他缝针他都毫无反应。

    “姑娘,公子他为何毫无反应。”

    “公子莫急,这熏香使人心神安定,相比于白酒,这熏香的麻醉效果要好很多,公子大可安心。”

    这熏香使人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可以迷了人的心神,但是为何对自己毫无影响?

    似乎是看出来长戈心中所想,姑娘笑到“这香当然不能对公子这个健康人产生影响,若是真有影响,公子怕不是要拿剑杀了我,我可是怕的紧。”

    长戈不动声色把剑往身后藏了藏,“姑娘说笑了。”

    “别这么客气了,我就白薇,你可直呼我名。”

    “在下长戈。直呼姑娘闺名,怕是会损害姑娘清誉。”

    “名声而已,又何须在乎,我若是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就不会开这医馆,日日抛头露面了。”

    “姑娘还是专心些,万不要下错了针,伤了公子就不好了。”那姑娘似乎是毫不在意的聊天,并未多严谨,使得长戈担心不已。

    “公子放心,若是我出了任何差错,甘愿为公子陪葬。我这般担保,公子可放心了?”

    “白薇姑娘说笑了。”

    “马车里似乎还有个小白狐吧,公子也不怕它丢了?你家主子怕是要白忙活一场了。”

    “多谢姑娘提醒。”经过白薇这一番提醒,长戈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小东西,赶紧回马车看看。

    小家伙却并没有跑,在马车里呼呼大睡,长戈一来还把它吓了一跳,睡眼惺忪的。长戈把它抱起来,就索性在长戈怀里再次睡了过去。

    “这小白狐倒是通人性。”白薇回头看了一眼,让长戈把白狐放在铺了棉垫的椅子上。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白薇终于弄好了一切,又喂陆之行吃了一颗药丸,便起身离去了。

    长戈赶紧追了出去。

    “白薇姑娘,我家公子他……”

    “公子的伤已经全部缝合好了,至于这伤寒,我也已经给他吃过药了。我换了个熏香,使他睡得更加安稳香甜,利于伤口恢复。”

    “多谢姑娘,待公子醒来,他日必有重谢。”

    “行医治病乃是我的天职,公子如此说,好像我是个贪财之人一般。”

    “在下没有这个意思。”

    “主子,李大人醒了。”一个侍从模样的人从屋外进来,说道。

    “知道了。”白薇点了点头,又对着长戈说道“公子现在需要静养,我命人给公子安排另一间房,公子稍作休息。”

    “好。”说着,二人就一起出了房门。

第一百七十八章 险些暴露

    “白薇姑娘,老夫这老寒腿好在有姑娘,若不是姑娘,怕是下不来床了。”

    “李大人客气了,李大人是国之栋梁,能为李大人治疗,是白薇的荣幸。”

    正在长戈走神,为陆之行担心着的时候,那李大人突然一惊,瞪大了眼睛。

    “长戈大统领!”李大人更加走近了些,终于看全了长戈的脸,更加确认了面前的人就是长戈。

    长戈被吓了一跳,没想到他和主子走了这么远的路都没有别人发现,现如今却碰上了个李大人。

    完蛋了。

    “李尚书。”长戈微微低头,掩去了眼底的打量。看似平静的他,内心翻江倒海。

    “长大统领怎么在这儿?”李尚书眯了眯眼,眼里闪过一丝怪异。

    想来,自从陆之行驾崩之后,长戈便去守了皇陵,而现在却出现在了这儿,皇陵又怎么可能允许他人随便进出,这其中确实漏洞百出。

    “听闻这家医馆的大夫医术高超,特来求些药,以备不时之需。”长戈低下了头,撒谎也毫不畏惧,不知为何,他有一种预感,这个白薇姑娘,会为他保守秘密。

    “长戈公子确实是来求了些平日必备的药材。”白薇微微点头,随后说道“李大人问的有些多了,想来对长戈公子的好奇超过了对腿寒的治疗之心,既然如此,我这小店怕是放不下李大人这尊大佛,李大人可莫要怪我不讲情面了。”

    “别别别,白薇姑娘,是老夫糊涂了,还望白薇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老夫的口不择言。老夫的这双老寒腿,还指望着姑娘呢!”李大人立马谄媚的变了脸,对着白薇一通讨好。

