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四子案
完全不知情的曹云照常吃早饭,上班。魏君又请假了,曹云想来应该是自己昨晚表演之后,大家认为自己没有价值,所以不会再关注自己。
曹云也没空去理会魏君,因为高山杏推荐了一个案子过来。
委托人是一位母亲。
东唐大学财经专业二年级的学生,山井和福子是一对恋人,山井移情别恋,喜欢上别的姑娘。福子是个温和的女孩,但是她的闺蜜却很火爆。她的三个闺蜜分别是幸子,爱子和梅子,这三人要么是有空手道段位,要么是射箭俱乐部的王牌,要么从小就练习剑术。
于是,事情按照正常事态发展,福子将山井约到了学校后体育场内,然后三闺蜜将山井揍的连妈都不认识。
委托人是梅子的母亲,梅子就是从小练习剑术的那位闺蜜,看资料梅子的父亲曾经是全唐剑道比赛的第三名,分析战斗力,只要给梅子一根打不断的棍子,估计能一挑好多个男生,
曹云道:“就我个人的法律知识来看,只要不打残或者打死山井,问题都不算很大。就鉴定报告来说,山井根本算不上轻伤。”
梅子母亲点头:“原本我没有打算找律师,山井本人也表示不想追究,只要求三人向他道歉。但是昨天晚上,搜查三课将梅子从家中带走,并且告诉我,最好给梅子请个律师。我询问是什么事,他说山井的事。我说,这件事不是已经结了吗?他说,去给你女儿请个最好的律师吧。”
“什么情况?”曹云疑问,不对吧,这种殴斗,受害者又原谅了施暴者,加之打人者占了理,怎么就上升到搜查课的高度?再怎么着,最多是拘留几天,赔付药费吧。
一边陪同的高山杏也不太明白:“请问,你为什么会认为他是最好的律师?”
曹云看高山杏,喂,虽然你经常不关注重点,但是……对哦,为什么她会认识自己是最好的律师?高山杏有点本事,看似不是重点,但是不符合逻辑。难道是镜头?
梅子母亲支吾犹豫许久后回答:“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我想先找一位律师帮我咨询一下情况。”
哦,明白了,根本不算委托,人家就是想请一个普通律师去看了解梅子为什么被捕,在了解情况后,她才知道应该怎么请律师。这是个抠门的母亲。
这种工作本属于长年私人顾问范畴内的工作,由于双方没有签订顾问合约,所以是按照单次计费。高低不等,如果是和商务合同有关,收费标准就比较高。如果需要出差,除了支付报酬外,还要报销所有的出差费用。如梅子母亲要求的,了解刑事案相当于去保人的情况,收费也比较低,接下去能得到梅子母亲的委托才是正题。
“行,我上午就去一趟,如果你很着急,就在律师所等我,午饭前我就能回来。”曹云在高岩市接触过类似的案子,多是客户因为一般违法被警察扣留,这时候律师要快准狠的出场,让自己的客户尽可能的降低处罚。毕竟行政处罚和刑事处罚不同,行政处罚弹性是很大的。通常影响不大,性质不恶劣的情况,警察也不会故意为难有律师的人,罪名不大,惩罚不大,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和律师纠缠上。他们会按照规矩,让律师保人,先把人带走,自己上报所长之类,由领导去决断。
曹云招呼:“云隐,开个车呗。”
云隐正在打文件,回答:“哥是高小姐的助理,不是你的。”自从被寒子奚落后,云隐上班态度很恶劣,特别是对曹云,他认定是曹云教寒子怎么奚落自己。
“我正在申请驾照。”按照友好城市协议中规定,高岩市的驾照可以在东唐用,前提是必须过文关。比如国外的驾照要在高岩市使用,过科一就可以了,大型车辆要过科三。因此有人开始钻空子,他们去韩国考驾照,韩国考驾照只需要一周左右,而后再到国内换驾照,这样一来,他们只需要考国内科一就可以。
论马路杀手是怎样练成的!
云隐看曹云:“你有车吗?”
“二手淘啊。”和高岩市不同,甚至可以说相反,东唐的二手车市场信誉非常好。以至于有很多老外因此误会高岩市人,认为高岩市多数人为了面子不愿意开二手车,更愿意购买新车。实际上是老外不知道高岩市二手车的乱象,让很多高岩市人不敢买二手车。
高山杏很不满:“云隐,曹律师有需要,你就不要找借口了,去吧。”
“是,高小姐。”
……
安静的开车,安静的坐车。几分钟后曹云道:“我在想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贱骨头,为什么你对杏子怎么忍让?”
“什么叫对杏子忍让,你没发现吗?我对所有的女生都很忍让。包括寒子,如果她是男的,早就被我打到没牙齿。”云隐看了曹云一眼:“这叫绅士风度,ok?”
“你不说我还真没感觉到。”曹云问:“我是不是得罪你了?这几天没好脸色?”
“哪敢,你是正牌律师,我只是律师助理,你们要欺负我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听不懂。”
“寒子那天挤兑我,你敢说不是你出的主意?”
曹云恍然:“不关我的事,你们两个人要互相伤害,还是互相相爱,和我无关。”
“无关?呵呵……说什么相爱呢?老子就算瞎了……”
曹云打断,道:“我能感觉出来她似乎因为对你的歉意,又不愿意低头等情绪,内心中始终有你的存在。因为时间的发酵,本应该慢慢归于平淡,但是你又出现到了她的生活周边,这让她又勾起了一些回忆。根据鲁迅先生对爱情的研究表明,爱情通常都是莫名其妙,乱七八糟原因出现的。”
这是一种阅读能力,接触多了,信息多了,就可以阅读出一个人的性格,喜好,情绪。诸如当一个男生专门欺负和气一个女生的时候,十有**是因为男生爱上了女生,同时十有**没有好结果,因为多数女生不会因为你欺负她就爱上你。
为什么大家都在看我,就他不看我,他好有型哦……有种去路上走一圈,看多少人会去看你。通常影视作品中‘放箭’的女生性格在现实中是极少的。要把妹,要温和,要哄,要骗,要细心,耐心……最终是王子还是备胎,完全看本人的长相。帅的才是大叔,丑逼是师傅。
第七十六章 抢劫
“我去。”搜查三课的接待人员将一份和梅子有关的材料交给了曹云,曹云看了一半险些哭了。
案发前两天,大家还不知道山井劈腿,幸子和山井偶遇,因为山井手机信号不好,于是幸子就帮山井付了二十元的午饭钱。
案发当时,幸子非常生气,自己竟然还请山井吃饭,还是外卖,两份外卖,显然其中一份是个币池的,于是在离开前,幸子从山井的钱包里拿走了二十元。
人不作死就不会死。
云隐也在旁边看,见曹云这表情:“怎么了?”
“这里。”
“这里有怎么了?”
“因为我们可爱的幸子小姐拿走受害者二十元,所以本案不是一般违法,而是抢劫。四人同案的抢劫。”早年高岩市有官或者女富二代去美国留学,然后欺凌高岩市一位女留学生,几个欺负人的女生被控告绑架等一些列重罪,开车带她们欺凌人的男朋友,虽然没有参与任何实质性的侵害,但在法律上属于同案犯。这个案子挺有意思,二代的父母为了让自己孩子脱罪,习惯的进行了行贿,结果也被抓了。
本案中的猪队友幸子小姐,她在派出所做笔录的时候说了这件事。派出所立刻反应到搜查三课,搜查三课将山井的钱包列为物证,提取到了幸子的指纹。虽然在高岩市出现过强x刑事案和解,检察官被表扬的新闻。但是在东唐,刑事案是不能被和解的,就算受害者磕头恳请放过嫌疑人,刑事案仍旧是刑事案,也许因为受害者的态度让法官在量刑上有所考虑,但是罪名是否成立,和受害者的态度无关。
曹云将卷宗推给身边的云隐,对警方接待人员道:“我想见下梅子小姐。”
警察问:“你是梅子的律师吗?”
没有签委托书,曹云回答:“不是,但是她母亲很担心她。”
警察回答:“必须有嫌犯或者其亲属委托书的律师,才能申请见嫌犯。”
“电子版可以吗?”
警察回答:“没有太多讲究,只要对方承认你是辩护律师身份就可以。”警察没那么死板。
曹云拨打电话,将情况和高山杏说明,高山杏和梅子母亲说明了梅子遇见的麻烦,曹云现在就在搜查三课,想先见梅子。梅子母亲听闻要签署委托书,犹豫起来,表示自己要考虑一下,而后离开了律师所。
既然梅子母亲没有委托自己的意思,曹云、云隐和警方接待人员握手告辞。车刚开了一半,高山杏打来电话,爱子的母亲到了律师所。因为爱子的母亲收入比梅子母亲要低,她无法花费更多钱去请更好的律师,在未询问律师费之前,爱子母亲先花费一千元雇佣曹云了解具体情况。
……
爱子表面看是位很文静的姑娘,乖巧的学生式头发,头发乌黑,映衬了整个人很精神。同时也有些害羞,不太敢直视曹云的眼睛。曹云问什么,她就答什么,没有任何隐瞒。情况和曹云了解的差不多。
回到律师所已经是下午一点,高山杏让人买来了午饭,几人坐在会议桌上边吃边谈,爱子的母亲也在场。
曹云道:“首先是态度,爱子必须因为幸子的行为而表示抱歉,全面的配合警察,上庭后保持自己的性格,给法官和检察官留一个好印象。这案子有两个策略,第一个策略,除幸子外的另外三人的律师联合在一起,抹黑幸子,将幸子变成一个贪婪的女生,他们对幸子的行为完全不知情。同时还要额外虚构事实,幸子具备毁灭性人格,她知道自己拿走钱会让其他人受连累,所以拿走了钱。”
旁边人完全听不懂,高山杏问:“幸子是这样的人吗?”
