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诚实与谎言（下）
今天出席听审的业内人士很多，其中也包括带研究生来上课的司徒岩。司徒岩就坐在曹云隔壁位置，他转头对身后一排的学生说：“陆一航回答问题的速度和语气给他加分，但是陆一航始终无法回答为什么李宝对他厌恶态度的问题，陆一航之前也应该感受到李宝的冷淡态度。同时陆一航过于保守，他应该先承认社交软件的内容，让自己人设有清晰的定位。由于他没有主动说明和李宝的交流，有经验的法官会否决他的人设。控方这一招破了陆一航最有利的证据：真诚。说明了陆一航是有选择性的真诚，其本人证词并不可信。”
一学生轻声道：“教授，可是人证和物证都没有清楚说明陆一航让李宝作伪证。”
司徒岩回答：“不，已经间接说明。陆一航不应该承认让李宝在法庭上不要乱说话，这代表李宝可能对陆一航说过什么不适合在法庭上说的话。而检察官故意不问清楚，疏忽掉这个细节，陆一航没注意到这个细节是致命伤。一旦结案陈词中检察官重点强调，陆一航没有准备情况下难以招架。加上多个核心问题无法回答，李宝死人证咬的太紧，陆一航今天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司徒岩：“本案中，控方为攻方，九尾检察官厉害在于她并没有打算在庭辩环节将死陆一航。她堆积陆一航的不利又弄不死陆一航的资料，如果没有猜错，她的杀手锏是结案陈词。这就是我经常对你们说的结案陈词的重要性。双方都有同样时间准备结案陈词，作为辩护律师，你们能不能在控方念读完结案陈词之后，立刻在脑中修改结案陈词？大部分人做不到，做不到的原因是因为没有把握控方的核心和案件的核心。”
司徒岩：“很多人只看见控方的核心：陆一航无法回答为什么李宝厌恶他的原因，控方一直围绕这个问题做文章。但是这不是控方的核心，控方核心是一条证据链。第一点：陆一航承认对李宝说过，在法庭上不要乱说话。第二点：李宝后悔没在法庭上说实话。第三点：李宝讨厌陆一航。结案陈词一旦三点串联一起，就形成一个概念：陆一航阻止李宝在法庭说实话，庭审结束后李宝后悔，因此讨厌陆一航。”
司徒岩：“李角是九尾的好牌，只是九尾没想到陆一航直接承认了自己特意说明让李宝不要乱说话这一条。这一条是很要命的，等同律师制止被告说出对被告不利的证词。原则来说没有问题，律师要为雇主利益着想。问题在李宝想说话，并且留下遗书间接指证陆一航，这样事情就闹大了。”
律师替被告人隐瞒部分事实，和教唆被告人隐瞒部分事实，两者有天壤之别。利用律师的法律知识和经验，制止被告人说明事实的行为，涉嫌教唆被告做伪证。
学生问：“陆一航应该有罪了？”
司徒岩摇头：“不一定，我旁边有人在干坏事。”
学生看向曹云，曹云收了手机送给学生一个甜蜜的笑容。听审见过几次，都算熟人。
十秒之后，突然警铃大作，火警被触发。按照规定，这时候必须停止所有工作，建筑物内的人有秩序的撤离建筑物。
法官宣布：“本案暂且休庭，改日再审，退庭。”
寒子坐在过道，看一号法庭有人出来，立刻电话：“对不起，我不小心触发了火警……对，法院……我确定是我不小心触发的火警，我会向当地派出所自首。我叫严子寒，这是我的联系电话……对不起，对不起。”
法律规定：故意触发火警为谎报火警行为，必须受到治安处罚。如果是无意触发火警，属于意外，不属于违法，但必须赔偿因此造成的经济损失。无意触发火警，没有造成经济损失，扰乱了公共秩序，有可能被处以一定金额的罚款。诸如寒子这个行为，无意触发，立刻纠正，态度良好，投案自首，通常也就是对寒子进行批评教育。
这就是法律，干了坏事，付出代价。至于犯罪成本和收益成本的不平衡，那就属于法律漏洞。如今白领犯罪流行，是因为白领们是法盲吗？当然不是，他们受到的教育通常很好，只不过衡量犯法的代价与风险后，选择了犯法。在他们看来犯法就是一种成本和风险。
九尾很快知道是寒子误触火警，她当然知道是曹云搞事。但是没有证据，也不可能有证据，她拿曹云没办法。内心中九尾也希望曹云能接案，她想再次见识曹云在法庭上颠倒黑白，翻云覆雨的能力。
……
陆一航的保释有效期是开庭前，开庭后陆一航又被送到了看守所。
曹云和高山杏去看守所看望了陆一航：“你知道什么叫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吗？”
陆一航不清楚曹云开场白意思，点头：“我知道。”
“你不知道，这条罪名实际上属于疑罪从有。我不清楚你的钱哪来的，但是你必须解释你的钱是怎么来的。这条罪名专属公职人员。还有很多类似的罪名针对公职人员设定。你这情况恰巧符合疑罪从有，虽然没有铁证，也没有形成盖然性证据，但是天平已经完全倾斜。在检察系统中，如果谁被怀疑，谁就会成为边缘人。你这案子已经不是怀疑这么简单，庭审未中断，法官判定你教唆伪证罪一点不冤。”
曹云道：“你还是没有灵活运用自己最不利的证据。剑为双刃，有时候最不利的证据反而是最有利的证据。我问你，本案你最不利你的证据是什么？”
陆一航回答：“肯定是李宝对我的厌恶，甚至是憎恨。”
曹云：“不，李宝是死人，死人的证词为死证。他用三分之一的遗书来描述对你的讨厌，你已经败了。高老板猜到了李宝为什么憎恨你。”
高山杏道：“你一定是在见李宝，安慰情绪不稳定的李宝，对赵晓进行了贬低……你有没有这么说？”
陆一航看看两人：“不仅只是贬低……我是看李宝情绪非常低落，对我的问话爱理不理，所以我才想先做思想工作。在我看来，李宝跪地哀求，赵晓仍旧决绝而去，李宝应该很恨赵晓才对。”
高山杏道：“他是恨，但是他又爱着赵晓。偏偏是他导致了赵晓的受伤，这恨就没了，转而变成了爱和愧疚。而你却在他面前贬损赵晓，让他很是恼火。他很可能认为你就是这样的无良律师。但是为了能赢，他权衡之后还是忍气吞声。赢下官司，他发现自己没有解脱，心理压力反而更大了。一方面他责怪自己，另外一方面一个人总会给自己找借口，你就是那个借口。”李宝已死，没人知道真相，只能猜。
陆一航被惊醒：“很有道理，我一直没考虑到人是一个复杂情绪的结合体。”
曹云道：“但是这种说法不会被采纳。情绪过于复杂，又纯粹主观推断，法官是不会接受这种说法。你这案子如果你再坚持自辩基本没救。如果你委托我，我还可以搏一搏。”
陆一航：“曹律师你可以把辩护策略告诉我。”
曹云道：“你的性格不太适合我的辩护策略。”
高山杏不明白：“你为什么坚持自辩？”
陆一航回答：“我……我……”
曹云道：“你希望破茧而出，不想活在我的阴影之下。”
陆一航苦笑：“所以人的思想真的很复杂。对曹律师你，我很尊敬，很敬佩，同时又有些不甘。如果你帮助我洗脱罪名，我会认为你已经成为不可逾越的大山。”
曹云遗憾道：“不巧，你进步我也在进步，不过以你的拼命速度会赶上我的，但不是现在。客观事实：我从业时间比你要长得多，我在高岩工作，身边都是一等一的好律师。”
陆一航想了会：“我接受这个理由……我需要担心曹律师你不高兴吗？”
曹云道：“需要，我也是人耶，你这么说我很不爽的。这样吧，如果我帮你打赢官司，下个月你请吃饭就可以了。”
陆一航连连点头：“好，我请。”
高山杏遗憾道：“减肥计划又要推后。”能找到合理的拒绝减肥的方法，是一种幸福。
离开看守所，曹云连线：“寒子，按计划开工。”挂电话。
高山杏边走边道：“目测陆一航和你的差距最少还有一个寒子，为什么他总是注意到你的表现，而没看见你的付出？”
曹云回答：“人们羡慕嫉妒恨明星，但不会有人想知道明星是怎么成为明星的，甚至很多人直接武断认为明星出名靠的是xx（星我？）。女足成绩不错，收入很低。男足成绩烂大街，收入很高。为什么呢？钱哪来的？说广告，说赞助都是脑瘫，收入就来源球迷。有多少球迷就有多少广告。男女足球联赛上座率代表了一切。为什么球迷一边为女足叫屈，一边又只看男足？说白了，就是生理需要。女足的比赛满足不了他们的需求。于是球迷们一边无视自己赞助男足冷漠对待女足的事实，一边又为女足叫屈。”
曹云结论：“不是他们看不见，是他们不愿意看见。陆一航同理，他内心认为我的一些行为是不对，是邪恶的。他认为真诚，善良，阳光是正义的，正义必然战胜邪恶。他无法接受胜者即正义这句话。”
高山杏给了曹云一个爆栗：“每当你描述阴暗面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想揍你。请你理解。”
曹云揉头皮，无语反问：“我不理解，还能打回去？”
高山杏：“喂，问个问题，市中心房子叶澜在住，你的很多工作完全可以在家里完成。为什么……”
曹云停步数秒，走到车门前帮高山杏拉开车门，回到驾驶位上，发动汽车，系安全带，许久后回答：“我是渣男。”
“啊？”
曹云：“贤妻良母挺好，叶澜好像也有心朝这方面发展。比如我看她做家务，拖地板，累的很开心，很有女主人的意思。但是……如果说收入一般，我需要贤妻良母帮我照顾后方。但是……”曹云说了好几个但是，就是说不清楚。
高山杏有些明白：“你认为叶澜做贤妻良母是一种牺牲？”
曹云摇头：“不知道，我觉得神秘叶澜更可爱。我们现在没什么话题，日常就是我放箭，她嗔怒闹一闹，加上还有一些生理上的新鲜感，关系维持的不错。但就长远看，特别是有孩子后……我就是渣男。前些天我们看中一套别墅，她竟然规划出儿童房，还考虑婴儿床的大小、材质……”
曹云：“我有一次开玩笑一般问她，如果我们收入不高，你是选择我们吃好一点的三餐，还是选择我们吃惨点，让孩子吃好点的奶粉。她回答：肯定让孩子吃好点的奶粉，喂，孩子是你曹家人，你竟然问这个问题，太过份了。”
高山杏理解：“叶澜的女主人，母亲，妻子等所有的行为，最少在名义上都是为了你。可是你不想有个完全为了你的女人，不想有一个没有思想，一切围绕你转的女人。”
曹云道：“我说了如果收入一般，有这样的女人就是最好的财富。但是我现在的收入不一般。”
高山杏有些理解：“而且她未必是为了你牺牲。她可能自己爱孩子，却说孩子是你曹家人，有可能站立到道德高度上去指责你……喂，你们人生观有点问题。那你考虑过未来关系的发展吗？”
曹云头疼：“娶还是要娶，谁让她已经牺牲了呢？我现在理解为什么有这么一群中年男人，每天下班开车回家，最幸福的是，在停车位上点上一根烟，静静享受时间的流逝，而不是立刻回到幸福温暖的家里。”
高山杏：“作为朋友，我不应该问这八卦。因为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我如果结婚，我希望有自己的生活，就算不工作，我更愿意过精致生活，而不是做一位家庭主妇。因为我不会是一名合格的黄脸婆。”
曹云赞道：“这就等同给男人自己的时间和空间，他也会很高兴。”
第四百六十三章 双刃之剑
高山杏终于明白曹云不住市中心的原因。曹云已经感觉到叶澜正在全面侵占自己的时间和空间，内心存有反抗意识。
如果叶澜是一位贤妻良母那还好，她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知道什么时候避让。诸如男人上班一天回到家，女生有几个选择，第一个选择，送上拖鞋和茶水，对男生的幸苦表示感谢。第二个选择：邀功式抱怨，孩子给她带来多少烦恼，怎么不听话。自己为了这家忙里忙外连坐的时间都没有，你倒好，回来以后沙发一趟什么都不管，什么都要我来。你看邻居xxx的老公……第三个选择：我在外面玩，家里事情你处理一下。
叶澜是第一类，曹云会很感谢她，同时也会督促自己更加努力，但是也可能会忽视她。不过这一类叶澜是无可替代的。第三类，合就合，不合就散，个性婚姻，无妥协，无退让。第二类是最惨的，曹云欠了叶澜一个世界，又偏偏不想看见叶澜。
高山杏掐指一算：就看曹云是否屈服，屈服于生活那就这么过吧。认真理智的想想，第二类叶澜也不差，也挺好。最少稳固了家庭的大后方。
曹云希望的爱人能分享自己成功、快乐和痛苦。今天发奖金，曹云：老婆，我们去吃大餐，希望妻子因为自己的成功而得到快乐。第二类叶澜回答：外面吃不仅浪费钱，又不干净，又没什么好吃的。曹云原本快乐的心情会瞬间砸到底，但是曹云无法反驳，因为叶澜是为了他的健康着想，为了家庭开支着想。
高山杏好后悔自己的八卦。社交礼仪第一条：别问他人的私事。
……
五天后，陆一航案第二庭开审。
开庭后，九尾重新陈述案情，曹云笑嘻嘻带着嘲讽的眼神看着她，看的九尾内心火冒三丈。同时内心提醒自己：不要生气，不要被影响。
曹云一开口，九尾火气腾的又上去了，曹云就问了一句：“说完了？”很嫌弃的口气：你烦不烦？
九尾深吸气，挤出点笑容：“是，我说完了。”
曹云道：“就本案来说，无论是李角的证词，还是李宝的遗书，所有的一切都围绕了李宝。所以我们必须先验证一个问题：李宝的精神是否正常？”
卧槽！你有没有廉耻？九尾惊呆数秒。突然不寒而栗，不对，这招好狠毒。为什么？因为已经李宝死了。九尾之所以能在上一庭中步步为营逼迫陆一航无处藏身，最大的原因就是李宝已经是死人。
还是以鲁迅先生为例。先生已经千古，你能这么理解他文章，我能那么理解他文章，最终拳头大就有理。
鲁迅先生刻个早字，可以理解为破坏公物的行为，怎么就变成了励志行为呢？事实上，距离百草园只有30米，还西药刻早字？拳头大解释：这是弘扬正能量，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你这么理解就属于负能量。为什么人家敢这么解释，因为先生已经千古，没有人可以驳倒他。假设鲁迅还活着，他应该会不高兴自己文章因为弘扬正能量的需求被歪曲，事实上先生文章多是批判，几乎没有正能量。
所以死人是一把双刃剑，你能用，我也能用。
怎么说明李宝精神有问题呢？八十个人都觉得李宝正常，但是另外二十个人举例说明李宝不正常的地方，那李宝就不正常了。
比如曹云的第一位证人，李宝楼下的邻居称，李宝就是神经病，去年从楼上阳台勾我的内衣。
九尾很想问，勾你内衣……好吧。事后花费巨大时间和精力调查，也许真相是：李宝衣服掉到楼下阳台，然后去勾自己衣服，结果勾到了楼下的内衣。但李宝死了，没人可以解释。
同样存在误会可以有非常多。
小区保安：“李宝小朋友精神确实有问题，就说前段时间老是贴墙走路，鬼鬼祟祟。墙边有石墩，他还要跳上去，不时还会回头张望。当时搞的我们神经兮兮，还以为他得罪了什么仇人。”
李宝冤魂：老子那时候玩射击游戏上瘾好不好？
社区医生：“他有一次找我拿安眠药，说自己晚上难以入睡。我和他谈了谈，感觉他很焦虑和焦躁。他告诉我他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他也希望一觉到天亮，但是总是忍不住就醒过来。”
李宝：老子是说每天只睡四个小时，一醒过来就想玩手机，一玩手机就停不下来。上班没精神，下班玩手机又不想睡觉。不是只能睡四个小时。
张大娘：“和狗吵架，狗对他叫一声，他对狗叫一声，吓的我家旺财转头就跑。他就一神经病。”
九尾忍不住在第四位证人时候反驳：“辩方律师，你根本是胡搅蛮缠，他们所说的李宝行为都属于正常人的行为，请问你有没有医学上的报告呢？”
曹云回答：“第三位证人是社区医生，他提供的医学报告是可以作为参考资料。”
纳尼？被埋雷了？九尾回忆，没错，社区医生的证词有一定的参考度。死小人，四个证人中夹杂了一个异类，自己竟然没抓出来。怎么办？要求第三位证人重新出庭？当然不需要。
九尾正色道：“没有法律效力医学报告，不能得到法律的承认，否则不等同视法律为儿戏吗？”
“说的好。”曹云反问：“你们又有什么法律效力文件证明陆一航教唆他人做伪证？遗书？遗书上有写陆一航教唆李宝做伪证吗？你们是什么逻辑？陆一航对李宝好，李宝不知感恩，反而讨厌陆一航，所以一定是陆一航让李宝做伪证？这叫什么？这才是将法律当儿戏。”
“你们提出了一个看法，没有法律证据支持，你们可以。我提出一个看法，同样没有法律证据支持，你们说不行？”曹云拍案而起：“简直是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一时间法庭内鸦雀无声，九尾将自己脑子资源使用百分百，仍旧是找不到曹云这番话的破绽。相对控方推断，曹云给出的证人似乎更有说服力。凭什么要接受控方的辩解，而不接受辩方的辩解？
曹云在大家被自己唬住后，趁胜追击，愤怒的将桌上一叠资料拿起来：“这是陆一航三个月承办的另外十起诉讼案所有被告的证词，赢的感谢陆一航，认罪的也感谢陆一航。请问是不是就因为陆一航收费太低，水平太高，所以你们难以置信？这世界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们一样，也有人想做点事，想为这个社会做点事的人。不要将你们的小人之心去度他人之腹。”
曹云声量再次提高：“还不满意？把司马落叫出来作证，让司马落告诉你，告诉大家，陆一航是什么样的人？口口声声司法公正？从法律角度来说，你们就是在耍赖。从道义角度来说，我手上拿的都是良心证词，看、看……你们自己看。”曹云怒而将一份份资料拍在控席，拍在法官席上。
曹云回到自己的辩护席，深吸口气：“我说完了，谢谢。”
司徒岩学生们首先鼓掌，现场一片喧闹，法官忙抓小锤子制止：“肃静，肃静。”
肃静后是很尴尬的沉默，法官等待许久打破沉默：“结案陈词吗？”
曹云解开着领带和白衬衫第一颗纽扣，带着很大怒气的一抬手，表示同意。九尾手指在桌子上敲动，哪错了？哪错了？曹云已经将军绝杀，怎么办？曹云的辩词里肯定有问题，在哪？在哪？
法官：“休庭半小时后结案陈词。”
控辩双方和法官离场，学生们围绕了司徒岩。司徒岩道：“这就是法庭情绪管理，情绪管理不是让你们面无表情。相反，情绪管理是表演学。”
学生问：“教授，曹律师的说辞有问题吗？”
“问题应该有，不过我暂时也被唬住，考虑不到问题在哪。”司徒岩整理了一会道：“曹云的辩护策略很成功，他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明李宝的遗书还存在另外的可能，并且提供了一些旁证支持。但是他举的旁证互相之间没有关联，无法加深其举证内容。控方旁证则可能形成证据链。”
司徒岩一拍掌：“我知道问题了，他将遗书等归类为一个结论，而不去理会细节。他的结论是：陆一航教唆李宝作伪证是检方的臆想，实际上第一庭你们都来了，不是臆想，是非常合理的怀疑。曹云必须掩盖掉这个细节，于是他开始表演。但是不能否认曹云说的很有道理。九尾第一庭占优势是因为李宝死了，陆一航无法辩解。曹云第二庭占优势也是因为李宝死了，九尾无法辩解。两者条件很接近，既然有这个可能，自然有那个可能。一会结案陈词会更精彩。九尾始终还不是曹云对手，开庭气先乱，就已经输了两分。”
……
结案陈词九尾仍旧围绕遗书做文章，强烈强调其中的矛盾点，她只差没说形成盖然性证据。最后九尾重点说明，陆一航承认让李宝不要乱说话。这张牌她必须用上。
曹云结案陈词又出乎意料，他没有就刚才震慑到大家的证词进行延续，因为曹云知道现在怎么说也已经达不到刚才的效果。
九尾结案陈词已经结束，她没有任何防御和攻敌的手段。熟悉战场的九尾对曹云结案陈词判断错误，导致其没有固守阵地。曹云一反常态，杀入九尾的阵地。也就是李宝的遗书。
曹云：“遗书我也要谈，遗书存在一个最大的漏洞。在遗书中李宝说明了很多细节，比如抓赵晓小腿导致其摔下台阶，比如说自己内心的煎熬等等，非常详细，也说明李宝有充足和充裕的时间来构思和写遗书。同时在描写陆一航的时候也有很大的篇幅，也很详细，表达了对陆一航的厌恶，憎恨之心。但是遗书从头到尾都没有写陆一航教唆其做伪证。一份这么详细的遗书，这么在乎细节的遗书，李宝那么憎恨陆一航的情况下，就是没有写上陆一航教唆李宝做伪证这一句话。为什么不写，憎恨陆一航的原因是他憎恨自己，对憎恨的转嫁。他写不出陆一航的劣迹，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表达自己对陆一航的讨厌。这也恰恰说明陆一航没有教唆李宝做伪证。请法官大人明察，我说完了。”
遗书可以是你的武器，也可以是我的武器。
最终宣判：陆一航教唆伪证罪名不成立，当庭无罪释放。
案子结束，法官走了，被告被带走了，听审也走了。
曹云撑了下巴笑呵呵的看着对面的九尾，九尾一手撑头，一手拿笔在纸上漫无目的的画着，情绪很颓废，很挫败。
九尾看了看曹云，心气极度不爽，一根笔飞了过去。曹云看着其命中自己万元西装，道：“我现在可以让你下岗。”
九尾一甩站起来：“我也不想干了。”说完就走。
怎么这样？我牺牲西装想和你开个玩笑，怎么就这么开不起玩笑呢？也对，自己是胜利者，胜利者的玩笑是失败者的痛楚。工作是工作，不要把工作的情绪带到生活中来，这样很不专业。