    想来这李尚书也是有身份的人,居然还对着一个姑娘如此低三下四的,长戈略带深沉的看了一眼白薇,虽有感激白薇的解围之心,却也更加好奇。

    “李大人快些请回吧,可莫要耽误了朝廷的事。耽误了我的事我尚且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耽误了陛下的事,不知陛下可否会放过大人。”

    “既然如此,老夫便先告辞了,接下来老夫的腿还要多多劳烦姑娘了。长大统领,有缘再见。”

    “李大人慢走。”长戈抱了抱拳,直到看着李尚书上了马车,才转开了视线。

    一回头,白薇正在望着他。

    长戈不自在的低下了头,说道“多谢白薇姑娘解围。”

    “公子客气了,我只管行医治病,其他一切事情,都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公子伤好之后,自然也会是形同陌路。”

    “白薇姑娘通透。”

    一日过后,陆之行终于悠悠转醒,随意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一股揪心的疼穿透了陆之行的四肢百骸。

    “公子可莫要乱动,这伤口若是裂开了,可是不容易再次长好的。”

    陆之行的神识还未清醒,却听到了一个女声。随后就是长戈的声音“主子,您总算醒了。”

    “我这是在哪儿?”长戈扶着陆之行重新躺了回去,陆之行不断的打量四周,发现他正处在一

    个陌生的地方,而面前的女子却也非常陌生。

    “主子,您现在正在医馆,您被雪狐所伤,我就带您到了这个地方。这是白薇姑娘,是这家医馆的老板,是她将您救回来的。”

    陆之行看了一眼在旁边站着的白薇,随后微微点头,说道“多谢白薇姑娘的救命之恩。”

    “公子客气了。能有胆量去寻找雪狐的人,自然也是英雄人士。白薇能有幸救治,是白薇的荣幸。”

    “哦对了,长戈,雪狐可带回来了?”陆之行突然想起了这个正事。

    还不待长戈回答,一团雪白的绒毛便跳上了陆之行的胸膛。小白狐温顺的蹭了蹭陆之行的胸口。

    陆之行摸了摸小白狐,终于笑了出来,好在没有白忙活一场,皖皖若是知道了这个小玩意儿,估计也会很开心的。

    “公子重伤未愈,还是不要让白狐踏上胸膛的好,免得伤口开裂感染。”

    长戈便将小白狐抱离了陆之行,重新放在了椅子上。

    “公子身强体壮,恢复的还算不错,不过还是需要好好修养,莫要下床走动。”

    “多谢白薇姑娘。”

    “长戈,这是第几天了,我们可到江南了?”

    “主子,我们还需要大约五日的路程才能到达江南,您现在还是好好养好身体,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五天?不行,和御墨翎的约定快要过期了,我们要赶紧回去才是。”说着,陆之行掀开了被子,就要下床去。却因身体虚弱,站不稳而摔倒在了地上。

    长戈离的较远,没能及时扶住陆之行,陆之行倒在了地上,伤口渗出了丝丝的鲜血。

    “公子!白薇姑娘你怎么也不扶一下!”长戈着急的跑了过去,白薇明明就是边上,却并不扶一下,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让陆之行摔的更结实一点。

    “他自己找死,与我何干。”白薇毫不在意,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你!”长戈小心的将陆之行扶上了床,听到白薇这话,气的火冒三丈。

    “别这么看着我,我都已经说过了,伤口若是裂开,可是不容易长好的,他执意如此,我又有何办法。我看你们还是赶紧走吧,不要在这里耽误我的时间。”话落,白薇身旁的侍从便要抬着陆之行,送他们离开。

    “我看谁敢碰他一下,我杀了你们!”长戈愤怒的拔出了剑,这白薇居然如此不讲道理。

    “哦?公子要不要看看,我究竟敢不敢碰他?”白薇手臂在长戈面前微微一挥,似乎并未出任何暗器,而长戈却在下一秒昏昏沉沉,径直倒在了地上。

    陆之行看着这一切,这白薇,果然不同凡响。香料用的居然如此之好。

    “姑娘,是我唐突了,还望姑娘海涵。”陆之行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这身上的伤疼的他直冒冷汗。

    “海涵自然是可以,不过公子如此着急回去,可是家中有小娘子正在等候?”

