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听着电话里的糟乱并不是一个很合适的思考背景，汤晓晓被那叫声扰的乱了片刻后，终于想明白了楚莉为什么要给她打这个电话。
佘单担心他的妹妹，虽然她并不是，可谁让自己先是借着人家妹妹的声音把人喊了过来，如今更是为了救她身上还留着一个随时可能再次挣开的口子，于情于理，竟然自己半真半假的掺和进了那段混乱的记忆，汤晓晓觉得她应该是注定逃不开的。
“你是想让我和他聊聊吗，”虽然心中有数，不过到底是自己的猜测而已，汤晓晓询问着电话另一头的楚莉，当得到肯定的答复时，汤晓晓还是忍不住为自己悲哀了一会。
“好，”应下了这活，在等着那边安排佘单的时候，汤晓晓思绪悄然的飘远，她的声音一定是像极了那个佘双儿所以才会被误会，那她的面貌呢，姜凤林曾说她和林振威的亲生母亲很像，即使没有明说是哪里，可汤晓晓知道，他们让她自己去见林稼和，里面的事一定没有姜凤林同她讲的那么简单。
电话一直没挂，汤晓晓回神的时候一股沉重缓缓的压在身上，耳边还响着那没有处理好的嘈杂，熟悉的气息，一定一点触碰着并不算多的肌肤上。
“楚莉那边出事了？”姜凤林问。
闷声的道了句嗯，怕姜凤林没听到那堵在嗓子里的回复，不由得又点了点头，解释说，“佘单他现在主导的记忆里没有楚医生他们，可能是因为对他们的不信任，所以找了个机会闹了起来，她说，也许我可以帮忙安抚下佘单。”
只是这样的电话，佘单也许会对这样的治疗产生依赖，而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没事，”姜凤林在汤晓晓的头顶上亲了亲，“你不是正好对他有些想法吗，你后来想了想觉得确实可以试试，不过你推荐的那两个还有别的事做，如果他们正好需要需要的你的帮助，也许你去可以了解更多你想知道的。”
汤晓晓没想过这个提议的主要部分会落在自己身上，正想问问姜凤林是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电话里，楚莉的声音拦住了她。
“汤小姐，我开了扩音，你可以放心附近都是我们疗养院的人，如果你准备好了，那我们可以开始了。”
汤晓晓转头看了眼姜凤林，那肯定的光在汤晓晓飘忽着的心上闪了一下，如同找到中点一般，所有漫天漂泊着的，都找到了归依的去处。
汤晓晓听着那边乱哄哄的环境终于平息很多，试探样的，汤晓晓对着电话轻轻的唤了一声，“哥。”
也不知道这声音到底让那边听到了多少，但是汤晓晓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到，刚才所剩不多的糟乱，竟也跟着变得沉默起来。
汤晓晓心中渐定，轻吐一口，继续缓缓的对着电话另一头讲着，“哥，能听到吗？”
这个电话应该是孤独的，按照楚莉同她讲的，只需要她按照佘单现在记忆里的那些不安定解释一下就可以，如果可以，他们还希望她能帮劝佘单老实的接受治疗，去信任他们，这些她都可以做。
只是这个过程，也许很少有人会考略用沟通的方式来进行，他们接触的都是不能使用常规方法来治疗的的患者，而佘单，他的行为，则是有他的记忆来主导的。
汤晓晓的话通过扩音器在一个小广场般的阳台上回想着，正被逼到角落的佘单目光危险的在包围着他的那些人里寻找着，他刚才听到了双儿的声音，双儿这也在里，他们不止抓了他来还抓了双儿！
“啊！”被包围着的佘单突然的疯了一样的往前冲着，正稍稍有些松懈的工作人员猝不及防的被搅得乱作一团，尖叫声通过小小的连接线传到汤晓晓的耳朵里，刺耳的声音让汤晓晓惯性的要把手机拿远一些。
“哥！你别乱来！你听我说！”手刚动作到一半，汤晓晓忽然想起这场骚乱的引发者是谁，若是让佘单冲破这脆弱的封锁线，若是再想找到，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把手机搁在耳边，大声的呼喊想让佘单听到她的声音，毫无遮掩的声音惊讶了整个车箱，突然跃起的身子，被姜凤林牢牢的压住，这才没有一跃而起。
混乱因着这一声好像又小了一会，慢慢的一个越来越熟悉的声音竟然靠近了电话，“双儿？”
汤晓晓不知道这个电话是怎么到了佘单的手里，但是只要他能听她讲话，也许一切还没有那么糟。
“哥，”汤晓晓尽量放缓自己的声音，好像电话另一头连接的真的是自己不听话的哥哥，“哥你是不是又给别人惹麻烦了。”
汤晓晓埋怨的话勾着佘单往复的介意，那个小丫头也总是这样对他讲着，好像他总是不会让她省心。
“没有，”佘单目光狠狠的扫过周围闪躲在一边的众人，威胁般的利刃在每个人脸上划过一道，口中轻吐出来的，却是带了几分讨好的谎话。
楚莉刚才被人撞到，见佘单安静下来也，慢慢起身观察着佘单的反应，手机刚才掉在了地上，还以为这个法子是要失败了，谁都没想到，佘单竟然会用手机，并且清醒的回答了汤晓晓的问话。
“双儿你在哪？”像是想起了什么，佘单目光微眯着审视着周围，他记得好像听到了双儿喊救命的声音，再醒来，就已经躺在了陌生的地方，而双儿呢？除了手边这个小盒子传出双儿的声音，四周明明都找过了，双儿明明不在这里。
“我，我有事在外面呢，”汤晓晓含糊的回道，想起楚莉的嘱咐，汤晓晓继续讲到，“我没事的，我现在在很安全的地方。”
“双儿，”佘单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汤晓晓的解释，只是对着电话，一声又一声的叫着他记忆力的那个名字。
汤晓晓被那声声喊得心里闷得不清，握着电话的手指慢慢收紧，用了很多的力气才阻止了自己告诉那个人，她并不是他要找的双儿。
“哥，”汤晓晓轻轻的唤着，佘单刚才回复过她，她知道佘单现在一定听得到他的声音。
“你别再事了，好不好，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你跟着楚医生好好的治疗，等我忙完我就会看去，到时候，我给你带很多好吃的好不好？”
佘单不喜欢这个提议，眼睛茫然的在四周的所有人身上找着，他想见双儿，他的双儿真的没事吗？她为什么不来见他？
“哥你还记得楚医生吗？”汤晓晓不知道佘单在想什么，只是电话另一头不寻常的安静让她心里很不安，如同为自己坚定方向一样的，汤晓晓出声引导着佘单找到除她以外仍可以信任和依赖的人。
“楚……医生……”佘单拿着电话慢慢的想着，他记得，好像确实有个人对他说，她姓楚，叫楚莉，她是他的主治医生，楚医生。
佘单在小心翼翼防备着他的人群里寻找着，他的双儿说让他找楚医生，楚医生他记得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就像那些坏人一样的美好而脆弱。
楚莉听清了佘单的呢喃，观察了佘单一会，大着胆子，推开助理想要保护她的胳膊，一个人慢慢的走到了佘单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从有人一动佘单就敏感的盯了过去，看着慢慢靠过来的女人，佘单仍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从混乱不堪的脑子里确定这张脸确实是之前和自己说她叫楚莉的那个女人。
“楚医生？”佘单不确定的核对着来人的身份，楚莉见他能准确的念出自己的称呼，心里悄然跃动着的欣慰，让她整个眼睛都要被点亮一样。
“双儿，双儿……”像是被那火吓到了，佘单避开那灼灼的视线，小心的捧着那能连接到佘双儿的小东西寻求着安慰。
汤晓晓听着耳边不住的念叨，心中没有丝毫的怨恨，只有着无尽的心酸和郁然。
“我在呢哥，”好像就是在等这一句一样，佘单真的安静下来，收敛了浑身戾气的人一下像个无措的孩子，汤晓晓看不见那阳台上的一切，只是猜测着，猜佘单现在在想些什么，而她又能为他再多做些什么。
“你记得的对吧，楚医生，”汤晓晓回忆着给佘单讲着，“楚医生就是那个扎着长长的马尾，戴着一副浅边的眼镜，她长得可好看了，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哥你要是见到了，肯定能把她认出来的对吧。”
佘单跟着汤晓晓的描述小心的望着站在不远处等着的女人，像是为了看清，佘单蹭着步子，缓慢的往楚莉的方向移了几分。
“哥你要好好的听楚医生的话，我，我会去看你的，所以你要老实的呆在那里等我知道吗？你要跟着楚医生好好治疗，等你好了，我还有很多事想告诉你。”
“双儿……”另一头忽然乱了起来，汤晓晓的在到站的播报里艰难的寻着电话里细微的声响，转头看着姜凤林对她缓缓的摇了摇头，心下明了，不再理会佘单喊着她的声音。
东西大都已经寄走了，汤晓晓帮着姜凤林收拾着为数不多的杂物，电话久久的无声，离开车厢前，汤晓晓对电话里的人讲了最后一句。
“你要是不听话，那我以后就在再也不理你了。”
孩子气的话讲的汤晓晓红了脸，没敢听佘单的回复，匆忙的挂断了电话。
另一头，佘双儿的声音消失，屏幕亮过两下便成了沉默的黑色，佘单不明白的把小东西握在手里晃了晃，想要把那个声音摇出来，可是那里面仍然安静着。
“双儿，”佘单想起一边站着的楚莉，求助一样的把东西塞进楚莉的手里，眼睛渴求的望着那微皱着眉眼的脸庞，求而不得的哀伤，丝丝的萦绕在一个衣衫不整的人身上。
电话结束，佘单对所有人的敌意少了不少，可唯一能接受的，也只有楚莉一个人的靠近，知道这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楚莉给佘单打过药，便找人帮忙一起把人送回了房间。
屋里暂时只住了佘单一个，佘双儿虽然不打算照管他，每年却仍然打一定数额治疗金到医院的账户上，佘单离开的这些日子，即使听说了，可佘双儿也不过是淡淡的一句知道了而已。
看着在药物作用下睡过去的佘单，他如果是个正常人，现在三十多的年纪应该正是顶天立地想要在这个世界上有所作为的时候，可他如今的样子，却只能做一个依靠着他人而活的累赘，这大概是谁都不想要面对的结果，只是幸好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到达了龙山的两人，因为来得突然，所以并没有找人来接他们回去，汤晓晓一直拨弄着手机，直到走进了出站口，站在车站和龙山繁荣的大街分界线上，汤晓晓这才想起，她又到了龙山来。
虽然知道不可避免，可汤晓晓心里并不是毫无芥蒂，站在站口看着街道，汤晓晓收起手里的手机，转头看着姜凤林，见他在等她，还是不确定的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先找个旅馆住。”
比起在自己家里的肆无忌惮，汤晓晓明显在龙山感到束手束脚，过家门而不入，并不是汤晓晓要做什么伟人，只是还有些不太敢面对那个家而已。
面对新的家人，这个感情的调整，姜凤林做的比她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住旅馆做什么？”姜凤林把汤晓晓的散的只剩点点温热的手抓进自己的兜里暖着，眉眼笑着对汤晓晓的讲，“你忘了我们是回来做什么的了？我姜家就是再破败小气，也不会少了你一个住的地方的，放心吧。”
即使带人来过，汤晓晓重走在这条路上心仍然砰砰的跳着，她知道不远处就是姜家的房子，那个了解不多的地方，也许再往后的很多日子的，就将成为她另一个栖身之所。
“一切有我。”姜凤林握着汤晓晓的手说。
第二百二十八章
从姜凤林在苏扬安定下来，回龙山的次数并不算多，汤晓晓并不是很清楚姜凤林和整个姜家的关系，上次的接触让她以为虽然存在分歧，但至少面上都是和睦的，尤其是姜氏兄妹两个的感情。
可这一切竟然都不是她想的那样。
眼看着离姜家越来越近，汤晓晓一一回想着每一个姜家人的面目，姜爸爸是个很好的老先生，虽然因为生病现在腿脚不方便，却从不见狼狈依然有着自己的风骨，姜妈妈也是一个很容易在人群里被发现的人，不知是不是说因为以前学过舞蹈，现在又是老师，那披在身上的锋利总是感觉不容易接近。
还有姜家的小妹，姜玉荣，别的不说，汤晓晓只是觉得她很聪明，从第一次见她开始，那活泼的样子便一直印在她的心里，如今，再听到她的消息却是从云堂那里传过来的了，汤晓晓想起每次孟云堂在电话里讲起姜玉荣的无奈，失笑一声，又觉得这女孩可爱不少。
若是孟云堂有心，汤晓晓并不介意姜玉荣和孟云堂在一起，虽然那丫头偶尔有些黑心，可至少还是见得到几分真心的。
有个爱人在并不容易，汤晓晓看着姜凤林一直握着她的大手，那温度总是能让她安心。
“他们会同意吧，”汤晓晓晃了晃姜凤林的胳膊，这件事连他们自己也是忽然起事，汤万红那虽然没有过多为难，可汤晓晓还是觉得会有什么在后面等着她。
姜家人真的会接受她的加入吗？
“别想那么多了，从在车上就只顾着打电话，你的注意力，什么时候能分一些在我身上。”
戚怨的话在姜凤林将来颇有些诡异，汤晓晓惊讶看着耷拉着眉头的姜凤林，想要分辨下他说的是真是假，却怎么也看不透那厚厚的脸皮。
“姜先生，你这么说都不会害羞的吗？”汤晓晓捏了捏姜凤林微微有些发红的耳朵，虽然藏在了半长的头发里，可仍没有为它挡去全部的的风寒。
“我说的说话啊，你说，你想你那个哥哥，是不是想的都比我多。”姜凤林也没去管汤晓晓作怪的手指，好看的眼睛宠溺中带了些责怪的看着汤晓晓。
如此撒野也非汤晓晓的本性，见姜凤林纵着自己，反倒是不好意思继续起来。收好自己的胳膊，汤晓晓煞有其事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眼睛四平八稳的看着前面，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喂，你不是真的不考虑哄哄我吧，”姜凤林见汤晓晓伪作端庄的样子好笑，伸手拨乱了那好整以暇的人儿，嘴上有些骄傲的开口，“龙山可是我的地界了，你真的以为在这里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切，你能把我怎么了，”汤晓晓颇为嫌弃的叨念一声，对姜凤林给出的可能直接做了否认处理。
看着完全不知道自己状况的小丫头，姜凤林很想下手对她做些什么让她好好的涨涨经验，只是路上耽误太久，竟然已经到了家门口，看着完全毫无负担样子下车的汤晓晓，姜凤林苦笑一声，有些气恼自己怎么还对这人如此收敛。
在他的地方，放肆一下，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边想着，一个不成熟的计划也慢慢浮在了心里，姜凤林下车帮着汤晓晓从后备箱里拎出了从天海便一直带着的行李，里面的东西，应该是够了的。
“哎，姜先生，你到底有没有给老先生和老夫人讲我们回来是做什么的？”站在楼下，汤晓晓已经能熟悉的找到姜家的窗户，但是看着那明亮的窗棂，渐渐消停的小鼓又在她心上砰砰的敲了起来。
“这位小姐你是害怕了？”姜凤林配合着汤晓晓讲着。
“怕什么，反正都已经来了，”话不知是讲给姜凤林还是自己，汤晓晓又抬头看了眼那窗户，说着不怕，还是忍不住从心里涌着一股又一股的凉意。
姜凤林把隔在两人中间的箱子反手换到一边，空出的胳膊利索的挽着汤晓晓柔软的腰身，厚重的外套让汤晓晓整个人碰起来软绵绵的，姜凤林不喜欢外套这搂空的感觉，抓着汤晓晓伸过来推搡着他的胳膊，熟练的换到了手中握着。
这幅样子，汤晓晓实在不好意思在姜家人面前露面，偏姜凤林像是铁了心要如此，直到两人进了门，汤晓晓这才在得了姜凤林允许的条件下，逃出了那个温暖的囚笼。
“快坐吧，他妈知道你们今天就过来，下午就忍不住上外面买菜去了，这一趟累了吧，想想也有些日子没见到晓晓了。”
只想做个雕塑的汤晓晓没想到姜老先生竟然先点了她的名字，腼腆的红着脸笑了笑，告罪一声，也跟着随口搭上两句的聊了起来。
姜父和姜凤林聊的事很有些男人的风格，汤晓晓跟着听了半晌，虽然能明白七七八八，里面还加上自我理解的几分，剩下的，便也很只好傻笑了。
汤晓晓上次匆匆来这个家里吃过次饭，却并没有在这里好好参观一次，趁着两人聊着，汤晓晓循着姜父的指引，进了姜凤林的房间休息。
在苏扬时，虽没明说，但是汤晓晓还是把姜凤林的房间当了自己的，如今看着另一个属于姜凤林的地方，汤晓晓心里对于秘密的窥探，一下又让她原本真的感到劳累的脑子精神不少。
这个房间仍保持着最简单的配置，一床一桌一柜，不大的空间里难得是有个风景不错的小阳台，汤晓晓站在那阳台上感受着徐徐吹过的凉风，七楼，这地方并不算高，只是楼下干干净净显得有些空荡荡的，远处是几所林立的高楼，虽没见过，可汤晓晓还是还想着在这个阳台上看着日升日落的安逸。
他会坐在这发呆吗？
汤晓晓摸着一尘不染的房间，这里也很久没人住过，东西简单的像是个临时旅店，但房间里清冽的空气，还有桌上一束鲜活的瓶花，生命让一切又活了起来。
他原先在这里摆了什么？
把墙上的书柜的格子一格一格的看过去，三两的书卷显的十分单薄，随手翻阅几页，里面干净的卷面，到让汤晓晓有些觉得，这些书可能不是姜凤林放进去的，那个人看书总会在空白处留下些什么，尤其英文的原版，那些看的汤晓晓头晕眼花的书，姜凤林做的注记便越加的丰富。
可她手里这本是没有的，洁净的如同一本不曾翻阅过的新书一样。
姜凤林曾经在这度过了多少的岁月，除去了那些他认为简单的课本外，他还会看些什么来打发空闲的时间，或者，他连这点自由也没有呢？
汤晓晓不由想起两人上次来龙山时姜凤林同她讲起的过去，那并不算一场美好的童年，让汤晓晓意外的，是那竟然压抑的过去，竟然仍能有人活的像光一样耀眼。
或许他本来就是一道光，只是太多的经历让他懂得了隐藏，光芒万丈还是默默无闻，对他而言，应该都不具有与众相同的含义。
“看什么呢？不睡一会？”姜凤林进来的时候汤晓晓正对着一个盘表发呆，这挂在床头正对的地方，实在不能让人忽视掉那浑圆的盘身，黑色的线条，洁白的表盘，这简单的在再半点装饰的挂表，竟也意外的适合这个朴素无华的房间。
只是这里到底和苏扬那个差了太多，迥异的风格，如同两个不一样的他。
“这个是谁买的？”汤晓晓对着那仍勤勤恳恳工作着的挂钟抬了抬下巴，两手撑在床上，柔软的床垫很快就被压下了一团。
“我妈，”姜凤林扫了一眼便不再去看，这房间里所有的都是那个人买的，他只是一个有着使用权的人了，连选择都要按着那个人的心思小心琢磨。
汤晓晓看着姜凤林的眼睛，升腾的兴趣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两个字，竟如碰到了一盆透骨的凉水，渐渐完全没了想法。
慵懒的侧躺在床上，呼吸着那被子上干净的味道，松软的像是还留着太阳的气息。
“这房间被人照顾的很好。”汤晓晓把身子一翻，挣扎着把压在身下的衣服抓好，歪头看着还站在一边的姜凤林，这里应该也一直是那个人在照管才对。
姜凤林坐到汤晓晓的身边，一声轻浅的“嗯”还是飘进了汤晓晓的耳朵里，汤晓晓顺手拉着姜凤林陪她一起躺在床上，恶作剧一样的吗，凑近姜凤林的耳朵悄声的问着。
“凤林哥哥，你这床上，有没有躺过别的我小姐姐啊？”
天真的话伴着浅浅的气息扫过，喷在脖子和耳朵上的热从一声“凤林哥哥”便让姜凤林忍不住生了些别的想法。
待汤晓晓话说一完，姜凤林好笑的看着仿若当真好奇着的汤晓晓，嘴角勾起，笑呵呵的回了一声，“好像，还真有那么一个，哎，不是，是两个。”
汤晓晓原也只是逗逗姜凤林，没想他竟真的承认，若是按照正常发展，就算真的有什么人躺过，难道不也应该在她问的时候，适当的骗一骗她。
想到如此，汤晓晓更加纠结起来，到底是真相重要，还是真诚更重要些。
汤晓晓想不明白，两个答案都不太让她愿接受，尤其看着姜凤林竟然还有脸对着她笑，汤晓晓忍不住伸手把那张大脸狠狠的推到了另一个她看不到的地方。
臭不要脸，竟然还有两个！
汤晓晓知道她现在最好不要和他吵架生气，毕竟如姜凤林说的，这是他的地盘，若是在淇滨，汤晓晓随便招呼几个人都能让姜凤林不能全须全尾的走出去，可现在，她能不能走出龙山，确实还得仰仗着这位大少爷。
可这个大少爷偏要气人，惹得汤晓晓在姜凤林的身上狠踹一脚，见他吃疼，也不管是不是真的伤到，闭着眼睛像个会大喘气的死尸一样的瘫在床上。
“你生气了？”姜凤林揉着自己刚被狠狠蹬过一脚的腰又好笑又颇有些委屈的看着一边看也不看他的汤晓晓，，虽然某人为他吃醋他看着挺开心的，但是要是真把人惹生气了，别说汤万红，就是在外面的姜老爷子，都能让他好过了去。
伸手戳着汤晓晓，这人像是打定了主意不想理他，正考虑着该怎么解释的姜凤林，还没想到法子，汤晓晓已经自己从床上蹦了起来。
忽然燃起的活力吓了姜凤林一跳，半撑着看着好像十分嫌弃刚才自己躺了半天的床铺。
“你就不好奇那两个人是谁？”姜凤林见汤晓晓短时间不像是想要回来的样子，索性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半倚着盯着汤晓晓问。