曹云看手机，回电话：“嗨！刚出庭，没办法接电话。”
叶澜：“结束了吗？我今天亲自下厨，算你占便宜，来试试我的手艺。”
曹云道：“出去吃吧，自己煮饭很麻烦。买菜、洗菜。吃完之后，还要收拾，洗碗。把地板弄脏了，还得重新拖地板。”
叶澜：“你怎么一点趣情都没有，我很幸苦的才弄一桌菜。”
曹云：“我……好吧。”
叶澜听出曹云语气，热情瞬间被浇灭：“不愿意就算了。”
曹云耐心解释：“案子赢了，陆一航在办手续。我扔下他，自己回家吃饭不太合适。”
叶澜理解：“哦……让他一起来吧。”
曹云：“行，那我先挂了。”煮什么饭？官司要赢了，陆一航不会去。官司输了，你觉得我有心情和时间吃饭吗？外面随便吃点不行吗？
第四百六十四章 家庭观
曹云有些郁闷站起来，走出法庭。过道处司徒岩带了一男一女两名学生在等待，见曹云出来迎接上去：“才出来？”
曹云忙道：“前辈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等我。”
司徒岩很有前辈样子，没和曹云客套，收了道歉，道：“我介绍一下，刘攀、叶娇，我带的学生中的有志青年。”
曹云和他们握手：“你们好。”
曹云单手和刘攀单手握手，叶娇没有握手，而是鞠躬后道：“曹律师你好。”叶娇似乎是一位最少修炼过本土传统礼仪的姑娘。
司徒岩道：“我不知道合适不合适，你们律师所还要不要打杂的？”
曹云理解司徒岩意图，回答：“打杂不用，助理倒是很缺。我这边没事，陆一航案子很多，魏君不能一直做他助理。”
司徒岩道：“行，和陆一航一起不学坏。”
曹云笑：“前辈，你这话中有话。”
司徒岩也笑了：“对了，叶娇的姐姐你认识的。”
曹云疑问：“谁？”
司徒岩：“蒋寒月。”
“哦？”
叶娇先半鞠躬，后看着曹云眼睛解释：“我父母离异，我姐跟我爸，我跟我妈。”一字一眼说话，字词清晰。
曹云点点头，并没有太在意叶娇。他更在意刘攀。
曹烈在外面有家庭，对方原本有一女叫何雨，是东唐大洋皮草总裁。根据超黑的了解，何雨似乎被一个叫刘攀的大四学生敲诈，每个月会给刘攀定期汇钱。是这个刘攀吗？
曹云道：“刘攀同学很年轻，即将通过研究生考核？”
司徒岩道：“不，刚毕业考研呢。小心点哦曹云，他们的志愿都想当检控官。”
曹云惊讶：“未来的对手，那我得好好摧毁。”
丁攀很机灵，适时插话：“能得曹律师亲手摧毁，也是一件很荣幸的事。”
“呵呵，一起走。”
四人有说有笑出了法庭门口，曹云看见一边等待的陆一航，道：“我还有点事，你们时间可以安排的话，饭后直接去律师所找高老板。不过我们律师所比较远，你们可以考虑住在律师所。”
刘攀道：“我没问题，可是学姐未婚夫怎么办？
叶娇似乎有点恼火刘攀这话题，有些勉强露齿一笑：“已经分手了。”
刘攀明显学生气比较重，很好奇的准备追问，司徒岩道：“曹云你去忙吧，我给高山杏打电话。”
曹云连声到：“行，行，那我先告辞。”
曹云走到陆一航身边，对三人招招手：“司徒前辈的两名学生，你这边缺人，希望他们能帮得上你。”
陆一航：“缺人？”
曹云道：“就算是检控官，他们也有自己的下属，除了九尾异类外。你的精力要用在刀刃上，闲杂事要会吩咐下属处理。”魏君毕竟不是陆一航下属，有些杂务陆一航不好意思交给魏君。
陆一航点头，佩服道：“曹律师每次都让我大开眼界，今天在法庭上的这番说辞连我都听着震撼。”
“自己人不用拍马屁。”
陆一航想解释自己不是拍马屁，不过无所谓：“我请吃饭，我在米其林定了位置，让叶澜一起来。”
曹云道：“叶澜知道今天官司会赢，在家准备了一桌菜，让我约你到家里吃饭。走吧，上车。”
“去家里，这么突然？”这算是陆一航第一次去曹云真正意义的家。陆一航不习惯这么随意。正式拜访需要准备，最少要准备比较合适的礼物。有无所谓礼节的铁哥们朋友，也有陆一航这样坚持宾客之礼的好朋友。曹云的邀请让陆一航感觉非常尴尬：“合适吗？”
如同曹云第一次去欧阳逸家吃饭，也是事先通知，准备后很正式的拜访。曹云想了一会不知道怎么回答，道：“上车吧。”
“哦。”陆一航道：“要不等等，我去开个房间洗澡。我在看守所卫生条件不太好，衣服很多天没洗，再说怎么也得给叶澜带一份伴手礼……曹律师，突然去家里吃饭不太合适吧？”这是不可能的任务，吃晚饭差不多。
“呵呵，算了，不和你开玩笑。不过我确实要去见叶澜，感觉把你扔下不太好。”
陆一航松口气：“我就说叶澜怎么可能不懂礼数，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
“嗯。”曹云道：“其他事我们晚上再聊。”
陆一航点头，下台阶打车。曹云上了汽车，坐了好一会终于是发动引擎，朝‘家’而去。刚开车，叶澜又来电话。
“到哪了？菜都凉了。”
“遇见司徒前辈聊了会，我正在开车。”
“陆一航可以喝红酒吧？”
“律师所有事，他来不了。”
“来不了你不早说？我刚让人送红酒来祝贺他无罪释放。你又不喝酒，这酒怎么办？一瓶好几千块呢。”
曹云：“我的错，我的错。”
“好吧，开车慢点。”
曹云挂断电话，感觉好烦。
……
烦也得回家，曹云回家一看，果然是一桌的菜，色香味俱全，海陆空全部报到。曹云忍不住伸手试味道，叶澜伸头在厨房看见曹云：“先洗手，怎么和小孩一样的？”
“哦，哦。”曹云把西装脱下，朝沙发一扔。
叶澜：“说了很多次了，西装要挂起来。还有进门换拖鞋……你还是先去洗个脚。”
于是曹云去洗脚，去洗手，挂好西装后朝厨房一看，整一个战场。叶澜烧菜水平一般，最近通过网络学习家常菜。今天五菜两汤确实是花费了很多心思。味道还行。
“怎么样？”叶澜见曹云试菜，问了一句。
曹云惊叹：“这也太好吃了，确定不是外卖？”
叶澜：“太假了……能吃吧。”
曹云：“很好吃，真的，我觉得开挂了。”
叶澜拿出碗筷，两人坐下来，叶澜道：“我给你买了几件衣服，还有鞋子，吃完饭你先试试，不行再退。”
曹云道：“西装白衬衫和皮鞋就可以了。”
叶澜：“那是没人管你之前。对了，我昨晚看卢萍姐的朋友圈，卢萍姐有了。”
“我看看。”曹云看叶澜手机，是卢萍在星云集团生物制药技术部工作的照片，下面北武评论留言：你怎么没穿防护服呢？有没有向公司说明你怀孕了？曹云：“这是截图。”
叶澜点头：“我看见后截了图，本想发给你，没想到卢萍姐把这条信息全删了。似乎是不想别人知道她怀孕。”
曹云不理解：“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叶澜：“这是好事。”
曹云：“可是姐没打算公开。”
叶澜：“你这什么脑子？你就当不知道不就行了？”
曹云：“好了，你别那么八卦好不好？我姐很注重个人**的，再说你也没和她熟到这地步吧？”
叶澜不满：“我就看了下朋友圈，把消息告诉你。吃饭总要聊天，要有话题对不对？哼，妄作小人，小人，你电话响了。”
曹云接电话：“嗨，令狐妹子。”
令狐兰笑：“就你这招呼，这电话我每天打一百次都不会腻……在吃饭？”
“嗯。”曹云看看叶澜欲听又止，很君子的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桌子上。
令狐兰：“明天一起出海。”
曹云：“好。”
令狐兰：“请叶澜一起来。”
曹云：“她没空，几点？”
令狐兰：“九点，老地方上船。”
曹云：“收到。”
曹云挂电话，叶澜：“你什么时候和令狐恬儿这么熟？”
曹云回答：“令狐兰。”
叶澜满脸狐疑：“令狐兰？这女人很马叉虫，她约你出海？还老地方？什么意思？还我没空？”
曹云道：“你好歹曾经是江湖人，应该可以猜测出几点：令狐兰心情不好，令狐兰……”
“心情不好就约你出海，你们经常两个人一起出海吗？”叶澜问完又后悔，解释道：“这女人名声不太好。”
叶澜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质问的原因，但是这话一说出来，就变成人身攻击。
曹云知道令狐兰某些名声不好，再者叶澜比令狐兰更重要，道：“还好吧，还好。”他已经不想解释：令狐兰邀约一定有事。
继续吃饭，聊天内容没什么营养。曹云不想聊工作，工作已经很烧脑，叶澜也没太大兴趣听曹云的工作。叶澜很有兴致谈论新家，别墅，家用品等，曹云对这些话题完全不关心。
叶澜在聊时也不是很开心，因为曹云没有答应她明天不赴约。话题转了两次到明天，曹云根本不在意。于是叶澜很委婉希望曹云明天和她一起去看别墅。
曹云无心道：“我明天不是和令狐兰约好了吗？”
叶澜难以置信：“你还要去？”我都说了这女人风评很差。
曹云有些奇怪：“肯定要去，应该和工作有关。”
“什么工作不能在律师所谈？还要专门出海？”
曹云回答：“令狐兰性格就是这样。”
叶澜：“你肯定和工作有关？”
曹云：“这……”这怎么肯定？
叶澜：“要不你问清楚？如果是工作，出海不就耽误了工作吗？”
曹云：“你明天一起去好不好？”
叶澜终于得到满意的答案：“好啊……你今天还回律师所吗？”
曹云：“陆一航刚被放出来，还有事要谈。另外司徒岩那边介绍了实习生，毕竟是我接的，我得安排妥当。”
叶澜不满：“你哪有那么忙？”
曹云解释：“事情还是很多的。”
叶澜不语，许久后问：“在律师所没我，比较清静对不对？可以泡温泉，一个人静静的看月亮……我们关系是不是出问题了？总感觉我是一头热。”
曹云想了一会：“我觉得都热，但是你热的方面我兴趣不大。就说今天何必煮饭呢？我们完全可以出去吃，吃完逛街买衣服，看电影，喝咖啡。外面吃完晚餐一起回来，一起洗澡，一起睡觉。别墅的事现在在等三家的最终报价，可是……第一家哪不好？就是楼上小了点，但是楼上有小泳池。”
叶澜：“楼上要么一间书房，要么一间儿童房。你作为男主人肯定要有一间书房，儿童房只能放到楼下去了。”
曹云：“儿童房是很久以后的事，而且将来孩子肯定住一楼，请保姆带。”
叶澜：“可是我想自己带，自己带比较放心……你什么眼神？孩子姓曹，是你曹家人，怎么来劲了？我不理解，泳池为什么不能放后院？”
曹云：“我的构想是将后院全部铺设成草地，增大家庭成员活动空间。泳池在那里不方便，也不安全。二楼是属于我们私人的空间。”
叶澜：“那干脆就买第三套。”
曹云：“我们两个人没必要太大，空间一大，要请的人就比较多。很多外人会干涉到我们的生活。精而不大，有足够的空间，同时有足够的**。我认为家里最多请两位保姆轮流上班，照顾孩子，打扫卫生……”
叶澜隐约读出一点意思：“你好像对我做的事，我做的决定，内心都持不满意态度？”
“没有。”
“以前你总找借口住我的住所。现在还没结婚，你就找借口不回家了？”
曹云不再否认：“你不是一直想开一家小型经纪人公司吗？想玩真人版的明星志愿吗？只要你不再折腾家里这所琐事都可以。”
“你嫌弃我。”
曹云解释：“你对我很好，我很感动。但有些好就不要了……你最近给我的感觉和我妈没什么区别。”曹云终于把实话说出来。
这才是要命的，曹云不认为自己父母婚姻是成功的，在叶澜身上曹云看见自己母亲的影子。做着家务，照顾孩子，责怪丈夫，发牢骚，抱怨，喜八卦，勤于揣摩，且自认为牺牲极大。
曹烈受不了，曹云也受不了，受不了的是这种压力，和爱无关的压力。曹母在曹烈离开后对曹云说的最多一句话就是：你一定要为我争口气，我唯一能指望只有你了。
要么就纯粹的东唐本地传统女性。诸如欧阳逸的太太，全心全意为丈夫、孩子和家庭服务，不抱怨，不发牢骚，不居功，并且感谢丈夫为了家庭幸苦的工作。将家庭主妇当成职业，做好自己的工作。
要么是职业女生，有工作，有事业，有思想，喜夫妻精致生活，追求生活品质，注重自我价值。
这两者女性曹云都可以接受，但接受不了中间派。没有选择权，需要妻子牺牲做家庭主妇，曹云就认了。但是以曹云的收入和观念，叶澜是有很大选择权，可偏偏叶澜就想当一位普通的家庭主妇。
叶澜也没错，大多数人喜欢叶澜这样的女生。但架不住曹云是渣男，他时刻以自己父母失败的婚姻为鉴，不孝曹不喜欢和自己母亲扮演同样角色地位的妻子。
说白点，童年成长时期的家庭阴影让曹云内心对父母都存在很大的不满。
第四百六十五章 律师所事务
曹云说的这句话很重。虽然曹云从来没有表达过对自己母亲有任何不满，并且在外人面前只说母亲的好话。但这话仍旧非常伤人。
很久的沉默让叶澜主妇有了一点叶澜女侠的味道，问：“说吧，想怎样？”
曹云：“我没想怎样。比如今天你忙碌操办一桌菜，我很高兴。但是你有没有考虑客观情况？比如陆一航，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会随意的到我们家吃饭？”
叶澜终于爆发：“可是我不了解陆一航，不行吗？”
不是已经开始化解矛盾了吗？为什么又突然生气？曹云不理解。
曹云似乎回到了十多年前。那时候曹烈还尝试向曹母说明，解释，纠正和表达自己真实想法。但是后来曹烈选择了沉默，原因是什么？曹云知道，但是不理解为什么母亲很容易发火。现在曹云有些理解，幸苦了一上午的叶澜，本希望得到赞誉和夸奖，得到的却是曹云不甘不愿的应付，内心的火气如同高压锅，等待爆炸的时刻。作为曹云对生气的理解并非这样，曹云以为叶澜情绪已经平复。于是很真诚的说明他认为叶澜今天做的不好的地方，这时候高压锅就出现缺口，‘砰’的爆了。
前文说过，女人怒火和男人不一样，女人怒火一点一点的累积，而永难消失。每当有新的怒火出现，就会点燃旧的怒火。最终导致爆的原因不是因为当时一句话，一句话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是男人无法理解这种思维，他们很天真认为过去的就过去了，女人生气，在男生安慰后，因为这件事带来的怨气就应该消失无影无踪。
曹母发怒，曹烈选择了沉默，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因此又更加累积了曹母的怨气。曹云在叶澜爆发后，没有作为一位合格男朋友承认自己的全部错误，恳求叶澜原谅，保证不再惹叶澜生气，哄叶澜开心。
渣男曹云也选择了沉默。
叶澜更为生气：“我为了买到最新鲜的螃蟹，早上六点就起床……我手臂上的烫伤……这是油溅的……”
女生以为自己这么说会增加男生的罪恶感，不，真实答案是曹云脑子已经放飞，时而空白，时而想起工作和生活中的事。耳边的嘈杂声让曹云烦不胜烦，但是理智又告诉曹云，必须得听下去。为什么要听下去？曹云不想吵架。
厨师回家不烧菜，律师回家不吵架。
叶澜发泄般的诉说无果之后，坐在沙发上一个人抹眼泪。时不时的说自己的付出和努力。在抑郁的气氛下，曹云静静的把饭吃完，把碗筷收在一起送回厨房。叶澜说，放在那，我自己收。曹云放下碗筷，他想找个借口离开，但是又认为这么做对叶澜伤害更大。可是家里没有躲藏的地点，曹云就拿出手机，坐在饭桌这边玩起手机。
也许是半小时，也许是一小时，叶澜终于也累了，靠在沙发上，眼睛睁大，不知道在想什么。曹云觉得差不多，站起来：“高山杏问我下午回律师所吗？来了新人，要开个小会。”
叶澜头转到一边，不想回答，不想说话。
曹云等待数秒，拿西装，到玄关换鞋，也没有说再见，关上了门。叶澜第二波怒气被点燃，这次没有发泄，而是很委屈的大哭起来。
叶澜以为曹云会带有抑郁，担心，又愧疚的心情。
不，相反，渣曹走出电梯，面对阳光的午后，喧嚣的交通声，心情豁然开朗。两者差别让曹云甚至不想回头去看一眼自己的家。中午发生的不开心的事甚至不会降低曹云的工作效率和生活热情。
这就是逃避情绪萌芽，人本能的在快乐不负责和不快乐负责中，优先选择快乐。
……
曹云到达律师所时候，会议已经开始，高山杏作为老板正在说明律师所的一些规章制度，严格来说是内规。因为正式的规章制度所有律师所都一样，纯粹是挂在明处当牌坊用。
高山杏首先介绍人事情况，律师所三名律师高中低业务分布。接到电话，或者接待客人时候，如果对方提出见曹云，必须先判断他能不能拿出最少一百万，否则就找借口推掉。行政业务上有问题可以联系魏君，案件上有技术问题可以联系陆一航。最好不要联系她和曹云。
同时说明曹云的接案风格，第一个风格：有钱。第二个风格：人命刑案通常不接。第三个风格：民诉案没有底线。第四个风格：繁杂的条文类型案件不爱接。
高山杏很诚实的介绍曹云，诚实通常很难让人接受，很难让曹云接受，所以高山杏在曹云到达前，先把曹云这部分规矩说了。
刘攀听的津津有味，似乎很新奇。叶娇很认真做笔记。
曹云敲门，推门进来，叶娇立刻站起来鞠躬：“曹律师你好。”见曹云脱西装，没等曹云接话，就立刻快步过来接过西装，帮忙挂到会议室的衣帽架上。
曹云一时间不太容易接受这种待遇。但是曹云理解，以本土传统女子教育来说，叶娇是将自己当成长辈对待。刘攀显然不太懂这套，看着曹云，见曹云看向他，点点头。刘攀大部分时间在学校，在校外做义工，是国际民间机构绿和的义工。主张保护野生动物，抵制野生动物制品。做义工不需要太多礼节。
情况曹云能读出来，叶娇礼貌是习惯，刘攀缺乏必要礼貌是阅历不够，不能从这点就分辨两人的好坏。但是主观上曹云对叶娇就很有好感。
曹云落座：“不好意思，迟到了。”
叶娇点头，表示没关系。刘攀是摆手：“没事，没事。”
叶娇有个很厉害的传统能力，她在鞠躬，点头，弯腰礼仪时，会很快的恢复和对方的眼神接触。其眼睛显得很干净和真诚，很容易让人引发好感。
曹云：“继续？”
高山杏道：“你说吧，我知道你憋坏了。”
曹云看向陆一航，将陆一航看的心中发毛。
曹云：“一航，你搞什么鬼？一个月三个刑案，你没搞错？当然我不知道这情况是我的过失。你这样办案和司马落有什么区别？你在走马观花的办案。这几天我看了你留下的案子卷宗，实在是……我直说吧：九胜两平是你选案选的好，不是你打的好。”
陆一航要说什么，曹云摆手，自己要先说完：“你选案没错，都选被告人不认罪的案子。这类案子是比较容易打的。你从来没有接过嫌疑人被捕后联系你的案件。为什么？因为你的案子太低端了，低端到王磊都不接。大部分案件由轮值检察官或者边缘检察官负责。”
曹云：“都什么案？喝酒打架，办公室扰骚。严格来说小案不比大案来的简单，但这只是理论。你去翻看去年，前年涉嫌罪名刑期起步五年的检控官公诉案，检控官拥有85%的胜率。为什么？第一点，检控官已经掌握了大量资源，没有这些资源他不会起诉嫌疑犯。第二点，针对量刑的嫌疑犯，检方投入的资源也是相应不同的。欧阳逸败场很多，他被称呼为刑案之王，是因为超过一半胜率。你的九胜两平直接秒杀欧阳逸。”
高山杏解释道：“曹云最近看你办的案子，火气有点大……现在好像还很大。”
陆一航站起来道歉：“对不起。”
“一航你坐，我不应该这么说，很不给你面子。但是我认为你已经足够资格单飞了，我自己玩自己的去。回头一看你接的案我就懵圈。没错，你想当检察官，被告不认罪的案子是你的第一选择。但是你也要考虑鸡毛蒜皮的案子，你的对手会是谁？”
曹云：“以你上个月办的案件举例来说，检方控告李某折断他人汽车后视镜，故意破坏私人财产。检方有多少材料你知道吗？就是警方的一盘监控和李某的一份口供。你是打出花来，认为监控中手持有后视镜不代表李某破坏了后视镜。认为警方没有对案件进行充分调查。你有没有想过警察也很忙的，刑事案派出所不能接，需要搜查课派探员……”
高山杏：“好了。”
陆一航如同做错事的学生站着，不敢坐下，再道歉：“对不起，我没有考虑那么多。”
派出所可以办刑案，但是只在五个情况下可以酌情考虑办案。一：嫌疑人作案被民警当场抓获。二：到派出所投案自首。三：群众将嫌疑人抓到派出所。四：民警获取线索可直接破案。五：其他案情简单的案件。但凡涉及到需要调查和侦查的案件，都需要移交刑侦或者相关部门。
探员办案必须最少两人一组。探员要接案，看资料，审问，做笔录，走访，需要时间非常多。csi热播时美国警察炸锅，因为民众对他们的要求变得非常高。事实上警察做不到csi那么精致。也就只有在大案要案中，警方才可能投入大量资源。
“不好意思，我接电话。一航坐。”曹云到一边接电话：“我在开会……”
叶澜的电话：“我已经收拾好了，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我打算搬回旧家。”曾经被曹云拿来当律师费的房子。
曹云听出叶澜希望自己挽留，可是要挽留需要时间说明，现在自己在开会，话说一半，大家都在等着。曹云：“先别急，我开完会再给你电话好吗？”
“不好。”叶澜有点抽噎的声音：“我知道我有些事做的不好，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和体谅我，我也没当别人女朋友的经验。有时候生气是希望你能哄哄我，我考虑事情肯定没你那么周全……”