    “什么都逃不过姑娘慧眼,实不相瞒,这小雪狐正是在下为夫人准备

    的礼物。只不过是因为在下离家时间太久,难免夫人会担心,所以才如此急着回去,并没有唐突姑娘的意思。还望姑娘高抬贵手,放过长戈。”

    “长戈公子只不过是晕了过去,并没有伤到他一丝一毫,这点公子大可放心。”

    “多谢姑娘。”

    “既然家中有佳人正在等候公子,那么在下自然也会为公子选择上好的医药,进行治疗公子。不出三日公子定能下床走路,还望公子耐心等待。”

    “我们这些从远处来的外乡人,让姑娘费心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们同在这大魏的土地上,又哪里来的外乡人和里乡人的差别呢?”

    “没想到姑娘会如此想。”

    “还为得公子名讳。”

    “在下陆之行。”

    “陆之行?居然和先帝的名字一样。”

    陆之行先前并未提起非常高的警惕心,就把名字告诉了她。现在想来却非常的后悔没有改自己的名字,居然真的告诉了她,想来后事不断,会有不断的麻烦。

    “是吗?没想到竟有如此巧合。”

    “既然是我问的,那也就罢了,若是平常其他人也会问起来,公子还是要改改名字的好,虽说名字为父母所赐,但是这个名字非常惹人遐想,毕竟先帝已经去世很久了。”

    “多谢白薇姑娘提点。那长戈他?”

    “一炷香的时间,长戈公子定然会醒过来,公子不必担心他,好生养伤才是。”

    说完,白薇便离开了,她身上特殊的香气也随着她的离开而慢慢减弱。

    陆之行不禁皱了皱眉,这次不知是福是祸,他们惹上这般的女子,不知是好还是坏呢?

    然而这一切都不甚重要。尽快养好自己的身体,带着白狐和留魂草去找皖皖才是最重要的。

    这么多天过去了,不知道皖皖有没有想自己。而御墨翎,不知道有没有趁虚而入。

    陆之行又躺了一会儿,便不知不觉的睡着了。长戈醒过来的时候好好观察了一下自己的主子,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同,也起身离开了。

    没想到白薇竟然还未出手就能让自己**倒地。他们这一次真是惹上了一个不得了的女人。

    “主子,你说这白薇姑娘究竟是什么人?”

    “她是什么人不重要,只要她能让我好起来,治好我身上的伤就足够了。”

    “先前您还昏迷的时候,我碰到了李尚书,他也来这里寻医问药。但是他对白薇姑娘非常客气,已经超过了一个患者对大夫的尊敬程度。”

    “李尚书?他看到我了吗?没有起疑心吧。”

    “李尚书没有看到你,但是他一定起了疑心,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还是能看出来,他很怀疑我为什么会从皇陵出来,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你是怎么蒙混过关的?”

    “是白薇姑娘帮的忙,帮我一起撒了谎。说来也奇怪,这白薇姑娘什么都不问,却好似什么都知道,还是帮了我们。”

第一百七十九章 回到江南

    “算了,不管她知道些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们还是安心养伤,好回去找皖皖吧。”

    长戈嘴角不禁抽了抽,主子还真是在乎姜皖,连自己身份暴露这么大的事都不在乎,还一心想着找姜皖。

    大约过了两天,陆之行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是伤寒也好了许多,当他们再一次提出离开的时候,白薇没有拒绝。

    “公子身强体健,伤好的如此之快。不过还是要注意一些,骑马的时候,若是感觉到了不舒服,定要休息一下,顺带检查伤口,若再有轻微的裂开,就万万不要骑马了。”

    “好,我们知道了。这些日子,也多谢白薇姑娘了,没想到姑娘年纪轻轻,医术却如此高超。”

    “公子谬赞了,这是我的荣幸。这里有一瓶金疮药,公子如果不嫌弃可以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公子如是骑马,日益颠簸伤口开裂之时,也可以将此药涂在伤口上。但是用药之时会有轻微的疼痛,还希望公子可以承受。”

    “能得到白薇姑娘如此细心的医者照拂,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如此,就多谢白薇姑娘了。”

    “公子不必客气。”

    告别了白薇,陆之行和长戈快马飞奔,果然如白薇所言,路上伤口确实开裂,但是白薇所赠的金疮药却找不到了。

    “主子,白薇姑娘给的金疮药您放在了何处?”

