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厌人
“可维，你干嘛呢？”
一片巨大的由花朵铺满的空地之上，坐着一个女生。
她身着一身碎花连衣裙，两条露出的光洁美腿叠在一起，长相甜美伊人，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这个样子温柔极了。
此刻，她正看着站在她面前不远处的男生，面露笑容。
被唤做“可维”的男生轻轻的笑了笑，双手揣兜，眼神中有着一丝无奈。
“说话啊……”女生的口气嗲嗲的，苏人极了。
可维看着她，缓缓走了过来，在她旁边坐下，而那个女生则是顺势就依在了可维的肩膀上。
清可维的头发迎风飘扬，他看着女生的侧脸，又看了看远处正在缓缓落下的黄昏。
“怎么总是梦到你呢？”清可维说出了一句莫名的话语。
女生一愣，抬起头看着清可维，眼中有着些许泪痕：“你……以为我是梦吗？”
清可维看着她，笑了笑，道：“她不会这个样子，更不会喜欢我。”言语中的落魄可想而知。
清可维知道，这是梦。
女生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同时，眼角留下了一滴泪水。
突然之间，她的脸开始旋转，十分恐怖的逆时针旋转，慢慢的，伴随着脸部的旋转，她的身体忽然之间也发生了变化。
刚刚还青涩无比的身体，瞬间就变成了一具遍体鳞伤的躯壳。
周围的环境在瞬间就完成了转变，由那一片美好的花海变为了一间小小的房间。
房间中很是破乱，屋子中央，这个遍体鳞伤的女人对着清可维伸出了手。
似乎……在向他求救。
“可维……救救……救救妈妈。”女人痛苦的样子简直真实到了极致。
而此刻，清可维一直都低着个头，没人可以看到他此刻到底是什么表情。
良久，他的嘴角微微弯起一抹弧度，抬起头甩了甩稍微有些长的刘海，露出了里面那双漆黑的眸子。
看着这个女人，脸色平静：“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还出现在梦里干嘛？”
清可维说着，用手猛的一撕，试图把这个梦境撕碎，但是事实上，他真的做到了。
伴随着他手的动作，前方虚空瞬间出现一抹裂缝！
撕开了缝隙之后，清可维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他不敢在这里继续直视那个女人了。
那是他的母亲，五岁的时候就和父亲离婚的母亲；连抚养权都没要过的母亲；走了之后再也没联系的母亲。
终于，逃出了房间，他叹息着打量着眼前。
这是一处悬崖峭壁，寸草不生，高高入云的悬崖峭壁。
转头看去，刚刚自己撕开的那个裂缝已经消失不见。
不过他似乎早就知道，打量了一下脚下的这块悬崖。
不，不应该说是悬崖。
应该是一块石头，立在万米高空毫无支柱的一块石头。
尝试了尝试像刚才那般一样去撕开虚空。
可是却感觉吃力的很，再想撕开恐怕是不行。
这里的虚空就像是一片粘稠的液体，你刚刚撕开，它就会立刻填补完毕。
到头来，连一点划痕都留不下。
清可维看了看石头周围的云，根本没有离开的路，看来想离开，就只能跳下去了。
不过也好，跳下去就可以醒过来了吧？不是经常有人这么说吗？
深呼吸一口气，他闭着眼睛站在了石头边缘，直直的往后一倒。
脚下一空，空气划过耳朵，清可维甚至感受到了自己身体周围的云在迅速略过自己的身体。
而自己，也一直在往下坠着。
可是……为什么没醒？
就在这时，天地色变，一块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巨石从天而落，宛如投石器正在攻击着敌人。
整个世界也剧烈的颤抖着。
清可维，醒了。
……
“睡得挺欢的是吧？老师讲课有这么不经听吗？啊？”一个下巴上长了一颗痣、戴着一副红色边框眼镜的女老师揪着清可维的耳朵把他拎了起来。
清可维无奈，睁开了有些迷茫的双眼，待双眼聚焦之后，他才看清此刻的状态。
全班人都在回头看着他这个坐在最后一排的小透明。
包括那个在自己梦中出现的女生，唯一不同的就是，梦里的她有着一头长发，现实的她一头齐肩短发不说，此刻还在大声的笑着。
丝毫没有梦里的温柔可言。
“我在和你说话？怎么？没睡醒是吧？”女老师拿着历史教科书毫不客气的扇在了清可维的后背。
清可维的眼中闪过一抹阴翳，但还是转过身来低着头给老师道了个歉。
“对不起，老师。”清可维的声音并没有什么特征，和他的人一样。
“拿着书上后面站着去。”历史老师说罢之后，白了他一眼，便拿着书走向了讲台。
而此刻，众人还没有笑够，所有的人都看着清可维的身影，眼中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反观清可维，拿着书来到了教室的最后面，倚着墙站着。
“行了昂，同学们，翻开第38页，我们今天来复习一下前几天的课程，认真听……”历史老师一边画着板书一边讲解着。
而后面的清可维，虽然人还在这里，但是却早就已经魂飞天外了。
刚刚的那个梦，到底是自己醒的还是被老师弄醒的？
话说自己以前做到这种跌坠的梦时，应该会立刻惊醒的啊。
可是这一次……到底是为什么会往下坠了那么多？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清醒梦？
在梦中，自己能够撕破虚空，潜移默化可以改变世界，这种感觉，真的很爽啊。
“咱们华夏，有很多神话故事，你们初中的时候应该就学过一些。”
“谁还记得有哪些故事？列举一下。”历史老师推了推眼镜，看着台下这群跃跃欲试的学生，思索片刻，选择一个成绩很好的学生。
“老师，我记得《女娲补天》、《盘古开天》、《女娲造人》……”被点名的男同学叫做魏金宇，一直都是一个好学生，也很讨老师的待见。
历史老师听着他吧啦吧啦说了一大顿，非但不觉得烦恼，反而还很是高兴的等他说完。
终于，魏金宇把自己能够想到的所有神话故事都说完了一遍，这才坐下。
“不错，金宇很棒。”历史老师带着头鼓了鼓掌后，才再次开始讲课。
后方，清可维看着魏金宇坐的笔直的身影，眼中流露出一抹嫉妒。
这个魏金宇，长得好、身材好、家世好、打球好。
似乎上天的眷顾，在他们这一波人中，全部都给到了魏金宇的身上。
反观他清可维……呵呵。
听着历史
老师在讲解着与神话故事时代相关的三皇五帝时代，清可维冷笑两声。
他可从来不相信有神的存在，如果神真的存在的话，至今为止去了哪里？
又为什么创作一个这么不公平的世界？有人天生富贵，有人就一辈子穷鬼。
有的人花点钱，找找关系就可以上国际名校，而有的人无论你怎么努力，都只能止步高考。
话说世界上明里暗里的战斗发生过多少？既然那些神那么慈悲为怀，他们倒是出来普度众生啊。
当然，这是一种类似杠精的行为，所以他也只是在腹诽罢了。
忽然间，刚刚清醒的他又打了一个哈欠，似乎在催他继续睡下去一般。
晃了晃脑袋，强制自己打起精神，否则照这种困意席卷下来的话，哪怕此刻的他是站的的，也一定会睡过去。
看来以后得兼职需要减少一点了，这样下去的话学习成绩怎么办？
清可维叹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静静的继续听课了。
“哼……”
忽然间，一阵巨大的呼噜声传来，所有的人都看向了穿出声音的方向。
教室最右边那一列的最后一排，四个男生不约而同的枕着胳膊沉沉的睡着。
历史老师见状脸色铁青，但是没有去理会，而是看向了教室后边老老实实站的的清可维。
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姿态，道：“看到了吗？宋广友他们这样的我都不屑于管，你这样的是还有救呢知道吗？”
清可维撇了撇嘴，点了点头。
他虽然动作对老师的说法表示同意，但是表情却显示出了对她的看不起。
说到底，还是不敢管。
宋广友的家里，据说有教育部的高官，所以整天在学校里借着这个名头无所事事，打架斗殴。
那么多老师，还真就没有一个敢管的。
历史老师冷冷的瞪了清可维一眼，眼中尽是不待见。
清可维知道自己发布最客观的说法又得罪了这位老师了，索性闭上了嘴。
不多时，在宋广友四个人的“交响乐”中，下课铃响起。
历史老师和往常一样拖了一会堂后，才宣布放学。
“清可维，你留下把教室卫生打扫一遍，然后再回家。”历史老师撂下一句话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教室。
于是乎，本来的值日生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这一下，清可维再次成为了全班的焦点，这种感觉属实让他有些难受。
相对于此，他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光。
反正被留下了，他也不急，坐在椅子上等着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开始干活。
迅速的从教室后方的小水房里拿出了笤帚，同时把拖布放在了水池了清洗。
“我帮帮你吧？”这时，一个女生走了过来。
她叫盛伊人，也就是这个女生，屡次出现在清可维的梦境中。
面对女生，清可维有些不善言辞，瞬时间就满头大汗，慌乱的摇了摇头。
梦中可以那么霸道的说话那是因为他知道那是梦，可是现实中就够呛了。
盛伊人见他如此，掩嘴笑了笑，拍了拍清可维的肩膀，道：“害羞个啥？我家长还没来呢，我等着也是等着，帮帮忙没什么。”
清可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后，拿着笤帚走向了一边，开始打扫卫生了。
二 厌世
“伊人，你在干嘛？”同样没有离开的魏金宇看到和清可维同样在忙碌的盛伊人，皱着眉问道。
“打扫卫生啊。”盛伊人抬头，理所当然的说道。
“老师说了啊，让清可维自己做就好了。”魏金宇颇有些厌恶的瞥了一眼正在利落的收拾着垃圾的清可维。
“怎么说也是同学啊。”盛伊人却颇为不在意的耸了耸肩。
随后，她便继续打扫卫生了。
魏金宇皱了皱眉，看了眼盛伊人，又看了看清可维。
若不是他对盛伊人还算了解，她都要怀疑盛伊人是不是对清可维感兴趣了。
不过清可维这个人，一穷二白、长的也不算帅气，盛伊人能喜欢上才怪了。
想到了这里，他淡淡的瞥了一眼时不时偷偷瞄一眼盛伊人的清可维，露出了一抹嘲讽。
随即他便看向了盛伊人，脸上挂上了灿烂的笑容，那模样，阳光极了。
“我也来帮你吧。”说罢，魏金宇就要拿东西去打扫。
结果这时，盛伊人怔了一下，抬起头皱着眉看着魏金宇，道：“不需要，你走吧。”
魏金宇闻言呆了一下，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此刻的班级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了，如果他再离开，那班级里不就只剩下盛伊人和清可维两个人了？
孤男寡女的。
盛伊人见他愣住了，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眼勤勤恳恳打扫着卫生的清可维，低声对着魏金宇道：“我有事。”
“什么事？”魏金宇闻言周了周眉，同时心里面悬着的一块石头总算是沉了下去。
无论如何，只要不是盛伊人对清可维感兴趣就好。
“你别管了，赶紧走！”盛伊人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不再理他。
魏金宇无语，以前她不这样对自己啊？
不过既然盛伊人不愿意多说，他也就懒得继续热脸贴冷屁股。
背上书包就要往教室外走。
不过，刚刚走到教室门口的他忽然之间顿了一下，又走了回来。
盛伊人正想骂他，结果就发现魏金宇这家伙从自己身边走过，走向了正在收拾讲台的清可维。
于是她皱了皱眉，没有理会。
“喂！”
教室前方，魏金宇来到了清可维的面前，脸上毫不遮掩的带着一抹轻蔑，对着清可维道。
“怎么？”清可维看了他一眼，有些诧异。
怎么今天怪怪的？这么多平常很疏远，没什么联络的人都过来和自己说话？
“不许对伊人起歪心思，懂吗？”魏金宇瞪了他一眼后，便看向了别处。
似乎在他看来，多看清可维一会就会反胃一样。
清可维闻言一愣，苦笑着点了点头，同时，他的眼神之中散发出了一股冷漠。
对于魏金宇贬低与蔑视，他也就是没有能力去反抗罢了。
如果未来那一天他有能力了……
魏金宇看到清可维怯懦的模样，冷笑一声，转身对着盛伊人再次露出了一抹阳光的笑容。
“伊人，我走了。”魏金宇说罢，侧过头以警告的眼神看了眼清可维。
最后，才转身离开了教室。
黄昏阳光的照耀下，他的身影格外挺拔，楼道里为数不多的一些没有离开的女学生们，纷纷向他的身影投向一种憧憬的神情。
魏金宇，校草级别的人物。
清可维看了一会，最终，默默的收回了眼神，继续打扰卫生去了。
有些人，有些事，是他一辈子触碰不到的。
多亏他这个人还算懂得知足。
从来没有奢望什么。
终于，两个人忙碌的身影停歇了下来。
教室里所有的椅子全都倒置在了桌子上，地板被擦的噌亮，窗子微微打开，微风吹了进来。
这一幕，真的很漂亮。
最后的最后，只剩下黑板没有擦了，而盛伊人也在这个时候接通了一个电话。
“我爸爸来接我了，我走了昂。”盛伊人对清可维微笑着摆了摆手，背上了书包。
“嗯嗯。”清可维耐不住这种气氛，感觉回答一遍不够于是便答了两遍。
盛伊人见状倒是忽然不急着走了，从后门出去后，又绕到了前门，扒着门看着清可维。
“明天周六，你有事情吗？”盛伊人微笑着问道。
讲台上正准备擦黑板的清可维被吓了一跳，看着她产生了一股错觉。
此刻的盛伊人，竟然有些和自己梦中的她重影的现象。
“清可维？”盛伊人见他愣神，于是出声唤醒。
清可维轻咳两声，连忙摇了摇头。
盛伊人见状一笑，道：“明天一起出来玩吧？”
此刻，清可维依旧沉浸在刚刚自己的回答之中。
真是的，怎么就摇头了呢？
自己还有兼职要做啊。
可是此刻已经来不及了，盛伊人已经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清可维愣了愣，咽了口唾沫，他可没有被校花邀请就激动万分。
相对而言，他有些苦恼。
光是今天魏金宇对他的警告就可以看出来了。
想追盛伊人的人太多了，这些人的家里普遍都有钱有势。
如果自己和盛伊人有了牵连……那以后的麻烦岂不是更多了？
他还想好好的上完高三呢。
良久，他叹了口气，拿起板擦，心里很不是滋味的把黑板上的板书作业全部擦掉。
终于，算是完工了。
为了不把自己墩的干干净净的地板踩脏，他静静的等了一会，一直到地板被风吹干。
随后，他才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收拾东西装进书包。
最后关上窗户，清可维这才离开班级。
走在楼道上，此刻别的班级的值日生也都差不多捣鼓完了。
一时间楼道里的人又多了起来。
看着他们凑着群聊着明天去哪里玩这样的话题，清可维默默的绕到了一旁。
对于这种话题，他向来不是参与者。
人群中，他这个孤独的小透明离开了校园。
和一些普通学生一样，步行回家，看了看天空，叹了口气。
天又要黑了。
默默的加快了脚步，赶紧往家走，奶奶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做饭呢。
对了，似乎该买菜了。
摸了摸兜兜，昨天发的几百块工资买了点教材之外还剩很多。
无论如何，肯定是够买菜的了。
今天吃点什么呢？
西红柿炒鸡蛋？
煎鸡蛋？
脑海里想着吃的，心情愉快了不少，今天被罚站被蔑视的不爽也烟消云散了。
那些想起来就心烦的事情索性就不想好了，他一向如此。
“呦！可维大哥？！”
这时，前方不远处，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清可维的好心情瞬间就消失了。
叹了口气，他想要往别的方向走去。
前面挡路的几个人，都是校园周围的小混混，身上多少有些案底。
而他们也经常会勒索他们这些普通学生。
毫无疑问，做着兼职的清可维是他们的“常客”，也是普通学生里为数不多的钱稍微多一点的人。
此刻，眼见着清可维要往另外一边撤走，这几个人怎么会答应？
“看这个样子……可维大哥是发了工资了吧？”尖锐的声音再次传来，言语之中尽是刻薄。
清可维看着他们故意挡自己路的模样，眼中出现一抹不甘。
这些人，怎么这么让人生烦？
学校是在市区之外的，而通往市区的就只有清可维脚下的这一条大路。
而他的家，就在市区边缘的几栋老楼中，想回家。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索性，他也不动了。
“怎么？答应借弟弟钱了？”尖锐男声再次传来，同时，他也带着另外两个人往清可维的方向逼近。
清可维有些不耐，叹了口气，从兜兜中掏出了一张五十大钞，递了过去。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二十几块买菜了。
可是这群混混，真的会让他拿着这剩下的二十块吗？
很快，三个人趁着夜幕降临殴打了清可维一顿后，拿着“借”来的七十块钱乐呵着离开了。
他们走后不久，清可维才在他们殴打他的垃圾堆中挣扎起来。
此刻，路灯大亮。
