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门主吕秀才
最为靠近据瘴山的那个三流门派名唤东天门。
东天门说是三流门派其实都有些个的勉勉强强,只是这中州最西边最为靠近北州所在,他东天门别说是号称自己是个三流门派,就是挂着个二流门派的名头又会有哪个宗门去管它这个位置偏远的极小门派。
除非是它东天门自己找死的挂上个宗字号山头名号,瓜分这中州固有的冥冥之中的天道气运,才会有那些个排的考前的宗字号山头前来考教考教它东天门这个所谓的宗字号山头够不够宗字号山头资格。
东天门其实算不得小,毕竟这整个的临近东州处,好像除了那云里雾里的拒瘴山之外就只能是它这个东天门一家而独大。
所以东天门修士眼中,好像自己能看到的地方都是它东天门所属,于是便就有了那个一辈子都没出过自家东天门山头的老修士,留下来这样一片在东天门之内广为流传的山上言语。
普天之下,莫非东天门地,率土之滨,莫非东天子弟。
据说就是因为这句流传极广的言语那位东天门老修士在东天门那间有模有样的祖师堂之中还落得个极为靠后,与门褴相邻的这么一个位置。
虽然有这般夜郎自大的笑颜,但东天门的门派所属之地确实不少,可在某些个东天门修士眼中,真正的东天门祖地其实不大,甚至都是小的可怜的那种。
满打满算的不过就是三座山头,这三个山头亦是歪瓜裂枣一般,一座不过就是十余米那般的极小山头,一座倒是有模有样的几十米高,但山上灵气程度堪称是少的可怜,还有一座中规中矩,不高不矮,灵气蕴含程度更是不多不少。
最不像山头的那座小山头,大抵整个东天门的修士,不管是能坐在祖师堂长条桌前的,还是籍籍无名最多也就挂着个名头的那种,都知道这是在这好像是山头不值钱的东天门里面最为值钱,且最为神秘的那一座山头了,因为是禁山,整个东天门里面能有资格踏入其中的山门修士,估摸着也只有那个东天门门主。
灵气最为稀薄,却是最为有模有样的那座山头反而是起了个灵秀峰的名字。
至于最后的那座没什么特色也没什么不好之处的山头名唤育源峰。
而就算是绝大多数的东天门山上内门修士,也是很少在自家祖地之上打坐修行,不过能在这除了那禁山之外的育源,灵秀二峰之上有自己一席之地的东天门山上修士,绝对都是这东天门的数的着修士了。
奇怪的是东天门的祖师堂并没有修建在那灵气程度还勉强看的过去的育源峰之上,反而是建造在那光看高却是什么也不顶用的灵秀峰之上。
与大多的山上修行门派全然是一副截然不同的模样。
只不过只有连同东天门门主在内的一个巴掌数的过来的东天门修士才知晓这其中之缘由。
东天门的门主姓吕,有个没有多少东天门修士所能记得的名字,或者而言是那些个从前记住名字的山上修士或就连山上修士都不是的凡凡普通人不是寿元殆尽就是山上修行路途不顺利,毕竟他吕秀才的寿元可谓是这东天门所有的入谱修士之中,首屈一指的第一,同样他吕秀才亦是这东天门历届门主之中,就算是现如今还健在依然是寿元最长的那一任东天门门主。
熬都能熬死不少山上山下人。
据说之所以叫做吕秀才,还有一段值得说道说道的山下故事,他吕秀才本是一山下寻常世俗之人,书香门地家,本来就是个秀才之身,而后被东天门的一位辈分极高的历练长辈给偶然撞见带到了这山上,成为了这个山上人。
吕秀才是个有些个的消瘦老人,个子不低,肤色有些个泛古铜,下颚一擢的山羊胡须,极喜穿着宽大灰袍,说不出的仙风道骨模样。
在某些个东天门修士眼中他吕秀才依旧是那个屹立不倒的东天门一门之主,可在某些个能在祖师堂长桌前能摆放下一张长椅的东天门数的着的修士而言,他吕秀才也不过就是个东天门门主罢了,是字面意识的那般东天门门主。
因为他吕秀才已经是上百年的时间没有离开那座灵秀峰,整个东天门都是由一位副门主把持这大小事物,据说那位已然算是不算门主的门主的副掌门之所以没去做那个正牌掌门便是因为他吕秀才的这个活的极长的掌门名头对于整个东天门是尤为有利的那种,所以才会有了这个如今的东天门门主吕秀才。
灵秀峰上除了那座空荡荡的祖师堂之外也只有那个活了足足三百多年的老掌门,和他那个同样是活的极长极长的老仆了。
整个灵秀峰好像是与那禁山一般都变成了这东天门禁地。
至于那位比掌门还掌门的东天门掌权副门主已然是另起山头祖师堂,在一座不仅仅是灵气程度还是山峰高度都堪称是冠绝整个东天门的山头。
至于那座真正的祖师堂反而就是像他吕秀才的这个名字一般,早就被人所遗忘不知何处去了。
吕秀才的修为不低,至少是相对于整个东天门而言,足足有玄王巅峰境。
这也是他东天门之所以能维持在三流门派中的原因之所在,同样也是他吕秀才还是这个东天门名义之上的门主原因之所在。
不然别不以为那个东天门掌权副门主不想去掉那个副字名头?