    “可能是路上太过着急,丢在了路上。”

    “丢了?这可如何是好。主子您的伤开裂的太严重了,这些日子您怎么都不说呢?这样下去,这条手臂怕是要废了啊!”长戈急得直转圈,陆之行却还是拖着一条鲜血淋漓的手臂,淡定的啃着干粮。

    “主子,您在这里稍微等一下,我就去别的医馆给您买些药。”

    “罢了,咱们走的是小路,这个地方稍有些名望的医馆,便是朝廷中的人开的。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免得被人发现。”

    陆之行和长戈非常明智的没有选择大路,若是大路,定会被人发现的。长戈拗不过陆之行,只好凭着记忆,在附近的树林里寻了些可以止血的草药,为陆之行简单包扎。

    又过了一天,二人终于到了姜皖的店铺。

    在门外招揽生意的桃依见到他们,被吓了一跳,随后就是浓浓的喜悦。

    “主子!主子!陆公子和长戈回来了!”桃依蹦蹦跳跳的跑到了姜皖的房间,正在写字的姜皖心跳不自觉的漏了一拍,笔尖一顿,一大团墨就覆盖了原本的字。

    “回来就回来,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居然能使得你如此惊慌。”

    来找姜皖的陆之行听到这句话,脚步一顿,终于还是勾起了一抹笑容,向着姜皖走去。

    “皖皖这是不欢迎我吗?”

    “有什么可欢迎你的。你当日不辞而别,现如今却又要回来,你这我这儿是什么?收留所吗?”

    姜皖觉得非常的委屈,这个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说着,抄起一旁的砚台便朝陆之行砸过去。

    陆之行没

    有躲开,砚台刚好砸到了陆之行受伤未痊愈的手臂上,陆之行忍不住轻嘶了一声。

    还未待姜皖反应过来,陆之行便大步离开了。

    姜皖不知为何,心中又浓浓的失落。

    “主……主子……”桃依大惊失色的指着地面。

    姜皖低头望去,只见黑色的地面上,却出现了两滴红色的血迹,刚好是陆之行适才站的位置。

    陆之行受伤了?

    御墨翎一早就得到了消息,在陆之行捂着手臂落荒而逃之际拦下了他。

    姜皖冲进来找陆之行的时候,御墨翎正在帮陆之行上药。

    陆之行的右臂上鲜血淋漓,吓得姜皖内心一颤。

    陆之行被突然来到的姜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把自己受伤的手臂往后藏了藏,却被御墨翎一把拽回来,“藏什么藏,都说了别乱动,还不乖乖上药,等着手臂废掉吗?”

    当着姜皖的面,御墨翎可是一点没给陆之行面子。

    “这伤,怎么来的?”

    “没什么,不小心刮的。”

    “实话。”

    陆之行心虚的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姜皖的眼睛。

    “刮的什么刮的,是去雪山拿了留魂草,被雪山的一种狐狸伤了,没养好,又裂开了。”

    “留魂草?所以你失踪了这么久,就是为我去千里迢迢的雪山拿留魂草?”不自觉的,姜皖的声音带上了些哭腔。

    “皖皖,你别哭啊!都是我不好,害你担心了。”

    “为什么要去雪山,为什么要抓雪狐?”

    “那雪狐是稀罕物,极通人性,想来做宠物也是极好的。”还未待陆之行回答,御墨翎便抢先回答了。

    陆之行对着御墨翎咬牙切齿,谁让你多嘴了!

    御墨翎如同没看见般的翻了个白眼。真是的,要不是他好人做到底,姜皖怎么可能如此担心他。陆之行这厮居然还不领情。

    “皖皖,你别生气,这件事是我不好,下一次我一定会跟你商量商量的,不会再这么着急的。”陆之行也有些心虚,看着姜皖这么着急的样子,陆之行也有些害怕了。

    “御墨翎,你都知道些什么?”姜皖将目标转移到了御墨翎的身上,御墨翎没想到自己躺着也中枪,暗暗觉得自己今日出门没看黄历。

    “我……我什么都知道。”御墨翎心虚的挠了挠头。

    “为什么不拦着?”