“不是啊,但是我方有三人,对方只有一人,我们帮助检察官给幸子定罪,说不准能脱罪。幸子如果是在报复三人中某人情况下拿走二十元,那就代表三人罪名是不成立的。四个人是闺蜜,闺蜜肯定有摩擦,没摩擦也可以制造摩擦,将事情细节化。比如爱子用了幸子的唇膏,幸子很不高兴,但是其他两位闺蜜认为没什么大不了,反而指责幸子小气,这让幸子怀恨在心。”
“行吗?”爱子母亲只关心自己的女儿。
曹云道:“正常来说,我方三人同心协力扔出炸弹,对方肯定招架不住。赢面还是很大的。”
高山杏不满道:“你就是个黑律师,怎么能这样打官司,我们应该堂堂正正的为爱子脱罪。”
“堂堂正正就是同案犯,刑期从一到三年由法官决定爱子坐牢几年。最重要是,爱子是一名品学兼优的漂亮女大学生,她要是背负上这个罪名……寒子看见了吧?她就是因为有前科,所以在找工作方面存在客观上的困难。以爱子的条件,将来很可能会认识有钱人,有前途的男人,会不会因为这个罪名耽误了她的终身大事呢?”曹云继续道:“幸子值得同情吗?值得同情,但是是她将另外三人拖下水,一人做事一人当,自己犯的错自己买单。无论从法律角度,还是人性角度,我认为这个做法合情合理。”
高山杏沉思,表面看似乎曹云过份了,但是寻思曹云的解释,还真是这么回事。幸子当然也可怜,但是毕竟是她犯的事。
曹云道:“不过,我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福子、爱子和梅子三闺蜜中,福子的经济情况很差,其父亲整日酗酒赌x,根本不理会女儿,以其父亲社会地位来看,赌x也肯定是被屠宰的目标。所以虽然没有调查,但是我认为福子家肯定负资产。梅子的律师应该不会很差,可以合作。福子就不好说了。如果她只是请了一般的律师,或者是让法庭指定律师,那这个辩护策略就废了。”
一般律师或者指定律师,不会冒一点点风险去串供。一旦其中一位律师没参与,幸子的律师只要请此人的委托人上庭作证,就可以轻易打开突破口,
第七十七章 接案
爱子的母亲听着,担心问:“曹律师,我没有很多钱,但是我可以向别人借一些。”
曹云赞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高律师应该和你说明了吧?我建议你进行风险委托,如果爱子被定罪,你交个五百元基本律师费就可以了。如果爱子脱罪的话,需要五十万。”
“五十万?”爱子母亲和高山杏险些跳起来,高山杏道:“我说十万……不对啊,你制定了标准,这种事实清楚的案件收费是最低档次的。”
曹云道:“姐姐,如果是一般委托十万,我会很努力的帮助爱子脱罪。如果是风险委托,在脱罪后收费肯定高。委托人可以任选。”前者是努力,后者是拼命。
高山杏哪不知道这两者对于曹云意味着什么,山青家族案子中,因为是一般委托,曹云只是守住了一千万的底线,丝毫没有争取多一块钱的意思,也没有任何的努力。如果是风险委托,曹云说不准敢去拼继承权。五十亿,正房二十五亿,五个孩子一个人五亿,抽成40%,曹云要抽两亿,一个案子让曹云从一文不值直接翻身成为亿万富豪,曹云肯定要拼。
一般委托就让人没有热情了,特别是曹云这样,他也想努力帮雇主争取利益,但是实在没有太大动力,有时候就懒过去了。
爱子他们就住在这片区域的附近,作为妇女,喜欢聊天,也喜欢看电视,爱子的母亲知道高山律师所咸鱼翻身的新闻。她也有一些法律知识,知道爱子现在很麻烦。想到五十万和爱子之间的价值,爱子母亲很快做出决定,道:“五十万,没有问题,只要能帮助爱子脱罪,我愿意将我的房子抵押给银行。”
曹云看高山杏,高山杏看曹云一会,最后无奈对爱子母亲道:“请到我办公室签下合约。”
爱子母亲和高山杏离开,云隐道:“哇,你们这些律师,心真黑,人家只是个洗碗工,逼的人家拿丈夫留下的唯一遗产房子去抵押。”
曹云道:“云隐你也可以让杏子接,你们一分钱不要也可以。但是你们打不赢官司,甚至连一点头绪和把握都没有,就算你贴五十万,人家也不会找你们当自己的辩护律师……实话很伤人,这就是实话。”
云隐皱眉看曹云,妈蛋,说的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曹云道:“因为福子的家庭情况,所以我们只能孤军奋战,难度是很高的。”
云隐道:“听你意思是,你打算让爱子一个人脱罪?”
曹云道:“我只是爱子的律师,如果其他律师没有联合的资格,我当然只让爱子脱罪。我告诉你,这个案子本来是打不了的,但是幸子给了一条生路。”
“幸子?”
曹云点头:“幸子的父亲是位小社长。”
云隐道:“喂,不对啊,怎么听起来有钱才能脱罪?这还是法律吗?”
曹云想了一会:“怎么说呢,如同一个大集团,他们要请人做ceo,会选择有一定的管理经验,年薪只要十万的超市主管。还是会请年薪千万,拥有二十年国际五十强ceo经验的人呢?假设两个ceo候选人能力都一样,那后者凭什么要千万年薪?反过来说,既然我努力或者不努力都只能拿到一万块,我为什么要努力?钱对于律师来说,不仅是很现实的需要,而且还是自己的个人价值认证。我开价五十万是爱子母亲能拿出来的钱,如果爱子家庭富裕,这个案子没有两百万我不接的。”
“你去死吧,你哪根葱。”云隐忍不住了,竟然还有比自己嚣张的人。
曹云道:“你认为令狐兰接这类案子要多少钱?”
“多少?”
曹云道:“去年有一个类似的案子,嫌疑人被控‘少绕’,由于嫌疑人很有钱也有人脉,找到了令狐兰,令狐兰看完卷宗后开价一千万。罪名即使成立,罪名也不重,甚至只是缓刑或者是社区劳动,但是罪名是确立的。一千万换这点目田和声誉值得吗?首先你得知道嫌疑人有多少钱,如果他有三十亿,三千万对他来说根本就是零花钱。为什么驾照有个扣分的机制?如果只是罚款,违停一次一千元好不好?对于富豪来说无所谓,到处都是停车场,方便了他们。对于普通工薪阶层来说,停一次一千元受不了。扣分制虽然还是会有各种灰色办法,但是相对来说是一种比较公平的机制。”
云隐问:“律师就是打破这种公平机制的人?”
陆一航难得插嘴,道:“必须承认富人掌握的资源优于穷人这一事实。云律师你是一位富二代,可能对此没有体会,你可以比较下自己身边有多少服务,普通人身边有多少服务。”
曹云翻译:“他的意思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陆一航忙道:“我没那意思。”
云隐:“我就不信邪了,这么清楚的案子你们能翻过来。”
曹云笑,拿起电话:“寒子,有活干了,你帮我调查一个人。”
云隐凑近,曹云道:“我会把信息发给你。”
切!什么人嘛!
……
曹云仍旧不知道桑尼同伴遇刺之事,两天后事假结束后回到律师所上班的魏君也没有提到这件事。似乎这件事就这么轻轻的过去了。
福子、爱子、幸子、梅子抢劫案将在三天后进行第一次庭审。庭审通知送到曹云的手上,曹云正在和委托人爱子母亲通电话:“梅子母亲不愿意相信我们这个小律师所,我理解……没错,我还知道梅子母亲花费了三万元雇佣了一家还不错的律师所的律师,我也知道福子的律师是法庭指派的律师……是,我一直在准备……好的,再见。”
曹云挂断电话,爱子的母亲在梅子的母亲说明下后悔了,梅子的母亲摆事实,高山律师所不如她请的律师所在律师所。其次是收费,三万的一般委托加五万的风险委托,明显比曹云收费要低很多。再者是从年龄上来说,曹云不过26岁,拿律师执照也就几年时间,肯定不牢靠。
曹云没有一条条解释,而是安抚了爱子的母亲,他能理解爱子母亲的心态。就算自己是令狐兰,爱子的母亲也会七上八下。曹云翻看法庭的书面通知,拿起电话:“嗨!”
对方道:“我刚拿到出庭书,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的,没想到这次我们会成为合作伙伴。”
曹云欣喜道:“哈哈,听你说到伙伴这词,我心甚慰。看来你已经有了想法。”
“一起吃个晚饭?”
“行。”
第七十八章 晚餐
云隐一直关注本案,见曹云春风得意的拿了西装出门,问高山杏:“高小姐,你认为爱子真的能翻案吗?”
高山杏道:“你关注的不是爱子能不能翻案,你关注的是:是不是只有爱子能翻案。”
“没错。”云隐道:“法律确实有利于富人。但是在本案中,四名被告的条件几乎一致,除了幸子有可能被定位首犯之外,另外三人找不到区别。”
高山杏道:“以我的专业知识,我只能告诉你,首犯是拿走了钱的幸子,还是引发案子的福子,或者是挑动为闺蜜复仇的梅子,需要律师在法庭上的发挥。我认为曹律师的委托人是不可能成为首犯。按照正常逻辑看,本案大家都会推脱责任,只要不被定位首犯,我想就应该满足了。”
假设首犯是一年刑期,那从犯不能高于一年刑期。这也导致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发生,比如首犯自首,从犯不自首。或者首犯是初犯,从犯是累犯。或者首犯认罪,从犯上诉。
高山杏有些好奇:“作为富人,你不是更应该支持法律朝富人倾斜吗?”
云隐道:“怎么可能?没错,我确实比很多人拥有很多资源,但是同时很多人也比我拥有更多的资源。假设大家都是拼资源的话,那法律是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了?世界是需要一个规则的。”
高山杏想了会:“曹云和你说过,去年令狐兰接了一千万的风险委托,帮助一名少绕嫌疑人脱罪的案子。”
“是。”
高山杏道:“你为什么不去查下这案子最后的结果呢?或者是内心就认定只要令狐兰介入,官司就一定会赢。既然你都有这样的主观想法,为什么又要鸣不平呢?”
云隐惊讶问:“令狐兰输了?”
“没错,令狐兰并非不败,实际上除了唐开之外,东唐就没有不败的律师。如果一名律师只接会赢的官司,那他就不是一位合格的律师。当然,名律师败场是比较少的。而且千万不要小看检控官,东唐有几位检控官实力不在令狐兰之下。”高山杏道:“令狐兰是三大女强人之一确实没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东唐有多少男强人呢?女强人意思是出色和杰出的女性。”
云隐慢慢点头。
高山杏补了一句:“不过,以我观察来看,我认为曹云会赢。我们就坐等庭审,现在就不要胡乱猜测了。”
……
曹云的晚餐是西餐。
西餐对于曹云来说不太习惯,主菜多是肉,这很好,但是通常肉都不多,两百多克牛排不够曹云吃的。所以有了餐前酒,面包,沙拉,甜点,水果,浓汤等来填补份量上的缺失。导致了一个现象,情侣出去吃西餐,牛排都吃干净了。很正常?当然不正常,因为男生和女生每日进食的主食量不一样。所以要么是女生撑着,要么是男生饿着。
“我想加一份牛排,但是不需要额外的东西,怎么结算?”曹云问。
服务员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要求,回答:“当然是按照第三份牛排收费。”
曹云问:“能麻烦你们领班或者主管过来讨论一下吗?”
“哈哈,他开玩笑的,没事,就两份。”令狐恬儿笑道:“你真把律师当到骨子里了。”
“职业病。”曹云也感觉好笑,道:“来东唐后才开始有这样的职业病,东唐竞争确实激烈。”
“不是激烈,是你起点太低。”令狐恬儿道:“前面说了爱子的事,我可以帮你。但是你怎么帮我的幸子呢?”
曹云从自己携带的平板推给令狐恬儿:“我根本不用了解爱子太多的信息,我把九成的精力都放在你的委托人幸子身上。”
令狐恬儿接过平板看了一会,问:“寒子卖不卖?”
“卖,十块,拿走。”曹云喝红酒。
令狐恬儿道:“你早就知道我是幸子的辩护律师?”
曹云道:“我让寒子在第一时间跟踪了幸子的父亲。这种案子肯定是没办法让你母亲出手,所以我想应该就是你了。”
令狐恬儿道:“我妈没有马上答应,因为我妈希望我累积一些胜率。这次就表面资料看,我妈有些犹豫,担心我打不赢。直到幸子的母亲打听到爱子的母亲委托了你,才接下了幸子的委托。”
曹云感激道:“谢谢令狐律师的信任和青睐。”
“喂,我说你不要那么假好不好?有时候看你这副样子,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你底细就没由来的想打你。”令狐恬儿摇头,拿红酒杯道:“你太老成,反而一点意思都没有,难怪没女朋友。”
曹云摸胸口:“听见心碎的声音吗?”
“哈哈。”
“别笑,我很严肃的,知道我多久没恋爱了吗?”
“多久?一年,一年半?”
“高三到现在。”
“我去,不可能。”令狐恬儿不相信。曹云一表人才,而且性格又不错,年轻有前途。就算曹云不招蜂引蝶,肯定也会有妹子会注意到这块璞玉。什么叫好男人,好男人不懂怎么和女生接触,会和女生套近乎的多是渣男。好男人的正确打开方式是:女生主动出手。好男人很好勾引。
“一言难尽。”曹云无法回答这问题。高三毕业后,女朋友去了国外留学,两人无言的再见,甚至没有机场最后一送的场景,就这么没了。大一曹云是优等生,既然是优等生,肯定没时间恋爱。
接下去生活条件急转而下,不说没人看得上水果贩子的儿子,曹云也在努力的学习,无暇分心。拿到律师证后,每天都在无比充实的环境中度过,更不可能恋爱。简单来说,前期没条件恋爱,后期没有时间恋爱。
曹云反问:“你呢,有男朋友了吗?”