“我才不想知道。”汤晓晓现在就想上阳台上好好吹一吹风，过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旧事，汤晓晓一遍又一遍跟自己说着不能因为这个和他计较，可心里的不快总是忍也忍不住，尤其在看到姜凤林躺着的那个床时，脑子里像是发神经一样的给姜凤林安排了两个活灵活现的美人贴在他身边靠着。
好一张卧榻美人图，汤晓晓想着自己脑子里的大作，像是为了迎合汤晓晓的想象，呆板的画面竟然一点一点的动了起来，美人纤瘦的胳膊轻盈的挂在那人的脖间，而姜凤林竟然还不知羞耻的嗅着那美人及腰的长发。
流氓！汤晓晓越想越气，没注意在生气的同时，自己的脸更是一下比一下的越发红了起来，原本只以为的汤晓晓在犯别扭的姜凤林也在汤晓晓回身的时候察觉了不对，想上前问问她怎么了，却被找到武器的汤晓晓一个枕头迎面拍回了床上。
“小姐姐是不是把你照顾的很好啊！”汤晓晓扭曲的嗓子装作很是羡慕的样子压在姜凤林的身上，手里的枕头靠近着姜凤林微眯着眼睛，好像下一刻就会马上再给姜凤林来上一下。
“你在说什么啊！”姜凤林一边防备着那随时准备下次袭击的枕头，一边皱着眉看着汤晓晓问道。
第二百二十九章
虽然被汤晓晓压在身下并不算难受，汤晓晓不过刚及百的体重对他实在称不上压力，可汤晓晓刚才的话，姜凤林十分怀疑她是不是自己又脑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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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精神？”姜凤林看着汤晓晓忍着怒火明明十分不爽却又不知道该讲出口的样子，那被血色涨红的白嫩，让姜凤林很想从汤晓晓徒有其表的束缚里挣脱出来。
现在捏上去手感一定很好，姜凤林看着那苹果般的脸忍不住想着，心中不过一动，手上的力道就有些隐隐要摆脱汤晓晓的意思，为了防止自己伸手的时候被人乘机咬下块肉，姜凤林还是选择安分的呆在汤晓晓的禁锢里。
刚才的挣扎让汤晓晓心中开始慌乱，她要论起动手，大概再来两个也不一定够姜凤林个大男人打的，可那即将被倾覆的主导权竟然又慢慢的回到了她的手里，眼睛自己扫了几眼在床上一脸乖巧无害的姜凤林，心中的怒气稍减，他还是让着她的。
“老实交代！”汤晓晓把手里拎着的枕头挪到了姜凤林的正上方威胁到，硕大的阴影藏住了姜凤林大半的脸庞，在灰暗的阴影里，原本应该惊恐到哭泣的小脸，却诡秘的带了几分笑意。
看着那藏不住地光，汤晓晓心中乐趣大减，尤其看着姜凤林好像看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的咯咯笑着，汤晓晓再也维持不住了自己刚才的凶神恶煞。
远远的抛开枕头，竟然控不住，汤晓晓也不与自己为难，顺着姜凤林上下浮动的身子仰躺在一边，柔软的床铺还是不久前自己夸赞的那个，只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汤晓晓总觉得这里面总像是掺进了什么奇怪的味道。
“说吧，是什么神仙般的人物竟能把你早早的征服，快快讲来听听，我也好膜拜和学习一下前辈的经验。”
汤晓晓知道那已经是很久前的旧事了，既然是旧事，汤晓晓也不想为着过去那些个她知都不知道的事把自己搞得奇奇怪怪，如此一想，倒也洒脱起来，抱着听趣的心思，想要了解下那段传奇的过去。
只是这个过去，需要回溯二十年之久吗？
“差不多那个时候吧，”姜凤林见汤晓晓不相信的瞪着自己，明明是她让自己讲的故事，现在不满意的竟也是她。
“敢问这位先生，那位女侠爬上您床的时候您有三岁了吗？”汤晓晓只想着这是个谎话，逗了姜凤林一句，心里也浅浅的想到一个答案，姜凤林不是在唬她吧。
“当然有，”姜凤林十分肯定的给汤晓晓确认到，“那时候怎么得五六岁了呢，而且我记得还是我爬的她的床，然后她才把我抱回我自己的房间睡觉的。”
汤晓晓越听越觉得自己又被骗了，翻着白眼，不耐烦的接着姜凤林的话继续讲着，“是，她是不是还给你唱了个摇篮曲，讲了个睡前故事什么的，特别有爱的那种。”
姜凤林知道汤晓晓这是明白了，等她话音落下，跟着赞许的点了点头，“特别有爱，不过没有摇篮曲也没有睡前故事。”
没有吗，听着姜凤林话里故意的十分明显的委屈，汤晓晓忍不住笑了一声，这是多不要脸才能把自己妈妈算成自己床上躺过的女人之一，虽然按照性别来分并没有大错，但是莫名的想起姜母的脸，汤晓晓还是觉得那不像是那样的人能做出来的事。
不过没摇篮曲和没睡前故事还是很真实的，但是为什么姜凤林竟然还喜欢拉着这么一个仿佛天生带着冰刃的女人上自己的床。
“你和她，在这里会讲什么？”汤晓晓侧着头磕了磕姜凤林正好杵在自己不远处的胳膊问。
和那个人，姜凤林伸手把躺的比自己要低一些的汤晓晓拽进自己的怀里，压着汤晓晓仍带了几分不爽的踢打后，很快便安分的与他躺在了一切，这是一种很新鲜的感觉，不同于以往的同床共枕，在这个他大概睡过了整个少年时期的床上，他现在拥着的，是自己倾心不已的爱人。
这个人是暖的，不是那个总会用毫无感情的话来播报着明天他仍需要做些什么的女播音员，她是如此真实，此刻就静静的躺在他的身边。
“说说嘛，”汤晓晓等了半天不见姜凤林回道，越加好奇的心让汤晓晓半撑着追问道，那个女人在汤晓晓的记忆里留下的残影太深，重重隔阂下，汤晓晓还是想要更多去了解那个人几分，好像只要这样，她们便可以靠的更近一点。
姜凤林枕着自己的一只胳膊浅笑着摇了摇头，那么清晰的记忆却是带着几乎机器式的冰凉，而以前的那个小孩却连那样的人都深爱着，藏在心里，想着自己有一天会让她像别的母亲那样对他笑上一笑。
她大概一直恨着这个家，就算连她自己也已经不再去想当年的事，可是这种恨，大概也已经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慢慢的浸成了一种习惯。
“她……和其他的妈妈都不一样，”姜凤林眯着眼睛回想着，汤晓晓略带了些重量的头还压在自己的胳膊上，虽然并不想再提起，可怀里的小丫头像是疯了样的不依不饶起来。
她应该活泼些，姜凤林知道他喜欢那样搏动着的生命力。
“她……”要找一个词来形容当年的感觉，姜凤林一下觉得自己稍有些词穷，如同靠着一台精准的机器，这样依偎在一张床上的两个人，大概只能算一场，“鬼故事。”
“鬼？”汤晓晓知道姜凤林和姜母如今并不算亲，但“鬼故事”的形容还是让汤晓晓一下感觉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冰凉的触感让汤晓晓忍不住扭动几下磨去身上那惊颤后的怪异。
“你这也……”对姜母的事汤晓晓知道并不容易讲的通，甚至如今两方略有些各自安好的相处模式让她更加安心一些，比起日日面对着一个应该看自己老大不爽的人，汤晓晓宁愿躲起来过好自己的日子。
姜凤林在汤晓晓的背上安抚几下，那个词讲出来也让他自己皱了皱眉，再细细咂摸起来，倒也觉得恰当的很。
人不应该接触太多的东西，如果世界太丰富，他便很容易的失去控制，如他一般，若是一直都接受着那样的安排好像一切顺其自然并也并无不可，只是终究因为那束午后的暖，丝丝光亮便引他生出了那隐匿着的反抗之心。
“你让我讲的，”姜凤林无辜的看着好像仍有些被吓到的汤晓晓，刚刚明明是她追问着不放，等他终于回答了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问题，转过头竟然埋怨也落在他的身上，
汤晓晓轻叹口气，过去的那些她知道的终究是一团雾影，不管姜凤林讲的再细，那都只是一段她绝对不会遇到也不会真的感同身受的过去，可她听过鬼故事，那满身的颤栗惊悚迭起的可怖，她不喜欢，也不希望姜凤林说的会是真的。
姜母的事汤晓晓也无心追究着是不是姜凤林又拿她逗乐，不舒服的感觉让汤晓晓想早些换个话题，倚着姜凤林在那床上滚了两下，汤晓晓猝不及防的出声，“第二个呢？第二个是谁？”
“第二个，第二个比第一要好，”姜凤林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汤晓晓见他像是感觉不错的样子，如同也分了一口那杯中的美酒，酒香迷得她晕晕乎乎的竟忘记她问的是姜凤林的过去，过去睡过她身下这张床的女人。
“你喜欢哪个？”汤晓晓暗藏着兴奋的问道。
“第二个，”姜凤林看着汤晓晓的眼睛，毫不隐藏的便开了口，只如此直白并没有让汤晓晓满意，看着汤晓晓噘着嘴巴望着自己的样子，虽然很想就这样把那小嘴压回去，姜凤林还是问着这大概关乎性命的问题。
他说的应该没错，比起第一个，他确实更喜欢第二个。
“你不应该说更喜欢我吗？”汤晓晓抬着手指在姜凤林的眉眼上轻轻的描着，本就是一句玩笑的话，在姜凤林问她为什么的时候，汤晓晓便再也绷不住自己那皱着眉的苦脸，忍不住笑了起来。
姜凤林温顺的在那手指上蹭了蹭，被那若有若无的撩拨磨得呼吸都漏了一拍，姜凤林把支撑着自己的胳膊松开，任由着自己硕大的身躯整个的压在汤晓晓那娇小的身上，盈盈一握的纤细没了那大袄的阻隔，触碰着更越发的感受到那柔软的美好。
推搡几下，汤晓晓见实在推不开身上压着的那小山一样的重物，感受着脖间一下一下怕打过来的热，汤晓晓也不再挣扎，求饶般的用自己还唯一能动的头，小心的贴着姜凤林带了几分灼热的脸。
“姜先生，你是觉得第二个不好糊弄了所以在耍赖吗？”汤晓晓浑身受制，嘴巴却仍不安分，几番讨好后见毫无总用，所想直接转换了对敌策略，渴求着能在另一条路上找到一个和谐共存的机会。
“嗯哼，”姜凤林闻言也不抬头，埋在汤晓晓的颈间闷响一声，汤晓晓费力的转动眼睛看着行为怪异的姜凤林，推推不动，赶赶不走，倍感无奈的汤晓晓只好放松的让自己瘫在床上，身上趴着的那个好像个大型的实心玩偶，虽然沉重，却又没有超过她的承受极限。
“晓晓，”正在汤晓晓以为自己要在这难得的安静睡过去时，姜凤林声音带了些喑哑的在耳边响着，强撑着半睁了睁眼，只听见姜凤林在她耳边说，“等我们领了证，我们就是合法的了。”
汤晓晓脑子正迷糊着，胡乱的应过一生，仰头纵容着姜凤林在她脖间的放肆，刚想把这作怪的男人推开，门外一声响亮的关门声，一下就把那昏昏欲睡的瘾虫拍了个干净。
“喂！”汤晓晓屏气凝神的听了会，外面应该是姜母回来了，虽然对她会自己去买菜做饭这件事感到些质疑，但仅听声音，汤晓晓绝对可以肯定外面进来的人里，绝对有姜母一个。
而另一个喊先生的女人，那声音倒是陌生，熟悉又恭敬的语气，想来应该是保姆之类的。
回神时见姜凤林还是旁若无人的趴在自己身上，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里，汤晓晓心虚的尽自己最大力气的晃了晃姜凤林，想让他赶紧清醒一点，没想到姜凤林竟然大胆的一收胳膊，把她整个人都圈箍在了自己怀里。
拳打脚踢的神通根本无处施展，汤晓晓闭着眼睛尽可能的让自己能有三秒时间不去想身上的混蛋。
克制了半天，汤晓晓终于受不了外面随时可能会进来的看到他们现在这个造型的心塞，咬牙切齿的对姜凤林说道，“你再不起来我就下嘴咬了，你知道现在离我嘴巴最近的是哪，一会要是印子下不去，被笑话也是你自找的。”
挨着她最好下嘴的地方就是姜凤林的脸了，汤晓晓磨牙霍霍的盯着那块洗白的皮肉，她就不信姜凤林再无赖还能真的不要脸了？
“你咬吧，”姜凤林动都没动的继续趴着，仿佛不满意刚才汤晓晓几次挣扎把他动了地方，高大的身子灵巧的挪了几分，那在被子上磨了数次的额头，带动着的碎发，扫的汤晓晓一次又一次的偏头躲着。
张扬着的侧脸被小动作掩护着藏了起来，剩在嘴边汤晓晓嘴边的仅剩了一个满是毛发的后额，再就是费劲低着脖子也许可以一试的肩膀，只是那毛线看着就不可口，实在让汤晓晓没了下口的欲望。
“姜凤林，姜先生，姜大主编，能麻烦您别闹了吗？一会被您亲爱的母亲看到我们怎么解释如今的状况。”
汤晓晓威胁不成想晓之以理，只是姜凤林有些油盐不进，哼哼唧唧的答复着汤晓晓，“解释什么？我们现在解释的清吗？”
“那不解释怎么知道解释不清？”汤晓晓被姜凤林的话讲到无语，刚想和他理论理论，姜凤林紧跟一句说。
“我不想解释。”
第二百三十章
幼稚的话听在汤晓晓的耳朵里痒痒的，一瞬间汤晓晓总以为自己身上并不是压了一个成年男人，能说去那样的话来，也许只是个长得高大些的孩子而已。
“你听到了，老夫人回来了，你要是不解释，那我还是去外面住吧，再被误会了那我多亏啊。”
汤晓晓挣出两条胳膊推了推姜凤林的身子，像是终于闹够了，姜凤林再汤晓晓生气前终于自觉的翻了下去，高大的身子坐在一边，脑袋顶着一头被汤晓晓揉乱的头发戚怨的看着汤晓晓。
“东西在老夫人那，我以为我们已经不用解释了。”姜凤林轻叹口气，手掌胡乱的在脑袋上抓了两下，在确定遮不了眼睛的情况下，姜凤林打算就任它这样飘逸下去。
汤晓晓盯着那翘起的发丝看了许久，虽然心里明白姜凤林的想法，但可能不管多大总是要对着老一辈人妥协的，他们的坚持保持了太久，若非实在必要，汤晓晓并不希望和长辈产生什么摩擦或纠葛。
受人牵制不是一个好的环境，姜凤林压着心里的不耐，终于打算起身整理下自己确实有些见不得人的仪态，外面的声音刚刚也不过是假装没有听到而已，既然回来了，像是惯性的，对那些条条框框试着挑战下后，姜凤林最后还是选择了顺从。
就像过去了的许多年一样，为什么不彻底的拜托，连姜凤林自己都讲不清楚是为了什么。
“等等，”见姜凤林淡漠着张脸要往外走，汤晓晓伸手拉了一下看起来满脸不情愿的人，见姜凤林睁着两眼却藏不住的茫然，汤晓晓心里莫名酸了一下。
借着姜凤林的力气从床上下来，汤晓晓抬手压了压姜凤林头上那仍然坚挺着的头发，若是这幅样子让他出去，两个人估计就更解释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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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们真的需要解释吗？
汤晓晓随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比起姜凤林，她其实并没受到太多的攻击，身上还算不错的齐整姿态，唯一遗憾的，是刚才把包忘在了外面，如今想要临时上个简单的妆都是一件需要好好思量的事。
等汤晓晓把手收回去去，姜凤林忍不住在那唇上轻轻碰了一下，一会要出去，压下的欲望让姜凤林连呼吸都中重了几分。
“我不想等了，”姜凤林留恋的在汤晓晓的发间蹭了蹭，那么多的时间总有个念头让他能好好的管束着自己，可没想到等终于到了临门的那一刻，姜凤林却越来越感到了那隐隐要失控的危险。
“快了，”汤晓晓听着耳边的话，手忍不住又压上了那仍是不听话的头发卷，轻轻安抚的动作，让姜凤林的眸色很快便深了一层。
“你会不觉得我还不够好，”姜凤林拥着怀里的温暖，这样熟悉的姿势让他忽然想起来，好像一直所有的事都是他强迫着她做的，不管是最开始的交往的要求，还是在他回来后的复合，甚至领证结婚，这件事也不过是他一时兴起，可这个人竟一直顺着他的意思。
那样的宠溺竟然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全然当做了理所当然，可现在那暖浸的有多深，姜凤林便感到了多少的恐惧，若是她离开了呢？
抓不住的惶恐让姜凤林一下失了神，仓皇如抱着最后一根浮木样的紧迫，重重的压迫让汤晓晓猛地吓了一跳，那还在跟头上不听话的头发斗争的手一下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下，变得腻人起来的姜凤林也让汤晓晓有些不太适应。
强忍着让姜凤林抱了一会，一门之隔的外面就是能听清楚外面谈话的另一个世界，如此安静的感受着他人的评论，让汤晓晓怎么也沉不下心享受这一刻的温存。
“我还是觉得小雅那孩子合适，虽然大了一点，但那两岁也没什么，年前我和荣荣去苏扬的时候，她隐退这两年可一点基本功都没落下，瞧那孩子我这心里就开心，怎么这看着就该成了的两孩子最后竟然各找各自的，我就觉得小雅找的那个还不如凤林呢，哎。”
“你都说这些什么，那孩子把人带回来是为什么你不是都清楚了吗，一会你要赶在晓晓面前说这些，你看又没人又理你。”
“我怎么了，我说什么了，这件事也就你看着开心，天天傻乐吧你，凭借凤林的条件找个多好的不行，偏看上那么个没用的，她能帮凤林做什么，不添乱就烧了高香了。”
“你……”
“你也别登我，我就是喜欢小雅那孩子，你又不是没见过，那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华有才华，再说了，哪家孩子结婚不都是双方家长见见啊，你看那小子有让咱们见见的意思吗，还不是因为带不出门，不过也算了，这幼稚的性子是该磨上一磨，等他和那小丫头分了，他就知道自己到底适合是什么样的人了。”
“你最近越来越过分了，他们可都在家里呢，你看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絮絮叨念很快隐在了一片无声中，汤晓晓紧紧握着想要开门冲出去的姜凤林，他的动作太快，险些就要赶不及拉住他。
“别去，”汤晓晓贴着姜凤林温暖的背，那些话，即使现在不说她也总是要和她讲上一讲的，至少，在一团的乌黑里面，还有着那么点点的光，至少，她对他们现在的结合，并不会加以阻止。
这再轻不过的许诺，蓦的让汤晓晓心里轻松不少，她竟然和别人说了，那一会见到她应该也不会对她做些什么了，只要，只要离开了这里，他们还是可以过自己的日子。
“她说的不对，”姜凤林手已经搭在了门把上，轻轻覆在他手背上的那小手根本没有力气阻止他做任何事，可汤晓晓并不希望他和家里面闹得太僵，即使这样的家他早就厌恶了，可汤晓晓对家这个字总是有着别样的一种期待。
她的生活大概过得太好，所以她才会觉得，也许所有人都能像她一样的幸福吧。
“我不让他们见面，不是因为红姨不够好，”姜凤林感觉自己的背上好像湿了一点，默然不语的人就这样安静的依靠着他，可他连转过身抱她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知道，”汤晓晓觉得自己堵着的鼻子好像一下通了不少，靠着那火一样的暖，轻声的回着，“不怪你，是我不够好，如果，我能变得再好一些，她，也许也能更放心一些了对吧。”
“姜凤林，别和她吵，至少别因为我，你给我的已经太多了，虽然，虽然她还不是很认可我，但是她也没有阻止我们对不对，如果你真的爱我，如果你……真的做好了准备一辈子都和我绑在一起的决定，那你就当做刚才什么都没听见，这顿饭，对我很重要，我应该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机会过来了，就这一次，我们，像一家人一样的一起吃个饭吧。”
汤晓晓把扣在姜凤林身上的手臂越加的收紧，“是我对不起你。”
一切变成现在这样，谁都不能去讲到底是谁的过错。
安静的空气里连呼吸都悄不可闻，汤晓晓等姜凤林的呼吸舒缓下来，这才慢慢实验一般的松开了自己束缚着那身躯的胳膊，一点一点的观察着姜凤林的行为和反应。
“我不会去的，吃完饭，拿了东西我们就离开这。”姜凤林慢慢的侧过头看着身后的汤晓晓，闪着光的眼睛在夜里并没有让姜凤林多么喜欢，即使那个人正对他笑着，可还没来得及滚落下的泪珠，盈盈的，被小心的包在微红的眼眶里。
姜凤林转身在那眼角轻轻的刮了一下，被发现的小秘密让汤晓晓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抓着从自己脸拿下来的手指，汤晓晓低低的对姜凤林说，“一会，你帮我把我包拿过来吧，我觉得我还是上一些妆再出去，之前就……”
“你这样就很好看，”姜凤林并不喜欢汤晓晓化妆，也不是化的有多么难看，只是汤晓晓一旦在脸上刷了什么东西，总是小心的从不让他靠近。
“不行的，我，还是遮一下比较。”从知道自己要一个人照顾自己开始，汤晓晓总是喜欢在镜子里观察各种各样的自己，开心的，愤怒的，悲伤的，每一种不同的样子，都像是能让她了解几分。
“我……眼睛要好一会才能消下去，你帮我拿过来，一会他们也该喊我们一起吃饭了。”汤晓晓轻摇着手里的大手，那熟悉的酸涩即使看不到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早已经过了痛哭流涕的年纪，可那悲伤却如同刻进了眼眉里，红彤彤的，比喝了酒还要醒目一些。
姜凤林听着那开合的嘴巴里轻吐着的请求，这个家里好像谁都得不到自由一样的，总是让人忍不住的去怨恨着。
“那你等一会，那边的小柜子里，可能还留着一个镜子，”姜凤林反手把汤晓晓的手握进自己的手里面，带了些许凉意的寒冰的人心里酸酸的。
汤晓晓点头应过，想等着这人一出门就过去找找看，可姜凤林一直的站在她眼前，动都没动，片刻后，汤晓晓想不清楚他在等什么，一会等饭好了，外面是肯定要喊他们的，到时候她就来不及收拾下自己了。