    “皖皖你别怪他啊,都是我的问题。虽然我受了些伤,但是留魂草已经拿到了,而且小雪狐也已经带回来了,特别可爱。”说着,陆之行挥了挥手,小雪狐就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在陆之行的掌心里蹭着。

    “皖皖你看,它多通人性。”陆之行乖巧的样子让姜皖鼻头一酸。

    “御墨翎,你先出去吧,我帮他上药。”

    “好。”御墨翎叹了口气,走出了门。

    御墨翎抬头看着外面的天空,又长叹一口气,今日天气如此好,希望他们二人也能恢复如初。

    姜皖拿起了御墨翎放下的药,

    轻轻的撒在了陆之行受伤的手臂上。

    陆之行紧紧的皱着眉头,这伤确实有些重了,御墨翎这药虽然看起来很有用,但也是非常疼的。陆之行都怀疑御墨翎是不是故意折腾他报复他的。

    “很疼吗?”姜皖心疼的帮陆之行小心的吹了吹,陆之行感觉到了丝丝的凉气,终于觉得好了些。

    “没事,皖皖,我不疼。虽然被小家伙伤了,但也是值得。”陆之行摸了摸小雪狐的毛发,把它抱的离姜皖近了些。

    姜皖只看了一眼,便继续为陆之行上药。

    “皖皖不喜欢它吗?”陆之行低下了头,就连语气里,也带上了浓浓的失落。

    姜皖帮着包扎好了陆之行的手臂,才抱起来了小雪狐,“我没有说不喜欢,只是你因为它伤的这么重,我觉得不值得。”

    小雪狐乖巧的蹭了蹭姜皖的脸。

    “值的,不只是小雪狐,还有留魂草,这些加起来,一定是值得的。”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让雪狐陪着你,我先回去了。”

    “皖皖。”陆之行的行动快活思想,先一步抓住了姜皖的手。

    “怎么了?”

    “皖皖,我疼。手好疼啊。”陆之行学着平常陆雅撒娇的样子,晃荡着姜皖的手臂。

    “好了好了,我陪着你,看着你睡。”姜皖终于忍不住妥协了,坐在陆之行的床边,帮他掖好了被子。

    陆之行终于满意的闭上了眼睛,却还是一直拉着姜皖的手,不管姜皖怎么挣也挣不开陆之行的手,后来也索性不挣了。慢慢的,陆之行的呼吸趋于平稳,终于睡着了。

    姜皖一直看着陆之行的手臂发呆,根据前世的记忆,二人虽是少年夫妻,但只有少年不经事的时候,才有些爱情的样子,自从陆之行登基为帝以后,她便谨守着为后的要求,为他打理后宫。

    这一切,她都谨言慎行,因为她知道,陆之行的身份不再是一般的闲散王爷,而且高高在上的帝王,自己也要配得上他,为他打理好这后宫,为他解决后顾之忧。

    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厌倦这一切,厌倦谨言慎行的她,最终二人的关系越来越僵硬,终于就因为一个毫不起眼的女人,二人关系终于破裂,终于演变到了她假死出宫的地步。

    但是没想到,陆之行也会诈死追出来,放弃了他万人之上的帝王之位,追她出来。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在门外偷听的御墨翎遇上也想来偷听的长戈,二人大眼瞪小眼,十分和谐。

    “哎,木头,你说他们能不能和好。”

    “你才木头,我希望他们能和好,但是没想到,你也会这么好心。”

    “什么啊,我难道就不像是个好人?”

    “确实不像。”

    “长戈我发现你这个人就是欠打!”

    “主子在休息,别闹!”

    “……”

    “我以为,主子出去的时候你会趁机对姜老板下手,没想到你还会这么实在,居然还会等主子回来。还给他上药。”

第一百八十章 责任重大

    “哼,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本公子就是心肠好,要不是这副好心肠,我还真想在路上就杀了你们。这样皖皖也可以死心,我也没有后顾之忧。”

    “想来御公子的如意算盘打的还是不够响亮,竟然能让我们平安回来。”

    “好了,说些正事。”

    “你能有什么正事。”

    “陆之行这伤口缝合的有些诡异,你们遇到了谁?”御墨翎眯了眯眼,看着陆之行裸露在外的手臂,这伤口缝合的轨迹,似乎是有些眼熟。

    “诡异?哪里诡异?”长戈本来就觉得白薇有些不同,经过御墨翎这么一说,就更加担心起陆之行的伤口。“主子的伤,会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如此的缝合方式,会对主子有什么影响吗?”

