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方寒构想的模式（三更）
查房的时候，方寒遇到了温学义所说的患者。
七十来岁的老人，因为是劳苦人，看上去比较苍老，不过精神很好，状态也不错。
看上去比较消瘦。
方寒给患者做了详细的检查，舌红，苔薄，畏热易汗，问了睡眠，睡眠比较差，脉弦细。
“方医生，我爸可以不做手术吗？”
边上患者的儿子很是客气的问方寒：“其实我们来江中院，就是听人说方医生您水平高，奔着您来的，要不然我们昨天就走了，根本不会住院。”
“我开个方子，先试着服用，看看效果。”
方寒并没有给笃定的答案。
“嗯，谢谢您，方医生。”
“不用客气。”方寒礼貌的笑了笑。
查过房，回到值班室，方寒坐在温学义对面，写了一个方子递给温学义。
“患者体瘦，瘦人多火，诸多症状也是多阳盛阴血不足的症状，当用泻火养阴血的思路。”
“嗯。”
温学义接过药方，点了点头。
“温医生，咱们江中院还是以中医为主的，无论是骨伤分区还是肝外分区，其实也只是为了弥补江中院急诊科之前的不足，无论是关节置换还是肝脏手术，都不是目的，也只是手段。”
温学义有些不解：“方医生您的意思是？”
“以后但凡骨伤分区有需要做关节置换的患者，都可以先邀请其他科室会诊，如果能采用中医的法子治疗，就不用手术，手术是补充，不是必须。”
今天这个患者倒是提醒方寒了。
自从骨伤分区成立，他先是燕京学习，之后为了系统任务，又去儿科坐诊，然后又去了一趟美国，骨伤分区这边倒是没怎么关注过。
今天这位患者也算是给方寒一个警钟。
江中院急诊科的骨伤分区和肝外分区之所以不是独立的科室，正是因为方浩洋和方寒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手术而手术。
中医不是万能的，针对有些患者，中医疗法不能见效，亦或者患者病情复杂，药物不能直达病灶，如此就要采取其他治疗措施，比如外科手术。
可倘若中医疗法可以治疗，还是采用手术方式，那就有些本末倒置了。
温学义是单纯的外科医生，所以遇到需要做关节置换手术的患者，第一方案就是手术，这并不是江中院想要的目的。
方寒对温学义道。
“温医生，中医和西医不同，中医的手段其实是很多的，从中医的发展来说，先有方剂，方剂不足，再有针灸、推拿等种种治疗方法，所有的法子都是为了患者服务的。”
《黄帝内经》云:“药之不及,针之不到,必须灸之。”
从这句话也能看出，从最初来说，中医的治疗手段，一种是一种的补充和辅助。
有时候患者病症严重，用药见效慢，就需要采用针灸急救，亦或者针灸辅助，帮助药力尽快见效。
因而，在方寒看来，现在急诊科的外科手段，也要当做中医手段的一种补充，而不能喧宾夺主。
中医治疗，非常讲究时机，正所谓病情多变，有时候错过时机，治疗的时候难度就会大大增加，对于一些外科手术的患者来说，有时候贸然手术，反而会造成耽误中医的治疗时机。
所以，无论是肝外还是骨伤分区，手术之前，多方会诊，中医参与，是很有必要的。
“方医生，我记下了。”温学义点了点头。
“嗯。”
方寒应了一声，他觉得这个事需要和方浩洋商议一下。
江中院的肝外和骨伤分区乃至于以后还要成立的几个分区其实都可以参考中yang保健局的模式，每一个医疗小组都配备一位中医。
相互结合，扬长避短，这才是中西医结合的正确模式。
别的医院或许做不到这一点，但是江中院绝对是做的到的。
以前，纯西医的治疗，外科的一些会诊，中医是被排斥在外的，缺少参与权。
别的医院不好说，江中院这边却是中医为主，那么就可以尝试。
如果这种模式成功，那么这样的治疗模式就可以大力推广，到时候中医人的地位也会大大提高，中医医生就有可能变得炙手可热。
利益带动，中医的价值也就体现出来了。
这件事方寒记在了心里，等会儿可以先和郭文渊商议一下，然后和方浩洋碰头，先从急诊科的骨伤分区以及肝外分区开始。
以后有条件每个外科分区配备副主任，并且这位副主任必须是中医，那就能带动医院很多医生的积极性。
........
“小寒来了？”
方寒来到郭文渊住处的时候，大门开着，方寒直接推门而入，院子里，郭文渊正在和一位中年人说着话，听到有人进来，抬头一看，发现是方寒。
“学弟？”
正在和郭文渊说话的中年人也回过头，竟然是孙秋白。
“学长也在。”方寒礼貌的向孙秋白打了声招呼。
“来江中办点事，顺便看望一下郭老。”
“小寒，坐吧，别站着了。”
郭文渊笑着招呼。
方寒在两人边上坐下，孙秋白就笑着问：“听说方学弟你去了趟普霍金斯医院？”
“对，才回来两天。”方寒点了点头。
“是去谈合作的？”
“不算是，算是考试去了。”方寒笑着道：“也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看上咱们。”
“没给你消息？”孙秋白一愣，他可是听说合作的可能很大的。
“想让我留下，后来就没谈。”方寒道。
“也就是方师弟你了，换了我，八成要留下。”孙秋白开着玩笑。
他也是中医出身，对中医来说，普霍金斯医院吸引力有限，除非打算改行。
“今天过来是有事？”
郭文渊也笑着问方寒，他可是知道，方寒基本上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除了逢年过节，平常每次来都是有问题的。
原本有些事，方寒是没打算当着孙秋白的面说的，不过郭文渊当面问了，就是不怎么避讳孙秋白，方寒也就直说了。
“上次我去江州医科大，陈老师给我说希望江中院和江州医科大的中医学院合并，这事您知道？”
“给我说了。”
郭文渊笑着道：“我现在就是个闲老头，不管事，不过这事是好事，强强联合嘛，真要能给中医培养一些人才，也没什么不好的。”
就郭文渊个人而言，他是没什么好胜之心的，其实不管谁占上风，只要真的能有利，他都是不反对的，哪怕把江中院的名字改成江中医科大附属中医医院，他也没意见，前提是真的办实事。
到了郭文渊这个年纪，名利之心已经没了，八十多岁了，活一天赚一天，能给中医多留一些东西，他就知足了，别的什么面子啊，权利啊，都不重要。
“你有什么看法？”
“我也觉得可行，学中医还是要尽早的，中医难学，主要还是底子差，各大院校的中医学生都是上了医学院之后才开始接触中医，之前的十来年教育已经让很多人有一种先入为主的认识，进入学校之后，首先就是心态，心态都转变不过来，谈何学医？”
孙秋白插嘴：“方学弟真是一语中的啊，现在的学生，大学之前接受的都是现代化教育，从模式上思想上就有排斥性，学中医之初，先入为主，本身就有一种疑惑，这就造成学习之初缺乏信心，这一点很重要。”
孙秋白也是上了大学之后才接触中医，之后拜师冯开阳，这才有了现在的成就，他是感同身受。
大学之前，接受现代化教育，学习中医的时候，就会用科学的思维，这是一种习惯，不说存疑，单单这个习惯就让很多人难以静下心去理解中医的阴阳五行。
理论背一箩筐，理解不透，吃不透，背再多也只是死记硬背。
“我和罗老几位也给上面提过建议，希望能尽早普及中医，不过这事不是一朝一夕的，也不是上面不愿意，主要是现在的孩子学习压力大，再加上中医普及，压力更大。”郭文渊道。
方寒点了点头，这一点他理解，深有体会。
“我听说有可能会增加选修，作为课外书。”孙秋白道。
“真的？”方寒一愣，要是这样，对一些对中医有兴趣的学生来说，也不算好无根基了。
“差不多吧，这两年可能就会实行。”孙秋白道。
“老师，我还有个想法.......”
方寒把刚才在科室想到的想法给郭文渊说了一遍。
郭文渊听罢，好半天没吭声，方寒也不着急，和孙秋白静静的等着。
孙秋白有些惊讶的看着方寒，自己这个学弟，不仅仅水平高，见识也不俗啊，而且志向远大。
“你这个想法其实很好，可真正操作起来难度很大。”
郭文渊缓缓道：“中医人个人差距太大，哪怕是保 健局，现在也是一位中医担任好几个保 健小组的中医顾问，真要实行，哪儿来的那么多中医，水平不够，徒惹人笑耳。”
“老师，我们可以慢慢来，所以先从江中院开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江中院真要出了成绩，总有人会效仿的。”方寒倒是没那么悲观。
“你说得对，慢慢来，总是一条路，不过我是看不到喽。”
郭文渊很欣慰，自己的这个学生了不得啊，或许真的会成为未来中医的扛鼎人物.....
不，不是或许，而是一定。
郭文渊从方寒身上看到了希望.......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失声（三合一）
“老师！”
同小波把手中的礼物放下，很是客气的向汤于权问了声好。
“来了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啊。”
汤于权笑着道：“下次要是还带东西进来，你就不要进我的门了。”
“老师，您这么说我以后可真不敢来了。”
同小波在汤于权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笑着道：“学生看老师，哪能空着手，您可是我的恩师，我来看您，带点东西，那是孝心，又不是行贿。”
“就你会说。”
汤于权笑着道：“本事没学多少，嘴皮子倒是溜，你这嘴皮子上的功夫要是能有一半用来学本事，现在也不会只是个副主任了。”
同小波笑呵呵的：“老师，我天赋差，是您最笨的学生，给您丢人了。”
“可我没看出你有丢人的觉悟，嬉皮笑脸，哪有一点丢人的感觉。”汤于权毫不客气的道。
“老师，我那是谦虚，您好歹留点面子啊。”同小波苦笑。
自己这个老师哪儿都好，就是说话很直啊，最初跟着汤于权学医的时候，同小波就没少被骂，这也算是被骂习惯了。
当然，同小波也有自知之明，他在汤于权的众多学生之中，确实算是混的比较差的。
汤于权今年已经六十来岁了，算是和周同辉同一辈的杏林名家，目前还是江州省省医院的荣誉副院长，省保健局的专家，曾经还担任过江州省医科大的副校长，中医学院的院长。
能拜汤于权为师，同小波也是相当庆幸的。
“今天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又有什么事？”
汤于权笑着问。
“老师，您这说的，我好像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同小波苦笑。
“那就要问你自己喽！”
汤于权呵呵一笑，自己的学生，自己能不知道？
对同小波，汤于权还是很和蔼的，他的学生不少，不过能在身边的却不多，同小波就在江州省省医院，也时时来看望他。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同样，学生也算是老师的半个儿子。
“老师，我今天来确实是来探望您的，当然还有个问题想向您请教。”
说着，同小波把一个文件夹递给了汤于权：“这是我打印的一份病案。”
汤于权接过，详细的看了起来，前面是患者的既往病史，以及各种检查，同时还有西医的诊断，后面才是中医的治疗。jingli
看到后面部分，汤于权就连连点头，边看边道：“好，这个方子用的好。”
“中医治病，就要不拘泥于束缚，只要辩证准确，就可以果断用药，好......”
看完之后，汤于权把文件夹合上，笑着看向同小波：“小波啊，你这个病治的好啊，看来这两年进步不小，宛然有了大医之风了。”
同小波满脸尴尬：“老师，这不是我的治的。”
汤于权一愣：“不是你？”
说着又拿起病案详细的看了看，这才点头：“看来确实不是你治的，前面部分非常详细，后面部分却不怎么详尽。”
同小波点头：“不瞒您老，患者确实是咱们省医院的患者，之前是在省医院肿瘤科治疗的，已经上了手术台，开胸之后发现肿瘤遍布全胃，并且侵及周边动脉，所以又关腹采用药物治疗，当时肿瘤科请我过去看过，我也没什么办法.......”
“那这后续的治疗是？”汤于权问。
“是江中院的方寒。”
同小波道：“患者是方寒的亲戚，他来医院探望，然后让患者转院去了江中院，前两天我才听说，患者恢复的不错，已经可以进食了，所以找人打听了一下患者的治疗情况，用了什么药，恢复的如何。”
“方寒？”
汤于权一愣，然后道：“这就难怪了。”
“老师您也知道方寒？”同小波有些惊讶。
“郭老的关门弟子，江中院的冉冉升起的新星，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汤于权笑着道：“我不仅知道，而且还见过，这个方寒虽然年轻，可是在辩证用方方面很有一套，我都要甘拜下风。”
汤于权确实是见过方寒的，在去年的中医研讨会上，会后还和方寒等人一起给江华制药的董事长刘四洪的孙子看过病。（江华的董事长是刘四洪，后面索利斯回国之前那一段记错了，写错名字了，这儿更正一下）。
会诊之前，汤于权其实已经给刘四洪的孙子看过了，用方之后没什么效果，还是当时会诊的时候方寒看出剂量不足。
“你让我看这个病案，是有疑惑之处？”
汤于权问同小波。
“嗯。”
同小波点头，非常认真的请教道：“老师，患者当时的情况我很详细的了解过，病历您也看了，是贲门癌，而且癌细胞已经严重扩散，甚至都无法手术，为何却能被如此普普通通的六味地黄丸治愈？”
汤于权看着同小波，好半天没吭声，看的同小波甚至有些心中发寒，自己哪儿说错话了吗？
“你问出这样的问题，可见你这么多年的中医都学到狗身上去了。”
汤于权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当年我愿意教你，其实就是觉得你为人聪敏，悟性佳，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一些师弟成就都要高于你，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同小波一愣。
“当年你是西医选修中医，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思维不仅没有改变，反而还依旧维持固有模式........”
汤于权真的是有些失望的。
同小波是他在江州医科大担任中医学院院长的时候收的学生。
这个学生报考的是西医临床系，之后选修中医，汤于权见同小波喜欢中医，也有几分聪明，这才收了当学生，可这么多年，同小波真的让他有些失望了。
刚才同小波说他是汤于权所有学生中最笨的，也确实是谦虚，真要笨能被汤于权看重？
江州医科大中医学院那么多学生，真要算，每个人都算是汤于权的学生，可真正能算作是弟子的却不多，同小波一个选修生能被汤于权收了当弟子，怎么可能笨？
“老师，我......”
"你选修中医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不反对你学西医，中西医兼修也未尝不可，只要你有足够的精力，可在治疗病症的时候，却一定要拎清楚，用中医疗法，就要摒弃西医的观念，用西医治疗，就要摒弃中医的理念，两者是完全不同的。"
说着汤于权指着桌上的文件夹，道：“既然是中医治疗，那么中医又何尝有癌症一说？”
“患者形体消瘦，兼见五心烦热，吞咽困难，食入即吐，舌瘦小暗红.......脉见细数.......”
说到这里，汤于权语气重了不少：“纵观脉证，肝肾阴虚，横克脾胃，胃失和降，吞咽困难，食入即吐正是胃气上逆所致，其证实属正虚邪实、虚实夹杂之症，故而应当止步肝肾，和胃降逆，标本兼职.......”
说到这里，汤于权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同小波：“你说说，如此病症，当用何药，六味地黄汤虽然普通，可只要对症，却胜过灵丹妙药......”
"老师......"
同小波张了张嘴。
他学习中医多年，底子本就不差，要不然也不可能担任江州省省医院的中医科副主任。
刚才汤于权一席话，同小波是拨云见月，顿时茅塞顿开。
自己这是越学越回去了？
“你学习中医二十年，竟然还没有方寒一个小年轻看的明白。”汤于权叹着气。
同小波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足足过了好半天，汤于权这才道：“我听说你正在搞中医抗癌方面的科研课题？”
“是。”同小波点了点头。
“我会给医院打招呼，这个课题暂时就终止吧。”
汤于权道：“你学了这么多年中医，还没有搞明白中医药的奥妙，何谈抗癌，你看看方寒这个方子，里面可曾有过一味抗癌药？”
“老师.......”
同小波这次坐不住了，急忙道：“老师，别啊。”
他今天是来请教的，这要是把原本的课题弄没了，那不是亏大了？
搞科研是很费钱的，汤于权一句话，医院不给资金，他还弄个屁啊。
汤于权脸色严肃，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笑容。
“你跟着我学医的时候，我不反对你中西医兼修，是觉得你聪明，可现在看来，你的聪明没有用在正经地方，一个方面你尚且没有吃透，又何来兼修之说，蹒跚学步，步子还走不稳，就像跑？”
“老师，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学习，用心钻研，我今天来求您解惑，也是因为好学。”同小波快哭了。
他今年都四十多岁了，这个课题申请了好几年，年初才通过，他才拿到前期的一部分资金。
今天来见汤于权，也确实是因为他很上心，求教来了，要不然，他又何必呢？
“等你吃透了再说吧，你这样的半吊子，说小了，误人误己，说大了，草菅人命。”汤于权声音冷冽。
“老师......”
同小波瘫坐在了沙发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
院子里，郭文渊缓缓道：“中医对个人的要求很高，这就造成个体差异很大，而现在的医疗体系都是按照西医的方式来的，因而现在各大医院的一些医师职称对中医人来讲，其实并不客观.......”