“曾经有过几个,但不是太看的上。”令狐恬儿道:“我希望我的男朋友是上进的,实际上他们更多时间在关心吃什么,给我送什么,去哪里看电影之类的琐事。我也奇怪,一旦开始交往,我男朋友就从原本的潜力股直接跌停。也累,就说我周六晚上要加班,男朋友就有了疑心病,追问我是不是对他不满意,是不是外面有人,是不是……我真的是在工作,没有时间去解释这些,也没有兴趣去解释。”
曹云和令狐恬儿在点餐之前已经开门见山的聊过了案子,现在可以很轻松的享受晚餐。交谈的内容也没有任何和案件有关的事,不过即使是谈论男女感情,两人之间的言语也很有分寸,有距离,没有出现任何暧昧的词语和暗示。
第七十九章 四子抢劫案(上)
四子抢劫案第一次庭审前预审,让云隐跌破眼镜的是,四名被告全部认罪,但是幸子的律师令狐恬儿否认幸子为首犯。
接下去的庭审目的似乎就是确定到底谁才是首犯,四名被告律师狗咬狗,检控官就在一边看热闹。反正有一个首犯就行了,至于是谁就由法官来裁决,毕竟在本案中,除了爱子之外,另外三人都有成为首犯的可能。检方也不好确定谁是首犯,于是就点名了拿钱的幸子,然后法庭上辩论吧。
首先是福子、梅子的律师很公式化的说明了他们的委托人不是首犯,请求法官轻判。两人的陈述加一起不过五分钟。
接下去就是爱子的律师曹云出场。
曹云没有念读说明文,而是请幸子成为证人,出庭作证。
“幸子,爱子知道你拿了山井二十元钱吗?”
幸子点头:“知道,她告诉我这样不对,让我去派出所说明情况,我们当时都……”
幸子的律师令狐恬儿咳嗽一声,喝水。
曹云道:“回答我问题就可以了,不用过多的说明,如果有需要的话,你的律师会问你。我的第二个问题,爱子问了几次?”
“我们打了山井同学的第二天中午和晚上,爱子都问了二十元钱的事,我说有课,忙着备考。爱子很不满意,我们产生了争执,最后她说服了我。我认为既然我们做的不对,无论怎样,必须先取得山井同学本人的原谅。所以第三天上午我们去了医院,向山井同学道歉,并且取得了山井同学的谅解,第四天上午爱子电话联系我,要陪同我去派出所,没想到警察就来了。”
检控官立刻道:“反对,在口供中没有提到这方面的事。”
“不急。”曹云问:“幸子小姐,请问当时为什么没有向警方说明呢?”
“我本人很犹豫,这种行为很不讲义气。我们四人从高中开始就是好朋友,并且一起考上了东唐大学。我想既然警察已经找上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但是在看守所时候我认为隐瞒着部分事实,对爱子是非常不公平的,所以我决定在法庭上说出真相。爱子不应该成为被告。法官大人,我恳请你不要因为我的无知,而让极力劝说我去派出所的爱子受到责罚。谢谢你。”长鞠躬。
检控官表示自己有问题,上前:“被告幸子,据我们所知,爱子并没有提到二十元钱的事。”
曹云站起来:“反对,爱子是我申请的第二位证人,检察官有机会和时间可以向她当面询问这个问题,而不应该由被告幸子回答这问题。”
“反对有效。”法官同意曹云的观点。
检控官点点头,他也认为自己这么问不对,道:“被告幸子,是不是有人威胁你在法庭上这样作证?”
“反对。”曹云道:“检察官这种被害的妄想实在是太可笑了。”
“反对有效。”法官。
本案四人认罪,检控官自然不会用王牌,这名检控官是刚完成实习的检察官,他完全没想到在四人认罪之后,会出现这样的反转。想了好一会,检控官道:“证人幸子,你说爱子知道你拿走山井二十元钱,那么福子和梅子知道吗?”
“梅子知道这件事,还拍手称快说我干的漂亮。”幸子道:“我们打人的第二天因为爱子的劝说,我打算吃过晚饭后去派出所说明这件事。不过在晚饭上,梅子对昨天的事还处于兴奋之中,她说,我们四人是一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都不可以出卖谁,所以我犹豫了。”
梅子律师:“反对。”什么情况?他准备好首犯狗咬狗的辩论,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咬上了。
令狐恬儿点下头,幸子看在眼中,不等法官判定反对是否有效,道:“梅子说这话时候,爱子,福子当时都在场,梅子还说,我们应该把他剥光,扔到市中心去。”
“反对。”梅子律师察觉到不妙了。
“反对无效,这属于证人说明。检方还有问题吗?”
“没了。”
法官例行公事:“第四被告辩护人有问题询问证人吗?”
“有。”
令狐恬儿走到幸子面前,问:“你刚才说你们四人友谊,友情,现在在法庭上的证词又脱离了这个联盟,我应该怎么相信你。”
法官看了一眼检控官,你个傻x,这才是你应该问的问题。
幸子道:“因为爱子是无辜的,她劝说过我,我不能让她承担这个罪名。”
令狐恬儿问:“你和爱子关系好吗?相对于福子和梅子来说?”
幸子道:“其实我和爱子关系是最差的,高三时候我们就因为男生的事打过架,是福子劝和。还有我今年生日派对本来不想邀请她,是我妈咪说服我。就在打人前一周,我们还在寝室发生了争吵,惊动了生管老师和保卫老师。”
令狐恬儿问:“为什么争吵?”
幸子道:“她说xxx(明星)是垃圾,喂,他是我的男神,爱子知道我喜欢他。”
令狐恬儿:“即使你们实际关系并不好,你还是愿意证明爱子劝说过你多次?”
幸子道:“因为这是事实,在法庭上不能说谎。”
令狐恬儿微笑点头以鼓励幸子,而后问:“在爱子这样的说明下,你为什么没有去派出所呢?纯粹是因为忙吗?”
幸子有些犹豫,道:“不全是,在打人第二天晚上我本来打算去派出所,一个原因是因为晚餐时候大家说的话让我犹豫。第二个原因是我咨询了青松学长,青松学长是法律系的学生,他说,这种事警察不会在意二十元,山井本人也不可能注意到少了二十元。他反倒劝我不要去派出所。”
令狐恬儿问:“他大概是怎么说的?”
幸子道:“我记得他是说,这种事既然发生,还做了笔录,那就无法更改。让我不要提这件事是最好的。我说爱子劝说我去派出所说明。青松学长说,警察本没注意笔录中的二十元,你现在说明等同自首,而且你就是首犯。所以我一直非常犹豫,也很焦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检控官道:“请求休庭,我们没有青松学长的笔录。”
曹云提醒道:“检察官先生,青松学长是幸子辩方的第一证人,一会你可以直接询问。”
“是吗?”检控官有些手忙脚乱。他知道有一些学生和老师会出庭作证,他本以为他们只是来法庭证明两人品学兼优,没想到还有这种功能。
令狐恬儿转向法官:“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认罪,承认自己的行为不对,并且还取得了受害者的谅解。她也挣扎过,因为各种客观和主观的原因,她最终没有去派出所自首。她只是一名学生,没有接触过社会。唯一一位提供法律意见的学生又阻止了她做出正确的选择。我恳请法官考虑到本案不存在社会危害,请给被告幸子一次重生的机会。”
“反对,现在不是结案陈词时间。”检控官道。
法官点头:“反对有效,如果没有问题,传第二位证人,爱子上庭。”
第八十章 四子抢劫案(下)
爱子回答曹云问题:“我说了两次,我并不知道幸子行为是犯罪,我只是觉得隐瞒了事实是不对的,应该向警察说明。幸子已经同意了去派出所,如果不是青松学长,她肯定去了。”
爱子很害羞,脸红红的低着头,双手手指交替,声音也不大。
曹云问:“为什么你没有向警方说明这件事?”
爱子道:“我一直很犹豫,青松学长在高中就是我们的学长,很照顾我们,到了大学后,和我们关系也非常好。我担心我向警方说明,会把青松学长拖下水。”
曹云不满道:“你知道不知道,因为你的担心而妨碍了司法公正?”
爱子带了哭腔对四面连连鞠躬:“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云隐在听审席扯头发:“卧槽,表现满分。”
陆一航道:“爱子性格本来就比较柔弱,曹律师稍加引导,让她本色发挥就可以了。”
云隐:“可是,这……这纯粹是伪证嘛。”
检察官也感觉到这点,站起来道:“法官大人,我有理由怀疑爱子和幸子串通做伪证,互相为对方脱罪。”
“反对。”曹云发表反对意见,道:“首先她们只是说明了事实,并没有否认自己的罪名,检控官你所说的脱罪是污蔑。其次,检方没有任何证据就胡乱猜测证人的证词为伪证,是相当不严肃的行为。另外,检方应该注意到今天要出庭的证人,她们之间是否存在串通,可以从证人身上求实。”
“反对有效,检方请专业一些,不要凭借主观印象对乱下结论。”法官这话说的检控官脸都红了。
……
下一位是青松学长,青松学长先说明了他和四名女孩的关系,是从一次误会开始的。高二的他喜欢上高一的梅子,但是梅子有喜欢的人,他就借着学长名义请四人吃饭,以图接近梅子。虽然最终没有成功,但是在追求梅子的过程中,和四名女生成为了朋友。
青松学长承认是自己劝阻幸子去派出所,理由和幸子说的一致。青松学长是法律专业学生,他举例了很多实际案例,认为警察注意幸子口供二十元,和受害者会注意到自己钱包少了二十元钱的机率极小。本着保护四女生的想法,青松学长一力阻止幸子去派出所。他仍旧爱着梅子,担心梅子因为二十元钱卷入此事,于是还多次通过电话联系幸子,坚定幸子的态度。
云隐低声问:“你们认为这是伪证吗?”由于青松学长的证词,云隐怀疑心有开始动摇。
陆一航回答:“如果连你都不敢确定是不是伪证,那法官肯定会相信他。”
云隐问:“青松这么干,会有什么后果吗?”
陆一航显然最近学了很多法律知识:“按照道理属于包庇罪,但是由于本案罪名较轻,青松有悔罪态度……我想检方应该不会有兴趣起诉青松。”
令狐恬儿问:“青松,你知道不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是包庇罪?”