看着路灯之下三个人被拉长的身影，清可维默默的拿起了垃圾桶旁的一根铁棍。
“现在还不可以动杀心！”
突然之间，空气之中传出了一个声音。
吓得清可维倒退数步，皱着眉挥舞着铁棍。
“谁？”清可维的声音有些打颤，刚刚的声音实在吓人，似乎就是在他的耳朵边响起的一般。
咽了口唾沫，清可维猛的转过了身挥舞了一番。
结果，身后竟然也没有人。
此刻的人走的已经差不多了，大道上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当然，远处聚坐在一起的清洁工大爷大妈们不算的话。
总之此时此刻，他的身边是真的一个人没有。
皱了皱眉，丢掉了黏黏的不知道上面有什么的铁棍。
听错了？
无奈的拍了拍脑袋，看来该找个时间多休息休息了啊。
都出现幻觉了。
又看了眼三个混混离开的地方，清可维叹了口气，无奈的闭上了双眼，平复了一下心情。
他也就是不知道他们的名字罢了，如果知道的话……
似乎，知道他们的名字也没什么用啊？
这一刻，清可维无奈的笑了，不再想这些。
在垃圾堆中重新收拾了被混混翻得稀巴烂的课本作业后，掏出卫生纸胡乱的擦了擦手。随后便有些落魄的向城区走去。
就算是报警了又有什么用呢？大不了拘留他们几天，然后放出来更加变本加厉的勒索自己。
呵呵。
这个世界还真是讨厌。
三 再次入梦
这座城市，叫做清河。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依山傍水，风景的确不错，但是也只是对于那些高档小区而言罢了。
对于清可维的家，老楼区而言，根本就看不到什么狗屁风景。
甚至连电梯都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终于，独自走了一会夜路之后，清可维回到了老楼，乘坐电梯来到了五楼。
走出电梯，楼道里时不时得传来一阵阵水声，墙壁破烂不堪，老鼠乱窜，蟑螂随处可见。
就这么一片老楼，真的称不上是人住的地方。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这楼里的住户可是多的很，普遍都是一些贫苦家庭的大人为了照顾上学的孩子而在这里租住。
毕竟老楼门口的大路，向南直走就是清可维就读的清河一中。
而在清河一中的对面，还有着新建的十四中。
这栋老楼还勉勉强强算得上是学区房吧，清可维总是这么安慰自己。
先是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后，没人来开，皱了皱眉，这才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打开门的一瞬间，一束灯光就照了出来，与楼道那没有灯光的黑暗行成了鲜明的对比。
关上门，把书包随手放到了有些破旧的沙发上，向着唯有的一个房间走去。
“奶奶？”一边喊着，一边打开了房间的灯。
“怎么现在才回来啊？”老太太感觉到了灯光的刺眼，从床上有些迷糊的坐了起来。
显而易见，刚刚敲门之所以没开，是因为她睡着了。
笑了笑，清可维关上了灯，让老太太的眼睛不那么难受。
“没事，老师留下我补课了。”清可维满不在意的说着，走出了房间，向着厨房走去。
说是厨房，其实只是四面白墙，边上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着一个电磁炉，房间角落放着一个老旧的冰箱的空旷房间罢了。
“怎么你们的老师总是留你补课啊？你看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老太太从屋中走出来，有些佝偻的身子舒展了一下，打了个哈欠。
清可维笑了笑，没有回答，打开冰箱找了一些仅剩的残羹剩饭，娴熟的闻了闻，发现还没坏。
算是一个意外之喜了。
这个冰箱老是“滋滋”响，好几次气的他差点把它砸了，不过现在看来，关键时刻它还是挺管用的。
老太太来到了沙发边，有些颤颤巍巍的踩着沙发，从墙壁上本来用来插空调的插座上拔下了充电器和手机。
这些老房子都这个样子，一开始建的时候，插座位置就十分稀缺。
就算是现在这个空调的插座，都是后来重新装修的。
饶是如此，这老楼里买得起空调的人也不在多数。
开机，听着老年机那嘈杂的提示音，厨房里的清可维无奈的笑了笑，打开了电磁炉。
“可维，你爸爸来信息了。”
就在清可维热着菜的时候，客厅的老太太喊了一声。
清可维一愣，随即有些冷漠的说道：“他说什么？”
老太太没有念，而是拿着手机走了过来，将手机递给了清可维。
清可维接过，看了起来。
“他说这几天要过来，他那边也发工资了。”老太太关切的打量着清可维的神情。
她有些害怕孙子会对儿子心中有膈应。
清可维见状笑了笑，把手机重新递给老太太，轻轻的把她推回了客厅。
“放心吧奶奶，我没事。”清可维微笑着道。
老太太这才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拿起了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房子里唯一的娱乐设施电视。
哪怕是电视，都是一个“大脑袋”，年代很久远了。
清可维这才回到了厨房之中，继续热菜。
不过他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的。
虽然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但是他似乎已经在走了两年半了吧？
从自己考上清河一中后，他便开心的口中嚷嚷着上外地工作挣钱，让他安安心心上学。
然后，他就消失了两年。
两年里，他和奶奶相依为命，白天上学夜间兼职，就这么挺到了现在。
可是他的成绩，也随着这两年的兼职生活而一落千丈。
刚入学的他，坐在第一排，老师待见、学习又好，有很大的潜力考上重点大学。
现在的他……呵呵，混日子罢了。
他从来都没有埋怨过父亲，没有认为是他了无音讯导致自己学业不成。
他只是难受，两年不联络的这种难受。
无论在哪里，最起码联络一下啊！
“滋”
这时，锅中的菜发出了咆哮之声，清可维也甩了甩头不去多想。
想着头疼，索性不想。
终于，两盘剩菜热好了，清可维又拿出了仅剩的两个有些发霉的馒头，剥了皮后简单的热了热。
此时此刻，他又有些希望父亲回来了，再这样下去，他和奶奶连饭都吃不上。
不久后，晚饭终于准备好了。
至于餐桌，就是客厅的茶几，清可维搬了一个马扎，坐在了茶几旁边。
沙发本来就不大，除了老太太坐的地方之外，别的地方根本就不能站脚。
“可维啊，答应奶奶，你爸回来之后，不要太激动。”老太太关切的看着已经准备进食的清可维，道。
当然，这个激动并不是高兴的激动，而是高兴的反义词。
清可维
笑了笑，指着饭菜道：“我还挺希望他回来的，这样咱们就不用吃这个了。”
老太太欣慰的笑了笑，不再说话，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剩的本就不多的饭菜，加热了一番后，两个人愣是没有吃完。
老太太也知道，家里生活不容易，一顿饭吃三顿都是吃多了。
清可维没有说什么，如果今天没有遇到那些混混，没准还能吃一顿好吃的。
可是现在……
有些气愤的咬了一口馒头，似乎把馒头想像成了那些混混。
饭后，清可维简单的收拾了东西之后，便拿起了书包重新坐在了马扎上。
老太太下意识的就关掉了电视，她知道自己的孙儿要写功课了。
谁知清可维却放下了刚刚拿起来的笔，拿起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看着奶奶道：“不听着点什么写不下去，我在兼职的时候就是这么写作业的，超市里可比电视里乱多了。”说罢，他笑着低下了头开始写功课了。
老太太哪里不明白孙儿的用心良苦，叹了口气，把电视的音量调小了一些。
灯光下，老人倚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孩子坐在一旁心无旁骛的写着作业。
这一幕其实还挺温馨的。
终于，老太太有些撑不住了，她看着孙儿认真的模样，不忍打断，起身轻轻的往房间里走。
“对了，奶奶，明天可能会有我的同学给你打电话，您帮我接一下。”清可维忽然想起来了盛伊人说的明天找他的话。
他自己根本没有手机，而给同学们留的唯一一个联系方式，就是奶奶的手机号。
此刻，老太太一愣，随即一喜，但是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轻轻的往屋里面走去了。
自己的孙儿，有朋友了？
身为亲人，她怎么会不清楚孙儿的情况？
除了上学就是兼职，很少有时间交朋友或者和朋友一起玩。
而眼下，这是有朋友一起玩了？
老太太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愉悦了许多，躺在了床上，睡得也很快。
良久，听到了房间里老太太的鼾声，清可维抬手把电视关掉，然后继续写作业。
高三的作业，实在太多了些，他写到了凌晨。
想起明天的兼职，清可维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走到电灯开关旁边，闭上了眼睛，关上了灯。
眼前一黑，适应了一会后，清可维才睁开眼。
借助着微弱的月光，清可维回到了沙发上，侧着躺下，拉过了沙发靠背上铺着的夏凉被，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想了很多，但是最终，脑海被倦意侵袭。
最终，沉沉睡了过去。
茫茫之中，似乎……又是出现在了花海之中。
四 还有爱
不待他睁开眼，便闻到了一阵花香，依旧是这片花海。
皱着眉，清可维再次走向了那个背影。
“你来了？”长发的盛伊人回过头，看着清可维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怎么这么千篇一律？”清可维颇有些无奈，为什么最近总是做这个梦？
哪怕这是清醒梦，做多了也会烦。
伸出手，不回答盛伊人，再次撕开了梦境。
谁知这时，那个盛伊人突然之间笑了笑，说了一声“不许再动杀心”之后，才缓缓消失。
清可维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回事？这是在做梦？不对这好像的确在做梦。
放学的时候响起过的声音为什么会又出现了一遍？
不过很快，他就得出了一个结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临睡之前他想了很多遍那个提醒自己不许动杀气的声音，所以睡着了会梦到也很正常。
不再多想，他跨入了自己撕开的裂缝之中。
这一回，没有了母亲的幻想，而是直接来到了这块石头上。
依旧是这块高悬在万丈高空，云彩之上的石头上。
清可维无语至极，毫不犹豫的踮脚从石头上跳了下来。
这一回，在他向下跌坠的一瞬间，世界就开始崩塌。
清可维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这时，脑海中莫名的响起了一阵叹息声：“不许动杀心，在你平复心念之前，界域不会再为你开启……”
声音很熟悉，是盛伊人，绝对是她！
不过此刻，他已经两腿一蹬，从沙发上惊醒了过来。
脑海中只记得刚刚在跳下去的一瞬间感觉到的失重感。
对于那一道声音，他听的模糊。
“哒、哒、哒”
看了看正在走着的时钟，才四点多，揉了揉脑袋歪过头继续睡了。
这一次，没有再出现在花海之中。
阳光照了进来，清可维睁开了眼，下意识的看了眼时间。
坏了，六点半了！
刚刚还模糊的意识瞬间清醒了过来，连忙从沙发上下来，冲到厕所里。
打开水龙头，简单的洗了一把脸后，连擦都没有擦就立刻跑回客厅了。
拿了点昨天没有奋斗完的作业，头也不回的便冲出了家门。
兼职的时间要到了！
此时此刻，就是等电梯的时间都显得那么漫长。
很多上班族都在这个时间点出门，所以电梯的人很多。
于是清可维毫不犹豫的推开了一旁的楼梯间。
这里已经很久没人用过了，阴暗的很。
但是清可维很是神经大条的没有在意这些，快步的冲到了一楼，夺门而出。
所幸，兼职的超市不是很远，跑过了几条大路后，来到了一片十分繁华的街区。
而兼职的家和超市，就耸立在马路边最显眼的位置。
这会刚开门不久，清可维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了进去。
“可维来了？经理让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已经在为工作做准备的一个收银员姐姐看到了清可维后，笑着道。
清可维连忙点了点头，随后把书包放在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后，向着不远处的楼梯走去。
“你说，经理会怎么办啊？”
“不知道，这个月可
维这孩子老是迟到，估计这一回够呛了。”
“正好，我有个朋友想来，让他来顶清可维的位置。”
“别这么说，清可维还是个学生，挺不容易的。”
“我朋友是帅哥呦……”
“真的假的？”
……
后面，收银员们凑在一起讨论的话题瞬间就转移到了帅哥的身上。
当然，这一点清可维并不知道，他从楼梯角拿了员工的衬衫后，一边套着一边往楼道的尽头走去。
此时此刻，他紧张的很，不清楚经理这个时候叫自己来事为了什么。
为了待会自己不至于崩溃，他已经想到了老板可能会开除自己这一种说法了。
“那个……你！”
这时，经理办公室更里面的一个房间中，探出了一个人头，对着楼道里仅有的清可维一个人喊了一声。
清可维身躯一震，连忙走了过来。
比经理办公室更靠里的房间，应该是老板的吧？
不敢怠慢，他来到了这个探头出来的人的面前。
长相一般，比较彪悍的类型，从露出的半个身子可以看出来，他没穿衣服。
这个人，莫非就是自己兼职两个月来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板？
“您……您好。”清可维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的看向了房间里。
房间里面，有着一张床，而床上很是明显的有着一双美腿交叠着。
“看什么看？”彪悍老板看了一眼清可维，皱着眉喝道，同时，他稍微把门关上了一些。
“对不起对不起。”清可维连忙低下了头，懦弱至极。
彪悍老板皱了皱眉，打量着清可维，最终还是说道：“下去给我拿一盒毕云套！”
清可维连忙点头，匆匆的离开了这里，他如何会不知道毕云套是什么东西？班里的几个老司机总是开车。
耳目渲染的他也懂了很多。
可是当他走到了楼梯口时，看着凑成一群的收银员小姐姐，心里面又开始怯懦了起来。
毕云套可是在收银员旁边放口香糖的架子上，难道要走过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过来？
不，他不敢。
咬了咬牙，他转身重新走向了经理办公室，无论如何先听听经理怎么说吧。
在拿毕云套与被辞退之间，他宁愿选择被辞退。
希望这一回，经理是来开除自己的，这样的话，哪怕不拿毕云套也在情理之中了。
不再犹豫，推开了门。
而端坐在办公桌上不知道忙着什么的经理也看了过来。
经理人长得很斯文，虽然说已经中年了，但是依旧不难看出他年轻时候的样子。
很帅气的大叔。
此刻的他一身西装，标志极了，看着清可维走进来，也笑着站了起来。
而清可维呢，就是一个样子，虽然经常光临这里请假，虽然每一次经理都没有对他生过气。
但是他依旧不敢经理敞开心扉的聊天。
有些拘谨的在经理大叔的引导下，坐在了沙发上。
“你稍等一下。”经理说罢之后，便回到了办公桌上忙碌了起来。
清可维也不知道他们整天坐在办公桌上干些什么，他也不敢问。
终于，等了一会，经理大叔深吸了一口气，看来他总算是完成了工作。
很快，他便打开了办公桌旁的抽屉，拿出了一个小袋子，走了过来。
清可维见状一怔，他知道，他被炒鱿鱼了。
一时间整个人很不是滋味，但是又仿佛得到了解脱。
这样一来，是不是就不用拿毕云套了？
“可维啊，你呢……也在我们这里干了有两个月了。”经理大叔轻轻的把那个不是很鼓得小袋子放在了桌子上。
“你干的很不错，可是……我们这里更希望招一些长期的人员。”经理微笑着，似乎已经在极力的维护清可维的自尊心了。
“所以呢……这个是你这个月的工资，虽然你还没有干满，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一切都是生活所迫。”经理大叔语重心长的说道。
他很欣赏清可维，能在高强度的高三期间拿出时间来做兼职。
可是他们这里需要的是真正的员工，而不是每天过来做一两个小时的短工。
于是乎，商谈决定后，再加上一些其他因素。他最终还是决定了把清可维推出去。
当然，因为欣赏，他才拿出了一个月的工资。
清可维沉默着接过了袋子，打开后，整个人一惊，闭上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这袋子里面的钱，是一个普通员工干两个月的数量。
六千！