曹云做个手势，让高山杏先说，自己出门接电话：“我也有错。我很自私的认为：既然你做不成一位合格的家庭主妇，就不要做家庭主妇。我们现在有经济条件，你可以两手不沾洋葱水。健身、游泳、登山、做美容，甚至工作，自己做生意都可以，我都支持你。”
叶澜：“可是我中了魔咒：我想要一个家。”
曹云道：“你身世飘零，经历艰难世道，有这种想法很正常。也没错。不如尝试现在放开自己？黄脸婆没什么好的。”
叶澜许久回：“我觉得为了我们将来好，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特别是我，我必须考虑我要什么。”
曹云：“你话的意思是？想要个家，可以没有我？”
叶澜：“我说了，我必须为我们将来考虑。”
“哦。”叶澜音量一高，曹云就不太想说话了。双方一起沉默数秒，曹云问：“明天你还去吗？”
叶澜：“去哪？”
曹云：“出海。”
脑袋构造是不是不一样？叶澜被问呆了好一会：“我还怎么去？中午因为陆一航的事，你都要和我翻脸了。”
“我没有。”好累。能不能就事说事。再说中午我们出现的问题和陆一航有什么关系？
叶澜：“我觉得我还是先回旧家吧。”
曹云道：“没事，新家空也是空着……”怎么挂电话了？自己这么说有错吗？你行李和生活用品大部分在新家，既然你决定结束半居同状态，我支持你的决定。考虑到客观情况，不需要搬家。
……
曹云想了好久后回会议室，坐下来见大家看他，问：“刚才说到哪？”
陆一航立刻站起来：“我。”
“坐。”曹云道：“一个月最多两个案子，一个案子结束后你需要三到五天的整理期。在庭审结束后，根据控方举证重新整理一次案情资料。不要再接三年以下的案子。”
陆一航点头：“明白。”
曹云道：“两位实习生，一位专职做一航的助理。助理的要求很高，也很多，比如随叫随到，不定时加班等。还有一位要做总务……一直是魏君客串这个职位，现在不太合适，毕竟魏君已经是大律师。总务的工作主要是和法庭，客户之间的文书工作。比如我帮助甲辩护，要交纳给法院的有多份材料，包含了律师证复印件，甲的全权委托书，还有我成为甲律师的声明等。委托书也分临时委托书和全权委托书……你们觉得自己适合哪个岗位？”
刘攀道：“我喜欢和土豪做朋友，我可以选做陆一航的助理吗？”
曹云点头：“可以，不过请称呼他为陆律师，高小姐，曹律师，魏律师。”潜台词你没资格直接称呼陆一航的名字。
刘攀连连点头：“是……学姐，可以吗？”
叶娇在刘攀主动先说明后，怔住一会，见刘攀这么问，只能点头：“当然可以。”
曹云道：“魏君，你和一航恰恰相反。你不要追大案，同时不要追刑案。你主要承接中小民诉案。这类案子很锻炼人，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可能是谁。考虑到目前魏君收入的问题……高老板到你发红包的时间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 人生观
高山杏道：“我和股东曹律师决定暂时调整律师所的部分营运规定。律师所不再抽魏君你的座位费，同时每月补贴八千元为魏君的基本工资。两位实习生也有薪水，刘攀你是一航的助理，每月薪水是八千元。叶娇你的薪水是一万五千元。”
刘攀：“啊？”
高山杏解释：“要把魏君完全抽出来，以后叶娇工作会很多。魏君日常不仅帮助一航办案，每当曹云这边有案子时候，魏君要专职做曹云的助理。叶娇等同是一位多面手，哪缺人就去哪。”
魏君连连点头：“很幸苦的。”
曹云笑问：“做文书幸苦，帮我幸苦还是帮一航幸苦？”
魏君：“肯定是你。陆一航要一份酒楼上个月收支财务报告，他会先调查酒楼在哪，老板叫什么，住址和电话多少。曹云你会说：我要xx酒楼上个月财务收支报告。每当这时候我就想用最厚的法律书拍你脑袋。”
“哈哈。”曹云笑了会：“要不就这样吧？你们搬过来了吗？”
刘攀：“明天周日，我要去做义工，周一我再搬过来。”
叶娇：“我已经搬过来了。”
“行，叶娇，你处理一下你和刘攀的劳务合同。“
叶娇一愣：“我自己处理自己的劳务合同？”
曹云：“有样本的。魏君，你幸苦下，带叶娇熟悉律师所。”
奇怪，以刘攀这不太有阅历的人来说，他怎么会去敲诈何雨呢？并且何雨还那么配合？
似乎曹云对两人态度差不多，实际上因为叶娇的表现，导致律师所的人对刘攀的观感都不算好。希望通过未来的工作能调整过来。毕竟大家都是职业的，只要工作做的好，礼数的要求并不高。
……
曹云有时候是一个很死板的人。举例来说，某人答应赴约饭局，中途来电话，说发生小交通事故，曹云在关心询问情况挂电话后会继续等待。因为对方说明无碍，小事，没有取消饭局。这是有血的教训。
在高岩曹云有一位很重要的客户，就是因为上面这个例子，导致曹云误以为她无法出席饭局，于是就放了客户的鸽子。客户事后非常不满，我刮车了还赶过来，你人倒不见了，我说过不来吃饭了吗？
曹云这个死板是因为对象具备不确定性，比如叶澜。
主观上判断，今天叶澜不会和自己一起出海。但是客观情况推理，叶澜没有否决出海的提议。并且从感性上推断，也许一天后叶澜想通了，快乐的赴约，结果自己没等她，那导致原本和好的两人又陷入了僵局。
令狐兰戴了帽子和太阳镜，靠在甲板沙滩椅上：“到底什么情况？打个电话吧。”
“无人接听，现在还不到九点。”
令狐兰：“说出你的故事，姐姐帮你参考参考。”
曹云闲着也是闲着，把情况说了一遍。
令狐兰：“首先你必须知道一点：你和叶澜这么发展，不少读者会很不满意，而且你的描述对女性的地位有所贬损，希望读者不要以你的想法和态度为参照……就事论事，我先问你，你为什么和叶澜会成为情侣？”
曹云想了好一会：“她喜欢我，感动了我。”
令狐兰：“问题就在这里。她喜欢你，但你不爱她。理智点说，人这一辈子，能动心的就那么一两次。在大数据来说选一个你不爱，她爱你的人没错。问题在于，你们未来会怎么发展。如果你们两人都不看好未来，为什么又要走到一起呢？”
令狐兰：“你知道自己有多渺小吗？你是七十亿中的一位，你的百年寿命和地球四十多亿年历史没有可比性。地球在太阳系不是主角，太阳系在银河系中是沧海一粟。银河系对于宇宙来说，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既然你的生命如此一文不值，为什么不提升自己生命质量，让自己开心一点呢？最起码一点，你已经感受到和叶澜相处后的压力，为什么还要去承担这份压力呢？”
曹云回答：“我虽渺小，但我毕竟存在过，即使无人在乎。我需要自我的认同感，负责就是其中的一项。过于理性对待生活是不对的，要么预知了生活，生活了无新意。要么预错了未来，自己要为自己的过错买单。感性和理性一直在交战。”
曹云：“如果我是感性做人，第一次出海，我们就应该有故事了。我理性阻止故事的发生。阻止故事的发生对还是错？我不知道，也许是很难忘的回忆，也许是我未来崩塌的起点。这些时间来，我感觉自己处于人格分裂的状态，最终感性和理性都服从了本能。本能的远离，本能的抗拒，本能的亲近……同时又参杂了理性的反对与感性的冲击。”
举例：曹云和叶澜一起吃晚饭，曹云晚上有工作，但是又可以放一放，不过放一放不符合曹云敬业的性格。那是不理会工作，晚上和叶澜一起度过快乐时光？还是理智的把眼光放长远？感性又告诉曹云，你需要留下来，叶澜也希望你留下来。一旦有女友，理智和感性的选择开始增加。
本能这玩意是一个没有立场，没有原则的‘别娶’，什么更快乐，他就朝哪靠。留下当然快乐，理智就要面对本能和感性两个敌人。诸如叶澜生气，曹云理智告知自己不要逃离，本能这货立刻怂恿曹云：外面世界很美丽，快跑。
曹云对事情有正反辩证思考的习惯，这犯贰导致曹云无法处理好和叶澜之间的关系。
也许有女人说，你应该这么做，这么做，这么做。假设天下女人都是一个模子，那没问题，学校肯定会将和女人相处的课程列为必修课。但不是，你这女人是这么认为，别的女人未必会这么认为。
令狐兰：“两个律师争论话题，我估计今天只能在码头吃晚饭了。干脆按照规矩来，等到九点。虽然我知道她不会出现。”
曹云反对：“我列了好多可能，其中一个可能概率最高。叶澜不会出海，但是她会到码头来。一来向你宣示主权，二来想知道我是否等她。”
“哈哈，你太年轻了。最大的可能是：叶澜可能有想过，但是面子问题挂不住哦。她如果不要面子，就不会不接你电话。另外你可能不清楚，部分女生失恋的当时比男生痛苦和悲伤，但是复原的速度也远超过男生。”
曹云坐下：“喂，你说的好像我和叶澜必分手？”
令狐兰：“我看中一款刚上市的手包，手包也就是流行两个月。两个月之内，你们分手，你就帮我把包买了。如果你们还能凑合两个月，或者是恩爱两个月，这艘游艇送给你。”
“我对游艇完全没兴趣，我是有机一族。”
“哈哈，心虚了吧？”令狐兰一指曹云：“就冲你这态度，我赢定了。你现在根本没想怎么增进双方感情，而是想着怎么逃脱这份感情。一个可能，叶澜突然性格大变，或者成为职业女生，自己当老板，做自己的事业。或者是学习东唐本土女子传统礼仪。如果是这样，我这游艇就是你的。否则……我告诉你，叶澜对这个问题已经有心结，你们相处时候很难绕开这个话题，这会导致你们感情越来越糟糕。当然还有一个可能：你忍气吞声，不表达自己的任何不满。”
曹云不想讨论这话题：“九点了，走吧。”
……
令狐兰驾驶游艇离开码头，曹云没有看见叶澜的身影，电话仍旧没人接。曹云考虑良久后留下一条信息：九点了，不等你了，回头再聊。放下电话，看驾驶室的美女，看蓝天碧海……暂时把烦恼抛在身后。
虽然有机一族，但是游艇和直升机确实不太一样。乘坐直升机除了面子和节约时间外，舒适度极差。看风景？直升机只是从不同角度去看风景。在谣言终结者节目中，节目组需要一条游艇，有热心观众赠送。节目组问观众：你知道游艇的下场。观众回答：我对它的感情只有刚买来的那两天。
这也是曹云目前直升机的尴尬，飞了几次后，由于缺乏目的性，曹云感觉直升机挺没意思的。他已经有一个月没动飞机了。游艇有其的优势，很多人喜欢海，因为太多人喜欢，海滩上是人挤人。有了游艇就完全不一样，可以去无人岛，可以停泊一处，可以尽情垂钓，潜水，游泳，做日光浴等等。
这让曹云又想到了叶澜，感觉叶澜就是自己的直升机。喜欢时候好喜欢，然后懒的理。现在想到直升机，就感觉到压力，曹云正在联系买家处理直升机。游艇虽然没有直升机的面子，但是游艇能实在的提供方便和快乐。
……
游艇开了一个多小时，停泊在一座有人岛附近。这小岛有一队海警值班，保持机动，以便处理附近海域的突发事件。停靠在附近可以给游艇主人提供比较充裕的安全感。今天恰逢周日，这小岛附近有七八艘游艇下锚停靠。不过互相距离很远，也没有打算靠近。既然出海了，安全必须考虑，**也是首要考虑的原因。毕竟狗仔可能租船游荡，不小心就被抓到大新闻。
船只停稳，下锚，关引擎，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见海浪的声音。令狐兰从驾驶位到船舱，拿了两杯果汁上来。将一杯放在曹云面前，自己靠躺沙滩椅，任凭海风吹开披的白衬衫，露出内穿的比x尼。
“哇，身材皮肤仍旧秒杀十八岁大姑娘。”
“哈……哈！”令狐兰：“岁月是把杀猪刀，即使我不想承认，岁月客观在流逝。我对现在的自己，未来五年的自己还是有自信的。五年后呢？我就不知道了。这五年就是我的夕阳，所以我不想在夕阳最美丽的时候忙于工作。”
曹云听着。
令狐兰：“所以啊……接话……”
曹云苦笑：“所以你经常邀约小哥哥们单独一起玩耍，享受最后的青春。这我应该怎么说呢？这是你的人生态度。但是不符合社会道德观。”必须充分考虑作为本书主角的身份和地位，有些事不能做，有些话不能说。什么事不能做？按照正常逻辑和规则，曹云本应该在第一次出海，或者和令狐兰熟悉之后，就发生点故事。但是作为主角，考虑读者的心情，有时候必须脱离逻辑。
曹云：“说正事啦。”
令狐兰：“我刚才说的就是正事，约你出来，就想吃掉你。”
“吃掉当然可以吃掉，我不反对。”曹云在令狐兰面前已经老油条：“我不太清楚你和小哥哥们玩耍会有什么问题。”
“因为放飞自我，最近几个月确实教导了一些小弟弟们知识。其中有一位你可能听说过，他叫吕云。”
“明星吕云？和白茹一起拍摄电视剧，一夜爆红的吕云，拿了本年度最佳男主角的的吕云？”
令狐兰：“我们在西雅图偶遇，当天西雅图飓风侵袭，导致宾馆停电……”
“过程就不要说，问题是……”
令狐兰道：“我们各自手机留有照片纪念……”
曹云佩服：“你就不担心你老公。”
令狐兰道：“说过了，我们十年前夫妻名义就已经名存实亡了。他做他开心的事，我做我的事……你别管。吕云挺好玩，为人正直……别笑，他人挺不错。他也觉得我不错，我们每周会见一面。”
吕云有一个习惯，他不会主动按掉手机，而是让手机在一定时间等待后主动锁屏。前些天他拍摄电视剧，在自己位置上拿手机看台词做准备。导演让他上场，吕云把手机在位置上一放就上去了。
大约十分钟后，吕云下来回到位子上等第二幕戏，习惯性的拿起手机，解锁。但是映入他眼帘的不是台词文本，而是吕云和令狐兰的照片。当时现场人很多，也比较杂乱，吕云不敢乱问，只问了自己的经纪人，是否有看见别人动自己手机。
吕云红了之后，经纪人非常小心。见吕云情况不对，立刻追问。得知情况，经纪人吓了一跳。吕云出道两年一直是四配五配的角色，现在因一部电视剧爆红，还没有稳定基础和地位。吕云在绝大观众看来，还属于新人，难得演技在线的小奶生，一旦被人知道他和一位四十来岁的有夫之妇来往，吕云的前程基本就到这里了。
但是经纪人也不敢查，他和吕云祈祷，希望只是有人看过吕云的手机。没有刻录或者拍照手机内的内容。
第四百六十七章 宫斗之戏
吕云的经纪人，原本是白茹的大经纪人的下属。也是因为他的推荐所以吕云才和白茹演了对手戏。吕云红了后，经纪人就成为吕云的大经纪人，按照业内的资辈和关系，吕云经纪人还是很牛的。
事情发生的第三天，有个叫小云的女生找吕云经纪人。小云在这部电视剧中饰演一个替主子喝毒的丫鬟，整部电视剧戏份算起来差不多排名三十名左右。小云问经纪人能不能想办法，让另外一个丫鬟去死，她陪同女主角一直到女主角成为太子妃。
女主角身边两个丫鬟，一位是伶俐多谋的六号女配，一位就是明知道是毒，脑子一抽喝下去，以死证明自己对奴才这一行充满敬业心的丫鬟。在电视剧中两者的地位有天壤之别。
小云的要求经纪人可以做到，和编剧们沟通一下，身份替换比较简单。后期剪切，补拍镜头证明小云丫鬟很聪明就可以了。
经纪人做得到，但是不同意，这不是乱来吗？当时小云没说什么就退下了，当天晚上经纪人收到一张照片，吕云和令狐兰的照片。发信的手机赫然是小云的号码。经纪人这才明白，为什么小龙套敢找自己要配角。
这事必须商议，经纪人晚上去了小云的房间，两人沟通了大约两个小时，最终成交。数天后，经纪人朋友本电视机剧的导演宣布剧本临时更改，喝毒的改成另外一个丫鬟。
这个丫鬟名叫小婷，她是有身份证的人，只是没亮出来。身份证也挺曲折的，小婷是叶乐奶妈的女儿。
这边说明下叶乐：越三尺的好朋友，叶氏医药的董事长唯一女孙，叶氏医药在全国有十几所大医院，称呼为叶氏医院。叶乐喜欢娱乐圈，加盟天下娱乐后，从新人开始打拼，目前在女团中小有名气。天下娱乐的董事长和叶乐的爷爷是生死之交。叶乐在半年前已经被狗仔故意或者无意‘揭穿’富二代的事实，为其赚足了人气。大家也知道叶乐在天下娱乐中的地位，娱乐圈的很多前辈和明星，对叶乐都礼让三分。
叶乐奶妈的女儿小婷是专业舞台表演毕业的高材生，这是她参演的第二部电视剧。原本不可能拿到这么好的角色，自然也是叶乐开了后门。
小婷因为被换了角色，她选择了报警。第四搜查课，白领犯罪调查课接下了案件。经过调查和了解，确证小婷提供的线索是真实的。有多位证人证明，吕云经纪人夜晚进入小云房间长达数小时，第二天导演找编剧，要求修改两名丫鬟的戏份。
导演在警方的攻势之下，承认经纪人和自己商议。因为二十年的友谊，再考虑经纪人和投资方的关系，还考虑小云和小婷演技相差无几，最终导演同意更换戏份。
令狐兰：“经纪人被警方以公司企业人员贿受罪刑拘，小云以贿行罪被拘。三个月起步，六年封顶。另外还有一个麻烦，现在新闻还没有报出来，一旦出来，电视剧势必受到极大影响。投资方已经明确表态不排除起诉经纪人和天下娱乐的可能。按照我对合同条款的估算，这部电视剧投资方已经扔进去五千万，首先要赔付投资方所有损失，其次违约索高达1.5亿。”
令狐兰：“经纪人无罪，那就不存在问题了。经纪人想要脱罪，就必须说实话。小云不能说实话，她说实话就属于敲诈罪。现在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经纪人说实话，吕云的前途就没有了。经纪人即使说实话，也未必会被法庭采纳。”
令狐兰解释第二个问题：“小云也是表演系专业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她知道自己手机上存留的照片有什么后果。我推测，小云知道小婷报警，警方介入之后，立刻清除掉照片。在警方录的口供中，小云一口咬死是经纪人提出的要求。经纪人称可以给她换角色，她屈服了。”
曹云问：“经纪人手中的照片呢？”删除照片可以技术还原，但是警方目前没理由去还原两人的手机已删除照片。
令狐兰：“肯定删除了，这种照片怎么能留？我还有……要看吗？”
曹云无语：“虽然理智告诉我不能看，但是我还是需要看小云传给经纪人那张照片？”
令狐兰很大方的调好照片，曹云接过去一看：“哇！”认真看了数秒后把手机还给令狐兰。
令狐兰对自己很有自信，笑了笑，问：“怎么样，有没有办法不暴露吕云的情况下，帮助经纪人打赢官司？”
曹云道：“我接这个案子不太合适，有不少记者注意我。娱乐圈这么大丑闻，记者会比鬣狗还凶残。”娱乐界的新闻永远是第一新闻，读者多，受众多。诸如残忍的凶杀案之类，很多人会排斥自己去关心。
令狐兰：“没错，我也这么考虑。我不敢找大律师，但是又怕小律师‘猴不住’。所以如同六月案一样，由魏君来接。但是你不能出现在法庭内。魏君做得到吗？”
曹云疑问：“为什么不让令狐恬儿接。”
令狐兰很不满：“喂，我女儿虽然知道一些事，但是我不想她直接面对这些事。”
曹云理解点头，即使孩子知道父亲是很坏的蛋，父亲也不愿意在孩子面前做很坏的事。
曹云道：“我不出席有些冒险，这案子我现在还不了解，没有找到合适的切入点。经纪人估计顶不了很久，在没有两全的情况下，他只能出卖吕云。你确定要赌吗？”
令狐兰：“如果我暴露，肯定也会被娱记那群xx拉出来鞭尸。我虽然和我丈夫夫妻名义名存实亡，但是到了这境地，我们必须离婚。而且，这是大丑闻，我担心会连累到恬儿未来的事业。”
曹云苦笑：“你这么说我更不敢接，但是你肯定要我接，而且还必须赢。”
令狐兰呵呵一笑：“我有时候很不讲道理哦。”
曹云：“行吧，最坏情况少一个朋友，我接了。”
令狐兰提醒：“小婷的背景是叶乐，肯定是叶乐支持她报警，叶乐也一定会关注官司的进展。”
曹云道：“以我和叶乐相识我判断：叶乐此人缺乏魄力，软妹子一枚。没猜错的话，提出报警的应该是叶乐的好友，叶乐的闺蜜：越三尺。我相信越三尺只是出主意，应该不会管太多。行吧，我联系魏君先和经纪人见面签委托书。”
公事谈完，曹云发邮件给魏君。一小段不尴尬的沉默，令狐兰道：“曹云，帮我去船舱拿条毯子。”
曹云一愣，但还是照做。令狐兰看着他进入船舱，轻轻擦掉眼角一滴泪。
如果没有说明，死人证，那令狐兰这个动作就代表了很多可能。实际上令狐兰这滴眼泪为自己而流，在和曹云谈公事时，海风带给曹云的是轻抚般的享受。而令狐兰却隐约感觉不适。
皮肤可以保养，身材可以保养，但身体始终是四十多的岁的身体。令狐兰不甘，她知道即使让她青春到一百岁，她也不甘即将逝去的青春。不愿意接受自己已经老去，接受自己迈向死亡的事实。
令狐兰在传统意义来说不是好女人，是狐狸精，名声不好。这也是叶澜不满曹云和其单独出海的原因。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只是令狐兰对自身价值的榨取和对命运的挣扎。
曹云和令狐兰共事多次，早发现令狐兰的人生态度和他人不一样。要说家庭，令狐兰显然是一位失败的妻子。
婚前无数人都说令丈夫稳重，老实，对妻子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令狐兰就和令丈夫结婚，令狐兰一度对丈夫很满意。在自己拼搏事业的时候，丈夫顾好了后方，给自己默默的支持。
可是慢慢的令狐兰发现自己不需要这样的丈夫。她和丈夫完全没有共同语言，她无法理解丈夫兴趣和价值观，丈夫也理解不了她的兴趣和价值观。讲道理，令丈夫肯定是好丈夫，是正面的，是大家学习的楷模，但令狐兰就是不喜欢。