还不是因为只是个修为不高的玄王初期境。
还好还好,好在他年轻而吕秀才这个老掌门却是不在年轻。
已经耗了这么久也就不缺那么最后的十载二十载了。
吕秀才的那个老仆人修为同样也不低,足足有玄王初期之境,不然也不会能伺候他吕秀才直到现在。
只是老仆的面庞倒是布满寻常老人那般的褶皱,而且整个的背脊亦是微微弯曲,走起路来也是一步一缓。
第642章 一主一仆
天将暮晚,若是不提灵气浓郁程度这灵秀峰绝对是这东天门之中绝佳的赏日之地。
不是朝阳轮生,而是晚霞如橘红似火。
吕秀才躺在老仆搬来的一张泛黄的青竹躺椅之上看着天边开始微微泛起橘黄色的晚霞光,层层叠叠,丝丝缕缕就像是在那天边有人以天幕为卷,落日为笔头,藏墨笔中,而后迅即的落笔而下,浓墨便是迅即的绽放开来,化为了漫天晚霞,吕秀才眸光不转,若有思。
未几,吕秀才轻轻摇晃头,就像是快要忘却掉的多年前那般读书晃头,嘴边轻声道了句:“长庚星驭重来日,结灵秀、东阳清骨。”
泛黄竹椅随之咯吱遥相而应,就像是说他吕秀才还是那个当年埋头苦读的年轻人,为了功名利禄,胸中满腔抱负,埋头圣贤书的读书人。
吕秀才不知为何闭上了双眸,不去看那怎么看怎么好像都是百看不厌的天边霞光色,喃喃道:“吕秀才吕秀才,你到底也只是个秀才罢了。”
泛黄竹椅之后,站着个满脸褶皱的驼背老仆,老仆听见了那躺椅之上的吕秀才言语,轻吁了一声道:“少爷还是忘不掉当年事?”