咬了咬牙，他最终把袋子收了起来，没了超市这边的稳定兼职后，他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找下一份愿意要他的工作。
所以这笔钱还是很有必要拿着的。
“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机会能见面。”经理大叔见清可维给他面子，也站了起来，站起身对着清可维伸出了修长宽厚的右手。
清可维咽了口唾沫，握了过去。
此时此刻，昨天损失的区区七十块钱都不算了什么。
鼓起勇气，看了一眼经理大叔，他要牢牢的记住大叔的模样。
未来终有一日，他要狠狠的报答回来。
但愿真的有那一天。
经理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微笑着看着清可维。
而清可维也在打开门的最后，对着经理深深的鞠了一躬，才关上的门。
楼道里，他的眼圈有些红润，人间还是有温暖的。
叹了口气，清可维默默的看了眼楼道最里面的房间。
咬了咬牙，他脱下员工衬衫，挂在了员工更衣间，来到了楼梯上。
看着已经在按部就班开始工作的收银台，他狠下了心，走了过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干脆的拿过了一盒毕云套，头也不回的走上了楼。
他知道，如果自己拿了工资被开除之后，那个房间里的彪悍老板绝对会把怒火加持到经理的身上。
而他也不好意思让经理大叔替他背锅，毕竟刚刚经理大叔可以说是给了他生的希望。
看着房间的门，他敲了敲。
“怎么这么慢？”彪悍老板走过来打开了门，看都不看清可维一眼，夺过清可维手中的毕云套后，重重的关上了门。
门外，清可维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清可维有些虚脱的扶着墙缓了一会。
之后，他才重新走下了楼。
此时此刻，超市已经进了客人了，而收银台也已经开始忙碌。
清可维参杂在人群中，拿了书包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这个地方，不需要他了。
五 星咖咖啡店
在超市旁边的小吃街里，清可维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
剩下的钱全部深深的藏在了书包中，而书包则是被他反过来背在了前面。
找了一个小摊，买了一张煎饼后，他坐在了一个公共座椅上，吃了起来。
看着繁华至极的城区，清可维总感觉与自己格格不入。
吃完之后，再次回头看了眼家和超市，清可维站起身来向着城区走去。
身上的确有六千不错，可是顶多了可以吃几个月，吃完之后，总不能坐着等死吧？
最棒的方法，还是去找工作。
这样的话，家里放着这五千九百块，每个月他还可以拿工资。
这才是最棒的方法。
由于是周六，清河的学生都放了假，街道之上不缺乏来回逛街的年轻人。
讲道理，清可维有点羡慕，朋友们一起逛一逛玩一玩，这一直是他奢望的事情。
毕竟他没有时间。
摒弃了脑海中的留恋，有些自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不算一个学生了。
两年紧凑的兼职生活，反而让上学成为了他唯一不挣钱还得贴钱的“兼职”。
好几次，他都想过放弃。
可是却又不敢。
父亲和奶奶，以他为骄傲啊，如果这个骄傲倒塌了，他们会怎么办？
谁都说不好。
调整了一下，清可维推开了一家装修十分现代化的咖啡馆。
店名简单至极，星咖。
而门口贴着的招聘请求，是让他走进这一家店面的原因之一。
咖啡馆里，灯光很暗，似乎是故意为了营造一种浪漫的气息而如此。
天花板上的隐藏音响正在播放着柔美的音乐。
和清可维想象的有些不一样，这个地段不是应该有很多人来吗？怎么显得这么冷清？
莫名的，清可维又开始犯困。
“咦？你这么快就调整好了？”
虚空中，又传来了那个柔美的声音，清可维瞬间惊醒。
“谁？”这一声清可维是下意识的就喊出来的，声音极大。
很快就吸引了咖啡馆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客人的注意。
包括收银台里刚刚坐起来，有些迷茫的老板娘。
“怎么了？点点什么吗？”老板娘似乎刚刚睡着了，发现有顾客，连忙笑着从收银台上拿起眼镜戴上。
清可维心跳渐渐平复，身体还有些发抖，三番两次的被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干扰，让他有些神经质。
“小兄弟？”老板娘出声唤醒了他，重复了一遍道：“需要点什么吗？”
清可维连忙摇了摇头，被几个顾客注视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走到了收银台前，对着老板娘道：“我……我是来应聘的。”
老板娘恍然大悟，随即打量了打量清可维，有些纳闷的问道：“你多大？”
清可维立刻掏出了身份证和学生证，道：“我在清河一中就读高三。”
老板娘简单的看了看，就还了回去，道：“你是想做兼职吧？”
清可维点了点头，心情有些忐忑，好怕被拒绝。
“行吧。”老板娘思考了一会，答道：“我这里呢，本来就没有多少客人，这样吧，周六日呢，你帮我盯着，工作日我白天你黑天，怎么样？”
清可维愣了一下，这么说岂不是不能回家了吗？
“管住。”老板娘指了指咖啡馆里所有的地方，有些尴尬的轻咳两声，道：“
随便睡哪都可以。”
清可维没有在意这些，而是有些恳求的说道：“我……我能工作日晚上的时候回家给我奶奶做饭吗？”这是最主要的。
老太太身体不好，自己做一顿两顿还行，怎么能一连做一个星期呢？
“行啊，我这里无所谓的，出去的时候关上门就行了。”老板娘说着揉了揉眼睛，似乎还有点困。
“对了……工资……”清可维问出了最现实的问题。
“这样吧，”老板娘想了想，道：“按天给你，一天给你五十，请假就没有。干半天就有半天。”
毫无疑问，这是最完美的做法，否则按月结她不好算账。
谁会记的一个兼职员工一个月请多少假？
清可维也很认可，点了点头。
“事先声明，我比较想找的是长期工，如果哪天有人来应聘长期工的话……嗯哼。”老板娘笑了笑，丑话说在了前面。
清可维点了点头，随后便跟着老板娘走进了收银台后面的小房间。
熟悉了一下做咖啡的流程和东西存放的地点。
期间，清可维一直在打哈欠。
老板娘也不意外，高三的学生，学习任务多艰巨啊，能拿出时间来做兼职的，绝对是有血气的人。
事实上，只是生活所逼。
“困了的话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老板娘指了指收银台里的躺椅，笑着道。
清可维连忙点了点头。
这个老板娘看样子应该也有二十多近三十岁了，戴着大框眼镜的她很有一种知性的美。
而清可维这个人，几乎和任何女孩子说话都会不好意思。
这是病。
很快，老板娘帮清可维在员工手册上登记完毕之后，微笑着对清可维伸出了右手，道：“我姓周。”
“周老板。”清可维连忙在裤腿边缘擦了擦手心的汗，轻轻的握上了周老板温热的手。
周老板不知道，自己一个握手的举动会让清可维这么慌张。
而是低下了头，拿着笔在一块撕下来的纸上写下了一串数字。
“我的手机号。”周老板微笑着递给了清可维。
清可维怔了一下，有些苦笑的接了过来。
“你没有电话？”周老板一愣，这个年代还没有手机的人太少见了些。
清可维尴尬点了点头。
周老板点了点头后，立刻就在收银台的抽屉里开始找了起来。
终于，她找到了一个屏幕有些碎裂的手机。
摁了摁亮屏键，还能开机。
于是她微笑着给这个手机充上了电，对着清可维道：“你去旁边的营业厅办一个手机卡吧。”
清可维叹了口气，没有拒绝，犹豫了一下，放下了书包，走了出去。
营业厅很近，就在星咖的附近，清可维很快就找到了，走了进去。
人稍微有点多，这让他稍微有些局促起来。
低着头，看着自己拿出来的身份证，无所事事的摇晃着胳膊。
“啊！”忽然，清可维眼神一变，惊恐的大喊一声。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清可维，那眼神……似乎像在看智障。
而此刻的清可维却根本没有在意这些，刚刚，他亲眼看到了自己胳膊的一道幻影从**中跑了出来。
刚刚的那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出幻觉了，可是很快，他惊讶的发现，自己能够控制那一只多出来的幻影手。
吓得他不轻。
“不错啊，赶紧找机
会继续跌坠吧，嘻嘻～”
虚空之中，再次响起了那一道温柔的声音，不过这一次，有了前几次的铺垫再加上刚刚胳膊上出现的幻影。
他倒是没有再被吓到。
平复了一下心情，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胳膊。
刚刚绝对不是眼花！绝对不是！
刚刚……就像是胳膊的灵魂出窍了一般，而自己竟然……竟然可以控制。
“下一个！”
这时，业务台的工作人员有些不耐烦的看着清可维，喊了一声。
清可维回神，在一个人即将插队之前，跨了一步来到了业务台。
“办……办手机卡。”清可维强制自己的手不要颤抖，把身份证交了过去。
还是很有效率的，询问了一下业务后，便办好了手机卡。
看着自己的左手，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到底是怎么回事？
包括那一道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怀着无人可以解答的疑问，清可维回到了星咖。
周老板，竟然又睡着了。
不过这一次，是趴在收银台上睡着的。
“啊！”
清可维刚要叫醒她，便看到她的胳膊一弹，腿一弹，惊醒了过来。
待眼神聚焦之后，周老板才看到被她吓到的清可维，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
她轻咳两声，道：“梦到自己掉下去了，吓得。”
清可维一瞬间抓住了主题，趴在桌子上问道：“周老板，您也做梦梦到过掉下去吗？”
周老板一怔，点了点头，道：“当然，应该每个人都梦到过。”言语之中尽是理所当然。
跌坠，似乎是所有人类都共同经历过得一场梦境。
它所带给人们的那种极为真实的跌坠的感觉简直真实的不想话。
同样，也几乎每个人都会梦到跌坠后立刻清醒。
而自己……
“周老板，您还记得您是从什么开始跌坠的吗？”清可维渴望得到答案，此刻的他竟然十分大方的和周老板开始聊天。
丝毫没有了怯懦的感觉。
“嗯……忘了。”周老板努力回想了一下，还是想不起来，拔下手机的充电器，道：“莫明奇妙的就开始往下掉，那感觉太真实了。”
清可维不再说话了。
周老板说，她莫名其妙就往下掉，然后惊醒，忘记一切。
可是为什么自己每次都是需要自主的跳下去？并且记得很清楚。
不行，光问一个人时永远不会明白的，他需要多问问别人。
“周老板，我能明天再开始上班吗？”清可维咬着牙问道。
他下午要问问盛伊人，当然，前提是她来找自己。
“可以。”周老板表示无所谓，本来店里的生意就不多，自己在这里也是睡，在家也是睡。
多待一天没什么。
同时，她把已经进行了格式化的手机递给了清可维。
“手机号待会存上，有事电话联系。”周老板说罢，就披着衣服重新躺在了躺椅上。
清可维接了过来，上好了手机卡，看着这个八成新的智能大屏手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原装的充电器我弄丢了，回头你自己买一个吧。”
“对了，不干了记得还给我。”周老板说了一声后，打了一个哈欠，转过身，沉沉睡去。
现在流行移动支付，收银台里一毛没有，她也不用担心被抢。
六 转折点
把手机放在了书包里，将书包护在了怀中，清可维忐忑的往老楼走去。
但愿今天不要碰到那些混混。
不过显然，今天的运气好很多，他从治安良好的市中心走出来后，走大路安全的回到了老楼。
立刻充上了五楼，打开门，冲了进去。
正在看电视的老太太被他吓了一大跳，有些诧异的看着神经兮兮的孙子，问道：“怎么了？可维？”
清可维喘息了一会，轻轻的把书包打开，将装着五千九百块的袋子拿了出来。
炫耀一般的放在了奶奶的面前。
谁知这时，老太太的脸色难看的很，很是焦急的看着清可维，急得直拍腿：“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呢？”
清可维一个头两个大，有些搞不明白状况。
“咱们穷也要穷的有志气啊！你怎么能？怎么……”老太太有些喘不过气来。
清可维苦笑着过来帮老人调整呼吸，他终于明白了奶奶为何如此了。
“这是我的工资，奶奶！”清可维解释道。
老太太见孙子眼中极其认真，皱了皱眉，将信将疑。
“今天啊，家和超市那边来了新人，长期工，所以就把我辞退了，经理大叔对我很好，给我提前把工资开出来了。”清可维微笑着解释着，奶奶关心自己才会生气，这点道理他懂。
“真的？”老太太的怀疑这才松动，算是相信了孙儿的话。
清可维无奈的点了点头。
老太太松了口气，连忙拿着钱走进了房间里，藏在了破旧的化妆柜里。
“对了奶奶，我找到新工作了，在家和超市的附近，一家咖啡馆。”清可维对着老太太的背影道：“以后，我想着住在那里，但是我没一顿都会回家来吃。”
既然自己是值夜班，也就是说，中午放学也可以回家去吃。
至于早饭，他们家很少吃。
老太太没有拒绝，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孙子，语重心长的说道：“以后啊，不要露财知道吗？”她担心家里这么多钱招贼。
清可维点了点头。
老太太这才放心下来，突然间，她似乎有些楞神。
“怎么了奶奶？”清可维有些关切的走了过来。
“没事……就是好像忘了什么。”老太太皱着眉左思右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有人找我？”清可维有些期盼的提醒道。
他还是很希望奶奶这么和自己说的。
“对对对，今天上午啊，有一个女孩子给我打电话了。”老太太说着，把手机掏了出来，找到了那个电话号码。
清可维笑了笑，问道：“她说什么了吗？”
老太太想了想，道：“她说……她说……唉？她说什么来着？”
清可维失笑，从书包里拿出了周老板借给他的手机，摁着手机号。
关于手机的来历，又和老太太解释了好久才解释明白。
清可维这才拨通了电话。
不过当电话振铃时，他才一惊，不对啊，怎么自己会主动打出这个电话去？
来不及多想，电话接通了。
“喂？”盛伊人的声音传了出来，颇有些爷们气概。
清可维苦笑着，憋的脸都红了才憋出一句话来，道：“是我，清可维。”
“清可维？”盛伊人似乎惊了一下，随即很是明显的调整了语气。
“这是你自己的手机号？”盛伊人的语气柔和了起来。
清可
维察觉到了，但是却没有对此说什么，而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今天不是出去吗？我奶奶忘了你说的什么了？”
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理由。
盛伊人笑了笑，道：“我们现在在吃饭，下午要去打桌球，在信誉楼后面的步行街。”
信誉楼是清河市最大的购物中心，就在市中心的位置。
清可维答了一声后，便忙不丁挂了电话，刚才绝对是脑子抽了才会主动播出这个电话去。
站起来，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大腿一软。
他以为他是缺钙导致的头晕，可是随后，他才发现远远不是那一回事。
因为他突然感觉到了脚下悬空，而整个世界似乎都在崩溃，随着他一同往下掉。
这一切……是在做梦？
“静下心来。”
温柔的声音再次传来。
清可维正在下坠的身子瞬间一惊，于此同时，整个世界下坠的更加快速了。
不，这一回已经不是简单的下坠了，而是真的在崩溃。
整个世界，正在土崩瓦解！
一股巨大的失重感传来，清可维“噌”的一下从沙发上做了起来。
看了眼时间，竟然又回到了……早晨六点半。
“你亦正亦邪，我劝你趁早摆脱正邪的其中之一，否则你就永远被困在这……”温柔的声音再次传来，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就仿佛被人掐断了一般。
清可维怔了怔，翻了翻书包，周老板的手机不在了。
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奶奶的房间，打开了化妆柜的抽屉。
本该放在这里的五千九百块，竟然消失了。
莫非……先前的那一切真的都是梦？
挠了挠头，他什么都没有拿，有些迷茫的冲出了房间。
摁下电梯按钮。
当电梯打开时，和平常一样，满满的都是人。
皱着眉，清可维推开了楼梯间的门，向着楼下走去。
这一回，他并没有着急忙慌的走，而是皱着眉向家和超市走去。
推门而进。
“可维来了？经理让你去一趟他办公室。”正在准备工作的收银员看到清可维，笑道。
清可维皱了皱眉，没有说话，立刻向二楼走去。
这一切，竟然会和梦中一样？
后面，收银低声议论着。
“你说，经理会怎么办？”
“不知道，这个月可维这孩子老是迟到，估计这一回够呛了。”
……
上了二楼，清可维皱着眉往里面走着，最深处的那个房间，应该会伸出一个脑袋。