"有一些副主任主任医师，名不副实的多不胜数，这就造成了患者不知道怎么去衡量中医，那位中医大夫水平高，那位中医大夫沽名钓誉，滥竽充数。"
“患者本是满腔热血而去，结果遇到半吊子的中医大夫，深受其害，伤心不说，或许从此之后还要恨上中医。”
孙秋白插嘴道：“郭老说的不错，中医想要改变现状，首先要改变自己，必须要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方式，来准确的衡量中医人的水准，让患者对医生有一个比较直观的认识。”
“有些中医人，名气大，可就像是网上盛传的一些国术高手一样，什么宗师，什么大师，名头响亮，上了台被人一拳打倒，简直让人无语。”
郭文渊点头道：“小寒刚才说的不错，路要一步一步走，现阶段，中医人一定不能好高骛远，先要做好自己，脚踏实地，才能弘扬中医，中医不是口头上说的，而是要做出来的。”
孙秋白道：“方学弟的想法不错，而且江中院也有底子，可以先行，如果江中院做出了成绩，我们丰州省可以紧随其后。”
“谢谢学长。”方寒道了声谢。
“方学弟的想法很好，而且不好高骛远，这一点很好。”
孙秋白现在对方寒是越发的欣赏了。
方寒的水平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为人。
方寒今年才二十六岁，毕业还不到两年，论水平，论名气，已经不比一些副高差了，年纪轻轻，能有方寒这样的成就，换了其他人，尾巴可能早就翘上天了。
或许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觉得自己就是中医的救世主。
可孙秋白并没有在方寒身上看到傲气，反而看到的是踏实，是谦逊。
哪怕是刚才方寒的一些想法，原本也是没打算在他面前说的，只是打算和郭文渊私下探讨，这一点就不是大多数人做的到的。
别的人不说，就说关宝成。
关宝成水平是有，可能有这么大的名气，早年间也是吹出来的。
“小孙你也不错。”
郭文渊笑着道：“我可是听说了，你到了丰州之后，推行的一些政策非常不错。”
孙秋白是冯开阳的学生，目前又是丰州省保健局局长，卫生厅副厅长，在丰州省卫生部门权利很大，推出的一些政策非常好，方寒也有所耳闻。
“郭老您谬赞了。”
孙秋白笑着道：“我一直认为，中医不应该和西医去比较，去竞争，去计较西医人数有多少，中医人数有多少，西医医院有多少，中医医院有多少，没有意义。”
“中医和西医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医疗体系，如果用军队来举例子，中医应该走精兵路线，正如郭老您刚才所说，中医人个人要求高，个体差异大，因而我们就要面对现实走精兵路线，要是能多出几位您和老师这样的国手大家，那才是中医之幸。”
“精兵路线？”
方寒眼睛一亮：“孙学长您的想法和我刚才说的异曲同工啊。”
“正是。”
孙秋白笑着道：“方学弟你刚才说，医疗小组配备一位中医，西医为主，中医专精，岂不正是精兵路线？”
方寒一愣，孙秋白的这个说法倒是和一些玄幻小说中的法师和战士的概念差不多。
战士易培养，以人数占优，法师要求高，数量稀少，可只要定位合适，却能发挥出比战士更大的作用。
当然，现实中中医和西医不能完全对比，可差不多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就拿西医外科来说，一台肝脏手术，至少需要三四位外科医生合作，好几位护士帮忙，一个医疗小组，三四个小时全力以赴。
可倘若这位患者可以用中医治好，一位郭文渊这样的国医圣手，效率绝对要比好几个医疗小组来的实惠。
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是以治病救人为目的，志同道合，何分彼此？
方寒在郭文渊家吃过午饭，这才告辞，孙秋白和方寒一起告辞。
临走的时候，孙秋白笑着邀请方寒：“方学弟，有时间可以来我们丰州转一转，丰州省医院可是早就想邀请你了。”
“有时间一定去。”
方寒笑着道：“我也早就听说孙学长在丰州的一些事情，早就想去看看了。”
“好，要是方学弟能来，我一定好好招待。”
两人客套了一番，分别告辞，孙秋白很忙，也不过抽空来看看郭文渊，下午还要返回丰州。
和孙秋白告别之后，方寒开着五菱回到了篷花村。
篷花村现在是越发的没什么人气了，上面限定的最后搬迁时间是月底，现在距离月底已经没几天了。
五菱在门口停稳，方寒进了门，老爷子一个人坐在院子看书。
村子没什么人了，棋牌室也都关门了，老爷子也不端着小马扎坐在门口看着人来人往了，没事就躺在自己的躺椅上，看看书，喝喝茶。
“回来了？”
看到方寒进来，老爷子放下书，笑着坐起身来。
“嗯。”
方寒拿了个小马扎，在老爷子边上坐下。
“卡给你。”
老爷子把方寒的卡递给方寒：“用了三百五十万，给你留了一点。”
方寒也没多问，接过卡收好。
“我和小关说好了，咱们家这次出六百万，占三成半。”老爷子主动给方寒交代。
“嗯，您老看着办就行。”方寒点了点头。
三成半，他们家也算占了便宜了，整个医馆，连买商铺和装修，下来差不多要两千七八百万了，三成半的话，至少也要**百万甚至更多。
“六百万，我这辈子都不敢想。”
老爷子笑呵呵的道：“这年头，钱真是越来越不值钱了，还记得我年轻的时候，谁家要是有上万元，那都是方圆几十里的富人了，万元户。”
“您老那个时候电视都是稀罕物呢。”
“是啊，变化太快了。”老爷子点着头，有些唏嘘。
“医馆的事情您老看着办，也不要太累，您都快七十岁了。”
方家一脉单传，老爷子是二十岁的时候有的儿子，老方同志是二十三岁有的方寒，老爷子今年都六十九了。
“人到七十古来稀，能活一年赚一年。”
老爷子也看得开，笑着道：“和药柜打了一辈子交道，真要闲下来，还不知道该干什么呢。”
爷孙俩正说着话，门口彭东海提了两瓶好酒和两条好烟进来了。
“小寒刚回来？”
“嗯，刚到家，彭大哥坐。”
方寒急忙给彭东海拿了个凳子。
“都是邻居，我自己来就行。”
彭东海结果凳子坐下，把东西放在边上，笑着道：“朋友送了点东西，正好给老爷子送来，知道老爷子好这一口。”
“送烟送酒，彭大哥你送的这可都不是好东西啊。”方寒开着玩笑。
“怎么不是好东西？”
老爷子笑呵呵的道：“还是海子懂我，这小子就没给我带过一次。”
方寒苦笑，他不抽烟不喝酒，也从来不给老爷子带，不过老爷子这烟酒却没断过，要么是一些患者送，这两年林欣彤和赵曼妮也会带。
老爷子这老烟枪，方寒也劝不动。
有时候吧，越是明白事理的人你越不好劝。
老爷子自己就是医生，什么都懂，你讲的大道理他根本不听。
“彭大哥事情谈成了？”方寒问彭东海。
两家是邻居，关系是不错，可这不逢年不过节的，彭东海送烟送酒，应该是上次的事情了。
“谈成了，我的事对张总来说都是小事。”
彭东海笑着点头。
他的公司是小公司，相对于滨江集团，那简直就是牛身上的一根毛。
方寒问了一句，也就不多问了，彭东海是聪明人，能搭上张小权的线，那真的算是运气了，只要彭东海自己不作死，滨江集团在一天，彭东海这辈子也就不愁了。
人家手指头稍微漏一点，都够彭东海吃撑了。
“方爷爷，小寒，我听说你们准备开新医馆，我这边还有点钱？”
彭东海拿出一张卡。
“海子你有心了，事情都办好了，不需要了，心意我领了。”老爷子笑着把卡推了回去。
“那方爷爷您什么时候要是有需要，尽管开口。”
彭东海有些懊恼，自己这两天净忙着自己的事，这事耽误了。
他是早就准备好了，就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
同小波锤头丧气的离开了汤于权的家中。
一路上越想越气。
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这么倒霉？
他作为中医科的副主任，被肿瘤科的冯春林请去给患者诊治。
是，他是没什么办法，水平有限，不如方寒，他认了。
所以省医院传开之后，他专门找人打听了患者的情况，而且刻意复印了一份病历，去找自己的老师汤于权请教。
在同小波看来，自己这算是很不错了吧？
我水平不行，我虚心学习，虚心请教，再接再厉，总可以了吧？
谁知道到了汤于权家中，被汤于权骂了一顿不说，汤于权还要取消他的研究课题。
真是认倒霉了喝凉水也要塞牙缝。
特别是汤于权最后一句，草菅人命，更是让同小波哑口无言。
同小波自问，他行医以来不敢说兢兢业业，可也算是小心谨慎，不敢说名声多大，可也治好过不少患者，收到过不少锦旗，如今却被老师骂作是草菅人命？
回到家中，同小波的爱人问话，同小波也不吭声，一个人进了房间，蒙头就睡，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
早上闹铃响起，同小波这才被爱人叫起来。
“该上班了，你到底怎么回事，昨天问你你也不说。”
同小波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稍微清醒了一些。
“你发什么呆？”
爱人推了一把同小波。
同小波张了张嘴，正打算回应，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一瞬间，同小波的脸上就有了惊恐之色。
“你怎么了？”
同小波的表情吓了妻子一跳。
“啊......”
同小波张了张嘴，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波，你别吓我！”
同小波的妻子吓坏了，瞬间脸色惨白。
同小波张着嘴，伸手指着自己的嘴巴，满脸焦急，可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同小波试了好半天，依旧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同小波这才镇定了下来，拿起手机用微信给妻子发消息：“我不能说话了。”
“怎么会，你和我逗着玩的吧？”
妻子有些不敢相信，怎么好端端的却不能说话了？
“真的不能说话了！”
“我说话你能听到？”妻子问。
同小波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的到。
“怎么好端端的不能说话了呢，你昨天干嘛去了，吃什么东西了？”妻子也急的语无伦次。
“去了一趟老师家，哪儿也没去，也没吃什么。”
“收拾一下，咱们这就去医院。”
省医院，同小波和妻子一起到了医院，进了医院，有认识同小波的医生护士纷纷打招呼。
“同主任！”
“同主任早！”
要是往常，同小波都会比较和气的回应，可是今天，同小波也只是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同小波为人还是比较和气的，人缘也好，今天这么反常，还有妻子跟着，不少医生和护士都纷纷猜测。
“同主任这是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吗？”
“同主任的爱人也跟着，同主任一声不吭？”
“难道是同主任做了什么对不起妻子的事情，被妻子知道了，这是押着来医院找小三来了？”
不得不说，不少医生护士的脑洞还是挺大的，一些人胡乱猜测。
同小波一声不吭，和爱人一起到了省医院的耳鼻喉科，直接进了耳鼻喉科主任任洪涛的办公室。
“小同！”
任洪涛看到进来的是同小波，下意识的愣了一下，笑着问：“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我这儿来了，弟妹也来了？”
“任主任，我们家老同不能说话了。”同小波的爱人急忙道。
“不能说话了？”
任洪涛一愣：“开玩笑呢吧，怎么好端端的不能说话了，我前天吃饭还和小同打招呼了。”
“真的不能说话了。”
任洪涛这才看出同小波好像真的不是开玩笑，急忙道：“坐下，慢慢说。”
“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天老同去了一趟汤老家中，回来也不吭声，进了房间就睡，一觉睡到今天早上，醒来就不能说话了。”
“昨天出门还好好的？”
“和汤老还聊天了。”同小波的爱人道。
“没吃什么刺激过敏的东西，也没受什么伤？”任洪涛问。
“没有。”
“来，我先看一看！”
任洪涛站起身，拿了一根压舌板和小手电走上前：“嘴巴张开，我看看！”
“啊.......”
任洪涛做了一个检查：“看上去没什么问题，这样吧，先做一个喉镜，看看是不是声带出了问题，要是喉镜没问题，有可能就是呼吸方面的问题了。”
任洪涛说着给同小波开了一个检查单，同小波的爱人陪着同小波，先去做了喉镜检查，声带没什么问题，扁桃体，口腔，各种检查都正常，之后又去了呼吸科，检查也没什么问题。
“这就奇怪了，各方面检查都好着呢。”
任洪涛看着检查结果道：“要是这种情况，也许不是什么大问题，或许过两天自己就能好。”
突然不能说话，各种检查都没问题，要么是小问题，过两天就能好，要么就是大问题。
任洪涛沉吟了一下道：“要不再去做一个脑部检查，看看是不是脑部神经压迫或者脑部短暂性缺血？”
“任主任，不会吧？”
同小波的爱人吓的不轻，这要是脑部问题，那可就严重了。
“小同也是医生，应该清楚，这种情况要么是短暂性失声，有可能是精神原因，过于紧张亦或者过于疲劳等等，要么就有可能是脑部问题。”
人的大脑是非常神奇的，大脑出了问题，什么稀奇古怪的病症都会有，失声了，精神异常了，间歇性休克了，晕厥了，胡言乱语了等等。
“要不小同你也可以找你们夏主任看看是怎么回事，或者找汤老看看吧？”
任洪涛口中的夏主任指的是中医科的主任夏青群，汤老就是汤于权了。
“先做一个脑部检查吧。”
同小波用手机打着字。
这会儿同小波的脑子还是一团浆糊。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不管当医生的时候如何，事情突然发生在自己身上，大多数人都会慌乱。
同小波也是如此，这会儿他都郁闷死了。
自己真是倒霉到家了，一件倒霉事接着一件倒霉事，而且一件比一件严重。
要不是接受现代化教育，同小波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中邪了？
先是被冯春林摆了一道，医院不少医生都说自己没看好的患者被方寒看好了，昨天被汤于权骂了一顿，课题没戏了，今天起来又不能说话了。
都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自己这不仅仅不是单行，他么双行都挡不住了吧？
同小波是省医院中医科的副主任，在省医院检查，无论哪个科都能走后门，不用排队，效率很高，可即便如此，整个检查做下来都花了大半天，等所有的结果全部出来，已经是下午了。
“奇怪了！”
任洪涛和呼吸科的主任还有内科主任，脑科主任，好几位主任一起会诊。
“从检查结果来看，没什么问题。”
“是啊，我这边喉镜检查声带没问题。”
“或许是精神性的，要不小同你休息两天，看看情况，或者找中医看看吧。”
同小波在妻子的陪同下走出诊室，诊室内，几位主任还在讨论。
“这就奇怪了，究竟什么原因？”
“或许是有我们没有检查出来的问题。”
“会不会是中风，血压有点高。”
“中风的话只是不能说话？”任洪涛摇头：“我看不像。”
中医科，夏青群的办公室，夏青群详细的给同小波诊了脉，问了一下状况，也是眉头紧锁。
“从脉象上看，没什么大问题，怎么会好端端的不能说话呢？”
同小波一整天在医院做检查，消息自然瞒不住，下午的时候整个省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知道了。
“中医科的同主任不知道怎么回事，哑巴了。”
“别乱说，只是不能说话了，什么哑巴了。”
“怎么好端端的不能说话了呢？”
“前天我还和同主任打招呼了。”
“怪不得今天早上同主任一声不吭，面无表情，你们说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中风！”
“可能是脑部神经压迫，搞不好是脑出血。”
“检查都没什么问题啊。”
“或许是检查遗漏呢，大脑是非常复杂的，不一定能全部检查出来。”
同小波和妻子从医院出来，又一起到了汤于权家中，汤于权却不在家，汤于权的儿子告诉同小波，他父亲一大早就去了林州省。
汤于权不在，同小波只好和妻子回到家中，夏青群给同小波批了几天假，让先好好休息休息，看看能不能恢复。
夏青群和任洪涛的某些看法一致，没检查出问题，好消息的概率大一些，有可能就是精神紧张，休息两天或许就能好。
“小波，你也不要着急，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再看。”同小波的爱人劝道。
“睡吧，明天看情况，明天要是不好，去一趟江中院。”
同小波给爱人打字：“江中院的方寒水平不错，或许能知道原因。”
折腾了一天，晚上同小波好好的想了想，想到了方寒，方寒水平不错，或许能治好他的怪病呢。
：本章九千多字，三章合一！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求诊
“感觉怎么样了？”
早上，方寒照例先去留观室查房，作为分区负责人，集体查房也是一周一次，不过方寒自己负责治疗的几位患者，他每天都是要过去转一圈的。
此时方寒询问的正是前天早上温学义特意给他说的哪位不愿意做关节置换的患者。
患者叫方栓牛，七十二岁，和方寒倒是本家。
“方医生，算上今天，我爸都吃了三剂药了，感觉没什么效果啊。”
方栓牛的儿子方曾琦给方寒说着情况。
“今天是第三剂，下午我再来看看，要是还没什么效果，我再换个方剂试试。”
方曾琦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吭声。
方寒也没注意，和陈远一起出了病房。
“方医生，三剂药没效果就换方，是不是着急了些？”
患者的这个病症可不算是小病，膝关节退行性骨关节病是老年人的常见疾病，不算很严重，还可以靠药物缓解或者治疗，严重的话，膝关节置换是最好的选择了。
方栓牛的这个病症，不少医院都劝做关节置换手术呢，这种情况，已经是相当严重的情况了，即便是方寒水平不错，在陈远看来，三剂药没什么效果就换方也有些着急了。
“我刚才检查了，患者基本上没什么改善，应该是病情比较重，剂量过小的因素。”方寒分析道。
“那加大一下剂量？”陈远问。
“下午我再看看，根据情况适当改动一下药方。”
说着，方寒和陈远已经出了骨伤分区，到了急诊科留观室。
方曾琦是住在骨伤分区的病房的，方寒在急诊科留观室也有患者。
“方医生！”
方寒走进留观室，病房内的患者和患者家属都纷纷热情的向方寒打招呼。
这一间留观室，住的都是方寒收治的癌症患者，什么样的都有。
能前来江中院医院的癌症患者，大都是在其他地方医治无效求医无门，被介绍过来的，亦或者自己打听而来的。
对于这个留观室的患者来说，方寒那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因为去了燕京一段时间，又去了米国一段时间，病房内的新患者不多，很多患者都在江中院治疗了有一阵子了，恢复的还算不错。
也正是因为如此，病房内的患者和患者家属都把方寒当做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方医生，这是我从老家带的一点大枣。”
一位患者家属还急忙拿了一袋子大枣递给方寒：“正宗的秦北大枣，不值几个钱。”
方寒从袋子里面抓了一把，给了边上的陈远几颗，笑着道：“我们尝尝就行，心意我领了。”
“方医生.......”