老仆之所以称呼吕秀才为少爷而不是门主,便是因为老仆自打吕秀才还只是个凡凡人读书求学之时便已经是其身旁的伴书小童,世俗山下有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言语,当年的那个小伴书童,现如今的老仆便是那唯一随之而得道的鸡犬。
好在当年那个老仆的修行天赋不错,是个山上修行料子,所以才会有现如今的老仆。
而那位就差个门主名头的副门主,之所以会另设一座没有祖师堂名头的祖师堂,其中思虑未尝没有考虑到他吕秀才与身后老仆皆是这玄王修为。
山上修士,修为为最根本之所在,没有修为空有名头也只能是名头,而没有名头却有修为想名头就像是弯腰摘花那般简单。
老仆知道,自家少爷所言是两层意思。
吕秀才依旧是闭眼模样,嘴角微微弯,那般表情像是自嘲,亦是无奈。
就像是当年那个见识过了这山上分光便决定放下山下书,现如今成为了这山上风光却想着山下书的他吕秀才。
“是啊,忘不掉喽。”
老仆心中轻叹一声,是当真的为自家少爷不开心而不开心。
就像是当年自家少爷第一次科举未中之后的难过,他同样难过那般。
老仆陡然间想起了曾经少爷读过的某本圣贤书之上的圣贤之言,山上之人无烦忧,老仆觉得完全就是说反了吗,明明这山上之人是净是多烦忧之辈。
老仆看向了天边,只见那橘红霞光最盛,映照着整片天际边都是绚丽多光彩,老仆虽然给自家少爷伴读多年,可也用不上那些个书上所记的极美妙言语,只能是在心底默念着一句,果然是好看极了。
少爷闭眼看晚间霞光色,而他自己只能是睁眼好好看,省的自家少爷问起来,他这个老仆无言以对,虽然已经有了大一百载光景,自家少爷没有问起过了。
老仆陡然间想起一事,连忙朝着吕秀才言语道:“少爷今天该去了。”
声音之中有些个微微而颤。
吕秀才暮然睁开眸眼,看向了已经是微微而泛黑的天边神色,缓缓而站。
与自己身后老仆轻声道了句:“走吧。”
而后二人便是一前一后,步履不快的下山而去。
灵秀峰山峰之上虽然是只有他吕秀才与身后老仆,可在这灵秀峰山脚处还是能看到不少的山上建筑,亭楼玉宇,接连耸立,这是这些个曾经辉煌建筑就像是方才橘黄当头,现在却是灰蒙蒙的天际色一般,早就是没有了往日神采。
不过还有不少的院落有修士结庐其中。
不过其中九成皆是那种要么修行大道前迈无望,要么是寿元将尽的暮年,还有几个是故意被人暗埋于此,以作监察所在。
毕竟这可是两位玄王高手,在这东天门可都算是最为巅峰存在,要知道那位都快要把掌门二字刻在脑门之上的那位副掌门也不过就是位玄王初期修士。
所以就算是二人算是归隐,但同样也是牵扯到某些个在东天门之中站的极高的那几位。
毕竟若是他吕秀才想要收回掌门职权,他们这些个副掌门的又能怎么办?山上修士看的主要还是修为境界。
山脚下,吕秀才走过,有几个还知道他吕秀才这个门主的东天门修士不冷不热的喊着一两声门主,而他吕秀才最多最多也就是微微的颔首点头。
还有一些更老的暮年修士就是直冷冷的眸光看着他吕秀才走过了,毕竟他们这些人可谓曾经都是对于这位门主寄予厚望,想再翻盘做一次丛龙之属,再次站到那张祖师堂长桌前的。
可没想到,这位真正门主反而是最不像门主的那一个,白白的让他们这些个心中**尤未死心的东天门老一辈掌权修士,白白的空耗时间等了这么些光阴。
还有几个都是堆着笑脸的,大多较年轻,修为不高不低,算是来监视他吕秀才与仆人二人的。
吕秀才与老仆二人只顾是迈步而前行。
于是不少的这灵秀峰山脚修士便看见了这主仆二人朝着那座禁山而去。
之所以能让那些个明明已经是自立祖师堂的东天门修士所念念不忘的除了他吕秀才与老仆二人,便是这座禁山了。
因为禁山当真就是禁山,整个山头都笼罩在了一层结界之中,非掌门不得进。
得不到的往往便以为那就是最好的,所以对于这座禁山的臆想,不仅仅是那位副掌门念念不忘还有许多的山上修士同样如此。
只不过在一位寿元将近的玄王初期东天门修士付诸生命依旧是进不去禁山之后,东天门修士这才是想象,这禁山真的就是禁山。
一位在这堆暮年修士中极为扎眼的中年修士,看着迈向了禁山之中的吕秀才主仆二人后,伸手招来一位黑衣男子,俯耳言语。
第643章 新祖师堂
东天门的那座另开炉灶的祖师堂就建在太湖峰。