青松学长鞠躬:“对不起。”
检察官没有青松学长这边的资料,问的问题无关痛痒。另外梅子和福子的辩护律师不认为青松作证有侵犯自己当事人利益,所以也没有问题。
法官最后让青松学长离开法庭后自己去派出所自首,至于怎么出发,检方是否要控告青松包庇罪,那就不是法官的事了。
……
接下去出庭作证的是青松学长的辅导员,辅导员向法庭说明,青松在这一两周情绪不稳定,还在他面前哭了,但是不说是什么原因。辅导员希望检方能网开一面,说明青松是一位很有前途的学生。
辅导员证实了青松和四名女孩关系相当不错。在曹云和令狐恬儿的询问下,就他所知点评爱子和幸子两人平日的表现。
然后是爱子和幸子的老师出庭,幸子老师说明,幸子是一位比较有个性的女生,很乐意帮助别人,同时还是慈善机构的长年义工。而且提到幸子很可能在两个月后参加国际大学生运动会,最后恳请法庭对幸子手下留情。
爱子的老师对爱子评价很高,爱子是外柔内刚的一名学生,很有正义感,同时又很害羞。爱子老师提到,爱子曾经在大一见义勇为打跑了欺负本校学生的小混混,事后报案,此事在派出所肯定有存档。
压轴出庭的证人是刚退休三个月,东唐大学前校长,七十岁的一位老者。
……
“法官大人,我手上有很多合法但是不合情的判决。”曹云伸手指听审席上的寒子道:“她叫严子寒,曾经是东唐大学的学生,父亲因为被诈骗而自杀,她为了复仇伤害了别人。法官虽然非常同情他,判了缓刑和社区劳动,但是她的罪名成立了。她本应该有机会成为东唐未来骄子,而因为这个罪名,她只能在超市、加油站打零工。我这边有一叠的卷宗,这里的人都是在校学生,他们在犯罪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犯罪。他们被顶罪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自杀,自残,被社会冷落,走上真正的犯罪道路。”
曹云:“他们真的是坏人吗?有一部分确实是,但是还有一部分不是这样。如同我的当事人,她的父亲是一位箭术大师,教会了她什么是正义。即使她在腼腆,再害羞,见义勇为需要她挺身而出的时候,她从来没有犹豫过。只不过这次她做错了。法官大人,我们无法改变社会对有前科的人的歧视,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改变的情况,我之所以愿意接这个案子,是因为我不想又有一位女生沦落到严子寒这样的困难处境。我知道她犯罪了,她也承认自己犯罪了,我只能恳请法官网开一面。”
曹云转向检察官:“检控官先生,你和我一样的年轻,我们都知道法律并不只是为了惩罚而存在的,法律是人性的防卫工具,保护秩序的工具。本案不具备危害性,也请检方能充分考虑存在的主观和客观原因撤回对爱子的控诉。谢谢。”曹云入乡随俗,长鞠躬拜托。而后退回自己的席位,中途擦拭去眼角的泪水。
第八十一章 结案
令狐恬儿做结案陈词:“对一位学生我们到底有多少要求?幸子的行为违法了,但是却没有违反人情,她认为只是拿回了自己的钱,并没有多拿钱包中不属于自己的钱。她很耿直,耿直的性格却让她站到被告席上。她信任自己如同大哥哥般的学长,学长因为侥幸心理,给她指了一条不归路。”
令狐恬儿:“我们能要求什么呢?要求每个学生都能背诵一千多部法律吗?不,没人能做得到,就算是我们律师在办案前也需要翻阅大量的资料。她认为自己行为没错,但是这次她错了。我们能不能给她一个机会呢?”
令狐恬儿:“事实上,她想做正确的事,她努力了,挣扎了,即使因为别人的劝说她也没有放弃挣扎,只不过没能再给她时间。庭审中,大家也听出和看出幸子的本性善良,而且她还是明年全球大学生运动会参赛候选者,她本应该站立到领奖台上,听着国歌响起,看起国旗升起。一旦被定有罪,她连签证都拿不到,一切都成为泡影。”
令狐恬儿:“法律是无情的,但是人是有情的,学校的多位证人已经全方位的证实幸子是一位非常优秀,不可多得的人才。也许我的请求很过份,也许我的请求会让大家为难,但是我还是恳请法官大人给她一次机会。”令狐恬儿对法官鞠躬,对检察官再次鞠躬。
相比曹云和令狐恬儿,另外两名律师的结案陈词就非常干瘪了,提出了危害不大,被告是在校学生,品行兼优。不过又没有请证人来证明两名被告品行兼优。而且开庭后他们的态度是在争夺非首犯名额,而不是争取法官和检察官的谅解。同时两人也没有默契,不知道自己委托人是不是希望自己咬幸子和爱子。
他们能力也许和曹云他们相差不大,但是从准备的工作上来看,两者是天差地别。诸如令狐恬儿更是请动东唐大学刚刚退休的校长出庭帮幸子作证,证明幸子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女生。
法官:“择日宣判,退庭。”
……
最终结果:福子因为挑动三位闺蜜为她复仇,所以确定为首犯,判处两年监禁。
梅子为从犯,判处一年监禁。
考虑到青松等客观因素的存在,检方承认两人在案发前均有悔罪情节,所以检方同意撤销对爱子和幸子控诉,免除她们的刑事责任。交由派出所,学校对她们进行教育和监管。
这是法律规定允许的,首先是从犯可以减轻或者免于刑事处罚。其次有悔罪行为的罪犯可以减轻或者免于刑事处罚。
梅子和福子不服,当庭表示上诉。不过这对于曹云来说案件已经结束了,只要控方放弃指控,二审就没有爱子和幸子的事。因为有个二审不加重判决原则,除非是检方对法官判决不满,提出抗诉。否则只会减轻刑罚或者发回重审。接下去二审肯定狗咬狗推首犯。
虽然律师费高达五十万元,但是爱子的母亲在宣判之后,非常激动的拥抱了曹云长达五秒时间。第二天更是带了爱子和自己制作的便当到律师所再次感谢曹云。
中午,文员、行政人员他们下班,大家坐在会议桌上享用爱子母亲带来的感谢食物。
云隐一肚子的问题,见曹云微笑装深沉,按耐不住问:“青松到底是不是真的证人?”幸子能脱罪,最关键是青松的顶罪。
曹云道:“开庭前我探查令狐恬儿的底线,她的底线是做好了被定罪的打算,雇主的要求是不坐牢,可以接受缓刑,绝对不接受首犯。如果你以为青松是最关键的棋子,那你只能说你还是门外汉。你们谁能回答,谁是幸子最重要的免罪法宝?”
高山杏举手:“令狐恬儿。”
“……”大家无语一起看高山杏,简直是废话,是令狐恬儿布置了一切,当然是最重要的。
高山杏一指云隐:“你什么表情?”
云隐微笑:“没有,没有……莫非是爱子?你们狼狈为奸?”大家一个态度,为什么只对我不满?哦……自己是助理。
魏君难得开口:“是那校长,校长出庭作证时,法官和检察官都起立了。”
“没错。”曹云道:“青松只是一个台阶,重量级法宝是校长。你们肯定会问,校长真的知道一个叫幸子的学生吗?”
“真的知道吗?”
曹云伸手:“一航,你前天找我借的订书机还没还。”
“订书机?有吗?”
“是啊,你还说你的订书机没钉子。”
陆一航半信半疑:“我去看看。”
陆一航到了自己办公桌一找:“哎呀,真的在我这里,我都记不起来了。”
陆一航把订书机还给曹云,道:“对不起,我是忘记了。”
曹云笑:“其实是我刚才放到你桌子上的,我知道你们要问这些问题。”
云隐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根本那回事,你们制造了一点证据和校长聊天。校长不承认自己老糊涂,于是在看见ps合成的合照后,变成了皇帝新衣里面的皇帝,内心认为自己没记住,主观记住了令狐恬儿说的这些事。”
陆一航一拍掌:“令狐兰,令狐兰肯定和校长认识。”
“一航有进步,他们认识不是秘密,令狐兰每半年会在东唐大学法律系演讲一次。我虽然不知道他们认识不认识,但是由令狐兰的履历我推测他们肯定认识。令狐兰能成为女强人,肯定不会失去认识德高望重人的机会。”曹云道:“东唐有钱人很多,被很多人承认有德的人却不多,校长恰巧算一个,所以校长的证词是核弹级的证词,何况是毕业于东唐大学的法官和检察官。”曹云道:“这是我给令狐恬儿的两件武器之一。”
云隐道:“还有一件武器就是青山了,卧槽,你们会玩,你作为爱子的律师,拼命的帮助幸子。因为你知道幸子是爱子的护身符。还有什么大学生运动会参赛者。”
魏君低声道:“这里他混淆了概念,准确说幸子是报名参加大学生运动会,属于东唐大学选手候选者,并不是参赛者。事实上我想幸子根本不可能入围。那些老师在幸子父母的苦苦哀求之下,加上幸子确实有闪光点,他们也不希望自己学生有罪。所以他们就避开了幸子的缺点不说,放大了幸子的优点,影响了法官和检察官真实的判断。”有选择性的作证如同新闻有选择性的报道一般,只能看到美好的一面。
“哇。”大家一起看曹云,你好阴险,这才是杀手锏。
曹云解释:“幸子的律师是令狐恬儿,不是我。”
“呵呵。”大家随意干笑一下。
第八十二章 卧底
魏君继续道:“我如果没有猜错,青山是被你们收买的证人。理由很简单,幸子罪名不重,他的罪名要低于幸子,自然也不重。律师委员会考核上,虽然青松会有污点,但是我想以令狐兰在东唐律师界的地位,可以让律师委员会忽视掉这个污点。”
“这个只对了一些。”曹云道:“你说的这些是一部分因素,还有几个原因,青松喜欢幸子……”
“不是梅子吗?”大家齐声问。
“年轻人的爱情嘛,随时都可以转移的嘛。”曹云道:“寒子调查到了这个事实后,我觉得依靠这个事实有可能说服幸子的律师帮我。第二点,青松是个穷人,同时是一位品学兼优的学生,两个月前国外某大学批准了他的留学申请,他不可能支付的起留学费用。幸子的父母比较富裕……你们懂?”
曹云补充道:“青山只是幸子的彩头,而不是砝码。”
云隐叹气:“重点是校长,校长能出面是因为令狐兰,他们之所以认识,是因为他们属于一个阶层的人。反过来说,即使幸子真的成为校长临时的助理工作了一周,幸子真的品学兼优,只要幸子的律师不够好,就不会想到请校长出庭作证,再者律师能不能说服校长为幸子出庭作证也是个问号,再再者律师愿意不愿意去请求校长作证也是个问题。”
“所以你的结论是?”曹云问。
云隐道:“结论是,幸子即使具备不被起诉的条件。律师不够好或者不够敬业,也无法达成最终不被起诉的结果。律师的好坏,敬业的程度很大影响了最终的判决结果。最后一个结论:有钱人确实拥有更多的资源,包括法律的筹码。因为穷人雇不起你们这些律师。”
“我很惭愧。”面对云隐的指责,曹云汗颜道:“不过也不是绝对的,本案的优势还在于不具备社会危害性,否则检方是不会放手的。我相信检方很愿意维护法律的公正,但是……好吧,我很惭愧,我为了金钱而折腰。并且我很丑陋,没钱我就没动力。”
云隐问:“假设这次是一般委托,一万块呢?”
曹云道:“我肯定不会去想太多的办法,一分钱一分货,我能保证爱子不是首犯,就算对得起这一万块。喂,一万块,律师所抽成加税后没几个钱了,我要起草文件,辩护书,看卷宗,去拘留所等等。搬砖现在一天都三百块起步,我光是完善每位证人的证词就花费不少于十五个小时的时间,这还不算看卷宗后眼药水的钱。”
云隐无力反驳,曹云站起来拍拍云隐肩膀:“作为一名富二代,你是我们之中唯一一位有资格为了纯粹正义而战的律师,任重而道远,我看好你,加油。”
……
律师所全面步入正轨后,案子也多了起来。最少在这个片区,高山律师所有了相当的名字。最主要当然是四子案了,梅子先选择高山律师所,但是最终选择了另外一家律师所,结果女儿坐牢。爱子坚定选择高山律师所,最后女儿没有被起诉。这种反差是民间中很乐意议论的话题,顺便幸灾乐祸?怎么可能,人民都是很纯良的。
曹云看完资料,看一边期待看自己的高山杏:“这官司可以打,信用卡的原则很简单,如果使用信用卡的人只使用签名的话,信用卡被他人盗刷,商家是要赔钱的,这属于商家没有尽义务审核客户的签名。诸如这案子,信用卡有密码,信用卡被盗刷,客户告商家,商家必胜,因为信用卡被盗刷是信用卡主人没有妥善保管信用卡密码。”
云隐在一边难以置信道:“我踏马的现在已经受不了法律的乱弹琴,我将信用卡设置了密码,提高信用卡安全性,被盗刷后反而要我自己负责。我没设置密码,商家要负责。这算是什么道理?”