对方很显然不甘心：“真不值几个钱，都是我们自家种的。”
这位很显然不是很懂人情世故，也就是想表达一下自己对方寒的感谢，要是懂行的，哪怕是送东西，也没在病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送的。
“您的心意我领了，尝几个就好，可不能犯错误。”方寒呵呵笑道。
“方医生！”
方寒在其他病房转了一圈，来到秦江娥的病床边上，宋家荣也急忙招呼，刚才方寒进门，宋家荣就急忙起身了。
“宋大哥不用客气。”
方寒礼貌的笑了笑，坐在病床边上给秦江娥检查，同时问：“这两天情况怎么样？”
“好多了，昨天中午还吃了一碗汤面，特意多煮了一会儿，我妈吃的很香，也没什么不舒服。”
“嗯，恢复的还不错，药继续吃着，如果觉得住在医院负担重，今天就能出院了，半个月过来复诊一次就行。”
“方医生，我们多住两天，再看看情况。”宋家荣道。
对于其他患者来说，能出院那都是高兴的不行，可对于这些癌症患者来说，哪怕是出院，也不意味着就痊愈了，只要没有彻底好，患者和患者家属的心都提着呢。
江中院急诊科的病床也是相当紧张的，能在医院多住两天，多恢复两天，回家也能放心一些。
“那就再观察两天吧。”方寒点了点头。
急诊科的这一间留观室也算是被方浩洋分出来了，特意收治一些癌症患者，这一阵没有新的患者，床位倒也不算紧张。
出了留观室，方寒和陈远又进了另一间留观室。
魏正峰靠坐在病床上，看到方寒进来，急忙招呼：“方医生。”
“坐着吧。”
方寒走上前，一边给魏正峰做检查，一边问：“感觉怎么样了，还有哪儿不舒服？”
魏正峰正是前两天大雨晚上送来急诊科的缩阳症患者。
“我感觉已经好多了。”
魏正峰道：“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吃饭、睡觉、活动，都没什么影响。”
“嗯，恢复的还不错。”
方寒给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回头对陈远吩咐：“等会儿给办理出院手续，今天就能出院了。”
“方医生，谢谢您，太谢谢您了。”
魏正峰急忙道谢。
这两天魏正峰这边也没什么人照顾，女人照顾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了，恢复过来之后，魏正峰倒也能自理，医院也没有通知家属。
“客气了。”
方寒礼貌的回了一句，就打算和陈远离开。
“方医生！”
魏正峰急忙在后面喊了一句。
“您还有事？”
方寒停下脚步，回头客气的询问。
“方.......方医生！”
魏正峰有些不好意思，结结巴巴的低声问：“方医生，我那个......那方面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方寒一愣，这才明白魏正峰说的是哪方面，笑着道：“没什么影响，不过回去之后还是要多休息，短时间之内多注意，要节制。”
“作为男人，还是要顾家的。”陈远也插了一句嘴。
“我知道了，我这次已经吸取教训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魏正峰急忙道。
“等会儿去找陈医生签字，办理出院手续吧。”方寒交代了一句，也没多说，迈步出了留观室。
他只是医生，也只能治疗患者身体上的病痛，却不能治疗患者思想上的病症，魏正峰已经康复了，今天就能出院，这是作为医生能做的，至于魏正峰出院之后是不是会吸取教训，会不会依旧去找自己的小三小四，那就不是方寒能管的了的了。
急诊了大厅。
同小波和爱人一起进了急诊科，走进急诊科，同小波也不去分诊台排队，而是找上一位附近值班的护士。
“护士，我们是省医院的医生，找方医生有点事，方医生今天在不在？”同小波的爱人帮着问话。
“找方寒方医生吗？”护士很是客气的问。
“对，就是方寒方医生。”
“方医生昨天已经上班了，这会儿应该在查房，你们从这儿往前走，然后左拐，进去之后就是骨伤分区，可以去骨伤分区值班室等方医生。”
护士听对方是省医院的医生，还以为是找方寒别的事，就给对方指路。
“谢谢！”
同小波的爱人道了声谢，和同小波按照护士所说的，一路进了骨伤分区。
值班室，这会儿没什么医生，这会儿正是刚上班的时候，医生们大都去了病房，也就冼奋在值班室整理病案。
看到同小波两口子进来，冼奋礼貌的询问：“两位是？”
“我们是省医院的医生，来找方寒方医生的。”同小波的爱人急忙道。
“来找方寒的？”
冼奋笑着道：“方寒去查房了，应该快回来了，你们先坐，我给你们倒点水。”
说着，冼奋起身给两位接了两杯水。
“谢谢！”
同小波的爱人道了声谢，客气的问：“您是？”
“我叫冼奋，也是急诊科的医生。”冼奋笑了笑，倒是没多问。
同小波不能说话，同小波的爱人也不好多说，两个人就静静的坐在值班室等着。
大概五分钟左右，方寒和陈远一起回来了。
进了门，方寒看到同小波夫妇愣了一下，同小波夫妇也急忙站起身来。
同小波没见过方寒，不过却见过方寒的照片。
“方寒，这两位是省医院的医生，来找你的。”冼奋给方寒介绍。
“我就是方寒，两位是？”方寒很是客气的问道。
“方医生，这位是我爱人，省医院中医科的副主任，同小波。”
同小波的爱人急忙给方寒介绍。
“原来是同主任。”
方寒礼貌的伸出手去。
同小波也伸出手和方寒握了握，不过却没开口。
同小波的爱人急忙在边上道：“方医生，我爱人突然不能说话了，我们今天过来是来看病的。”
“突然不能说话？”
边上的冼奋和陈远都有些好奇，这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能说话了呢。
“那就去诊室吧。”
方寒客气的笑了笑，带着两人一起出了值班室，进了一间诊室。
“同主任坐吧。”
进了诊室，方寒请同小波夫妇坐下，一边示意同小波伸出手，给同小波诊脉，一边问：“是什么时候不能说话的？”
“昨天。”
同小波的爱人急忙把情况说了一遍。
“昨天早上起来发现不能说话？”
“嗯。”同小波的爱人点了点头。
方寒一边摸着脉，一边沉吟：“同主任之前去找过汤老，能不能给我详细的说说当时和汤老都聊了些什么？”
说着，方寒呵呵一笑：“瞧我这记性，忘了同主任不能说话，那打字吧，打在手机上我看看。”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致电汤老
骨伤分区的病房内。
方曾琦正和自己的姐姐姐夫商量着。
“爸在江中院住院已经三天了，也吃了三剂药了，感觉没什么效果，你们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是继续治疗还是手术？”
“爸一直不愿意手术，说手术不好，要不咱们再去别的医院看看？”方曾琦的姐姐道。
“再说，哪怕是做手术，江中院也不是最好的选择，咱们也要找一家水平高的医院。”
方曾琦点了点头，江中院的名气主要还是中医方面，肝外现在也渐渐的被一些人所知，可关节置换手术，名气只能算是一般。
无论是方寒还是温学义，关节置换手术也都是初级水准，现在方寒基本很少做手术，骨伤分区的关节置换手术都是温学义来做。
相比起其他医院的专家主任，温学义就显得名不见经传了。
“那就只能去燕京或者沪上了，江中的几家医院咱们都看遍了。”
“那就去燕京。”
方曾琦姐姐道：“爸这个情况，做手术也不见得就能好，听说关节置换术后的后遗症还是不小的，术后感染的概率也高。”
“要是打算去，那就不要耽误了，江中院这边治疗效果不好，继续耽误下去，谁知道会不会让爸的病情加重。”方曾琦道。
“那就今天办理出院？”
方曾琦的姐姐道：“你不是说方医生说了下午再看看情况，不行换个方子吗？”
“是药三分毒，没什么效果，还试什么？”方曾琦也是果决的性子，既然决定走，那就不打算耽误了。
“那你去找医生办出院手续吧，我在这儿收拾东西。”
.......
诊室内，方寒一边给同小波诊脉，一边问情况。
听到方寒询问当天的情况，同小波多少有些尴尬，不怎么想说。
他当天是去向汤于权求教的，求教的还是方寒的病案，结果被汤于权骂了一通，本就是相当丢人的了，现在当着方寒的面，他怎么好意思。
“同主任，您也是医生，应该知道有些事不能隐瞒，您这个失语来的突然，必须弄明白病因，要不然很难采取治疗措施。”
同小波自己就是医生，而且还是副主任，自然知道这一点，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手机把当天的经过大概的告诉了方寒。
其中虽然有些地方有隐瞒和修饰，可大概过程基本上没什么出入。
方寒详细的看着同小波打出来的过程。
按照同小波所说，他当天是去向汤于权求教的，后来还被汤于权训斥了，而且原本的科研项目也被汤于权叫停了。
一边细细看着，方寒一边仔细斟酌。
以当时的请情况，同小波应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是羞愧？
还是愤怒？
亦或者是生气？
“您刚才说同主任当天回去一句话也不说，就回了房间睡觉了？”方寒问同小波的妻子。
“嗯，我问他他也不吭声。”同小波的爱人点头。
方寒差不多已经明白同小波失声的原因了，这是因为恚怒伤肝所致。
《内经》有说，怒则气上，在人体心、肝、脾、肺、肾五脏中，肝为将军之官，主怒，所以怒首先损伤的脏器就是肝，肝主条畅气机，怒则气上，气机逆行，血随气涌。
生活中我们经常会听到类似于“某某气的说不出话来”之类的说法。
要么被人气的说不出话来，要么把某人气的说不出话来，这正是恚怒伤肝的表现。
只不过这种失语往往都是暂时的，等气消了，或者缓一会也就好了。
可凡事都有例外，有些人生了闷气，不声不吭，就有可能导致病情严重，出现类似于同小波这样的情况。
“方医生，我爱人的情况不严重吧？”同小波的妻子问。
站在同小波爱人的角度，她其实是有些信不过方寒的，比自己丈夫年轻的多，真的能有水平？
可自己的丈夫都说了，她也不好说什么。
“不算严重，这是同主任一时想不开，我斟酌个方子，吃了就好。”方寒笑着道。
“真的？”
同小波的爱人满脸惊喜。
昨天她陪着同小波在省医院跑了一天，见了省医院不少专家主任，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可却没有一个能像方寒这样给人一个安心的答复的。
“方医生......”
方寒正在诊室和同小波两口子说着话，陈远推门而入，然后走到方寒耳边轻声嘀咕了两句。
“要出院？”方寒一愣。
“嗯，您快去看看吧。”陈远点了点头。
“同主任，我临时有点事，出去一下，你们在这儿等一会儿，等我来了给同主任开药。”
同小波不能说话，不过却站起身来，拿着手机打个几个字递给方寒：“方医生要是不介意，我想跟着一起看看？”
在医院，有急事，肯定是关于患者的，同小波对方寒的一些事听的不少，不过却没见过，今天既然来了，正好看看方寒治疗。
“同主任要跟着，那就跟着吧。”
方寒说了一声，然后走出了诊室，跟着陈远一起到了值班室，方曾琦和他的姐姐两个人都在值班室等着。
“方医生！”
看到方寒进来，两个人急忙打招呼，还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第一次见方寒的时候，方曾琦还大言不惭，就是奔着方寒来的，这来了三天就打算走人，脸皮不够厚。
“要出院？”方寒问。
“嗯。”
方曾琦点头：“方医生，主要是我爸，在医院住了三天了，觉得没什么效果，非要出院，我们劝也劝不住，老人家一辈子都在农村，也没享过什么福，住在医院全身不自在。”
“理解。”
方寒笑着道：“既然要出院，那我们也不能拦着，不过老爷子的病情已经相当严重了，还是不能耽误，你们要多注意。”
“方医生，我们记下了。”方曾琦急忙点头。
只要让出院就行，他就怕方寒这边找借口阻拦，他们离开江中院，又不是放弃治疗，只是打算去更好的医院。
“我再去看看老人家吧。”
说着话，方寒又到了病房，给方栓牛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
检查过后，方寒又回到了值班室，方曾琦跟在后面，心情忐忑。
“陈医生，给患者办理出院手续吧。”
方寒一边给陈远交代，一边提笔写了一个方子，然后递给方曾琦：“老爷子出院，病情不能耽误，这个方子继续用着，不算药，算是调理的，也没什么危害。”
方曾琦看了一下，方寒没写花体字，而且字写得非常好看，很容易认。
菊花10克、西瓜皮巴掌大一块、猕猴桃一个（去皮）、梨一个，川贝三颗、鲜竹沥一只、羚羊角粉3克（冲服）。
整个方剂，仅仅菊花、川贝、鲜竹沥和羚羊角粉算是药物，而且菊花也是很常见的，不少人都用菊花泡茶喝，其他的都是水果，川贝和鲜竹沥也是常用的止咳药，性味平和，也就羚羊角粉不算常见。
看过方子，方曾琦连连点头：“方医生，我记下了，回去之后一定让我爸吃着。”（这个病案是一位看书的副主任医师书友友情提供的自身医案）
“嗯。”
方寒点了点头，也没多说。
这个方剂他上午其实已经斟酌好了，打算配合使用，只是没曾想患者要出院。
刚才方寒也细细的揣摩了一下患者和患者家属的心思。
要说放弃治疗，肯定是不现实的，患者现在的情况可不算轻，应该是对他们不信任。
这种慢性病患者看过的医生不少，久而久之就缺乏足够的耐心，总是期望遇到神医，吃药也希望立竿见影。
这样的心态一方面是因为看的医生多了，对医生怀疑，二一方面也是患者吃药多了，是药三分毒，没效果吃得多了没好处。
因而方寒这才把这个方子交给患者家属，这个方子主要是水果，同时又是菊花川贝比较常见的药物，哪怕不是医生也都知道药性，哪怕不能治病，却不会有害，这样患者家属或许能让患者坚持服用一段时间。
陈远带着患者家属去办出院手续，方寒则对同小波道：“同主任稍等，我去给通知人拿药。”
说着方寒出了诊室，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拨通了汤于权的电话。
汤于权的联系方式还是方寒上次在研讨会上留下的。
电话接的很快，刚接通汤于权就笑着道：“小方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看来汤于权也存了方寒的电话，第一时间就知道电话是方寒打来的。
“汤老，我有件事想向您咨询一下。”方寒很客气。
“你说，你说嘛。”汤于权笑呵呵的道。
方寒也不啰嗦，简单的把同小波的事情说了一遍。
汤于权很惊讶：“小波不能说话了？”
这个消息让汤于权有些意外，他昨天的语气确实重了些，其实也是恨铁不成钢，事后想了想有些不应该，同小波为人还是不错的，也是个好医生，要不早就被他逐出师门了。
只是说了就说了，就当是敲个警钟，没想到对同小波的打击这么大，竟然患了失语症。
:还有更！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双喜临门（三更）
“这臭小子，我原指望他长个教训，好好反思，他到好，把自己气哑巴了。”
汤于权没好气的道：“我是真不想管他。”
方寒没吭声，汤老骂他的学生，他总不好插嘴，嗯，您骂得对。
“小方啊，你给我打电话的意思是？”
汤于权道：“按照你的说法，这应该是恚怒伤肝，你打算怎么治？”
汤于权还以为方寒是找他确认情况的。
“汤老，心病还需心药医，既然是恚怒伤肝，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以喜制怒，这种情况，用药恐怕很难起效。”
“以喜制怒？”
汤于权一愣：“以喜制怒，这个想法好。”
方寒道：“汤老，要以喜制怒，这个方子还要您来开啊。”
“我？”汤于权一愣。
方寒道：“当然要您来开，我可没有让同主任高兴的法子。”
汤于权明白了。
想要以喜制怒，自然要有喜事，对同小波来说，喜事也就那么几件，除了彩票中奖这种事，其他的升职加薪，恢复同小波的课题等等，这些也只能汤于权能办到。
当然，不是说必须升职加薪，不能你生个病，为了给你治病就升职加薪，这世上也没这种好事，哪怕有，汤于权也不会去办。
说实话，要不是同小波失声了，单单他昨天一席话，同小波回去之后不反思，反而生闷气，就很让汤于权不悦了。
可既然要治病，就要有让同小波相信的喜事，这种喜事也就只有汤于权能操作，方寒是没有那个本事的。
而且同小波生病的内幕，还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方寒不可能跑到省医院去找人家省医院的院长商量，咱们配合一下，给同主任治个病。
哪怕人家省医院的院长同意，同小波要是好了，也会给院长留下不好的印象，影响以后的前途。
所以思来想去，方寒觉得汤于权是最合适的人员，同小波的老师，而且又是当事人之一，不会真的去怪同小波，哪怕是昨天的训斥，那也是爱护，是真正为了同小波好的。
“好吧，这件事我来办。”
汤于权叹了口气，道：“小方，也真是难为你了。”
“汤老您说笑了，我也没做什么。”方寒笑了笑。
挂了汤于权的电话，陈远也把方寒要的东西准备好了，方寒拿了东西，这才回到诊室，同小波和他的妻子正着急的等着呢。
“同主任，这是给您治疗的药物，回去之后温水送服，三天即好。”
方寒递过来的是一个袋子，袋子里面是用纸包好的药，同小波打开看了一下，是药粉，具体是什么他却不是很清楚。
“方医生，这是？”同小波打字问。
他伸手沾了一点，还在放在嘴里尝了尝，有点甜，还有点咸，说实话不是很好吃，不过作为药粉，却不苦。
同小波作为副高级别的中医，水平不敢说多高，却也绝对不算太差，对很多药材都很了解，可他愣是没尝出这药粉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是我秘制的药粉，专门用来治疗失声的，同主任放心用就是了，保证药到病除。”方寒也没说明。
这玩意本来就不是药粉，是他让陈远去外面随便买了几样粉末状的东西胡乱搭配的，反正都是能吃的，也没什么危害，至于陈远究竟搭配的是什么，方寒也不清楚。
同小波一听是秘制，也就不问了，厉害的中医人大都有几手绝活，几个秘方，这对中医人来说那就是不传之秘，外人随便问，那就是犯忌讳的。
“方医生，谢谢您！”
同小波的爱人急忙道谢。
“客气了。”方寒礼貌的笑了笑。
同小波夫妇拿了药，也不多留，就告辞离去了，同小波的爱人还问多钱，打算去交钱，方寒也没要，不值几个钱，都是同行，以后难免打交道。
“方医生，同主任这是？”
送走同小波，陈远这才问方寒。
方寒简单的给陈远说了一下经过。
“生气导致的？”陈远有些意外，他还以为什么事呢，感情是气的。
“那您让我准备的东西？”陈远并不清楚方寒给汤于权打电话的事情。
“恚怒伤肝，自然要以喜制怒，药只不过是个安慰的作用。”
方寒解释道：“患者本就是因为生气而导致失声，失声之后可能心中更为懊恼，觉得自己运气差，命背等等，这个时候用药效果不大，所以调整患者的心态才是最主要的，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也只是稳定患者的心绪。”
陈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跟着方寒，陈远也算是见识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疗法了。
别的医生怎么样他不知道，反正跟着方寒，那真的是开眼界，方寒治病从来不拘泥于形式，只要能治病，什么法子都能想得到。
你有时候觉得方寒是火神派的，人家用个法子又是滋阴派的，你觉得方寒是经方派的，人家用的方子又是民间偏方，你听都没听说过。
“方医生，那个方栓牛已经出院了。”说过同小波的事，陈远又说起方栓牛。
“嗯，出院了就出院了吧。”方寒点了点头。
“方医生，您真让对方走了？”
“患者要出院，我们还能拦得住，又不是什么危证。”
患者有挑选医生的权利，医生却没有拒绝患者的权利。
特别是对急诊科的医生来说，无论什么样的患者送来医院，医生都不能拒绝，必须先抢救，最起码要保命为主，才能说其他的。
特别是近几年，急诊患者因为交不起医药费被耽误的事件已经越来越少了。
有，不能说没有，急诊患者送到急诊科，家属不在或者暂时没有足够的医药费，医院也要先采取保命措施，然后才能谈其他。
倘若因为医生的耽误而导致患者丧命，医院和医生都是要负责人的。
医院的其他科室不说，特别是急诊科，烂账是最多的，先抢救之后交不起医药费，患者偷偷跑出医院的事件并不止一件两件。
急诊科医生地位低，很多医生不愿意去，这也是一个方面。
医院的科室都是要讲究效益的，急诊科烂账多，奖金自然也就少，这是不争的事实。
........