“那个……你！”
果不其然，是这个彪悍老板。
清可维走了过去，眼神之中尽是凝重，难不成先前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而是时间倒流了不成？
“去给我拿一盒毕云套！”这一回清可维没有看向屋子里，所以彪悍老板直接要求了一声后，重重的关上了门。
清可维皱了皱眉。要求都一模一样。
时间真的倒流到了今天早晨？怎么可能？到底发生了什么？
思索着，他走进了经理办公室。
“你先等一下。”经理大叔微笑着说完之后，便去处理事情了。
“可维啊，你呢……也在我们这里干了有两个月了。”不久后，经理大叔处理完了事情，拿着工资袋走了过来。
和上一回一样。
看来的确如此，自己穿越了！
重新听了一遍经理大叔的话后，他和上次一样，下楼拿了毕云套给了彪悍老板。
随后，他有些忐忑的走向了星咖咖啡馆。
推门而进。
“周老板，我是来应聘的。”清可维看着收银台里睡着的周老板，说道。
“嗯？”周老板清醒，“你认识我？”
清可维愣了一下，道：“门外招聘信息上写着呢。”
周老板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我是来应聘兼职的。”清可维拿出了身份证和学生证。
重新熟悉了一遍所有东西后，清可维亲眼看着周老板把自己的信息录入进电脑云端。
这一刻，他倒吸一口凉气。
云端和上一次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别人的名字，只有他一个。
老样子，周老板借了手机给他，他也办了一张卡。
回到了家中，再次解释了一番钱和手机的来历后，他要了老太太的手机来。
再次拨通了盛伊人的电话。
“喂？”
“是我，清可维。”清可维迫切的想要确认所有人是否都时间倒流了。
“这是你自己的手机号？”盛伊人的语气变得温柔。
“别说这个，你们下午是不是要去信誉楼后面的台球厅？”清可维问道。
“……当然。”盛伊人愣了一下，随即答到。
清可维放下了手机，突然之间。
他皱了皱眉。
整个人、整个世界，再次开始跌坠。
“你要细心一点，你要找到那个转折点，然后脱离，从而跌坠到底！”温柔的声音再次传来。
不久后，世界果然又开始崩溃，一切的一切都变得虚无了起来。
从沙发上醒来。
又是六点半！
清可维没有动，他皱着眉拄着头开始思考事情的经过。
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声音说让自己细心一点，找一个转折点，什么转折点？
怎么脱离这种状态？
他可不想一直经历被人辞退的这一天！
良久，他叹了口气，连外套都没有穿，直接走出了房间。
走楼梯下楼，往家和超市走去。
“可维来了？经理让你去一趟他办公室。”一成不变的说着这句话。
清可维皱着眉直接绕过他拿了一盒毕云套从而走上了楼梯。
几个收银员面面相觑。
“那个……你！”彪悍老板刚喊了一声，便看到清可维递过来的毕云套。
不禁一愣，这是什么人？未卜先知？
挠了挠头，关上了门。
旁边，清可维再次接过了工资，头也不回的走向了星咖咖啡馆。
他要找转折点，然后离开这个鬼空间！
拿到手机，往家走着。
这一回，他什么都没干，而是把盛伊人的电话记住了后，便盯着手机上的时间。
终于！十二点半！
一切再次开始了跌坠！
再次醒来的清可维终于不再拖沓，起身直接跑出了房间。
他知道，这个空间，从六点半开始，到十二点半破碎。
六个小时之内，他要找到转折点！
这一次，那个温柔的声音没有再次响起，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他自己去琢磨。
七 无所谓
迅速跑到楼下的清可维，愣了一下后，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敲压迫自己的头。
时间紧迫，他何必不直接拿奶奶的手机出来呢？
直接问问盛伊人在哪里不就好了？
是的，此刻的他，严重怀疑转折点在盛伊人的身上。
毕竟是她要来找自己的，而跌坠的时间点，往往在自己打通她的电话以后就到了。
所以他何苦再经历一遍被辞退、找工作、进咖啡馆、办手机卡这些事情呢？
想到这里，他转身就回到了老楼里，重新跑上来五楼，打开了家门。
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间之中，在老太太的枕头边找了找，最终，皱了皱眉，没有。
挠了挠头，看了眼时间，七点了，咬了咬牙，不再拖拉，再次跑出门，下了楼，往家和超市的方向走去。
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用经理大叔给的工资去买一个手机了。
咬了咬牙，和上一次一样，拿了毕云套后，走上二楼。
其他的收银员都愣住了，连那个平常很照顾清可维的人都一样。
“可维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唉，感觉变了一个模样啊。”
……
身后的人怎么讨论他都不在乎了，任何人，在经历了数次被人议论之后，也就显得不那么在意了。
走上二楼，交了毕云套后，走进了经理大叔的办公室。
“你先等一下。”经理大叔说罢就去忙工作了。
清可维无奈，虽然已经经历了两遍了，但是他还是对经理大叔充满了感激，所以并没有说什么。
很快，拿到了工资后，清可维飞也似的跑出了超市。
这一回，他没有去星咖，而是直接跑到了营业厅。
营业厅里也有卖手机的，用最快的速度，清可维买了手机办了卡后，立刻拨通了盛伊人的电话。
“喂？”
“盛伊人吗？你现在在哪里？”清可维顾不得害羞了，问题脱口而出。
他可不想一辈子被困在这六个小时里。
“清可维？”盛伊人一愣，她还没有打电话叫他啊？这个手机号是他自己的？
“对，是我，你现在在哪里？”清可维立刻答到。
盛伊人听着清可维的声音，有些诧异，记忆里的清可维，不是很害羞的那种吗？
难道是隔着电话的原因？让他自信了许多？
“盛伊人？”清可维看了眼时间，八点多了，见那边没有声音了，于是重复了一遍。
“奥，我和朋友在天心小区这边的一个奶茶店，叫遇见你。”盛伊人对着对面的漂亮女生吐了吐舌头，对着电话答到。
“好，我很快到。”清可维说罢之后，立刻挂断了电话。
这边，盛伊人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有些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谁啊？”对面的漂亮女生有些好奇的看着盛伊人。
盛伊人鼓了鼓香腮，一想到刚刚清可维的口气就有点不爽。
“不会是那个傻子吧？”漂亮女生惊讶的捂着小嘴。
盛伊人喝了一口奶茶，点了点头。
“你真的打算用他？”漂亮女生似乎有些小激动。
“当然，我就是要向安贱人证明一件事，长得漂亮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盛伊人努了努嘴。
漂亮女生娇笑不断：“我已经等不及看你和安欣彤之间迸发出激烈的火花了，哈哈。”
盛伊人轻轻的拍了拍她，道：“你收敛一点，李佳佳！待会他就来了。”
“知道啦知道啦，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暴露的，昂。”李佳佳甩了甩齐肩短发，对着盛伊人俏皮的眨了眨要。
“不过话说回来，他那么穷，哪里有钱给你花？”李佳佳又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盛伊人向安欣彤证明长得漂亮可以为所欲为。
内容就是从一个一穷二白的人上捞出一笔钱来。
显然，清可维就是这个一穷二白的人，可是……他哪来的钱给盛伊人花？
“放心好了，他打工的那一家超市的经理是我叔叔，我拜托过他了，把他开除然后给他6000块钱。”盛伊人笑着眨了眨眼，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李佳佳叹了口气，搅拌了搅拌杯中的珍珠奶茶。
“你唉声叹气个什么？”盛伊人喝了一口奶茶，好奇道。
“我是在替那个一穷二白的孩子而叹息啊！”李佳佳语句是同情的意思，但是神情却充满了幸灾乐祸。
“他怎么了？我跟你说昂，本来我还想着给他留点零头呢。”盛伊人似乎刚刚想起了什么事情，有些气愤的说道：“结果呢，你是没有听到唉，他刚刚和我说话的口气……”
“怎么？你还真打算较真啊？哈哈。”李佳佳笑的十分夸张。
盛伊人娇哼一声，一把掐在了李佳佳的腰间。
“让你笑！让你笑！”
“我错了……哈哈，伊人姐姐～我真的错啦。”
……
出租车上，马上就要到天心小区，这个时候他倒是开始有些紧张了。
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女孩子相处啊。
到站了，结了账，下了车。
清可维看着天心小区豪华的大门，叹了口气。
来到这里要打车，绝对是他做过的最奢侈的行为了。
从市中心打车到这里，花了他二十大洋，心疼的要死。
不过如果找到了那个转折点的话，应该会彻底醒过来了吧？
他到现在都认为是在做梦，一个很真实的梦。
心中平复了一下，既然是做梦，那还害羞个什么啊？
想通了，清可维快步向天心小区一旁的步行街走去。
终于，在一个街角处，他看到了遇见你奶茶店。
虽然说他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但是他的潜意识不是他能左右的。
此刻的他，紧张的甚至有些头晕，从小到大没怎么和女生相处过的他，到底该怎么办？
面对盛伊人这么一个漂亮女生，他到底该怎么办？
良久，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奶茶店角落，两个女生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由于店内略显阴暗浪漫的装修，清可维有进门并没有被盛伊人两个人注意到。
而清可维呢？此刻已经僵住了，单单一个盛伊人已经让他头疼至极了。
更别说此刻盛伊人的旁边有一个和她不相上下的漂亮姑娘了。
“先生，要点什么吗？”服务员见他不动，于是走了过来。
清可维再次自我鼓励了一下，对着服务生摆了摆手后，
向角落的那一桌走了过去。
“唉？清可维你来啦。”盛伊人终于注意到了进到眼前的清可维。
清可维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脸色瞬间右回复到了窘迫的状态。
“你好呀帅哥，我叫李佳佳。”李佳佳微笑着对清可维伸出了小手。
清可维心跳快到了极致。
和周老板的那个握手他是可以接受的，毕竟两个人年龄差着那么多，但是面对同龄女生的话……
他害羞了，紧张了。
“你好，清可维。”他最终没有握上她的那一只嫩白小手。
这让李佳佳感觉被驳了面子，同样有些不爽了。
“清可维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你不是还有兼职吗？”盛伊人看着清可维，好奇的问道。
清可维苦笑：“被辞了。”
“奥……坐下吧，别站着了呀。”盛伊人眼中一动，立刻就挪出了一个位置。
清可维还是有些紧张，但是终于想起了自己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
强制自己平静下来后，坐在了盛伊人旁边，咽了口唾沫，问道：“待会去哪里？”
盛伊人笑了笑，道：“先去信誉楼买点东西，然后吃饭，下午的话……我们约了一个朋友打桌球。”
清可维一怔，连忙问道：“你那个朋友是谁？”
盛伊人再次被清可维突然认真的模样吓了一跳。
“你应该不认识，是十四中的，叫安欣彤。”盛伊人解释，同时，她还皱起了眉悄悄打量着清可维。
他今天是犯什么病了？一惊一乍的，以往看着老老实实的，也不这样啊？
“安欣彤……”清可维皱着眉默默的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怎么？你想认识认识？下午就可以见到了。”盛伊人笑着看着他。
“能不能提前一点？”清可维咬了咬牙，早点结束这一段循环才好。
盛伊人一愣，这清可维什么毛病？以为安欣彤是美女？再说了自己和佳佳难道长的不行？
清可维不知道，他的焦急给两个女生留下了非常不美好的形象。
此刻的他已经忘记了的害羞是什么了，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道：“快点吧。”
这都快八点四十了。
“奥。”盛伊人鼓了鼓腮，拿起了包就往外走，李佳佳同样脸色不好的瞪了清可维一眼，跟了出去。
清可维见被两个人讨厌了，竟然会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这应该就是自暴自弃吧，当形象破损之后，就不会顾及那么多了。
深呼吸一口气，跟着向外走去。
“先生，您还没结账。”服务员拦住了清可维。
清可维皱了皱眉，指了指刚刚盛伊人二人桌子上的奶茶。
“对的，就是刚刚那两位的奶茶。”服务员心平气和的答到。
“多少？”清可维皱着眉。
“八十。”服务员平静的很。
“八十？！”清可维一愣，两杯奶茶而已，要八十块钱？
“对的。”服务员点了点头。
清可维看向外面，盛伊人二人的身影已经走的很远了。
咬了咬牙，扔出了一张百元大钞后，头也不回的就追向了盛伊人二人。
反正都是梦，怎么花都无所谓吧？
八 高冷人物
“你不是说很老实的一个男生吗？”李佳佳对着盛伊人吐槽道：“没想到这么挑剔啊。”
“他只是没见过安贱人罢了。”盛伊人也有点不爽，淡淡的看了眼清可维追过来的身影。
而清可维追上来之后，也没有说话，静静的跟在后面。
同时，他在偷偷打量着盛伊人的背影。
她到底是不是那个所谓的转折点？
“走吧，先去逛一逛。”盛伊人说罢，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随后，两个女生全部都坐在了后座上。
清可维无语，拉开了前车门，坐了进去。
清河有这种“传统”，打出租车，坐前面的结账。
出租车向着信誉楼的方向行驶，清可维知道，这一回又要大出血了。
这不是让他最郁闷的，最郁闷的是，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发现盛伊人身上有任何“转折点”的身影。
很快，到达了信誉楼。
二女二话不说直接走上了专门卖女装的三楼。
而清可维跟在二人身后，被很多服务员注视，尴尬极了。
可是出于早日离开这个梦境，他还是豁出去了。
饶是如此，他的脸依旧红的很。
“这个包好漂亮！”突然，盛伊人冲进了一家国际品牌的门店里，拿起了一个包震惊的夸赞着。
“真的耶……可是好贵啊。”李佳佳翻了翻这个包的标签，有点震惊的样子。
“5999？这么贵！”盛伊人也翻开了标签，震惊的不像话。
清可维皱了皱眉，有种不详的预感。
“服务员，这个包还有多少个？”盛伊人招呼了一声。
服务员走了过来，指着那个包就开始疯狂夸赞，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她的最后一句话，“目前库存的只有这一个了。”
随后，盛伊人犹豫着转过了头，看着清可维。
“清可维，你带钱了吗？可不可以借给我一点？”盛伊人眉宇之中尽是恳求的样子。
眼中水灵灵的样子，看的清可维的心里那叫一个灿烂呦。
可是他哪里有那么多？买手机加办卡就花了近八百块钱，给奶茶买单花了一百块，打车花了将近一百。
满打满算，现在还剩下五千多块吧。
而他也实话是说了，拿出了所有现金，直接交给了盛伊人，道：“还差一千。”
虽然有些心疼，但是因为他知道他在做梦，为了逃离现在的死亡循环六小时，也并没有心疼太久。
而这边呢，盛伊人整个人都愣住了，看着怀中整齐的百元大钞，有些怀疑人生。
有没有搞错？就这么给了自己了？你家很穷唉，不是应该留着的吗？
李佳佳同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甚至怀疑是不是盛伊人搞错了消息。
这清可维非但不是和穷货，反而是一个隐藏极深的顶级富二代。
毕竟五千块钱也不是小数目了，普通人的话，能就这么毫不留恋的花出去？
不过很快，她就摒弃了这个想法，刚刚在奶茶店的时候，两个人故意没有结账。
结果清可维愣是好一会才跟出来，显而易见，应该是等找钱了。
而现在的大手大脚，也只是他想在她们俩面前表示表示罢了。
简直就是傻子行为。
一旁的盛伊人也很快想到了这一点，有些嘲讽的瞥了眼清可维。
这家伙，还真以为自己喜欢他不成？
最终，她拿出了一千块，把这个包买了下来。
喜欢是真的喜欢，同时也直接就把清可维身上的钱花了个精光。
这个挑战也太……容易了一点吧？
任务完成，盛伊人也没有耐心继续逛下去了，带着李佳佳和清可维走向了楼下步行街的一个餐厅。
清可维因为没钱了，所以并没有点菜，也并没有吃。
而是有些焦急的时不时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十一点了啊！
逛街就逛了两个多小时了，应该马上就能认证一下那个安欣彤到底是不是那个转折点了吧。