她不想被看出来她哭过，也不想给姜凤林惹什么麻烦，这一刻，汤晓晓忽然发现姜凤林说的并没有错，解释什么呢，何况她也不想去解释了。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汤晓晓抬起头来想知道怎么了，低下的头刚刚仰起便被一点温热拦了下来，汤晓晓睁着眼睛猝不及防的看着轻轻吻在自己额间的姜凤林，虽然不知道他这突然的是为什么，可那熟悉的脸庞，每一笔眉眼，都是让她眷恋的色彩。
“谢谢。”
一吻不长，只那似乎总是散不去的热烧的汤晓晓恍惚的看着姜凤林，纯澈的眼睛愣愣的看着竟然和她讲了对不起又开始讲谢谢的男人，轻柔的一笑荡开在嘴角，汤晓晓抬手在姜凤林的脸上捏了一下，略带了几分苦恼的问，“怎么，傻了？”
汤晓晓的话轻快的跳跃在耳边，姜凤林朝那手的方向靠了靠，仿若没听到刚才那后半句话一样的，在浅淡的灰暗里，郑重的点了点头。
“去吧，”虽然不知道姜凤林在点什么头，汤晓晓还是忍不住又催促了一声，这顿饭她并不想错过，而且，如果可以，汤晓晓希望自己能做的更好一些。
比起很多化妆的人，汤晓晓的包简直小的不可思议，拎着那小包回来时，姜凤林顺便一起把两人所有的箱子都运回了房间里，看着几个行李箱都慢慢的躺在小房间里，汤晓晓无语的看着姜凤林笑了笑，幸亏他们带的不多，不然这小房间里也许连他们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外面怎么样了，”汤晓晓听到了有人和姜凤林打着招呼，也听到了姜父姜母的声音，但她到底还剩下了多少的时间来补救，这点总是让她心里不安着。
“挺好的，”姜凤林想起那问候着的每一张脸，虽然都是熟悉的样子，可姜凤林总是对他们缺少了必要的热情，那些期待和兴奋，甚至不如在汤家时的一半。
汤晓晓看着情绪仍是不高的姜凤林，不再多言，翻找出自己的小包便对着镜子开始一点一点的把那些不和谐的色彩一一的掩进粉底里。
坐在一边看着的姜凤林忽然想起林振威给他用粉底的样子，虽然他们都是用来遮掩，可汤晓晓遮掩的是红，而他和林振威，却是为了眼底的那难看的青黑。
林振威放弃了他们努力了很久的答案，虽然不知道说服他的是什么，可姜凤林仍是记得那个人，那个自己当了许多年兄弟，自己一直尽力去辅助他完成自己梦想的的男人，他们本该是有着一样的终点，但是有个人，却在路上选择了另外一条。
可能他们从开始就没弄明白各自想要什么吧。
第二百三十一章
等房间里开了灯，汤晓晓看着镜子里映过来的那个坐在床上看着自己发呆的男人，苦命鸳鸯还是第一次在汤晓晓的脑子里闪现，咂摸着这个安在他们身上无论如何有些不适应的词语，细细品味，倒也品出了些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走吧，”外面张阿姨已经喊了两遍，第一遍姜凤林回了说要等一会，这次汤晓晓没给姜凤林再开口的机会，扬声应和一句，合上镜子，笑盈盈的对姜凤林伸出了手。
握住那手很简单，可接住那笑对姜凤林来说却不知铺垫了多少的愧疚，他做的一切好像汤晓晓都是支持着他的，可他给汤晓晓带来的，却好像总是麻烦。
“走过这扇门，饭桌上不许惹事，知道了吗？”开门前，汤晓晓仍不放心的嘱咐着，亮莹莹的眼睛确定姜凤林是点了头之后，这才挽着姜凤林的胳臂，两个人一起走到了不过几部距离外的饭桌旁。
张阿姨是在快要做好时来喊的，当他们坐下，一桌子的菜还是热腾腾的时候，原本张阿姨这个时候是要离开的，姜凤林自作主张的开了口，挽留下了这个从姜父生病后一直在照顾着老人和家的人。
盛情之下，张阿姨仍是小心的忖度了姜母的表情后在这才点头应了下来。
加一个座位让整张桌子又热闹了几分，汤晓晓扫着饭桌上每一个人的脸庞，这些人她都见过，以后也将是她新的家人，还有没回来的姜玉荣，她若是在，这一晚不知道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的安稳过去。
第二个女人，是姜玉荣吗？
汤晓晓吃着吃着饭忽然想起之前没同姜凤林讲完的话，若第一个是姜母，那这个小妹妹，是不是也曾经调皮的爬上过自己哥哥的床上，而且，依着姜母的性子，姜凤林在从小到大每一刻在她眼皮底下的时候，应该是很难带人回来的。
如此想想，那她应该也算是头一个了，第一啊……
“晓晓很开心啊，”姜母一抬头的空忽然看见汤晓晓咬着个汤勺傻笑，文雅的放下手里的筷子开口问着。
没想到前面一通问候后还会被点名，汤晓晓抬头看着姜母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张着嘴巴傻乎乎的，呆滞的样子看的姜母越加嫌弃起来。
“那个，就是见到伯父伯母挺开心的，”汤晓晓感受着周围慢慢聚集在她身上的目光，一道道轻轻的滑过晶莹的脸皮，脱口而出的虽然敷衍，但好在也没人真的抓着她不放。
感叹着自己的脸皮又一次经过了历练，汤晓晓规矩的帮着张阿姨忙完，这才回到客厅坐下等着第二场的会审开始。
这一天总是格外的长，汤晓晓想着姜母应该是有够讨厌她，所以才会连看都不愿意看到的，一个人早早回了房间休息。
如此倒是让所有人慢慢轻松下来，姜父一直是个很让人尊敬的男人，虽然接触不多，可汤晓晓还是很喜欢他，饭后的聊天让时间飞逝而去，看着姜凤林把姜父推回他与姜母的房间，虽然没见到里面的景色，可听着姜母不太高兴的话，汤晓晓轻笑一声忍不住想着，姜凤林这个颇受宠爱的亲儿子在姜母那里，能得到的待遇原也不过如是。
姜凤林一回来便看到了还在闷笑着的汤晓晓，刚才姜母的声音虽不大却也并没有想要遮掩什么，被听到也没什么可羞涩的，但是看着汤晓晓吃了这样的一餐后仍能笑着，姜凤林心里不免有些五味杂陈。
“笑够了？”搂着自觉靠过来的汤晓晓，姜凤林轻轻在那发间碰了一下，熟悉的味道让刚刚蒙上晦暗的心一下明朗不少。
汤晓晓摇了摇头，在姜凤林的怀里挤了挤，看着姜父姜母房间的方向，忍不住开口问道：“以前汤万红是不是也这么难为你的？”
姜凤林没想到汤晓晓会想到这个地方，愣了片刻刚要开口说并不是，汤晓晓已经自己把话接了下去。
“万红同志要真生了气那就和个泼妇一样，其实和你妈妈一点也不像对吧，你妈妈真的挺好看的，虽然感觉脾气也不太怎么好。”
“我好像真有点怕她了。”汤晓晓心有余悸的想起姜母扫过她时的冷冷一眼，原本只是觉得这个人不好接触，没想到怕这个字，竟然一语成箴。
姜凤林抱着汤晓晓轻轻叹一口气，这么多年姜母的性子可能除了姜父他便是那个最了解的人，只是了解以后，甚至明白了她是为什么如此，姜凤林觉得他还是不能心无芥蒂的同她相处下去。
汤晓晓说姜母和汤万红很像，对姜凤林来说却并非如此，汤万红对他的刁难，也不过是对每个靠近自己女儿的异性的筛选，用可怖的皮肤吓走一切心怀不轨之徒，但当你走过之后，你便可以碰到那盔甲下的柔软。
她很爱汤晓晓，她选择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她，但是姜母不一样，姜凤林从接触到的第一天就知道，这是两个不同的人，即使选择一样的排外方式。
姜母是真的不太喜欢汤晓晓，姜凤林很清楚这和谭雅唯有着不小的关系，虽然见过的面数并不算多，可谭雅唯，大概是姜母心中最渴望的化身。
谭雅唯是姜母曾经最想达到的境界，但她终是因为家庭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可汤晓晓并没有做错什么，现在与他一起承担着姜母的怨恨和愤怒，这些都不是她应该背负着的累累孽债。
“你会不会后悔？”
姜凤林想低头问问汤晓晓，这话滚在嘴边时很是熟悉，不久前汤晓晓便如此问过自己，恐惧吗？姜凤林看着汤晓晓已经靠着他开始迷糊的样子，这一切的答案，也许这个人早就已经给过他了。
醒来时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还是让汤晓晓呆了许久，若不是一转眼看到了姜凤林的睡颜，汤晓晓觉得自己已经揪住被子的手肯定已经掀了出去。
外面还带着些将散未散的夜色，混搅着星星点点的黎明，汤晓晓窝在身边人的怀里，眼睛从姜凤林的肩膀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外面在日夜交替时独有的颜色。
“早，”感觉到身上的人一动，本就睡得不深的姜凤林迷迷糊糊的便醒了过来，眼前的颜色让姜凤林知道现在时间还早，不过汤晓晓那双亮着的眸子，倒是在此时难得的精神。
“睡不着了？”姜凤林半合着眼睛往身边香软的地方靠了靠。
汤晓晓被那破晓天光吸引了的注意又被姜凤林的声音勾了回来，往日都是她起的晚些，记忆力倒是极少见到这般迷迷糊糊地姜凤林，看着眼前不过数十厘米躺着的人，汤晓晓觉得原来幸福有时候真的很简单，像现在，只要这个人躺在她身边，她还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热，一切好像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晓晓，如果我等不及今天就想和你把证领了，你会不会觉得太快了。”脑子慢慢重启的姜凤林轻声的问着身边人的意见，昨天的事仍在他心里忐忑着，姜家与他必是不可分割，可汤晓晓不应该承受着不属于她的屈辱。
“你爱我吗？”汤晓晓顺着姜凤林的胳膊把搭在她腰间的大手紧紧的窝握在手里，轻飘飘的话一个字一个字落进了姜凤林的耳朵里，姜凤林睁开早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的眼睛，完全映着汤晓晓身影的眸光里，一片温柔在荡漾着。
落在脸上的吻让汤晓晓不自觉的合了合眼，在张开时，在那黑色的眼珠上已经蒙了层水幕，浅浅的波光引得姜凤林又重新落了个吻在那眼上。
“我爱你。”姜凤林坚定的答道。
“那我们结婚吧。”如果她爱的人也爱着她，那她还纠结疑惑什么。
拿到姜母手里的那本远比想的简单，而这一切大概还要算是姜父的功劳，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户口本放在自己手底下存着，但是当姜凤林提起的时候，确实要比同姜母要起来省了不少的功夫。
姜父的嘱托还在耳边响着，那拍在手上的暖意还没被寒风散去，汤晓晓陪姜凤林走在街上，这原本陌生的城市，因着姜凤林的存在，好像又如同故乡一样的欣喜着。
“父亲说要今晚不等我们了是什么意思？”虽然本就打算领完证就回苏扬，可事情一下进得如此之快，汤晓晓没想好若是他们今晚不回去，那他们又能去哪？
民政局就在下个路口不远，一路走过来街上已经大都恢复了往日的繁盛，看着站在人群里的汤晓晓，姜凤林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手指忍住在那漂亮的眼睛下磨了磨，轻声的问着，“怕了？”
“怕什么，”汤晓晓拍开姜凤林作乱的手指，手里抓着的手机在姜凤林眼前摇了摇，，“钱包身份证都带着呢，我还能流落街头不成。”
汤晓晓得意的看着姜凤林，“要不一会领证钱我也一起出了吧，这样以后说起来你就和人说是我强娶了你，如此下去个几十年，聊起来也是快事一件。”
“强娶？”姜凤林看着自得其乐的汤晓晓，任由着她在街上缩着手指垫脚挑着自己的下巴。
“不可以？”汤晓晓看着笑嘻嘻的姜凤林，真的走到这步，她有些紧张，姜凤林能和她一起站在这里，应该也是紧张的吧，“还是不愿意？”
“不，能被汤姑娘瞧上是小生的荣幸，只不知姑娘可想好要何时与小生一起拜堂成亲。”
姜凤林抓着汤晓晓刚才自己脸上撒野的手指，微弱的抵抗很快就举手投降，任由着他把小手一起放进了自己的兜里。
“姑娘要是娶了小生，那以后可要对小生负责啊。”姜凤林拉着汤晓晓一起慢慢的往前走着，早已经近在眼前的地方正门户大开的迎接着所有想要走进他的客人们。
姜凤林没脸没皮的话听的汤晓晓眼角红了几分，心里念着那些曾经不知道想过了多少的词汇，她以前只觉得虚妄，直到一切真的近在的这刻，才发现不知想得美，现实更是美好的让人根本不舍得错过一分一秒的时间。
“我宣誓……”
“我宣誓……”
两手交叠的信任，声声入耳的誓言，汤晓晓总是忍不住偷偷瞧着自己身边的那个人，嘴里的话仿佛已经讲过了无数次一样脱口而出，溢出的爱恋冲洗着外界一切的声响，凝住的精神直到姜凤林悄悄用手捏了下汤晓晓的手，这才让汤晓晓恍然醒了过来。
眼睛看着手里的词卡，虽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宣誓完毕，可汤晓晓最惊讶的是她一个字都没有念错，眼睛瞥到姜凤林那似笑非笑的脸上，雪白的脸颊飞一样的抹上了红色。
“你再笑我可打你了！”
汤晓晓听着姜凤林越来越放肆的笑意，选择今天结婚的竟然比他们想的还要多上一些，排队等候的时候，身前身后的所有情侣，容貌各异，性情各异，可他们都为了一人而来，为了共结一段情，为了相守一个约定。
“我今天也没怎么收拾啊，”姜凤林憋着笑偷偷在汤晓晓有些泛红的耳边咬着，“怎么还有这么大杀伤力，嗯？”
没怎么收拾，汤晓晓看着一身休闲西装的姜凤林，这人比起她来实在不知道正式了多少，而她也没想到真的在半路就把结婚证领了，身上带的衣服，也根本没有合适和他这身配对的，到最后，为了照片更好看些，还是拜托工作人员帮她找了件白衬衫来。
红底白衫，一约结定，百年不渝。
“你要记着这钱可是我出的，”离开前汤晓晓捏着手里的红本提醒着姜凤林，“若是别的人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强迫你的。”
原姜凤林只当汤晓晓是和他开了个玩笑，可如今再被提起，姜凤林忽然觉得这事也许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只是为了一句笑言吗？
“你就答应我吧，你想以后别人提起来都说是我强娶了会长大人，多威风啊！”
第二百三十二章
威风吗？姜凤林看着汤晓晓，缩在一起的小人儿扬着脸好像正等他的回答，可那话不管汤晓晓说的多么开心，姜凤林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钱是我出的，以后说会长大人看上了你，非你不娶不也挺好听的。”姜凤林给汤晓晓出了个新法子，而且刚才汤晓晓的话根本就讲不过去，领证的钱明明就是他给的。
“不好，”汤晓晓摇头拒绝，“钱是我出的，得听我的。”
“你哪有钱？”姜凤林无奈的看着忽然不讲道理的汤晓晓，这其实是一件在小不过的事，可汤晓晓越在乎，姜凤林便忍不住想知道是为什么。
“是啊，现金我没有，但是刚才那钱我红包发你了，你必须收，这就是我出的钱，我娶得你，你就说行不行吧。”
汤晓晓按着姜凤林的手把他的手机解开，一个姜凤林没注意到的红包，很快就让汤晓晓给点了开来。
姜凤林看着汤晓晓利索的动作，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尤其那个在他面前一闪如果的红包截图，虽然只是在小不过的一笔，可看着还是让姜凤林心理不舒服。
“你真要娶我？”姜凤林奇怪的看着非要执着于此的汤晓晓，把玩笑如此当真，似真似假，定有不寻常之事。
汤晓晓看着姜凤林，缓缓的笑了一声，“是啊，记得和别人说，这些都是我强迫你的。”
那样以后你若是离开了，至少与你过去有关的我，能帮你带走一些污泥，若是真的有幸与你一起相守到老，“老了以后再想起今天，咱们的孩子们一定会佩服他们的祖母竟然是个如此有魅力和魄力的人。”
姜凤林看着前面边跳边走的小丫头，手心里握着的红色小本还带着那人手心里的温度，今天以后会带着一个他们都期待着的意义，纪念日。
“前面的那位夫人，你要不要请你家先生去好好吃一顿。”今天阳光灿烂的好像已经走到了终点一样的炫目，家里的人不会追问他们的踪迹，也许他们可以吃完饭后找个不错的地方做些什么，如果不会吓到她的话。
被新的称呼喊得红了红脸，汤晓晓扬着好看的眉眼嗔怪的回头看了眼姜凤林，站住终于还是错过一个绿灯的街口，趁着不多的时间，朝那和灯柱般般高的人勾了勾手指，“你来。”
姜凤林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把高大的身子往前一探，便覆到了汤晓晓的面前，看着压过来的俊朗，汤晓晓按住已经不成气候的惊慌，风云不动的睁着眼睛靠了过去。
“怎么？”姜凤林看着脸上挂着一个浅浅的笑，正不慌不忙的等着他的人，心里忽然一乱，舍去其他的心思，只是等着汤晓晓把要说的话告诉他。
大不了就是他来请客，反正今天他想做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汤晓晓摁捺住心中的激动，藏在口袋里的手指难耐磨了几下，眼睛随着姜凤林越来越靠近的脸笑的也越来越名艳，她还是太矮了，伸手去够那个长自己不少尺寸的男人实在费力，但是她不好过去，还不能让这山，自己溜到她眼前不成。
计算到位，看准姜凤林已经停在了她绝对会一抓一准的地界，汤晓晓最后漏了一个得意地笑，没等姜凤林从这个笑里反应过来，眼前一团阴影飘过，刚见天明，便觉得面上一痛，再皱眉定睛看过去时，自己的脸便已经握在了汤晓晓的手里。
“你做什么！”被拉扯的脸皮并不太通痛，但是大街上被人如此作弄让姜凤林难得脸上红了几分，口中吐出的话因为合不拢的嘴角发音有些四散，有趣的音调引得两人都笑了笑。
汤晓晓眼睛在周围看过一圈，在街上如此放肆虽也不是她的性子，可瞧见周围人都走的匆匆忙忙，偶尔扫过一眼便也很快把头低了下去。
晓得了乐趣的汤晓晓把捏在姜凤林脸上的手更加用力的拉着往外扯了扯，姜凤林感受着慢慢加大的力气，即使看不见也猜得出脸上定是红了一团，看着玩的正开心的汤晓晓，微微俯下的身子连反击的路线不算好找。
离下一个绿灯还有三十秒。
姜凤林讨厌看着不远处的路灯，这灯划得极不合理，比起另一路的通行，竟然足足长了半分左右，知道汤晓晓一时不会松手，姜凤林索性可怜兮兮的看着汤晓晓。
“夫人想要什么说就是了，能不能先把我放开，大街上多不好看。”
不好看确实有些，汤晓晓被话音一提，手里很快就慢慢送了些力道，只是想起姜凤林的称呼来，汤晓晓看了眼仍剩余不少的时间，壮着所剩不多的气势，恶狠狠的在姜凤林的面前念着。
“第一，别叫我夫人，显老。”汤晓晓不满的又拉了拉姜凤林的脸皮。
“第二，我们不在外面吃，回去吃。”
第一个好像还是个理由，第二个却是让姜凤林不解的看着汤晓晓，不在外面吃，家里的氛围可不像是能好好吃下一顿晚餐的。
说话的空里，街口的灯已经变了色，汤晓晓一直盯着那时间的变换，在变幻的下一秒，已经规矩的站好，看好街道已经干净的为他们让出，这才拉着还有些反应不及的姜凤林一起走过了街去。
刚才是走的这个路口来着，汤晓晓四下张望着确定自己的位置，好一会才发觉姜凤林竟然一直都没再说一句，转身看着魂不知道在哪的人，汤晓晓试探着在姜凤林的胳膊上推了一下，“哎！”
姜凤林应该是有感觉的，看着纹丝不动的胳膊，虽然知道自己没用多少力气，可见一点未改的存在，难免汤晓晓心里还是多了几分郁闷。
“汤晓晓，你知道我们结婚了吗？”姜凤林见汤晓晓一副不知道怎么猜想自己的演眼神，越加怪异的目光看的姜凤林忍不住在那毫不遮掩的透漏着自己主人心意的眼睛上挡了一下。
“知道啊，”汤晓晓挡掉姜凤林忽然朝她伸过来的手，“但是庆祝什么的也不一样非要在外面吧。”
姜凤林一走又不知道多久才会回来一次，虽然家里等着的人不太想见到她，可对姜凤林，总还是有着期待和眷恋的。
“你真打算回去过？”姜凤林想想家里那总是隐隐多着一两个人的氛围拒绝浑身难受，明明两个人都已经尘埃落定，连接受也都已经讲的好好的，可比起他的倔强，大概有些人的偏执更加让人感到可怖。
“回去就什么也干不了了。”姜凤林引诱着汤晓晓不无遗憾的叹道。
皱着眉看了眼姜凤林，他不想回去汤晓晓很清楚，但是这人到底要做什么汤晓晓却是不清楚的，汤晓晓心下想着大概是准备去哪浪上一夜，可这样比起两人回龙山的机会实在多的太多，两者相较，汤晓晓更注重家庭的归属。
“干不了的就留着下次好了，”汤晓晓对姜凤林安抚笑了笑，“再说了我们今天刚领证，我还有个愿望想让你帮我实现以下呢。”
愿望？姜凤林被汤晓晓的话引去了注意力，眼睛半合着打量汤晓晓，“什么啊？”
有什么事能比他的事重要？等他的事完了，总有的是办法让那个女人承认汤晓晓的身份。
“我想吃你煮的菜了，”汤晓晓讨好的往姜凤林身边靠了靠，语气既凄凉又委屈的低声控诉道，“你做的味道真是哪都比不上，在外面吃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一个能超过你去。”
“馋死我了！”似乎觉得还是还是没讲明白自己的意愿，汤晓晓干脆的又添了几个字。
姜凤林心里正琢磨着怎么能让汤晓晓今晚上乖乖的和他在外面过一个洞房花烛夜，可刚建设起来的计划没等实施第一步，汤晓晓的话已经让他不由得自己推翻了那春色无边的计划。
不差再等这一两天！