不仅仅是峰身不弱于灵秀低矮,就连灵气浓郁程度那也是远远超于两个育源峰而不止,在加上这太湖峰更是一个有山有水的绝佳之处,所以便就成为了这东天门如今的修士强者扎堆处。
能在这太湖峰上有着一席之地那都是东天门上千修士之中不说是数的着的那种,那也绝对算得上是有名有姓的那种。
更不要提现如今能在这太湖峰无名却有实的祖师堂长桌前摆下一张椅子的,那都是在这东天门之中跺一跺脚不知那一脉那一峰头都要抖上三抖的人物。
太湖峰祖师堂长桌前于原本灵秀峰那座现如今是有名无实的祖师堂一般,拢共九张木椅。
左右各为四,加上最前方一张,不多不少。
据说原本在最前方的那张桌椅的对面也会摆上一张最为靠近门口的,同样也重要的那种。
只是不知为何到了最后,撤了那张座椅,就变成了现如今的九张。
据说是一位不知上多少任的东天门门主,觉得十这个数字不好,太过于圆满,满则亏,在加之那几百年的东天门确实是多磨多难,而九这个字按着那些个读书人的说法便是数之极也,再加之九通久,所以这祖师堂便就取了这九张木椅,求个吉祥永久。
不过明眼人也都是只会相互一笑罢了,祖师堂座椅那都是大有讲究的一桩事情,岂非会有这般儿戏。
按照东天门祖师堂的祖制规定,祖师堂议事除了那固定的年末夏中,也只有极大极大的大事发生才能召开。
不过自打那位副掌门建了这新祖师堂之后,这个规矩便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了。
天将将晚,苍茫无边际的天穹之上任就是挂带着点点块块的深色橘红,就像是那位以天幕作画卷的神人忘了这点点颜料,于是便就让这天空之上多了那么点点色彩,有人喜欢晚霞火烧云漫天,可有人却是偏爱这点点于黑暗之中挣扎不灭的橘红之色。
太湖峰峰巅之上的祖师堂却是灯火通明,恍若白昼天。
祖师堂长桌之上,那张本应该空着的立于最前方的那张门主之位,现如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面庞刚毅,一席黑衣,就像是那外边的沉沉天幕。
黑衣男子正襟端坐在那木椅之上,双眸紧闭,双手自然放于木椅靠手之上。
这张本来是空着的木椅在太湖峰祖师堂刚刚建立之初的那十几年确实是空着的,只是空了十几载之后,现如今坐在木椅之上的黑衣中年男子才落座于其上。
在这之后,余下的八张座椅也开始陆续落座,八人看向黑衣男子的眼神眸光皆是有所不同。
居于黑衣男子左手侧的那四张木椅之上的落座修士,看向黑衣中年男子的眸眼多多少少的夹带着不少的同门师兄之宜。
而落座于黑衣中年男子右手侧的那四个山桑上修士,就于之是皆然相反了。
尤其是那个落座于右侧最为接近门褴边的那个喜怒表情不现于面的老迈修士。
落座之后,看向了九座已满不会再有修士前来的大门口,悠哉悠哉悠然载的看起了这山巅风景。
尤其是看到了那一抹残阳,只觉是血色浓郁,于是乎那个老迈修士便是咧嘴无声笑。
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的老迈修士陡然轻笑一声。
对面四张座椅之上,最为靠前的那个还算是年轻的中年男子见到了那个老迈修士的极为放肆笑声,先是紧锁眉头,而后见对方笑意不减,便出声嗔斥道:“姓洪的,你也太过于放肆了,这里可是祖师堂,不是你那座景韧峰,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也不怕这后面祖师牌位之上的祖师怪罪!”
老迈修士**源收回看向窗外天幕风光的眼神眸光,转头轻瞟了一眼那个开口言语的修士,嘴角轻撇一声道:“呦呵!我还以为会是他姓李的说话,倒是没想到反而是你这个毛都好长不齐整的丁家小子,怎么?他姓李的是打算把那张椅子传给你丁小子,还是说你丁小子胆子肥了,打算效仿那姓李的在建一座祖师堂不成?丁小子你放心,不论是你坐上那张椅子,还是你丁小子野心大打算另起炉灶,我老洪肯定是会卖给你丁小子这个面子的。不过你丁小子现在这么个小小的一峰之主,可还不够。”
那个出声言语的修士丁易中满脸涨红,豁然起身,以手指向年迈修士道:“老东西你放屁,我对门主的忠心日月可鉴,就凭你还想要挑拨我和门主之间的感情?”