“很剑对吧？”令狐兰自嘲道：“明明有这么优秀的丈夫……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但是你别拿我做榜样，有时候你觉得不合适，但是时间长了你会觉得很满意。”
令狐兰一直到了三十七岁时才放飞自己，那是他们结婚的十周年纪念日。她独自散步在街头，夜雨之下，一位绅士停车在她身边，询问她需要不需要帮助。令狐兰搭乘其车辆回家，在半途令狐兰突然鬼使神差的改变主意，去宾馆。
要问令狐兰这些年来开心吗？令狐兰不知道怎么回答。
曹云：“听你讲故事，我怎么有种忘年交的感觉。”
“你去死。”令狐兰气后一笑：“好像真有点这意思，我是真老了，不接受现实是不行的。曹云，我不知道叶澜合适不合适，不清楚你们谁是对的，谁是错的。我建议你选择自认为自己是对的，不选择其他人认为是对的。”
令狐兰道：“最少将来后悔的时候，你可以对自己说：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完。喜欢就买进，不喜欢就抛掉。人生只有一次，不要背负不应该背负的责任和压力。”
曹云：“怎么分？”
令狐兰：“当就你说这句话，你就是渣渣……你根本就不爱人家，只是感动她对你的爱，和她的外貌。”
曹云道：“我知道。但是我认为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只是没想到感情刚有点火花，叶澜就投入到了家庭建设中去。或许她和我一样，觉得我很优秀，和我组建一个家庭是一件很好的事。实际上也没有爱上我。”
令狐兰：“这话你也说的出来？呵呵，看得出来你内心有想法的。好了，不用谈论叶澜了，她已经没资格成为我们的话题。”
……
经纪人名叫金寄，是一位五十岁的中年人。
在接到曹云电话后，魏君立刻投入到案件的资料整理工作中。
曹云下午三点上岸，联系叶澜仍旧未果后，驱车回律师所。四个小时的时间，魏君已经将案件的脉络整理清楚。
今天的晚饭是蒸螃蟹，一百五十只大螃蟹，陆一航开始了为期一个月放血还债生涯。螃蟹吃的慢，慢慢吃更有味道。三名律师，两位助理边吃边感谢陆一航，陆一航很大方问明天吃什么？是神户的小牛肉，还是法国的大蜗牛？
晚餐结束后，叶娇阻止大家收拾，表示她来就可以。刘攀和四位律师到茶几处聊天，高山杏泡茶，魏君本想开始说明金寄案，但被曹云阻止。
在叶娇收拾完毕后，曹云道：“叶娇。”
“嗯。”叶娇立刻擦手，小跑过来。
曹云道：“魏律师手头有个案子，事情比较多，你先跟魏律师。”
叶娇点头：“嗯。”
曹云站起来：“我们开会。”
闲来无事，原本陆一航和高山杏也会凑热闹。不过他们都明白意思，曹云不愿意让刘攀介入本案。陆一航是位君子，不好让刘攀难堪，于是也留了下来。
……
魏君先说明基本情况，后道：“第一个麻烦是：金寄是有前科的，五年前就因为类似的事情被经纪人公司解聘。第二个麻烦：金寄被指控单位贿受罪……”
曹云举下手打断：“叶娇，你查下单位贿受罪。”
叶娇没查询，而是直接回答：“为谋取不正当利益，给予公司、企业的工作人员财物，数额较大的行为，涉嫌单位贿受罪。”
单位贿受也好，或者贿受罪也好，专指收取财物。小云不是财物，其是自然人，有独立个体。所以这个指控完全站不住脚。
曹云补充：“四课肯定是懂法的，以此法刑拘金寄，只是缓兵之计。魏君你认为呢？”
魏君点头：“没错，我查询了所有资料后，我认为四课有可能在调查墙尖罪。”
曹云见叶娇有点不明白，解释道：“小云不是自愿的，即使小云身体没有受伤，金寄使用胁迫手段，也算墙尖。”
在没有人提醒和说明情况下，四课不会主动去还原两人手机被删除的照片和信息。时间拖的越久，照片就越难以恢复。
第四百六十八章 不败之地
魏君道：“案件在这两天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已经不是曹律师你所说的那么简单。由于案件还在侦查阶段，我拿不到小云的口供。但是根据我和警察的交谈，我认为小云很可能咬了金寄。我查询了小云的情况，发现她有咬金寄的必要。或者说小云没有退路，没有其他选择。”
魏君道：“小云有一位男朋友，未婚夫，打算明年春天结婚。小云在本案中第一个选择：说明真相，那小云就涉嫌敲诈勒索罪，不仅以后她不能在这行混，而且还要坐牢。第二个选择：承认自己为了角色和金寄睡觉。这样其未婚夫不可能会原谅他，必然被业内除名。第三个选择：小云受到来自金寄的胁迫，称：如果不从，就将她的角色砍掉。由于小云和未婚夫收入比较一般，两人规划买房压力很大，小云不能失去这次工作。虽然是龙套级的配角，但是因为电视剧又臭又长，她台词还不少。我查了，她可以拿到七万多元的演出费。”
魏君道：“在小婷报警之后，小云只有第三个选择，那就是咬死别人，才能救活自己。所以现在根本不是金寄愿意不愿意说明真相，而是金寄恳求真相浮出睡眠。”
曹云皱眉：“哈……”对涉及的人的立场出现判断失误，是让案件复杂化的原因。第一个判断失误是小云和金寄，他们都没有想到小婷会报警。第二个判断失误是小云的立场。本案目前有个最大谜题：金寄换角色并不犯法，为什么搜查四课凭什么立案侦查呢？没有立案，就不会引出金寄墙尖案。难道是越三尺以权谋私？
魏君道：“金寄需要的证人就是吕云，否则他无法解释所有的一切。更何况有很多证人证明其进入金寄的房间。可是我有些不明白，有证人甚至称听见了声音。”
曹云想了一会：“你恐怕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魏君看曹云吸口冷气：“你意思是，当晚金寄不仅是和小云商议照片的事，而且还真的交谈？”
曹云摇头：“我觉得金寄不太可能会这么做。但是小云有可能想故意误导大家：我是有后台的人。千万不要小看专业表演系毕业的学生。”
魏君：“吕云是关键？”
曹云：“不，我是受人之托，不能把吕云牵扯进来。宁可官司输了，宁可金寄去坐牢，上绞刑台，也不能把吕云牵扯进来……叶娇，这就是坏律师。”
叶娇忙道：“不，不是。”
显然她觉得是，但是知道回答‘是’并不合适。
曹云道：“本案宗旨不是赢官司，是保护吕云。但是又有矛盾点，做律师必须尽力为雇主服务，不能因为我受人之托就故意让金寄被黑锅。两全其美的唯一办法：在不用吕云的情况下，让金寄无罪。所以资料朝这方面整理。”
魏君道：“证人很多，关键是当事人小云。她如果咬死被胁迫，加上证人举证，考虑到金寄的前科，还有事后金寄的补偿。这官司很难打。我更担心鸡飞蛋打，金寄为了自己清白，把吕云卖了，卖了之后又救不了自己。”
曹云道：“说真的，如果我知道案情变化……我还是会答应令狐兰。”苦笑，这种事推脱不了。
魏君问：“切入点在哪？”
曹云微微摇头：“在你说明后，我才算基本了解案情。现在最难解释的是：为什么晚上大家快休息的时候，金寄主动去找小云。”
曹云发现叶娇欲言又止，道：“说。”
叶娇站起来，对两人点头：“搜查四课以不可能的罪名刑拘金寄，是不是说明搜查四课目前还没有把握把案子做成铁案？”
“你的看法很独特，很有见地。”还有一个可能，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曹云没说穿，走到小黑板处，先写了金寄名字，而后围绕金寄写了，证人，证词，小云。曹云画箭头道：“假设三个单位全部指证金寄，证据会收集的非常快。四课已经经过了48小时的补充侦查，可以和检控官接洽，移交案件，开出逮捕令。按照叶娇所说，很显然三者中有人出了问题。”
曹云：“首先是证明金寄进入小云房间，和证明金寄离开小云房间时间的证人。这部电视剧演员非常多，绝大部分是女生，大家都住在拍摄场地附近的板房宿舍内。人多，耳多，这部分的证人会非常多，不会是这部分人出错。”
曹云：“第二个单位是：听见一些声音的人，按照板房结构，有上下左右四户证人。小云有心安排，这部分证人也会很多。不会是这部分人出错。”
曹云：“有错应该在小云上，但案件还在侦破阶段，还没有移交检察官，没有下达逮捕令之前，我们能拿到只是明面资料。无法了解目前警察侦破的进展。”
曹云：“我有办法，但是是我的办法。这次魏君先看你的办法，叶娇本案结束之前你就先跟魏律师。律师所讲究职业，我让你先跟魏律师，你目前最大的工作就是金寄案。你们都是女生，我建议你们利用这个优势和演员们进行沟通与交流。”
这案子在令狐兰说明之后，曹云就已经有一个不错的办法。不过这类办法很曹云，今天能帮魏君，明天还得靠魏君自己去努力。本案有意思的是：很符合陆一航的接案要求。金寄在被冤枉的情况下，又不能说明真相，怎么洗刷清白呢？
叶娇送曹云离开会议室，再关门，问：“魏律师，曹律师真的有办法了吗？”
魏君回答：“我和陆一航都认为：曹云不是律师，他是法师。看你的性格似乎不像会和人争辩的样子，为什么做这一行？”
叶娇道：“我原本是历史专业，我姐姐给了我一份大数据。目前女性就业环境是比较恶劣的，男性不仅稳固自身的传统行业，还开始入侵女性传统行业。诸如妇科、幼师、裁缝师、家政、服务行业等等，并且这些岗位因为男性的增加，职业地位也在增加。不过有一些职业对女性需求量极大，其中有保镖、律师、按摩师、护理师等等。大部分是服务型行业，所以最终我选择了律师这个职业。我希望能累积经验，还有累积工作年限，最终报考检察官。”
魏君问：“如同九尾幸子那样？”
“不、不，我做不好检控官。”
魏君：“不会啊，你刚才提出的想法就很到位。我们回到案子中，四课还需要对案件进行调查，曹云刚才已经否定了两个可能，现在最大的可能是小云身上。要么四课并不相信小云，要么他们在寻找更具备说服力的证据。”
叶娇道：“在案件描述中存在一个空白。金寄当天晚上为什么会直接到小云的住所。就算金寄是坏人，这也太直接了。最少会有一些暗示，或者沟通。如曹律师所说，这部电视剧演员很多，多是女生，金寄明知道这样的环境，为什么还会直接去小云住所呢？”
魏君点头：“看来我们明天最好卧底到演员中去了解情况。”
……
由于知情人很多，第二天就有狗仔闻到了味道。一位不表露身份的演员介绍了情况，并且说明搜查四课对最少十名演员做了笔录。当天下午，这桩娱乐圈的丑闻成为了东唐最大的新闻。各路记者全面出动，有采访天下娱乐的，有采访导演的，有采访演员的，有采访四课的。
很多记者们并不认为这算丑闻，但架不住观众们喜欢。观众们喜欢什么，就提供什么。这条丑闻连续霸屏头条长达一周，甚至一位人气不错的明星结婚的消息都没有挤过它。
涉事各方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魏君这边虽然有些进展，并且开始寻找一些证据。不过金寄快扛不住。他不愿意毁掉吕云，但是自己面临巨额索赔，面临巨大坐牢风险的时候，他也只能不得已为止。
在和魏君商议之后，金寄要求魏君在三天内给出明确答复，能否能在不牵扯吕云的情况帮助他脱罪。魏君很难办，四课始终没有移交案件给检察官，还未对金寄提出正式指控，她无法回答金寄这个问题。
最终金寄只能继续等下去，等到检控官开出逮捕令后再说。
但是事态的发展开始朝曹云不希望的那方面发展。天下娱乐的副总在看守所会见了金寄。副总认为，一个集团绝对不能因为一位演员的不自爱去买单。原本没有太大的事情，最多死一个，现在越闹越大，会将集团都卷进去。
金寄紧急会见魏君，要求解除魏君的委托律师资格。魏君苦劝无果，只能签署了合同，结束委托。魏君将情况反映给曹云，曹云联系令狐兰，令狐兰陪同吕云去看守所，但他们两人没有说服金寄。
金寄：“我们必须诚实的面对观众。对不起。后天上午，我的律师会召开新闻发布会。”
金寄做了一个让人无法再劝说的动作。作为娱乐圈有名气的前辈，金寄以东唐古代传统礼数向吕云跪地谢罪。双手撑开放在地上，额头触碰地面一动不动，保持姿势，口中：“对不起。”
这是一个很大的礼数，吕云不知道说什么，对金寄鞠躬之后和令狐兰离开了会见室。两人一路没有交谈，戴上帽子和口罩，上了看守所外曹云的汽车。
曹云听令狐兰说明会见情况后，道：“事态发展比我想要糟糕。现在有什么想法？”
吕云要开口，令狐兰手指摁上他双唇，道：“把他保下来。”
曹云边开车边道：“第一个办法，弄死金寄，既然昔日盟友即将成为敌人，那我们就必须先下手为强，不能等对方出手后我们再悔恨万千。这个办法需要小云的帮助，等同和小云成为盟友。但是坏处很明显，小云咬不死金寄，吕云肯定有事。小云咬死金寄，吕云也未必会没事。天下娱乐这次要走正能量路线，公开公正的调查这件事，并且完全配合司法机构的工作。”
曹云：“这个结果我多少猜到一点。吕云虽然红了，但是目前定位不清，其目前价值还没有完全体现出来。在天下娱乐看来，明星市场就是一块蛋糕，你不切，别人会切。你切了，别人切的就少了。没有吕云，可能还有赵云，还有吕布。以天下娱乐的利益来说，吕云离开这个圈子，他们没有损失。并且因此还可能被大众们所认同。”
曹云：“天下娱乐绝对不能输，也不会输。他们就算打不掉金寄的墙尖罪，也要把吕云干掉。利益决定一切，天下娱乐接下去计划是开新闻发布会，说明情况。而后配合司法进行全面调查。金寄迫于各种压力，必然完全配合天下娱乐。最要命的是照片的女主角是名人，金寄在法庭上作证，证明照片女主角是兰律师你，等同坐实了吕云存在这样的行为。我们的对手是一个大集团，天时地利我们都吃亏。”
“人和呢？”
曹云笑：“我们就只能拼人和。两个办法，我刚说的第一个办法比较消极，我们坐着等消息就好。说不定会有好消息。”听天由命。
“第二个办法？”
曹云道：“第二个办法：我们要和天下娱乐结盟。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们先开记者发布会。”
令狐兰见曹云有条理，松口气：“我还以为最近你忙于失恋，无心工作。”
曹云笑着回答：“我做了不少工作，并且花费了一百万才布置好釜底抽薪之计。”
令狐兰摸摸吕云左脸：“我们很忙，没听见一百万。”
“哈哈。”妈蛋，你们能不能在我车上矜持点？
令狐兰自然不会黑曹云工作费一百万，不过令狐兰不想吕云知道一百万的存在。假设最终曹云输了，一百万曹云会自己买单，原因是自己工作失误。同时，对于朋友来说，曹云这种诚意已经够了。
因此曹云最少在人际关系上已经处于不败之地，他在乎的是和令狐兰的朋友关系，他并不在乎吕云的死活。
一百万确实很多，但是以曹云目前的收入，他还是有胆气说一句：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
第四百六十九章 强强合作
当天晚上八点，某酒店会议室挤满了记者。吕云孤独站立，面对镜头开始述说他和金寄的友谊，恩情。两人亦兄亦友走过了最艰难的时刻，他粉身碎骨也无法报答金寄的提携之恩。
吕云进入正题，告诉记者们，金寄之所以会去会见小云。是因为小云威胁金寄，说看见自己和一名女子在一起，如果金寄不愿意换角色，那她就会把事情告诉媒体。
吕云：“我们是在网络上认识的，她是一位素人，没有后台背景的一位素人。我不想因为我的工作导致她的压力。她也不愿意因为她耽误我的演艺生涯。所以我请金寄和小云沟通协商。但是没想到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对金寄和公司造成极大的困扰，这里我向大家道歉。”
长鞠躬之后，吕云道：“我已经决定站出来为金寄作证，即使因此影响我的演艺生涯，即使因此我必须退出演艺圈，我也在所不惜。以上就是我今天要说的内容，谢谢大家。”
……
天下娱乐自然很快知道了这个消息，南宫腾飞接到副总助理的电话，出席了今夜临时召开的公关紧急会议。
天下娱乐首席法务代表名字叫于首，今年四十七岁，是东唐中最熟悉娱乐界的一名律师。有人说明星可以不知道天下娱乐总裁和董事长叫什么，但是明星不可以不知道于首是谁。
在现代社会，竞争越来越激烈。各财团，集团凭借财力优势，开始染指娱乐圈。还有灰色地带的网红等准明星圈子。于首通过法律武器牢牢的把控旗下艺人的资源，去年于首律师团索赔成功金额以亿为单位。
索赔中最常见的就是侵犯肖像权。明星属于公众人物，以娱乐等为目的使用明星肖像权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不能使用明星肖像进行盈利。简单来说，利用明星照片增加网站点击率因此造成网站盈利，就属于侵犯明星肖像权。
更严格来说，无论明星还是普通人都拥有肖像权，别人未经过你允许把你照片刊登在网站上，就属于侵权。部分明星肖像权属于个人，诸如白茹这样巨星。大部分明星的肖像权属于经纪公司，由经纪公司营运其肖像权。国外一些足球俱乐部拥有本俱乐部球员的肖像权，甚至连球员本人都不能乱发照片。
于首对小鱼小虾没兴趣，遇见小侵权他就存着证据，等着时机。假设有较大企业侵犯肖像权，他自然会立刻出手。假设三年前某小工作坊侵犯肖像权，三年后小工作坊发达了，这时候就可以找上门要钱了。为什么是三年，按照法律规定，除非有特别说明，否则民事诉讼时效期为三年。
自己照片被网站使用，很多人的做法是向网站投诉，网站撤下照片，这对于首没有意义。我就是要告你，我就是要赚钱。严格执行法律的话，从围脖到公众号存在很大的侵权事实。比如16年某公众号：某明星不仅漂亮，而且更会穿衣打扮。属于解读明星的文章，但是法院判决其侵权，赔的不多，10万。
于首缺点和优点一样，他的业务范围比较狭窄。甚至不太算是司法业内人士。金寄涉及的罪名超过了娱乐圈法律范畴，所以天下娱乐副总助理想起了和自己公司签订了五年法律顾问的南宫腾飞。
南宫腾飞被吊销了三年执照，这三年就等同空白期，南宫腾飞实际上是八年来第一次到天下娱乐总部。他和天下娱乐的合同只剩下一个月，按照合同约定，每年他可以收一万八的律师咨询费。
前文介绍过长年法律顾问，通常雇主为小微企业或者是个人。律师为雇主提供法律意见和建议。需要打官司是另外收钱的。有些合同还规定律师每年帮忙看多少合同资料等。
南宫腾飞之所以和天下娱乐合作，是因为他和天下娱乐并购的小经纪人公司签署有法律顾问合约。并购后，权益就归天下娱乐所有。南宫腾飞接到电话，懵圈了快一分钟，这一分钟时间南宫腾飞心里只有三个字：什么鬼？
拿天下娱乐钱最少的南宫腾飞进入会议室，现场法务部的两名年轻律师先是愣半晌，再一起站起来鞠躬：“南宫律师，你好。”东唐律师两万五千人，平均每位律师年收入90万，南宫腾飞是两万五千人中的大佬级人物。因年龄、资辈、名气等原因，南宫腾飞受晚辈的鞠躬礼是再正常不过了。
南宫腾飞坐在年轻律师的身边。他虽然是个胖子，但有个能力叫：无存在感能力。能让大家忽视他的存在。陆续的与会人员进场，要么是南宫腾飞启动了能力，要么大家并没有在意他，多是在寻找自己会议位时候看南宫腾飞一眼。
天下娱乐的副总是本次事件的全权负责人，公关部门出身的他深知这件事对企业的影响。会议开始后，副总助理说明了目前情况，南宫腾飞根本不知道缘由，身边的年轻律师小声和他解释了好久后，南宫腾飞才基本了解情况。
副总：“吕云突然召开新闻发布会，承认自己和一名女子有关系，并且承认金寄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去和小云协商。我想问问大家，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是否承认吕云所说的一切，顺水推舟？还是坚持我们原先的计划。”
于首回答：“如果能把整个案子翻过来，变成小云敲诈和诬告金寄，对公司来说肯定是好事。但是我们不清楚小云说了什么？不清楚四课掌握了多少线索和证据。一旦公司对外摆明态度，很难回转自己的立场。现在变成两个案子，一个是金寄墙尖案，一个是小云敲诈勒索案。两个案子似乎是有关联的，但似乎又没有关联。”
副总有些不满：“你之前说可以牺牲吕云的时候，没说明这是两个案件。”
于首回答：“王总，情况在吕云召开新闻发布会后出现变化。对金寄有利的是，吕云能证明金寄是正常接触小云，解释了金寄在晚上去见小云的原因。对金寄不利的是，四课对丑闻完全没有兴趣，丑闻和法律无关。他们更关心是不是发生了关系。所以又可能变成一个案件。”
副总不满于首的说明：“我没听懂你想表达什么？”
于首只能承认：“我也是刚知道情况，还没有整理好思路。”
副总点头理解，于首太太最近在住院，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副总看大家：“大家有什么看法？”
于首还搞不清楚情况，其下属面对这问题，只能回答：“需要点时间。”
副总有些失望，他知道需要时间，但是现在更重要的是向外表达公司的立场。这时候副总助理问道：“南宫律师，你有什么高见？”
副总一愣，看向南宫腾飞：“他是谁？他怎么在这里？”