姜凤林搂着汤晓晓站住脚步，不知道姜凤林又怎么了的汤晓晓奇怪的抬头看着，姜凤林把心里仍不曾散去的郁闷集在掌心报复样的在汤晓晓的头上很揉了一把，趁着汤晓晓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分外怜惜的帮她整理了乱发。
“不就是吃饭吗，你既然想吃我做的说就是了，不过都到了这里了，咱们也不要再再坐车回去。”
“为什么？”被姜凤林反复动作搞得不明所以，顺着姜凤林揽着她的力道，再回神两人已经又站在了刚才的路口上。
“干嘛去？”刚过来又要回去？汤晓晓看着周围的建筑，来时她已经很确定的记了几家，她走的路不应该有错才对。
“买菜，”姜凤林把挣扎着分开了些距离的人又重新压进了自己的怀里，“不是说要吃我做的饭吗，正好这附近有个菜市场，和我一起买回去再做给你吃。”
菜市场？汤晓晓没来过这附近，也不知道这周围是不是真的如姜凤林说的那样有一家合他心意的菜市场，按照以前陪着姜凤林买菜的经验，这人手艺好是好，就是对食材挑的很，对厨房还有些洁癖样的避讳，这样的人仍没有饿死，不得不说老天确实不公。
这么挑的人竟然让他有了挑剔的能力和权利，实在让人气愤。
“你买的，不会和张阿姨买重了吗？”汤晓晓看着心情好像越来越不错的姜凤林，憋了一路的问题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你当现在什么年代，拿手机发个短信就好了，反正现在还早，张阿姨应该还没准备晚上的食材。”姜凤林抬手在汤晓晓的额上弹了一下，见汤晓晓不满的瞪着自己，挂在脸上的笑竟越发的张扬起来。
对姜家的那点事汤晓晓总觉得自己脑子不太够用，这么简单的事，汤晓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暗自苦恼的皱了皱眉，占着的两个手到底拦住了她自残的那点冲动。
可能姜凤林的兴致真的上来了，汤晓晓被拖着一起沿着整个菜市场东西两头走过了一个来回，看着仍然极有兴致的姜凤林，汤晓晓有些受不住拉住了又朝着一个海鲜摊子走过去的姜凤林。
“够了吧，”汤晓晓拉着姜凤林，另一只手费力的摇了摇自己手里的袋子，姜凤林如同扫荡一样的见到合心意的便要买上一点，虽然习惯了姜凤林大肆采购的习惯，但和以前不同，他们这次可是两条腿走过来的。
“不够吃的，”姜凤林扫了眼自己和汤晓晓手里提着的袋子，之前这地方只听张阿姨提过，没想到果然又新鲜又便宜，虽然远是远了点，可谁让他们正好走到了这里，汤晓晓又说想吃他做的，在姜家，好像还没人吃过他做的饭。
四个人，如果今天姜母还愿意让张阿姨一起留下的话，五个人至少再准备两个才能符合姜凤林的预期。
他做饭怎么可能让人吃不饱，不过要在别人的厨房做饭，一会还是要好好收拾一下。
“一会回不去了？”汤晓晓苦恼的拉着姜凤林，这人怎么到哪都非要照着自己的性子乱来，他们以前有车有地方存也就罢了，现在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菜市场汤晓晓都有些怀疑。
“这些？打个车啊。”姜凤林看着汤晓晓笑了笑，虽然过来的时候两个人选择的公交车，那也是为了让汤晓晓看些龙山的景色，没想到汤晓晓竟然坐上了瘾，提着这么多东西竟然还想坐公交车回去。
“你若是想坐公交，等以后有机会我再带你去。”
哄孩子一样的话瞬间让汤晓晓没了脾气，她脑子大概真的有些不够用了，打车这么简单的事她竟然忘了，再说她什么说过她喜欢坐公交，尤其夏天的时候，汤晓晓宁愿自己骑车也不想和那么多人挤在一个小盒子里拥堵上半天。
“少买点，”见姜凤林已经开始和摊子老板商量起今天的上货，汤晓晓无奈的拎着手里的东西靠了过去，她真是疯了才说今天想吃他做的东西。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一餐晚饭，姜母已经来看了三次，等汤晓晓第三次在门口对上姜母探究的眼神，那被姜凤林安慰下的心还是忍不住躁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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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没在家做过？”汤晓晓还是觉得不太可信，虽然有时候确实一副公子做派，但是那做饭的熟练，也不是一朝一夕便练的成的。
“没，以前在家我只要把习学好就可以了，连房间都不用我收拾。”姜凤林拿着大勺在水龙头下过了遍水。
虽然知道姜凤林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可汤晓晓还是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对不起这个娇公子了，房间虽然她有帮忙收拾，做饭偶尔的也能伸手帮个小忙，但是，现在想一想，她做的其实真的很少，真的太少了。
“为什么学这些？”汤晓晓站在厨房里看着走前走后的姜凤林，他不让她动手，虽然汤晓晓自觉自己已经进步不少，可姜凤林仍然嫌弃的把她搁在了一边。
“为什么？”姜凤林扭头看着汤晓晓笑了笑，“自己不做就没人做了呗，我是个男人，虽然以前被照顾得好了点，但需要的时候，我还是可以把自己照顾好的。”
骄傲的笑意闪在姜凤林的眼里，汤晓晓被那光灼了一下，迷了心智般的慢慢的靠了过去，身子趴在那宽厚的背上，安稳，安心，安然。
“你怎么可以这么好，”汤晓晓感觉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姜凤林愣了下，“你这么好，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了。”
接受这爱原先并不是件很难的事，直到一天天的看到那已将她团团围裹着的世界，美好的太不真实，像梦一下，让人沉醉，偏偏汤晓晓不想就如此沉醉在其中，看着姜凤林像是习惯了一样一个人做完所有的事，她只是那个等在终点的人。
这不对。
汤晓晓拒绝了姜凤林让她松手的提议，忽然的恍惚让她只有紧紧的靠着眼前这人才能汲取到思考下去的余力。
“姜凤林，让我帮你吧，别在一个人挡着所有了，我没那么弱，也不想就这样安分的站在你的背后看着你，我不甘心，你会允许我，站到你身边吗？”
汤晓晓不知道在哪爆裂的油声里姜凤林是不是听见了她的话，噼里啪啦的炸裂吓得汤晓晓总恐惧着会被那滚油碰到一样的颤抖着，害怕让肢体不受控制的表达它想要离开的本愿，而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却执着的告诉她，这些她该学会面对，只要她可以，那个人就不用自己一个人担着一切了。
很幼稚，汤晓晓自己站在被撕裂的两端都忍不住想要好好嘲笑自己一番，于她而言，只是这刻不想松开那臂弯里的暖。
“他们都说现在姑娘都精明得很，怎么我就喜欢了一个，还偏偏是个傻的？”
覆过的胳膊不轻不重的压在她的上面，如同感到了庇护一样的，汤晓晓慢慢环的更紧了些，“后悔吗？后悔也晚了，姜凤林，我们……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吗？”
汤晓晓松开姜凤林，为了不再打扰他，自觉地的退到了三步外的地方等着他。
“怀疑什么？”折腾好锅里的菜，姜凤林看着汤晓晓问道，“我们一直在一起啊。”
“就是，觉得很熟悉，我以为结婚以后会……会不太一样。”汤晓晓自己也没想清楚，诡异的感觉却总是时不时的在心尖上挠上一下，痒痒的，不痛，却总勾的人去想他。
姜凤林把成盘的菜放到汤晓晓的手里，看着她还是带了些迷糊的样子，笑嘻嘻的在那软软的头发上揉了揉，“当然不一样，不过我以为你已经习惯和我一起生活了。”
这和习惯有关系吗？汤晓晓把菜放下又走进了厨房，外面姜父姜母在看着电视，隐隐的声音若是真的去注意还能听出是一档新闻节目。
眼前的一切，真的是她习惯并且想要的吗？
和家里人一起吃了饭，张阿姨知道今晚不需要她做饭，便也直接请了假没有掺和姜家的家宴，对自己儿子已经可以做出一桌不赖的家席，虽然打着各种理由在食堂看了半天，汤晓晓等着许久的夸奖却一直到吃完饭都没听到。
和两位老人坐着聊了会天，姜凤林见汤晓晓没太有精神的样子便带着她先回了房间，一关上房门，崩了许久的脸便一下垮了下去。
“不开心？”姜凤林拍了拍汤晓晓，这个一直在揪着自己床单撒气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之前做饭的时候就觉得这人的情绪不太对，可等他想问的时候，又已经看不出痕迹来。
“嗯……有点。”不同以前的闭口不言，汤晓晓看着姜凤林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
“说来听听，”姜凤林一边逗弄着汤晓晓的头发一边问着。
“老夫人……她……”汤晓晓不确定要不要和姜凤林说，虽然开了口，可那其实和她关系确实不大，就是想起来让人还是不舒服。
“她又惹你了？”见汤晓晓支支吾吾，想起以前的事，姜凤林脸色也沉了几分，看到姜凤林误会，汤晓晓心里也说不出是欣慰还是无奈，五味杂陈的混乱让汤晓晓忍不住抬手轻轻在那好像也带了几分怒气的脸上拍了两下。
手上力道虽轻，安静的房间里竟也响起来了啪啪的两声，汤晓晓无措的看着自己竟然拍出了声音来的手心，对着姜凤林问责样的脸，悄悄的往后缩了缩。
“不是，这都误会，我很轻的，你知道的，对不对，嘿嘿。”
被姜凤林紧盯着的眼神看的汤晓晓心里毛毛的，想要过去安抚那人一下，却又害怕就这样被他抓住狠狠地打上一顿，他明明从来没有打过她，可汤晓晓总觉得现在姜凤林真的有想把她狠狠抓过去做些什么的想法。
这样的认识让汤晓晓很想躲得这人远一点，对危险的感知却还是没敌过本心的愿望，汤晓晓伸手在自己刚才下手的地方揉了一揉，弱弱的音调求饶般的问着，“真打疼了吗？”
见汤晓晓担心，姜凤林轻吐口气，合眼摇了摇头，既然答应她回来吃，那今天本就应该明白什么都做不了的，但看着盼了许久的人就在眼前，好像需要更多的忍耐力才能控制住那不安分的心。
感受着手边那不匀呼吸，汤晓晓忍不住也跟着一滞。
“你，再忍忍，等……等我们回去了，我……”汤晓晓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一句话讲的断断续续，羞红的脸像是刚刚被火烤过一般。
“你什么？”姜凤林被汤晓晓的话引得睁了睁眼，瞧着汤晓晓殷红的脸颊，被汤晓晓突然的开窍感到好笑，不想看着汤晓晓又这样缩回壳里，不由开口引诱着。
汤晓晓也不是一点不知两人在一起后会做些什么，以前虽然不清楚具体的，可最近打定主意要和姜凤林领证以后，倒是不少人都来问她些奇怪的问题。
问多了，连汤晓晓也觉出了哪里不对，自己趁着没人的时候搜了搜，那看得她差点把手机扔出去的网页，不等汤晓晓看过整页，便被小心的把搜索和浏览记录一同删了个干净。
网页上面说男性有需要这件事汤晓晓记得的，以前没注意过姜凤林是不是真的有需要，可今天被姜凤林凌乱的呼吸扰了两回，汤晓晓觉得也许这就是那欲望开始的征兆。
姜凤林到底比网上那些人克制的多，那些虽然汤晓晓没完全看完，但是疯狂的开始汤晓晓还是读了一些的，可姜凤林从没对她说过这些。
只是今天不可以，汤晓晓看着小小的屋子，这地方虽然挺合适的，但住在隔壁的老两口应该受不住，比起现在，还是回去他们自己的地方更能让她安心。
“我……我就看你难受，给，给你点建议。”
汤晓晓不敢再看姜凤林，用力把自己的手指从姜凤林灼热的大手里抢出来，闪烁的话听的姜凤林面上笑意更重。
“你知道我哪难受吗？”姜凤林追问道。
哪难受？汤晓晓看着雪白的墙面，脑海里跟着姜凤林的话仿佛魔法样的现出了一副之前网页上看到的男体分解图，那重点标识出来的区别，明晃晃的在汤晓晓的眼皮底下摇着。
那地方……汤晓晓偏头顺着姜凤林的脸往下瞧了瞧，大概位置她倒是清楚，不过她真的没见过。
汤晓晓烧起来一样的脸让整个人看着姜凤林的眼睛呆了呆，微张开的嘴巴诱着姜凤林凑上前来碰了碰。
反应过来姜凤林在做什么的汤晓晓连忙挣脱了，现在她真的接受不了，要是被一墙之隔的人听到，她明天就真的不用见人了。
“你知道我难受还推开我，”姜凤林借着汤晓晓挣扎的力道直接躺在床上，不远处那个坐在床边的人已经是他合法的妻子了，可现在他的妻子好像太害羞了些。
“现……现在不行。”汤晓晓捂着自己怎么也降不下温度的脸躲了躲，明明只有两个人的房间，可汤晓晓总觉得周围好像有着不少的人在看着他们。
姜凤林知道汤晓晓介意什么，此刻见汤晓晓也不是一点准备没有，不由得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就这样放过了机会。
身后一手用力扯得汤晓晓也躺了下来，看着近在眼前的姜凤林，汤晓晓害怕他真的打算现在就和她做些什么，手脚慌乱的推搡着姜凤林，眼睛像是不忍看到姜凤林样的紧紧闭着，如此，倒也错过了姜凤林看着她时那宠溺的笑意。
“别动，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姜凤林出声安抚着还有些害怕的汤晓晓，这些既然她已经懂了，姜凤林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这和前些日子还往自己怀里爬的不同表现，怎么看也是最近才刚刚开了窍。
可是在哪呢？姜凤林想着自己原先还打算找林振威或是杜奕霏的借两部温和些的片子带她先了解一下，现在倒是省了这一步。
“真的？”汤晓晓放下了一直隔在自己和姜凤林胸前的胳膊，重新靠近前还是不确定的问了一声。
不一定，姜凤林自己身体的变化自己清楚，某个东西从两人领了证那刻开始就一直有些兴奋过度，如今更是只能看不能吃，姜凤林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已经克制了那么久的小兄弟。
“嗯，”闷闷的应过一声，虽然百般的不情愿，可汤晓晓还是因着这一个字放心的靠了过去，温香软玉在怀，姜凤林满足的把人往自己的怀里抱了抱。
“刚才为什么不开心，”过去的话重新提起，汤晓晓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想起来之前到底是为什么不开心，汤晓晓咬着唇角，好一会后终于还是打算告诉他。
“没什么，就是觉得老夫人……好像不喜欢你做的晚饭。”汤晓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这样的事不开心，但是她觉得姜凤林做的很好，所以免不掉有些生气。
“就为这个？”姜凤林笑了一声把汤晓晓又往自己怀里压了几分，亲密无间的距离让汤晓晓第一次那么清晰的感觉到隔在她和姜凤林之间的存在，小心的避开那地方，红润的脸却怎么也去不掉颜色。
“我觉得挺好，”汤晓晓答道，“老爷子都夸你了。”
“就因为她没夸我啊。”汤晓晓的话好像让姜凤林重新找到了个切入点，这些姜凤林根本没去注意过，这个家一直是这样的，不管他做得多好，那个人只会觉得理当如此，唯一的夸奖，也只能从姜父那里听到了。
这样性子不同的人，姜凤林有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可以安然的一起度过这么多年，姜父的脾气很好猜，姜凤林在多次了解后，很确定姜父从来没有过想要离婚的念头。
是因为那个年代？过去的猜测重新在心里翻涌，点点的笑意一点点的浸润着那过去了不知多久前的思索，被人关心，原是如此让人愉快的事。
“晓晓，我们明天就回去吧，回我们自己的家。”
第二百三十四章
若说是对姜家舍不得，汤晓晓实在不想违心的欺骗自己，因着汤万红的关系对家这个词总是有着汤晓晓断不了的牵念，看着姜家如此，汤晓晓想象挺替姜凤林难受的。
“好。”回去就不想这些事了，他们已经耽误了太久，虽然林振威不会真的和他们因为晚归的事着急上火，但是讲出去到底是不好听的。
汤晓晓靠在姜凤林的身边，像以往的每一个晚上一样，安然的嗅着鼻间那熟悉的味道陷入一场酣梦。
从龙山转到苏扬，姜凤林没和汤晓晓继续慢慢的坐火车过去，走前汤晓晓本还想着要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他们带了两天的事看起来不那么匆忙，领了证就把人拐跑，一想起这件事，面对姜父和姜母，言向晓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知道了，尽快，定好告诉你。”
姜凤林接完电话汤晓晓刚从外面端了一小份水果拼盘给姜凤林，虽然这几天两个人看起来都很闲，但是姜凤林每天总还是要抽出一段时间来用电脑处理一些事情。
在汤晓晓看来那么事都不算太重要，至少比起今天的事情来。
“出事了？”汤晓晓把手里的小盘子往姜凤林的手边一推，紧皱的眉头却并没有因着眼前这一盘让人食欲大动的拼盘好上几分。
“振威约了一个经纪公司的负责人见面，齐涵不确定他到底要做什么想要我尽快回去一趟。”姜凤林淡淡的解释一句。
“威哥不在吗？”汤晓晓奇怪的看着姜凤林，这种事其实认真算也找不到主编的头上，纹舟的整个运行虽然姜凤林一直都有参与，可掌舵的，到底还是林振威。
“他去天海了，”听汤晓晓提起姜凤林脸色更差了几分，林振威去天海确实不多见，可毕竟林家的主宅在天海，就算有事回去，汤晓晓也没觉得会是什么大事。
“他带着尚琦一起回去的。”姜凤林见汤晓晓没太懂他的意思，张口咬下汤晓晓递到他嘴边的一块果块，怪异的含糊道。
尚琦……汤晓晓手上的牙签被拎在手指间一圈圈的碾弄着，天海的乱汤晓晓去过自然也是明白，且不算威霆整个集团的更迭，就是尚琦，她知道田橙花吗？田橙花看着很好相处，可那被宠出来的傲气总还是有的，看到尚琦，她又会做出些什么来。
“先回苏扬吧。”汤晓晓扔掉已经被她无意识掰断的细瘦牙签，现在林振威回不来，齐涵一个人兼顾内外，怪不得着急喊姜凤林回去。
为了工作这个理由汤晓晓不知道是不是最好的，不过也已经没心情再去想这些了，拎着已经所剩不多的行李，汤晓晓遥遥朝着特意到楼下来送他们的姜父挥了挥手。
整个家，也只有这个老人最像是一个合格的家人，也许，这也是他们奇怪的关系到现在还没走到陌路的原因。
“有时候，想想你爸也挺不容易的。“汤晓晓回神时还在想着那个被张阿姨搀扶着站在楼下朝他们挥手的身影，感慨由心而发，本以为姜凤林会附和一声，汤晓晓却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人就坐在自己身边，汤晓晓顺着那搭在自己腿上的胳膊往上看着，等撞上那双意味不明的眼睛，汤晓晓这才发现姜凤林现在奇怪得很。
“你刚才说什么？”姜凤林拉着汤晓晓的手让让她坐的离自己更靠近些，仍没清楚怎么了的汤晓晓由着姜凤林把她拖得近了些。
“就……你爸挺不容易的。”怎么了？汤晓晓抬头看着姜凤林，出租车不算宽敞，窝在这小空间里，正微微低着头的姜凤林，看起来竟有些生气。
可她什么也没干啊，汤晓晓压着心里的崩溃想要问个清楚，但讲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了？
“谁爸？”姜凤林见汤晓晓还是一脸的茫然，眉头皱的更深，苦恼的抬了根手指在汤晓晓的额间戳弄着。
小小的地方汤晓晓不太习惯这样的挑弄，尤其刚才被姜凤林往他的地方拉近了不少，现在连躲避的后路都已经被封死，被人摁在怀里欺负，等姜凤林玩够了，抬起头来的汤晓晓已经顶着自己挣扎弄乱的头发满脸通红的怒视着姜凤林。
他一定是故意的，“什么谁爸？”
这算是什么问题，不是他爸难道是她的吗？
她的？汤晓晓想到这个可能性心里一愣，现在她却是和姜凤林两个领了证，若真要算是她的爸爸也没什么过分的地方，可，一直在汤晓晓记忆的那个爸爸，已经离开很久了。
她有爸爸了？
看见汤晓晓木然的脸，姜凤林又抬手戳了两下，已经散去不少的胭脂红艳，仍留着点点的粉嫩在那白嫩的脸上。
以前没注意过，如今再看，姜凤林忽然觉得汤晓晓的小脸真的和一个小汤圆一样，白白嫩嫩不说，还如那煮熟的糯米团样，浅浅的还能辨出来里面含的是什么馅料。
可口，姜凤林脑子在反应过来前已经操纵着身体先一步完成了心里最渴望的指令。
正纠结着叫爸这事的汤晓晓，一个没看住就被人近了身，感觉到自己脸上被什么咬了一下，牙齿的触感差点让她在车里叫了出来。
“怎么不说话？”姜凤林心满意足的坐好身子，看着目瞪口呆的汤晓晓，溢满心里的喜欢让他一时也忘了刚才都在和汤晓晓说什么。
“你！”汤晓晓许久后才想起脸上那被啃出来的一点酥麻，不属于脸上的感觉久久困在那几点上不聚不散，抬手在那几点上轻轻触碰，未干的水渍乍眼的沾满了指尖。
姜凤林笑笑不言，如同刚才做了那般小动作人与他毫无半点半点干系，一本正经的揉揉鼻子，转眼便又找回了自己失去的那一小段记忆。
“以后可不能说我爸了，你都是我们姜家人了，下次回来，见到人就得叫爸了。”