“啧啧啧,刚才你丁易中可还说这后面可是有着祖宗看着,门主?你说的是哪个门主?还是说你丁易中是个新来的愣头青不知道哪个门主是门主?还是你以为只要是坐在那张椅子上面的就是门主不成?若是我老洪没有记错的话他姓李的不过也就是个副门主,真正的门主可不在这,还有你丁易中忠心可鉴?我怕你丁易中是嫌弃他姓李的怎么还不死,想让他姓李的找死吧!指不定那样你丁易中就能坐在了那张椅子之上呢?”
丁易中立于原地涨红个脸,额头之上细密汗珠自冒,连忙转身看向了那个依旧是闭眸中年男子,斩钉截铁道:“门主,千万别相信那个老家伙的胡言乱语,我丁易中对你绝对是忠心可鉴。”
落座于最前方的那个中年男子依旧是眸眼紧闭模样。
丁易中旁侧那个头插木簪的中年男子面庞神色有所不悦的看向了站立而起的丁易中,沉声而道:“行了!这里可是我东天门祖师堂,你看你自己常常闹闹的像是个什么样子,他姓洪的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难不成他姓洪的说自己是这东天门门主就真的是东天门门主了不成。”
**源耷拉眼眸,瞟向了那个开口言语修士,赞叹一声道:“我看你姓王的才是这东天门二把手啊。”
第644章 无人修行小村落
那个黑袍中年男子终于是睁开眸眼,先是环顾一周,于那个本来就算是坐在最前面都行,现在却是坐在最后面最为靠门位置的老人,相对数眼之后,而后便是转头看向了丁易中。
面无表情,言语之中亦是难有感情道:“看来你丁易中还是没有记住这祖师堂规矩,下次就不要来了,等你丁易中什么时候觉得自己相通了这祖师堂规矩什么时候再来。”
丁易中言语梗塞,面庞神情更是恍若雷击一般,想要开口辩解,但在中年男子的眼神眸光之下只得是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老老实实的坐在了木椅之上,面庞之上的神情更是犹若死灰一般。
中年男子多少顾及到了他丁易中的些许颜面,可是他丁易中心中还不是跟个明镜似的,被撵出这祖师堂的东天门修士想要在重新坐上去可要比那些没有坐上,想要坐上这张椅子的那些个东天门修士要难的不是一点半点。
所以他丁易中看向那个距离门槛最近的那个老人丝毫不加遮掩的对于对方的怨恨之情。
若不是因为他,他丁易中这般的大好形势,岂非有如今这般下场。
要知道在场之人,除了那个坐在最高处的木椅之上的那个男子,他丁易中的椅子可是摆的最高最高,也许再用不到多久的多久以后,他丁易中就能坐上那张椅子,成为这东天门的千人之上,独揽这一门大权。
可本来应该是顺势成章的事情,现如今却打了大半个水漂,就算是他的丁易中再次想要爬上去,爬到今天之地步还不知道需要付出多少多少的那般努力才行。
甚至于在这一刻他丁易中看向那个怎么看怎么碍眼的老人,起了杀心,而且其中之杀意可谓尤为之浓郁。
如星星之火遇上了燎原之势。
**源看着那个对自己起了杀心的年轻人,心中不觉的摇了摇头,到底不过也就是个可怜人罢了,连自己的处境都不清楚,活该只能是被人当成个旗子,需要之时拿出来用用,不需要之时同样是被人拿出来用用,不过这一用可就是杀鸡儆猴了,再者言,哪有咬人的狗是到处乱叫的?生怕比人不知道不是,若是他**源要想杀某人指不定在那人临死前的一刻他**源还会和对方把酒言欢,称兄道弟。
所以一想到这里,他**源不仅不对那个与自己全然就是对立双方并对自己起了杀心的丁易中有所憎恨,反而是对于对方这个人,他丁易中,感到有些个怜悯之心罢了。