“幼稚,谁和你说法律是道理。”曹云道:“杏子,可以打,必胜,没有问题。”不过油水不多,作为被告的商家只是要免责而已,所以通常是一般委托。这种案子,曹云没热情也没兴趣。他更喜欢做原告,原告的弹性大,赚的钱自然也多。
接待员在办公位外敲门:“曹律师,有位叫小赵的人要见你。”
曹云看见接待员身后的小赵,对接待员点下头,站起来和小赵握手:“我怎么有点惹麻烦的感觉。”
小赵努力一笑,进入了办公室落座。云隐和高山杏根本没打算走,小赵左右看看,无奈道:“曹律师,我这次是来卧底的。”
“啊?”曹云将矿泉水让在小赵面前。
“有一名嫌疑犯指定联系曹律师你,希望曹律师能为他辩护。如果曹律师方便的话,我想在此期间成为曹律师的助理律师。”
曹云慢慢点头,警方怀疑此事和镜头有关,镜头准备围绕自己进行第三次作案。曹云道:“我不是什么案都接的。”
小赵回答:“我认为你会接,嫌疑人两个小时前指定要联系你。”
“听起来有点意思。”
云隐道:“我就暂时客串下曹律师你的另外一位助理。”他也读出小赵此行的目的。
“没你的事。”曹云看小赵:“要卧底也行,但是有一个条件,你必须把自己真的当作助理律师。”
“没问题。”
曹云站起来,拿西装:“那我们去见见这位嫌疑人吧。”
……
嫌疑人叫上泉,三十五岁,很普通的一名中胖男子,要说特殊,那就是他娶了一个东唐和法国的混血老婆,老婆名叫野子。
一年多前,上泉去法国旅游,遇见了二十三岁的野子,浪漫邂逅之类的,两人在法国举办了婚礼,回到东唐通过法律注册成合法夫妻。野子常年在法国生活,因为爱情学习东唐女性,婚后开始了全新的主妇生活。
一见钟情总是死的快,两人的蜜月期在婚后一年就宣告结束,据邻居说,案发前一个月前争吵开始频繁出现。野子是一个追求浪漫的人,上泉一直怀疑野子外面有人,但是苦于没有证据,这猜疑也是导致了夫妻之间的争吵的原因之一。
第八十三章 单身逻辑
那一天是假日,一个阴天。夫妻在清晨爆发了争吵,因为争吵声和摔东西声音太大,导致邻居报警。警察到达时,发现了野子脸部有被打伤淤青,于是将两人带到派出所做了笔录,警察告诉野子,可以帮助野子寻求妇女权益保护机构的帮助,野子婉拒了警方的好意。
第二天傍晚,上泉报警称自己的妻子失踪。野子是成年人,按照规定72小时后才会受理,但是由于有前一天的家暴,派出所还是派遣了警察前往上泉的家,很快发现了客厅茶几下面垫的地毯背面有血迹。
搜查三课立刻介入本案,通过全面的搜查,发现了浴室内存在有鲜血,在一楼的厨房发现了鲜血,在厨房的剔骨刀上发现了带血的一点皮肉,经过化验,鲜血和皮肉都属于野子所有。
警方当夜就开始全面搜索野子的下落,一夜无果,这时候查询到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作为一家中型企业的部门主管的上泉,在案发十天前为野子和自己购买了七千万的意外保险。
警方陷入了被动,因为找不到野子的尸体。按照行车记录仪记录,警方认为野子很可能在凌晨时,被上泉在浴室分尸,而后上泉将野子的尸体运输到东郊大桥上,再扔到海中。虽然警方动用了大量警力和水鬼,但始终没有从海底找到野子的尸身。
另外一面,上泉坚持自己没有杀野子,他说,家暴那天晚上和野子进行了沟通,野子始终不承认自己外面有人,但她表示自己对两人感情的未来已经缺乏信心。上泉心情郁闷的他开车出去散心,将车停在东郊大桥应急车道处,吹了大约二十分钟的海风后返回自己的家中。
回家后,野子已经入睡,上泉上了床,野子苏醒,两人交谈,玩了游戏。以至于第二天清晨上泉上班时,野子还在睡觉。晚上回到家,不见了野子,上泉询问附近邻居,他们都没有看见野子出门。上泉去派出所报警,派出所调取了道路监控,上泉家门口的道路就有监控监视,监控显示,没有发现野子出现在监控中,表示野子没有离开家。
案发第三天上午,水鬼没有在海中找到尸体的任何线索,但警方在下水道发现了野子的右手无名指。上泉家是两层独门独户的住宅,有单独的一段下水道,并且在汇入小区下水道的时候要经过垃圾拦截网,警方就是在垃圾拦截网找到的手指。
经过经验,认定手指为野子所有,并且伤口和厨房剔骨刀制造的伤口吻合,于是警方以谋杀罪将上泉告上法庭。
会客室内,曹云静静听完,问:“上泉先生,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网络。”上泉回答:“之前我联系过几家律师所,他们都建议我认罪。我想起之前网络报道过你打赢的赤松杀人案,于是就本着试试的态度联系你。”
曹云道:“我还没有全面了解案情,现在无法给你结论,这样吧,明天我再来见你。”
上泉满怀希望的点头:“谢谢曹律师。”
曹云微笑回应对摄像头招下手,上泉被看守所警员带走,会客室只剩下他和小赵两人。
小赵问:“怎么样?”
曹云道:“确实有点奇怪,我虽然有自信,但是我不认为他愿意把宝压在我身上。”
小赵道:“你也认为他杀了人,镜头已经布置了好一切,所以他能脱罪。”
曹云道:“那就不应该出现手指。”
小赵不同意:“上泉没有犯罪记录,就算有人说明了完美的犯罪计划,要让他去分尸,我想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曹云道:“分尸是为了容易打包和抛弃,用剔骨刀的话,只能是将人分成几个部位,不会切的很零碎。怎么会切断手指呢?”
“哦?”小赵若有所思。
曹云问:“一位先生突然要给自己太太保意外险七千万,难道这太太一点怀疑都没有?而且保险期间,他们相处的不是很愉快。”
小赵没马上回答,翻看电脑上资料,道:“上泉也保险了七千万,受益人是他太太。”
“这有意思,不过这是你们警察的事了,我基本已经有了辩护方向。接下去就是收费问题。”
小赵道:“不对,我知道你怀疑野子故布疑阵陷害上泉,可是是上泉主动找你。”
曹云道:“也许这就是镜头的厉害地方,通过心理暗示向上泉传达我的信息……我又不是警察,我没必要想这么多,我现在应该想的是,我能拿多少钱。好了助理,晚上我们要整理下卷宗,你就住到我家去,加班。”
小赵嫌弃的看曹云:“让你一只手,你能摔到我,我就嫁给你。”
曹云微笑道:“真的整理资料,你同意在卧底期间做好助理的工作,既然有免费的人工我为什么不用?”
“喂,镜头围绕着你犯案,你难道就没打算给他点颜色看看吗?”
“姐姐,很明显镜头是不会露面的,就算现在有人自首,说他是镜头,你们警察有证据将他定罪吗?”曹云道:“所以我何必和他斗呢?从严格意义来说,如果我能顺利拿下这个案子,我还得感谢他送来业务。”
小赵看曹云数秒,道:“我觉得小郭对你评价是对的,现在看你也觉得有些讨厌了。”
“走吧助理。”曹云微笑。
小赵全名叫赵雪,今年才二十三岁。从警校毕业后赵雪就被吸收到搜查一课,虽然是干外围的杂活,但是这么年轻就能进入搜查一课可以算得上是奇迹。
赵雪和高山杏、令狐恬儿完全不同。最少她们是不会买路边摊的食物。
“是xx耶,我看能不能找个地方停车……哪里呢?哪里呢……有了。”赵雪自言自语中感觉到失态,对曹云还会吐下舌头,顺便收下嘴边的口水。最牛的是,停车后,赵雪步行了一公里,买了一包糖炒栗子,再步行一公里回到车上,很开心的继续开车。
这种行为对普通女孩来说应该很正常,但是曹云反而感觉赵雪很异类,曹云的圈子内的人多是专业人氏,或者是伪装成专业的人。这类人的心理年龄比实际年龄要高的多,也就是俗话说的城府深。和赵雪接触不到三个小时,曹云竟然感觉到久违的青春和活力。
曹云内心知道,这种女人对自己是有吸引力的。
到了住所,曹云下车,道:“刚才开玩笑,明天上午九点律师所见。”可能对自己产生吸引力的女孩就不要过多接触了。
赵雪也没有疑问和停留,挥手告辞开车离开。
ps:明天早上没空发稿,明早的一更现在先发……
第八十四章 生死存疑
曹云站立在自己住所门口觉得不对,什么鬼?对自己有吸引力的女生不能过多接触?为什么不能?自己什么时候有这条混账逻辑了?寻思琢磨后发现,自己对有吸引力的女生会自然的产生戒备心态。而且赵雪并没有吸引自己,只是自己认定赵雪会吸引自己,于是就产生了戒备心态。
要么说每一条单身狗总是有单身的理由。不开玩笑的说一句,曹云觉得自己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回家之后,曹云也没心思多研究卷宗,上网开始查询这方面的信息。
网络上的结论是,自卑,或者有被抛弃的痛苦经历的人,才会在内心对有好感的女生产生戒备心态。好吧,网络你去死吧,去死,去死。
心理医生,嚯嚯,还不如自疗。越是抵抗,脑海里越是出现赵雪满带可爱和青春的笑容……曹云立刻知道这是逆反心态,于是开闸放水,躺在浴缸中一动不动的进行什么都不想的冥想状态。
三十分钟后,曹云成功感冒,不过也自疗成功。曹云认为是赵雪的职业给了自己戒备的心态,这种戒备心态是因为长久以来,因为父亲曹烈背叛,警方全方位监控自己而落下的心理疾病。
心理疾病很正常,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其实很多不算心理疾病,只不过因为表现和想法与普通人不一样,所谓的心理医生和父母朋友就认为这是心理疾病。
即使曹云有自疗的能力,但是曹云也希望在今晚能和人聊聊天,可是因为自己包裹了一层成熟的姿态,似乎不太可能与高山杏去说这些话。除了高山杏和寒子外,东唐就没有曹云信任的人。城府深的人是很少有知心朋友的。
到了晚上九点左右,曹云终于开始全面整理上泉案的所有信息。如他和赵雪说的,他本人对镜头没有兴趣,能拿多少钱,怎么打赢官司才是曹云应该考虑的。偶尔也会分心想到假设本案有镜头,镜头想干什么之类问题。但很快收敛心神,专心做功课,顺便告诉自己,有镜头也许是好事,因为自己明天的开价可一点都不低。
……
看守所会客室是一个单独的房间,玻璃隔开,有监控,没有警察,同时监控录制的视频是没有声音的。玻璃、监控只是为了防止访客给嫌犯物品。
通过警员的帮助,上泉拿到了委托书协议,上泉看了不过五秒就吓一跳:“你要三百万?”