被分扯的意识混乱的让人抓不住线头，汤晓晓皱着眉感受着在头顶上一下下抚弄着的大手，明明该生气的，可意外的，汤晓晓怎么也气不起来。
“有纸没，”汤晓晓没管彷若无事的姜凤林，压着心里一点说不清的感觉想要先把脸上那一团想起来就让人心里发毛的东西收拾干净，对此姜凤林也没故意刁难，偏侧下身子，伸手从车前一个小盒子里抽了两张递到了汤晓晓的眼前。
白净的手帕纸巾在眼前抖了两下，汤晓晓郁闷的扫了眼姜凤林，紧抿着嘴巴夺过了那手里捏着的东西。
这算什么，汤晓晓忽然有些看不清自己，她理不清楚刚才在心里作乱的是什么，被纸巾轻轻擦过的地方好像还是痒的，一直痒进了她不甘投降的每一丝清醒的意识。
“生气了？”姜凤林对忽然沉默下来的汤晓晓感知的很快，狭小的环境里汤晓晓避无可避的被姜凤林揽进了怀里，汤晓晓捂在脸上的纸巾还没有拿下来，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的老实接受着姜凤林是束缚。
“嫌弃？”汤晓晓的无精打采让姜凤林慢慢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但最出格也就是在那白净的脸上啃了一口，而且姜凤林根本没用力气，反倒是口水，总是不可避免的沾上了些，刚离开时，那亮晶晶的东西挂在那透红的脸上，竟也别样的妖艳。
“不是，”汤晓晓闷声回道，她也不是放不开，“就是……有点不习惯。”
这还是在外面，虽然是在车里，但毕竟也是别人的车里，如此亲密，总让汤晓晓有种羞愧和不安全的感觉，为了回应姜凤林提起的嫌弃问题，汤晓晓拉着姜凤林搭在自己身上的大手放在唇角上轻轻一碰，柔软的双唇，如羽毛一样的轻扫而过。
飞机远比火车有效率的多，等两人回到自己的小窝，仍是昼短夜长的天也不过是刚刚擦黑，姜凤林看看时间，给齐涵回了条消息便靠在沙发里闭目养息。
汤晓晓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意外的看着满身疲累的姜凤林，之前总觉得他好像把一切都安排的分毫不差，除了夜里，还从没见过姜凤林如此劳乏的样子。
慢慢的欣赏了下男人的睡颜，见人好像睡得并不安稳，这才轻轻的推了推还困在梦里的人，如被传染一般，到如今她也开始觉得身上乏的厉害。
“晚上吃什么？我点外卖吧？”见姜凤林睁了睁眼，两个人现在应该都没心情做饭，何况离家这么久，冰箱里能使用的东西应该也没留着多少，自己动手，或许真的只能让人跟着她一起泡碗方便面撑过今晚了。
姜凤林迷糊着把人抱进怀里蹭了蹭，闻着刚沐浴过的清香，丝丝的情欲攀爬着覆盖了将醒未醒的神识。
“你看着点吧，最好点些超市直达的食材，我给你做。”
想着自己还没洗澡，姜凤林轻叹着压下想对怀里人做更多的欲望，在汤晓晓的肩上拍了两下，见她起身，又不舍的磨了一会，这才一个人开始换衣服洗澡清理着在外面赶了一天路的自己。
回来了。
这个小窝每一个地方都是他所熟悉的，林振威说是要把这一栋房子送给他，虽然对他来说不足挂齿，可原本姜凤林还是打算再从别处看一套属于他自己的房子，不过这么些日子住下来，不知不觉的，竟真的把这地方当家了。
也许可以把这里买下来，姜凤林一边吸洗着澡一边想着林振威能接受什么代价把这个房子卖给他，虽说这房子以前林振威找人办过转户手续，可姜凤林到底是没签，不属于他的，他收着心里不安。
以他现在的积蓄，应该勉强可以，不过还要留出一部分来过段日子补办一个婚礼，这次拐了人和他一起领了证，婚礼却是不能少的，等手边的事清一清，姜凤林知道他还要把这件事好好的规划一下。
最好的婚礼，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趁着姜凤林洗澡的空里，汤晓晓翻手机搜着姜凤林要的东西，之前先是到了厨房里逛了一圈，意外的真正浪费的东西并不算多，姜凤林一直很注意新鲜和丰富，在他们都要离开的时候，放不住的鲜蔬，竟已经被他们吃的没剩多少。
只是要再买汤晓晓却有些拿不定，一般自己买菜的姜凤林能不能看上那些按数配送的瓜果蔬菜不说，就是量，汤晓晓也有些定不下是多还是少。
不然吃火锅？汤晓晓看着屏幕忽然闪过的几包火锅锅底料，这些日子都没吃过火锅，反正现在也不知道该吃什么，倒不如都买一点，等做好了一锅下去，想吃什么捞就是了，最重要的省事。
想起刚才姜凤林靠在沙发上浅浅睡过去的样子，已经那么累了，做饭什么的就怎么简单怎么来好了。
东西到了的时候汤晓晓没想到会是那么一大包，姜凤林从楼上下来看着足有汤晓晓半人高的袋子也感到了些许的吃惊。
“你把超市搬来了？”姜凤林缕了缕自己仍带了些水汽的头发，沾了水的重量总让他们迫不及待往前趴着。
汤晓晓冷笑一声，虽然是照着有的菜色都买了一些，但那些图片和介绍里写的东西真的不多，她多买几样也是害怕不够他们两人吃的，顺便在买些水果和零食，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把袋子养的这么大。
“火锅吧，好久没吃了。”汤晓晓不理会姜凤林，一手提着一角步履蹒跚的把大袋子往厨房挪去。
像是觉得有趣，姜凤林只是跟在身后偶尔擦着自己的头发，时不时感受下汤晓晓用非常想要来打死他的眼神的注视，不一般的游戏让姜凤林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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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我做？”汤晓晓看着完全没有伸手想法的大少爷，今天原本就是想要帮他分担一些，可这人如同站着看笑话一样的眼神实在让她不爽。
“一会我来吧，你想吃什么把菜收拾好就行。”姜凤林低头忍笑着回道。
第二百三十五章
买来的东西到底是浪费了不少，汤晓晓看着桌上剩下的不少盘子，两个人这顿晚饭至少照量来说实在有些奢侈了。
“剩下的怎么办，”汤晓晓抚着自己已经塞得有些涨的肚子，平常姜凤林做饭的时候好像从没剩下这么多过。
“留着吧，”姜凤林看着满脸苦恼的汤晓晓，这摆满了一桌子的大宴确实让他有些意想不到，本以为从汤晓晓淘回来的大袋子里随便收拾个几样菜就够他们一晚上的吃的，但一会没瞧见，汤晓晓已经利索的把所有能吃的都摆了出来。
真是剩下了不少啊，姜凤林扫过桌上几乎凑凑还能再来一桌的盘子，这些要是单靠他和汤晓晓两个怎么也得再吃个两天才行。
该不新鲜了。
坏掉的食材那腐败的样子实在不太入目，姜凤林正想着，刚一皱的眉头正好被抬头看过来的汤晓晓瞧在眼里，虽然今晚做的不少，可今天姜凤林也吃的实在称不上多，至少还没她吃下去的多。
不喜欢吗？汤晓晓沉着口气看着桌上的剩菜，为了看起来丰富些，好像造成的浪费也有点过了，若是就这样收进冰箱，那个挑剔的少爷应该也不会去动了吧。
“你要是不喜欢，再买新的吧，这些等哪天你不再我再吃一次火锅就好了。”
反正她怎样都好，汤晓晓试图找一个能让她和姜凤林都会满意的答案出来，观察着姜凤林每一个变化的汤晓晓，很清楚的知道姜凤林不喜欢这个提议，因为他的眉因为她的话皱的更深了一些。
“不用，”姜凤林开口说，“放着吧，我来处理就好。”
他？汤晓晓有些怀疑的看着姜凤林，他会喜欢这些剩菜？怎么想都觉得姜凤林一定会让他们统统一起魂归垃圾桶，造成这一切的汤晓晓还是觉得心里有些过不去，正想问问姜凤林到底是如何打算的，姜凤林却站起来准备离开了。
“明天做点便当带过去好了，正好逃走的这些日子，真是给公司的人添了不少的麻烦。”
汤晓晓看着姜凤林，这话仿佛不是从姜凤林的口里说出来的一样，汤晓晓不知道要怎么去回复，呆呆的看着准备离开的某人，这样的答案……好像也不错。
“我去回个邮件，这里就麻烦你了。”姜凤林绕到汤晓晓的身边，弯腰在束起的额上落下个吻，轻轻的一触，仍引得汤晓晓眨眨眼睛。
点头应过，汤晓晓看着慢慢转上楼的身影，他好像越来越忙了。
厨房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收拾的一干二净，原本汤晓晓打算吃完饭再整理的灰尘也被擦拭的一干二净，四处在许久未归的家里转着，这个小窝，是他们自己的家。
姜凤林在忙汤晓晓也不想上去打扰，一个人坐在楼下的沙发里看着最近其实没太仔细看的公司群里，搭着林振威的关系，这几天真的很是什么都没想过，如今要回到正常生活，正常生活的里的一堆事，也该列上日程了。
“你把这几天的文件发我份吧，我先看着，明天我就回去了，没什么，就是帮忙办了点私事，没事，他们应该不会难为我的，之前还说要帮我报销路费来着，不知道，管他真假，不过这几天还真是不过不容易啊。”
正和电话里的人说着，汤晓晓忽然听见几声轻轻的哒哒响声，寻着那声音看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忙完的姜凤林竟然正在二楼的边上敲着栏杆，电话里的声音还在不住的讲着这几天小事，虽然都是位置不高的人，却也都有着各自不同的乐趣。
摆手示意她看到了，耳边哒哒不停，不重却也让汤晓晓怎么也忽视不了，尤其那就站在楼梯旁边看着自己的人，灼灼的视线，实在让她连话都快要讲不清楚了。
“嗯，知道了，明天见面聊吧，嗯，拜。”道过别，原本为了放松的聊天到底因为某人的催促变了味道，仰头无语的看着恶作剧的得逞的姜凤林，一脸的坏笑让人忍不住想要对着那欠揍的脸好好蹂躏一番。
汤晓晓如此想了，很快也如此去做了，这是她家啊。
敌袭来的不出所料，姜凤林凭着自己的优势灵活的躲避着，看着汤晓晓屡次不得手的攻击，飞快的把人压制住，一边笑着，一边把战利品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们在做什么……等两个人终于安静的躺下来时，汤晓晓对刚才发生的仍有些反应不及，覆在身体上的热还那么明显，越来越深的吻，好像要被完全的吃进肚里。
是这样的吗？汤晓晓偏头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姜凤林，那明亮的眼睛在夜里那么明显，身上所剩不多的力气在汤晓晓心满意足的碰到那挡在那明亮前的碎发后，终于随着梦一起沉进了深海之中。
较早的声音还是熟悉的那个，汤晓晓看着还带着围裙的姜凤林，虽然不知道时间，但一般这幅打扮得姜凤林都是来叫她吃早饭的，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汤晓晓想要坐起来，仍没休息够的身体还在抗议着，酸痛让汤晓晓皱着眉头，想起昨晚的事，莹白的脸上飞快的添了一抹胭脂红晕。
“要是身体不舒服今天就休息吧，纹舟那边我帮你请假。”姜凤林扶着汤晓晓坐在床头，夜里的兴奋让姜凤林整个人看起来意外的精神不少，汤晓晓奇怪的在截然不同结果的两个人身上看了半天，最后只好把一切归咎为自己身体实在太弱这件事上。
昨天好像她要和姜凤林说句什么话来，结果最后竟然累的直接睡过去便忘记了。
今天姜凤林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拒绝了姜凤林的提议，原本若是还在外面也就算了，如今已经回来了，再继续偷懒下去确实不太合适，拿着别人的工资，如此放纵让汤晓晓心里实在不得安心。
楼下的小餐厅里已经收拾出了很多的小盒，汤晓晓拆开一个看着，里面躺着的是新炒的几个小菜，盒子不多，但粗粗一眼扫过，这大概是把冰箱里剩下的都给用上了。
姜老板的爱吗？
汤晓晓看着手边码的整齐的盒子忍不住笑了，桌子的另一边是熟悉的早餐样式，只是比起一旁的小菜，这些一看就是买来的东西倒让人少了些食欲。
“没我的份吗？”汤晓晓戳了包子在自己筷子上，咬着皮仍然厚实的大包不由羡慕的问着今天掌厨的大师傅。
姜凤林舔去唇角一点豆浆的痕迹，笑盈盈的看着有些吃味的汤晓晓说，“给你做的在厨房呢，还是你上次用的那个盒子，今天我不一定有空回来，你也别跑了，在公司那边吃吧。”
汤晓晓点点头，几口解决手里的包子，喝掉杯子里的豆浆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己饭盒里的是些什么。
跟着姜凤林一起出门，汤晓晓就这样趁着过年的时间和公司上下都曾肖想的姜大主编领了证，原本没想太多，等站在公司楼下，汤晓晓迟来的慌乱这才开始显现出来。
“怎么了？”姜凤林停好车再出来时，看着汤晓晓站在电梯口纹丝不动，石雕一样的坚定让姜凤林以为这栋楼的电梯坏掉了。
“呃，我忽然觉得这个点对我来说有点早了。”汤晓晓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机，以前就算跟着姜凤林一起过来，时间好像也没这么早过，这现在上去，汤晓晓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会遇到某个暂时不太想见的人。
“会吗？”姜凤林摁下电梯，眼睛奇怪的在汤晓晓的身上看了片刻，见她颇为苦恼的盯着那缓缓下降的数字，好笑的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你不累吗？早点上去坐下歇会，要是觉得早，就去我办公室里休息会。”
是个近一月的工作日，汤晓晓轻叹口气，她真的不想第一天就惹得全公司上下都看她不顺眼。
“我们的事，暂时先别提，”汤晓晓犹豫着开了口，在公司和自己的上司在一起还是让汤晓晓觉得乖乖的，虽然平时听谁意淫下姜凤林会觉得有趣，可一把她自己安上去，汤晓晓便忍不住抖上三抖。
他们想是臆想，可是拿她来想，那简直就是逼近真相啊，人民公敌这块牌子汤晓晓自觉暂时还是扛不起来，虽然现在已经有一个红本为她保驾护航，比起隐退到幕后，汤晓晓更喜欢现在这样站在他身边的感觉。
“真不上？”姜凤林有些搞不明白汤晓晓如今再想什么，她在意的倒不是没同他提过，可那些在姜凤林看来实在不算什么，就算真的让他承认他们有事又能怎样，何况现在他们证都领了再说没事确实有些欺骗人民。
汤晓晓既然还不想公开姜凤林也没强迫，齐涵发给他的很多东西他都还没来得及看，昨天两人闹得太晚，把汤晓晓闹睡着后姜凤林又舍不得离开怀里的人一个人守着一堆枯燥的工作，拉下的，只能今天尽可能的补偿一下。
“注意休息。”电梯关上前姜凤林对汤晓晓说着，下意识点了点头，等看不见姜凤林后汤晓晓才想明白姜凤林怎么今天老提让她注意休息是为了什么。
毫不善解人意的身子竟然真的又起了隐隐的不适，那个运动难道是单方面伤害的，她和姜凤林的差距也太大了一些。
以后还是要注意锻炼了，汤晓晓捏了捏自己竟然样的出了些肉的胳膊，轻轻一碰便会情不自禁的想起昨天的事来，酥痒的难耐在心里爬着，汤晓晓用了不少的心力才将那不合适的想法统统的摒弃在一边。
在楼下站了会汤晓晓实在有些站不住了，越来越酸的腰身强烈的要求汤晓晓给它找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汤晓晓靠在墙上等着电梯下来接她，手指学着姜凤林的样子，一点一点的在柔软的料子上滑过，压过的力道，有效的驱散着磨人的酸软。
“晓晓你回来了！”等汤晓晓到了楼上，许久没见的众人都过来愉快的打着招呼，汤晓晓一一应过，随意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从门口走到自己的位置前坐下，汤晓晓第一次觉得这路竟然有这么长，众人的热情实在让她有些应接不暇，可她的位子到底离得某人太近了，刚安静下来没三分钟，一声熟悉的惊叫已经在耳边响了起来。
该来的总会来的，汤晓晓闭着眼睛安抚着自己险些跳起来的心，翁迪的性子就是如此，汤晓晓一遍一遍的劝着自己她一点也不生气，过久的心理建设，却迎来了翁迪一句，“你不舒服啊？脸色看着不太好啊？”
她脸色不好吗？
汤晓晓闻言抚上自己的脸摸了摸，虽然看不见也摸不出来，汤晓晓还是觉得也许翁迪讲的没错，因为她现在真的感觉好累了。
“不舒服怎么不多请两天，正好最近不忙，姜总他们不会为难你的。”翁迪担心的伸手在汤晓晓的额上试了试温度，汤晓晓抓住那小小的手掌，欣慰的拿在手里捏了捏。
他们当然不会为难她，毕竟把她搞成现在这副睡眠不足的惨样的人，就是你们伟大的姜总。
汤晓晓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做都做了，现在才想昨天你是不是个好时候，反正都已经晚了，又何必再这样自讨苦吃。
不再纠结这些，从翁迪那要来的资料其实汤晓晓根本就没找到机会看上一眼，手里拿着翁迪交接过来的部分工作，刚想抱着一堆资料安静的啃上一会，却仍有人不识时务的过来打扰着这实在不算大的愿望。
“晓，你终于回来了！”听见那人的声音，汤晓晓笑着应了过去，虽然可能还要谢谢他，但现在汤晓晓实在没有应酬的心情，迷迷糊糊的应过几声，终于让她的整个世界暂时的安静下来。
也许今天真的不该来，反正都是那个人惹的祸，要是能有张大床给她睡一会多好，腰好酸，连头都昏沉起来，这幅样子，还真是不适合开工的第一天。
第二百三十六章
走开的日你不算长，甚至林振威回来的日子都比姜凤林预期的还要早上一些，只是就算如此，林振威似乎真的打定主意的一样要彻底整改纹舟。
纹舟的情况没有人会比他们三个人更了解的了，虽然现在纹舟在业界还不算多么优秀，但是总可以慢慢发展的，只是现在有人等不及了。
“他知道董事长受伤的事了？”姜凤林把手里的一份文件扔在桌上，齐涵这些日子竟然没骂人，这一点姜凤林却是有些佩服齐涵的忍耐力。
“知道，”齐涵点头。
就是因为这样才走的，他……应该是等不及了。不过到底是等不及超越那个人，还是等不及气死他？这一点大概只有林振威自己知道了。
“梦墨那边已经确定和尚琦解约了，而且林总像是有意把她安进纹舟。”
趁着整改添减人员确实是个好时节，只是以尚琦的资历，她会被林振威安插在哪个位子。
“我知道了，你先试着把和广告公司的会谈拖上几天吧，我得好好想想。”
一团的事纠葛着各方的力量，这不是以前只有他们几个人的时候那么肆无忌惮，他需要想办法养着整个公司的工作人员，毕竟这家的老板，脑子热起来还是那么的不靠谱。
齐涵也没打扰姜凤林，捡出几分刚才姜凤林确定没问题的文件便打算先回自己的办公室，路上偶然看见了汤晓晓，那个窝在自己小办公区的背影看着有些弱小，齐涵站了两秒才发觉周围有些安静，眼睛淡淡的扫过都停下工作安静看着他的工作人员，无奈轻漫过心里，刚刚想要过去和汤晓晓聊点什么的心一下又去的无影无踪。
抬脚进了办公室，外面重新开始私语传过耳朵，齐涵无奈的抿了抿嘴，自己有那么吓人？摸了摸自己其实应该还看得过去的脸，怎么和外面的差那么多，真的会吓哭小宝宝吗？
齐涵的纠结没人知道，齐助的怪异才是最近纹舟人议论纷纷的源头，只是今天齐涵的话题将将落下，因为姜凤林回来了，虽然给他们带了吃的，可谁都看的出来，姜大主编的心情应该是不怎么愉快的。
第二次禁言就是从姜凤林出了会议室开始的，刚开始姜凤林没注意周围那么安静，反应过来时，又不知怎么告诉他们你们随意就可以，他也不是故意站在这挡着人民自由的声音，可那个趴下的背影，实在让他有点担心。
“喂，”虽然知道汤晓晓不太愿意自己在所有人面前和她有什么关系，可放不下心的姜凤林还是走过去拍了拍睡得正香的汤晓晓，所有人瞧见姜凤林不善的面色后都开始为汤晓晓的未来开始担心起来。
隐隐约约的声音摇的汤晓晓像是睡在一叶扁舟上，那个站在自己眼前模模糊糊的人像是姜凤林，汤晓晓一拍肩上那作乱的手，睡得带了斯斯沙哑的声音抱怨着，“你别闹！”
翁迪尴尬的看着已经睡迷糊了的汤晓晓，刚想要再伸手把人叫起来，姜凤林却出手把翁迪拦了下来，看着翁迪带了些诧异的询问，姜凤林稳住有些乱掉的心神，尽可能平淡的对翁迪说，“让她睡吧，睡醒让她到办公室找我。”
所有人目送着姜凤林离开，直到那办公室的房门关上的时候，黏连着的视线被切断，又都悲悲切切的看着还在没心没肺睡着的汤晓晓。
汤晓晓这回完了，所有人都可怜的看着刚回来就被抓个正着的汤晓晓，纵然知道汤晓晓的行为确实违背了公司的规定，但相处已久，又让人不忍心用这样严厉的处罚落在自己朋友身上。
汤晓晓眼睛一闭就闭到了下班时候，翁迪不知道要不要喊汤晓晓，可一想午饭还是要吃的，尤其据说还是姜总亲手准备的便当，翁迪觉得汤晓晓应该是不会想错过。
至少尝个味道等见到姜大总编时也能讨上一点好。
醒了的汤晓回了好半天神，尤其睡得姿势不太好，身上各处比睡着前还要疼得厉害，脖子动一动都让人觉得像要断掉一样。
不想动的汤晓晓想麻烦翁迪帮她热一下自己的午饭，回头的时候翁迪已经不知去向，站起来活动两下，汤晓晓拖着自己半梦半醒的脑子一点一点挪到了微波炉跟前。
小房间里像是刚被洗劫，汤晓晓正好看见在等着微波炉的最后几个人里的翁迪，打过声招呼，还没等汤晓晓问姜凤林带来的那些东西哪去了，翁迪已经遗憾的告诉汤晓晓，现在微波炉里的，是姜总带过来的最后几份。
都有主了。