同小波夫妇回到家中，对方寒的话也是半信半疑。
方寒说自己想不开，同小波细细想了想，倒也差不多，只是这个药，真的管用？
吃过午饭，同小波就按照方寒所说的，服了一次药，甜甜咸咸的，不难喝也不好喝。
吃过药，同小波倒也平静了不少，方寒的水平还是有的，这一点不可否认，他在省医院的时候就没少听说方寒，
再加上之前六味地黄丸治疗贲门癌的病例，同小波对方寒也更信了几分，方寒看上去很有信心，想来他这病可能真的不算什么大病了。
既然休息，那就好好休息。
下午在家里看着电视，同小波的爱人考虑到丈夫生病，也体贴了不少，特意做了一顿好饭，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同小波就坐在家里的阳台上看着书，正看着，突然电话响了，是院长孙瑞峰的电话。
“有人来电话了？”同小波的妻子走过来问。
同小波把手机递给自己，他不能说话，也没办法接电话。
“孙院长？”
同小波的妻子看到来电显示，急忙接了起来：“喂，孙院长？”
“是同小波的爱人？”
孙瑞峰的声音顺着手机传来。
“是我，孙院长您有事吗，我家老同不方便接电话。”
“我听说了，小同生病了，打电话关心一下，顺便说个事，你们家小同上次申请的项目，第二批资金已经到位了，同时今年医院打算把去燕京医院进修的机会给他，让他好好养病，尽快康复，有什么问题需要医院帮忙解决的，可以随时招呼嘛。”
“知道了孙院长，谢谢您，谢谢您。”
同小波的爱人顿时满脸喜色，高兴的道了几声谢，这才客客气气的挂了电话。
同小波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妻子，等着妻子说话。
“孙院长说了，你申请的项目第二批资金批下来了，还有今年省医院去燕京医院学习的名额给你了。”妻子高兴的道。
同小波没吭声，先是一愣，然后满脸喜色。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孙院长亲自打来电话，那还有错？”同小波的爱人道。
话音落下，同小波的爱人就是一愣，更是满脸惊喜：“小波，你.......你能说话了。”
同小波也是一愣。
“咦，我竟然好了，真的好了？”
说着同小波都有些不敢相信，喜形于色。
“真的好了。”
同小波的爱人高兴的道：“那个方寒真的有一套，那个药你昨天才吃了一次吧，今天就好了，简直神了。”
“方寒的水平真的厉害。”
同小波点头，不服不行啊，他这个病省医院一群专家猜测纷纷，却没人能给一个准话，方寒开的药他才吃了一天，今天就能说话了，而且院长还打来电话......
难道是自己霉运过了，然后双喜临门？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方医生我们给您磕头了
“汤老，您这是？”
省医院院长办公室，孙瑞峰很是有些困惑，汤于权今天过来让他给同小波打这么一个电话，目的何在呢？
这么撒谎欺骗自己的学生，貌似不怎么厚道吧？
前天下午汤于权才给他打的电话，说是同小波的课题可以暂停了，今天过来又说资金到位了，还有什么进修机会。
孙瑞峰正问着，电话又响了，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同小波。
这刚打过去电话，同小波的电话后脚就来了？
怀着疑惑，孙瑞峰接起了电话：“喂！”
“喂，孙院长，我是同小波。”
孙瑞峰一愣，同小波，嗯，确实是同小波的声音。
不是说同小波不能说话了吗，这是已经好了？
不对啊，刚才打电话还是同小波的妻子接的，这转眼本人就回过来了？
“孙院长，您刚才说的消息是真的吗？”同小波迫不及待的问道。
第二批的资金到位其实都不是很重要，科研需要经费，可出成果没那么容易，这要是出不了成果，一切都是白搭。
医疗上面的科研经费为什么分批给，就是要看成果，先给第一批，让你研究，有了成果你才能申请到后续的，科研经费那可不是白来的，不能是个人都申请，然后乱搞，打了水漂。
对同小波来说，最让他激动的反而是进修机会。
他现在已经是副高了，这个时候去燕京进修，难道意味着他有机会转正？
夏主任确实再有一年多就到退休年龄了，难道说孙院长心目中中医科主任的人选就是他同小波？
这个很有可能啊，这个时候他去燕京进修，进修上半年，回来之后那还不是携大势而归？
“汤老，同小波的电话。”
孙瑞峰捂着手机看向汤于权，您老让我撒谎的，现在同小波来问了，我该怎么回答？
告诉他我其实是逗他玩的？
汤于权也有些吃惊，效果这么好？
这边才刚打过去电话，同小波就好了？
要不是相信方寒的判断，汤于权都要怀疑同小波是不是装病。
“手机给我。”
汤于权一伸手，接过手机。
电话中，同小波还在说话：“喂，孙院长，您在听吗？”
“我是汤于权。”
正在说话的同小波吓了一跳：“老师！”
“你还有脸叫我老师！”汤于权没好气的道。
“老师，我......”同小波张了张嘴，老师这是还生气呢？
不对啊，还生气呢，自己的科研资金怎么就到位了呢，不是说要停吗？
这么想着，同小波倒是少了些许紧张：“老师，我以后一定小心谨慎，虚心求学，收起自己杂七杂八的心思。”
老师还是疼自己的，刀子嘴豆腐心。
同小波这么想着，要不怎么解释呢？
“既然好了，就给我滚来医院。”汤于权真是气的牙疼，遇到这么一位学生，他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挂了电话，汤于权把手机递给孙瑞峰，道：“科研项目暂时就停了吧，燕京的进修机会我来争取，让小波好好去燕京学习一阵，心静下来，多学点东西，才能搞什么研究，要不然眼高手低，好高骛远。”
“您老说的是。”
孙瑞峰点着头，名额不让医院出的话，他自然没意见，再说了，汤于权在江州省的权威还是很大的，哪怕是让医院出，他还能不给？
“小波这个人其实还是不错的，就是心气高了些，还需要压一压，磨一磨，将来还是能堪大用的。”
汤于权对自己的学生还是很不错的，让孙瑞峰帮了忙，也没说什么原因，在孙瑞峰面前也是多番维护。
“您老说的不错，小波我知道，能力有，人也勤奋，心气高是好事。”孙瑞峰陪着笑。
有汤于权这么一位老师，同小波在省医院的地位不会太差，事实上夏青群退了之后，谁当这个主任，孙瑞峰也考虑过同小波。
只不过这事不着急，夏青群退了之后，医院肯定是打算返聘的，夏青群如果同意，那就能再干几年，不同意......不同意的概率很低。
........
“方医生，谢谢您，太谢谢您了！”
江中院急诊科大厅，应海涛夫妇捧着一面锦旗，向方寒道谢。
从当初进入江中院直到现在，满打满算已经一年有余了。
自从出院之后，应海涛夫妇每隔三个月都会来江中院复诊一次，这一次已经是第四次来江中院了。
“方医生，我们给您磕头了！”
向云岚和应海涛说着话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让方寒措手不及。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方寒急忙搀扶。
“方医生，这次来之前我们在市医院做过一次全面的检查，我彻底痊愈了.......”
说着话，应海涛眼眶瞬间就红了，他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癌症，必死之症，当初他都已经被江州交大医附院放弃了，还是因为晕倒在江中院门口，这才机缘巧合遇到了方寒。
没曾想，那一次晕倒竟然成为了他的转机。
原本必死之人，经过方寒一年多的治疗，现在他竟然痊愈了。
以前每次前来江中院之前，应海涛都会在他们当地的市医院做一次检查，之前虽然恢复的很好，可每次检查体内的癌细胞依旧存在。
这一次，检查结果他彻底痊愈了，已经没有任何残留了，他已经完全是健康人了。
“方医生，您就是我们一家的恩人。”
向云岚的脸上还带着泪花，是高兴，是感激，是动-情.......
应海涛不仅仅是她的丈夫，更是他们一家的顶梁柱，是他们一家的支撑。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上有老，下有小，上面扛着老人，下面带着孩子，一旦倒下，并不是一个人那么简单，而是整个家庭的坍塌，从此家将不在。
老人没有了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女儿没有了爸爸，成了单亲家庭，家庭没有了收入来源，一家人谈何度日？
应海涛还记得，他当初查出肝癌的时候，那个时候妻子还不知道，他是找人去医院看的结果，医生不告诉他。
当知道自己患了癌症的时候，他一个人躲在医院的角落里面哭，哭的撕心裂肺。
不是因为怕死，是怕自己死了之后女儿没人抚养，父母无人照顾，是怕女儿伤心，妻子落泪，是怕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经受不住打击。
所幸，他有一位好妻子，向云岚一路陪着他，和他一起走上了抗癌之路。
这条路走得艰难啊，一走就是三年多，他做过手术，原本以为可以痊愈了，谁知道再次复发，转移，他被医院抛弃，机缘巧合到了江中院。
在江中院，他也持续治疗了一年有余。
从江中院出院的时候，向海涛确实开心，可心中也有担忧，会不会再次严重，自己还能活多久？
虽然方寒一再告诫，让他心态平和，可他总是会不经意的去想，去担忧。
今天，他的抗癌之路终于走到了尽头，他胜利了。
而帮他战胜癌症的正是眼前这位帅气、年轻的医生。
“方医生，您救了我，救了我的家庭，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两口子这辈子也还不完啊。”应海涛哽咽着。
这一刻，他们两口子甚至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内心的感激，只能不停的感谢，感谢，再感谢。
急诊科大厅，此时有不少患者和患者家属，都纷纷的看着。
不少人询问，有的人还拿出手机拍摄视频。
对医院来说，有患者送锦旗，来感谢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虽说医院的医生不会强求，不像一些诊所和医馆，可那么多的患者，总有感恩的。
可是像应海涛和向云岚这样的，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还真不多见。
“言重了!”
方寒把两个人扶起来，笑着道：“这是高兴事，咱们里面说，外面这么多患者呢。”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您救了我。”
方寒哭笑不得，劝了好半天，这才把应海涛夫妇劝到了骨伤分区值班室。
“应先生，应夫人，喝水。”陈远给两个人倒了一杯水。
“谢谢陈医生。”两人急忙道谢。
“客气了，我们是医生，正如方医生所说，治病救人是我们应该做的的。”陈远笑呵呵的。
“两位太客气了。”
方寒也笑着道：“我们是医生，也只是做了自己的本分。”
“方医生，您别说这种话，只有亲身经历了，才能明白我这会儿的心情，您是不知道，当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当医院医生告诉我的时候，我真的是.......真的是有些不敢相信，我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我们市医院的医生都惊呆了。”
应海涛自顾自的说着，方寒脸上带笑，静静的听着。
对医生来说，这个时候无疑也是最为开心的，抢救时候的风险，辛苦，担忧，在患者痊愈的一刻都会化为莫大的荣耀。
付出的越多，荣耀感越强。
就像是上学那会儿做题一样，每做出一道难题，都有一种莫名的自豪和骄傲。
不同的是，题做错了可以重新再做，治病救人出错了很有可能就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命名
“怎么回事？”
方浩洋迈着步子过来，打听附近怎么乱糟糟的？
“方主任，是有患者来给方医生送锦旗。”护士在边上说到。
“咱们医院不允许收锦旗，不知道吗？”
方浩洋哼了一声：“再说，送个锦旗，怎么这么乱，像什么样子，我刚才在办公室都听的到外面的吵杂声。”
“方主任，是去年已经出院的肝癌转移的患者，现在彻底痊愈了呢，来给方医生送锦旗，还要给方医生磕头呢.......”
相比医生们，护士们的胆子就大了很多了。
哪怕是在方浩洋面前，没犯错误的时候，她们也有胆子开个玩笑，顶一顶嘴。
方浩洋有印象了，当时方寒自己组了个方剂，江中院这一年多留观室的癌症患者，一多半都在用。
这是有患者彻底痊愈了？
一边想着，方浩洋一边向骨伤分区走去。
中医大夫弄出一个能治疗某种病症的成方，那就像是外科医生弄出某种新的术式一样，那可是值得极力宣扬的事情。
当然，中医的成方和西医还是有区别的。
中医讲究一人一方，同样的病症，不同的患者方子都有所不同，可也并非毫无规律所寻，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经典方剂了。
就拿《伤寒论》里面的那么多经方来说，加减变化，剂量变化，治疗什么样的病症，那都是有规律的，不是随便来的。
一个经典的方剂，就显示乘法口诀，那就是基础，解题的过程中，不能死搬硬套，可也方便灵活运用，什么情况下该加，什么情况下该减，那都是有法可依，有据可循的。
现在这个方剂终于有了治愈的患者了，后续再有患者痊愈，这个方剂的用法也就慢慢的全面起来了，一旦推广开来，那就能给方寒带来偌大的名气。
以后在一些病症的治疗中，某位中医人要用，也会引经据典，这个方子是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的经典方剂某某某，主要治疗什么病症，怎么怎么样云云。
就像现在一些医生用大小柴胡汤等方剂的时候，给一些患者和医生解惑，就会说，这是医圣张仲景的经典方剂，小柴胡汤......
不说医圣张仲景，就说现代的一些国医大师，比如有医生用破格救心汤，那就知道是李可李老的方剂，，重用赤芍的时候，一些医家就会饮用当代名医汪承柏汪老理念，汪老提出过“凉血活血重用赤芍”......
等等。
因为中医是经验性的医学，在很多时候，医者要让患者家属信服，亦或者要让同行认可，就要拿出一些能说服同行或者让患者家属信服的东西出来。
就像是古代的学子做文章引经据典一样。
这个经典也不是凭空来的。
在遇到胶着的时候，有先例可循，那就是最好的证据，某位名家说的，治疗过多少患者之类。
有了这个方剂，方寒在杏林界的地位瞬间就起来了。
当然，前提是这个方剂要成熟起来，怎么样才算成熟，当然是建立在治疗了多少患者的基础上。
应海涛可以说是方寒这个方剂的第一位患者，也是第一位彻底痊愈的患者，意义重大。
方浩洋走进骨伤分区的时候，应海涛夫妇已经准备起身告辞了。
方寒正在谆谆告诫：“回去之后我这个调理的方子再吃一阵，要多多注意，还是那句话，心态要好，既然痊愈了，就要向前看，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压力，什么难关，都要乐观.......”
"方医生，我记下了，这一次这么难的关卡都被我闯过来了，以后还有什么事是我抗不过去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彻底痊愈之后，应海涛的自信也回来了，说话也和之前孑然不同了。
“好，那我就不送你们了。”
“方医生您忙，以后有空我们再来看您。”
送着应海涛夫妇出了值班室，方寒就看到了方浩洋、
“方主任！”
应海涛夫妇也急忙道。
“嗯，听说你痊愈了，我特意过来看看。”方浩洋笑着道。
“是，彻底痊愈了，多亏了方医生，也多亏了方主任您。”应海涛很会说话。
“哈哈，都是小方的功劳，我可不居功。”
方浩洋呵呵一笑，道：“多的我就不说了，恭喜！”
“谢谢方主任，谢谢方医生，也谢谢所有医生护士，谢谢江中院.......”
应海涛夫妇连连鞠躬道谢，然后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江中院，不是不舍，而是感激。
“方主任，喝茶！”
陈远给方浩洋倒了一杯茶水，放在边上，小心的退了出去。
“不错，第一位患者痊愈了。”方浩洋笑呵呵的道。
“是啊，痊愈了。”方寒点着头。
应海涛能痊愈，多亏了系统，要不是模拟卡，他是不可能把应海涛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不由的方寒想起了胡万寿，只可惜，系统也不是万能的，模拟卡也只是让他有一个不断试验的过程，却不能真正逆转生死。
方浩洋不清楚这些，笑着道：“这个方剂都用了一年多了，算下来二十多位患者都服用了这个方剂，效果很不错。”
“嗯，我也一直在整理，在完善。”方寒点头。
“现在第一位患者已经痊愈了，不给取个名字？”方浩洋笑着问。
一年时间，不算长，虽然应海涛已经痊愈，但是方剂还需要完善，还需要更多的患者来增强这个方剂的分量。
可即便如此，应海涛的痊愈也是值得庆祝的，说明方寒的这个治疗思路是正确的。
“方主任给取个名字吧。”方寒笑着道。
一般来说，方剂的名称都是根据方剂的主药来确定的，比如大小柴胡汤，君药就是柴胡。
诸如此类的方剂很多，什么白虎汤、桂枝汤、茯苓汤等等。
也有根据针对的病症来命名的，比如大陷胸汤、四逆汤、大小承气汤等等。
方浩洋沉吟了一下，道：“那就叫通络祛邪汤？”
方寒的这个方剂，针对的主要是经络不通，热邪侵袭，从而导致体内生理代谢堆积，而这个方剂的主要思路，就是疏通经络、平衡脏腑、扶正祛邪，通络祛邪汤倒也贴合。
“方主任这个名字取得好，那就叫通络祛邪汤。”方寒笑着点头。
“你小子。”
方浩洋呵呵笑道：“单凭这个方剂，你小子以后在杏林界就有了一席之地了，哪怕将来百年之后，也会有医家提起你的。”
“方主任，您别咒我，我还年轻。”方寒开着玩笑。
“你小子.......”