“是的。”当然不会这么贵,这是赵雪要求的试探上泉的办法,如果上泉有问题,三百万他也会给。曹云告诉赵雪,人家无论有没问题,都不会给三百万,因为太高了,不符合逻辑和市场。
上泉道:“三百万太高了,最多五十万。”
赵雪喧宾夺主,一收包:“再见。”
上泉摊手,手势送两人。
曹云微笑着拿起电话说了一句,警察出现,拿过了曹云的协议书检查一下,让监控人员打开玻璃上的小窗口,将协议书推给了上泉,在小窗口关闭后,警察离开会客室。
曹云道:“我上次帮一位女大学生脱罪,免除一年的刑罚,我收五十万。”
上泉看协议书,基础委托费为零,无罪释放为条件,律师费一百万。上泉一时间有些犹豫:“一百万我可以请到很好的律师。”
曹云道:“难道你不认为我已经是很好的律师了吗?大律师所内确实有一些能力很强的律师,但是你的案子会分到这些律师手上,还是会分到一般的律师手上呢?这要看好的律师忙不忙,其次还要看是不是他们擅长的领域。或许你可以考虑另外一个因素,我对这案子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风险委托到底应该收多少钱呢?在业内并没有统一的标准,正常来说刑事辩护中是按照辩护难度,而不是因为刑期来决定。比如作为爱子的委托律师,曹云已经涉嫌妨碍司法公正,串供等罪名,所以即使爱子面临的刑期只有一年左右,曹云还是要了五十万。同时曹云也说了,自己要五十万是因为爱子母亲只能拿出这么多钱,正常曹云最少会要两百万。
上泉这个案件虽然最高刑罚是死刑,但是曹云可以正正当当的辩护,同时他因为赵雪的帮助已经有成熟的辩护策略。纵观证据链来看,相信检方也知道自己证据链存在漏洞。一百万其实已经是收高了,三十万是曹云的心理底线,这还是曹云不太喜欢成为暴力刑事案的辩护律师的原因。
曹云站起来,道:“你可以考虑一下,不着急,再联系,我们先走了。”
刚转身,上泉道:“等等……”
曹云转身,上泉拿起笔在委托书上签名。
……
因为是刑事案,有陪审团的刑事案,对方检控官就有三人,气势不能输,于是曹云拉上高山杏和陆一航一起出庭,并且事先声明,只请吃饭,不许以协助名义抽成。
高山杏从来不认为喜欢钱有错,只是认为为了追求金钱而不择手段是错误的。自然同意了曹云的提议。
陆一航似乎是第一次到高级别的刑事法庭,虽然都是一审,虽然受理案件的法院是同一家,但是气氛与四子案完全不同。
程序一步步开始,曹云首先代表上泉否认了检方的控诉,认为检方的控诉缺乏证据,同时表达了自己的目的,让上泉无罪释放。
如果曹云代表上泉认罪,陪审团就可以滚蛋了,接下去就是检方和曹云就上泉有没有轻罚可能做出辩论,最终由法官裁决。
首先上庭的证人是负责本案的警察,搜查三课一组组长孙警官。
曹云如同复读机一般,先念读卷宗上的资料,比如现场采集的血液,血液的面积,剔骨刀的dna,手指头等等。这是有经验的律师要先说明的地方,说给陪审团听,表示他将从这些证据中寻求突破。
等这个程序过完,曹云面对陪审团道:“我相信大家已经听出来,本案极其无稽,手指头,鲜血,剔骨刀dna等证据,根本无法证实野子已经死亡,既然野子没有死亡,怎么会有谋杀罪名呢?”
第八十五章 第一回合
这是检方和曹云过招的第一个战斗。野子是否死亡?曹云提出了自己的质疑,接下去就需要检方来回答这个质疑。孙警官没鸟事,他给出的证据都是铁证,曹云不会从这证据本身去找突破口。
检方主控是一名四十左右的男子,看得出来很有经验,他请了第一位证人上庭,第一位证人是法医,一位三十不到的女子,不漂亮。可以看出检方做好了曹云会提出这个质疑,朝这个位置开炮的打算,事先准备好了证人。检察官能力的高低区别由此可见。
检察官走到证人席边,道:“证人明子,请说明下你的身份。”
明子回答:“我是东唐大学法医学教室工作人员明子,也是野子遇害案的负责法医。”
法医在东唐的传统地位很低,其也被人们称呼为7k,危险、脏、累、严苛、无休假、不化妆、结不了婚。这几个词在日语发音中都以k为开头。东唐的法医为中立学术或者商业机构,司法解剖由大学的法医学教室负责,行政解剖由专门的医院医师负责。是否他杀,由负责法医、警察或者检方一同下定论。
东唐所属的国家虽然是发达国家,但是在法医水平上远远落后于其他发达国家。在东唐非自然死亡者的遗体只有不到一成会被解剖,这个比例在瑞典达到90%,英国为50%。东唐也出现过多起因为死者家属对警方正常死亡结论的怀疑,自费解剖后,发现外力导致死亡的案例。
传统观念在一定程度上束缚职业的发展,不是十年八年能解决的事,特别在法医不属于刚性需求的情况下,绝非人们择业的首选。不过也因为诸多理由,法医在东唐的薪水处于中上水准。
明子开始说明:“首先从客厅的血迹来判断,大家请看血迹范围。(幻灯片)客厅被清理过。野子在十天前办理过意外保险,去医院进行了体检,我们根据其血液浓度,计算分析认为客厅大约有野子血液为八百到一千二百毫升,按照野子体重计算,占其22%的总血量。失血如此严重的程度来看,说明了其受伤的严重性。但是没有野子的任何就医的记录。可以负责任的说,一个人失去这么多鲜血并不致命,但是导致失去如此多鲜血的伤口是致命的,在没有医疗记录的情况下,野子必死无疑。”
曹云举手,这时候还是检方发问时间,不过为了清晰事情脉络,考虑到陪审团未必都是聪明人,所以曹云可以在法官允许后插入发问,而不需要在对方检方问完后再发问。同时也要求曹云不能问额外的问题,只能针对证人说明的这个问题进行询问。
法官同意,曹云站起来,问道:“证人你好,既然被清理过为什么你们能知道血液的范围呢?”
“我们使用的是鲁米诺试剂……(省略)。”
“你的意思是,血液是这么大的范围。”
“没错。”
曹云问:“能保证百分之百是纯血液吗?我的意思是,如果血液中被拥有诸如了清水之类的液体,你们检测出来的仍旧是这么大范围的血液对吗?”
明子回答:“是的,不能保证是纯血液,不排除外力因素。比如尸体在移动的时候滴落了血液,又被清水清洗,会导致范围内出现鲁米诺反应。”
曹云道:“也就是说,在纯血液的情况下,客厅有八百到一千两百毫升的野子血液。但是法医无法保证是纯血液。”
明子回答:“现场被清洁过,是的,无法保证。”
曹云道:“假设我割破了手,流了十毫升的血液,我用脸盆洗伤口,不小心把脸盆打到地上,脸盆内的水流到的范围,都能检测出我的血液残留,对吗?”
明子点头:“严格来说不会全部有,但是肯定能检测出大面积血液残留。”
曹云面向陪审团:“所以,这个证据无法证明野子已经死亡。”
曹云结束问话,检察官不着急,站起来,道:“证人明子,你之前考虑过辩方律师所说的可能吗?”
明子回答:“是的,但是根据全面搜查情况,还有手指情况,我们偏向认为客厅为纯血液。”
曹云:“反对,刚才证人已经说明无法保证是纯血液。”
法官:“反对有效,证人你是专业人员,要清晰的表达自己要说明的问题。”
明子点头:“对不起,我是第一次上这样的法庭,有些紧张……首先我们要说明下手指,也就是在下水道中找到的野子的手指。”
幻灯片出现断指。
明子道:“根据我们对断指的全面检测和分析,认定断指在离开身体之前,处于严重缺血至死体之间的状态。手指在被切下来之前,最低也是处于极度缺血状态。不过,因为手指在水中浸泡了比较长的时间,故而无法准确的说明手指是在什么状态下被切除的。根据搜查三课的全面搜查,整栋房子只发现三处有血迹的地方,故而我们认为客厅的血液为纯血液。”
“反对,证人带有猜测性质。”
“反对有效,陪审团可以将证词作为参考,但是不要以证词做为标准。”
检察官点下头,继续问道:“证人,以你的专业知识来看,手指当时处于最低缺血状态,这样的人有可能还有力气一次切下手指吗?”
明子道:“不可能,断指的位置有骨骼,准确说不是切下来的,是砍下来的。”
检察官做挥砍动作:“这样?”
“是的。”
检察官:“既然手指不太可能是野子自己砍下来的,那只能是凶手分尸的时候,不小心砍到手指,手指蹦跳进入下水道。如果是切的话……”
曹云:“反对检方的猜测,其猜测没有任何证据。”
“反对有效。”
曹云落座,知道这个检察官不好搞。反对有效,不代表陪审团没有听到检察官的说明。
检察官继续问:“证人,以你的专业知识,假设这手指是野子自己不小心砍下来的,那么普通人具备止血和急救能力吗?或者说会死吗?”
明子回答:“按照断指的伤痕判断,断指后会导致大量出血,但不至于死亡。如果不及时包扎和就医,很可能出现失血性休克,并且感染各种并发症。以目前的医学技术,断指保存的好,在十二个小时内是可以接回去的。”
曹云:“证人先说明野子断指处于缺血状态被砍下,又说断指后会大量出血,导致断指后有没有大量出血?”
明子回答:“就本案来说,断指后不会出现大量的出血。”
曹云很满意点下头,坐回去。本案不会有大量的出血,代表野子不需要医疗救助。
第八十六章 组合拳(上)
面对曹云的步步紧逼,检察官并不着急,面向陪审团道:“根据我们的调查,野子本人是不具备任何医疗资格,也没有进行过相关的培训。我们做一个假设,假设手指是野子自己切下来,一,不可能会进入浴室的下水道。二,野子会马上就医。但是周边诊所,医院没有野子的医疗记录。有资格做断指重植手术的医院,也没有野子就诊的记录。”
曹云站起来道:“说不准是她临时学习了包扎术,自己切下来,去外地或者外国再进行治疗呢?在断指之前,她先捆绑手指,让手指血液难以流动,这样砍下手指之后,她可以自己临时的处理伤口。”
检察官这次没有反对,问:“辩护律师认为野子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曹云道:“为了诬陷被告人上泉,他们夫妻关系很差,这点邻里可以证实。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明子却同意丈夫给自己购买七千万的意外死亡保险,这其中难道没有猫腻吗?”
这里说明一下,连一些律师都搞不清楚的问题:他杀符合意外保险赔付吗。首先有几个前提,受益人杀死投保人,肯定不会将保险金赔付给受益人。第二个条件,投保人主动挑衅导致被杀或者做出危险行为导致死亡,不予赔付。意外的解释是:非本意,非疾病,突发,外来四个条件,所以他杀是属于意外保险赔付范畴的。假设是受益人杀害了投保人,保险公司一样要赔付,赔付金将转为投保人遗产由法定顺利继承,受益者要缴纳遗产税。诸如正常赔偿给受益人,受益人是不用交税的。
检察官反问:“辩方律师认为是野子假造了现场,并且切下断指后潜逃,目的是为了诬陷被告。”
曹云道:“不排除这样的可能。”
检察官道:“根据东唐法律,就算被告被定罪,最后判处绞刑,也需要数年的时间进行层层核验。这代表着野子数年内不能露面,也不能使用自己的任何证件。即使被告最终被处死,野子出现,也将面临着最少二级谋杀罪的指控,更不用说拿保险金了。我很佩服被告律师的脑洞,但是只要野子有一点点理智,应该知道离婚要比断指诬陷要强一万倍。”
这话说到死穴上了,曹云回答:“也许她就喜欢这么做呢?”