汤晓晓看着一旁已经一空的袋子，姜凤林做的饭竟然有如此的号召力，汤晓晓轻轻的叹息一口，幸好她的饭不在里面。
“没事的晓晓，你要想吃，一会和我吃一份。”翁迪想着下午汤晓晓将要面对的可怜命运，对她的怜惜一时更重了几分。
“不，不用了，”汤晓晓意外的看着翁迪，扬了扬手里的饭盒，“我带了，你们吃吧。”
竟然要抢，汤晓晓悄悄拍了拍自己的心脏，他们吃之前就没考虑过姜凤林把这盒子里的东西做成黑暗料理吗？
色令智昏，汤晓晓送走了几个已经热完的人，再一次拒绝了翁迪的好意后，汤晓晓一边等微波炉热好自己中午的伙食，一边刷着手机，看看有没有什么是她错过去的。
姜凤林就不看了，梦里的一个插曲竟然真的确有其事，汤晓晓无语的抚了下额，这次真的丢了大人了，看完所有，微波炉也差不多了，晃了晃自己仿佛僵住一样的身子，心里对这柔弱的小身板更加无语起来。
真的要锻炼了。
“我觉得也没那么糟，”翁迪握住汤晓晓不住戳着自己碗里饭的勺子，饭盒里的东西看着是不错，可汤晓晓现在的脸色实在不好看。
汤晓晓茫然的看了眼翁迪，比起翁迪的担心，汤晓晓倒是比较担心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好姜凤林安排下的事，关于佘单，关于那本书，她真的已经准备好了吗？
“嗯，”安抚的对翁迪笑笑，这些尚未定下的事还是不和翁迪他们说了，若是再惹出其他乱子，汤晓晓觉得她也只能辞职谢罪了。
午休过得很快，除了汤晓晓这个等待接见的“罪人”，办公区仍有很多等着看上午的事到底会怎样收场，姜凤林和齐涵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虽然说是下午就回来了，可众人翘首以盼的等到了三四点，也没见到两人的半点影子。
“走了？”所有人大都猜测着，离下班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若能为此逃过一劫，倒也算是幸运，热闹没得看多少让人心里有些不圆满，眼睛时不时地看一眼汤晓晓，看得多了，连汤晓晓都觉得分外怪异起来。
他们是盼着自己出事还是担心自己出事？又一次正好捉到某人探寻的目光，相视一笑尴尬分开后，汤晓晓奇怪的戳了戳翁迪，她是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摘了人民公敌这块牌子。
“他们怎么怪怪的，”汤晓晓靠在翁迪的桌前问道。
翁迪正在重新编写一份齐涵要的文件，屡次不过的第七稿改的她头已经快要炸了一样。
“闲的，”翁迪冷冷的回道，电脑上密密麻麻的字看的她头疼，每次都按照齐涵要求的改过了，可为什么总也过不了。
见翁迪没空回答，汤晓晓也不再纠缠，回自己位子上开始整理起之前落下的工作，姜凤林不回来汤晓晓倒也是乐见其成的，毕竟在所有人面前被训话也不是她喜欢的表演。
在万千不同的期待里，想要两人早些回来的意愿终是打过了不要的想法，汤晓晓看着前后脚又进了会议室的姜凤林和齐涵，要不要过去的纠结让汤晓晓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又怎么做，尤其周围慢慢又灼热起来的关怀，汤晓晓实在有些承担不来了。
这一谈，又是大半个小时，期间还叫进去了两个组长进行谈话，文话效率之高让进去又出来的两个人都没弄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只是按照几人的忙碌应该是没空搭理自己了的，汤晓晓见周围下了班慢慢散去的众人，点头和几人道过别，不好继续做着当灯牌，汤晓晓给姜凤林发了个消息后也收拾东西先到了地下车库等着。
搭车回家就是要忍受着某人总也安定不下来的上下班时间，齐涵倒是在尽可能的控制，只是那边压缩下来的东西，不免都要姜凤林接手过来。
怨吗？靠着一辆自己分外熟悉却没钥匙的车，汤晓晓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什么，大义凛然？虽然知道不对，可汤晓晓还是把自己逗笑了。
“就这样吧。”汤晓晓戳了戳能清楚映过自己模样的车窗，这样的话生活倒也习惯了，自己的任性多少也被包容着，不过所有的要姜凤林卖身来还，好像也是有一点的过分，怎么补偿一下原来这么辛苦人呢。
正想着一阵脚步声已经慢慢踱了过来，汤晓晓看着车窗上见渐渐清晰的人影，那走到近前连镜子都只能照到一半身子的人，要想像她一样的照个镜子应该也不是个容易的事，反正不会比她更容易。
“今天不舒服？”两人一天没说上话，姜凤林担心的看着汤晓晓的脸，终于带了些精神的脸还是让人放心不下。
“没，就有点累，现在好多了，”汤晓晓推开凑过来的姜凤林，这地方虽然没人，但也不是只有他们，虽然贪恋着那个拥抱，汤晓晓还是忍不住被姜凤林的大胆吓了一跳。
“先回去吧，”仓皇的逃上车，汤晓晓知道这样躲闪不是个办法，可在她没想好怎么和公司里那帮人说之前，他们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姜凤林坐上驾驶位，开车前看了眼坐在副驾上的汤晓晓，微眯着的眼睛歪在车窗上，明明睡了大半天，却还是如个不知足的猫儿，懒懒的过着每一分每一秒。
“你说要追佘单的事是真是假？”汤晓晓合眼休息一会问道，姜凤林极简的应过一声，目光认真的看着路口上川流而去车浪。
“我知道最近纹舟可能会有些变故，若是不符合现在的发展的话没必要一定要开那个项目的，”汤晓晓虽然知道的不多，可到底跟在姜凤林身边，她最近看到的听到的猜到的，都一遍一遍的证实着，纹舟文化，或许正面临着一个新的选择。
她不过一提，那案子也不是汤晓晓非要去做，不合适的投入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这一点汤晓晓并不是看不出来，可姜凤林汤晓晓却拿不定心思，他若是为了让她高兴批了下来，这样的事其实一点都不让人高兴。
姜凤林对汤晓晓如此丰富放想法只给了一个批注，“做你想做的就可以了。”
太多的事情不是一两句解释的轻，尤其等林振威回来，整个公司到底要改到什么程度要调整成什么样子，这些，现在他们也只能是做些准备工作而已，除了林振威，他们没人有权利修正整个公司。
汤晓晓跟着姜凤林的车先去了超市，这所几乎隔几天就要陪着姜凤林来走一趟的超市，汤晓晓许久没来再见竟也觉出了一点点的欣喜，它还在，就如他们。
“今晚想吃什么？”姜凤林拉着汤晓晓的慢慢往里面走着，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菜谱，可每天问上一句，也已经成了习惯一样的事情。
“我们买点东西做蛋糕吧，好久没吃了。”汤晓晓看着眼前一排圆滑的鸡蛋，她做出来的虽然不好看，但味道还是可以的。
“奶油的还是水果的？”递给汤晓晓一个袋子，姜凤林左右打量着辅料的区域，正想着还需要点什么，汤晓晓倒是给了他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巧克力吧。”汤晓晓小心翼翼的往袋子里拾着鸡蛋，已经想好了的蛋糕装饰，绚烂的花像是开在了心里一样。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不知道出于什么，姜凤林和汤晓晓都不太喜欢黑色的食物，忽然听见汤晓晓要吃巧克力的蛋糕，姜凤林意外的看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组织的话。
两人各自计划着自己的购物清单，一路走过去很快就把该拿的东西都拿了一遍，姜凤林看着汤晓晓最后收了一袋巧克力，终于还是开口问了一句，“一个够吗？”
汤晓晓审视的看了眼静静躺在一堆东西上的巧克力，这小小的一管确实不太够，不过，还是要看用在什么地方，若是熬化了再搅上一些奶油，样子上应该也还过得去。
汤晓晓没和姜凤林说，甜甜的一笑算是回了姜凤林的问题，两人拎着大包的东西回了房子，趁着汤晓晓在一旁研究她的蛋糕该怎么做出来，姜凤林已经在准备晚饭的材料。
只有两个人的家里一旦忙起来总是有些清冷的，姜凤林一边做着饭一边偶尔的抬头看看正在一旁摆着各种材料的汤晓晓，对这个人做蛋糕的手艺姜凤林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期待，只是瞧着自己玩得那么开心，难得让堵了一天的心也跟着开阔不少。
“我能用家里的烤箱吗？”汤晓晓从操作手册上抬起头来，上次煮过了炸了烤箱，姜凤林为此念叨了她好些日子，这个蛋糕汤晓晓没想做的太大，若是能在家里到底是省下不少的麻烦。
“不行。”汤晓晓上次的壮举，现在想想姜凤林就觉得心里一阵抽搐，炸的满烤箱都是蛋糕渣的惨况，姜凤林实在不想再见到第二次。
那烤箱上次差点废了，汤晓晓竟然还来。
“为什么？”汤晓晓知道上次是做的有些过了，但她这次小心点不就是了，“我就做一个很小很小的蛋糕，不会弄乱的。
听着汤晓晓的哀求，姜凤林心里早就开始动摇了，只是汤晓晓下厨还是让她有点后怕，与其在家，不如去蛋糕店里，那里至少有专业的人在一边指导着，就算炸也炸不到他的厨房里来。
“做你一个人的？”很小的蛋糕，多小？姜凤林把手里的铲子放下，锅里正煮着的菜暂时不需要人紧紧的看着，一路慢慢的凑到汤晓晓摆了满桌的小工作室旁边，今晚汤晓晓到底买了什么，到现在姜凤林才一件一件的看的分明。
这是早就有所打算了吧，桌上的东西齐全的很，若是真的要去蛋糕店做，哪里需要买的这么多。
“不是，我就怕咱们两个吃不饱，”汤晓晓委屈的把姜凤林手里拎起的一块掰下了一半，她买的这个好像确实有点小了，最后出来的颜色，千万别掉了链子才是。
“你准备的一般只多不少，”姜凤林好笑的看着自己手里不大的巧克力又被抢走一半，虽然平日不吃这个，可看着它摆在汤晓晓的面前，意外的就有了想尝一尝的心思。
“哪有，”昨晚的火锅虽然还没完全散去味道，可那样的事汤晓晓也是不会再做第二遍的，这个蛋糕汤晓晓不知道姜凤林吃不吃，而且比对着手册上的量来说，她准备这些应该也就将将够一次的而已。
姜凤林的担心其实确有其事，说是会小心，上次她也很注意了，但炸就是炸了，炸的确有其事，连含糊都没得含糊。
“要不我指导着你来？”汤晓晓试探着建议着，她实在不想往外跑，何况东西都买齐了，就算回来的再快，哪有新做出来的好吃。
“你确定？”姜凤林不确定的看着汤晓晓，指导他？她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那，那我看你弄行了吧，你做好蛋糕胚我装饰就行了。”汤晓晓委屈的退了一步，这人一点错就要抓着不放，厨房本来就是用的，哪像这个人用的这么仔仔细细。
“看心情。”姜凤林远远挥了挥手里的勺子，不清不楚的回答让汤晓晓彻底熄了心思，把东西全部敛回袋子里，心里的计划只好换个地方继续实行。
姜凤林做的饭吃到一半汤晓晓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摆着的三个盘子，虽然他们只有两个人，可每天吃的好香总是有着两三种不同的菜色。
“今天你带去的那些，他们都觉得挺好吃的，”汤晓晓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有人告诉过姜凤林这件事了，但是吃到一半汤晓晓就是想要了和他讲上这样一句，即使那个人很清楚自己做的东西到底如何。
他说他并不要夸奖，现实会给他最好的答案，但是汤晓晓觉得没人是不需要被夸赞的，一个人默默的做好一切或许不是为了一句观众的夸耀，可自己既然看到了，听到了，见到了，汤晓晓就是想把自己的心思讲出来，告诉他，他做的真的是很好。
“嗯。”姜凤林笑着接了汤晓晓的话，往那干净的碗里夹了一块排骨，熟悉的味道渐渐飘进汤晓晓的鼻子里，刚才被拒绝的心痛一下完全不药而愈。
吃完饭姜凤林本来是想着陪汤晓晓研究下那蛋糕怎么配出来才好吃，结果刚拿起那操作手册还没看上几行，一个电话就把姜凤林又叫回了书房，汤晓晓一个人看着重新摆了满桌的东西，心里却想着刚才打电话的那人是谁。
从回来以后，好像不可避免的一样，姜凤林开始变得越来越忙，纹舟的事汤晓晓不知道自己能帮多少，她能帮的，也不知道最后反馈在林振威和尚琦的身上，又会是怎么的结局。
对了，今天要去姜凤林的房间睡吗？汤晓晓看着那紧闭着的房门，昨晚的事想想都还让人脸红，那样的生活对汤晓晓来说是新鲜的，打破了固有的相处方式，汤晓晓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劳乏的身子洗过澡以后已经轻松不少，怪异的感觉若是不去细想也不会突然的窜进脑子里来捣乱，可今天再去姜凤林的房间里和他赤裸相对，那样的坦诚让汤晓晓有些无所适从。
“今晚先回自己房间吧，”汤晓晓不确定姜凤林的这个电话打了多久，坐在自己床上看着书，屋外的动静很快就被书里的世界隔绝开来，但汤晓晓知道她其实一点也不专心，分开的点点期待，一直到听到那声期盼已久的扣门声响，这才重新迈着轻快地步子回了它该回的地方。
姜凤林的出现汤晓晓也说不上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手机搁在一边充电让她连看看现在几点都不知道，但是一直没关的灯，也许真的是在等那个人。
“怎么回这边睡了？”姜凤林坐过来的时候，汤晓晓合上手里的书，拼尽了力气压制住的笑又被某人的一点指吻拂的一干二净。
“怕打扰你，”汤晓晓搭着姜凤林的脖子，若不是不知道姜凤林在房间做什么，汤晓晓其实也很想进那个屋子里睡得，即使再继续做些昨晚做的事，若是姜凤林想要，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今天有点忙了，那个蛋糕，你要想在家里做就做吧，用电器的小心点，毁了那些没什么，别伤着你自己。”姜凤林摸着手下的柔软，不受控制的欲望一直蒸蒸的升腾着，轻飘飘的话还在耳边响着，咯咯的笑语让人有些拉不住那飘远的心。
“还不舒服吗？”抚着今日都还没自己瞧过的眉眼，姜凤林对回自己房间睡得汤晓晓有些心疼，太过懂事让他省心不少，可忍耐着的情意，他也明白并不舒服。
汤晓晓摇了摇头，她的身子不如姜凤林，却也并不算太弱的，抬头瞧见姜凤林正对着自己放着暗示，虽然不想明白那眼光里含着的意思，可汤晓晓还是被熟透的脸压得低下了头。
被姜凤林抱回他的房间时，汤晓晓忽然有了新婚的感觉，她的丈夫爱着她，爱着他们的家。
“这种事也要学吗？”汤晓晓抱着姜凤林的脖子，群里的聊天现在好像也能理解一些，偶尔插一句的问问，虽然免不了受了一番审问，到底还是问到了些东西。
不过那些人给她传过来的视频她还没看，说是发在了她的邮箱里，本想着明天在电脑上下下来的，还说是什么必学课。
若是必学，怎么从没听过，汤万红也没和她讲过。
姜凤林踢开自己房间的门，轻车熟路的把人放在被子里藏好，刚才的话他还没来得及问，看着那正经的小眼神，姜凤林也只好回了句，“什么事？”
“嗯……我们昨天做的那事，冰冰说你们男人不喜欢什么都不知道的，所以给了我几个视频说让我学学。”
汤晓晓只当是在请教经验，姜凤林听着那个意图为他幸福出份力的冰冰，虽然不知道是谁，可是能和汤晓晓聊起着这种问题，人选倒也不是没有了。
“不用学，”姜凤林在汤晓晓的头上拍了拍，“你要是觉得自己不会，那你来找我，我教你。”
身体力行。
姜凤林看着脸色越来越红的汤晓晓，脸上藏不住的笑意弯在嘴角，昨晚的可口又吊起了他好不容易压下的欲望，喑哑的声音在汤晓晓的耳边轻轻的想着，“今天再来一次？”
有趣的事汤晓晓并不想拒绝姜凤林，虽然不知道姜凤林为什么喜欢，但是那种肌肤相亲的近距离接触，让汤晓晓可以安心又大胆的紧紧拥着姜凤林的身躯。
也好像就从此此刻开始，没有时间的约束，等汤晓晓再睁开眼，天已经亮了，手机还在她自己的房间里，时间勉强从姜凤林的书桌上看到才刚刚七点。
还以为是她又起晚了。
汤晓晓试着活动着自己的身体，比起前天的酸痛，今天好像已经适应了不少，姜凤林现在应该在还在跑步，锅上不知道正煮着什么，昨天姜凤林像是问过她了的，可自己的答案是什么，汤晓晓还是忘了个一干二净。
洗了个澡换好衣服下楼，先是为自己接受度良好的身子赞叹一番，又如个偷食的猫儿一样的钻进了厨房。
昨天买了不少东西回来，今天姜凤林应该不会再买回来了吃了，可除了锅上熬着的小米粥，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正准备着被搬上桌去。
咸菜，腊肉，苹果，把桌面的东西看了数次，这些东西是姜凤林今天打算吃的吗？
粥好像也没有熬得很稠，这样的早餐，若在以前倒没什么，可被姜凤林喂养了好一阵后，汤晓晓还是觉得差了点什么。
今天没有主食吗？
在姜凤林进门以后，汤晓晓已经把想吃的大概收拾了一部分出来，除了放的住的那些，其他鲜果和蔬菜汤晓晓都很可以的控制着数量。
“起这么早？”对汤晓晓难得没有赖床的行为姜凤林也少有看见，见已经收拾了打扮的早餐，浅浅的米香勾着人饥肠辘辘的胃口。
给姜凤林乘了一碗，看着往楼上走去的姜凤林，汤晓晓还是忍不住从厨房出来四处转了一圈，姜凤林去外面跑了一圈竟然什么都没买，那他们今早上吃什么？
汤晓晓的诡异目光从一下楼姜凤林便察觉到了，看着摆了花花绿绿满桌的小盘，好像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你……就吃这些？”汤晓晓握这筷子不确定的问姜凤林，这些对姜凤林来说好像稀了一点，能吃饱吗？
“怎么了？”姜凤林喝了口粥奇怪的问着，久煮而成的粥清香软糯，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汤晓晓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乖巧的夹了一片腊肠塞进嘴里，这样的早饭汤万红喜欢，不过向来随意的汤晓晓也没在意，只是觉得姜凤林吃这些应该不到中午就会饿的。
“不够？”姜凤林见汤晓晓奇奇怪怪的跟着开了口，正想着姜凤林今天是怎么了的汤晓晓跟着摇了摇头，她够，但她担心的是姜凤林不够。
“今天怎么想起这么吃了，”汤晓晓端着自己的碗，稀薄的米汤温的整个心里都是暖暖的，可以前姜凤林从来不会这么做，也没让她早上吃过腊肠。
“不是你说早上想吃肉的吗，”姜凤林笑着答道。
第二百三十八章
有了姜凤林的准许，汤晓晓终于准备动手在家里先实验一番，蛋糕用料和火候都是很重要的环节，虽然跟着上了几节蛋糕烹饪课，可汤晓晓每次总是捏不住那最准确的量来。
小小的一台精准刻度称，这是汤晓晓在超市里闲逛时发现的一个小玩意，想着操作指南上那些各种数字的刻度就让人非常头疼，所以汤晓晓十分愉快的就把这不小的家伙带回了家去。
这几日姜凤林和齐涵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入日常的晨会经常只能见到两人中的一个，林振威说是去了天海后再没了消息，日子就这样平稳地过着，直到周末。
员工和大佬的区别在哪？汤晓晓看着整个空档无比的家，在她可以休息的时候，仍有人在继续的加班加点，不知道齐涵是不是也休息了，上次和齐涵家的一起吃过饭，那个可爱的女孩倒一点也没有林振威口中凶猛的样子。
“晚上回来吃吗？”汤晓晓糊弄完自己的午饭便接到了查岗电话，听着那边带了点点疲累的声音，汤晓晓心里悄悄泛起一阵心疼，却又对此毫无办法。
林振威给了他们多少的权利，这里面自然也需要背负着多少的义务，汤晓晓不知道这里面以她的能力能帮到姜凤林多好，只是看着姜凤林为这本人的公司苦苦支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一直环在心里不安跳动着。
“我不动你的厨房，你不是答应让我用烤箱的吗，嗯，那你可早点回来，不然我只能点外卖吃了。”
姜凤林打来的电话不过就是和她闲扯几句，忙碌一上午，若是姜凤林不能按时休息，中午总是会打过一个电话进来，期待圆满，汤晓晓放下手机看着窗外已经炎炎的艳阳，春天越来越重，猫了一冬的懒也慢慢的袭了上来。
小阳台上已经被阳光洒满，汤晓晓没赶直接躺在那阳台上的长椅上睡一场午觉，看看空荡的房间，连姜凤林的房间也一下失了味道。
滚进自己的床里，悄悄从窗帘缝隙里偷跑进来的阳光和着点点的尘埃舞动着，稀疏的光线浅浅的催眠着本就不强的坚定，几乎几个眨眼间，梦海便又加入了一个沉沦之人。
仰面望向太阳时，汤晓晓觉得那一定不是属于初春的太阳，炽烈而火热，连她身上的暖喝的长袖衫，也不知道时何时变成了一条蓝底的点缀着几何图形的短裙，这是哪一年的夏天，汤晓晓闭着眼睛尽可能的回想着，她这条裙子穿的真是不多，是哪一次，她坐在街边，看见了什么？又因何而来？
“晓晓！”远处的大喊让汤晓晓回了神，模糊的街口忽然的便跑过了一个身影，汤晓晓仔细的辨认着，被阳光灼伤的眼睛，让汤晓晓怎么也把人看不清数。