方浩洋笑着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懒得和方寒多说了。
这小子在他面前没大没小，就没正经过，别人都说方寒老实，他怎么就没看出来，总是气的他肚子疼。
“还有个事，下周一召开省中医药协会代表大会，到时候记得去。”
省医药协会代表大会方寒去米国的时候已经召开了，这小子没去，还被选了一个理事，现在也是有头衔的人了。
这次省中医药协会的代表大会，搞不好也要弄个理事。
麻痹的，这才多大，刚进入一年，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年，这就理事了？
虽然没什么实权，可听着好听啊，他在医药协会都没选上理事，也只是个会员。
医药协会还是西医一家独大，中医人入会的都不太多，理事那就更少了，陈国中对这小子也真是器重。
“下周一？”方寒一愣。
“怎么了，你有事？”方浩洋问。
下周一好像正好是五一。
“最好还是去一下，医药协会的代表大会你没去，那是你人在米国，这次中医药协会怎么也要去一下的，要不影响不好。”方浩洋提醒。
又不是普通代表，只是走个形式，要当选理事的，人不去，知道的知道你有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架子大呢？
而且，有什么说什么，中医人臭毛病多，规矩多，架子大。
人少是人少，不少代表都是老资格的，参加会议的，估么着至少都是三十五岁以上甚至四十岁以上，六十来岁的老头子不少。
这些人本事不见得有多少，倚老卖老，论资排辈那是很有一套的。
方寒这两年在江州省也算是风头正劲，名气也不小了，可一些老人不见的服气。
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郭文渊、罗元辰，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汤于权、薛子林这样的。
这世上，说穿了还是有私心的人更多一些，一群老家伙被一个小年轻骑在头上，能乐意？
方浩洋是西医转学中医，就不怎么喜欢和这些个老头子打交道。
动不动你礼节不对了，你不懂得尊老爱幼了，自以为是了，等等，随便给你都能扣上大帽子。
“没事！”
方寒摇了摇头。
方浩洋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有事？
原本五一他是打算去燕京参加孙艺洋和蔡依依的婚礼的，孙艺洋特意打电话邀请了。
其实方寒不怎么想去，面子上掰不开，既然有正事，那就不去了，以后有机会去了道个喜。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你真好（三连更）
下午四点多，龙雅馨给方寒发了消息，说她晚上做饭，让方寒回来吃。
下了班，方寒回到出租房的时候，屋子里已经饭香四溢。
龙雅馨有出租房的钥匙，有了好久了，以前是帮方寒打扫卫生，现在钥匙也不用交了，成女主人了。
进门的时候，方寒还看到了已经近乎两年没怎么见过的女房东。
女房东坐在沙发上，气呼呼的，还鼓着嘴。
“您怎么来了？”
方寒愣了一下，差点没认出来，认出来之后还用上了敬语，毕竟是包租婆，还是要客气一些的。
“方医生，你怎么能让乱七八糟的女人进我的房间？”
女房东看上去很生气，方寒刚进门就开始质问，而且看上去强压着火气。
“什么叫乱七八糟？”
方寒有些不高兴：“那是我女朋友！”
别人这么说龙雅馨，方寒自然是不高兴的。
“你怎么可以有女朋友？”女房东下意识脱口而出。
她这两年去国外进修了，一直没回国，不过方寒有她微信的，房租也是年付。
方寒的朋友圈他也关注呢，多帅气的男医生，打着灯笼都找不找呢，住了自家房子，缘分啊。
她昨天才回过，今天就兴匆匆来了，没想到房间竟然有女人，怎么可以有女人？
方寒一愣，都顾不得生气了：“我怎么不可以有女朋友？”
“不是，你......”
女房东语无伦次，是啊，人家怎么不可以有女朋友？
这么优秀，这么帅气，有女朋友不是很正常的吗？
她差点脱口而出，你介不介意换一个？
还好理智占了上风，没问出那么傻的话来。
“不说了，我走了。”
女房东拿起自己的包，起身要走，她都不知道她刚才在等什么。
“饭好了，吃过饭再走吧？”
龙雅馨从厨房出来，有些好笑。
刚才这个女人进了门，就像是进了自己家一样......
当然，本来就是人家的家，可是见了龙雅馨就像是抓小三一样，进门就质问，都差点把龙雅馨问蒙了，还以为方寒其实有正房，这是正房找上门来了。
“苗女士！”
方寒也在后面喊了一声：“您来了，顺便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我......”
女房东有些伤心，就像是自己养肥的猪，突然被别人宰了一样，那感觉........
看着女房东离开，方寒有些莫名其妙，什么鬼？
算起来方寒和女房东还是第二次见面，两年了见第二次，所以方寒压根就没多想。
“行了，人都走了，吃饭吧。”
龙雅馨笑着招呼。
“不是，她什么意思？”方寒还有些懵。
自己毕竟住着人家的房子，这要是和房东关系不好，住着并不舒心。
“你问问你自己。”
龙雅馨好笑的道：“红颜祸水！”
方寒一愣：“这是说我？”
“难道是说我？”
龙雅馨说着进了厨房，开始端菜。
找方寒这么一位男朋友，真的很让人揪心啊，好没有安全感，只是.......谁让这么养眼呢。
她其实是不怎么喜欢做饭的性子，可给方寒做饭，她却做的很开心，很享受。
“你是说她.....对我？”
方寒这会儿还纠结呢，自己魅力这么大？
两年没见过了，也就见过一面，这么大的味？
“难道是对我？”
龙雅馨笑吟吟的道：“是不是很吃惊？”
“吃惊不至于，有些不习惯。”
方寒就事论事，他受女孩子欢迎他还是知道的，只是没遇到过这这种的，第二次见面，不至于这样吧？
“美的你！”
龙雅馨给方寒盛上饭，放在方寒面前：“吃饭吧。”
“嗯，吃饭。”
方寒点了点头，也不去想了，又不熟，要不是因为房东的缘故，他都不会多问一句的。
走着看呗，真要住着不舒服，那就搬房呗。
“方寒，我过两天就要回去上班了。”
一边吃着饭，龙雅馨一边对方寒道。
他已经休息了差不多五个月了，现在也恢复好了，该回去上班了。
“嗯，上班好啊，免的无聊。”方寒点着头。
“队里面让我考虑，说是可以给我转文职，我没同意。”龙雅馨一边说一边偷看方寒。
文职的话，没什么危险，相对来说上班也比较稳定一些，朝九晚五，也有休假，可龙雅馨并不喜欢那样子的工作。
“你自己喜欢就好。”
方寒一边吃着饭，一边道：“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最主要的是理解，没必要限制对方的人生，我是急诊科的医生，也很忙的，你又没有嫌弃。”
龙雅馨瞬间笑了，笑的很灿烂：“方寒，你真好。”
“我也这么觉得。”方寒淡淡一笑。
“不要脸。”
龙雅馨笑骂：“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
方寒不介意，龙雅馨也算是放下了最后的担忧，她本就是比较独立的性子，因为方寒已经改变不少了，要是自己喜欢的职业都丢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抉择了。
“做人要真诚，怎么能撒谎呢。”方寒一本正经。
龙雅馨忍着笑：“不准说了，吃饭，再说小心我喷你一脸。”
吃过饭，龙雅馨收拾碗筷，方寒坐在客厅玩手机，顺便进行例行的点赞工作。
不管认识不认识，朋友圈消息一律点赞。
方医生一直觉得，人和人之间的情义就是从点赞开始的，朋友圈都不点赞，能算朋友吗，不算朋友，何必说圈？
点赞是一个人的礼貌，也是一个人的素养......
嗯，主要是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
.......
米国，巴尔的摩，普霍金斯医院。
这会儿正是上午八点。
索利斯被罗兰德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院长先生！”
“索利斯医生，坐！”
罗兰德很和蔼的招呼，而且还给索利斯倒了一杯水。
“索利斯医生，董事会决定，这次让你跟随科尔奇先生一起前往华夏，洽谈和华夏江州中医医院合作的事情。”
罗兰德把水放在罗兰德边上，就进入正题。
“院长先生，我一定全力以赴。”索利斯急忙表态。
这次和江中院合作的事情，普霍金斯医院还是比较重视的，这个合作可不是小项目。
到时候合作，普霍金斯医院到时候肯定要和江中院成立一个新的研究院，建立一家研究院，那可是需要不少资金的。
虽然这几天上面一直没有明确表态，可索利斯也得到了一些消息，普霍金斯医院至少会拿出两个亿美金，当然，既然是合作，江中院肯定也要出资。
两个亿，对普霍金斯集团亦或者普霍金斯医院来说不算什么，可对索利斯本人来说，那可不是小数目。
索利斯作为普霍金斯医院的心脏专家，收入不菲，年入百万，可百万和两个亿比起来，那就是小儿科了，不值一提。
这次的合作要是谈成，研究院能出成果，那他索利斯在普霍金斯医院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嗯！”
罗兰德点着头，道：“这次去国内，科尔奇先生是普霍金斯的代表，但是实际上的合作还要索利斯医生你来谈，我很看好你。”
“谢谢院长先生。”
“嗯，那我就预祝索利斯医生此行顺利。”
........
龙雅馨收拾完碗筷，和方寒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不早了，你今晚上不打算回去吗？”
方寒看了看时间，提醒龙雅馨。
龙雅馨：“........”
“看来你是不打算回去了，又打算蹭我的床。”
龙雅馨：“.......”
方寒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张了张口：“那就睡觉吧，有点困了。”
龙雅馨不吭声，就那么看着方寒表演，好像在说，你继续。
“好歹配合一下嘛，这样很尬的。”
方寒也绷不住笑了。
“怎么配合？”
龙雅馨笑吟吟的看着方寒，漂亮的睫毛抖动：“你教教我。”
方寒一愣，微微沉吟。
龙雅馨不吭声，继续含笑看着。
“要不咱们换个地方，我教你？”方寒煞有其事。
“好啊，换什么地方？”龙雅馨笑着问。
“比如说床上......”
“然后呢？”龙雅馨继续问。
“不然后啊，躺在床上，我慢慢教你，正好可以伸个懒腰什么的.......”
"只是伸个懒腰吗？"龙雅馨眉眼带笑，眼睛一眨不眨。
方寒装不下去了，一伸手拉起龙雅馨，另一只手从龙雅馨的腿弯下面伸过去，把龙雅馨揽腰抱起。
“不装了？”
龙雅馨被方寒抱在怀里，依旧笑吟吟的看着方寒。
方寒不吭声，抱着龙雅馨进了房间，往床上一扔。
“唔！”
龙雅馨的红唇被方寒堵住了，方医生总算是主动了一回。
"你亲戚走了？"
方寒的声音在龙雅馨的耳边响起。
“嗯！”
一声低不可闻的回应。
就像是***，战火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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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贴合实际
早上，方寒睁开眼，甚至有些不想起床。
方寒微微一动，龙雅馨也醒了。
“该上班了吗？”
龙雅馨的声音还有些慵懒，又往方寒的身边凑了凑。
“是啊，该上班了。”
方寒一只手抚摸着龙雅馨光滑的后背，缓缓道：“我竟然不想起床去上班。”
龙雅馨瞬间眉开眼笑：“你不是工作狂吗，还有不想上班的时候？”
“都说温柔乡就是英雄冢，我以前不信，现在信了。”方寒一本正经的道。
“就你，还英雄？”龙雅馨笑的止不住。
和方寒不是很熟的人，或许会认为方寒这个人很闷，很无趣，可要是和方寒熟了，才会发现，其实一点都不无趣。
龙雅馨就喜欢看方寒这么一本正经的说瞎话。
特别是非常自恋的那种。
“我有你们警局发的见义勇为勋章，难道还不是英雄？”
“是，你是大英雄。”
龙雅馨笑吟吟的，说起来，方寒要不是英雄，她还不稀罕呢。
“我起床去给你买早点？”
“不用了，我下去顺便自己吃一点，就去医院了，你多睡一会儿。”
说着方寒站起身穿衣，龙雅馨斜躺在边上，满脸含笑的看着。
“我说你能不能转过去，我穿衣服，看的我怪不好意思。”
“我喜欢看，你管不着。”龙雅馨就看着，说起来昨晚黑灯瞎火的，其实也没怎么看清楚.......
.......
“方医生早！”
“方医生早上好！”
方寒走进科室，照例一路都有医生护士打招呼，有胆大的护士甚至还偷偷的给方寒放电。
只不过电量不足，方寒不为所动，微笑着点头回应，一路到了骨伤分区。
“注意到了没有，方医生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呢？”
“哪儿不一样了？”
“说不清，好像更有魅力了呢。”
“方医生一直都很有魅力的好不好？”
一些护士私底下讨论着。
方寒来到骨伤分区的值班室转了一圈，然后就去了病房。
不集体查房的话，医生们查房就没有太固定的时间，来的早就早去，来得晚就晚去，对方寒来说，既然来了，就等于是上班了。
从病房转了一圈出来，方寒又去了方浩洋的办公室，和方浩洋谈了谈自己的想法。
这个想法方寒特意整理了一个文案出来。
有些事不能只靠嘴说，说一个大方向，可不可行，怎么做，都要可圈可点，毕竟牵扯到科室以后的走向。
方浩洋很是详细的看了一下，微微沉吟：“你这个想法我觉得还是可以的，不过目前来说却行不通。”
“为什么？”
方寒一愣。
他觉得在别的地方或许行不通，在江中院的话，其实是可行的，毕竟江中院的中医很多，水平高的中医大夫也不少。
方浩洋伸手一敲方寒递来的文案，道：“就说你这个，每个治疗小组配备一位中医，这个中医医生水平肯定要高吧？”
“那是必须的，最起码要有把关参与的能力。”
一个外科治疗小组配备一位中医，水平肯定要高。
目前来说骨伤分区其实是不需要的，他自己现在还是骨伤分区的负责人，现在的话，也就是肝外分区。
给肝外分区配备一位中医大夫，可匡明卓配合，患者进入医院之后，中西医共同参与会诊，是不是必须做手术，能不能不做手术采用中医的疗法治疗，哪怕是做手术，术后也可以参与治疗，做一些术后恢复方面的工作。
这个水平肯定是要高的。
“所以说目前来说行不通。”
方浩洋道：“就咱们急诊科而言，能够有这个能力的也就是我和李主任，不说治疗，判断能力还是有的，你让我去还是让李主任去？”
方寒一愣。
方浩洋是急诊科的大主任，自然不可能去给匡明卓打下手，不说打下手，也不能把方浩洋配备到肝外分区去吧？
李文军自然也不行。
科主任掌控全局，同时还要参与治疗，李文军这位副主任的存在能给方浩洋分担很大的压力。
“如果我和李主任不能去，那么就要从其他科室找一位副主任过来，谁愿意？”
方浩洋看着方寒道：“高海琦愿意还是廖云生愿意，人家大科室的副主任来给你急诊科分区打杂，可能吗？”
方寒一愣。
说的也是，这不是给人家降级了吗？
急诊科下辖的分区负责人，虽然说堪比副高待遇，肝外分区的匡明卓也是副主任，可再来一位，那自然要有主次之分的。
人家在其他科室当副主任当的好好的，来急诊科分区？
“方寒啊。”
方浩洋语重心长：“你还年轻，考虑事情太天真，有些事不能想当然，有些想法是好的，但是不一定贴合实际。”
“就说历朝历代的一些改革，一些变法，那都是有利于朝堂，有利于民众的，可大多数变法都失败了，为什么，不是变法不好，而是不贴合实际，损害了当权者的利益。”
方寒默不吭声。
方浩洋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确实太想当然了。
说实话，方寒本人现在其实是不差医院那点工资的，不说一些意外收获，就说家里面拆迁之后，他其实已经不用为了生活发愁了。
什么买车买房，什么油盐酱醋，这些琐事都不算个事了，再加上家里现在的医馆，和关宝成合作，赚钱是肯定的，而且还不是小钱。
篷花村拆迁之前，关宝成在家里坐诊，每月也有好几万，医馆要是开了，以关宝成的名气和老爷子现在的名气，真的是不愁没有患者的。
可其他医生呢。
哪怕是江中院的副高，也就是年入二十来万，普通医生更少。
那个人不是奔着更高的职位和更高的收入去的？
方浩洋继续敲着方寒的文案：“还有，按照你的计划，配备的这位医生水平要高，有这么高的水平，人家在哪儿不能混一个副主任甚至正高，何必来咱们江中院在一个医疗小组当顾问？”
不错，就是类似于顾问的。
“小方啊！”
方浩洋难得在方寒面前严肃：“中医或许是个别人的理想，却不是所有人的理想，你、我或者郭老、廖老等人，或许愿意为了中医付出一些，却不是任何人都有这样的心思，很多医生学医都是为了养家糊口，找一个体面的工作。”
“皇帝也不差饿兵，没好处，谁跟着你干？”
“方主任，我明白了。”方寒点了点头。
这是实在话，方寒也不是三岁小孩，之前他是以他个人的想法来想问题的，确实不够全面。
哪怕是他和郭文渊商量的时候，郭文渊也没有指出这些问题，不是郭文渊不懂，而是郭文渊现在也是无欲无求，因而没有考虑到。
可方浩洋不同，他是急诊科的主任，整天面对一大堆琐事，科室的资金，医生们的奖金，科室的效益等等。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方寒现在就是不当家的状态，而方浩洋则是当家人。
方浩洋道：“你这个想法还是很不错的，不过所有的计划，都您可能的结合现实，最好和利益挂钩，咱们做有些事，不是逼着其他人怎么做，强扭的瓜不甜，用鞭子抽着效率也不高，最好是有利益吸引，让其他人争着抢着来，你们想来，我们还不一定要，这样我们才有主动权，大家伙跟着你干起来也有激情，也有心劲。”
“方主任，我知道了。”
方寒点着头，受益匪浅。
不怪很多公司都讲究资历，都讲工作经验，医院也论资排辈。
论资排辈不一定完全公正，可总有自己的道理的。
能在医院干十几年二十几年的医生，为人处世，工作经验方面都是很有一套的，这样的医生不见得能出什么大成绩，但是却能避免很多错误和意外，这其实就是好的一面。
新人医生，哪怕一些天才，水平高，胆大，能治疗一些病症，可往往因为年轻胆大不够心细，犯错那也是大错.......