深呼吸一口气，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丝毫不为所动。
一旁的盛伊人和李佳佳纷纷皱眉，吃完之后，便起身结账了。
看样子这两个人也不是特别损。
台球厅就在附近。
“安欣彤已经来了吗？”清可维有些着急。
“嗯，应该吧。”盛伊人的态度回归了正常。
挑战完成，她没必要继续对清可维温柔了。
清可维也不在意她的转变，在他看来，一切以寻找转折点为主。
终于，进入了台球厅中。
盛伊人开了一个小时的台子后，也不玩，而是和李佳佳坐在一边说起了悄悄话。
清可维则是一直在等待着，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
眼看着就要到十二点二十，终于，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个身材妖娆至极的女人，若不是盛伊人和李佳佳起身迎接，他都不知道这个发育的过分的女人，竟然就是同龄的安欣彤。
讲道理，安欣彤长的并不漂亮，但是皮肤又白又嫩，身材完美无疵，也算是弥补了长得不好的这个缺点。
“你们来的这么早啊？”安欣彤不光人长得娇媚，连这声音都充满了妩媚。
单从外表，真的看不出来她还是一个高中生。
“等了你快半个小时了。”盛伊人没好气的说道。
“那可真对不起。”安欣彤笑了笑，也不管盛伊人真生气假生气，坐在了一旁。
“你好，你是安欣彤？”清可维这个时候皱着眉走了过来。
“嗯哼，你哪位？”显然，这个安欣彤面对过各种各样的搭讪。
“他是我的挑战对象。”盛伊人突然脸上变得傲慢了起来，指着清可维，道。
“他是我们班数一数二的穷学生了，还记得我们打的那个赌吗？”盛伊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当然。”安欣彤挑着眉打量着清可维，似乎想看透他。
“我做到了，刚刚，我从他手里花了五千块钱。”盛伊人比了五根手指出来，十分骄傲的样子。
安欣彤嗤笑，指着清可维，道：“他能有五千块？别逗我了。”
“在王姨的店里那个这个包，里面的服务生亲眼看到的，他，拿出的五千块。”盛伊人郑重的拍了拍清可维的肩膀。
而清可维呢？此刻已经有些愣住了，虽然这是一个梦，可是这也太真实了一点吧？
盛伊人接近自己，真的是抱有目的的？
不对，她怎么知道的我有钱
的？真的这么凑巧？赶上自己被辞退经理给了工资她就来找我？
不知不觉中，时间来到了十二点二十九。
此刻的清可维，已经察觉到了天地间在颤抖，眼中尽是凝重之色。
看了眼安欣彤，有些失望的说道：“不是她！”
“什么？”三个女生齐齐一愣，被清可维莫名的一句话吓到了。
而清可维却根本就没有心思给她们没有解答，转身跑出了台球厅。
现在步行街中央，他叹了口气，抬起头有些迷茫的说道：“再给我一点提示好不好？”
线索太少了，他总得知道这个转折点到底是什么吧？
是一个人，还是一件事？
不明不白的，该怎么去找？
“所发生的一切，与转折点息息相关，你今天做的很不错了。”天空中，那一道声音再次响起，给了清可维一个提醒后，似乎又消失不见了。
然而，当世界再次开始跌坠崩溃之时，这声音又冒了出来。
“一旦你找到转折点，那么当天你做的任何事情都会成为真实的，三思而后行！”声音，再次消失了。
沙发上，清可维睁开了眼。
揉着太阳穴，不用看都知道，又是六点半。
坐在了沙发上，他叹了口气，拿起外套，有些无奈的再次走下了楼梯。
家和超市，给了毕云套，拿了工资后，再次走向了星咖咖啡馆。
那道声音说过了，如果找到了转折点，那么当天发生的一切都会成真。
为了不让自己没有工作，他最终选择了重新来到星咖。
拿了手机，办了手机卡。
再次拨通了盛伊人的电话。
“喂？”盛伊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清可维听着她的声音叹了口气，上一次跌坠之前，他已经看透了这个女孩子肮脏的内心。
“你在哪里？”良久，清可维才开口问道。
“清可维？”盛伊人一惊，语气柔和了起来，道：“在出租车上，这会往信誉楼走。”
第一回给她打的时候，他被辞退，在步行街这里找了好久的工作，所以那一天打电话时她已经在吃饭了。
清可维叹了口气，思索再三，道：“我这会儿过去。”
既然那一道声音已经说过了，当天发生的一切很有可能变成现实，所以，今天，他并没有在盛伊人和李佳佳的身上花一分钱。
相对于上一次，今天的他要沉闷许多，默默的充满了一种神秘的气息。
倒是让李佳佳好奇了起来，围着他不停的问这问那，搞得他好烦好烦。
“闭嘴！”烦恼让他摒弃了害羞的个性，对着李佳佳吼了一声。
李佳佳被吓住了，盛伊人本来因为清可维不给她买东西而有些生气。
但是此刻见到清可维竟然吼了李佳佳一声，不由得，她开始怀疑这个清可维到底是真是假了。
难道在学校里都是装的？
装的怯懦，装的害羞，其实是一个高冷至极的人物？
“该去台球厅了！”清可维头疼，懒得解释懒得道歉，绕过两个人就往信誉楼楼下走去。
后方，两个女生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愣住了。
她们……什么时候和清可维说过要去台球厅吗？
九 十二点三十一
见到安欣彤，聊了一会天。
很快，再次感受到了世界在颤抖，这让清可维有些抓狂。
咬了咬牙，他充斥着怒火的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台球桌上。
就在三个女生震惊的同时，世界再次开始下坠。
可恶，给盛伊人花钱不对，不给她花也不对，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一直以来寻找的方向错了？真正的转折点不是在盛伊人身上？
照这样下去的话，到底还要来多少遍？
“很显眼的……”
那一道声音再次响起。
清可维叹了一口气，跌坠好再次消失，他也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应该怎么办？谁知道这个狗屁转折点是什么？
突然间，感觉到了左手一阵震动。
于是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左手，眉头一皱，随即，他惊讶的发展，他的左手竟然再次和上次一样。
冒出了一个幻影形状的手臂。
这一回，他没有震惊了。
而是伸出了右手，想去抓那个自己能够随意操纵的左胳膊。
尝试了很久。
抓不到！
这一只多出来的左胳膊，竟然是摸不到的。
把玩了一会儿，清可维重重的叹了口气，再次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拿了工资后，清可维连电话都没打，直接就打车到了遇到你奶茶店。
果不其然，盛伊人和李佳佳还在这里，此刻正在聊天。
推门而进，摆手拒绝了走上前来的服务生，直接来到了盛伊人二人面前。
“清可维？”盛伊人一惊，怎么他会在这里？
李佳佳看了眼一脸淡然甚至神情中还略微带着一抹厌恶的清可维，同样惊了惊。
这个清可维，和盛伊人口中的清可维可有太多不同了。
“咱们废话少说。”清可维说罢，直接从兜中掏出了所有剩下的钱，扔在桌子上。
“我知道你和那个安欣彤打了一个赌，想从我身上捞一笔钱出去，我很干脆，全部给你。”清可维揉了揉太阳穴，不管盛伊人震惊诧异的眼神，继续道：“我就只有一个条件。”
盛伊人皱着秀眉，看着清可维侃侃而谈的模样震惊的不像话。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
“告诉我，你怎么偏偏就挑了今天？”清可维皱着眉，双手撑在桌子上，眼神冷厉。
此时此刻，他终于敢把他已经教的炉火纯青的冷漠眼神显露出来了。
从盛伊人和李佳佳的反应来看，还挺成功的。
这两个小女生就这么被他吓到了，而对此清可维并没有丝毫后悔。
另外一个不知道怎么样，反正盛伊人竟然那么利用他，这让他无法原谅。
“回答我！”清可维猛的一拍桌子，他没有时间和她静静的谈话。
那种跌坠带来的巨大的失重感，实在是太真实了些。
每一次，都让他难受至极。
“我……我让我叔叔给你的。”盛伊人终于忍不住压力，说了出来。
“你叔叔？”清可维一愣，他叔叔给自己的？
唯一给过自己钱的，不就是家和超市的经理？
很快，他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盛伊人被吓得磕磕巴巴的把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说了出
来。
经理大叔，这个自己十分感激的人物，竟然跟着盛伊人一块玩自己？
这个消息的信息量有点大，清可维跌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拄着头久久无法正视这件事。
“对不起，对不起！”盛伊人连说两声对不起后，便拉着同样被吓得脸色苍白的李佳佳一同离开了。
良久，他站起身来，收起了钱，就要往外走去。
这时，服务生竟然再次走过来挡住了他的路。
“先生，您还没有结账。”服务生无奈的看着清可维。
清可维冷笑一声，伸出手道：“手机给我。”
服务生一愣，但是没有拒绝，他实在搞不懂清可维要手机的原因。
很快，就看到清可维飞快的摁下了一串手机号码。
拨通。
随后，似乎是电话被接了起来。
“给我回来结账！”清可维对着手机话筒冷冷的说完一句后，把手机还给了服务生。
电话还没有断，服务生看着手机，默默的让到了一旁。
无论如何，有一个人来结账就行。
他是知道的，清可维没有喝任何奶茶，而先前那两个女生跑的太快，不得已他才拦住的清可维。
看着清可维离开的背影，服务生震惊的说不上话。
虽然不知道他们那一桌刚刚说了什么，但是看清可维刚刚的气场就知道。
这么一个冷厉的人，绝非池中之物。
……
清可维也不管盛伊人到底会不会回去结账，心情沉重的走在大街上。
时不时叹一口气，这个样子惆帐极了。
这六个小时，到底意味着什么？自己找到了一切的答案，知道了盛伊人的目的。
但是似乎这些都是不对的？
从兜里拿出了剩下的五千多快钱，露出了一抹苦笑。
看来，这笔钱就只能在这梦里花了。
等等？这笔钱？
如果自己不拿这笔钱，是不是就可以让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知道自己没有钱，盛伊人就不会叫自己出来，就不会做那个什么挑战。
深呼吸一口气，待会试一试。
时间还早，拿着这些钱的清可维很是确认自己这一回依旧不会跑出去。
所以此刻，他拿着钱疯狂消费。
吃的，玩的，该买啥就买啥，这会得玩够了，要不然下一次就没有机会了。
肯德基中，满嘴汉堡的清可维抬头看了眼时间。
十二点二十。
世界，又开始轻微的颤抖了。
十二点二十五。
颤抖的更加明显。
终于，十二点半。
跌坠再次开始！
清可维嘴里的汉堡还没来得及吃完，就重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刚刚嘴里面满满的好吃的，这会再次变得空荡荡的，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失落。
叹了口气，从床上走下来，拿上外套，再次走向了家和超市的方向。
这一会的他，压根连毕云套都没有拿，经理大叔的形象已经在他心里崩塌了。
他又为什么继续为他去着想呢？
“那个……你！”彪悍老板再次探出头来，指了指清可维。
清可维瞥了他一眼，走进了经理办公室。
彪悍老板一
愣，皱了皱眉很是生气：“这小子不是超市的员工？妈的小盛那个混蛋，敢让外人上二楼？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他！”
……
经理办公室中。
“你先等一下。”经理说罢之后，就要回去工作。
而清可维摆了摆手，道：“不必了，经理，你那6000块钱我不要了，就这样吧。”说罢之后，转身便走出了经理办公室。
经理大叔一脸懵逼，唉？他怎么知道的？
随后，他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盛伊人的电话。
“喂？叔叔，怎么样了啊？准备好了我就给他打电话了。”盛伊人的声音传来。
经理大叔苦笑道：“你们是不是给他告密了？他知道我要给他钱的事情了。”
“啊？”盛伊人大惊：“不可能啊，知道的就我们几个而已，没人告密的。”
“可是他的确知道了，还知道是六千块。”经理大叔无语至极，没人告密？他猜的不成？
“那他怎么样？要了没有？”盛伊人暂时不考虑清可维怎么知道的这件事。
“没。”经理深吸一口气，道：“他今天跟变了一个样子一样，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变了？怎么变了？”盛伊人纳闷道。
“相对于以前，他似乎……不那么害羞了。”经理思索了半天，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会吧？被魂穿了不成？”盛伊人也懵了。
“你有空啊，自己去问问他吧，以后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找我了。”经理揉了揉额头，想不通清可维转变的原因。
盛伊人听着那头挂断电话的声音，有些震惊的把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
“怎么了？”李佳佳看着她震惊的模样，好奇的问道。
“六千块钱，他没要。”盛伊人深吸一口气，道。
“傻子吧？”李佳佳撇了撇嘴，道：“难道他还知道你要耍他了？”
盛伊人脸色苍白，看着李佳佳，点了点头，道：“没准……他真的知道。”
“啊？”
……
星咖咖啡馆，又走了一遍流程之后，清可维在店里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静静地等着十二点半的到来。
收银台，周老板也没有说什么，反正也没有客人。
刚才看清可维做咖啡十分熟练的样子，她也很开心找到了一个帮手。
是，他能不熟练吗？
这都经历了多少次了？
终于，十二点二十。
清可维咽了口唾沫。
“轰……”
突然，再次感到了震动，清可维失望的睁开了眼睛，叹了口气。
竟然……还不对吗？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叹了口气，他有些厌倦的倒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他不断的回想着这一次的所有经过，他没有拿那六千块钱。
同时也办了手机卡，和周老板借的钱，给奶奶通过电话。
这一回，盛伊人没有打电话过来，难道这一切就不应该结束了吗？
“楼上又在装修了。”
这时，老板有些惆帐的看了眼天花板，默默的说了一句。
清可维瞬间睁开了双眼，看向了时钟。
很是巧合的。
十二点，三十一分！
十 我杀人了？
松了口气，清可维脸色苍白的瘫坐在了椅子上。
这一刻，他浑身的力气都松懈了下来。
为了迎接跌坠，他已经做好可惜准备。
跌坠了这么多次，他也算是有经验了，只有全身保持着最专注的情况下，才可以把跌坠带来的失重感最小化。
这一次，无论如何，总算是从那六个小时里挣脱出来了。
一时之间他竟然有一点虚脱的症状。
缓和了一会，总算是恢复了过来，整个人也变得有精气神了。
收银台，周老板打了一个哈欠，拿起手机，带上了手机上的插着的耳机，继续趴在那里睡了过去。
这一幕让清可维有些无语。
这周老板，是真的能睡。
“不错呦，还算机灵。”
虚空之中，那一道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再次吓了清可维一跳。
“你到底是个什么？”清可维打起十二分精神，观察着周围。
然而无论如何，他都看不到这个声音的主人。
“不用找了，现在的你，还看不到我。”声音再次传来。
清可维皱着眉，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这个声音不会是自己帽子里的吧？莫非……自己得精神病了不成？
想到这里，清可维非但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反而生出了一丝解脱感。
本来他就没想着长命百岁啊，人生最低谷的时候，他甚至想过伺候奶奶到去世后，他也跟随而去呢。
现在倒好，得了精神病，那就可以提前解脱了。
社会的压力，让这个十八岁的高中学生生出了巨大的压力。
没有任何支柱的他，不止一次想过自杀了事。
“别开心了，你是死不了的。”那一道声音再次传来，打断了清可维的胡思乱想。
清可维皱了皱眉。
“按照规律，祖魂一族身死之后，会被星官列入轮回，重新投胎。”那道声音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
“你到底是个什么？”清可维笑了笑，他依旧认为自己是一个精神病。
把这道声音当成了自己脑海中的另外一个自己。
这种行为，算是自言自语吧。
“我？是你变异出来的一个物种。”声音传来。
“你就告诉我，你叫什么吧。”清可维才不在乎另外一个人格是什么物种呢。