助理低声回答：“xx经纪公司的长年法律顾问，很牛的。”
副总看了眼助理，看南宫腾飞：“有什么看法吗？”
南宫腾飞道：“我建议与吕云方合作，互利互惠。坐实小云的敲诈勒索罪。”
于首道：“可问题是，你怎么就能确定吕云方能坐实小云的敲诈勒索罪呢？娱乐圈不是法律界，娱乐圈受众者的脑洞是很大的，八卦娱乐记者什么都敢写。但凡没有官方准确的结论，是无法停止受众们对新闻的追捧。除非出现更大的娱乐新闻。”
南宫腾飞坐正道：“我不清楚什么情况，但是金寄原律师是魏君。再加上突然的新闻发布会，我只能说吕云的后台是很硬的。相比之下，小云就不算什么。强强联合互利互惠这么简单的道理，不用我多说。”
南宫腾飞补充：“不仅硬，而且人家显然是有备而来。我建议现在就和吕云方的律师进行磋商，一起协商如何解决目前双方的困境。”
副总问：“什么后台。”
南宫腾飞回答：“应该是高山律师所。从新闻发布会等看……我觉得金寄的原来律师魏君其核心目的是吕云，不是金寄。高山律师所就三个律师，幕后者十有**是曹云。”
副总又问：“曹云又是谁？”这次看的是法务部人员，
一名年轻律师站起来：“曹云人称曹百万，其接案百万起步得名，常被一些老师用作反面教材，称他是典型的死要钱律师。风评不佳，实力超强。业内人基本认同曹云、南宫律师、令狐兰，欧阳逸这四人是东唐目前第一梯队律师。我很赞同南宫律师的观点，为了公司利益，我们没有必要去面对更强大的敌人。而且整件事都是小云一个人折腾出来的，理应由小云买单。”
副总道：“行，帮我约下，明天我们见见曹律师。也麻烦南宫律师参加协商会。”
南宫腾飞点头：“应该的。”
不知道自己名字的人很正常，没什么奇怪。副总做事干练明了，也不代表他需要知道自己是谁。对于普通人来说，别说知道本城市的著名律师了，甚至没几个人知道寺长和副寺长是谁。
……
说利益不谈面子，一个刚窜红的新人吕云本没资格和集团副总协商谈判。因为操作得当，存在互惠利益，这种事就这么发生了。
协商会气氛友好融洽，但是无法跨过一个核心问题：小云的敲诈勒索罪是否能成立。
这也是娱乐圈的怪象，或者说是传统文化的一种怪象。邻居被捕，潜意识会认为自己的邻居是坏人。即使因为庭审邻居最终无罪释放，法律承认他不是罪犯，但是周围人会有多少人相信他是无辜的？
不仅是传统文化，发达国家也存在同样的情况，据说相比会好一些。人们总是对娱乐圈的明星要求的更多。诸如某神，作为编剧时留下了两部目前未有人超越的经典，但是其因为毒吸最终淡出了圈子。
从法律角度来说，毒吸是违法行为，但不是犯罪行为。按照道理来说，编剧也不算是台面上的人物。即使这样还是因为此事，基本退隐江湖。更别说刚刚窜红的吕云，吕云要想继续自己的演艺生涯，就必须洗的干干净净。
吕云要干净，小云必须被定罪。
曹云：“这个案子涉及到好几个部分。第一个罪名墙尖罪，按照我的分析，警方拿不出实际证据，除非金寄当晚假公济私。如果是这样，牺牲金寄对大家都好。吕云可以出庭作证，证明金寄是为了照片去和小云沟通，至于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吕云不知道，也不负责。金寄没有必要咬吕云，面对墙尖指控，咬吕云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同样的是小云，小云不能承认照片的事，否则她就涉嫌敲诈勒索。”
曹云：“第二部分，吕云女友身份是否会被揭示？我相信搜查四课已经还原了金寄和小云的手机被删除的照片。”
副总：“我说实话，原照片一旦公布，吕云演艺生涯到此为止。”
曹云道：“没错，但是搜查四课敢公布吗？他们认不出里面的女生是谁吗？他们很清楚，公布吕云女友身份，对案件办理，对指控任何人没有任何帮助。”
南宫腾飞插口：“曹云，你最近是不是不在状态？有一个可能会导致警方公布照片女主角身份，那就是小云的敲诈勒索罪。依靠什么敲诈？这需要照片证据。你想让小云服罪，又不想把照片女主角身份公布出来，这完全是自相矛盾。”
ps：螃蟹之事实在是对不起大家。虾见识少，木有吃过皇帝太子蟹。对于虾来说，二两四的母毛蟹就是最大的螃蟹了。十月金秋，买上十斤，一家四口人吃的很充裕。十斤大概是40只，计算律师所六位成年人，150只螃蟹好像也很正常。大螃蟹的大是针对毛蟹家族来说，而不是螃蟹家族。
第四百七十章 巨闻
曹云看助理叶娇轻摆头，叶娇从文件夹拿出一个信封。曹云把信封推给南宫腾飞。南宫腾飞抽出来一看，是一位和令狐兰有几分相似的女生。曹云：“她叫小替，今年二十五岁，是一名单身机场工作人员。小替可以顶替某人出庭作证。她已经收了一百万，如果违约，她必须赔付五百万。另外，我已经安排吕云和小替拍摄了一些生活照片，还有一些狗仔拍摄角度的照片。吕云还是天下娱乐的人，天下娱乐可以开新闻发布会，将照片交给记者。记者自然会去采访小替，小替会因此向公司请大假。一个月或者两个月后，吕云和小替分手，一切回归自然。”
南宫腾飞斟酌后道：“我认为这个方案可行。但要将小云定罪我们还缺乏证据。”
警方可以还原小云和金寄手机内被删除的信息，小云只是将吕云和令狐兰照片发给金寄，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缺乏一个能把证据链串联起来的证据。
小云有机会得到照片，小云发照片给金寄，金寄见小云，这里缺少一个环节，数天后小云更换角色。
南宫腾飞道：“敲诈勒索是小案，检控方连王磊都不会派出来。我们不提供足够的证据，检方就无法将小云定案。”这时候就是检控水平的体现，诸如曹云这类人手上有这么多证据，证词，基本等同宣判小云有罪。但是同样的材料别人未必能发挥的淋漓尽致。
诸如小云手动删除手机照片，当这一点，曹云就可以打出花来，将小云逼进绝境，看其行，诛其心。
南宫腾飞问：“能不能让九尾出手？小云敲诈勒索是事实，我们并没有冤枉她。这和九尾的职业道德没有任何冲突。司马落也可以，实在不行，王磊也行，我们可以布置和指导一番。”
曹云道：“这么做违规，再者这妹子最近防我防的很紧，她要知道我参与本案，肯定会万分戒备，担心不小心做了我的棋子。”
南宫腾飞看副总：“我觉得大策略没有问题，我想吕云也应该对公司会有所表示。我们也必须考虑吕云和白茹在上一部电视剧中有一定交情。我们双方达成协议，最少不会伤害我方利益。能否给小云定罪，那和吕云利益有直接关系，是对方的事情。”
副总点头：“可以，照片，新闻发布会由公司处理，明天就安排。我明说吧，如果吕云能安然度过这件事，公司不会亏待他，他红了对公司只有好处。如果持续被卷入，卷的太深，公司也不会去拉他。可以了吗？”
双方站起来握手，副总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一个会议，先告辞。”
南宫腾飞留下来，看曹云道：“曹云，剩下是你们的问题了。这位姑娘是新人？”
叶娇忙道：“我叫叶娇，是高山律师所的总务助理。南宫律师你好。”
“新人就能出席这么重要协商会议，曹老弟你这是要双叶同飞吗？”
“老不正经。”
“哈哈。”
南宫腾飞是好意提醒曹云，怎么能让新人介入秘密协商会议呢？
曹云心中有数，他不认为这次协商会有出卖的意义。因为双方都很坦诚。假设是和南宫腾飞密谋构陷某人，与会者只会有他们两人。君子就要九十九分的坦荡荡，偶尔坏一次。但南宫腾飞会这么说，多管闲事，必然话中有话。
叶娇不知道叶澜，不清楚南宫腾飞的意思，瞪大眼睛看南宫腾飞，南宫腾飞也不解释，道：“现在什么情况？兰律师大半年不怎么接案，欧阳逸带老婆孩子环球旅行。曹云你钱也赚够了，什么时候退休？给我留口饭吃。”
“南宫，你也太会捧了。”曹云给南宫腾飞倒茶，一摸口袋：“叶娇，能帮我下楼买包烟吗？”
“好的。”叶娇立刻去了。
叶娇离开之后，曹云疑问：“这女人？”
南宫腾飞道：“我办过一个案子，我的当事人有一张合照，其中一位女生很像叶娇。”
曹云问：“这？”南宫腾飞肯定没说完。
南宫腾飞道：“当事人名叫蒋寒月，是一名女飞行员。我负责说一句，蒋寒月好厉害的。”
“厉害？”
“简单说她有洞察他人心思的本事。我们在日常工作时候也会揣摩当事人是不是说实话等等。她的揣摩很深沉，和她的外貌与年龄不符合。蒋寒月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当然也可能是我乱想乱说话。”
曹云点头：“谢谢南宫老哥，我会注意的。”
南宫腾飞：“我就随便瞎说，叶娇这女孩给我印象不错。”
曹云点头：“收到。对于说服九尾出任本案检控官，有什么高见？”
南宫腾飞：“我现在专心赚钱，不接刑案。对九尾的了解纯粹是业内的传闻和饭局中的闲聊。先打个电话约吃饭，快到饭点。”
曹云拨打电话：“嗨，美女，中午一起吃个饭呗？”
九尾头疼：“你想干什么？”
曹云：“吃饭。”
九尾：“你直接说目的吧。”
曹云：“我知道一个小案的重大内幕，想爆料。”
九尾：“你也在其中？”
曹云：“是，我也在。”
九尾：“又要利用我？”
曹云诚实回答：“是的，因为只有你秉承正义。我承认，我只有在需要正义的时候才会寻求你的帮助。可是作为正义的你没有理由拒绝我，对不对？”
九尾：“好吧，老地方。”
“没问题，不见不散。”曹云挂电话，钓九尾很容易，你就说有正义蒙冤就可以了。九尾这类人很有使命感。就算讨厌曹云，防备曹云，但是不会因此而蒙蔽双眼。
……
有意思是这次饭局九尾带了个小尾巴：司马落。司马落很不要脸对曹云说，警局那边的饭菜太难吃，难得有人请客，特意来蹭饭。
他的言语态度颇有在高山律师所修炼后的风格。
曹云也带了叶娇这个小尾巴，让两位检察官多看了几眼。带叶娇是因为南宫腾飞的那番话，自己带叶娇出席，且不说九尾，司马落这家伙肯定会去掏叶娇的底。司马落浑然没觉自己被摆布，还很热情的招呼叶娇，套听叶娇的信息，以方便回头调查。
要说司马落这么做也是没有逻辑问题的，曹云身边怪人多。
点餐后开始说正事，曹云将事情概要说明。
司马落先开口：“每当曹云你诚实的时候，我就怕怕的。”
九尾问：“他没撒谎？”
司马落点头：“他说的案子我知道，情况差不多。曹云，我们都是好商量的人。没问题，九尾可以帮你，但是我们有什么好处？”
九尾看司马落：什么鬼？
司马落岁数比九尾大，入行比九尾早，九尾要称呼司马落为前辈。九尾不明白的是：你是检察官，光天化日之下，当着我面这么说合适吗？
司马落本不是这样的人，在高山律师所实习后，能力有没有增长不好说，但是已经变成了司马油条。
曹云：“我给你敢要？要多少？”回头就报警告你勒索。
“钱当然是不能要的。”司马落道：“就要你一个人情。以后九尾有需要你帮助的时候，你必须全力以赴。”
曹云：“我感觉你在空手摸地雷，能摸到地雷最好，摸到点子弹壳也可以卖废铁。难道……本案另有玄机？四课是白领犯罪调查课，墙尖属于暴力犯罪应该由二课负责，敲诈勒索应该是三课负责。”
司马落道：“曹云，你自己看，我随意，这人情你欠还是不欠？”
“欠我肯定上当。”曹云道：“但不欠似乎不行。”
司马落爽道：“原来吃死对方的感觉是如此之好，哈哈哈哈。你上道我也上道，我下午就和四课打个招呼，把你案子移交九尾检控官，抓紧时间这两天把案子办了。”
曹云一脸懵圈：“什么鬼？”
九尾忍不住问：“司马，你到底在高山律师所学了什么？”司马落和曹云的剧本是不是拿错了？
……
司马落没有开玩笑，当天下午警方联系了吕云和小替做了份笔录。晚上八点，检方对小云提出了敲诈勒索的指控。
48小时后本案开庭，这速度让曹云傻眼。法律角度来说，只规定了批捕后开庭时间的上限，不能超过两个月，最迟不能超过三个月。虽然没规定最短开庭时间，但这也太快了。
据说念表演专业的女生家庭更趋向两极化，一种是很富有的家庭，一种是比较贫穷的家庭。无论据说对不对，小云找的律师反正很一般。
开庭十五分钟，九尾秋风扫落叶一般，直接将辩方击溃。小云律师看形势不对，请求休庭十分钟，十分钟后小云主动认罪，当庭说明了情况。
在拍摄电视剧的时候，有人经过吕云的椅子，将吕云放置在椅子上的的外套刮到地上。小云热心放好外套，无意触摸已经暗屏的手机，发现手机没锁。本着好奇心点开一看，坑爹手机推荐的回忆就是那张照片。小云很紧张，同时也没放过这个机会，用自己手机拍下了照片。
小云知道吕云在业内影响力还不大，但是金寄在业内颇有人脉，于是就联系上金寄。当天晚上金寄到其宿舍，小云故意去洗澡。为了表示自己有后台，在洗手间打开窗户发出了一些声音。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一群女人的地方就有宫斗。君不见红楼梦的梦，和清宫戏的戏。即使在剧本中活不过半集的女人，也会幻想自己如何在女人堆中战斗。
小云没想到小婷会报警，事态就变得非常复杂。无奈之下小云只能说自己被金寄胁迫。让小云不明白的是：这种事报警有用吗？
这个问题不仅小云不明白，连曹云都不明白。四课根本就不能受理小婷的报警，所以曹云判断，小婷背后是有越三尺在。
但是游戏规则不是这样，越三尺可以以检察官身份要求四课接受小婷报警，同时越三尺也必须说明这么做的理由。
曹云还判断，司马落有心想快速结束本案，卖给自己一个顺水人情。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小云认罪后第三天，还未平息的娱乐圈这潭深水又被煮开。并且是重量级的巨闻。
这天风和日丽，四课和税务官突然出现在白茹工作室，探员手持搜查令控制现场，所有工作人员全部单独做笔录。与此同时，白茹本人也被探员请到四课。另外四课探员拜访东方集团副总裁等十多位高管，分别进行谈话。天下娱乐也有十多人接受了警方问询。
这个上午牵动了万千记者的心，所有人都在问一个问题：什么事？
到了下午两点，四课主动召开新闻发布会，说明了案情。第一句话就是：白茹涉嫌逃税罪被警方刑拘。
警方早就暗中调查白茹逃税的问题，金寄被刑拘后，警方持搜查令，对前白茹经纪人金寄私人物品进行调查，找到了一份关键铁证。因为数额巨大和白茹影响力巨大，四课几乎投入了所有探员来办此案。
白茹逃税？怎么逃？东唐对逃税行为怎么处罚？
实际上不仅白茹逃税，很多人都在逃税，原因不是他们故意逃税，而是因为对税法的不熟悉。
“哎呀，我男朋友今天送我五十克拉的钻戒，你看，好看吗？”
“美女，你涉嫌逃税，跟我走一趟吧。”
没错，礼物要交税。（高岩和东唐）
第一种，直系或者近亲属赠送的礼物，比如房子，不用交个人所得税，免征一些税，交很少的税金。同时写明赠与，当你要卖房子的时候，税是跑不掉的。
第二种，朋友赠送，企业赠送的礼物或者金钱，全部要交税。
严格按照法律来说，男朋友赠送的礼物一样要交税，只不过实在管不了，也担心大家接受不了。
伴随税率暴涨，明星中出现了逃税现象。其中有一种手段叫走穴。走穴收现金，或者是等价值的礼品，税务部门无法确定，难以取证，自然就没有办法征税。
诸如有人给我账户汇款一千万，会不会有税务上的问题呢？这个……我们还是可以认为银行卡实名制的目的是为了防骗子，虽然骗子还在骗，会上当的一个都跑不掉。
第四百七十一章 龙虾宴
东方是东唐首富，钱多到烧都烧不完，白茹是其红颜知己，礼物的价格自然也是天价。
根据金寄电脑资料的记录，白茹在两年前，一年内收取四次礼物。时间分别是生日、圣诞、情人和东方生日。其中白茹二十五岁生日这天，收到了一条蓝钻项链，名为碧海之心。是东方在一个月前，在日内瓦以五千万美元的价格拍卖所得。
按照税法，赠与礼物要缴纳20%的所得税，所以白茹或者东方本应该为这条项链缴纳一千万美元的个人所得税。按照东唐法律，逃税额超过170万就要提出公诉。也就是要坐牢。
在东唐艺人逃税例子很少，主要是公司盯的很紧，因为公司有可能会因此面临罚款，公司社长有可能因此坐牢。白茹日常有大经纪人帮她处理这方面事务，但大经纪人没有介入白茹和东方之间的往来。
大经纪人旗下有多位明星，金寄是大经纪人的下属，专属负责白茹的事务，但他不负责税务。根据记录，东方四次送的礼物都非常高昂，高昂到乃至白茹只能让金寄存放到银行金库中。金寄电脑里记录了这些工作内容。
这一年的四次礼物中，唯独碧海之心是有明确价格的礼物。这一点就坐实了白茹的罪名。
（到此，本虾说一句，不要嫉妒明星的收入，明星的收入和粉丝数量与质量成正比。这就是市场，既然有这么庞大的粉丝群支持明星，明星收入高无可厚非。电视台愿意给明星高价，是因为知道依靠明星能赚回投资，折射了市场对明星的需求。一个明星的成功，后面是无数龙套挣扎和沉沦。至于市场需要明星演出费高的电视剧，还是需要制作成本高的电视剧，交给市场就可以了。）
……
东唐利福很高，也很好，税自然也多，绝大多数国家税率和利福都是成正比。民众们对艺人逃税的容忍度是非常低的，实际上全世界人民对艺人的容忍度都很低，不只限于逃税。
东方集团公关部和法务部抛开日常业务，投入战斗之中。在经过三天的交涉与商谈之后，四课和税务机构开出条件，东方实报这几年来送给白茹的所有礼物和礼物价值，并且补缴所有税款，将不再追究白茹的逃税罪。
现在就是东方和白茹的选择。
大龙虾当饭吃的晚餐上，高山律师所诸位律师和两位助理就坐，就此事展开讨论。话题是曹云引发的：“就目前你们知道的信息和资料来看，检方胜诉的机率有多大？”
魏君：“如果我是白茹律师，我会以保管者身份进行辩护。白茹没收东方的礼物，这些东西是东方委托白茹进行保管，不报税是正常行为。”
陆一航不同意：“法官不会采纳。理由一：东方有很多资产，家里有很多名贵物品，加上东方山庄安保情况，不存在需要他人保管物品的需求。理由二：四件物品是在特殊日子交给白茹，说明是赠与而不是保管。”
叶娇问：“白茹无法推辞，但是不愿意收这么贵重的礼物。于是暂时将礼物放置到金库保管。这个理由可以作为辩护理由吗？”
大家一起看陆一航，陆一航回答：“可以，但是有个条件，白茹从来没有使用过四件礼物中的任何一件。没有佩戴过，没有使用过，没有炫耀过等等。从未以物主身份出现过，那叶娇你提出的理由可以尝试打一打这官司。不过这样一来，案件就会变得很复杂，控辩双方都需要大量的人证，同时还要排查对方的人证。”
高山杏：“喂，你们不能学曹云只用左半脑考虑问题。你们要想，东方在乎这点钱吗？什么，不是送的？是保管？我大东方要不要脸了？没有争论的必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对东方来说都不是问题。”
曹云：“吃你的龙虾，我们是就案情进行研讨。”
高山杏：“不是我想打断你们，你们研讨的对象都不会在乎钱。他们又不是律师，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打官司，就算是律师，也不喜欢打官司。到这里我倒很好奇，东方为什么不向白茹求婚呢？如果他们是夫妻，就没有这么多事了。”关注点完全不一样。
超级严格来说，丈夫用婚前财产买礼物给妻子，还是要交税。但就实际上来说不存在操作的空间。如果妻子主动要报税，那就没办法了。遇见这种妻子，还想什么？赶紧娶，好女人，超级正能量。
在高山杏的引导下，研讨会变成了八卦会，高山杏问出了很多东唐人都想知道的问题：东方和白茹到底是不是恋人？不是，怎么解释东方的投入和白茹的单身？是，又怎么解释他们迟迟不结婚？
由此衍生出的话题更多，白茹能成为第一明星，和其与东方的神秘关系也是有很大关联的。
对于曹云来说，有白茹没吕云。现在谁还管吕云的小女朋友是谁，大家都盯着白茹事件的最新进展。加之小云被定罪，吕云这边的事就已经告一段落。
“龙虾的香味。”司马落人未到，声先到。
曹云配合道：“行家啊，既然吃过饭了，你一边泡茶去。”
司马落走进客厅，恬不知耻的坐下来，手在西装上抹了抹，拿起一只龙虾开撕：“魏君啊，能不能不晒朋友圈？什么贵你们吃什么，现在竟然吃最没创意的大龙虾，明天肯定是一口一个的大鲍鱼了？”
陆一航笑，给司马落倒饮料，他和司马落比较随意，关系也不错：“今天是专门来吃龙虾的？”
“和李墨在附近办事，看天色已晚，过来蹭晚饭。还有客房吧？”
高山杏打量司马落：“你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司马落：“在高老板面前，我永远愿意当内人。别说内人，内衣都行……小姑娘眼睛掉出来了，快捡起来。”
说的是叶娇，叶娇难以相信司马落检察官会这么说话。司马落有时候也不太相信自己会这么说。环境很重要，一见到这群熟人，感觉自己的层次立刻被拉低。主要是曹云，曹云教会司马落，在战术上我们必须不要脸。作为绅士在脱下衣服后必须能当兽禽，这才是标准的男人。
司马落啃着龙虾，赞：“肉真肥，做的真好……寺长已经正式批准李龙辞职，你们知道吗？”