"虽然一个医疗小组配备一位中医现在不可行，咱们可以当成目标，而且现在也可以灵活变动一下，以后肝外的患者，无论是我还是李主任或者是你，谁要是闲着，都可以参与会诊，这个我等会儿给匡主任说一下，以后肝外分区的患者，中医药先进行诊断，然后再手术。"
“嗯！”
方寒点了点头。
“不要灰心。”
方浩洋笑着道：“你还年轻，以后咱们可以自己培养人才，随着咱们急诊科做大做强，各个分区也都做大做强，到时候有的是人想要来咱们急诊科，咱们急诊科的几个外科分区也就有了自己的特色.....”
说了一些不足，方浩洋还是给予方寒鼓励。
不能打击方寒的积极性。
方寒还年轻，有想法是好事，虽然不一定贴合实际，但是有想法，能去想，那就是值得鼓励的。
“方主任，我都懂。”
方寒笑了笑，他又不是那种见不得别人说的性子，方浩洋说的有道理，他就要认，这是在教他东西呢，他感谢还来不及，怎么会怪方浩洋？
：今天六一，带儿子出去玩玩，就一更了，明天补上，大家见谅，有票的记得给我......拜谢！
第一千零三十章 又是个找病的
“小方去医院？”
早上五点，天还没完全亮，方曾琦就穿戴整齐从旅馆往外走，路过登记室的时候，登记室的老板张姐竟然已经起床了。
“是啊，去医院排队挂号！”
方曾琦一边回应，一边抱怨：“这燕京医院的号真是太难挂了，我们都来了两天了，还没挂到号。”
“燕京医院的专家号肯定是难挂。”张姐笑着道。
她就在燕京医院附近开旅馆，旅馆住的客人不少都是来燕京求医的，类似于方曾琦这样的外地人并不少见。
“张姐，您在这儿开旅馆，我能不能问您点事？”方曾琦凑过去低声问。
“问吧，只要能帮的上忙，我尽量。”张姐笑呵呵的，她本就是比较和气的性子，也比较同情这些外地来的求医的。
都是可怜人，不容易啊。
她这旅馆档次不高，住的都是穷人，真正有钱的也不会住她这儿。
“张姐，您认不认识什么黄牛？”
方曾琦低声问：“像燕京医院这种大医院，边上肯定有黄牛吧，您要认识，能不能给牵个线，只要是真号就行。”
来了燕京两天了，准确的说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号难挂啊，无论是去医院还是在网上，基本上都是以到点就被抢光了。
张姐笑着道：“你要是去年这个时候来，或许还能找到黄牛，现在找不不到了。”
“找不到了？”
方曾琦一愣：“这是为什么？”
“去年燕京医院一位医生把黄牛一锅端了，不少人坐了牢，连带着医院的好几位副主任都关进去了，现在燕京医院已经全面实行实名制了，黄牛也插不上手了。”
张姐笑着道。
不得不说，这个实名制，真的是个好东西，实名制实行，黄牛基本上就没有生存的土壤了。
医院的实名制，不仅仅挂号要身份证，看病的时候挂的号的信息要和患者信息完全一致的，这么一来，黄牛根本没有插手的空间。
哪怕黄牛找一些人的身份证来挂号，到时候患者信息和挂号的信息不符，那也没用。
随着网络的发达，现在全国不少医院都已经开始实行实名制，燕京医院按说早就该实名了，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实行，去年方寒那么一闹，现在已经全面实行实名制了。
“这样子啊。”
方曾琦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该夸赞那位医生还是该骂人。
这世上的事就没有绝对的好事，久逢甘霖那也有人嫌，更别说方寒解决了黄牛的事情。
对大多数患者来说，没有了黄牛，更为公平，相对来说能挂号的概率也高了一些，可对一部分人来说，就不见得是好事了。
在患者群体中，就有那么一部分，不算太穷，却也不算太有钱，找不到医院的关系，却也没时间或者不愿意天天抢号，宁愿多花点钱买个号。
方曾琦虽然没骂，心中却有些失望的。
他们家条件不算太好，却也不算太差，属于一般般，十数八万的积蓄还是有的，工资也可以，月入过万，刚刚过万的那种。
之所以住在张姐这儿，一方面是能省省一点，二一个这儿距离燕京医院不算太远，同样的旅馆，方曾琦住的房间就比当初张薇薇父女住的房间环境好多了。
既然没了黄牛，方曾琦也不和张姐多说了，打了声招呼，急匆匆的出了门。
早上五点出去，八点刚过方曾琦就回来了。
“又没有挂到号？”
张姐看到方曾琦回来，客气的问了一声。
“没有。”
方曾琦苦笑：“号太难挂了，我去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排队了，看来明天还要再去早一些。”
“挂燕京医院的专家号，最好是几个人同时挂，去医院一个人就行，网上几个人一起抢，或许就抢到的到。”张姐给方曾琦出主意。
“我知道了，谢谢您张姐。”
方曾琦道了声谢，回到房间，他姐姐已经买了早点回来了，正在和方栓牛一起吃饭。
“回来了，号挂到没有？”
方曾琦摇着头：“没有，我们太想当然了，没想到燕京医院的号这么难挂。”
以前没来过燕京，更没来过燕京医院，有些事真的是想的太简单了。
当初来的时候，方曾琦想着，号难挂，只要早点排队，按时抢票，总是更挂到的，可来了之后，他才明白燕京医院的号有多难挂。
这两天住在这儿，方曾琦也遇到好几位和他们一样来燕京医院看病的。
很多人和他们一样，都是只听说过燕京医院的名气，却没想到看个病这么难。
“那怎么办？”
方曾琦的姐姐把方曾琦拉到外面，低声问问：“咱们已经来了第三天了，不能一直这么耽误下去吧？”
都要上班的，这么一直耽误下去怎么行？
这要是能住进医院，多少有点盼头，这么挂不到号，什么时候是个头？
“下午再试试，我们一起挂，这不明天就五一了，再等几天实在不行就回吧。”方曾琦也很无奈。
他们也是趁着五一长假，提前请了几天假，原本想着时间还算充裕，怎么也没想到看病这么难。
从江中院出了院，本就在家里耽误了两天，来了这边又一直挂不到号，算下来已经耽误了好几天了，早知道还不如在江中院让方寒再看看，再吃几天药。
“对了，方医生开的那个方子，让爸一直吃着，挂不到号，不能耽误了病情，那个方子主要是水果，调理为主，哪怕没什么效果，也没什么害处，万一有效果，也不会耽误了爸的治疗。”方曾琦给大姐叮嘱道。
“放心吧，我每天都让爸吃着呢。”方曾琦的姐姐点头，她和方曾琦是一样的想法，挂不到号，那就继续吃着，万一有效果呢？
........
方寒从方浩洋的病房出来，正好遇到叶开。
“方医生！”
“叶医生找方主任？”方寒顺嘴问了一句。
“找您也行，有位患者，我吃不准。”叶开笑着道。
“那就去看看。”
说着话，方寒和叶开进了一间诊室。
诊室里面坐着一位穿着考究的中年妇女，边上站着一位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和一对青年夫妇，衣着都很讲究，一看就知道家境不错。
中年女人大概五十六七岁，体型消瘦，精神倦怠，靠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
方寒走进诊室，一边观察着女人，一边走到诊桌后面坐下，客气的道：“麻烦您胳膊伸出来，我诊个脉。”
女人一家打量着方寒，特别是女人，眼中有些审视的味道，这么年轻的医生？
叶开急忙在边上道：“这位是我们方寒方医生，方医生的水平是我们急诊科最高的，也是我们江中院有名的专家。”
“方寒，我好像听说过。”患者的儿子插了一句嘴。
“我们方医生是咱们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还去燕京医院进修过，不仅仅中医水平高，外科手术也做的非常好。”
女人这才伸出胳膊。
方寒一边把手指搭上去诊脉，一边问：“都有哪儿不舒服？”
“没精神，头晕，全身无力......”女人有气无力的道：“还心慌气短。”
患者的儿子又急忙插嘴：“早上我妈突然晕倒了，我们这才急忙送来医院，半路上才醒来的。”
“病了多久了？”方寒问。
“有大半年了，一直吃着药，可是感觉越吃越重。”患者的儿子道。
“去过那几家医院看过，都吃的什么药，有没有带以前的诊断病历？”方寒问。
“去过市中医院，省医院，吃的药多了，病历倒是没带......”
“医生，我这肯定就是身子虚，您给我多开点补药就行。”女人有气无力的开口。
“身子虚？”
方寒看着对方，客气的问：“您从哪儿看出自己身子虚？”
“我这么瘦，没力气，还不是身子虚？”
女人还补充道：“而且我在网上查了，我这就是身子虚，营养不良，您多开点补药，越贵越好，什么百年老山参什么的都可以，我们家有钱。”
方寒若有所思，问边上患者的家属：“之前也一直吃补药？”
“嗯，大多都是补药和进补的***。”患者的丈夫点头。
“是医生开的还是自己买的？”
“有的是医生开的，有的是自己买的？”
“所有的医生都开的补药？”方寒问。
“哪有！”
患者的丈夫还没开口，患者就道：“我这大半年看过不少医生了，有的医生压根就看不了病，开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药，看着不对，我就没吃，我这么瘦，都没精神，肯定要滋补.......”
方寒算是看出来了。
怪不得这个病大半年不好，而且严重成这个样子，这又是一位自己给自己看病的患者。
按照网上的推断，根据自己的喜好，医生开的药对她的心思她才吃，不对她的心思他就不吃。
这个病完全就是补出来的。
本就是富贵之家，大鱼大肉，营养过剩，运动过少，病了还觉得自己是营养不良，继续进补，久而久之，以至于形体日渐消瘦，精神倦怠。
明明是实证，却呈现虚症的表象，越是消瘦，越是进步，恶性循环.......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病症相逆
方寒没有吭声，微微沉吟。
对医生来说，最难治的病其实往往不是疾病本身，而是患者这个人。
遇到配合的患者，再难治疗的病症，都有康复的希望，哪怕是癌症。
不说以前，就是当代的很多中医名家，都有治愈过癌症的先例，而且并非特例。
很多人不懂中医，往往听到这样的消息觉得是夸大其词，看又吹牛了，治好了多少癌症患者。
对中医来说，没有癌症这个称呼，只要找对病因，对症用药，患者配合，癌症治愈并不算多么稀罕。
治愈一位两位，其实真没什么大吹特吹的，中医国手治愈的癌症患者绝对不是特例。
很多人或许就要说了，既然不是特例，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癌症患者？
第一，中医并非所有的癌症都能治，不仅仅是癌症，其他病也是一样，有可能一个小感冒，还要被有的中医人给治坏了。
第二，癌症患者有多少？
数以万计，有本事的中医高手有多少，两位数甚至更少。
哪怕每一位中医高手都治愈过数十位癌症患者，和数以万计的基数比起来，压根就不算什么。
整个江中院，有这个本事的医生也就那么几位，哪怕是方寒治疗的那么多患者中，目前彻底痊愈的也就应海涛一位。
应海涛的病症严重吧？
相当严重，术后复发，肝癌转移，医附院都让回去准备后事了，却能痊愈。
除了药物治疗，还有知心，后期应海涛相当的配合。
可眼前的患者呢，说严重吧，其实不算太严重，说不严重吧，其实也不算轻症，最主要的一点是患者本人。
患者有自己的执念。
按照网上的诊断，按照自己的认知，觉得只是是虚症，是营养不良，就要吃补药。
根据方寒刚才的问诊来看，之前也不是没有医生看出问题，开对方子，可患者自己不吃，觉得不对他的心思，医生本事再高，又有什么办法？
这要是换了某些医生，我看出你什么病了，给你开个方子，吃不吃是你的事，我只要对症用药，你也找不到我的麻烦。
可方寒却于心不忍。
这个病要是继续这么补下去，下次晕倒或许就要进抢救室了，再有下下次，或许都来不及到医院了，甚至都不可能有下下次了。
“医生！”
看到方寒好半天不说话，女人有些不耐烦了，喊了一声。
“您不要着急。”
方寒非常客气，面带笑容：“您这个病吃了那么多药，一直不见好，那就不是单纯进补的原因，需要好好斟酌。”
“肯定是方子不对。”
女人插了句嘴。
方寒正打算点头，心说您可算开窍了。
女人又道：“以前开的药都很便宜，我这身子这么虚，肯定要用好药，贵药......”
方寒：“......”
这是非要作死，不死不罢休？
和自己这么大仇？
“不仅仅是药贵不贵的问题，还要对症。”
方寒耐心的道：“这样，您先等一等，我再找几位专家好好会诊一下，给您开点好药。”
女人张嘴就要说话，方寒急忙打断：“您不是医生，不懂医院的规矩，药是不能乱开的，特别是贵药，您自己无所谓，我们要谨慎不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医院死要钱呢。”
女人一想也对，点着头：“医生，您说的有理，我就说以前那些个医生也不给我开好药。”
方寒哭笑不得，安抚道：“您坐一会儿，我和主任商量一下，这次争取给您开点对症的好药，让您早日康复。”
方寒这么说话，女人就很喜欢听，点头道：“行，那我们等一会儿。”
“留个人照看您就行，也要有人跟我走一趟，要签字。”
方寒道：“这不签字，我可不敢乱开药，出了门您不认账，说我给您开贵药，我这工作都要丢。”
“那小柔陪我，你们父子跟着医生去。”女人对丈夫和儿子说道。
说着方寒和叶开出了门，患者的儿子和丈夫也跟在后面出来了。
方寒带着两人进了另一个诊室。
“坐吧！”
“医生，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患者的丈夫也不坐，忐忑的问方寒。
别看刚才方寒说的好，患者的丈夫却不是傻子，什么签字，什么麻烦，真要这么多规矩，也不会曝出那么多黑心医生了。
医院巴不得患者都选贵药呢。
把患者留下，特意把他们单独叫出来，这是很不好的征兆了。
电视里面都没少演，往往有患者查出癌症之类的，医生们就是这样子，找借口只告诉患者家属，不让患者知道。
“坐吧，坐下说。”
方寒自己在椅子上坐下，招呼父子两坐下，这才道：“不要乱想，不是什么绝症。”
看着父子两人的神情，方寒也算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一家人都不正常，只是患者本人，这要是一家人都不正常，那这个病就难治了。
一般来说，针对患者这种自己不配合，自以为是的情况，那就只能从患者家属着手了，要是患者家属都不配合，那医生真的没什么办法了。
“医生，我妈究竟是什么病？”患者的儿子问。
“您二位觉得是不是营养不良，需要进补？”方寒不答反问。
“应该是吧，我妈那么瘦，都皮包骨头了......”
"别乱说。"
患者的丈夫呵斥一声：“你妈之前可不瘦，这是越补越瘦......”
方寒彻底松了口气，还好有个明白人。
“您说的不错，确实是越补越瘦，患者最初是小病，因为滋补过度，导致胀满，属于实证，按说应该通里攻下，可是却一直服用进补之药，导致进补过甚，以至于形体消瘦，补药是万万不能再吃了，再吃就要出大问题了。”
方寒边上的叶开也是目瞪口呆。
怪不得方医生刚才问了那么多，问的那么仔细，而且又迟迟不开药，原来是这么回事。
实证却又是虚症的症状，这是假虚真实，病症相逆。
病和症虽然是一个词，但是事实上却代表的是不同的意思。
在中医中，病指的是所患的疾病，症则是症状的意思，也就是患者外在表现出来的东西和自我感受到的东西。
阴阳上亢，风寒入侵，脾胃不和，这是病，头疼头晕、浑身乏力，形体消瘦这些则是症。
病症相逆就是疾病本身和表现出来的症状相反，实证大多应该是胀满、上火、亢奋这样子的症状表现，而消瘦、乏力、精神倦怠这些则往往是虚症的表现。
但是万事都不是绝对的，也有一些实证会有虚症的表现，或者一些虚症出现实证的症状，这个时候就非常考验医生的水平了。
除了病症相逆，还有脉证相逆的说法，脉象和症状相反。
遇到这样的病症，就需要医生耐心询问，小心辩证，千万不能被表象迷惑。
患者虽然是自己找病，一根筋，可多少也和症状表现有关系，患者的症状就给人一种营养不良的错觉。
“医生，不瞒您说。”
患者的丈夫苦笑道：“其实我之前也有怀疑，是不是补药吃多了，可我爱人她不听啊，要是药不对她的心思，她是一口也不愿意吃，我也没法说，说多了......哎......”
男人叹着气，看得出，又是一位在家里没什么地位的。
“医生，我妈真是补药吃多了？”
患者的儿子还有些不信。
“你们自己想，真要是营养不良，吃了那么多药，为什么不见好？”
患者的儿子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回答。
“再说，我看你们的家境应该不错，以你们这样的家境，也应该不会出现营养不良的状况吧？”
叶开站在边上强忍着笑。
这一家也是奇葩。
男人略显肥胖，患者的儿子二十七八岁，也有些微微发福了。
这样的家境，平常的饮食能差？
患者最初的病症就是吃多的大鱼大肉导致的，还营养不良？
心里真是没有一点13数。
谁家营养不良的患者来到医院财大气粗，给我开贵药，我们不差钱，什么百年野山参.......