    “不用担心,没有什么影响,只不过这缝合的方式,好像并不是大魏的大夫能做的出来的。”

    “确实,那个女子确实不是大魏人。”

    “女子?”御墨翎瞪大了眼睛,居然是一个女子,不会这么巧,真的是她吧?不会吧。

    “对啊。”长戈皱了皱眉,今日的御墨翎明显的有些不太一样。

    “那你可知不知那女子叫什么名字?”

    “自从见到那女子开始,那女子就经常是一身白衣,还用薄纱蒙面,她跟我说她叫白薇。”

    “白薇?”御墨翎低头思索了一番,名字是不一样的,难道居然不是她吗。

    “除了名字之外,你还发现有些什么不一样的吗?”

    “那女子非常擅长香料,除此之外,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听到这句话,御墨翎笑了出来,十有**就是她,还未待长戈回答,御墨翎便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御墨翎右手轻敲着桌面,思索了好一阵,才终于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握紧了手里的扇子。

    “隐。”

    御墨翎话音刚落,一个黑衣男子不知道从哪出来的,径直跪在了御墨翎的脚边。

    御墨翎出门都会随身携带暗卫的,这名叫隐的暗卫,就是他的得力助手,这么久的时间,就连长戈和陆之行都没有发现御墨翎众多暗卫的存在,可想而知,他们的轻功有多卓越,尤其是暗卫之首的隐,能力更是深不可测。

    “长戈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去查一下那个叫白薇的女子,关于她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是。主子这是怀疑……”

    “没错,她,回来了。”

    “是,不过若真是她,以她的武功,怕是连我们都不能近身。”

    “既然如此,那行动中的时候就露出自己的令牌,如果真是她,定然不会对你们下手。”

    “是,属下告退。”只一眨眼的功夫,隐便又消失在了黑夜里。

    白薇身上有很多秘密,既然她自己不愿意去面对,便由御墨翎来帮她这个忙吧。

    没想到陆之行此次行动受了伤,居然还发现了这么大的秘密。

    “你躲了十多年,终于有了重见天日的一天。

    就算你再与世无争,想来也不可能做到真的麻木。”御墨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掩去了眼底的落寞。

    纵然你对世间充满了失望,但你还有我。

    第二天一早,陆之行一睁眼就看到姜皖靠在他的床边,睡得正香。

    陆之行眼底溢满了温柔,没想到姜皖真的一晚上都没走,一直陪着自己。

    陆之行怕打扰了姜皖,便又只好再次躺下,看着姜皖的侧颜,陆之行想起了很多。从他们二人初次见面,再到结为夫妻,再到二人为帝为后,这其中的波折自然是少不了的。现如今他们还能如此安然的睡在一起,陆之行心里充满了感激,还好,老天爷没有剥夺他们最后重归于好的机会。

    一男一女一狐,再次陷入了梦乡。

    长戈一大早便起来,想为陆之行熬些粥,顺带煎药,好待陆之行醒来之后吃。

    “长戈,你起这么早啊?”桃依揉着眼睛,张着呵欠走了过了。她是来做早饭的,却不曾想长戈居然起的比她还早。

    “桃依姑娘,我想为主子熬些粥,但是,应该是先放米,还是先放水啊?”长戈左手拿着一勺米,右手拿着一勺水,正在不停的纠结着。

    桃依看着他这样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长戈不自觉的红了脸,虽说他是一个暗卫,但是主子在宫里的时候都是有人给做饭的,所以做饭这种事他真的是一窍不通。

    “还是我来吧。”桃依拿过了米,也拿过了水,熟练的点好了火。不一会,软糯的米香便从锅里传了出来。

    “我再做几个小菜吧。已经到了吃早饭的时间了,大家也都该陆续起床了,陆公子行动不便,就等我做好了再送几个小菜到陆公子房间吧。”

    “多谢桃依姑娘了。”

    有了长戈在厨房,桃依不自在了许多,一不小心就把油撒在了地上,却还没有察觉。

    桃依脚下滑了一下,轻呼一声,即将和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

    “桃依姑娘小心。”长戈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扶住了桃依,却因为地面湿滑,也险些跌在地上,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

    桃依被吓得呼吸急促,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这样的岔子,若不是长戈在,自己怕是要被摔坏了。

    桃依一抬头,就看到了长戈那张冷峻的脸,距离近的连长戈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清。