检察官一笑,不理会曹云,面向明子,问:“证人,如果以被告律师所说,野子自己砍下自己的手指,会造成怎样的血液喷溅效果?”
明子回答:“我之前已经证明,野子手指离开身体时候,最少处于大量失血的状态,这个状态的野子是无法自己切下手指。就算野子事先捆扎了手指,一口气砍下自己整根手指,也必然造成血液喷溅。”
检察官面向陪审团道:“我们没有在厨房发现喷溅的血液,甚至没有发现血液,也就是说,野子自己切手指的现场肯定不在厨房,那会是客厅还是浴室?请注意证人所说,是一刀砍下手指,砍的痕迹在哪呢?难道野子已经厉害到凌空砍下手指的境界吗?”
曹云道:“也许是野子的帮凶,在家外协助砍下的手指呢?”
这是典型的钻牛角尖。检察官笑了,面对陪审团:“我只能说辩方律师的脑洞无比的新奇。”钻牛角尖,就算是铁案也能钻的。比如有人目击a将匕首从b胸膛拔出来,b的律师可以说,a故意用生命陷害b,用言语引诱b摸上匕首,b因为初次见这种场面,下意识的听从伤者的话语,a拔出了匕首,b刚好接过匕首,恰巧被证人看见了这一幕。
陪审席上一片轻声交头接耳。
在听审席上的令狐兰侧身对令狐恬儿道:“曹云如果只有这一手,恐怕不行了。陪审团态度表示他们相信野子已经死了,不会接受曹云钻牛角尖式的狡辩。”
曹云听周边窃窃私语,深出口气,道:“我没有问题问证人,如果可以,我想请我的证人出庭作证。”
检察官点头,表示他也没有问题了。
曹云回到位置上,接过高山杏毛巾擦掉脸上汗水,道:“这个检察官很难搞。”
曹云在高岩市没有上庭的记录,在东唐虽然接触过的松本案也有陪审团,但是曹云的切入点非常狠,主导了案件的进展,对方检察官被奇招打的根本没法还手。这次显然不一样,对方检察官的功课做的非常足。
曹云看过去,检察官似乎很善意的对曹云笑了笑,看的出来他也不轻松,头发都湿了。不管怎么说,第一回合他是赢家。
……
曹云第一位证人是上泉的邻居。
曹云只有一个主要问题:“你最后见到野子是什么时候?”
邻居回答:“x1号(家暴当日,也被怀疑野子被分尸的当晚,第二天傍晚上泉报警野子失踪)晚上十一点多,野子一个人在后院草地吸烟。我知道她被上泉打了,关心的询问了几句,野子告诉我没事,上泉已经向她道歉。”
曹云问:“野子经常在后院吸烟吗?”
邻居回答:“是的,野子自己说过,上泉不吸烟,她照顾上泉的健康。他们后院有一个专门野子抽烟用的小亭子,还有座椅和烟灰缸。我和野子做了一年多的邻居,只见过她在后院抽烟。”
曹云再问:“x1号最后见上泉是什么时候?”
邻居回答:“上泉心情似乎不好,晚饭后就看他一个人在房子正门门口看书,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左右。”
曹云对法官道:“我的问题问完了。”
法官看检察官:“检控方有什么问题要询问证人?”
检察官回答:“没有。”他有些莫名其妙,这说明什么呢?这个问题出现在邻居的笔录上。
曹云道:“我希望法官同意传唤第二位证人。”
“传辩方第二位证人。”
……
曹云的第二位证人是街口卖早餐的大婶。
曹云问:“请问案发当天,也就是x2号早上,你是否见到过上泉?”
大婶回答:“见过,应该是六点五十八分,反正是将近七点,他向我买了简易快餐套。”
“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曹云问。
大婶回答:“他赶着去公司,牛奶没接稳掉地上。犹豫我先插入了吸管,牛奶流出来。我要给他换一盒,他说不用,用手清洁一下牛奶吸管就匆忙的开车离开。他刚走,教堂的钟就响了,当时是七点整。”
曹云道:“我问完了。”
法官:要不要?
检察官:要不起,过。
曹云想证明什么?检察官这次是真的看不懂了,x1号晚上十一点半到x2号早上七点,上泉没有证人。
第八十七章 组合拳(下)
曹云第三位证人是上泉同公司的同事。
上泉是某金融公司某部门的部长,相当于部门主管,算是中高管,同事是他的下属。
曹云:“你们部门几点上班?”
同事:“早上八点。”
曹云:“x2号,上泉几点到公司?”
同事道:“八点之前。”
曹云:“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
同事道:“如果有人迟到,我一定会记得很清楚。”
曹云:“上泉家到公司,以最快的交通工具需要多长时间?”
同事回答:“我开车去过部长家,三十八分钟。”
曹云再问:“如果是早高峰呢?”
同事回答:“那就不好说了,最少需要四五十分钟。”
曹云点头,问:“x2号上泉有什么具体工作?”
同事:“当天我们部门要前往九区某区域进行街道广告宣传,派送传单和自己的名片,希望收到名片的人能到我们公司购买我们的投资产品。并且对有意向投资的人一对一的说明风险和收益。”
曹云:“到几点?”
同事:“十一点三十分。”
曹云:“然后呢?”
同事:“部长请客,请大家去雅座吃饭。吃过饭后,我们就在雅座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加上吃饭时间就两个小时。接着前往附近的市场进行宣传,宣传目标是摊位的商贩。”
曹云问:“就休息一个多小时,工作很幸苦。”
同事:“幸苦是应该的,在经济好的时候,客户会源源不断会找上门。当经济不好的时候,我们就应该去找客户。”
曹云问:“有谁偷懒吗?比如上泉?”
同事:“绝对没有,上泉部长对自己的要求非常严格,对我们的要求也很严格。”
曹云:“几点下班。”
同事:“考虑到大家都非常疲劳,体力不支。毕竟一直在走,一直在说话,几乎没坐的时间。上泉部长让我们五点下班。”
曹云点头:“法官大人,我问完了。”
法官:你要不要啊?
检察官:pass。他翻看曹云下一位证人,隐约读出曹云的意图。
……
曹云的第四位证人是上泉的健身教练。
曹云:“你好,请问你怎么评价上泉的体力?”
健身教练回答:“他的体力非常差,我认为他在大学毕业后,就没有锻炼过身体。据说他参加公司组织的登山,简直是一团糟。也就是这个原因,他在三个月前报名健身。”
曹云问:“有多遭?”
健身教练回答:“举例说,他的自由泳动作非常标准,但是他无法游完半圈,也就是二十五米,即使在我逼迫下游完一次二十五米,他喘的如同一只老牛一般。”
曹云问:“在你的锻炼之下,他的体力是否有恢复?”
健身教练摇头:“他两周才来一次,怎么可能恢复体力呢?”
曹云问:“上泉最后一次去健身是什么时候?”
健身教练回答:“xx号(案发前三天),动感单车八分钟,他就不行了。我以为他偷懒,有些生气,告诉他这样是不行的,他说他真的骑不动。我让俱乐部的医生检查,确认他确实体力透支。”
曹云问:“会不会健身之前,他做了大量的耗费体力的运动?”
健身教练回答:“不,我们是午饭时候偶遇,提起了他健身的事。他精神很好,和我打哈哈,饭后他请客我们做了‘安磨’和桑拿。期间我一直在劝说他,甚至告诉他,这种体力已经无法应付正常的夫妻生活,他才和我一起去健身房。不过,我那句话只刺激了他一时……唉……”
曹云问:“就你对他的了解,我问个问题。他忙碌一天没有休息,晚上十一点半后杀了一个人,这人体重五十二公斤。他把人用剔骨刀分尸,并且开车到东郊桥抛尸,清洗客厅和浴室。第二天早上,他七点上班,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除中途吃饭休息两个小时外,一直在发传单,在和人沟通,宣传……他的体力能做到吗?”
健身教练立刻回答:“绝对不可能,我不知道他杀人分尸需要耗费多少时间,如果他严重缺乏睡眠的话,上班上午就应该会昏倒。”
曹云面对法官道:“上泉在大学期间受过一定的医疗培训,我们就假设他对人体构造非常了解。他用一把剔骨刀分尸野子……”
曹云做出刚才检察官剁的动作:“要一个半小时吗?还要清理地面,浴室,还要抛尸,需要一个半小时吗?三个小时,最快情况下,上泉是凌晨两点半才上床休息。即使不洗漱,不穿衣服,立刻睡着,他只休息了四个多小时就要应付x2一整天高强度的工作。x1也就是当天清晨夫妻爆发争吵,打架,去警局,录口供,被教育……直到傍晚才回家,晚上上泉郁闷在门口看书,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分尸是个重体力活,要搬运,要打包,而且使用的还是剔骨刀,即使不是剔骨刀,最少不是电锯,否则深更半夜邻居能听见。”
曹云:“我手上还有他投保时候的的体检报告,高血脂,高血糖,脂肪肝。这样一位中年胖子有体力支撑他完成所有的事吗?同时我还要提醒,上泉在报警当天晚上就被拘捕,并且验尿验血,没有发现任何兴奋剂成份,根据警方报告,拘捕当晚他一夜无眠,第二天午饭后才休息。”
曹云:“谢谢,我问完了。”
法官:你要不要?
不要也得要,人家就剩一张牌了。
检察官走到健身教练面前:“以你的观察和专业的能力来说,上泉有没有可能存在伪装自己体力的行为?”
健身教练回答:“绝对不可能,我们俱乐部有专职医生。每次我也不相信才三十五岁的他体力会这么差,但是医生告诉我,他已经很努力。”
检察官深吸口气:“我没有问题了。”
不要说陪审团,就连检察官也觉得上泉不可能有体力支撑完成两天所做的一切。因为有体检报告,他早知道上泉体力差,只不过没想到把时间线全部联系在一起。当然以检察官的立场,不会从开罪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钻牛角尖:除非上泉有帮手。
即使有帮手,首先要证明帮手的存在。帮手肯定是杀人分尸的那个,肯定要先抓帮手才能定上泉的罪。反过来说,真有帮手,上泉应该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据。
第八十八章 逼债
第二次开庭。
还没有进入程序,检察官将手掌直举到自己脸平行,手掌向着法官,站起来道:“法官大人,根据我们全面了解,上泉的体力确实不好,检方认为他不可能独立完成两天内所有的事情。建议把案件发回警局重新调查。”
曹云和陆一航击掌,准备和高山杏拥抱,高山杏很没默契的手掌已到,盖在了曹云脸上。曹云苦笑着,又开心的和高山杏再次击掌。
曹云在第一次见到上泉时候,就知道这家伙体力不好。这种人一般来说是不会想到分尸,就算背后有镜头,上泉也必须亲自分尸。不仅需要相当多的体力,而且考虑上泉的心理承受能力,分尸期间他能把肠子都吐出来。
曹云只要全面的证实上泉时间线,就可以打败对方。那曹云为什么不在开庭后,就立刻切入正题呢?
曹云请客吃饭,面对云隐这个问题,曹云回答:“本想最快时间结束战斗,那就不需要一位位证人出场,问的口干舌燥……顺便的,我也想见识下东唐检察官的能力。”没有人知道曹云其实并不喜欢这个结果。
“结论是?”
“确实不错,我认为最少今天的主控官实力不亚于一位有名气的律师。”曹云道:“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寒子,刚才电话打不通……有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的帮助……耍‘刘莽’……喂,我是让你当刘莽……”
……
由于检方承认上泉缺乏杀死野子的条件,于是本案发回搜查三课调查,上泉自然也被无罪释放。
数天后,上泉前往保险公司,办理理赔手续。
办好手续后,到达保险公司地下停车场的上泉心情非常好,脸带笑容的拉开自己汽车驾驶位的车门,发现车内有人。
上泉后退一步:“你们是谁,为什么在我车上?”