中年黑衣男子转而又扭头看向了**源,以极具威严的声音言语道:“洪师叔,都是我没管教好晚辈,倒是让师叔见笑了。”
不给**源插话言语的声音便继续说道:“不过这祖师堂规矩就是祖师堂规矩,不仅仅是洪师叔遵守,我要遵守,整个东天门上上下下都得遵守。”
**源轻顿一声,抬头看向了那个中年黑衣男子,虽然是八人落座的长条桌可桌子却并不小。
靠门口处的**源距离中年黑衣男子的那个位置足足也有六七米之距,所以**源抬头看向这个自己曾经觉得是无比熟悉,可现如今却变得半丁点不熟悉的黑衣中年男子,轻笑一声开口道:“副门主这一声师叔可是喊的老夫有些个受宠若惊,当之有愧啊!不过副门主所言确实有道理,一个宗门若是连祖师堂规矩都不去遵守,那还算什么狗屁宗门,可老夫就想问问你罗副门主,这个祖师堂是我东天门的祖师堂吗?等你罗宸什么时候把这后面的祖宗牌位给换成灵秀峰之上的那些个祖宗牌位,你罗副门主这个副字再给去掉之后,再以这般言语要求老夫吧,不过老夫就怕你罗副大门主这在你师傅有生之年是不敢去那灵秀峰了吧,所以老夫也见不到你罗副门主威风的那一天了,等我们这些个老不死的死了之后,到时候这东天门就随便你们这些个晚辈尽情折腾吧,反正老夫也看不到那一天了,只要你罗宸觉得自己以后能无愧把自己名字与我东天门历任前辈摆放在一起就行。”
言语过后的**源神色坦荡,无愧于胸,就这般的直直看向中年黑衣男子,那个本该叫他一声师叔,坐在了那张本应该是他罗宸师傅所坐的那张椅子之上。
“罗师叔可能有些误会了,我之所以会代管东天门,无非也就是我师傅的意思罢了。”
**源本想起身,可顿时又是想起什么的落座而下,微微摇头,又是轻叹一声。
罗宸环顾木椅之上的八人之后,便是直接开口道:“不知各位可是知道在我东天门的最西边的那个地方?”
先前制止丁易中开口言语的那个不怎么年轻的老人,皱着眉头,轻声言语道:“那个没有山上修道人的小村落?”
余者几人,皆是若有所思状,毕竟就算是不知道那个小村落的也都知道那个能被现如今东天门掌权副掌门提及的小村落怎么也不会是个寻常的平凡村落。
罗宸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王师叔所说的那个小村落。”
距离**源不远的一个面庞之上有道极长极长疤痕的汉子,开口道:“还请门主详细严明。”
在场之人皆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亦或者是抬头看向了提及一个没有山上修行之人的小村落所在的副门主。
这中州极西之地本就是人极少,遍寻整个地方的能修道之人也不过就是他们东天门的这千余出头修士,所以东天门专门有一个堂口的职责所在便是要去寻匿可以休行的大道胚子,要求不高,只要能够修行就成。
而那个被罗宸称呼为王师叔的老人便是监管那一堂口的堂主,恰巧,那个人不多的小村落他曾经就亲自去过,之所以能让他有所的留下印象,便是因为他曾经遍寻了整个村落,居然都是找不到一个可修炼能修行的山上修士。
第645章 旧人若潮退
罗宸看向了**源,这个在东天门之中辈分极高的老人。
如若不是他罗宸还顶着个这东天门门主首徒的名头,那现如今只怕坐在这位置之上的那个人可就不是他了,就算是他罗宸跃身于副门主之位,可能来这祖师堂之中摆下一张椅子的修士,除了他罗宸之外依旧是占据半数,有整整四张椅子都是对方代表着老派修士。