曹云：“还不是你们检察官调查李龙，逼着李龙丢了乌纱帽。”
“切，说我？你们都是帮凶。可惜，李局长一世英名，最后竟然被犯贰和烈焰联手坑了。”司马落道：“近期会有人事大变动……”
曹云：“说吧。”
司马落正色道：“按照目前发展，三名副局长有一人会顶替李龙的位置。由于李墨成为搜查一课课长以来，成绩一般。特别是最近搜查三课搞事，原则来说应该会把李墨补缺副局长。毕竟三副局长不能都是内勤，需要外勤出身人员。”
曹云：“然后？”
司马落：“据说小郭会被调回搜查一课，曹云，这问题你评估过吗？”
曹云反问：“什么问题？”
司马落：“白素和小郭。”检察官大部分工作内容是监管和调查公职人员，小郭这件事比较特殊。本来李墨和司马落是一起到律师所公干，想问问当时帮助小郭免罪的曹云对此看法。但没想到一名叫赵三，前科累累碰瓷的货选了李墨的车，司马落只好先独自上门吃大餐。
东唐人事变动很透明，迟早会知道，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
说到白素，曹云就想到白落，不过白落回到高岩后，已经恢复使用林落的身份。曹云道：“我对那老太婆观感不好，但是老太婆也不是一无是处。我想只要不故意在她面前晃，她也不会故意为难小郭。喂，李墨调走，一课谁当老大？”
一课成绩平平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基本都是年轻人，这是李龙和李墨特意主导一课发展的方向。80年代到20年代，四十年来技术更新换代的实在太快了，年纪大一点完全跟不上。且不说当探长，当个家长都必须熟练使用手机各种app。如今一课外勤年龄最大的不过四十岁。
司马落回答：“李墨先兼着，再观察五名大探长谁能干。”
曹云：“小郭回来是当大探长？”
司马落：“小郭中途离开，加上他原本经验不足，做大探长有些勉强。不过小郭离开不是本意，李龙建议是让小郭当大探长带一组新人。考虑到实力等问题，准备和三课一组换一组。”
曹云皱眉：“小郭带一组新人去三课，三课某魂淡带一组人去一课？”
司马落：“答对了。”桑尼去一课争议很大，一课探员普遍表示：桑尼敢来，就弄死桑尼。这家伙太跳了。
曹云佩服道：“你们牛啊，这家伙刚当警察就敢挑衅法官，挑衅李龙。去了一课，你信不信人家直接把寺长摁在地上推着玩？你给他一个胆子，他敢做十个胆子才敢做的事。”
司马落道：“桑尼这家伙人品不怎样，但是实力不能否认。曹大律师是桑尼最好的基友，有什么想法和看法？”
曹云：“我当律师的，管他死哪去。如果我是警察，我是不赞成他当警察的。如果我是一课探员，我是不赞成他当一课探员。他的随机性很大，小郭不过是因为意外杀死了白素的孙子，要说哪天听说桑尼意外杀死白素，我会选择信。”
陆一航不同意：“在我看桑尼是一位很好的警察，虽然行为不符合普通警察的形象，但没做过出格的事，能力更是毋容置疑。”
曹云道：“如果你们不怕他搞事，我觉得行……李局长来了。”
李墨进入客厅，叹气道：“听曹云你声音，我就隐约能闻到桑尼味。”
陆一航拿椅子，高山杏拿饮料杯，刘攀继续吃螃蟹，叶娇惯例站起来点头迎接，无论人家有没有看见她和理会她。
曹云问：“碰瓷怎样？”
李墨：“老一套，死不承认自己碰瓷。刚开始说我撞了，要钱。我报警出示证件，他就说自己不小心摔倒。反问我：法律规定不允许摔倒吗？老油条最难对付的。”
曹云：“所以需要桑尼这种老渣渣的油条？”
李墨思考片刻：“我们今天来不是问那方面的问题，而是想问曹云你，桑尼有没有那方面的问题？”
曹云：“桑尼当警察好久了，你们肯定都盯着他，自己心中没结论吗？”
李墨：“拿不准，最近一段时间很安静。”
曹云：“对不起，本律师不做人品评估。你们为了让我评估桑尼，还是为了蹭饭？”
李墨解释道：“今天是有公务要来你们律师所，我想着一些事要咨询曹云你，就约司马落一起跑一趟。”
曹云问：“什么公务？”
李墨看刘攀：“你叫刘攀？”
刘攀点头：“是的。”
李墨单手从口袋掏出一张纸，甩了甩放在刘攀面前：“麻烦你在刑拘通知书上签个字，然后自己到角落蹲着。”单手将一根笔放在通知书上。另外一只手在抓龙虾，没空。
叶娇惊呼：“什么鬼？”
大家一起看叶娇：什么鬼？传染这么快？
叶娇瞬间满脸通红。
李墨：“看完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否则只能动用一点暴力手段。在熟人面前，不要自找难堪。”
刘攀看刑拘通知书，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再抬头看大家，似乎没有人要为他说句话。刘攀双手还抓着龙虾，一时间不知道放好，还是吃好。
如果是叶娇收刑拘通知书，曹云会过问一下，如果是其他人，曹云肯定要干涉。刘攀收刑拘通知书，那就收呗。曹云甚至不好奇刘攀为什么收刑拘通知书，他更关心桑尼这货要去一课了。
刘攀懵圈十多秒后，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左右看大家，似乎想求援，似乎又想逃。可是大家包括李墨对他都不是非常关心，大家专注点都在龙虾上。
司马落：“感觉厨师将大龙虾烧出了小龙虾的味道来？”
陆一航很不好意思道：“档次有了，钱有了，目前律师所的品味还没有跟上。”
高山杏和曹云一起看陆一航，陆一航立刻道：“我的品味没跟上……主要是我认为小龙虾肉少，容易入味。对……大龙虾就应该这么吃。”
李墨咬了半块龙虾，脱掉一次性手套，站起来：“我这边还公务，司马，走吧。”
李墨走到刘攀身边，拿出手铐将刘攀反手铐住，一抓刘攀后领：“明天吃什么？”
陆一航谦虚：“还在等几位大佬点单。”
曹云：“要不明天吃生鱼片，深海生鱼片。”对于陆一航来说，钱不重要，能用钱还了人情，陆一航是很乐意的。曹云也不希望陆一航欠着自己这么大人情。所以什么贵就朝什么点。
陆一航点头：“好。”
李墨：“我和司马明天还来……看什么看，走。”一提后领，将刘攀押走。
第四百七十二章 误会
大家目送三人离开，曹云道：“李墨敢这么粗暴的对待刘攀，抓捕过程完全不给刘攀任何面子，说明刘攀是……叶娇，请回答。”
“嗨。”叶娇正在拿手机和司徒岩联系。曹云突然一叫名字，叶娇手机就飞了出去，连忙抓一把，手机碰到了，没抓住。一巴掌把手机拍到了高山杏的脸上，手机落在龙虾汤中。
叶娇连连鞠躬点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高山杏一手捂脸，一手摆手：“没事。”
然后敲下曹云脑袋：“看，都是你吓的？”
曹云：“……”
陆一航用筷子把手机夹起来，放在叶娇面前：“叶娇你和刘攀很熟吗？”
叶娇摇头：“我是研二，他是今年九月才报考研究生。”
曹云疑问：“研二你没打算备孕吗？”
叶娇不明白：“啊？”
曹云道：“答辩时候，你挺了大肚子，谁敢不给你过，你就情绪激动给他看。”
叶娇如同被点醒一般，非常惊讶问：“这样可以吗？”
高山杏大怒：“你不要把人都教坏了好不好？给这个世界留点希望好不好？大家都是坏蛋怎么显示出你的优越？”
曹云：“老板，你最近说话越来越有水平了。”刘攀被抓，曹云不惊讶。刘攀一定有故事，你有故事就有故事，你别跑到高山律师所来。你一到高山律师所，你的底肯定被人翻开。目前叶娇似乎很干净，没有麻烦找上门。
曹云猜对了，叶娇和刘攀进入高山律师所后，李墨就挖了两人的底。叶娇很干净，父母从小离异。父亲带姐姐蒋寒月旅居澳洲，十年前蒋寒月考入东唐大学法学系，而后定居在东唐，目前是一名通勤飞行员。叶娇和母亲一直居住在东郊镇，母亲娘家在东郊镇是大族，叶娇从小学习传统礼仪礼节。查询到叶娇和蒋寒月社交互动，发现蒋寒月很不喜欢叶娇这种传统女生。叶娇对蒋寒月很有礼貌，两人关系不算亲密。
刘攀，中产家庭。父亲因为激进投资又遭遇金融风暴，破产自杀。母亲是一家公司的中层管理，收入一般。刘攀存在巨大问题，其消费和收入完全不符，通过对账户的调查，锁定了十七个帐号。
搜查一课以为抓到大鱼，兴奋通宵工作，最后发现是条杂鱼，李墨险些吐血。杂鱼也是鱼，也得抓，一直没空理会。正巧今天李墨想到高山律师所，顺便邀约了司马落，顺手抓个人。
曹云这边接电话：“你好……哦……好的……好，明天我派人过去找你。”
曹云挂断电话：“小虾国际连锁酒店的董事在非洲被捕，我们和这家公司签订有长年法律顾问协议。董事的侄女萧依依已经离职，目前住在宾馆，联系我看我能不能帮忙买一套房子。叶娇，你明天先去见这位客户，看客户有什么具体要求，帮她挑一套房子。”
叶娇：“我？”你是不是说的太随意了？我都没租过房子，你让我去买房子？
曹云点头：“对，有问题？”
叶娇摇头：“没有。”房子要怎么买？是去中介买二手，还是去找新楼盘？或者客人要别墅？需要庄园？那需要什么手续？作为律师，让中介赚钱是不是说不过去？叶娇当场就一脑子糨糊。
陆一航看出来，道：“我明天没事，我陪叶娇一起见客户吧？”
曹云：“哦。”
陆一航一愣，曹云很少说哦。要么说行，可以，没问题。或者不行，不好，反对。
曹云就是哦了一句，见陆一航看自己：“怎么？”
陆一航摇头：“没事。”
曹云莫名其妙，拿电话：“海董你好。”海洋的电话。曹云有点怕海洋，海洋是带业务来的，但是每次海洋介绍的业务都很难办。
海洋问：“我给你发了一张照片，你看看认识吗？”
曹云开社交软件一看，我特？这不是叶澜吗？曹云：“认识，我女朋友。”
海洋声音立刻提高：“你什么意思？你女朋友到我公司卖保险几个意思？曹云你女朋友要工作，和我说一声，行政部门多是岗位安排。大家都知道你是我朋友，你在刷我面子吗？”
“啊？”曹云回忆，和叶澜吵架第二天，曹云查询了叶澜的行踪。发现叶澜预定了东南亚往返一个月的机票。应该是去旅游散心，怎么会去保险公司？曹云：“不对，我女朋友应该东南亚，难道是双胞胎？”
海洋听出曹云莫名其妙，态度好了一些：“你明天早上八点三十分自己来看。”
“哦……谢谢海董。”
曹云莫名其妙的挂电话，想了一会，拨打电话：“赵雪，吃过饭了吗？……怎么可能，我打电话也有可能突然想起你……你帮我查下我女朋友出入境记录……哦？好的。谢谢你，明天和李墨一起过来吃饭，午饭是生鱼片，晚饭还没定……好，好……”
曹云挂断电话，高山杏一脸嫌弃：“叶澜被你逼的去卖保险？”
曹云道：“保险卖的好，混的都很好。做业务做的好……我tm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以为她去东南亚旅游散心，我还查询了她预定的酒店，机票等……难道卖保险真的很来钱？”
高山杏耐心道：“曹云，做人要有底线。就算你们吵架，你们分手，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家。”
曹云：“我没有。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陆一航弱弱道：“曹律师对西斯的做法肯定是有别的解释。”
什么鬼？哦……曹云明白了：“你们意思是，西斯因为是我前情敌，所以我朝死里整他。叶澜是我女友，和我吵架，所以我就……”好像能通。
魏君点点：“很符合逻辑。对前情敌都那么狠，对前女友你不得更狠？”
高山杏对叶娇道：“找男人不能找这种的……”
叶娇：“肯定有误会，曹律师人品很端正。”
包括曹云在内大家一起看叶娇，你没搞错吧？
叶娇忙重点头：“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曹云：“看什么看，吃东西。明天晚饭吃老板，烤，三成熟。”
……
三十多名制服男女整齐站立，伴随着激动人心的音乐，开始了荡漾舞蹈。边跳舞边拍手喊口号：“勇敢、真诚、热心、周到……”
曹云靠在一边墙上，看着叶澜认真的喊口号拍手，幽幽的点上一根烟。什么鬼？
一分钟后，叶澜脱离队伍，走到曹云面前，一脚踢在曹云小腿上，一手拿走曹云口中香烟：“公民，这里禁止吸烟。”
曹云问：“喂，什么情况？海洋问我是不是来砸他面子的？”
叶澜：“我在上班，不要打扰我。”
音乐结束，同事们看过来。主管没理会叶澜这边，开始开会，盘点上周工作情况和本周工作安排。
曹云一把拉住叶澜手：“到底什么情况？”
叶澜低头一会：“没钱，所以工作。”
曹云：“卡里不是还有一千万了吗？难道……你被骗了？”就算黄和毒，一千万怎么都够玩十年好不好？
叶澜怒：“你才被骗，那是你的钱。我的房子都是你的。”
曹云拉叶澜手：“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曹云不好意对主管举下手，主管很礼貌点头，示意再见。
在曹云和叶澜离开后，主管拍手让大家注意自己：“要么学叶澜，有本事找个年轻，帅气，身家亿万的富豪。要么从今天开始努力，为明天身家亿万打下基础。”
……
咖啡厅内，曹云又好气又好笑听叶澜的诉说。
叶澜和曹云吵架当天，一气之下不知道去哪。于是打算去东南亚旅游。可是到了上飞机前，叶澜突然想到这些都是曹云的钱。叶澜很凄凉在机场掰指头计算，发现自己完全是负资产，根本没有向曹云发脾气的资格。
备受打击的叶澜在机场看见了保险公司的招聘广告，看见新人有底薪和三个月免费住所后，就联系了保险公司人事部，成为了一名保险业务员。
“笑什么？我都没了半个月，你才来找我。”
曹云道：“我没找你，是海洋打电话给我。我以为你还有半个月才回东唐。”
叶澜一把鼻涕一把泪：“你就不能说苦苦找了我半个月吗？”
曹云：“这不行，你又不笨。你知道我找你不需要半个月。”
叶澜怒：“你不知道我有时候会有选择性的笨吗？”
曹云呵呵一笑：“不是选择性吧……我问你，你上班半个月，卖了几份保险？”
问题让叶澜心碎：“一份都没卖出去。”想哭。
曹云安慰道：“正常，没接触过业务的人成为保险业务员，首先下手的目标必然是自己和自己的亲戚朋友。这也是保险公司招收新人的目的。要么说你笨，你根本就卖不动保险。”
叶澜：“可是你让我找工作。”
曹云：“叶澜，我们问题还没有解决。我一直想问你，你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叶澜回忆自己身世，她有一个地狱般的童年，一个噩梦般的少年，还有一个孤独飘零的青春。
童年时候，她的爷爷也就是三鬣狗之一的告密鬣狗已经归隐。全家人很担心仇家的报复，于是在朋友帮助下去了东唐。爷爷很快郁郁而终，叶澜的父亲是个老大粗，在叶澜母亲因病去世后，叶澜只能和父亲相依为命。因叶澜传承了爷爷的一些本事，被鬣狗吸纳成为团伙成员。当时走叉还没上任，鬣狗人事臃肿。
叶澜的价值并不高，很快成为走叉在化整为零计划中的牺牲品。
童年叶澜已经家道中落，生活比较困难。父亲在外做苦力和黑工，母亲除了照顾生病的爷爷，也在家中做一些手工补贴家用。少年时期，爷爷这个负担去世后，作为家庭精神支柱的母亲也很快去世，并且因为两人的病留给家里不少债务。叶澜父亲话很少，不善交际，每天只懂得苦干，懂事的叶澜开始打理家里，一直没有快乐的玩耍时间。
伴随父亲的付出，他们也买了房子，也有了一定的积蓄。叶澜得以漂洋过海去国外念书，因叶澜传承了爷爷部分本事，被鬣狗所吸收。
可是加入鬣狗大家庭的叶澜只是一枚棋子，很快走叉展开化整为零行为，叶澜被扔了出去。如果不是因为叶澜爷爷和云飞扬的关系，叶澜连当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叶澜的人生基本是灰暗的，曹云是她生命中第一缕阳光。最终成为曹云女朋友后，叶澜收获了一份一直在寻找的安全感。可是曹云条件过于出色，在两人感情发酵后危机感也伴随而来。
一个家对于叶澜来说极为重要，不仅能给叶澜提供足够的安全感，也能让曹云增加责任感。没有闺蜜，没有经验的叶澜一直在想像和虚拟中寻找自己的定位。但是网络上的各种观点层出不穷，让叶澜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对。
第一种：驯服型。妻子掌管财政大权，丈夫负责家务和赚钱，同时还要讨好妻子。在家地位不如狗。
第二种：屈从型。妻子管好家，对丈夫在外面的事不闻不问，当作不知道，只要求丈夫心中有家。
第三种：平等型。妻子和丈夫分工不同，共同创造家庭和财富。女主内，男主外。
第四种：凑合型。两人结婚目的就是有个家，生个孩子给父母做个交代。日常自己玩自己的。
等等很多种类。
每个过来式妇女都会给年轻女生一个经验之说。夫妻之道在于什么什么鬼。细细分析这些经验之说会发现，这些都是失败经验之说。自己因为这个原因失败，所以自己会告诫后来者不要犯自己的错误。
家庭和谐，夫妻恩爱者也没心思和精力去教导年轻女生。
叶澜想当贤内助观点没错，她的经历也让她更愿意做一位贤内助，享受家庭的温暖和安全感带来的快乐。但是要做好家庭主妇这个职业非常难。比如丈夫想吃某青菜，青菜即将还季，买到的多是很老很苦的青菜。即使是这样，也是去了菜市场才买得到。这么辛苦下来，丈夫就一句话：太难吃了吧？
妻子解释这青菜是尾季，丈夫来一句：那你不会不买？
丈夫说的没问题，但是妻子一听火气能不大吗？自己明明很辛苦去满足丈夫要求，没想到换来一个不如意的结果。
叶澜主厨，希望曹云对家庭饭菜有认同感。这就是老妇女们常说的：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可是这些傻x根本没想过，有哪个男人是因为厨艺才去找小叁。
第四百七十三章 孙女
曹云和叶澜的家庭观出现很大分歧。曹云更希望夫妻享受生活。叶澜主张孩子是家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并且是家庭最重要组成部分。这也是部分傻x妇女灌输的思想，只要孩子在，男人就跑不远。你当小叁就不会生吗？
几乎没有老妇女会给年轻妇女建议：多给丈夫一点私人空间和时间。这才是男人最需要的东西。不需要你温柔的关心，不需要你问寒问暖，只要求你别理我。我喜欢抽烟，我喜欢打游戏，我喜欢喝可乐，我喜欢钓鱼，我喜欢骑车，我喜欢下棋……在我做这些事的时候，不要理我，更不要唠唠叨叨。
抽烟者难道不知道抽烟的害处吗？会戒烟也不可能是因为你的唠叨。更有甚者，还会对丈夫说，你抽死了我们母子怎么办？核心宗旨还是担心自己。
这次叶澜和曹云的交流很和谐，但是过程不是很好。曹云态度表明，不会和这样的叶澜成家，他无法接受，也不想接受这种人为的压力。曹云认为，叶澜愿意当家庭主妇也可以，但是不能因为她想做家庭主妇，就对自己提出诸多要求。
叶澜反问：“你要这么说我不就是小叁？你想回家吃饭就打个电话，不想回家吃饭就不回家？家是什么？男主人每天都要回家，才是家。”
曹云解释：“别说我在律师所，假设我在六区办事到下午五点，明天早上还要办事。回家吃完饭最少是晚上八点。我不如就近餐厅吃饭，在附近住下。第二天也不用一大早就从家里赶到六区。另外，吃完饭后，你在厨房洗刷，收拾餐具，我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玩游戏，很有罪恶感。但是我不想做任何家务，我努力赚钱的目的就是希望自己和妻子都不用做家务。”
叶澜：“你意思是请人做所有家务……那我干嘛？就在家里看电视，玩游戏？”
曹云：“随便干嘛，出去和朋友喝茶，做美容都可以。闲着无聊可以上班，但不是卖保险。”
叶澜认为这样会导致夫妻缺乏家庭参与感和建设感，这个家似乎就属于保姆的，而不是他们自己的。叶澜理想的家庭是：丈夫下班，帮忙分担家务和事情，听自己今天的故事，妻子也听丈夫今天的工作。一起享受家庭的温馨和家庭的快乐。
可是曹云很懒，工作上的杂务都是别人负责处理，更不可能去做家务。曹云一旦工作脑子用的很勤，得到休息的时间，他不想再去动脑，更不想和妻子提工作中的事，也不想知道妻子今天经历的和昨天一样的事。
双方很坦诚，但分歧也很明显。曹云做不了叶澜希望中的丈夫。曹云认同叶澜的感受，叶澜经历很多磨难，对家的期望很高。但曹云不想因此而委屈自己。挑精拣肥者才是真买家。
最终叶澜妥协，愿意找一份合适的工作，寻求其中的平衡点。日常两人仍旧以约会为主，正常谈恋爱，不要过快过多的涉及到未来的家庭建设中。
叶澜：“和律师谈恋爱好可怕，哪有这么理性的将一条条矛盾进行处理和下结论。如果不是我穷，我早就打死你了。”
曹云道：“首先，卡里钱你随便花，不要有任何负担。”
叶澜：“又来了？”
曹云习惯性的对待问题让叶澜很不满。曹云对存在分歧的问题必须要有一个具体的明确的定义。诸如叶澜前面说，因为工作原因，不需要每天都回家。曹云则很实际，不需要是指什么？我是否要汇报不回家的理由？你又能接受多大的理由？