“抱歉啊，来的时候找不到车了，怎么样，你有看到他吗？”来人握着汤晓晓的期待的问着。
谁？汤晓晓看着只能见到一团模糊的光影的人形，她认识自己，她们应该是好朋友的，可怎么她竟然忘得这样干净。
“我刚才问过我朋友了，他保证是在这附近见到的姜凤林，他说他没骑车，一直步行的，肯定要去这附近的某个地方。”
兴奋地声音激荡着汤晓晓有些茫然的血液，跟着声音左右的寻找走着，姜凤林会在这里，姜凤林会在这附近的某个地方等她！
“这里，”汤晓晓不知道已经走过了多少的地方，劳累让她想要在这艳阳天里歇一歇，远远的抬头看到一家小店，像是已经说了无数次一样，汤晓晓对身边的人说，“好渴，我们去喝点东西吧。”
一切好像就这样开始了，越靠近那造型别致的门口汤晓晓便一直期待着什么，里面的人在等她，她知道的到，就像已经发生的那样，他们因为误会发生争吵，幼稚又有点洁癖的人还让她的钱包好好出了次血。
这次他也会在吧台那边等着吗？
汤晓晓远远地朝着吧台张望着，一个身穿工作的正低着头不知在忙些什么，耳边那个女声还在低声的抱怨着门口摆着的特惠价格仍有些高的吓人，她们应该找一个风景不错的位子坐下来，有人会问他们需要喝点什么，然后她会被人拉着拍上好多照片，虽然最后那人发出来的主要还是美食，但她的作用却仍然不会被就此无视。
“一杯玫瑰乌龙茶好了，”那人说着。
“我想要一杯，芝士……可可。”
“好的，请稍等。”彬彬有礼的微笑挂在那看不清的脸上，淡漠而客套的话，像是对每一个客人做到的一样。
好像一切都没变，汤晓晓看着对面正在兴冲冲的摆着自己的女人，比起她的活泼，今天的汤晓晓到底纠结裙子太短不太敢有什么大浮动的动作。
她点的，是芝士可可吧，汤晓晓回想着那已经模糊不清的过去，满屋里可可浓郁味道，甜美的勾引着每一位驻足旅客的食欲。
那个人，会在吧台后面等着她吗？
汤晓晓梦一样的从卡座里站起身来，含糊的应过一声追问，抬脚已经直直的寻到了吧台的前面。
她在，他也应该在的，初见的容貌汤晓晓其实已经记不太清了，姜凤林如今收拾的干净利索的脸远比当年那个不修边幅少年看起来还要年轻不少，若是女人的妆容会骗人，男人的胡子，应该也是一种掩饰的极其巧妙地面具。
似是而非，真真假假……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男人把头抬起来时，汤晓晓只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看起来陌生的脸在脑子里像是没有任何的记忆，汤晓晓恍惚的看着那吧台后面的脸，这不是姜凤林的脸，至少这一点，汤晓晓无比的确定。
他是谁？
女人的叫声让汤晓晓忽然从梦里惊醒过来，突然张开的眼睛，让不舒服的酸涩充斥其中，汤晓晓将胳膊搭在眼睛上缓了好一会，这才听清楚，原来叫醒她的，不只是梦里的那个女声。
手机已经不知道想了多久，汤晓晓挣扎着从被子里爬起来，直到这时汤晓晓才发现原来梦里的热是真的热，最近开始升温，可她的被子却还没来得及更换，一场梦，睡得她汗都要流下来了。
来电话的人是楚莉，汤晓晓犹豫一会，还是接听了电话。
“楚医生，”汤晓晓最近在准备佘单的事，可老是被这么催着当替身，尚余了几分梦里燥热的汤晓晓，此刻心里暗暗生了几丝郁烦气。
“汤小姐，”楚莉的声音清冷中带了几分暖意，汤晓晓摇了摇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想着自己刚才的那些不快，抬手照着自己的脸上就下了一掌。
轻轻的“啪”一声，汤晓晓没下太大力气，就是想让脑子赶紧醒一醒，可这样的声音还是被楚莉捕捉到了，被电话另一头问起，汤晓晓搓着脸支支吾吾的回答说，“啊，没事，刚睡醒，楚医生是不是佘单出什么事了。”
两个人之间交集实在不多，能让楚莉联系她的，汤晓晓除了佘单出事以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理由，但可惜不是因为这个。
听楚莉说佘单没事的时候，汤晓晓心里也说不上是失望和安心哪一个会更多几分，她想帮佘单，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多少。
“汤小姐，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一声，佘单前两天因为伤口感染发了阵高烧，昨天佘单醒过来后我们做了新的测试，他现在的主导记忆已经发生了变更，具体情况还要更多记录才能对比出结果，不过照过去的记录来看，如果他的情绪保持良好，那这段记忆应该可以保持半年左右。”
汤晓晓乖乖的坐在床上听着楚莉如汇报病情一样的同她讲着，等楚莉话音落下，汤晓晓迟了几面才反应过来她该说些什么，把楚莉的话重新在心里嚼了几遍，汤晓晓不确定的问着电话里的人。
“半年，什么意思？是说他又把我忘了，不对，不是忘了我，是忘了救过我这件事吧，而且……楚医生，你打电话来和我说这些，是不是你们并不想让我去看佘单。”
这种感觉太奇怪，汤晓晓也摸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只是想帮忙，没想到才刚帮了一点竟然被嫌弃了。
“按照佘单的情况，在没有危险的时候我们是希望家属可以来和他接触下，帮着我们一起引导着佘单把他混乱的记忆不说完全的让他恢复，就算可以稳定在一段上，那我们也可以通过在再教育让他掌握最基础的生活自理。
只是汤小姐，虽然我很感谢之前您对我们治疗的帮助，但是在他的记忆里，您就是完全陌生的人而已，所以不管是为了您的正常生活还是佘单的治疗进度，我觉得你们还是暂时不要见面的好，您放心，我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佘单的。”
这个电话最后怎么挂断的汤晓晓忘记了，奇怪的感觉磨在心里，像是一下子轻松，却又立刻的落进了另一张看不见边际的网里。
正常生活，正常生活……
楚莉的想法汤晓晓很清楚并没有错，若是有人可以帮到佘单，那个人也应该是他念念不忘的亲生妹妹，现在是他亲生妹妹不想要他，她一个外人，又跟着瞎凑和什么。
这不是她的正常生活，不是……吗？
或许原本可能是的，只是在她准备好把佘单加入她的生活前，有人便把佘单去除在了她的未来计划了，轻松了，却又觉得哪里空了。
姜凤林回来的时候，时间还并不算晚，汤晓晓正对着还没好的烤箱发愣，没了佘单，她该考虑些新的事情，一辈子做那个人的助手，这样的生活，其实汤晓晓很清楚并不是她想要的日子。
“还没做好，不会你又把烤箱给炸了吧？”姜凤林一边放着东西一边朝没声音的厨房看了一眼，汤晓晓在家他看到了，只是她竟然对他的话没什么反应。
稍微的做了点清洁，姜凤林挽起袖子心事重重的往厨房走了过去，这么安静，可能炸了的不只烤箱。
姜凤林刚踏进厨房，烤箱里正叮一声提示工作结束，姜凤林站在汤晓晓的身后看着汤晓晓，见那人竟然打开箱子就要伸手，连忙的紧走两步把那马上要被烫掉的爪子给抢救了回来。
“你想什么呢？”姜凤林把汤晓晓推在一边仔细的检查着那无措的张着的两个手，细瘦的手指虽然带了点微微变形，可姜凤林检查过没伤后也不再细看，戳着汤晓晓的脑袋想打开看看里面到底都塞了一些什么进去。
汤晓晓看到姜凤林才发觉他竟然这个时间回来了，虽然在周末加班本来就不是个好习惯，可汤晓晓依旧以为他至少会按照正常下班时间回来。
“你做个蛋糕连手都不要了？”姜凤林皱着眉看着还在偷偷打量着烤箱的汤晓晓，虽然说让她用，可姜凤林真的没想到汤晓晓还有直接伸手进去的胆色。
汤晓晓委屈的往姜凤林的怀抱里靠了靠，从楚莉打完电话汤晓晓就觉得真个人有些懵掉一样的，准备材料的时候还能勉强的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在等着它烤出来的时候，汤晓晓却不知不觉的又陷了进去。
她真的对佘单那么在乎吗？仔细想想其实也知道不会太重，但这种被人摒弃在外的感觉，真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太好受。
“出什么事了？”姜凤林见汤晓晓情绪不对也不再埋怨她，伸手在汤晓晓的背上抚了两下，看着不太高兴的汤晓晓，姜凤林吞着口水先把自己最近的事理了一遍。
不关他的事，姜凤林任由着汤晓晓趴在他的怀里，执拗的小丫头总是喜欢一个人憋着，不过看着那烤箱里干干净净的样子，这次应该干的还算不错，至少没把他打算过两天烤点地瓜的烤箱再给他炸上一遍。
至于其他，其他事他总会知道的。
第二百三十九章
事实证明有些事只要无关姜凤林，那汤晓晓总会忍不住和他讲上两句，听着耳边开始一点一点试探的话，姜凤林但笑不语的坐着，手边一杯氤氲着热流的杯子，翠绿色的茶汤，在透亮的杯子里浅浅的被指尖敲出圈圈的涟漪。
“我觉得楚医生肯定有事瞒着我，”汤晓晓趴在桌子上，这件事她就想不明白了，怎么她一个上赶着给她帮忙的人还能被嫌弃，就算她接触佘单确实有一点自己的目的，但到目前为止，她应该还没来得及做任何事才对。
哪里不对？哪里出事了？
姜凤林从那三言两语里也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楚莉拒绝了汤晓晓的进一步接触，这一点其实在很多人看并没有错，毕竟从他么接触佘单开始，不管是佘单救了汤晓晓，还是汤晓晓后来对佘单提供的帮助，两人大抵是不再相欠的，若是汤晓晓没有想要继续深入了解的心思，关系走到这一步，结束一切也没什么不好的。
汤晓晓的心思之乱完全让她忘记了被搁置在一边的蛋糕，姜凤林偶尔的往那方向瞧上两眼，麦色的蛋糕胚，倒是一点看不出要做巧克力的样子。
一会等她弄完，也许他也不是不可以尝上一点，巧克力什么的若是汤晓晓喜欢，那统统都留给她就是了。
“再打过去问问就知道了，你若是真的想做佘单的提案，那以后总是要和楚莉打交道的，现在把话说明白也没什么不好，何况……我有种感觉……你会见到某个一直想见到的人。”
姜凤林的话引得汤晓晓抬了抬头，她一直在想要见到的人，谁？
后面的话姜凤林没有再说，拉着汤晓晓脱开那郁闷的纠结，一心一意的跟着汤晓晓把那个传说中的巧克力蛋糕收拾出炉，看着竟然还算完美的蛋糕胚汤晓晓这时候才有了点点的惊讶，天知道她都已经做好了再被姜凤林好好念叨一通的打算了。
这个烤箱真的给力，竟然没有像上一个那样完全给她炸了。
“再怎么收拾？”虽然是陪着汤晓晓打发时间，可看着汤晓晓忙前忙后的鼓弄着那可口的蛋糕，姜凤林也开始慢慢的手痒起来，想要帮忙做点什么的心思一直盘桓不去，每次伸手，却又被汤晓晓嫌弃的拍了回去。
“你休息呗，我一个人可以的，”汤晓晓抢回姜凤林到手的打蛋器，打发蛋清这活有点累手，面对忙了一天的姜凤林，汤晓晓倒有些舍不得他再去受这些罪去。
姜凤林挑眉看着自己被剥夺的一切活动自由，无奈的冲着汤晓晓的背影笑了笑，乖乖的坐到一遍，这个位子以前倒是汤晓晓经常坐在这里看着他在厨房里面忙着，那时候的他，好像也特别的嫌弃汤晓晓只会给他添乱一样。
如今倒是风水轮流转，苦笑在嘴角浅浅的荡着，正巧瞥见的汤晓晓以为是姜凤林实在是闲得无聊，眼睛在自己案前的一堆东西里挑选了半天，总算找到了个汤晓晓觉得还算轻松，但又可以让姜凤林体现一下他后厨小能手的合适工作。
“切这个？切多碎？”姜凤林眉眼含笑的看着自己被摆上的一个小小的菜板，熟悉的刀就在他的手边，不过看着汤晓晓递过来的巧克力块，姜凤林还是微微皱了皱眉。
“这是不是有点小？”姜凤林拿着巧克力朝汤晓晓扬了扬，本就没巴掌大的一块，被这两天两人各自拆了一点后，剩下的要做巧克力蛋糕怎么看怎么有些太过糊弄。
好在这只是他们做个自己的吃的，不过糊弄自己还是让姜凤林觉得哪里怪怪的。
“应该……够吧。”汤晓晓心里没数，却又不想对着姜凤林就这样怂了下去，反正这就是一点装饰，汤晓晓索性大手一挥，“绝对够，你切就是了，干不干，不干我收回来了！”
稀里糊涂的收了一通威胁，姜凤林摸着自己灰不溜秋的鼻子，手里的刀再怎么锃光瓦亮也不由跟着他一起矮了一头，他干，不就是切巧克力吗，至少有得玩。
“做什么用，切成什么大小。”姜凤林拿着刀在拆开的巧克力块的比了比，黑色的巧克力隐隐散着一种既苦涩又带着些甜腻的气息。
“嗯……洒在奶油上的，细一点吧，”汤晓晓想了想回道。
有了明确的任务目标，姜凤林也没再多言，两个人一站一坐的在厨房忙着，咔咔的刀声和乒乒的铁器击打着玻璃的声响，在小小的空间里流转着。
比起姜凤林那偶尔才能被分配到的小活，汤晓晓显然要比姜凤林还要忙得多，屡次被拒绝帮忙以后，姜凤林也只好拿了本书坐在一边静静地等着。
汤晓晓做的蛋糕，姜凤林偶尔被这一个散发着蛋糕香甜味道的想法冲击的注意力四散，眼睛悄悄看着那个对着一个蛋糕愁眉不展的人，最后的成品实在让人期待。
下午茶因着各种原因终于还是拖到了晚上，被汤晓晓藏起来的蛋糕实在让人感到好奇，可姜凤林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好像下午给汤晓晓帮的忙都不存在一般。
姜凤林做饭，餐桌最后是汤晓晓收拾的，拿着手里一本早已经看不下去的书在沙发上等着，姜凤林知道汤晓晓很快就会憋不住了，如果汤晓晓不会现在拿出来，那肯定只因为一件事，那个蛋糕已经去找死在这个厨房垃圾桶里的其他兄弟姐妹们了。
汤晓晓把桌子收拾好，没有像往常一样的凑到姜凤林的身边一起温存一会，进进出出的身影总是夺着姜凤林的视线，手中拿着的东西，终于从两个椅子开始让姜凤林有些看不懂了。
“你要布置个舞台吗？”姜凤林从汤晓晓的手里接过椅子，见她拿的这么费劲，虽然知道她是想要准备什么给他看，可连过程都不避着他，那么结果应该也没有那么不可告人。
汤晓晓顺从的把椅子都放在了姜凤林的手里，这最后的两个东西，汤晓晓知道姜凤林一定会忍不住过来看看，就算他不过来，等忙完准备的一切，总也是要喊他一声。
他可是男主角。
汤晓晓站在阳台的门口用身体靠着那门边，稍一弯腰，抬起的胳膊为紧跟在她后面的姜凤林引着路。
见到如此放心的姿态，姜凤林也不再计较汤晓晓是不是真的准备好了让他看到一切，手里拎着两个椅子，对着汤晓晓盈盈一笑便越了过去。
阳台上被改造的不算多，除了把原先简单的做了些整改，然后不知道汤晓晓是什么时候把这里挂满了彩灯，炫目的颜色如魔法一样的在姜凤林一闭一睁之间盛开，借着不甚清晰的灯光，看着摆在桌面上的那个蛋糕。
“你准备的？”姜凤林椅子在桌子的一侧放好，拉住汤晓晓想要把椅子分置两端的想法，搂着汤晓晓轻声的问着这个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的问题。
“嗯哼，”汤晓晓点了点头，家里的东西其实并不算多，这些灯还是她有额外特意从网上买来，来的正是时候。
姜凤林指尖轻敲着桌面四处环视着，这个小地方不只林振威喜欢，在这里住的时间久了，连他都有些爱上了这一小片的天地。
“我是不是还欠你一场烟花？”夺目的灯光让姜凤林的眼睛被绚烂迷惑了会，再次清醒，姜凤林终于想起了他到底是忘了什么。
汤晓晓既没点头也没否认，一脸笑容的拉着姜凤林坐下，手臂一伸将那规矩摆在桌子中间的蛋糕往姜凤林的面前推了推。
虽然让他参与了一点制作过程，但是成品汤晓晓很有信心自己一直保持着绝对的神秘，看着姜凤林眼前一亮的看着那其实有些幼稚的摆饰，甜蜜瞬间灌满了整个心腔，点点的口水慢慢涌上，汤晓晓握着姜凤林的大手，带着几分骄傲的问，“这个算不算，我没放太多，害怕这东西做出来太甜了。”
姜凤林拉着那手在唇边重重的吻了一下，未散的余温烫的汤晓晓的脸也跟着烧了起来。
“尝尝？”汤晓晓从一旁的盘子里取了个长刀，这样的工具汤晓晓很久前便一起随着蛋糕的制作工具买了回来，只是屡次不成功的背后，这些工具还是第一次有了用武之地。
“虽然是我知道现在吃这个时候不太对，但已经这个点了，所以胖了千万别怪我。”汤晓晓事先不住地声明着，手上殷勤的接过姜凤林面前的盘子，小心翼翼的从整个蛋糕上切下了小小的一角来放在了姜凤林的面前。
“就这些？”姜凤林看着那连中心团都没切到底蛋糕，面前盘子里那可怜兮兮的一角实在让人觉得不够。
“晚了，这些留着明天吃呗，而且那图案我好不容易摆出来的，你就不想多看一会？”
汤晓晓试图给自己的小气找个解释，也知道第二天姜凤林估计不会再吃这个蛋糕，可汤晓晓还是想看那上面的烟花多开一会，真实的烟花汤晓晓知道已经很少有机会去看了，可这样的，就让她看够了再把它们统统吃掉吧。
“明天该坏了，”听着汤晓晓的话姜凤林无奈的回道，虽然知道汤晓晓喜欢这个，可自己就只能尝到这么一点点的蛋糕还是让姜凤林觉得有些不服气，他想吃的更多一点。
汤晓晓看着一脸嫌弃却一点也不坚定的姜凤林，这世界再没什么比他喜欢更让汤晓晓觉得值得的事情，不再拿明天搪塞姜凤林，面上伪作为难的样子，拿着长刀又切了好大一块放在盘里。
“够了？”汤晓晓侧头看着姜凤林，不多的白色奶油粘在唇角，往日这时候的姜凤林可从来不会吃什么东西，而今天其实汤晓晓就是想让姜凤林看一看她做的成品，剩下的，反正姜凤林不吃也都会进了她自己的肚子。
可这小小的蛋糕，一被两人分开就让人察觉了它的小巧，汤晓晓见姜凤林仍在大口的往嘴里塞着，嘴巴忽然一动，不过脑一样的就把话扔了出去，“胖死你。”
话一说完，不止姜凤林，连带着汤晓晓自己都有些意外的看着停下了动作的姜凤林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那个，我的意思吧，不是，那啥……“
慌里慌张的解释并没有让姜凤林信服，汤晓晓为难的想了半天，刚想了个还不错的托词，一抬头，姜凤林正把叉子上的另一块蛋糕塞进嘴巴里。
“想好了？不然你也尝尝吧，我觉得你明天可能没剩下多少了。”诚恳的话听的汤晓晓认真的扭头朝盒里剩下的蛋糕看了一眼，这蛋糕虽然不大，可汤晓晓也没想做成一个纸杯蛋糕，眼瞅着四分之一已经见底，汤晓晓狐疑的看着眼前没停嘴的姜凤林。
“你真不怕……胖死你？”男神的基本素养呢？难道不需要保持身材和颜值吗？
看着汤晓晓带了几分不可置信的眼神，姜凤林无所谓的眨了眨无辜的眼睛，把盘子里最后一块清理干净，舌尖抿过嘴角沾上的一点奶油，魅惑的线条看的汤晓晓忍不住呆了片刻。
“怕什么，运动运动就消化干净了。”姜凤林话如此说，手上却节制的没有在对着眼前的眼前的蛋糕下手，被姜凤林两句话讲的云里雾里的汤晓晓四下看了看已经黑尽的夜色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没人还会做什么运动了。
“那你今晚别睡了，”汤晓晓从桌下的小筐里取了一瓶啤酒，她的烟花虽然没进她的肚子，喝的眼冒金花好像也是一个选择。
“你确定？”姜凤林狐疑的打探着汤晓晓的反应，趁着汤晓晓刚把一瓶起开，一手便自觉的把那酒瓶拎在了自己的手上。
”确定？“汤晓晓无奈的重新捞了一瓶上来，月色朦胧，凉风正好，这样的夜就该静静的欣赏，至于该锻炼的人，与她有什么关系。
汤晓晓点了点头，大方的回道，“你练，我睡眠质量很好，不会被你吵醒的。”
第二百四十章
春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汤晓晓睁开眼时仍有些不敢置信，她的这一觉是太短还是太长，竟然从黑夜睡去，又从黑夜里醒来。
不对……汤晓晓看着窗外渐浓的墨色，她睡着的时候，外面好像已经见了些天白，按照时间算，怎么也该是白天才对。
他们真的胡闹了一夜，汤晓晓无语的搭着手回想着失去意识前的一切，某个号称要运动一整晚的男人，竟然拉着她做了一晚上的陪练。
汤晓晓摸了摸好像已经扁下去了的肚子，刚才梦里梦见了一堆好吃的，却因为一个都吃不到嘴里生生把自己又给气醒了，这样的梦，太奇怪了。
在床上好好缓了一会，打着哈欠擦掉眼角不住被挤出眼睛的几滴眼泪，虽然睡了将近一天，可身体仍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的让人浑身难受。
草草的在浴室洗了个澡，这个时间汤晓晓怀疑她是被活活饿醒过来的，摸着自己真的扁平下去的肚子，汤晓晓忽然有些舍不得以前摸上去的那些软乎乎的肚腩，饿瘦了都。
还是万红同志说得对，果然胖一点才有手感，瘦成柴火什么的，汤晓晓觉得除了看起来漂亮点实在百无一用，不过这个度确实不好掌握，适度总比绝对要难上不住数倍的台阶。
小小的屋子里藏不住味道，刚一打开房间的屋门，被挡在门口的味道便一股脑的全部涌了进来，汤晓晓仔细的用鼻子嗅了嗅，饭食的味道闻起来确实不错，不过好像是以前没闻过的味道。
下了楼汤晓晓直接的找去了厨房，微微鸣响着的油烟机正不知疲倦的工作着，一个瘦高的影子站在流理台前在看着什么，手中握着的一把汤匙，一起一落间，汤晓晓觉得自己好像能看到站着的那人轻一皱眉的样子。
要不要告诉他这样不管好坏先皱下眉头的习惯其实很差劲，尤其年纪不大却已经在眉间留下了浅浅的褶印，若这样下去，不等他们活到七老八十的年纪，脸上的褶子就足够的暴露他们真实的岁数。
“做的什么？”汤晓晓出声提醒着那个沉迷在厨房里的某人，闻了许久，虽然没猜出来姜凤林到底做的什么，可至少她饿了这件事她很真实感觉到了。