百年野山参？
这玩意他们江中院也没有，一般家庭谁敢想？
“那怎么办？”
患者儿子一想，也是，自己家吃什么他有数，怎么可能营养不良？
只是他妈自己这么想，不听劝，他们也没办法。
他们家是他妈当家做主，谁敢反驳，那是找骂呢。
“我把你们叫出来，就是和你们商量一下怎么治疗，补药是肯定不能吃了，通里攻下的药还要让患者服用，这就需要你们配合了。”
“医生，您说吧，怎么配合，我们一定照办。”
患者的丈夫道：“只要能把病治好，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样.......”
方寒沉吟了一下道：“我开两个方子，一个是进补的，一个是真正通里攻下的，回去之后你们明着抓进补的药，背着患者抓通里攻下的，服药的时候偷偷换掉。”
“行。”
患者的丈夫很干脆，急忙点头：“您说了算。”
方寒笑着道：“切记不要让患者知道，等吃药之后有了效果，她自己就明白了。”
“嗯。”患者的丈夫再次点头。
“还有，咱们要签一个协议。”
方寒道：“治病的过程我写好，你们签个字，要是继续吃补药出了问题，我概不负责。”
这也是方寒找患者家属的原因之一，方子就是证据，要是不签协议，到时候患者出了事，拿着进补的方子来找麻烦，方寒可是百口莫辩。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老爷子来了（三更）
“这个方子好！”
女人看着方寒开的方子，满意的连连点头。
整个方子全是补药，而且都是比较贵的。
“回去之后按方服用，好好调理。”方寒笑着交代。
“嗯！”
女人连连点头：“方医生，还是你水平高，人长得帅，水平也高，有女朋友了吗？”
方寒客气的道：“有了，谢谢您。”
“啧，多好的小伙子。”女人还有些惋惜。
目送着患者一家离开，叶开这才低声问方寒：“方医生，这么合适吗，万一对方要是识破了呢？”
“识破了再说识破的话吧。”
方寒站起身，同时给叶开叮嘱：“医生治病，首在治心，给患者看病，开方用药，往往不仅仅要对症，还要对患者的心思，做到无愧于心，不要敷衍了事。”
“知道了，方医生。”
叶开连连点头。
看方寒治疗了那么多的患者，叶开现在也有所悟，中医人绝对不是死读书，读死书，一定要做到灵活运用。
今天的这个患者算是运气好，遇到了方寒，这要是遇到别的医生，医生哪怕看出病症，八成也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开出通里攻下的方子。
方子对了，患者不吃，等于没开，这个病要是继续下去.......
一边跟着方寒出了诊室，叶开一边细细回忆刚才方寒治疗的细节。
从头到尾，方寒都没有急着下结论，而是不断的询问，问清楚前因后果，哪怕是弄清楚前因后果，方寒也没有急着开方，而是把患者的个人喜好考虑在内，不仅仅考虑怎么用药，还考虑怎么让患者把这个药吃下去.......
“叮........”
方寒正在前面走着，突然系统的提示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自从屏蔽了系统的崇拜点获取提示之后，这一阵系统已经很少有什么提示了，也没有发布过什么任务，今天这一声很是突兀。
“叮.......恭喜宿主，叶开在宿主的帮助下问诊达到了中级水准，奖励素质随机抽奖一次。”
方寒一愣，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叶开。
这就中级了？
........
下午回到住处，龙雅馨已经做好了晚饭，四菜一汤。
在做饭方面，龙雅馨很有田玲女士的天赋，手艺是越发的精湛了，方寒进了门就能闻到屋子里的香味。
“快去洗手！”
看到方寒进门，龙雅馨一边往外端菜，一边笑着催促。
方寒洗好手出来，饭菜已经摆放在了餐桌上，龙雅馨给两个人盛着饭。
方寒笑吟吟的看着龙雅馨，都说阴阳相济，龙雅馨今天看上去好像更加动人了。
“看什么？”龙雅馨给了方寒一个白眼。
“等着你盛饭啊，都饿了。”方寒言不由衷。
“只是饿了吗？”
龙雅馨把饭递给方寒，笑着道：“白天就没有想我？”
突破了最后的关卡，两个人之间也显得亲昵不少。
食髓知味，白天一整天，龙雅馨的脑海中都是方寒的影子，以前都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想过方寒。
“没有，白天那么忙，哪儿有功夫。”方寒笑着道。
龙雅馨也不生气，笑着催促：“吃饭吧，赶快吃了，我今晚要回。”
方寒正在吃饭的筷子一停：“要回？”
“嗯，今晚回去睡。”龙雅馨点头：“准备一下，过两天回去上班。”
“真的要回？”方寒搞不清楚真假。
“当然真的要回，你又不想我。”龙雅馨埋头吃饭。
“那我现在想来得及吗？”
龙雅馨：“.......”
食髓知味，**，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显得水到渠成，吃过晚饭，两个人早早就睡了。
一夜春-色不用细表。
第二天是五一。
方寒不用去医院，吃过早饭这才开着五菱前往了会场。
今天是江州省中医药协会的代表大会，会议的地点还是上次研讨会的地方，喜来酒店。
方寒把五菱停在地下停车上，顺着电梯上了一楼。
一楼大厅，非常显眼的位置设立着签到处。
来的早的一些代表有的站在门口抽着烟，有的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聊着天，看着外面的风景。
喜登酒店也是五星级的档次，周边的环境还是相当不错的，站在大厅，能看到远处的新江.......
方寒出了电梯，走向签到处，准备签到，边上就有人热情的招呼。
“方医生！”
苏铁航笑呵呵的迎了上来，满脸笑意。
“我就猜着您今天肯定过来，站在门口等您半天了。”
“苏主任！”
方寒客气的和苏铁航握了握手：“苏主任来的早。”
“路远，就早到了一会儿，这会儿还早，不少大人物都还没到呢。”
苏铁航在方寒面前非常的客气。
“方医生刚来，还没签到吧？”
“没呢，正打算签到。”
方寒客气的笑了笑，同时问：“苏主任，签到需要什么东西吗？”
“会员证就行。”
说着苏铁航前面带路：“方医生，我带您过去。”
来到签到处，签到处是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和一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
方寒把自己的会员证递了过去，他的会员证也是拿到手没多久，是方浩洋转交给他的。
参加中医药协会的代表大会，最起码你要是会员代表，都不是会员，自然是没资格的。
中年人接过方寒的会员证看了一下，笑着道：“原来是江中院的方医生。”
说着，急忙把一个表格放在方寒面前：“方医生，您在上面签个字就行。”
“嗯，好，谢谢！”
方寒并不是认识中年人，还以为就是什么工作人员，心说态度还可以。
接过笔，方寒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方寒刚刚签过字，边上又有人上前，很是客气的向中年人招呼：“田主任。”
一边打招呼，中年人一边递上自己的会员证，田自强接过对方的会员证看了一眼，把表格递给对方：“签自己的名字。”
虽然没有多么生分，却没有对方寒那么客气。
刚才田自强和方寒说话，可是用的敬语，您。
“主任？”
方寒签过字，回头低声问苏铁航。
“方医生您不认识？”
苏铁航也是一愣，他刚才看田志强对方寒那么客气，还以为两个人认识呢，感情不认识。
“是省办公厅的田志强田主任，同时也是中医药协会的副会长。”苏铁航低声给方寒介绍。
原来如此。
方寒点了点头。
“方医生，您的胸牌！”
田志强把方寒的会员证和一个胸牌一起递给方寒，客气的道：“这会儿会议还没有开始，不过上面有专门的招待室，方医生您可以去招待室等着，也可以四处转转，到时候不迟到就行。”
方寒之后来的那位讶异的看了一眼方寒。
这个年轻人什么来头？
田主任竟然对对方这么客气。
“谢谢田主任。”方寒道了声谢。
“方医生客气了，我们虽然是初次相见，我可是早就听杨处长说起过您了。”田主任笑呵呵的。
对方这么一说，方寒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杨进雄的原因。
方寒和田志强说话的时候，一辆宝马车在喜来酒店门口停稳，彭东海急忙下了车，小跑到了后面，打开车门，老爷子迈着步子下了车。
这会儿喜来酒店门口抽烟聊天的代表不少，不少人都看向下车的老爷子。
“这位也是来参加会议的吧？”
“应该是，这会儿来的都是会员代表。”
“坐着宝马，还有专职司机，这位谁啊，以前没见过。”
不少人议论纷纷。
相对来说，大多数中医人都是比较穷的，收入不高，哪怕是一些医院的中医科副高，正高，收入也是远远比不上人家西医科的同职称医生的。
一些市医院县医院的副高，月收入也就几千块，养家糊口都勉强，开得起豪车的真不多。
就江州省杏林界而言，有钱的中医人也就那么几位，要么是自己开着医馆，要么是大医院的专家，类似于江中院省医院这样的。
哪怕是方浩洋，开的也不过是帕萨特。
宝马车对这些中医代表们来说，那真的是豪车了。
而且看老爷子的架势，还是专职司机，不少人都纷纷猜测。
江州杏林界的几位老专家，大家多少都有印象，这位很面生啊。
“老爷子，我陪您进去吧。”彭东海还搀扶着老爷子。
“不用了，你去忙吧，这儿可不让停车。”
老爷子笑着摆手，然后抬头看着眼前的喜来酒店，这么豪华气派的酒店，老爷子还是第一次见啊。
不由的站在门口多看了两眼，只是老爷子这个举动看在其他人眼中，却好像是很有派头。
有人有心上前打招呼，却不认识。
“方老！”
就在有人犹豫的时候，一位中年人已经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杨进雄也是刚到，就看到了方老爷子，急忙迎了上去。
“是小杨啊。”老爷子有印象，笑着点了点头。
“是杨处长。”
“称呼杨处长小杨？”
边上不少代表都有些吃惊，杨处长很多人还是认识的，杨处长是没有一些老资格的中医人年龄大，可有资格称呼杨处长小杨的可不多。
“呵呵，老爷子还记得我。”
杨进雄笑呵呵的：“我带您进去签到。”
“好，麻烦你了小杨。”老爷子点着头，这种地方他第一次来，还真有些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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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牛逼大了
“杨处长！”
田志强眼尖，杨进雄陪着老爷子刚进门，他就看到了，急忙迎了上去。
方寒是背对着门口的，一回头，才看到是老爷子来了，还微微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老爷子现在也是中医药协会的会员代表，这是和他一样来开会的。
“杨处长，这位是？”
田志强很是客气的询问，老爷子面生，他没见过，可能让杨进雄陪着，那就不能小觑了。
眼下江州省杏林界，地位最高的自然是郭文渊，只不过近几年郭文渊已经不怎么搭理俗事了，不接诊，也不参加什么乱七八糟的会议，专心在家里整理病案，哪怕是江中院，现在都很少去了。
除了郭文渊，江州省能让杨进雄这么客气的也就是杨林成、汤于权等寥寥数位了。
中医药协算是半官方的组织群体，田志强这位省厅的主任担任协会的副会长，权利自然是比不过杨进雄的。
而且协会里面宿老也不较多，保 健局的几位，杨林成和汤于权那都是不能轻易的得罪的，这个差事并不算什么好差事。
协会里面的几位宿老田志强都是见过的，可老爷子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田主任，这位是方老。”
杨进雄笑呵呵的给田志强介绍。
“方老？”
田志强愣了一下，什么方老，江州省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位？
他还正愣神呢，方寒已经走上来了：“爷爷！”
“你个臭小子。”方老爷子笑呵呵的骂了一句。
“方医生！”
杨进雄也笑着向方寒打招呼。
“杨处长好。”方寒也客气的回应。
这一下田志强就知道是谁了，原来是方寒的爷爷，怪不得呢。
他是协会的会长，就是和这些中医打交道的，协会里面那位中医厉害，那位不能招惹，那位什么样，他这心中可是有着一杆秤的。
方寒声名鹊起，其实田志强是不太在意的，毕竟年轻。
可杨进雄重视，听说和苏厅关系也匪浅，那就不容忽视了。
方寒水平高，好像一身本事都是跟着自己的爷爷学的，这事田志强多少也有耳闻。
“原来是方老。”
田志强笑呵呵的：“我可是早就听说过您了，只是没机会见。”
“客气了。”老爷子满面春风，他就喜欢被人恭维。
“方老！”
苏铁航也急忙上前打招呼。
“爷爷，这位是长清县中医院的苏铁航苏主任。”方寒适时的给老爷子介绍。
“苏主任好。”老爷子笑着打招呼。
“方老您言重了，叫我小苏就行，主任我可是不敢当。”
他一个县医院的主任怎么敢在老爷子面前拿架子。
别的不说，就说这儿，今天来的主任可不会少，他这个主任应该是最排不上号的了。
“方老，来，这边登记一下。”
田志强走到另一边，和杨进雄一左一右恭维着老爷子，带着老爷子到了签到桌前面。
“方寒的爷爷？”
“早就听说这个方寒的一身本事都是跟着他爷爷学的，可算见到这位老爷子了。”
“民间隐藏的国医大师。”
边上不少人都纷纷议论。
这会儿在门口和客厅的，还是普通医生居多，大多类似于苏铁航这样的，真正的大佬要么没到，要么已经去了招待室。
这些人有的人哪怕不服气方寒，可对老爷子那还服气的。
中医人看资历，老爷子六十多岁，年近七十了，方寒又声名鹊起，自然没几个人回去质疑老爷子。
这边签着到，陆陆续续又有人来了。
廖一鸣和秦卫华以及方浩洋一起来了。
江中院很多医生那都是协会的会员甚至理事，这一次自然不会全部来，可也会来几位代表的。
几个人见了面，打过招呼，都纷纷向老爷子问好。
然后一群人拥簇着进了电梯，到了楼上的招待室。
招待室，杨林成来的早，正在和人说话，看到方寒一群人进来，笑着起身打招呼。
一番介绍，知道老爷子是方寒的爷爷，杨林成也是相当客气。
老爷子比杨林成年长，又是他小师弟的爷爷，虽说杨林成和方寒的辈分不影响杨林成和老爷子平辈论交，可有了这层关系，杨林成也客气了几分，不自觉的给予老爷子尊重。
“高老来了！”
“刘老好！”
酒店门口，高云山和刘锡群是一起来的。
两个人刚下车，就有认识的医生上前打招呼。
和老爷子不同，高云山和刘锡群在这些人中可算是熟面孔了，前来的这些人中鲜有不认识高云山和刘锡群的。
而且高云山和刘锡群又和汤于权不同，是省保健局的，让人有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刘锡群和高云山两人也是江州杏林界的宿老级别，又不是保健局的，平常和不少人都有来往，显得更接地气一些。
“高老、刘老来了。”
田志强也很客气的起身招呼，给两人签到登记。
登记过后，刘锡群和高云山两人也在不少人的拥簇下进了电梯，到了招待室。
招待室里面，方寒这边方浩洋、廖一鸣等江中院几位，再加上杨林成几位以及苏铁航等，不少人聚在一起，把老爷子众星捧月般的围在中间，和老爷子说着话。
老爷子水平或许不算太高，可整天坐在村口和人聊天，口才那是真不差，而且老爷子又是那种比较好面子，能吹牛的性子，今天这个场合可算是把老爷子高兴坏了，心情也好，说起来那也是滔滔不绝。
“就目前的中医而言，问题固然多，可最主要的还是中医人要自律，建国之后，人们已经不像以前，民众开智了，我们中医人也不能再用以前的法子糊弄人了.......”
"方老说的对，现在都讲究医疗透明化，咱们中医也要透明化，最起码要让患者知道这个病是怎么个治法，不能张口阴阳五行，闭口中邪驱邪......"
廖一鸣很认可。
边上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
论治病老爷子或许不如这些人，可论说大道理，老爷子那绝对是其中翘楚。
方寒就是老爷子手把手教大的，对老爷子的说教那是深有体会，在边上笑着不吱声。
老爷子喜欢就行，老爷子这个人，好面子，爱吹牛，可对患者还是没的说的，在治病救人上也从来不弄虚作假，真要看不了，他也不会强上，耽误患者的治疗，其他的小毛病那就无关紧要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性子，只要不影响他人，不违法乱纪，那就是无伤大雅。
“学医还是要从娃娃抓起的，特别是中医，很多东西和思维模式一旦定型，后面就很难改了，最起码也要在小时候给一些孩子灌输一下思想......”
高云山和刘锡群在好几个人的拥簇下走进招待室，就看到这一幕。
老爷子的边上坐了一群人，廖一鸣、方浩洋、秦卫华、杨林成.......