人格分裂症，应该都是这样的吧？
“我没有名字。”很快，迎来了答复。
“叫你老二好了，哈哈。”清可维有些疯癫的笑了出来，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
“难听。”老二似乎撇了撇嘴。
清可维可不在乎给一个温柔的女性声音起了一个男性化的名字。
“对了，你以前怎么不说话？”清可维和老二聊的不亦乐乎，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已经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所有的人，都在拿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坐在那里自言自语的清可维。
而清可维此刻正乐在和老二聊天，哪里有机会理会他们？
否则以他的性子，早就害羞的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了。
“以前？因为你还没有跌坠啊。”老二懒洋洋的样子。
清可维惊了一下，是啊，自己怎么就忘了？自己跌坠的时候，这个老二似乎是可以看到的。
“切。”老二傲娇的出了一声，似乎再说，让你刚刚不相信我。
“到底
是怎么回事？”清可维连忙询问了起来，连续数次的跌坠，让他十分后怕。
生怕莫名其妙的再感受到那一股巨大的失重感。
“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去发掘，我是不能干涉太多的。”老二神秘兮兮的，不知道是故意不说还是真有此事。
清可维皱了皱眉。
“好了，你去准备一下吧，马上就要进入第二阶段的跌坠了。”老二的声音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不见。
“还来？！”清可维大惊，甚至喊了出来。
不过这一回，他注意到了周围人的眼神了，脸色一红，连连道歉。
周围的客人们虽然纳闷清可维总是在那里嗨个什么劲，但是最后还是都各做其事去了。
见状，清可维松了口气。
他实在不喜欢被人注视的感觉。
不过冷静下来后，他想起了老二的话。
第二阶段？
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心中虽然好奇，但是他还是谨慎了起来。
老二说过，他找到转折点的时候，当天发生的事情就会成为现实。
从现在十二点四十的时间来看，老二说的不无道理。
本来他还以为找到转折点之后，他就会再次醒过来，而醒过来以后就是现实世界。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一切都成真了。
盛伊人没有再找自己，而自己也通过这几次跌坠看清楚了盛伊人的模样。
找到了新兼职，日结工资，不用再为饭食而发愁。
等等，工资？
自己没有拿那6000块钱，所以今天晚上吃什么？
第一次见到周老板的时候，她似乎说了可以干半天，然后拿半天的工资。
想到这里，他便站了起来，轻咳两声，对着再次看过来的客人们露出了一抹害羞的微笑后，跑到了周老板旁边。
这会，他才发现，周老板竟然真的又睡着了。
无奈的咂咂嘴，再次坐回了座位那里，倚着落地窗看着外面。
同时，却再次发起了呆。
第二阶段，不会又是来一场跌坠吧？
他好烦啊。
不对，他为什么要相信老二的话？她只是老二唉，自己的第二人格，主人格相信次人格，哪里有这种说法？
可是随后，他有不得不苦笑起来。
老二似乎的确挺管用的。
说的找到转折点以后一切成真，真的成真了。
但是这第二次……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关键时刻，他再次选择了逃避，这个时候，他甚至连愣神都不是楞什么了。
整个人坐在那里有些烦躁。
可恶啊，今天来的时候没有带书包啊，作业还在里面呢。
看了看新手机，清可维叹了口气，不知道该玩什么。
于是他就开始了愣神。
不过他没有楞多久，店门就被打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对小情侣。
二人走到了收银台，但是见周老板在睡觉，就苦笑着要往外离开。
清可维连忙站起身来。
“你们好……我，我是服务生。”清可维有些害羞的瞅了瞅小情侣中长的很好看的女生。
不是他色，而是每个人在见到很多陌生人时，都会下意识的把每个人都打量一下。
而清可维这个对女生有交流障碍的怯懦小男生，自然
会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就害羞。
他的行为那个男生也看在眼里，但是没有说什么，而是有些骄傲的样子。
能找到一个长的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的确是一个很荣幸的事。
“你们看看点点什么？”清可维连忙跑过收银台拿过了菜单，生怕怠慢了顾客。
二人看了看，最终只是各自要了一杯普通咖啡。
随后就找了位置做了下来。
而清可维也立刻跑到了后厨，打开了咖啡机。
不多时，两杯咖啡便一一被他弄好，放在托盘上向两个人坐的地方走去。
无论如何，跌坠了这几次还是挺有作用的，最起码他学会了泡咖啡。
正在端盘子的他忽然间相出了一个很棒的主意。
既然还有下一次跌坠，而每一次跌坠都类似于回溯时间，那是不是自己可以记住彩票的号码，然后……
想想竟然有点小激动。
可是可惜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一次。
但是此刻的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大不了都记一遍，每天的都记一遍！
“事情怎么样了？”
当清可维端着托盘过来时，男生正在打电话。
“很好，下一次，还找你。”很快，男生听到了答案，笑着挂断了电话。
于此同时，清可维已经将咖啡放置在了桌子上，向回走去。
他没有偷听别人的爱好。
“别把事情搞大了。”女生似乎有些嗔怪的看着男生。
这是清可维听到的二人聊天的最后一句。
果然如同周老板说的那样，她是一点都没有谦虚。
当所有在场的客人走光了之后，一个下午很少来人。
而临到黄昏的时候，周老板也终于是从瞌睡中清醒了过来。
看着清可维搬了把椅子坐在收银台边缘的样子笑了笑，又看了看时钟。
“呀，这么晚了？”周老板身了个懒腰，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嗯。”清可维不怎么敢多说话。
“下午来客人了？”周老板起身往后厨瞄了一眼，咖啡机还没有关上。
“嗯，两位。”清可维有些无语，两位，消费了二百多。
怪不得很少来人呢。
这时，门再次被推开，清可维和周老板齐齐看了过去。
不是客人，是两位警察。
“你好，警察同志，怎么了吗？”周老板身为店主，自然迎了过去。
为首的那一名警察对着周老板敬了个礼后，道：“周老板，我们不是来找你的。”
“嗯？”周老板一愣。
“清可维同学是吗？”警察随即走向了清可维。
清可维一怔，警察找自己干什么？
“是我。”不过很快，他就给出了回答。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警察出示了一下证件后，一丝不苟的说道。
证件上，写着他的名字。
周易。
“怎么了吗？”周老板皱着秀眉走了过来。
“这位清同学是您的服务生？”周易有些诧异。
“是的。”周老板答到。
“是这样的，”周易随即答道：“昨天傍晚，发生了一起性质十分恶劣的杀人案件，而凶器上，有这位清可维清同学的指纹。”说着，周易看向了清可维。
清可维倒吸一口凉气。
杀人案？
十一 第二次
“请和我们走一趟吧，清可维清同学。”周易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清可维心情十分忐忑的点了点头，最终，在老板娘诧异的眼神中，跟着两位民警走出了店面，踏上了警车。
由于警车在公路上，而这里是步行街，所以清可维还要跟着两个警察走好远。
步行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纷纷注视着清可维。
这让他有些无地自容。
此时此刻，后方的阴暗处，两道目光对视了一下。
“怎么回事？让警察带走了？”
“不知道，咱们怎么办？”
“先回去找虎哥吧，跟他说一下。”
“嗯！”
……
警察局中，周易带着清可维走过了大厅，进入了一个封闭的房间。
“待会放轻松，他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懂吗？”周易看着清可维瘦弱的身板，默默的摇了摇头。
这样的一个学生，怎么可能杀得了人？
要不是凶器上粘着他的指纹，他还真不情愿抓这么一个学生。
大把的凶杀案等着他呢。
清可维咽了口唾沫，悄悄的打量着周围，除了有一个巨大的镜子之外，墙壁上再没有其他东西。
谍战片里看过，这种房间的那个镜子，应该是单面的。
一想到镜子那头不知道多少人在看自己，他再次紧张了起来。
这时，两个警察推门而进。
一个倚在了墙角，一个坐在了清可维的对面。
对面这个警察很明显的是一个老警察，微微发白的寸头，以及一张十分有辨识性的国字脸。
严肃极了。
“我是重案组组长张荣青，清可维同学是吧？”张荣青就是这个方脸大叔。
“是我。”清可维连忙点头答应，同时他还悄悄打量着倚在墙角的那个警察。
那个警察很是帅气，但是此时此刻嘴里叼着一根牙签，眼神冰冷至极。
所以他没敢多看。
“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张荣青说着，看了一眼角落的警察，道：“做笔录。”
那警察点了点头，拿出了一个笔记本，放在手腕上，又拿出了一根笔准备写字。
“昨天傍晚六点，你在哪里？”张荣青眼神锋利，死死的注视着清可维。
这是在进行心理压制。
给人一种感觉，他能够看出啦你撒没撒谎。
“我在回家的路上。”清可维苦笑着道，他哪里知道当时的时间是多少？
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手机啊。
“我们问过你学校的同班同学，他们说你昨天被留下来打扫卫生了，对吗？”张荣青没有再问刚刚的问题，而是换了下一个。
“嗯，对。”清可维点了点头。
“有人可以作证吗？”张荣青一丝不苟的立刻追问道。
清可维深吸一口气，心里面乱极了，道：“有，我们班的那个盛伊人，她可以作证。”
“好，你能联系上她吗？或者有没有她的手机号码？”张荣青问。
“有，138……”清可维无奈的说出了盛伊人的电话号码。
本来他都不想继续和盛伊人联络的来着。
结果这个时候，刚刚得罪了她，就让她来给自己作证？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张荣青走出了房间一会后，又再次走了回来，重新坐在了椅子上，道：“我们的人员已经去查证了，我们继续吧。”
清可维感受到了越来越大的压力，张荣青那一套本来就是用来对付杀人犯的。
而现在却用到了他这个普通学生身上。
“昨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有发生什么事情吗？”张荣青问。
“有三个学校附近的混混抢劫了我。”清可维不敢撒谎，这可是关乎他清白的事。
哪怕以后被那群混混一直欺负又何妨？他可不想被冤枉。
“抢劫了你？为什么不报案？”张荣青皱着眉。
“我怕报了案之后，他们更加变本加厉。”这种氛围之下，清可维十分紧张。
“对了！”清可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惊。
角落里记笔录的警察被吓了一跳，笔掉在了地上，轻咳两声，低下身子捡起来后，继续冷漠。
“怎么了？”张荣青挑了挑眉，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呢？
“昨天他们是在一个垃圾堆里打的我，我记得我摸到过一个黏糊糊的棍子。”清可维立刻想起了昨天的那一幕。
那个棍子上黏糊糊的不会是血吧？他没怎么在意这些啊。
张荣青皱眉，道：“那个棍子，的确是凶器，不过现在化验结果还没有出来，所以还不能排除你到底是不是后来才碰的棍子。”
清可维点了点头，倒是放松了下来，他很确定他是后来摸得。
无论怎么样，等结果一出来，他应该就会被放出来了。
“被害人叫吴胜海，是十四中的高三届学生，你认识么？”张荣青问。
“不认识。”清可维实话实说。
张荣青点了点头，他们也的确没有查出清可维和吴胜海有牵连的证据。
既然两个人不认识，那基本上就可以排除掉清可维的嫌疑了。
然而就在这时，门被打开了，进来了一个警察，附在张荣青的耳朵边说了什么。
随后，就看到张荣青的眉头皱了起来，立刻看向了清可维。
而清可维，也感觉到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刚刚我们和你的同学通过电话，他说他昨天并没有和你一起值日，不能为你作证。”张荣青看着清可维。
发现他只是在惊讶了一下后，叹了口气。
似乎……清可维已经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样。
皱了皱眉，张荣青看着清可维道：“你先待在这里，等化验结果出来之后，再说别的。”
清可维点了点头。
她，果然不是一个好人啊。
估计昨天之所以和自己值日，就是因为今天想玩弄自己吧？
苦笑一声，清可维低下了头。
而这边，张荣青和那个冷酷警察一同走出了房间。
“怎么样？”张荣青看着坐在审讯室门口的几个警员，问道。
“我查了他的身份了，他父亲在前年因为抢劫未遂而被判了五年，在牢中表现良好所以提前适当了。”一个警察立刻报告着自己查到的结果。
“他的母亲在他五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他父亲，现在的丈夫是东海市的一个大富翁。”另一人立刻报告。
“他父亲入狱的时候，正是他考上清河一中不久后，这三年里，他和他奶奶相依为命，除了上学就是兼职，基本上没有朋友，和吴胜海没有关系。”
……
所有的警察，都在报告着自己查出来的消息。
张荣青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刚刚进审讯室通知自己的那个警察，问道：“他那个同学是男是女？”
那个警察一愣，道：“男。”
……
“你有病是吧？魏金宇？”
清河的一个名为“一号”的酒吧之中，盛伊人皱着眉头回到了卡座这里，一把夺过了魏金宇手中的自己的手机。
“没事，帮你清理了一下内存而已。”魏金宇露出了一抹深意的笑容。
盛伊人瞥了他一眼，拿着手机回到了舞池之中，和李佳佳再次笑着舞动了起来。
和安欣彤打赌失败，并不能影响她出来玩的心情。
……
“我可不可以给我奶奶打个电话？”清可维看着镜子，问道。
随后，一个警察走了进来，把清可维的手机递给了他。
早在进审讯室的时候，他的手机就被收走了。
那个警察没走，清可维也不在意，连忙打通了奶奶的电话。
现在都快十一点了，再不打电话回去奶奶非得急死不可。
很快，电话就通了。
果不其然，平常应该早就睡着的奶奶在这个时候并没有睡着。
“喂？可维啊，你在哪里呢？”老太太的声音充满了担忧。
清可维心中一暖，道：“奶奶，您放心好了，我老板让我给她值夜班呢，刚刚太忙了，忘了打电话了。”
老太太将信将疑，道：“真的吗？”
清可维苦笑，捂住了手机的话筒，有些腼腆的对面前的警察道：“警察同志，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啊？”警察一愣。
很快，在清可维授意下，这警察大喊道：“服务员，一杯咖啡！”
清可维连忙对着话筒道：“奶奶，先不说了哈，我这边又来客人了。”
刚刚的声音很大，老太太自然听到了，也是相信了下来，道：“下次提前告诉我，昂。”
“好的，奶奶您早点休息啊。”清可维说罢之后，迅速的挂断了电话。
松了口气，把手机交还给了警察之后，十分真挚的道了个谢。
那个警察脸色复杂，拿着手机走出了审讯室，回到了外面。
“怎么了？这个样子的。”另外一个小警察好奇的看着他。
“我觉得他应该不是凶手。”这个警察在说完了之后，又失笑的摇了摇头。
杀人犯，他见过太多太多了。
也有很多杀人犯和他打过同情牌，老了，多愁善感啊……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等着化验的结果出来，然后来判定这个小孩子到底是不是凶手。
此时此刻，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的清可维突然愣了一下，眼神剧烈浓缩，他有些疯狂的看向了那一面镜子。
“现在几点？”清可维大喊着问道。
他表现得太过夸张，值夜的警察们立刻跑了过来，死死的盯着清可维。
“现在，几点？”清可维又问了一次。
“现在？二十四点半。”
清可维叹了口气。
这第二次跌坠，来的可真快，不过正和他意，这一回，他要把那个杀千刀的凶手给揪出来！
轰……