寒子叼着香烟从副驾驶位置下车,从口袋拿出一张纸:“有人让你还钱。”
“还钱,我没有欠钱。”上泉回答,后座两个男子下车。
寒子将纸一折,伸手递过去。上泉警惕的慢慢靠近,而后接过纸,用手机光线看了几眼,愤怒道:“这简直太过份了,我和律师所的协议是,我收到保险公司理赔金之后的十天工作日之内,将律师费打到指定账户。今天我才办好手续。”
寒子道:“我不知道,这是曹律师给我的委托书,委托我向你要钱,给钱,大叔。”
上泉道:“我警告你们,马上离开,否则我报警。”
寒子道:“报警?好啊,我只是个要钱的。”
“草。”上泉趁机进入汽车驾驶位,立刻锁上车门,按喇叭走人。
汽车开出停车场,到了第一个红灯处,一辆黑色汽车并排停下,寒子摇下玻璃,手上拿了委托书,盯着上泉。
“神经病。”上泉摇上窗户拨打电话:“高山律师所吗?你们老板在不在?”
高山杏很快接电话:“你好。”
“我是上泉,什么意思?我们协议上说明,我拿到理赔金之后的十个工作日内向你们账户汇出律师费。”
高山杏一愣:“没错啊。”
上泉道:“可是你们的曹律师委托了东黑来追债,我刚刚办好理赔手续,他们就在保险公司的停车场等我。”
“对不起,对不起。”高山杏忙道歉:“曹云……曹云……”
接线生道:“老板,曹律师十几分钟前打来电话,说高岩有事,回去几天,马上上飞机。”
纳尼?高山杏拿自己手机拨打曹云电话,果不其然,手机已经关机。曹云用的是本地卡,没有开通国际服务,也就是说他到了高岩是无法通过手机联系他的。
上泉道:“你自己看吧,我快到家了。”
高山杏道:“我马上过来。”
……
上泉家门口,前后门各靠立了两个小痞子,高山杏和寒子沟通:“误会,还有十几天期限呢,人家刚拿到钱,你们就追债,散了吧。”
寒子反戴着太阳帽,手上拿了委托书:“高小姐,这是合法委托书,我才不管还有几天,委托书上面写了,让我向上泉要钱就对了。”
上泉一边很生气:“曹律师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呢?喂,高律师,你们律师所是怎么回事?”
高山杏很抱歉道:“对不起,我想曹律师因为有急事去高岩市,所以委托了他们收钱。我已经联系了高岩市的朋友,希望能找到曹律师。”
“找到再说。”寒子道:“喂,大叔,给钱啊。”
高山杏犹豫道:“实在不行,报警?”
寒子看高山杏:“随便,反正我有委托书。”
上泉道:“高律师,你还是努力联系下曹律师吧,好吗?我累了,要休息了,报警的事明天再说。”
寒子也不跟进去,随地一坐,高山杏说什么她都不理,到了晚饭,有人给蹲守要债的送饭。高山杏一直打卢群的电话,卢群说已经在找曹云,但一时间还没联系上。
第二天早上,上泉刚出门,寒子手插在牛仔裤口袋和两个男子就跟上了,上泉愤怒的回头看寒子,寒子手上拿委托书:“还钱,还钱,还钱。”
上泉只能拨打高山杏电话,高山杏告知,还没找到曹云。上泉大骂高山杏,高山杏只能连连道歉,表示她马上赶过来。上泉挂了电话,再走几步,寒子他们继续跟几步,如同保镖一样。上泉无奈:“好吧,跟我来。”
……
律师所收到钱了,但是高山杏却很不高兴,一周之后,曹云终于回到了东唐。高山杏不顾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杀到了曹云的住所。
曹云下飞机刚到住所洗完澡,正在吃拉面,端了拉面给高山杏开门。
高山杏一进门就指责道:“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位客户呢?”
“饿了吗?”曹云问。
“不饿。”
曹云筷子头部指桌子:“你说要来,我帮你多买了一份拉面,加香菜少许辣椒油。”
高山杏吞下口水:“我……”
“边吃边说。”
于是高山杏关门,跟曹云进入客厅,坐下:“好香,哇……哪里买的?”
曹云道:“打车回来时候,路上虾米拉面店买的。”东唐最有名的拉面。
“味道真好。”高山杏吃了几口,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曹云,明天你必须和我去向上泉先生当面道歉。”
“好。”曹云一口答应:“吃面。”
高山杏:“你应该知道自己很过份吧?”
曹云道:“这件事是个误会,我妈那边有急事,我就委托了寒子,就是忘记写日期了。哪知道寒子这个愣头青会这样,卢群一说这事,我立刻火急火燎的赶回来。”
这态度还不错,高山杏点点头,扔掉重点:催债为什么不通过她?关切问:“家里有什么事?”
曹云道:“我妈想我,找借口这痛那痛的,我带她去体检,什么毛病都没有。”
高山杏一笑:“伯母真有意思。”
两人就父母温情开始聊了起来,高山杏说起了自己的父亲高山。吃了拉面之后,曹云送高山杏出门,高山杏再次交代:“明天早上八点,我来接你。”
“好的。”
ps:在下了一一百万个决心之后,今天开始全面修整已经面目全非的商踪谍影,加上年底的事比较多,要先跑一跑。接下去一周时间正常更新为两天三更,不正常更新为一天一更,不排除某天断更的可能(人在省外)。
第八十九章 死和不死
高山杏很守时,距离八点还有两分钟就到了曹云的住所,曹云也准时,已经洗漱完毕准备好。两人上车,高山杏交代了一些道歉的细节,这种事律师所可以承担责任,与其说她担心律师所的剩余,倒不如说她担心上泉告到律师委员会处,曹云会受到责罚。
高山杏说什么,曹云都回答好,对此高山杏还是很满意的,她相信寒子催钱只是个误会。
很快就到了上泉家,高山杏敲门,等了很久没人开门。打电话到上泉的公司,公司表示上泉请了一周假期。高山杏回头看曹云,曹云买了简易早餐正吃着。高山杏道:“看来上泉先生是出门散心去了。”
曹云点头:“应该的。”
停在街道边的一辆黑色汽车门打开,两名男子走到曹高面前,出示证件:“搜查三课,麻烦曹律师和高律师跟我们走一趟。”
曹云如同回答高山杏一般,微笑真诚道:“好。”
……
高山杏有些懵圈,她开动自己的i3级内存工作了十几分钟,终于明白搜查三课在说什么。
两天前,上泉前往五区看新房子,陪同他的是一名房产中介。看完房子后,上泉和中介握手告辞,上了自己的车。中介因为礼貌不着急上车,看着上泉开远。汽车开出大约六十米,已经回头的中介听见惊呼声,转头再看,上泉的汽车正在冒烟。中介跑了几步,汽车出现了明火,很快,汽车就被大火吞噬。
根据现场检验,现场有尸体,但是无法分辨是否为上泉,已经完全烧化了。唯一能证明是上泉的是现场留下的一副牙齿,符合上泉的牙医医疗记录。
起火原因不明,初步判断是因为高温天气汽车暴晒,加之汽车线路老化所导致。汽车自燃并不是什么新闻,上泉这辆车还是三年前购买的有十年历史的二手车,并且从来没有保养过。最终警方判定为意外。
警方通报后,因为上泉也保险了七千万,保险公司开始消极的寻找上泉保险金的受益者,就在昨天下午,野子突然露面,前往警局认领尸体,搜查三课彻底懵圈。
根据野子的口供,野子这一个多月和人私奔。她和一位杀马特相爱,因为被上泉家暴,越想越伤心,于是联系上杀马特。杀马特心疼野子,于是两人就去了杀马特的老家,一个挺偏僻的岛屿里的农村。
那手指和血是怎么回事?
野子说,就因为手指自己才会难过的私奔。上泉去上班后,她本想做一位贤妻良母,拿出冰箱的冻排骨,没想到剔骨刀割到了自己手。野子拿了排骨到客厅去砍,为什么去客厅砍?因为可以边看电视边砍啊。
于是野子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她因为分心看电视,第一刀把自己的手指砍了下来。将排骨放回冰箱后,她本打算去浴室玻璃台后拿纱布,并且保存断指,结果断指不小心掉到下水道去了。诸事不顺的她随便将伤口包扎后,认为十天前神婆的预言是对的,自己要离这个家越远越好。
于是野子从后门离开,找到了准备上班的杀马特,杀马特一听野子想去自己的家乡,于是开车到码头,直接开上轮渡,前往杀马特的家乡。杀马特的家乡很偏僻,全村只有十多位老人,日常只能收到一个电视台,当地一名退休医生帮野子再处理了伤口。
接下去野子和杀马特相亲相爱,决定回来和上泉离婚,但没想到上泉竟然死了。
纳尼?纳尼?纳尼?
在警员的说明下,高山杏眼珠子都瞪圆了,这是怎么回事?这也太巧合了……
就当高山杏基本明白什么情况时候,又不明白了。
曹云道:“不好意思,我是野子小姐的临时代理律师曹云,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见下我的当事人。”
高山杏跳起来,将自己整齐头发完全扯乱,看看也懵圈的警员,再看对自己微笑的曹云,她现在是完全搞不懂到底这是个什么情况。
原本给他们做笔录的警员见曹云说明是野子的律师,也懵了,许久后到一边打电话去了,好一会才回来:“曹律师要见野子?”
“是的。”
“这边请。”
曹云站起来,走到门口,然后被高山杏一拉手腕转了过来,高山杏壁咚曹云,不过没有半点柔情似水,反而有些饿虎看羊的眼神:“等等,你先给我理理。”
曹云轻点头,后贴墙。
高山杏:“野子没死?”
“没死,她只是和情人私奔了,但是警方误以为她死了。”
高山杏:“上泉拿了七千万的保险收益金,是不应该拿的。”
曹云回答:“私奔应该不能赔这么多钱,没错,不应该拿。”
高山杏:“现在上泉死了。”
曹云:“是这样。”
高山杏:“野子可以拿七千万?”
曹云:“是的。”
高山杏终于明白了,这是保险诈骗案。所不同的是,人家保险诈骗案是悄悄进行,上泉和小野的保险诈骗案是大张锣鼓的进行。不仅骗保险,而且碾压和蔑视了警方的智商。
高山杏:“上泉死了吗?”
曹云:“按照警方现场调查,应该死了。”
高山杏:“你什么时候接的委托?”
曹云:“野子打电话到天马律师所,卢群给我妈打了电话,我接了电话。”
高山杏:“可是,卢群一直打不通你妈的电话。”
曹云回答:“我刚给我妈的电话交了话费。”
高山杏想了许久:“上泉是不是已经转移了自己的保险金?”
曹云:“这我不太清楚,但我相信已经转移。”
高山杏:“上泉一拿到保险金,寒子就立刻催债……这不是你没礼貌,而是你早就知道野子没死,你甚至知道上泉会很快潜逃或者死亡……”
曹云看了一边的警员,回答:“不,我只是忘记在催债委托书上写日期,寒子误会了。”
高山杏:“你早就知道了,没错,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所以……”
高山杏放开曹云,道:“你太可怕了,让我不寒而栗……我不想见到你,我先走了。”
曹云忙道:“杏子,这和我无关。”
高山杏回头:“我不想站在道德高度去批评你,你只是为了赚钱,我理解你,我能理解,我能理解。我只是现在不想看见你……我走了。”
曹云看高山杏背影,道:“能不能麻烦你派人送下高律师,我认为她的状态开不了车……如果你们不送,出了意外,我会告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