中间老爷子侃侃而谈，边上众人认真聆听。
这一幕看的刚进门的众人是目瞪口呆。
这谁啊？
这么牛叉？
边上的一群人那可都不是什么没名气的，不说杨林成和廖一鸣，就是秦卫华和方浩洋那也是江州中医圈的专家。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谁没一点傲气。
江州杏林界，真正让所有人都佩服的也就是郭文渊，哪怕是汤于权来了，也不能有这种阵仗吧？
最起码杨林成就不见得比汤于权差多少，郭文渊的学生，中医名家，保健局专家，中医药协会理事。
可此时，一位陌生的老头，穿着也就一般般，却被众人众星捧月的围在中间，听着对方讲什么大道理。
“难道是燕京来了一位国手名家？”
高云山和刘锡群对视一眼，国内的几位国手名家他们不一定都见过，可不至于认不出来吧？
两人在门口这么一耽误，又有人来了。
汤于权也在几个人的拥簇下走了进来。
“怎么不进去？”汤于权笑着问。
“汤老！”
高云山和刘锡群急忙打招呼：“正准备进呢，汤老您先请。”
“客气什么。”
汤于权呵呵一笑，迈步往里面走，这走进门也愣住了。
这是什么场景？
“汤老来了？”
正在听老爷子说话的杨丞琳看到了汤于权，找着招呼：“汤老，来，给你介绍一下。”
汤于权走上前，好奇的看向老爷子。
“汤老，这位是方寒的爷爷，方远晨方老爷子，咱们江中市民间的老中医。”
“方寒的爷爷？”
汤于权一听杨林成介绍，就急忙笑着伸出手去：“方老哥，你我可是神交已久啊。”
“方老，这位是汤于权汤老，咱们省杏林界的泰山北斗。”杨林成也给老爷子介绍道。
“汤老弟客气了。”
老爷子笑着伸出手去，脸上的笑容那是拦也拦不住。
今天可是牛逼大了。
老爷子是中医，不敢说对江州省所有的中医名家都了解，可郭文渊、杨林成、汤于权等人他还是知道的。
平常那都是高山仰止，他知道别人别人不见得知道他。
可今天，这些名家大牛一个个都这么客气，叫方老的叫方老，叫老哥的叫老哥，这事能吹一辈子了。
只可惜篷花村拆迁了，要不然这次回去老爷子能连续在村口坐好一阵。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会中会诊
“民间中医？”
高云山和刘锡群坐的稍微远了一些，一边看着众人和老爷子寒暄，一边低声交谈。
他们两人其实也是民间中医。
属于自学成才的那种，当年全国实行行医资格，两个人差点没拿下行医资格证。
不过两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开着自家的医馆，患者不少，在今天来的这么多中医中算是有钱人。
虽说同行是冤家，可两个人并不是同一个领域，高云山擅长针灸，针灸水平在江州省算是一绝，刘锡群擅长正骨，开了一家正骨医院，日进斗金。
在所有的医生中，骨伤科医生绝对是最吃香也是最赚钱的，刘锡群的一手正骨虽然比不上廖一鸣可也够他吃的满嘴油腻了。
两个人都是民间中医，又不是一个领域，平常走的也比较近，相应来说和汤于权、廖一鸣这些人走的倒是稍微远一些。
刚才和老爷子打了招呼，两个人就坐在不远处，一边听着老爷子高谈阔论，一边说着他们的悄悄话。
“这位方老，以前可是从未听说过。”
“大隐隐于市，或许是不愿意扬名呢。”
刘锡群笑着道：“我们这个年纪的中医，多少都经历过一些事，有些人心灰意冷，也不稀罕。”
高云山笑着点头：“也是，我们也不是差点就没资格行医？”
“这个方老究竟水平如何暂且不说，人家有一位好孙子啊。”
刘锡群有些感慨：“郭老的关门弟子，江中院的后起之秀，听说针灸、正骨、方剂、包括外科手术，各方面都有涉猎，而且造诣不低。”
“怎么，刘老羡慕了？”
高云山笑着打趣。
“羡慕了，能不羡慕吗？”
刘锡群道：“我这一手绝活，我们家的几个小子，别说学去一半，连三成都没学到，等我进了棺材，他们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都是一样。”
高云山叹着气：“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愿意学习中医，我家的孙子，和人家方寒一般大，我手把手教，人家压根就不乐意学.......”
两个人一方面羡慕老爷子被人众星捧月，一方面羡慕老爷子有个好孙子。
方远晨？
以前谁听说过这个名字？
要不是有个好孙子，怎么可能被这么多人吹捧，连带着杨林成和汤于权都这么给面子。
招待室，前来的众人三五成群的聊着天，更多的人围在老爷子边上听老爷子和汤于权等人说着话。
临近会议开始的时候，杨进雄和田志强陪着苏英云走了进来。
这一次的中医药协会会议，省厅自然是要有领导来的，这一次来的是苏英云。
“苏厅来了。”
有人喊了一声，正在说话的众人纷纷起身。
苏英云面带笑容，走进了招待室，和众位前来的代表握着手。
“刘老！”
“苏厅客气了。”
***急忙谦笑。
“高老好。”
“苏厅好。”
“汤老和杨老来的早。”苏英云笑着和杨林成汤于权打招呼。
同时杨进雄急忙在苏英云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苏英云急忙看向老爷子。
“方老，您这是第一次来参加我们的会议啊。”
“我就是个村医，这次也是占了小寒的光了。”
老爷子说着大实话。
在其他人面前，老爷子不怎么怵，高谈阔论，在苏英云面前，老爷子还是没敢吹牛，当官的对平民百姓来说，多少都是有着几分权威的。
特别是老爷子这种，区长都没见过，更别说人家厅长了。
“老爷子是不屑来啊。”
苏英云开着玩笑：“以前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江中市还有您老这么一位民间中医，是我们工作的失职。”
边上好多人都很吃惊。
杨林成等人对老爷子客气，他们还能理解，不是江中院的医生，就是方寒的师兄，都是一家人。
汤于权也好理解，毕竟老爷子的年龄要比汤于权还大，杨林成介绍，汤于权多少都要在人间给几分面子。
可苏英云。
这位可是省厅的常务副，正儿八经的二把手，竟然对第一次见面的方老爷子这个恭维？
苏英云不理会其他人，可老爷子客气了几句，这才看向方寒：“方医生，上次的事还没好好谢谢你。”
“苏厅客气了，我也没做什么。”方寒急忙道。
他知道苏英云说的是什么事，是去年在燕京生病的事情。
苏英云当着这么多人，也只是和方寒简单的说了两句，方寒客套，她也不在接口，笑着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这就去会议室开会？”
“苏厅请！”
众人纷纷点头，然后拥簇着苏英云出了招待室，进了边上的会议室。
这种会议，都有着固定的规章和模式，先是苏英云讲话，然后是汤于权讲话，说一下去年江州省中医药的发展状况，然后再展望一下未来，之后就是选举环节。
先进行会长的选举，不出意外，汤于权继续连任，其他副会长也没什么变化，之后就是常务理事以及理事选举。
方寒被选为理事，老爷子竟然也被选为理事。
结果出来，苏英云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多说，这一次方寒当选理事是事先计划好的，老爷子倒是意外。
说是意外，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方寒这边是杨处长和田主任早就打过招呼，老爷子则是不少人观望风向。
刚才老爷子在招待室大出风头，苏英云又对老爷子相当客气，很多人也就把票投给了老爷子。
上午的会议结束，苏英云就率先离去了，其他人则留在酒店用餐吃饭，下午还要继续，只不过下午的会议苏英云就不参加了，汤于权主持，杨进雄和田志强留下参加会议就够了。
下午的会议是两点半开始，中午吃过午饭，一群人就在招待室休息，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
“诸位专家，诸位医生！”
一点刚过，大多数人都回到了休息室，田志强从外面走了进来，满脸歉意。
“各位专家，各位医生，非常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大家的休息，临时有位患者，听说今天咱们这儿名医云集，所以想找诸位专家给看个病.......”
"田主任，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杨进雄就坐在方寒边上，和方寒以及老爷子等人说着话，听田志强这么说，当下就有些不怎么高兴。
田志强倒是没想到杨进雄在这儿，连忙道：“杨处长，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我这就去回绝了他们。”
作为中医药协会的副会长，同时还是省厅的办公室主任，田志强也就是个打杂的，权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平常也给一些人介绍一下中医专家，牵个线，卖个人情之类的。
类似于汤于权杨林成这样的，有些人不认识，请不到，田志强就能牵个线，平常他也没少干这种事，只是没想到今天杨进雄也在场，按说杨进雄中午有自己休息的地方，没必要和这么多人凑一起。
既然杨进雄不高兴了，田志强就不勉强。
“算了，既然有患者，就带进来大家看看吧，作为医生，治病救人也是本分。”杨林成缓缓开口。
“是啊田主任，大家正好都在，那就带进来看看吧。”不少人也都纷纷附和。
杨林成开口了，田志强的面子也要给，反正这会儿没事。
再说了，现场这么多专家，哪怕是他们没本事，这不还有汤于权等人吗，反正他们也就是出个声，万一田志强记住了呢，那也是人情不是？
“既然杨老等人说了，那就带进来看看吧，田主任，以后还是要分清楚场合。”
田志强并不是杨进雄的下属，杨进雄也不好多说，只是点到为止，说起来也是上次燕京回来之后，他在苏英云面前很受器重，这才水涨船高，要是以前，田志强不见得会在乎杨进雄。
“杨处长说的是，我以后注意，以后注意。”
田志强笑呵呵的，他这个职务本就是不怎么得罪人的职务，和气为主，讲究的就是八面玲珑，也不怎么生气。
说着话，田志强出了招待室，不多会儿带着两个人进来了，一位中年人和一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
“打扰各位专家休息了，我给专家们道个歉，陪个罪。”中年人很懂礼数，也很客气。
“齐先生客气了。”
有人竟然认识中年人。
“鑫达集团的齐枫林。”杨进雄低声给方寒介绍。
“听说齐枫林的独子换了癫痫，看了不少医生了。”边上方浩洋也轻声道。
“去咱们医院治疗过？”方寒问。
“去过，我给开的方子，没什么效果。”秦卫华点头。
方寒没吭声。
秦卫华给看过，没什么效果，那这个病想来不怎么简单，秦卫华的水平他还是知道的。
方寒几人这边低声说着话，另一边汤于权道：“齐先生不用客气，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耽误，说说情况吧。”
“是，是！”
齐枫林急忙点头，然后详细的把他儿子的症状说了一遍。
“发病的时候突然倒地，口吐白沫，手脚抽搐，不省人事，约莫一个小时左右才能苏醒，苏醒之后又和正常人一样？”
不少医生互相交流：“这是癫痫很常见的症状。”
“这种病不好治啊。”
“是啊，癫痫的发病机制非常复杂，病因多种多样，确诊极难。”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我孙方寒有国手之资
癫痫俗称的“羊角风”或者“羊癫风”，现代医学给癫痫的定义是大脑神经元突发性异常放电，导致短暂的大脑功能障碍的一种慢性疾病。
而在中医中，癫和痫却是有区别的。
中国文字博大精深，很多文字都有着各种意思。
就病症而言，中医的病和症也是有不同的意义的，除此之外，比如癫痫、针灸、合在一起是一个词，分开则是有着特指。
中医中痫病一般指脏腑受伤，神机受累，元神失控所致，以突然意识丧失，发则仆倒，不省人事，两
目上视，口吐涎沫，四肢抽搐，或口中怪叫，意识苏醒，和常人无恙为主要临床表现的一种发作性疾病。
癫病则是由于情志所伤，或先天遗传，导致痰气郁结，蒙蔽心窍，或阴阳失调，精神失常，临床表现以精神抑郁，表情淡漠，沉默痴呆，喃喃自语，出言无序，静而多喜少动为特征的一种常见多发的精神病。
就现在来说，一般说的癫痫，也就是所谓的痫证。
痫证病症不一，病因很多，表现形式也轻重各异，呈现多元化。
上次方寒从米国回来，在燕京医院治疗大笑的患者也是痫证的一种。
癫痫属于间歇性发作的一种慢性病，病因复杂多样，包括遗传因素、脑部疾病、全身或系统性疾病，是目前临床上非常多见却有非常麻烦和棘手的一种常见病。
目前癫痫已经成为神经内科仅次于头痛的一种常见病，大多数患者都是靠药物控制，减轻发病的频率，治愈率仅仅一半，而且还要长期坚持治疗。
此时休息室不少医生都在轻声交流。
这个病可是相当麻烦的。
在临床上，什么病难治疗，什么病好治疗，其实并不是用轻重来衡量的，有时候患者病情危急，命在顷刻，可一旦抢救过来，患者恢复的却非常快。
有些病看上去不严重，却迁延日久，久治不愈，病情反复。
而癫痫正是第二种病症。
休息室大多数医生都在轻声交谈，不过杨林成、汤于权等几位知名专家却没有吭声，而是认真听对方说着患者的病情。
在这个时候，医生们的水平也就显示出来了。
就像是一群学生听老师出题一样，学渣那是完全听不懂，不知道怎么解题，这会儿就是听个热闹，甚至交头接耳，说一些自己的看法，可对于学霸来说，这会儿他们却不会去分心，而是非常认真的听这个题目的命题，条件等等，思考其中的问题。
等到齐枫林说完，汤于权首先开口问：“患者患这个病大概多久了，发作有没有什么规律，间歇大概是多久？”
“差不多一年多了，基本上每天都会发病，发病的时间差不多是早上六点到八点左右这个样子，有时候中午和下午也有可能发病，不过早上的时候多一些。”
“每天都发病，这个频率算是相当高了。”
“是啊，相当高了。”
不少医生都纷纷议论。
癫痫这个病，不发作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一旦发作，就会突然倒地，口吐白沫，人事不省，相当的危险。
特别是在一些特殊的环境或者特殊的场合，一旦发病，往往都是有生命危险的。
比如河边，山坡等等。
而且癫痫患者是绝对不能从事高空作业等一些危险的工作的，也不能开车。
类似于齐枫林儿子这种情况，那就更危险了，基本上时时刻刻都要有人盯着。
“早上六点到八点左右？”
汤于权和杨林成微微沉吟，这么说这个发病其实是有规律可循的。
有规律就是好事，有规律可循，就容易找出病因，最怕的是毫无规律，你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病。
只是按照齐枫林所说，患者其他时间也有发作，这就有些不好说了。
“中午或者下午发病的次数多不多？”杨林成问。
“不多，总共三次，两次是中午，一次是下午。”
“方医生，您怎么看？”苏铁航轻声问方寒。
“还不好说，信息量太少。”
方寒摇着头，从目前齐枫林所说的情况来看，患者的症状和大多数癫痫患者发病的症状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要说区别，就是发病频率高一些，相对严重一些，同时大多数发病都是上午。
可这些信息，并不好做判断。
“患者以前检查和治疗的病历带了没有？”汤于权问。
“带了，带了。”
齐枫林从手中的袋子里面拿出来几个厚厚的文件夹。
“我特意多复制了几份！”
说着齐枫林把文件夹递给边上的田志强。
“汤老，汤老、方老、廖老，秦主任、高老.......”
田志强把几份文件夹依次递给汤于权、杨林成还有老爷子以及方寒等人。
齐枫林准备的很周到，病历复制了好几份，不过却也不可能每个人人手一份，田志强自然是按照在场这些人的身份和地位给的。
老爷子和杨林成还有汤于权是人手一份，秦卫华和方浩洋也有一份，方寒也没有拿到。
不过方寒就和方浩洋坐在一起，一起看着病历上面的记录。
细细看了一遍，收获也不算大。
患者看过好几家医院，去江州中医院看过，秦卫华给开过方，不过效果不大。
看过之后，方浩洋把病历递给了其他人，汤于权几个人也是一样。
“汤老，您怎么看？”
杨林成问汤于权。
“现在还不好贸然下结论。”
汤于权摇了摇头，问老爷子：“方老有什么看法？”
汤于权和杨林成暂时都不好下结论，老爷子知道个屁，他不好回答，所以问了一下齐枫林：“患者是每天起床之后就犯病，还是？”
“起床之后.......”
齐枫林想了想道：“好像天阴下雨的时候不会犯。”
“天阴下雨不会犯病？”
汤于权突然眉头一皱，一拍大腿：“我知道了，还是方老哥见多识广，这么快就看出了问题所在啊。”
老爷子有些懵，我看出什么来了？
他这会儿还迷糊呢，只是好面子，所以学着刚才汤于权和杨林成问了一句。
之前汤于权和杨林成都问了一些问题了，他不能重复，就多问了一句发病是起床后还是怎么回事。
“方老不愧能教出方寒那么优秀的孙子，确实见识独到。”
杨林成也几乎同时想到了原因了。
老爷子更懵逼，你们都知道了？
可问题我不知道啊！
“方医生，您看出是什么问题没有？”
这会儿其他人都很好奇，什么原因？
这位方老爷子早就有了猜测，所以多问了一句，这是在确认？
然后汤老也杨老也都知道了？
方寒微微沉吟，心中差不多也有了判断，正打算给苏铁航解释，齐枫林已经迫不及待的问了：“汤老，杨老，还有方老，犬子究竟是什么原因？”
“还是让方老说吧。”汤于权笑着道。
“是啊，方老哥，您来说。”杨林成也笑着道。
既然是老爷子先有了猜测，他们就不好抢老爷子的风头了。
虽说是治病救人，谁说都一样，可对患者和患者家属来说，这先说后说就不同了，功劳算谁的？
医不挟恩，可医生也要名气的。
汤于权和杨林成都是名家，也不会在这种场合抢老爷子的风头。
“谁说都一样嘛。”
老爷子有些骑虎难下了，问题他不知道啊，就是多问了一句，结果汤于权和杨林成都知道了。
这要是换个场合，老爷子到不介意承认自己吹牛，篷花村谁不知道老爷子喜欢吹牛，好面子，可在这儿，刚才众人众星捧月，他这一转眼就给泄气了，不太好吧？
“方老爷，你就说说吧。”汤于权笑着道。
老爷子微微沉吟，目光四下一扫，就看到了方寒。
“小寒，你看出来没有？”
自己不行，有孙子啊，希望孙子争气，别让自己丢人。
老爷子心中祈祷。
方寒自然是了解老爷子的，知道老爷子骑虎难下了，自然要给老爷子解围，笑着道：“要不是爷爷您刚才提醒，我还真看不出来。”
老爷子松了口气，这意思是看出来了？
“那你就给大家伙说说。”老爷子笑呵呵的。
“小方，那你就来说说吧。”汤于权也笑着道。
方老胸有成竹，这是考验孙子呢，也是给孙子机会呢。
怪不得方寒年纪轻轻就能如此出息，老爷子教孙有方啊。
“这个方寒也看出来了？”
“究竟怎么回事，下雨天和阴天不发病，有什么说道吗？”
“不愧是郭老的学生，江中院的新星啊。”
其他人私底下窃窃私语。
这会儿大多数人其实都是有些懵逼的，看出来的那就是真有本事啊。
人家方老爷子第一个有了判断，之后就是汤老杨老等人，方寒也看出来了.......
凡是看出来问题的，那就证明比那些没看出来的强。
“小师弟，那你就说说。”杨林成也笑着道。
“说吧，有什么看法大胆的说，这儿这么多专家，不要怕犯错。”老爷子笑呵呵的鼓励。
自己是没看出来，是不明白，可谁让自家孙子厉害呢，自己这个孙子那可是有国手之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