如果不是因为爱，叶澜早就拍死曹云。曹云是很认真的，他认为有矛盾就必须解决矛盾，解决矛盾不能敷衍，必须明确矛盾点和解决矛盾的方法。比如曹云说，我今天很累，不想开车一个多小时回家，就住在律师所。这个理由叶澜能接受吗？曹云一个月提出多少次这样理由叶澜会接受？
问题是双方的，叶澜方面没有完全信任曹云。曹云不想每次都详细解释自己不回家的原因，压力太大。
这个问题暂时解决不了，暂且搁置。叶澜也忍住以欧阳逸等人为例子指责曹云。欧阳逸除非出差和特殊情况，否则每天再晚也会回家。
如果叶澜说了，曹云就会抬杠：欧阳逸再晚回家，他老婆都会等他。不会唠叨，不会问七问八，会送上拖鞋，接过公文包，送上茶水和点心。
抬杠后两人就会出现争论，叶澜：你就是嫌我嗦？曹云是也不敢说，造成冷战，矛盾又开始累积。
叶澜：“对鄙人的工作，曹大律师有什么建议？”她反正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做哪行比较好。
曹云道：“目前有两个工作推荐。第一个工作寒子那边业务繁忙，你好歹做过女侠，可以帮得上忙。收入也不错，扣除我和南宫腾飞的业务，寒子现在每月净收入也有四五万。第二个工作就是保云公司，我领你拜访云飞扬，说明你的身份，给你安排一分闲差。你毕竟在江湖混过，又有这个身份在，是云飞扬可以信任的人。”
叶澜想了一会：“你觉得呢？”
女侠应该自己做决定的，曹云道：“我不建议第一份工作，一者时间混乱，二者寒子未必会喜欢你。”
“因为她喜欢你。”
“喜欢我的人多了，寒子是我哥们，别乱猜。”曹云道：“你父亲和你说过，实在混不下去就去找云飞扬。你现在在保险业已经混不下去了，符合你父亲的遗言要求。”
叶澜点头：“好。”
曹云隐约有些奇怪，叶澜今天协商时候的性格变化挺大。首先是叶澜不发火，在很多事情上曹云以为叶澜没办法冷静协商，但是叶澜做到了。其次是见云飞扬，叶澜竟然爽快的答应了。
曹云有个弱点：对情侣的信任存在基本点盲区。这就是曹云一直没去想林落有其他身份的原因。曹云就是在和叶澜交谈过程中有些奇怪，并没有深想。今天曹云已经做了很坏的打算，没想到叶澜愿意妥协，他也非常开心。
……
云隐自从绑架案后，就大门不迈，二门不出，早就闷出蛋来。管家一说老爷让他见访客，云隐就屁颠屁颠从后院梅花桩小跑到客厅。
一见曹云，我赛！救命no1。如果还有谁能将自己从这鸟地方弄出去，那只有曹云了。
“过来。”云飞扬看叶澜道：“这是你师侄。”
云隐瞪大眼睛看云飞扬，然后拱手道：“师侄好。”
曹云看云隐，什么鬼？云隐爽！曹云竟然是自己晚辈。
云飞扬深叹口气：“江湖，江湖，一入江湖，终身江湖。现在开始叶澜你就是我孙女，谁欺负你，就是欺负我云飞扬。老赵，给叶澜整理一间主房，不管你住不住这里，这房间就是你的。”
云飞扬：“这里要谢谢曹云。我这败家儿子自己有几斤几两都搞不清楚，就敢瞒着我闯荡江湖。如果不是曹云你有先见之明，恐怕他就被人大卸八块……云隐，领叶澜熟悉下我们家。”
“哦。”云隐道：“叶师侄这边来，我们先参观一下后院，有梅花桩，木人桩，流沙池……”
“曹云，坐过来。”
曹云坐到云飞扬身边，云飞扬道：“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我当年闯荡江湖认识了一些高人。虽然这些人现在多是老朽不堪，但不少人是掌权一方的权贵。在云隐出事后，我查了点消息，其中有些消息和你有关。”
曹云：“曹烈？”
云飞扬道：“不是，是林落。准确说是林落的母亲，她是高岩大学一名教授，而她同时是亚洲导师。”
导师不是一个人，是一个部门，是ca一个特别部门。ca中有官方承认的情报人员，工作人员等。也有黑色秘密行动的官方不承认的武装人员。导师部门雇佣人员不被官方承认，官方对他们死活不予负责。这就是俗称的雇佣军。和普通雇佣军不同的是，ca会提供足够的情报、信息和后勤支援。
导师部门不算为美国服务的部门，他们更接近为美国权贵私人服务的部门。举个不恰当例子，总统演讲，有人扔鸡蛋，作为总统当然要海涵：没事，没事，不要为难他。回头就联系导师部门：给我弄死他全家。
导师部门的主要业务是商业和犯罪领域，他们业务范围很广泛，也很繁杂，有客串商业剑蝶盗窃商业机密，有潜入杀人，有三脚猫计划的复仇行动等等。
每个大洲都有一名导师主管，负责本大洲的工作。导师雇佣成员背景不一，有经过强训的罪犯，有热血寻求刺激的大学生，也不乏有突出特长的普通人。
综合来说，导师部门雇佣人员的综合素质能力也无法和官方人员相比。更不用说忠诚度，这些人基本都是为了钱。
转换理解，导师部门就是一个犯罪团伙。导师是大佬，西斯是核心高管，托尼、英子这些人属于长年主要雇佣人员。西斯有官方护身符。至于托尼、英子这些人都属于可牺牲的再生资源。愿意为钱干坏事人很多。
曹云对导师部门有大致轮廓的了解，经过云飞扬解释更进一步。
美国官方在私下通过技术、后勤赞助的，为有钱人服务的犯罪团伙。但是限于规模和资源，他们的人员素质与能力参差不齐，导致官方有时候需要提供一些人员支援。比如绑架云隐案中，作为评估师出现，对云隐进行评估的人员，就属于官方人员。这个环节就需要通过导师进行协调。
曹云听闻此消息惊了，惊到什么程度呢？惊到很惊乃至万分震惊。
林落的母亲竟然是亚洲导师，这就代表了林落根本不是英子这样的团队边缘人物，而是比西斯还核心的核心成员。她瞒过了所有人。
云飞扬道：“这就是我打听到的和你有关的消息，自己好自为之。”
曹云站起来：“谢谢叔叔教导。”云飞扬所说基本可以相信，云飞扬混江湖认识的人，现在都是六七十岁的老头，这些人在大部分国家都是掌握有大量资源的人物。要么说烈焰不愿意惹云飞扬，鬼知道这个老家伙外面有多少人情。
云飞扬道：“你的情况和我们当时差不多。我们怎么也没想到，出卖自己兄弟的人会是自己的生死兄弟。你没想到自己的女人会是导师的女儿。要么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招子擦亮点，你混江湖的方法我们称之为制衡，中立派，墙头草。日常得利很正常。可是你也要想一想，一旦没有制衡了呢？就说鬣狗没了，烈焰没了，你说警察会不和你翻旧帐？”
云飞扬：“你可是收了不少烈焰的黑钱，警察推平烈焰，东西就在警察手上。我相信你做人聪明，也许没留把柄，但对你前途来说也是巨大打击。鬣狗要灭烈焰更麻烦，你小辫子被人家拽着呢。千万不要相信烈焰是一个败家子，烈焰的人都是成功人士，他们习惯将利益最大化。”
曹云诚实回答：“我这边通过曹烈的人，已经把有关系的钱都冼干净了，追不到我这条线。”
云飞扬：“那我就不多说了。看来你还是相信曹烈。”
曹云点头：“在没有利益冲突下，我觉得他还是可信的。”
“不说别的，做人总有底线。曹烈干不出来食子这种事。”云飞扬：“还有一些事，多是道听途说，和你没有关系，我就不和你说了。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知道太多。”
“是，叔叔。”
江湖在老行家们看来就是那么回事。黑的，白的，灰的，各有各的生存之道。
……
叶澜的到来解决了云飞扬一个大问题，那就是保云公司。云飞扬一直在考虑将保云公司卖盘，主要是因为云隐无心经营保云公司。公司老臣子很多，大家把公司都当成家，云飞扬也没吝啬，把股权当彩头一样分。云飞扬明白，自己就算把股份送给他们，没了主心骨和龙头，保云公司立马会出派系。这就是常说的办公室治政。
有叶澜在就行了，也不需要叶澜干什么，每天去上班，听汇报，回来花半小时和云飞扬说个清楚就行。大事不用叶澜拿主意，小事老臣子们自己会做主。
数天后，叶澜就成为保云公司的副总裁。云飞扬隐的更深，每周就周一会去一趟公司。云隐对叶澜的到来非常开心，一来自己不要承担公司的责任，二来曹云铁定是自己晚辈。
等你结婚后看你跳，再跳，揍你是教育你，是为你好。警察都帮不了你，这是我们的家事。
第四百七十四章 狐狸
白茹逃税案也在民众关注中落下了帷幕。四课新闻发布会说明了白茹补齐了五年的税款。至于多少，四课不能说，因为白茹虽然是公众人物，但是也有自己的**权，不能因为群众们关心，就无视白茹的权利。
新闻发布会上没有对白茹道德进行任何谴责和歌颂，只是很平淡告诉记者，事情已经结束。群众们虽然关心，但记者不敢挖了，挖出来人家一较真，涉事人都得上法庭。
明天是陆一航请客最后一天，几个土包子已经想不出要吃什么了。松茸，鱼子酱都吃过了，说真，真难吃。
今天的晚餐是面条，意大利手工面条，由大酒店意大利名厨现场制作。再讲真，还不如粗粉。
“你好。”曹云没开张时候，电话不多。
“你好，曹云曹律师吗？”一位女声。
曹云：“我是。哪位？”
女声：“我是大洋皮草总裁何雨的助理，我叫张倩。是这样的，下午何总被警方带走，刚刚联系我，让我联系曹律师你。”
曹云：“什么情况？”
张倩回答：“我不清楚，只知道公司的账户被冻结，公司的皮草加工厂刚刚被封。”
曹云问：“负责警察是谁？”
张倩回答：“三课，探长叫桑尼。”
“好的，我先了解情况，回头再和你联系。”曹云挂断电话，看了看在座，魏君和陆一航手上都有案子，曹云看向叶娇。
叶娇立刻紧张起来，连连摆手。
曹云道：“这是一个很典型的律师接案流程。很多情况下，不仅律师不清楚情况，当事人也不清楚情况。在这时候律师介入就很有讲究。叶娇，我就当你的助理，算是你努力工作，我作为小老板的一点回报，给你一次实际操作空间。”
当然不全是这么考虑。何雨是曹烈再婚妻子的女儿，目前这情报还有一定利用价值，曹云暂时不想暴露自己知道这件事。不过，何雨一涉案，估计底子很容易被挖出来。曹云暂时以不太关心的方式介入案件，以此作为掩饰。毕竟曹百万现在接的案都是上流社会的案，何雨最多算是成功商人，算不上上流人氏。
高山杏见叶娇不知所措：“叶娇，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陆一航同意：“我也是曹律师这么一步步带出来的。你要相信，有曹律师在，你肯定不会吃亏。你努力多做一点事就可以了。”
曹云看陆一航：“一航你最近越来越会说话。我们都快吃完了，人情还完了，不用客套了。”
陆一航呵呵一笑。
曹云见叶娇没拒绝，就说明情况：“我知道就这么多，叶娇，你先分析一下情况。”
叶娇想了一会：“三课是个杂课，肯定不是人命案，否则一课会接手。也应该不是商业上的犯罪，否则应该是四课接手。二课主管暴力犯罪，也应该不是。听助理这么说，她和员工们都猜不到老板被带走的原因。何雨让助理联系曹律师你，说明何雨知道自己有很大麻烦。带走时间这么短，十有**何雨很可能有做一些违法的事……我不知道对不对，就是瞎猜。”
大家鼓掌，很对，特别是最后一句。如果何雨有底气，或者做坏事很干净，不会才被抓几个小时就要曹云出马。推理而言，案件应该比较简单，警方又有确实证据，这时候要脱身，只能寄希望于律师。
……
案件情况比曹云想的要严重一点。
刘攀从大一开始就是国际民间反野生动物制品组织：绿和的成员。同时刘攀还是绿和内部一个小团队的成员之一。
何雨的大洋皮草主要销售区域有一个最大的竞争对手叫小杨皮草，双方进行了长达一年的商业恶性竞争，互相争抢业务和客源。
主要销售区域指的是品牌定位，大洋和小杨他们的品牌目标都是事业成功女士。相比富太太市场来说，这个市场比较小众一些。
小杨皮草派遣商业剑蝶盗取大洋皮草的信息，通过国外海关拦截了大洋皮草的一批动物皮革制品。导致大洋皮草无法按时交货，损失惨重。
数月后，绿和组织开始插手此事，并且是完全偏袒大洋皮草的态度。他们不仅围堵小杨皮草的门店，更是拜访小杨皮草的客户，表示他们在小杨皮草购买的都是野生动物制品。
实际情况是，小杨皮草部分产品中确实有野生动物制品，只是部分。最终事情越闹越大，警方介入调查。在国际绿和的帮助下，三个国家司法部门联合查办，确证小杨皮草进口了从非洲盗猎组织收购的野生动物制品。
大洋皮草消灭小杨皮草后，为扩充市场，于是暗中成立太洋皮草。让客户们认为两家皮草公司是竞争对手，在持续借助东唐绿和组织的帮助下，大洋皮草基本垄断了东唐成功女士的皮草业务。公司利润因此暴增，目前公司业务已经拓展到各奢侈品领域。
剪个头发还被推销洗发水，卖个皮草顺便搭配一瓶香水也是应该的。
大洋和太洋这种模式在现实中很常见。诸如一条街道，有七八家牌子不同的房产中介。不要怀疑，他们很可能就是一个老板。甚至一个区，一个小市，小县城的二手房产很可能被少数人甚至一个人所垄断。其中的水有多深，这里就不说了。
警方逮捕八名东唐绿和组织成员，八人分成两股人。第一部分是收受大洋皮草好处，帮助大洋皮草铲除竞争对手的几个人。第二个部分是知道这么回事，闷声发大财，敲诈勒索大洋皮草的几个人。刘攀就是第二部分成员之一。
这些是绿和组织的事，和曹云这边关系不大。关系大的是大洋皮草的法人，总裁，老板何雨小姐。其涉嫌破坏生产经营罪被刑拘。
……
会见室，桑尼靠在一边抽烟，叶娇与何雨面对面坐下交谈。
叶娇道：“你好何小姐……”
叶娇看曹云，曹云接过桑尼的香烟，在一边点上。
见曹云不理自己，叶娇硬着皮头道：“何小姐，我们认为你的破坏生产经营罪是不成立的。查办小杨皮草是官方机构，绿和组织属于民间机构，你给民间合法机构提供经费，无论是否对你有利，都不涉及违法犯罪。”
叶娇道：“目前案件还在侦办阶段，警方有权不透露调查进展。我个人怀疑警方调查的方向并非他们提出的刑拘理由。何小姐马上找曹律师，显然隐瞒了一些事。我也不清楚你是否应该开诚布公的告诉我。”
何雨没有马上回答。
桑尼很没品在房间内抽烟，还乱弹烟灰，流里流气道：“我可以回答你的疑问。首先向你科普一点小知识。一只成年熊完整的皮可以做什么？一顶帽子。没错，就是一顶帽子。那帽子要卖多少钱？熊皮是从哪里来的？一条披肩需要五只藏羚羊的皮毛，你说应该卖多少钱？藏羚羊皮又是哪来的？除了皮草，象牙，犀牛角等野生动物制品更为血腥。”
桑尼问：“这些都是哪来的？是这么有一伙人，开着吉普车，驾乘直升机，携带各种枪械设备去大自然中捕杀。这些人被称呼为盗猎者。”
刘攀确实是在以大洋与绿和勾结材料敲诈何雨。刘攀等三人要的不多，何雨有时候虽然恼火，但也不想把事情搞大。刘攀是法学系的学生，他知道依靠这点材料也就只能敲点零花钱。
一次刘攀无意听绿和会长通电话，会长用英文和外界沟通，称查过大洋皮草加工厂，没有问题，国际绿和收到的是假消息。这让刘攀等三人动了心思，他们很清楚东唐绿和根本没有调查过大洋皮草加工厂。
三人通过暗伏，盯梢，蹲点，伪装潜入，接触工作人员等方式，发现大洋皮草加工厂有不明来历皮草。多为熊皮、藏羚羊等野生动物皮毛。熊皮的正常来源渠道很少，有动物园的熊正常死亡后取其皮毛。或者是野外发现死亡的熊，可以取其皮毛。另外俄国得到许可后，可以合法猎熊。另外一些国家照顾土著人，允许土著人猎熊。诸如土著人每年可以捕猎不超过29只的北极熊。
熊皮为例，合法来源渠道极为稀少，非法渠道那就多了。国际盗猎者基本都是亡命徒，全副武装，装备精良，甚至敢向保护人员发动进攻。
刘攀等三人收集了大量的证据，正准备提高价码的时候。刘攀加入了高山律师所，结果被人挖底。搜查一课发现刘攀在敲诈何雨，在经过全面了解后，绿和和大洋的勾结，还有刘攀等三人的行径浮出了水面。
因为李墨轻描淡写的抓捕让刘攀感受到巨大心理压力，一经审问全部交代，甚至没有争取污点证人的想法。根据刘攀提供的照片，录音，视频，基本可以肯定大洋皮草加工厂存在巨大问题。
何雨被捕一小时后，警察持搜查令对加工厂进行搜查，发现大量的熊皮制品和原材料。目前法证正在鉴定这批熊皮制品。虽然还没有最终结论，但是可以肯定，大洋皮草不可能通过合法来源获得如此数量的熊皮原材料。东唐联系了向大洋皮草运输熊皮的坦桑尼亚的负责警方，坦桑尼亚警方表示会对这家公司进行调查。（境敌势污蔑：某年全球一共卖出250万件皮草制品，其中高岩市场消费150万件。）
准确来说，警方正在调查的是何雨的破坏生态环境罪。由于本案牵扯多个国家，案件较为复杂，警方目前暂时以破坏生产经营罪刑拘何雨。
桑尼说完，看何雨：“这么漂亮的姑娘，赚的钱这么血腥，真是人不可貌相。”
叶娇正要对桑尼警告，曹云道：“何小姐，你这案子涉及到国际层面，手续复杂，牵扯人员广泛，我没有这个能力。我建议向大律师所雇佣熟悉国际法律事务的律师。”
曹云说了一半实话。坦桑尼亚是什么乐色国家？既然能把皮毛出口到东唐，其中必然有府政高官的默许甚至是许可。这种案子很麻烦，需要飞坦桑尼亚无数次，并且还需要和坦桑尼亚本地的律师合作。同时还涉及官方人员，不排除有人私下拜访要钱等等。
另外一半谎话，这案子是有很好切入点，死守！你警方要告叶娇，就要先拿下坦桑尼亚皮毛出口公司。我不动，我不管穷坦那边的事，我开听证会，没证据之前，必须允许我保释何雨。
曹云拒案真实原因是这钱太脏了。
何雨点点头：“那打扰曹律师了。”读不出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激动，似乎又很镇静。
会谈结束，出门去桑尼办公室喝茶，司马落已经在办公室内。曹云将西装交给叶娇，坐下道：“你们告不了何雨，何雨是吓的。她如果全面考虑清楚，根本不需要找我。”
桑尼变魔术一般，手上出现一张照片，一手搂曹云肩膀，一手将照片放在曹云面前：“认识吗？”
狐狸？曹烈亲信狐狸？
桑尼读出曹云的迟疑，问：“他是谁？”
司马落：“你得先回答他的疑问，他才会考虑是不是回答你问题。何雨知道皮毛的事，但她没脏手，是狐狸搭线从穷坦那边拉货。”
“呵呵。”曹云打哈哈：“你们两个大男人干嘛腻在一起？”
司马落：“吕云案你欠我一个人情。”
曹云：“顺水人情。”
司马落：“顺水人情也是人情。”
曹云：“人情是九尾的。”
司马落：“我这就打电话让九尾过来。”
“叶娇，帮我去买包烟。”打发走叶娇。在两人期待中，曹云揉一会太阳穴道：“何雨是曹烈女儿。”
“……”司马落和桑尼瞬间张大嘴，久久不能合拢。
曹云：“狐狸似乎是为曹烈工作，我不能肯定。人情还完了，我要走了。”
“你亲妹？”
“亲你妹，我和没血缘关系。”曹云站起来：“我认为你们可以和狐狸谈谈。”
“这么急。”桑尼听出曹云话中有话，立刻热情的揽上去。没错，这小子肚子里的货掏出来会吓死人：“坐，坐。”
曹云：“死开，你们分析下利益不就好了？大联盟很明显已经放弃东唐市场，烈焰本是大联盟的一张好牌。用屁股想想也知道，大联盟肯定知道烈焰很多信息。”
桑尼热情道：“曹云啊，我们都是兄弟，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事情？比如云隐是鬣狗，比如何雨是曹烈女儿，还有呢？还有烈焰法官？走叉？”挤眉弄眼。虽然知道不可能问出来，但是不问问实在不甘心。
曹云单指一戳桑尼腋下，逼迫桑尼放开自己肩膀。曹云再次站起来，拿西装：“拜拜了两位。”
狐狸都被挖出来，何雨身份是保不住了。与其桑尼等人查到，收获宝藏般的心情。不如自己卖个顺水人情。
第四百七十五章 双重杀人罪
桑尼和风雪坐在狐狸面前：“怎么样，你老大是什么意思？”
狐狸反问：“你们是什么意思？”
桑尼道：“现在我手上有证据，确实告不死何雨，因为国刑明确告诉我，搞不定穷坦。但是我抓了这个证据在手，国刑那边再拖住，何雨什么时候能出来我就不知道了。穷坦肯定不能否认，但是也不愿意承认。烈焰已经被你们踢出大联盟，他死活和你们无关。大联盟没在东唐搞事，死活和我们无关。情况就是这个情况，你们给点好处，我们退一步。”
狐狸：“你有这资格？你只是一个警察而已。”
桑尼对身后一堵墙打个响指，不一会司马落进来：“我是负责本案的检察官。”
这就具备操作性。狐狸道：“在我回复你之前，我首先需要知道一个答案：你们怎么知道何雨和曹烈的关系？”
桑尼毫不客气把曹云卖了：“曹云，他早就知道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你可以自己问他。”
狐狸慢慢点头：“行，我也不要你们什么书面材料，我说个名字，你们放人。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桑尼：“这不行。你要知道我们要担很大风险。你如果随便说个名字，我们怎么交差。”
狐狸道：“桑尼，都是道上的人，何必说这么多废话呢？何雨不是江湖人，她还要生存，不至于这么耍你们警察。我丑话说在前头。给了你们名字，你们如果还搞七搞八，也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吓我？呵呵。”桑尼：“好，说吧。”何雨砸在手上一点好处都没有，案子太难办了。