“咖喱。”姜凤林听见声音便回头看了一眼，见汤晓晓半趴在小吧台上看着他，面上划过点点笑意，用手指了指被自己露出一半面目的锅子，问汤晓晓说，“尝尝？”
咖喱，汤晓晓微眯着眼睛看着那姜凤林正研究着的小锅，这菜汤晓晓以前在学校时倒是尝过，后来一直四处走着，也没见那里还曾卖过，没想到姜凤林今天竟然想起来要做咖喱，他什么时候学的？
“什么时候学的，这个我记着是要搭着米饭来吃的对吧。”汤晓晓没动，像一直没休息过来的老人一样，懒懒的只想呆在一个自己感觉不错的地方老老实实的做个柱子。
“这，”姜凤林往旁边走了两步，掀开另一个电饭锅里正闷着的白饭，只开了一个小口，白饭的香气便席卷着那咖喱香味一起袭进了鼻间，汤晓晓忍不住多闻了一会，贪食的结局，就是汤晓晓的肚子十分响亮的叫了两声。
“等不及了，”姜凤林笑着回了句汤晓晓这不一样的期待，原本以为很快就可以开饭的人，却只能接受尾随其后的深深打击，“咖喱要还要多煮一会，你要饿了先找点别的吃吧。”
找别的，汤晓晓哀怨的瞪了姜凤林一眼，放出这么多味道把她引下来，竟然要她先找点别的去填填肚子，看着专心盯着自己面前咖喱锅子的姜凤林，汤晓晓朝那百看不厌的背影狠狠的咬了两口，把那怨气吃进肚子，这才认命的去找能暂时填填自己肚子的美味。
“不要吃太多，再一会就好了。”姜凤林遥遥的喊了一声。
汤晓晓侧着身子往厨房里看着，她才刚打开冰箱，姜凤林不给她饭吃还要控制她自己找东西吃，摸着自己真的扁了的肚子，无声的骂过两句，然后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新的伟大项目里。
蛋糕，果汁，虽然在冰箱里放的有些凉，但是再也没有比这样的搭配更让人喜欢的下午茶了。
兴冲冲的把东西都拿出来在桌子上摆好，昨天剩下的蛋糕仍然还能多少的看出点烟花的形状，只是周围撒上的巧克力末撒了不少，怪怪粘在雪白的奶油上，让整个蛋糕看起来如同掉进了土里一样。
真丑……
汤晓晓压着自己对自己的想法的鄙视，当初以巧克力铺垫夜色装饰烟花时，汤晓晓真的没想到切开后会出现这样的狼藉，当然最主要的冲突还是汤晓晓没想到大晚上的姜凤林会吃掉那么多奶油蛋糕，近一半的损失几乎让蛋糕看起来越加的难看起来。
这是赤裸裸的毁坏艺术，汤晓晓一口一口的消灭着蛋糕，原先还以为这可爱的烟花她怎么也能多欣赏两回，哪想到剩下的那些，勉勉强强也就够她这一顿的而已。
“少吃点，”姜凤林走到客厅的时候汤晓晓正一块一块的往自己嘴里塞着，虽然不明白姜凤林到底为什么看着她皱眉，汤晓晓还是没给姜凤林留下一口。
姜凤林无奈的看着竟然把那剩下的半个蛋糕全部吃完的汤晓晓，沾了点点奶油的口中，一点红色贪恋的舔着置在唇边的银叉，缠绵着的色彩看的姜凤林呼吸一慢，刚想取笑汤晓晓两声那叉子早被她舔干净了，却又见她正拿着杯子要往嘴里倒着。
“你喝的凉的？”姜凤林更深的皱着眉奇怪的问道。
被姜凤林忽然的话吓得呛了一声，汤晓晓放下杯子慌乱的拿着纸巾收拾自己不小心弄出的烂摊子，眼睛心虚的不敢往姜凤林的方向看去，不稳的呼吸，直到把凌乱的周围收拾干净也没完全平息。
汤晓晓咳了两声后长叹口气，犹剩在杯子里的半杯橙汁裹着点点杯壁上的水雾看起来仍是十分的诱人，这件事姜凤林和她倒是提过很多次，可像是对凉有着天生的爱恋，只是想想，让汤晓晓忍不住犯下了罪行。
反正姜凤林在厨房忙着也看不到她，一会快一点解决不就完全没人知道了。
刚才脑子里闪过的果然是废话。
汤晓晓轻咳一声把呼吸调整过来，小心翼翼看着仍有些面色不善的姜凤林，两手想要拿着那杯子端到姜凤林面前充公，看着那渐渐隐入雾后的橙色，汤晓晓把没伸出的手更紧的缩在了自己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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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口，”汤晓晓看着姜凤林，她也不是没注意的，只是人不能一口气憋的太长，万一憋坏了呢。
“你就是想气死我，”姜凤林拿起那杯子晃了晃，冰凉的触感让他一直带着温度的手更加的不适应。
不像是怪罪的话听的汤晓晓奇怪的审视了姜凤林两眼，见他直接拿着杯子被垃圾桶移去，顾不上其他赶紧起身把这糟蹋东西的败家子给拦了下来。
一言不合就扔杯子，她不就喝了两口橙汁吗，这杯子也不知道怎么惹到那位大少爷了。
“你扔他干什么，以后还用不用了。”汤晓晓没指望自己能从姜凤林的手里把杯子抢回来，从她凑过去抢杯子开始，汤晓晓便清醒认识到在她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等姜凤林把杯子扔了她在偷摸的捡回来洗干净，第二，是在姜凤林完全不想要这个杯子前，率先态度陈恳的认错，把杯子为她分担的那点仇恨重新拉回自己身上背着。
两条路其实都不怎么的，汤晓晓拉着姜凤林的手，这杯子要是真的落了下去，那她就能选第一条来走了。
“你生气别拿杯子霍霍啊，这么点东西早晚被你都扔干净了。”汤晓晓苦笑着把姜凤林拎在手里的玻璃杯子摆回桌上，家里这么点东西能活着为姜凤林继续服务的实在难得可贵，若是再少，汤晓晓觉得他们以后直接换一次性的东西会比较合算一些。
毕竟随用随扔，连成本都省了不少。
“这臭毛病你什么时候能改改，”汤晓晓推着姜凤林回了厨房，桌山那个杯子肯定是要处理的，但是与其被姜凤林处理，还不如她自己来的更省心些。
姜凤林不服气的浅发翻了个白眼，接过汤晓晓递到他手里的一个勺子，细长的把手一直让姜凤林很喜欢它的长度，只现在姜凤林仍是很想用这东西把汤晓晓的脑袋敲开来看看，是谁当初因为贪吃讲了医院，是谁把自己肠胃搞得一塌糊涂，竟然一个两个的都不注意，非要他去医院骂他们几句才能让他们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混蛋。
“我买的，我愿意，”姜凤林看着汤晓晓在厨房里清理杯子，那杯中的橙汁凉的他都不一定保证自己肯定没事，汤晓晓竟然毫不在乎。
知道自己做的也是不对，何况被人当场抓了个现行，汤晓晓讨好的跟在姜凤林的身边一边捣乱一边求饶，消磨时间或许不是等待的最佳方法，可若是与你一起消磨这点滴的日子，想来倒也别有趣味。
“别闹了，找两个碗过来，应该可以了。”摁住汤晓晓在自己身上四处撩乱的祸手，姜凤林轻轻推了推一直像猫一样缠着他的汤晓晓，锅里的咖喱已经味道渐浓，虽然是他第一次煮，不过看着颜色和香气都足够不错的样子，也许味道也可以让他期待一下。
汤晓晓找了两个盘子，每个里面先是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米层，姜凤林看着已经做了底的米饭无语片刻也不多言，拿着勺子把咖喱慢慢的浇在了米饭上面。
“和以前吃的味道不太一样，”吞下一口，汤晓晓细细的品味着舌尖上的不同，虽然距离上一次吃到已经是很久以前，可汤晓晓还是记得那个味道。
“你还吃过谁做的？”姜凤林慢慢咽下嘴里的饭奇怪的抬头看着汤晓晓。
“嗯，咱们学校食堂你还记得不，以前也有一个窗口是卖咖喱的，款哥喜欢吃，我就跟着她吃了几回。”汤晓晓有往嘴巴里塞了几口，这味道虽然和记忆里的不太一样，但还是挺好吃的。
“食堂，”姜凤林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那家店他也去过，不过吃了一两次就不吃了，那个味道他其实不太喜欢。
“我记得我第一次吃的时候还毁了我一条裙子，那些什么黄什么的，太难洗了，后来那裙子就再没穿过。”汤晓晓可惜的悲叹一声，虽然早已经连那被毁掉的衣服是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但那种心情好像还清楚的刻在心里。
她以前可是很穷的，就算她的衣服都没有很贵，这样就毁掉了还是让人有点难受。
“那他做的好吃还是我做的好吃，”姜凤林搅着自己面前的米饭和咖喱，这次用的料都是按照标准来的，做好了才知道，这种味道对口味有点重的汤晓晓来说应该不会习惯。
下次可以多放一点，姜凤林暗自琢磨着，随口搭着的话也只一半的进入他相对清醒的意识里。
“肯定是你啊，以前的事了，其实我自己都不记得那是一种什么味道了，只是就那么在脑子里卡了个章上去，再吃到一样的东西时，就总也忍不住调出来比一比。”
“你自己都不记得了现在还能比的出差距？”姜凤林看着汤晓晓，见她吃的欢快，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
“能的吧，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做的好吃，那味道有时候想想连那个老阿姨也应该是做不出来了，先不说这么多年，就是在我脑子里也不知道被我自己悄悄的改了多少遍，那就像个纪念一样，只能说我吃过，却不能说，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
“吃个饭你也能想这么多，”姜凤林见汤晓晓嘻嘻哈哈的恢复了精神，深棕色眸光里的星也跟着一起闪了闪，屋子里的米香和咖喱的辛鲜交缠着盘旋，人间食客，只此一念。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一大早的，汤晓晓回复完各位关心她去留问题的热情，趁着手里没事便把关于佘单的计划仔细的整理了一份提案出来，虽然这件事姜凤林已经应许，但该走的程序和材料，汤晓晓觉得一起省掉或许有些过分了。
上午的时间便这样消磨了去，齐涵和姜凤林偶尔进进出出，手里拿着的东西总是不停的在变，汤晓晓悄悄看过两眼，之前没格外关注过，现在还真猜不透上面的大老板们是又要做什么。
“呼！”正写着结尾的汤晓晓被身边砸过来的一声重呼吓了一跳，侧头哀怨的看着吓唬她的翁迪，而罪魁祸首还正毫无察觉的拉着汤晓晓念叨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翁迪不是胆小之人，汤晓晓心里本就不多的怒气很快被翁迪可怜兮兮的样子磨了个干净，伸手在翁迪刚染的栗色头发上顺了两把，“谁能把我们翁大助理吓成这样啊。”
听着汤晓晓的话，翁迪抬起头来分外凄惨的说，“晓，你知道刚才姜总要去干嘛的吗？”
汤晓晓不解的看着翁迪，别说她不知道姜凤林让她干什么去，就是翁迪什么时候离开的作为她都已经就清楚了。
“做，做什么啊？”总不会是杀人放火那些，汤晓晓没收回还被翁迪攥住的手，虽然被人拿着上下摇起来不是什么好感觉，但汤晓晓不确定自己现在能不能打过情绪激动的翁迪。
“他让我下午去接个人，你知道接谁吗！接林总啊，林总啊！”翁迪大力的捏着汤晓晓，手上的疼让汤晓晓挣了一下，看着翁迪如临大敌的样子，实在不明白林振威哪里招惹了这位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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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总回来是好事啊，你不是也想出去溜一圈吗，万一林总不愿回来，正好你陪他一起玩一趟多好。”这整个纹舟还有比林振威会玩的吗？
“你不是和林总关系……还不错的嘛，怎么这次不愿去接他了？”林振威平日在公司的地位比齐涵和姜凤林都只高不低，加上性子和善好相处，更是不知道比那两个只能在暗戳戳的私下喜欢的人受欢迎了多少，尤其一直跟着他的翁迪，现在虽然明里跟了姜凤林，可当林振威需要的时候，其实也一直都是翁迪在兼职着林振威秘书的工作。
“但现在不一样啊，你不知道林总已经是快要结婚的人了吗，而且今天那个人也在，你说她好不容易找到我们林总这种冤大头，要是再让她看见我和林总那什么，那以后还能有我好果子吃吗？”
“至，至于吗？”汤晓晓苦笑一声，再也受不了翁迪对自己手掌摧残，奋力抽了出来，死护在自己的腋下，再也不肯让翁迪碰到。
“反正关于那个女人也没多少好听的话，这简直就是在林总周围裹了一圈刺啊，这以后谁还敢靠近。”翁迪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还没有认识到严重性的汤晓晓，纵使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有人护食样的拦着到底让人不舒心。
“你怕什么，难道你和林总还……”汤晓晓知道翁迪不会，可看着翁迪总也放不下心的样子，还是逗哄一样的取笑了她一句。
翁迪纵然知道汤晓晓没有恶意，让人噘着嘴不乐意的骂了汤晓晓一句，林总和她的传闻只多不少，可也只有他们这些当事人自己知道那些不着四六的话有多少真假，何况翁迪有一段时间真的想和林振威发生点什么，只可惜后来翁迪也算知道自己这点资本实在有些不够看的。
不要想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翁迪是个放得开的，后来找了个男朋友，肯定是不及林振威，却也是个不错的男人，汤晓晓跟着翁迪聊了几句，左右就是翁迪担心跟着林振威一起回来的尚琦会因为他们以前影都没有的事跟她没完没了。
汤晓晓没办法和她解释尚琦其实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毕竟关于尚琦的故事已经流传已久，变了的味道，也许只能等到自己亲自尝过才能明白个中的。。
翁迪去接了林振威，齐涵的吩咐下来的事便暂时的转交到了汤晓晓的手里，逐字逐句的理完了齐涵拿过来的电子合同，这份比起纹舟以前的合同详细了不止数倍，而且最让汤晓晓意外的事这份合同要签约的对象，不是任何小说文学，竟然是一部还没在网上公开过的漫画，这样的单子，纹舟以前可从没签过。
现在姜凤林和齐涵正在会议室里不知道讲着什么，汤晓晓把合同打出来随意的翻阅着，一会她要是问齐涵不会不回答她，可这个其实已经有答案的问题，仍然让汤晓晓心里不太安宁。
“林总！”正想着这份合同到底要跟谁签约，办公区的一声叫的汤晓晓回了回神，扭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翁迪微弯着腰正给林振威引着路。
两人这态度确实不一样，以前可以说说笑笑的走回来的，要不是林振威那暧昧不明的态度，也不会传出那么多流言蜚语，只后来众人习惯了林振威可以和任何人暧昧的行为，并且不限男女以后，对于流言的甄别程度一下提升了不止一个级别。
除去正在会议室里的几位，办公区留下来的人都纷纷站起来迎接着他们又消失了许久的林总经理，而跟在林振威身后的那人，也不由得让每一个看清她的人都睁圆了眼睛。
谣言成真了！
界内老妖尚琦竟然真的跟着他们林总经理回来了！
面对一个个震惊到有口难言的众人，林振威心情看起来不错，一个一个笑着把招呼打过去，溜了一圈，最后还忍不住吐槽几声指这个办公室实在没什么热情。
有大概也被吓没了，汤晓晓无语的硬着头皮挂着笑走到林振威的面前接应翁迪，看着翁迪微微有些发抖的手，汤晓晓知道她是真的有些害怕。
“林总，尚……主编。”汤晓晓和林振威约定过，要是她叫他林总那林振威就把她当公司职员对待，平常没人就跟着姜凤林一起喊声哥哥，虽然姜凤林已经很久没这么叫过他了。
对于尚琦，汤晓晓的称呼她既没说对也没说错，把玩着手里的墨镜笑着点了点头。
“林总，姜总和齐助还在会议室里，你看要不要先去他办公室里等他一会。”汤晓晓知道若是这两个人在这样立在办公区估计剩下的人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干了。
林振威左右看了一圈，明白汤晓晓的意思，微眯着眼远远扫了眼会议室，沉吟一会，“算了，我就回来看看你们，他俩在忙就先忙着吧，晓晓你帮我和他俩传个话，晚上我请客，让他俩谁都别给我推了啊。”
汤晓晓看着林振威茫然的点了点头，请客？
“对了，让那两个人都带上家属。”林振威轻轻的抛下一句话就搂着尚琦转身离开了，翁迪纠结一会不知道要不要一起跟上去，虽然她已经习惯了林总怀里搂着不同的美女，但还没有一个敢把林总的咸猪手拍的整个楼道都听到的程度的。
女中豪杰，所有人被那远远传来的声响敲得头皮发麻，后知后觉的看着唯一敢和林振威说上两句的汤晓晓，“刚才，林总说什么来着……”
他……不是说要请客吗？汤晓晓没回，这种事总有和她一样听见的。
“请客？那个带家属，是那个意思吧？”另一人吸着气滋滋两声。
“不是，我就想问，林总和那个谁，来真的？”
“这不都上新闻了，还能有假的。”
“那新闻也有很多误传啊，那可是尚琦，梦墨就一点都不在乎？”
“难道你们就没人注意林总刚才说是“都”吗？”
议论的声音再次戛然而止，远处的会议室里正好姜凤林站在门口往这边看着，古怪的目光一个个的往姜凤林的身上扫着，那人微皱的眉，让离得如此之远的汤晓晓看的格外分明。
这个嘴啊！
汤晓晓悔不当初，她凑活什么，这种事让林振威给姜凤林和齐涵发个消息就好了，哪用她这个人肉传声筒，现在可好，除了齐涵家那个，纹舟最亮眼的单身汉，也不知在何时脱离了组织。
捂着微微抽疼的心，汤晓晓勉强的安慰着自己至少没人知道那位的家属其实就在他们眼皮底下，至于另一件林振威和尚琦是不是来真的，她真的没心情去理会了。
把留言讲过了齐涵和姜凤林，不出意外的两人都蹙了蹙眉，和林振威吃饭没什么，但是各带家属这个条件以前可从来没出现过。
以前林振威确实也没有家属。
“这是过了？”姜凤林挑眉在齐涵办公室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长吐的气息莫名让汤晓晓觉得他今天很累。
“也许，”齐涵拨弄着自己的手机，看着上面的日程表可惜的说，“希望他能找个中餐厅。”
“你说他是不是就是羡慕了，你家林婧也有七个月了吧该。”
“嗯，七个月零十三天。”汤晓晓无语的看着两个人，林婧她一直想见却没见到，只签约了一次竟然因为对方忽然不舒服进了医院，而也是那个时候，齐涵和林婧两口子竟然才发现林婧其实不是胖，是怀了娃娃。
姜凤林把这一事归结为没经验，对齐涵少不得调笑了好几天，齐涵开开心心的应着，那段日子连板着的脸都经常能瞧见点丝丝的笑来。
如今林婧的月份大了，齐涵真的放心把人带出来？
“去吗？”姜凤林手指放在膝上轻轻的敲了两下，“他想说什么其实也想得出来，至于对尚琦的安排，他既然提了，应该也已经是心中有数，你……”
“去吧，难得他这么正经的做点什么，”齐涵看着姜凤林，“晚上我会和阿婧说一声，与其拒绝一次晚饭，我可不想以后每周都要在他和阿婧之间做选择。”
姜凤林被齐涵苦恼的话逗得一笑，随意的招了招手，便打算回自己的地方，“千殒夜的那本我觉得你还是考虑一下，他所写的题材，在现在的市场确实没太大优势。”
“我们不需要废物，”姜凤林无奈的叹息一声，汤晓晓虽然一句都没听懂，眼镜看了眼也满是无奈的齐涵，便跟着姜凤林一起出了齐涵的办公室。
走在办公区，汤晓晓敏感的察觉了众人一瞬的安静，随之而起的低低议论，汤晓晓随意捕捉两句，是在被这些人的兴趣点感到十分的不解。
姜凤林一边走着一边饶有兴趣的听了两声，汤晓晓没进姜凤林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位上，这时翁迪却已经回来了。
“就把他们送去林总的别墅了，那地方还是第一次见林总带女人进去。”
翁迪偏着头靠近汤晓晓，“你说林总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们纹舟就三个出彩的汉子竟然都有家有室了，这以后肖想谁是不是都不太好，而且没看出姜总对谁有兴趣啊，你知不知道啊，他们在猜姜总今晚的带的家属是不是那次在电视上看见的那个音乐家，他们有人记得姜凤林看着那个男人眼睛都看直了，滋滋，弯的也很有爱啊。”
弯的……汤晓晓苦笑着和翁迪聊了两句，这样的闲言其实没问出什么，汤晓晓想着姜凤林喜欢的音乐家，这个事情她倒是第一次听说。
晚上汤晓晓跟着姜凤林先回了趟公寓，本以为姜凤林又订了什么高级餐厅，问了姜凤林这才知道，那个家伙竟然定了一家素菜馆，虽然照着姜凤林的描述里面不管装修还是菜色都很是不错，可汤晓晓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稍作一番整理，两人在姜凤林的带路下很快就找到了那家店铺，比起姜凤林的简单叙述，汤晓晓还是为整整一栋的店面小小的震惊了一下，一用素菜馆叫着，竟没想到是苏扬的特色地之一，湖畔人家。
“你别告诉我这里也是威哥朋友开的，”汤晓晓看着装修考究的简楼，这地方也不知道要多少钱才能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