跌坠，再次开始。
十二 查案
“楼上又在装修了……”周老板看着天花板，无奈的说了一声之后，戴上了耳机子，再次睡去。
于此同时，坐在座位上的清可维，睁开了双眼。
头一次这么享受跌坠带来的感觉，给了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啊。
他先是小声喊了几声“老二”。
上一次就是在这里，老二主动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
而这一次，果然没有个上一次一样。
难道自己看到的东西感受到的东西老二也能感受到？
应该是了。
轻咳两声，想起了正事，可是这越想就越头疼。
他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吴胜海，又该怎么去查呢？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去警局了解情况。
思索了片刻，觉得可行，于是他不再犹豫，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在这种跌坠循环的时空里，他比现实中要自信许多。
因为他知道一切都可以重来，而每一次重来，那么无论上次发生了什么，别人都不会记得。
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记得清清楚楚，所以他可以放开来。
中午十二点半，到二十四点半，这一回，是十二个小时。
十二个小时，能不能查清楚事情的经过呢？
摇了摇头，他现在大街上发起了呆。
他怎么就忘记了最主要的事情呢？他没有钱啊！
看来去警局，只能步行着去了。
于是，他垂头丧气的走过了五六条大街，总算是来到了警察局的大门口。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就在清可维往办公处走时，一个警察走上来拦住了他。
“我找张荣青，重案组组长。”清可维道。
“你是……”那警察一愣，皱着眉打量着清可维。
“我是吴胜海一案中的嫌疑人，清可维。”清可维自我介绍到。
显然，这个警察也认出了他。
警察办案，通常会根据犯罪现场或者凶器上的指纹残留而在办理身份证时的指纹库中寻找到嫌疑人的照片。
这些照片会分发给每一个警察，但是进行抓捕的往往只有几个警察而已。
之所以给所有警察，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
要是只有重案组知道的嫌疑人当着普通警察的面跑了，那不得哭死？
显然，清可维的照片，就进行了传播。
“现在，可以帮我叫一下想张荣青了么？”清可维微笑着问道。
这第一次，就当是收集信息吧，他也不急了。
那名警察深吸一口气，道：“可以，但是你得先和我进审讯室。”
清可维点了点头后，不待这警察带路，便径直走向了上一回的那个审讯室。
这警察皱了皱眉，这个学生模样的人，以前来过这里不成？
审讯室中，很快，清可维终于等来了满脸凝重的张荣青。
“你好，张组长。”这一回，是清可维微笑着打了招呼。
“你好，清可维同学，我想问一下，我们见过吗？”张荣青打量着清可维，觉得这个孩子不好对付。
“当然见过，你不记得了罢了。”清可维微笑道，他可不是在装，而是真的见过，而张荣青也是真的不记得了。
张荣青眯了眯眼，坐了下来。
随后进来的，还是那个冷酷的警察。
“我们开始吧。”清可维不待张荣青说话，先一步开口道。
张荣青皱着眉，清可维这是在越俎代庖，哪有嫌疑人对警察说这话的？
简直太嚣张了些。
“我想问一下，案发地点在哪里？”清可维问道。
“放肆！”冷酷警察冷哼一声，手直接就放在了兜兜中。
“这位警官，你不用吓我，我知道，你的兜兜中只有一个记笔记用的本和笔而已。”清可维上一次可是亲眼看到他从鼓鼓囊囊的兜兜里掏出的笔和本。
至于腰带上，他压根就没有腰带，而上身的衬衫是紧身的的，更不可能藏的了枪。
冷酷警察脸抽了抽，轻咳两声，有点尴尬。
张荣青眼神凝重，但是确是笑了出来，问道：“案发地点的话……你不知道吗？”
清可维摇了摇头，道：“我不会跑到这里来欲盖弥彰，我可以帮你们破案。”
张荣青眼神复杂，清可维说的不错，只要他不傻，就不可能来到这里自投罗网，还问这么脑残的问题。
“十四中门口公共厕所里面，发现的尸体。”张荣青最终还是说道：“可是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你不用管那么多，我问，你答就是了。”清可维突然间有点享受这种可以左右一切的滋味了。
此刻的审讯室在，拿着警察一个个都脸色凝重，清可维的表现，太强势了一些。
“好，你问。”相反，当事人张荣青反而并没有生气。
“你们是大约几点发现的尸体和凶器？”清可维问道。
“刚刚，大约是两点左右。”张荣青微笑着答到。
“好，吴胜海是十四中高三哪个班级的人？”清可维问道。
“五班。”张荣青再次答到。
“预计死亡时间是昨天放学的时候对吗？”清可维问道。
张荣青有些不淡定了，看着清可维，皱着眉道：“嗯哼。”
“你有没有吴胜海朋友的电话号码？”清可维思考了一会，又问道。
“当然，不过我为什么要给你？”张荣青露出一抹深意的笑容。
“凭借我可以帮助你破案。”清可维人畜无害的笑着。
殊不知他的笑容让审讯室在那群警察有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才多大的年纪，就可以和人精张荣青对答如流？
这主要原因还是清可维内心里压抑了太久，这一回释放出来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气息。
很多杀人狂的行成，都是因为压抑，一个情绪被压抑了太久，最终释放出来后，便杀了人。
清可维距离那一条线，差不了多远了。
毕竟一开始的那三个混混，可是差点就让清可维动了杀心。
不对，当时的他，已经动杀心了。
现在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释放出来的。
“好，1……”沉默了一会后，张荣青还是把手机号说了出来。
清可维在内心中默念了数遍，牢记在心。
而这时，张荣青却先开口了，看着清可维，问道：“所以现在的你，有何高见？”
清可维微笑，看着张荣青，十分认真的说道：“你放心，下一次，我一定会尽力找到真想的。”
张荣青的脸一绷，搞什么？他被一个小毛孩子耍了？
还下一次？尽力个什么？
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学生？胆子这么大，敢戏弄他这个重案组组长？
“把他，给我，关起来！”张荣青冷冷的说了这句话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审讯室。
那冷酷警官瞪了清可维一眼后，也离开了。
清可维叹了口气。
怎么就忘了呢？怎么就忘了应该先给奶奶打个电话的啊……
算了，下一次吧。
想着，他闭上了眼睛，打了个哈欠，睡了起来。
累了那么久，他还真是想睡就能睡。
这一觉睡得，当他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完成了跌坠了。
“楼上又在装修了……”
清可维听周老板刚说完这句话，立刻站起来跑过去阻止她戴上耳机。
“怎么？”周老板一脸茫然。
“那个……周老板，您能不能借我一点钱？我回一趟家，买点菜。”清可维挠着头很不好意思的说道。
周老板点了点头，打开了手机，给清可维发了一个两百元的红包过去，嘟囔了一声：“记得还。”后，戴上了耳机继续睡了。
清可维无奈的接受了红包，这周老板也真是的，就不怕自己跑了。
这也太相信这个社会了吧？
心里很暖，但是又很担心，害怕周老板被有心人欺骗啊。
摇了摇头，走出了星咖，步行到了街边，打了一辆出租车，到达了十四中门口。
由于十四中就在一中对面，所以这个公共厕所一般都是两个中学的学生一块使用的。
临到门口了，清可维反而有些忐忑，看了眼手机。
这会才十二点不到一点，警察还没有接到报案。
所以没有意外的话，他待会就会看到一具尸体。
深吸一口气，心跳疯狂加速，踌躇片刻之后，他走进了男厕之中。
出乎清可维意料，竟然没有臭味，他说的是网上说的那种尸臭。
至于厕所本身的味道嘛……不用言语。
越往里走，心跳越快，毫不夸张的说，他的心简直就快到了嗓子眼。
便池附近并没有任何发现，接下来就只有那些关着门的蹲便了。
深吸一口气，清可维自己安慰着自己，这一次跌坠回溯十二小时，可能就是让他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如果差不清楚，他可能会一直在这个时间里徘徊。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无语，怎么这时间就这么凑巧呢？
上一次是盛伊人要耍自己的时候，这一次更是自己被认为是嫌疑人的时候。
并且这两件事，发生在同一天？！
叹了口气，清可维咽了口唾沫，推开了第一扇门。
没有！
第二扇门。
没有！
第三扇门。
同样没有。
总共就只有四个蹲便儿子，最终，清可维思考了好久，才算是说服了自己。
来到了最后一个蹲便的门口，清可维再次做了一个深呼吸，推开了门。
没有！
总不可能是女厕吧？
清可维一身虚汗，咽了口唾沫后，不再多想，跑出男厕拐进了女厕。
今天周六，门口大街的尽头就是两座学校，没有任何其他建筑，而周六日又没人来学校，所以自然没有人在这里。
挨个推开了厕所的门。
终于，在推开第三扇门的时候，一个倚着门的身影直挺挺的倒了下来。
十三 事后再说
这一瞬间，清可维有些要昏厥的症状，背过身去深呼吸了好久，他还是被吓得浑身冷汗。
似乎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第一次见到尸体啊。
喘息了好久，清可维转过身，看着大开的第三个厕所门，以及里面已经干涸的血迹，清可维有些干呕。
刚刚他是直接从男厕冲到的女厕，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这股血腥味，而此刻，很是清晰的味道，一股脑的冲进了他的鼻子。
有些头晕目眩。
此刻摆在他眼前的，可是一具真真正正的尸体。
尸体的后脑勺呈塌陷的状态，应该是就是被那一根铁棍打的了。
沉下心来，清可维努力让自己离尸体近一点，结果并没有奏效。
在面对一具尸体的情况下，想让他再次进行自我安慰是不太可能得了。
叹了口气，最终他还是扶着墙离开了这里。
看来自己想多了，让他自己一个人面对一具尸体，他真的不敢。
拿出手机，清可维播出了吴胜海朋友的电话。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他的周围很乱，有着敲击键盘的声音。
显然，他是在网吧。
“你在哪里？”清可维清了清嗓子，尽量不让自己去想厕所里的那一具尸体。
“你谁啊？”那个人似乎看了一眼手机，发现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额……是吴胜海的朋友。”清可维愣了一下，有些磕巴的答道。
关于撒谎，他还不是很擅长。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一下，似乎试探的问道：“你叫什么？找我干嘛？”
清可维大汗，道：“我是他朋友，他答应了找我来玩的，结果现在还没来，我想问问你知道吗？”
那人似乎有点不耐烦，道：“他干嘛去了我哪里知道？你二吧？”说罢之后，很不友好的挂断了电话。
清可维拿着手机，在风中凌乱。
所谓的调查，就这么腰斩了？
不行，自己打电话不行，得找警察来，看来还得面对一回张荣青。
多亏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没说这一次一定破案，要不然不是打脸了？
虽然这一会的张荣青不会记得清可维，但是清可维对一切都清清楚楚。
他要是上一回说了这会破案，结果半道上腰斩了，他会很不好意思的。
想着，打通了报警电话。
“清河市十四中门口的公共厕所中发现了一具尸体。”清可维拨通了人生中的第一通报警电话。
不得不说，的确有点小紧张。
电话那头的警察似乎怔了一下。
他说什么？发现了一具尸体？
这么平静的说发现了一具尸体？太反常了些。
很快，重案组出动，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十四中门口。
生怕这个嫌疑重大的报案人跑掉。
可是当张荣青一行人从警车上下来时，看着倚在厕所门口的清可维，都很诧异。
“张荣青警官，又见面了。”清可维打了个哈哈。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一会的张荣青还不认识他？
他只是单纯的炫耀炫耀他这个在别人看来是未卜先知的能力罢了。
张荣青皱了皱眉，看着
清可维，道：“你是报案人？”
“是我，尸体在女厕。”清可维尴尬的轻轻咳嗽两声，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进女厕的这件事情。
张荣青挥了挥手示意警察进入查看，同时他也死死的盯着清可维。
“组长，的确有尸体！”很快，传来了消息。
张荣青点了点头，一边从裤腰带上拿下手铐，一边往清可维的身边走。
“死亡时间大约在昨天傍晚六点左右，死者名字叫做吴胜海，十四中五班人。”清可维说着，伸出手自愿被捕。
“人是你杀的？”张荣青挑了挑眉，把手铐收到了最紧。
“当然不是，我……略懂一点医术，可以判断出来。”清可维无奈，看来下一次不能这么玩了。
这次好像有点玩脱了。
张荣青将手伸进了清可维的内兜之中，拿出了清可维的身份证件。
“清可维，清河一中高三三班学生？”张荣青拿着照片对照了一下清可维的样貌。
“我可以告诉你们凶器的位置，但是你得帮我一个忙。”清可维也算是认了命了。
张荣青冷笑一声，问道：“你说说，我听听。”这么嚣张的嫌疑人，他第一次见。
“我的手机里，拨通记录第一个号码，你用警方的名字把他叫过来，然后询问他他的行踪。”清可维对着自己的裤子努了努下巴。
张荣青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机拿了过来，递给了身后的警察。
他要先确认一下这个手机是否安全再说。
“凶器呢？”张荣青问。
“那边的垃圾堆里，有一根铁棍。”清可维努了努嘴。
突然间，他眼前一亮，有办法解释了，连忙道：“我昨天一不小心摸过那根棍子，感觉上面黏黏的，发现是血，就在这附近找了好久，这不，找到尸体之后，立刻给你们打的电话。”
张荣青自然不敢相信他的话。
找到铁棍之后，便押着清可维往警局回去。
老样子，把清可维关在了审讯室里。
一直到法医确认了尸体的死亡时间、死亡方法之后，张荣青才再次来找清可维。
“怎么样？我让你帮忙问的怎么样了？”清可维看到张荣青，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下清醒了过来。
张荣青微微眯了眯眼，有点看不透清可维这个人。
只要确认了清可维的杀人事实，那么他基本上就可以告别外面的生活了。
并且他替的条件还很脑残，竟然想要吴胜海朋友今天的流程？
怎么？他还能时空倒流不成？
想着，张荣青将手中的一个文件拍在了桌子上。
“从早晨开始他做的所有事情全部在这里。”张荣青还算是比较守信用的，当然，这是因为这个消息并不重要。
吴胜海的朋友叫孙孟达，抽烟喝酒烫头，标准的不良少年。
按照杀人嫌疑来看的话，可能孙孟达比清可维还要大。
但是张荣青已经有了案发当时孙孟达的不在场证明，所以排除了孙孟达的嫌疑。
清可维拿过资料来，仔仔细细全看了一遍，深深的记在了脑海之中。
张荣青见状倒是来了兴趣，看着清可维，问道：“你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呢？”
清可维看了他一眼，问道：“现在几点了？”
“八点。”张荣青道。
晚上八点，距离二十四点半还差四个多小时。
索性清可维不再说废话，而是趴在了桌子上默念着孙孟达的行程。
早在这一次跌坠醒来之时，他就给老太太通过了电话，也算是可以完全放松下来了。
张荣青看到清可维的样子，笑了笑，走出了房间。
如果法医鉴定结果出来后，这个清可维是凶手，看他怎么收拾他。
小小年纪，竟然这么可怕。
面对压力，竟然可以坐怀不乱，不能小觑。
当然，如果清可维不是杀人犯的话，张荣青甚至愿意放下身段和清可维来一个莫逆之交。
“组长，怎么办？”门外的警察和张荣青的想法大致相同。
“先等鉴定结果吧。”张荣青回过头，透过窗户看了眼审讯室中趴着的清可维，道。
……
一号酒吧。
盛伊人和李佳佳似乎玩累了，浑身上下都是汗，双双半躺在卡座之上，灌了一口加了冰块的啤酒。
“你那个朋友到底什么时候来？”盛伊人看着坐在一旁的魏金宇，问道。
魏金宇微笑着含情脉脉的看着盛伊人，道：“不要着急，很快就来了。”
盛伊人被他看的全身起鸡皮疙瘩，撇了撇嘴，继续喝酒。
不待一杯酒喝光，便看到了两个人从酒吧的大门口走了进来。