    桃依生平第一次离男子这么近,顿时觉得心跳都要停止了。脸色通红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长戈的下巴发呆,久久回不过神来。

    “桃依?你怎么了?”长戈察觉到了桃依的异常,晃了晃她的身子。

    “没有没有,菜好了,我装盘子里。”桃依赶紧回过了神,松开了挽着长戈的手。

    桃依去盛了菜,动作慌慌乱乱的。

    长戈这个木头却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快速的将地面上的油收拾好,拿起饭菜,道了声谢,就离开了。

    桃依看着长戈的背影,不停的深呼吸,用凉水拍了拍脸,这才好了些。

    一连几天,桃依见到长戈脸都是红的,众人都察觉出了不对劲,只有长戈还不明所以。

    “皖皖,你有没有发现似乎是有为什么不一样的?”陆之行乖巧的喝着粥,看着桃依和长戈,凑到姜皖耳边,小声的问着。

    “我看出来,长戈这个纯情的木头,跟了你这个花心的主子。可怜了长戈啊,日日被你熏陶,却还能这么单纯。”

    陆之行吃瘪的摸了摸鼻子,姜皖牙尖嘴利的,怼的陆之行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御墨翎非常喜欢看陆之行吃瘪的样子,也看戏般的捧着一个碗,默默的喝着。

    “这个嘛,皖皖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心里可只有你一个人,才不花心呢。”陆之行讨好的笑着,却惹的御墨翎万分嫌弃,陆之行又冲御墨翎翻了个白眼。

    姜皖未说一句话,吃饱了就离开了,留陆之行一个人落寞。

    “哎哎哎,我发现你这个人心可真大,还有心思吃呢,赶紧追去啊!”眼看着陆之行又往嘴里塞了口饭,御墨翎简直都要动手了,恨铁不成钢啊!

    陆之行突然愣了愣,又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放下饭碗就追了过去。

    御墨翎这才欣慰的点了点头。

    御墨翎轰走陆之行的第二个原因就是,桃依这小丫头似乎是被暗恋冲昏了头脑,菜做的太少了,若是陆之行继续吃下去,御墨翎自己都要吃不饱了。

    御墨翎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看来自己得赶紧想个办法让桃依恢复正常,不然这整个店里的人都指着桃依吃饭呢,再如此下去,怕是都要饿瘦了。

    御墨翎顿时觉得自己光辉伟大,责任感甚重。

    “皖皖你走慢点嘛,我伤还没好,走不了太快啊。”姜皖刚走出不久就听见了陆之行的声音,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

    “皖皖,你真好。”陆之行握上了姜皖的手,笑到。

    “你追出来干什么。”

    “我家娘子都不高兴了,我怎么还能吃的下去呢,当然要过来哄娘子了。”

    “谁是你娘子,别乱说话。”

    “你就是我娘子啊,虽然你生我的气,但是我会好好哄你的。”

    姜皖皱了皱眉,没说话。

    “我知道,在宫里的时候我让你伤心了,我因为林瑶几次三番的伤害了你,还经常惩罚你,让你抄书,用手滚雪球,种花。给了你诸多伤害,不信任你,还废了你的后位。让后宫那些女人因为你的位分羞辱你。”

    “有话不妨直说,我没有时间和你废话。”

    “我是想和你说,我愿意弥补你,愿意和你好好的过日子。愿意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用不分离,永远不会再伤害你。如果我再一次伤害了你,你可以直接杀了我,我不会有半句怨言。”

    陆之行扳过了姜皖的身子,让她直视着自己。

    “皖皖,你愿意接受我吗?”陆之行紧张的双手颤抖,眼睛里似乎有光在不停的闪烁着,姜皖的决定,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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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皇帝的白月光介绍:
别人穿越是穿越成得宠的妃子,世家嫡女,姜皖一穿越就穿越到冷宫里,成了声名狼藉的冷宫皇后,为在同样是穿越者的贵妃手下活命,姜皖设计走出冷宫,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一找到机会就离开这个鬼地方,没想到,被皇帝“大发慈悲”地从戴罪之身封为地位最卑贱的官女子。
宫里的日子多姿多彩,斗贵妃,斗皇帝,姜皖老老实实地凹人设,走剧情,一不留神变成众口称赞的贤惠女子,德行的标杆,众望所归地重新登临后位。
穿越成皇帝的白月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成皇帝的白月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成皇帝的白月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