狐狸：“一个女的，三十左右，她名字叫蒋寒月。我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是她是负责和我联系的烈焰人员。这个名字也是我们花费了一些心思才弄到。”
蒋寒月名字一出，桑尼和司马落互相看了眼，竟然是曹云身边叶娇的姐姐。卧槽，曹云身边都什么人。
狐狸问：“交易结束，我可以走了？”
桑尼：“我送你出去。”
桑尼站立在台阶，和风雪目送狐狸上了一辆黑色轿车：“他相信他今天和我们所说都是真的。我们告不了狐狸，也告不了何雨。没想到曹烈也会公器私用，让自己下属帮自己女儿赚钱。我就奇怪，就何雨的道行怎么可能联系上穷坦皮毛出口业务。”
在汽车内，狐狸接过司机的手机：“喂……刚出来……是曹云，曹云早就知道何雨的身份……好，我晚上就走……”
……
曹云日常生活和工作完全没有受到本案影响。
接叶澜下班，一起吃饭，送叶澜回家，或者送叶澜去宾馆。自己日常在律师所渡假，偶然和大家开会聊案子。让曹云欣慰的是，叶澜已经慢慢的摆脱了主妇思想。现在反过来想，当时是叶澜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在没有选择情况下才会选择当一名家庭主妇。不过据云隐打听，叶澜似乎并不喜欢这份工作。
司法界人事大变动，李龙正式离职，接替李龙的是一位注重警队风纪管理和建设的孙副局长。此人死板较真，无刑侦经验。鉴于孙局长年纪很大，外界猜测孙局长是一个过渡品。桑尼正式成为搜查一课的探长，拥有自主招募五名探员的权利，有自己小组办公室、会议室，接待室和审讯室。可不经申请，直接调动三组以下警备队。同时拥有包括法证在内的行政优先权。
桑尼目前没打算招募组员，只是将本部风雪带了过去。
小郭从孤岛调回东唐，接替桑尼成为三课一名探长，名下有两名组员配置，由人事部门分配。
新官上任的第三天，桑尼发出鸭子般的小人得志笑声，从律师所停车处一直笑到客厅。身后跟随的风雪左顾右盼，希望大家不要把她认为和桑尼是一起的。
桑尼全新西装，脖子挂id牌，头发油量：“哈哈哈哈哈，几位，泡茶呢？”
叶娇已经站起来，曹云挥下手，叶娇不敢打招呼就坐下。曹云打量这桑尼，看着趾高气昂的桑尼，悠悠道：“我觉得来者不善，滚。”故意扮丑，自损自贬，非奸即诈。
桑尼立刻变脸，一个快步蹲在曹云面前，捶腿：“曹云大爷，我确实要干点坏事。我得先解释一下，我是不想干的，大家都是朋友。一课那些魂淡明知道我和你是兄弟，但就是要把差事扔给我，让我当坏人……风雪……”
风雪提了两袋子，把袋子放在茶几上，从袋子中拿出两大盒的小龙虾。高山杏一直靠在吧台处看热闹，这时候走过来，看了看龙虾：“你要抓曹云？”
桑尼站起来：“我哪敢抓曹大律师。”
曹云道：“他要抓我，肯定面无表情，公事公办。”
高山杏：“抓我？”
桑尼道：“我就算辞职，我也不会敢高小姐你呀。”
高山杏：“陆一航？”
陆一航在办公室：“在，我马上出来。”
高山杏：“没叫你。”
陆一航手拿文件，打着电话出办公室。
桑尼看向叶娇，叹口气：“叶娇小姐，我很喜欢你，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公事公办，请你理解。这是刑拘通知书，不好意思，麻烦你签个字跟我们走一趟。”
叶娇先是愣了愣，准备拿笔，曹云先拿起刑拘通知书：“杀人罪？故意杀人罪？”那天寒子去乡下带了两只土鸡回来，叶娇边杀边哭……什么？为什么让叶娇杀鸡？总要有人杀。要么是曹云杀，要么是认识很久的寒子下手，要么是新人叶娇动手。你说谁杀鸡比较合适？
“嗯。”叶娇朝曹云点个头：“今年八月……”
曹云举手阻止：“什么都不要说。我本人不喜欢接人命案，我也不能保证会接案，你先签字跟他走。记住，什么都别说。”
叶娇没有被戴上手铐，算是桑尼给高山律师所面子。走到客厅位置，叶娇朝大家九十度的鞠躬，保持了数秒，如同离别之礼一样，挤出点笑容道：“我在律师所一个多月，非常开心，谢谢大家的照顾。”再鞠躬后，终于是走了。
曹云拨打电话：“司徒前辈，这什么鬼？刘攀被抓不到二十天，叶娇也被抓了？”
司徒岩心中一惊：“叶娇被捕？什么罪名？”
曹云回答：“故意杀人罪。”
“啊？”司徒岩许久没说话：“曹云，一起喝杯茶。”
曹云挂电话：“魏君，你替身走了，有空吗？”
魏君出办公室，手拿电话做嘴型：“我在和证人交谈。”
曹云点头，然后慢慢看向高山杏。
高山杏纳闷：“为什么需要助理？”
曹云道：“显然司徒岩知道些什么，我觉得有第三者在场会比较好。”
高山杏一甩外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终于到我出场了。”
曹云头疼。
……
湖边清雅茶座，三人饮茶。司徒岩首先就刘攀的事道歉，他没想到刘攀是这样的人。但是对于叶娇司徒岩有话要说。
叶娇在大三和一位二十六岁的男子恋爱，男子名叫南文。南文父亲是东唐较为有名的富豪，母亲是大通讯设备公司的技术副总工程师。南文本人有钱有文化有修养又长得帅气，是非常优秀的一位男生。
矛盾在于南文的母亲极力反对这桩婚姻。南文母亲是本地传统女子礼仪受害者，她经历了很多才逃脱出束缚。南文的父母已经给南文找好了伴侣，是一位海归abc，各方面条件都非常优秀。
南文家庭认为南文将来会很有成就，南文不需要一位贤妻稳固后防，他需要一位强内助。和abc结婚，等同强强联合，说不定南文家族可以成为东唐的第四财团。南文确实也展现出强大的经商天赋，和星云集团多次合作，星云集团总裁对其非常赞赏。
相爱的两人无法说服南文家庭。叶娇的家族是东郊镇大族，对此非常不满，双方都要求叶娇和南文分手。叶娇尝试改变顺从和缺乏主见的性格，开始考研，并且向南文母亲保证自己会努力工作和学习，以争取更多的话语权。
双方家人第一次正式会面闹的非常不愉快。双方在压力之下，某天一起到了经常约会的森林公园殉情自杀。
殉情用的是氰化钾，将氰化钾放进矿泉水中，两人相拥，互相说了一些甜蜜又悲伤的话，约定下辈子再见。
结果是南文喝了，叶娇没喝。叶娇不同意殉情，但是她接受的教育更接近服从，她不太会劝阻别人，被南文所感染，也有殉情的意思。在南文喝下水之后，南文身体很快产生了反应，让叶娇非常害怕。她不知道联系谁，最终先想到了司徒岩。
司徒岩听明白后交代叶娇：“第一件事：报警。第二件事：把你那瓶水藏好。第三件事：在安全的情况下把水处理掉，不要留下任何证据。第四件事：你不知道南文那瓶水内有氰化钾，在他喝完之后，他才说明，于是你吓坏了报警。”
这就是案件的原因，情侣殉情，一人身亡，另外一人未进行自杀，未自杀者涉嫌故意杀人罪。这种杀人罪和其他杀人罪不太一样，在法律上也属于很罕见的案例。只是理论上认为未自杀者涉嫌故意杀人罪。
南文去世后的两个月，叶娇如同失了魂一样，也没有人对南文自杀案提出怀疑。为了让叶娇生活与学习回归正轨，司徒岩多次主动邀叶娇去听审，慢慢的叶娇找到一些人生的价值和前进的方向。司徒岩顺水推舟将叶娇介绍入高山律师所。当时交谈被刘攀得知，刘攀厚脸皮请求之下，司徒岩就将刘攀一起推荐给曹云。
曹云听完：“前辈，你怎么就肯定不是叶娇想杀人呢？叶娇可能本性阴险无比，自己得不到的，也要毁掉。既然南文无法和自己结婚，于是她就怂恿南文殉情自杀。在南文喝下水后，她就看南文在自己面前死去。”
司徒岩看曹云：“你脑洞还不够大，来的路上我了解到，据说警方怀疑不是殉情故意杀人罪。而是叶娇在水下放了氰化钾，故意杀人罪。”
曹云一愣：“那就是说，要位叶娇脱罪。首先要打掉第一层下毒杀人罪，然后还要面对殉情杀人罪？”
司徒岩拿出一张写好支票放在曹云面前：“叶娇是我从大一就很喜欢的一位姑娘，我想主要是和她接触时间久的人，很少会有人不喜欢她。大二那年，我险些双腿残疾，住院一个多月，她每天过来推着我出去散步，帮助我做物理治疗。我们感情就如同爷孙一般。否则她也不会在出事之后第一个电话就打给我。我有点积蓄，不算多，这是两百万。我现在脑子不太好用，帮不上叶娇，就只能指望曹云你能帮忙了。”
曹云没接支票，问：“有什么铁证吗？”
司徒岩：“大学生不少人都做义工，叶娇是流浪猫狗收容站的义工。收容站有一项工作叫叫安乐死。有些宠物受了重伤无法救治，有些宠物是暮年重病。安乐死用的就是氰化钾。”
司徒岩道：“出事之后是我给她出的主意，如果不是因为我当时掩盖真相，恐怕事情的误会早就解决。但也可能导致误会会放大到无法解决。我不相信一个人可以表演两个月，在南文死后的两个月，叶娇和丢魂之人没有区别。所以我深信叶娇是无辜的。当然我也知道我无法说服你相信叶娇是无辜的。”
叶娇还没有进入曹云的信任基准点，所以曹云对本案是持有怀疑态度。司徒岩已经这么说了，而且还拿钱了，曹云知道自己不能推脱。曹云收支票：“行，风险委托两百万，回头我就去见叶娇，把委托书签了。”
这种事要收钱，收了钱，司徒岩会放心。曹云和叶娇目前只是同事，从司徒岩的描述来看，司徒岩和叶娇最少师徒，更接近爷孙的关系。这也是传统礼仪的一个优势，传统礼仪中晚辈对长辈非常敬重和尊重。但是无法通过传统礼仪解释为什么叶娇没喝水。
好吧，在解决叶娇为什么没喝水问题之前，首先要解决叶娇下毒的杀人罪。
这案子已经过去四个月了，怎么到今天才东窗事发呢？难道因为叶娇到高山律师所，被人惯例挖底，挖出来的？
就说嘛，没有一身正气的人是不敢进高山律师所的。
第四百七十六章 知己不知彼
就叶娇杀人案，叶娇本人陈述如下：
当天我在宠物收容所做义工。每当心情不好时，我就会去和流浪猫狗做伴。和它们在一起，我会忘记烦恼。和南文恋爱这几年过的不容易，我来收容所的时间也大大增加。
下午两点左右，南文到了收容所。他告诉我，昨天晚上他当着父母面对琴儿，也就是父母极力推荐的ABC很不礼貌。今天上午，琴儿父母拜访，想就两人的事做个了结，如果南文实在不愿意，他们也不勉强南文。父母于是给南文下了死命令，发生了争执，南文就离家到了收容所。
在我们两人恋爱中，南文如同一位霸道男朋友，他主导了几乎所有的事。他让我和她走，我和其他义工交接了工作，义工们都知道我们的事，安慰我。他可能有些不耐烦，拉着我的手走了。
我们上车后，汽车开到了森林公园。他一声不吭的朝山上走，脸色铁青。我和他说话他也不理，一直拉着我的手。到了我们约会的秘密地点，我们最喜欢的一处地方，他将几片药片投入到两瓶水中。
他使劲的摇晃瓶子，如同发泄愤怒一般。终于他冷静下来，开始抱怨。说自己从小到大没有任何选择权。玩什么玩具，和谁一起玩，上什么学校，学什么才艺，自己没有任何发言权，只有接受。
他说：别人认为我们富二代矫情，我也想做一个标准富二代。花天酒地，无人约束，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因为我有钱也有时间。但是我不能，我是傀儡，是父母为了完美自己人生制造出来的傀儡。希望我能成为南文家的奠基者。
他说这次是他第一次很坚定的否决父母提出的正式要求，也是最后一次，因为他知道自己斗不过自己的父母。但是，这次他必须胜利。
他对着夕阳，颇有感触道：朝闻道，夕可死。
然后他就看着我说，唯一能保证他胜利的只有死。他问我，愿意陪他一起去死吗？
我忘记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就是很震惊。我到现在也无法肯定自己是否答应和他殉情。我只记得他笑了，流着眼泪笑了。他面对夕阳说了最后一句话是：再见了，美丽的地球。他拿起水喝了下去，我急忙去抓瓶子。他的力气很大，一手抱住我，一手拿瓶子，将一瓶水全部喝掉。
很快他就倒下了，脸上是微笑，夕阳之下，如同一个喝醉的人一样。一瞬间我走神了，我回神过来后非常害怕，不知道怎么办。我第一时间想起了司徒老师，他是唯一一个在这场恋爱中支持我所有决定的人，虽然我从来没做过任何决定。
我报警，陪同已经是尸体的他一起去医院，我处理了我的那瓶水。处理过程很简单，扔到医院垃圾桶就好，没有人会怀疑。
警察调查了两天，做出了自杀的结论。他的父母都接受了这个结论，他们很自责。出事的第四天，是他出殡的日子，我在司徒老师陪同下去了葬礼。他母亲情绪很激动，冲上来打我，说就因为迷恋我这只狐狸精，所以才会自杀。他父亲阻止了她，他父亲说儿子不想看见我们这么对待他心爱的女人。
大约一个月后，他们就离开了东唐，移民去了新西兰。此后我们没有见过面，没有通过电话。
……
曹云带上鱼竿，不约超黑，也不在南湖。而是去了东郊镇小河垂钓，美名其曰：没有污染的鱼更好吃。
一钓就是三天，一起钓鱼的大叔受不了：“你就说有什么事吧。”
曹云惊叹：“被你看穿了？”
大叔：“你给我点烟时间都比看浮标时间长。”
这位大叔不是别人，正是当时侦办案件的警察，两个月前刚刚退休。
大叔一听说这案子现在被重提，并且归到故意杀人，特别的惊讶，也有几分愧意。旧案重提就代表自己当时办错案了。
大叔当时和一名探员办此案，拥有很多南文自杀的证据。
第一条：矿泉水瓶子上有南文和叶娇的指纹，但是只要指纹是南文的。以双方体力判断，叶娇是不可能强迫南文喝下水。
第二条：南文离家后，特意开车绕道去了自己公司对面一家餐厅。昨天他朋友在这里吃饭，他联系过老板他来买单，今天是来结账的。根据收银员证词，收银员表示不需要特意过来买单，下次来消费时候一起支付就可以。南文当时回答是没有下次。由于南文是餐厅常客，导致一边的领班误以为收银员得罪了南文，就此事还进行了了解：是不是餐厅员工催南文过来买单。
第三条：南文给自己公司的副总经理发了邮件，时间是南文离开家左右，邮件内容是：我不在后，公司经营权全权由你负责。副总经理以为南文意思是：我不在的时间。并不是：我不在世上后。
第四条：技术部门解析南文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最近一个星期，其搜索的网页很多内容是关于死亡。比如人的灵魂，死亡后的世界。
第五条：午饭中，南文在琴儿父母面落了南文父母的面子，南文母亲非常生气，南文的父亲因此打了南文一个耳光，南文离开了家。
第六条：南文父母内心虽然无法接受这个调查结果，但是认同这个调查结果，没有提出任何假设。
第七条：经过了解，出事前半个月，南文精神状态就很差，甚至可以说出现了问题。其在公司投资中好罐子破摔的激进投资，但是奇迹般的盈利了，公司高层对此还膜拜南文。但是南文对赚到的钱根本不在意，只是吩咐财务，这个月给公司每人多开一个月薪水。
为什么曹云要花费三天时间呢？假设直接找大叔，大叔会立刻和警方联系，了解情况，并且愿意提供证词和证言。他不会去理会曹云律师身份。一起钓鱼三天，每天带丰盛午饭，大叔也就把曹云当回事了。
有些事一旦失败后就失去了机会。不能学电视剧，失败之后，以真诚去感动他人。也许有鸟用，但最好办法就是不要失败。曹云未必会成功，但是他做的事让他提供了成功的机率，成功拿到案件主要资料。
接着曹云向法院提出申请，拿到了本案的旧卷宗复印件。
不是冤家不聚首，曹云本次的对手又是九尾。。
……
叶娇被捕，魏君暂时又转为曹云助理，陆一航虽然忙，但是不会错过曹云亲征的机会。高山杏纯属凑热闹。败家子云隐被曹云从家里救出来后，每天拍照自己在律师所努力工作的照片给云飞扬，表示自己已经改邪归正。
律师所的人都在会议室，这自然是因为律师所的人对叶娇很有好感，所以对案件比较关注。
陆一航出演的是检控官身份，在模拟之后，陆一航道：“第一个疑点，旧案重提，十有**是因为叶娇进入高山律师所，有人特别注意曹律师你。”
曹云道：“没有人会承认调查我身边的人。否则就违反了X法。我不是犯罪嫌疑人，司法机构无权对我进行监视。”
陆一航：“现在不清楚检方持有什么证据，但是我发现旧卷宗中存在一个巨大的调查疏忽。”
曹云抢话：“云隐，请回答。”
云隐：“啊？疏忽？没有签字？”
曹云：“你还是滚回家去蹲马步。”
云隐：“别，曹哥哥，让我躲躲，实在受不了。”妈蛋，结婚后老子削死你。本本记下来。某年某月某日，他骂我。
曹云：“魏君？”
魏君：“是不是氰化钾的来源？”
陆一航点头：“没错，这是旧卷宗中一个致命伤，探员没有调查氰化钾的来源。旧卷宗内有法医和法证的报告，有各种技术数据。我不太理解，但是从技术数据上，是不是可以看出南文服用的是收容所的氰化钾？”
曹云翻到这一页，将技术数据投放到大屏幕上。他也不是很懂，不过他先发现问题，已经咨询过相关专业人员：“无法确定南文服用的是不是收容所的氰化钾。”
陆一航道：“这我就不明白了。叶娇拥有获得氰化钾的渠道，南文没有获得氰化钾的渠道，南文尸检报告无法证明服用的是叶娇能获得的氰化钾。检方凭什么现在指控叶娇杀人罪？”
曹云道：“本案有两个杀人罪。第一杀：叶娇将氰化钾放入水中，诱骗南文喝下。第二杀：叶娇和南文相约殉情，南文喝了，叶娇没喝。”
曹云道：“目前最大困境是叶娇证词很难办，我现在还下不了决心，没考虑清楚是否让叶娇完全说实话。一旦叶娇证词出现殉情，处理证物等说明，很可能会被九尾直接将死。诚然，第一杀和第二杀量刑上不一样，但我觉得对于叶娇来说，区别不大。”
陆一航道：“这件事还牵扯到司徒岩。”
曹云点头：“如果叶娇说实话，司徒岩会面临律师委员会的调查，不排除被起诉的可能。指使犯罪嫌疑人毁灭重要证据，半年起步，五年封顶。我将情况拆分几种，发现在不完全说实话情况下，一定会被九尾追击。我能选择只有两种策略，一是完全说实话，二是不说话。我现在不清楚控方手上的证据，不说话我没有赢的把握。全说实话，叶娇形象很好，容易取信陪审团，但仍旧不清楚控方手上有什么。同时叶娇说实话，司徒岩必然会被牵扯进去。”
陆一航想起自己的案子，自己有选择性的说实话，结果被九尾追杀的屁滚尿流。
魏君道：“假设以毁掉司徒岩清誉为代价，陪审团会更加倾向于相信叶娇吗？”她指的是叶娇完全说实话。
曹云：“我昨天晚上和司徒岩一起吃晚饭，没有直说，我大概领会了司徒岩的意思。他愿意出两百万的律师费也是有自私一面的考虑。但同时如果没有退路，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需要牺牲司徒岩，这案子不需要找我。可问题是，即使牺牲司徒岩，我也没有好的办法。”
陆一航道：“曹律师说没有好的办法，指的是对控方掌握的资料没底。”
曹云点头：“没错，本案知己不知彼。”
曹云知道控方认为叶娇杀死南文，但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判断呢？掌握了多少证据呢？不知道。警方提供材料：南文中毒死亡，瓶子上有南文和叶娇的指纹等等证据。怎么推理，怎么组合是你律师和检控官的事。警方不提供结论。警方肯定会根据物证推理过案发过程，但是这个推理过程是不会给律师的，只会给检控官。
正常情况下，曹云看卷宗就基本可以推理出警方凭什么断定嫌疑犯是杀人凶手，检方掌握有多少证据，什么是核心证据。但本案例外，曹云甚至不确定本案在四个多月后被重提的原因。对对手的情况曹云一无所知。
这种仗是没法打的。
陆一航：“我们必须知道检方掌握的材料。”
……
与此同时检察官们也在开会。
司马落说服了九尾，请越三尺协同帮助九尾处理叶娇杀人案。越三尺对调查案件有兴趣，对检控工作比较排斥，但九尾一个电话过去，越三尺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九尾对曹云，屡战屡败，已经违反了检控基本法则。大数据表明：提出公诉后，检方拥有最少85%的胜率。因为曹云，加上专案专办，九尾在东唐的成绩简直惨不忍睹。
按照目前东唐律师情况来看，令狐兰和欧阳逸已经赚够了钱，开始享受生活。南宫腾飞专门打商业官司。虽然曹云不太愿意接死人的刑事案，但他还是接了，所以将来曹云会频繁成为九尾的对手。
这次不能再输了，九尾输的都快怀疑人生。本次和曹云交锋想要取胜，就必须采取相对的战术和策略。而越三尺就是一位战略大师。
越三尺：“曹云思维很奔放，如果将其思维具体化，我认为他可以拿个奥运冠军。早先你不同意釜底抽薪灭了他……当我没说。我们要赢曹云就必须束其手，捆其脚，蒙其双眼。”
“本案曹云肯定缺乏资讯，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四个月后，检方会对叶娇提出杀人罪的指控。所以他会想办法收集资料。”越三尺在小黑板上写：“他肯定会拜访办案的探员，我相信他已经拿到了需要的东西。但是他仍旧不知道叶娇为什么会被起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