通过身影可以看出来，一男一女。
身材都很好。
酒吧里的音乐震耳欲聋，所以魏金宇贴在盛伊人耳边，大声道：“这个就是我朋友，旁边的那个，是他女朋友！”
盛伊人点了点头。
很快，一男一女在魏金宇的招呼下走了过来。
那男生在魏金宇的耳边说了什么，随后，对着盛伊人和李佳佳两人打了个招呼后，向二楼走去。
一号酒吧二楼，是类似ktv的一个个包间。
“他说，一楼太吵了！上二楼吧！”魏金宇说着，拿起了自己的衣服向楼梯处走去。
盛伊人二人也不怠慢，连忙跟了上去。
二楼包间，666房间。
“周少，好久不见啊。”魏金宇微笑着来到了男生的面前。
周树豪点了点头，看向了魏金宇身后的盛伊人二女。
“你们好啊，两位美女。”周树豪微笑着伸出了手。
盛伊人点了点头，道：“盛伊人。”
“李佳佳。”
“我叫周树豪。”三个人纷纷自我介绍着，一旁的魏金宇似乎成为了透明人。
“想必二位从魏……的口中也听过的的一些事情，那么请问二位美女，想让我做什么呢？”很是尴尬的，周树豪忘记了魏金宇的名字。
盛伊人犹豫了一会后，道：“我想让你帮我教训一个人。”
“请说。”周树豪微笑道。
“很简单的，一个高三的，我的同班同学。”盛伊人的眼睛眯了眯，最终，说出了他的名字：“他叫清可维。”
虽然她好奇于清可维为何知道的她的计划，但是无论如何，清可维都打破了她的计划，不是吗？
她可是一个瑕疵必报的人物。
“放心好了，明天，我一定让人打他一顿。”周树豪看了一眼他的女朋友，又看向了盛伊人：“至于代价，我们事后再说。”
十四 真正的嫌疑人
“被害人死亡时间五月十七，星期五傍晚六点半，死因:窒息死？”张荣青看着法医的鉴定报告，诧异的很。
怎么会是窒息死？
“意思就是，他被人打了，当场没死，后来被人勒死的。”周易在一旁解释道。
“……”张荣青满头黑线，我用你解释怎么的？
“反正这么一来的话呢，就算是铁棍上的指纹是那个清可维的，他也不是凶手了。”周易一边吃着泡面，一边说道。
张荣青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最终，道：“还是不能摆脱他的嫌……”
时间，二十四点半。
……
“二楼又在装修了。”老板娘再次说道。
清可维睁开了眼，立刻起身向着店外走去。
这个时间，孙孟达应该在互动网吧里。
互动网吧在全清河就只有一个而已，配置顶级、装修豪华，连没上过网吧的清可维也听说过。
所幸，距离星咖这里并不远。
也就是步行了两条街而已，清可维就看到了互动网吧巨大的招牌。
多亏这个互动网吧只有一层，装修的很是通透大方。
现在门口就可以看到所有正在玩游戏的人们。
由于没有见过孙孟达的长相，清可维干脆就站在了门口，拨通了孙孟达的电话。
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在桌子旁寻找着。
很快，电话被接通。
而清可维也终于看到了孙孟达这个有点猥琐的，正叼着一根烟的人。
染着黄色的头发，手指上有些几个十分难看的纹身。
长相只能用还可以来形容，身材很瘦很瘦的那种。
清可维在找到他之后，立刻挂断了电话，还引来了孙孟达的一阵辱骂。
如果是平常的清可维，在遇到这样的刺头时，肯定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
可是，现在是在一个固定的时空里，无论发生什么，过了二十四点半，一切都会重溯。
说难听一点，哪怕清可维在这个时空里把孙孟达杀了都可以。
反正还有下一次。
心里压抑了十几年的清可维，真的可能会动手。
所以此刻的他，压根就没有丝毫的犹豫，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揽住孙孟达的胳膊，微笑着看着他。
孙孟达皱了皱眉，拿出了嘴里的烟，很是难听的骂起了街：“你特么谁啊？”
也在他喊出来的一瞬间，清可维就成了全场关注的角色。
而空气却也仿佛停顿了一下。
清可维没有在意，十分平静的说道：“昨天傍晚放学的时候，吴胜海被杀了，你知道吗？”
孙孟达愣了一下，以为清可维在开玩笑。
“尸体就在十四中门口的公厕里，想不想跟我去看看？”清可维的眼神充满了戏谑。
上一次给孙孟达打电话，他可是骂过自己的，这一回怎么也得找回来吧？
孙孟达皱了皱眉，撇开了清可维的胳膊，说了一声：“神经病！”后，想着继续打游戏。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是么？”清可维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孙孟达越发不能平静了，其实本来他和吴胜海约好了今天一起来网吧打游戏的。
可是吴胜海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这也是他心情不好的原因。
“行，等着下午警察叫你吧。”清可维叹了
一口气，就要往外走。
他感觉这一回孙孟达是不会跟着自己走了，看来下一次还得先去一趟公厕里拍下照片来啊。
就当他离开后，孙孟达的游戏角色已经被杀了，而他自己呆呆的坐在椅子上。
片刻之后，他迅速的下了机，拿上外套向外冲了出去。
他是不良少年不错，但是他也是重视朋友的人。
吴胜海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真要和清可维说的一样死了的话……
“等一下！”孙孟达冲出网吧，对着正在往别处走着的清可维喊了一声。
清可维愣了一下，随即松了口气，这个孙孟达竟然跟出来了，幸好啊，要不然又得等下一次了。
“上车吧。”清可维对着他说了一声后，先一步上了马路一旁在等客人的出租车。
孙孟达随即跟上。
跟司机说了目的地之后，清可维看了一眼手机，快一点半了。
按照正常的情况来的话，应该是两点多的时候清洁工打扫公厕卫生，发现尸体，然后报警。
也就是说现在大约还有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了。
不过没事，清可维的本意就是让孙孟达看到尸体而已。
当他看到尸体了，就可以相信他，然后他就可以了解到吴胜海的生活习惯等等了。
一路上，孙孟达没有说过一句话，就是低着头喘着气。
有点紧张，也有点慌张。
普通人的生活中，无非就是朋友、同学、同事、家人罢了，而当你的其中之一突然离开，并且是永久不会出现的那种。
只要是个人，就都会感觉到一股不舒服。
心理的不舒服。
很快，到了。
清可维立刻下了车，他可没有钱，自然付不起车费。
孙孟达也没有计较这些，结了账后，来到了清可维的旁边。
看着这座孤零零的公厕，他有些害怕了。
见状，清可维反而笑了，他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走吧，一起看一看。”清可维笑着推开了女厕的门。
孙孟达深吸一口气，跟了进去。
这种情况下，大脑完全处于亢奋状态，全身上下的毛孔全部打开。
一进门，一股血腥味就传了出来。
而此刻，清可维正站在第三扇门的门口，看着孙孟达，问道：“准备好了么？”
孙孟达心跳加快，点了点头。
于此同时，清可维向后一撤，使劲拽开了厕所的门。
“啪”
意料之中，吴胜海的尸体倒了下来。
“呕……”孙孟达大脑空白，一股呕吐之意不可遏制的袭来。
“你的朋友吴胜海，在昨天，被人打死，尸体就在你的眼前，这会你相信我了么？”清可维同样强装镇定。
虽然他已经见过一次了，但是却还是忍不住心里面发颤。
毕竟死在自己面前的，以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孙孟达几乎把所有能吐的全部都吐出来了，此刻鼻子眼睛通红通红的。
他不敢相信，吴胜海真的死了。
死不瞑目，两只空幽幽的眼神仿佛就看着他。
他再也不敢待下去了，转身推开门就跑了出去。
清可维也在他离开后，喘息了记下，小心翼翼的从尸体上迈过去。
他也害怕好不好，刚刚镇定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公厕外，孙孟达干呕几下，看着清可维，眼中血丝很多，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用管，总之我是来帮你朋友的，你就不想找出那个杀了你朋友的人？”清可维无语道。
他倒是想解释啊，可是……
“我凭什么相信你？”孙孟达闭上了眼睛，十分痛苦的样子。
发小被杀了，他何尝不难受？
一起长大的啊！
“如果我是杀了他的人，我何必要找你呢？难道我还要杀了你不成？”清可维耸了耸肩，只能解释到这里了。
孙孟达思考了一会，直起身来看着清可维，道：“你想问什么？”
如果清可维刚刚想要杀他，轻而易举，在他呕吐的时候捅一刀过来，干脆又利落。
可是清可维没有那么做，这就说明他并不想杀他。
“这里还是不要待太久，你的dna被留在里面了。”清可维无语的指了指女厕。
孙孟达叹了口气，自己这是有嫌疑人的资本了？
不用担心，凶器上还有我的指纹呢。清可维想到。
很快，两个人打到了车，向公园走去。
进了公园，清可维又看了看时间，两点多一点。
按照国内的办案效率，很快就可以查到他们的位置。
所以从现在开始，不能再浪费任何时间。
“吴胜海的人缘怎么样？”公园长椅上，清可维问道。
“很好，和好几个班的人都认识，朋友很多。”孙孟达眼神有些黯淡，似乎“朋友”二字对他造成的杀伤力太大了。
“和谁有仇？”清可维思索了一会，问道。
这件事情，仇杀的概率很大。
“几乎没有，他对每个人都很好。”孙孟达想了一会，摇了摇头。
暂时否认掉仇杀的可能性了。
“情敌呢？有没有？”清可维不放过吴胜海的任何敌人。
孙孟达似乎愣了一下，想起了什么。
见状，清可维喜出望外，不会真的有情敌吧？
情敌的嫌疑也很大啊！
“有一个，并且很有势力。”孙孟达整理了一下语言后，回答道。
“快说，是谁？包括他喜欢的那个女生，全部告诉我。”清可维顿时感觉无比轻松。
嫌疑人，肯定就是那个情敌了。
“女生是我们十四中公认的校花，叫林朵朵。”孙孟达立刻回答道，“男生是我们学校的高三老大，姓周，叫周树豪。”
“有联系方式和照片吗？”清可维问道。
孙孟达掏出手机，一边找着一边回答道：“不过据我所知，他俩还没有好上。”
说着，他找到了周树豪和林朵朵的手机号，以及他俩各自的照片。
清可维先是记住了电话，让我看向了照片。
下一刻，他愣住了。
“你确定他俩没好上？”清可维皱着眉问道。
孙孟达点了点头，答到：“当然，周五的时候周树豪还和林朵朵表白过，被拒绝了。”
清可维皱了皱眉。
这两个人，不正是来过自己店里的那一对小情侣吗？
突然之间，清可维恍然大悟。
第一天他接待两个人的时候，那个男生在打电话啊！
“事情怎么样了？”
“很好，下一次，还找你。”
两句话，浮上脑海。
十五 还有下一次
既然周树豪周五表白还被拒绝了，那为什么下午时会像小情侣一样出现在咖啡店？
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胜海的死越来越离奇，而清可维也对真相越来越感兴趣了。
身为吴胜海的情敌，周树豪很有势力，他的嫌疑绝对是最大的。
可是现在的自己……到底该怎么去找这个周树豪呢？
不引起他怀疑的情况下，探查他的行踪。
想了一会，清可维笑了。
最棒的方法，就是重新来一次，然后自己重新再星咖咖啡店接待一遍周树豪和林朵朵。
有了办法，清可维也不着急了，站起身来向公园外面走去。
“唉？你干嘛去？”孙孟达看着清可维的背影，问道。
“去自首。”清可维摆了摆手。
孙孟达皱了皱眉，自首？
难不成是这个家伙杀了吴胜海不成？
可是很快，他就再次放弃了这个说法。
毕竟刚刚清可维已经和他权衡过利弊了。
换句话来说，他需不需要去自首？毕竟案发现场还有他的呕吐物啊。
不过很快，就不用他思考了。
下午时分，警察就找到了他的行踪，并且把他带了回去。
当然，在他之前，清可维已经重新又回到了审讯室中。
该问的该统计的，张荣青等人已经统计过一遍。
这一回清可维低调了许多，毕竟他已经没有什么需要问的了。
很快，午夜二十四点半。
天旋地转再次开始。
跌坠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而清可维也再次在星咖咖啡店睁开了双眼。
“楼上又在装修了……”老板娘和前几次一样，戴上耳机睡了过去。
清可维没有乱动，待在原地等待着周树豪二人的到来。
并没有等太久，店门被推开了。
一下午仅有的两个客人，仿佛上天安排的一般，吴胜海一案的两个嫌疑人周树豪和林朵朵再次齐齐到来。
“您好，我是这里的服务生。”清可维走上前去，脸上带着一抹笑容，对着周树豪和林朵朵二人点头示意。
周树豪挑了挑眉，这一回清可维并
没有对林朵朵表露出害羞。
两个人有很大的概率是杀人犯，清可维在这种情况下可动不了心。
“两杯咖啡是吧？”清可维不待两个人点单，就快步向后厨走去。
周树豪和林朵朵面面相觑，纷纷皱着眉向座位走去。
他们虽然很是纳闷清可维怎么知道他俩只要咖啡的，但是一想到这里是咖啡店，来这里的一大部分人都是要咖啡的也就释然了。
很快，两杯咖啡做好了，清可维端着托盘，放慢脚步来到了桌旁。
“事情怎么样了？”周树豪依旧在打电话。
清可维微笑着将咖啡摆好，说了声“请慢用”后，缓缓离开。
“很好，下次，还找你。”然而尽了大力多呆一会的清可维，还是只听到了这一句话。
看来想在这里听出一点消息来是不太可能得了。
叹了口气，清可维坐在了收银台一旁。
两个人喝了很久，随后结了账，牵着手离开。
而清可维不敢拖延，立刻跟了出去，远远的跟在二人身后。
不过很快，他的跟踪想法就有些不切实际了。
两个人走出步行街，上了一辆出租车。
马路边就只剩下了清可维一个人干瞪眼。
他有些恼怒的跺了跺脚，只能再次拨打110自首。
这一回最稳妥的方法还是让警察去调查这个周树豪。
然而这一次确是有点早了，警察还没有接到报案发现尸体呢。
当清可维在马路边被警察逮捕上了警车，来到警局之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毕竟平白无故报警说发现了尸体，警察也不能完全相信吧，还需要去调查了一下真假啊。
张荣青，也再次出现了清可维的面前。
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清可维就直接开口了。
“张荣青组长你好，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个线索，死者叫吴胜海，在学校里有一个情敌叫做周树豪，这个人是高三老大。”清可维严肃的说道：“我认为他有重大的犯罪嫌疑。”
张荣青一愣，皱了皱眉。
“吴胜海和周树豪共同喜欢一个女孩子，叫做林朵朵，案发当天也就是昨天，周树豪和林朵朵表白被拒绝，但是今天下午，我
看到周树豪和林朵朵两个人和小情侣一样出现在我兼职的咖啡店。”清可维不待张荣青反应过来，又一阵叨叨。
张荣青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坐了下来，道：“我为什么相信你？”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得知这些事情，如果你们不信的话，可以立刻去互动网吧的008号机找到一个叫孙孟达的人了解一下。”清可维自然懒得解释这些。
“再说了，反正我也已经被抓进来了，还是我自首的，你认为我能跑出去么？说谎话骗你的意义在哪里？”清可维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张荣青眯了眯眼，对着身后的冷酷警察摆了摆手，让他去互动网吧进行调查。
“是真是假，待会就知道了。”说完这些之后，张荣青同样离开了房间。
审讯室外，张荣青看着警察们，皱着眉道：“给我查查这个清可维今天的行踪，看看他有没有去过互动网吧。”
“是！”
……
很快，消息传来，冷酷警察在孙孟达那里查出了与清可维如出一辙的说法。
而这些警察通过监控也了解到清可维今天一天几乎一直待在了星咖咖啡馆。
而根据简单的调查，就可以发现清可维和孙孟达并不认识。
基本上可以证明的就是，清可维真的有特殊的方法知道这些。
张荣青不再拖沓，重新走进了审讯室，今天之前，他真的不相信有这种古怪的事情会发生。
而这种事情，就是发生了。
“说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张荣青的脸上尽是震惊。
“去调查周树豪的行踪就可以了，当然，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把他的行踪事实汇报给我。”清可维挑了挑眉，道：“没准我可以帮你们发现更多的事情。”
“凶器上有你的指纹……”张荣青刚要说话。
清可维就打断了他，道:“我还可以精准的告诉了你案发时间在昨天傍晚六点左右呢。”
张荣青闻言一笑，走出了房间，向外走去。
清可维知道，张荣青相信他了。
最好这一次直接破案，那就不用下一次了，还在警察同志的心里留下了神秘的身影。
这次不行的话，就只能通过下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