**源眸眼之中皆是寒烁冷光,轻哼一声道:“罗副门主可是要想清楚了在说!”
六月天本是沉闷燥热,就算是在场修士或大或小的总归都是个修为再身的山上修士亦是感觉到了一股子并不微弱的凌寒之气,丝丝冷冷,沁入人之心肺。
尤其是先前在老人面前大放厥词的在场年纪最下的年轻人丁易中,更是额头之上冷汗直冒,背脊亦是于顷刻间湿透,心中更是哇凉三分,嘴边喃喃轻声道:“玄王中期、玄王中期。”
像他丁易中这个在东天门稍微年轻一辈之中能尤为靠前数的着的好修行胚子,也不过就是个境界还不稳固的玄师初期,同样也是整个东天门之中,那张有望于有生之年迈步玄王境榜单之上的入榜之人。
丁易中陡然间惊醒,怎么忘了那个老人可是比自家宗主还要高上一辈的那种东天门祖宗辈人物。
于是在这顷刻之间他丁易中犹若是神魂大历练,某些个先前堵塞不通透之物,于这顷刻之间通透异常。
罗宸不见动作,只是轻哼一声,于是这木桌桌面之上便能看见一层的微微波浪起伏,好似有人与湖边轻轻敲打水岸边诱发了这层层叠叠浪。
水波前行之中,先前的那些个沁入心神的异样寒冷亦是随之而渐去,不留丝毫痕迹。
**源陡然起身,单手猛然拍击层层叠叠的水浪之上,激起了不少的浪花朵朵。
浪潮殆尽,而他**源却也是退离了这木桌边三步余,站稳身形之后,面色再也不复先前的轻松,看向这个他不仅仅是从小看着长大,也代师授徒一段时日,也算是他**源小半个徒弟的中年男子,不觉是一连道出了三个好字。
**源轻叹一声,到底是长大了,不能再以先前的眼光看对方了,而他**源到底也是老了,不仅仅是年龄岁月不饶人,就是他这修为也是远远不如人了。
自然而然,位于他**源右手边的那三个同样年纪不小的东天门老一辈修士面庞之上的神色震惊丝毫不比他**源少上什么。
而最让人意外的便是坐于丁易中旁侧的那三个以罗宸一派自居的四人,皆是面庞神色震惊不已。
想来也是不知道这件被他们所认定的这个掌门隐瞒的极深之事,不过面庞惊愕之后便是转为了异样欣喜毕竟是他们息息相关之人占据了这个天大优势。
修道之人多是以修为言语,无分于对错,毕竟拳头大者便为之对,拳头小者便是错,所以这中间的曲折对错往往也就没那么多的对错可以言语。
**源抬头,看向了故意显露出自己修为的罗宸,嘴角苦涩一声道:“倒是没想到你居然已经是玄王后期境界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老人又是自嘲一笑道:“看来我师兄他挑人收徒的本事是没错的,到底是收了个好苗子,至少在修为境界之上你没给我师兄丢脸啊!”
老人转身看向了祖师堂大殿之外,漆黑一片的天际之中,隐隐有点点光亮闪烁,六月天本就是个繁星满天季,只是那本应该是比这繁星还要亮堂三分而不知的当空明月不知为何的不见踪迹,大抵是乌云朵朵,被迫隐之于其后,所以才会有这般反客为主的以群星为主角的亮堂十分。
已三百载左右年月的老修士将至暮年,距离兵解归尘的那一天更是过一天少一日。
**源先是抬头,眼神眸光直直看向了那乌云最密处,想要寻匿处那被藏匿于乌云之后的弯弯明月,只是乌云实在过密,绕是明月都难以刺透这层层浓黑,而后转头,看向了那个最前方从前很近抻手便可抱起,现在却是很远,远到了明明近在眼前却像是远在天际边之上的那个中年男子,又是一声轻叹道:“老夫老了,想来师兄就算是有朝一日想过来了也该不会怪罪我这个做师弟的了,我这个当师叔的成天和你对着干想来你也都烦都烦死了吧,这下不会了,老夫时日不多了,去干些自己要干的事情了,这东天门,就交给你罗小子了。”
转而有看向了那几个不过比他**源稍小一点的老人,面无表情道:“至于你们几个先前干的那些事我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你们都算是这东天门之中为数不多的老人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那么多的计较了,以后你们都好之为之吧。”
那三人头发皆斑白的老人心思沉重,正如老人所言,他们确实是干了不少本不应该或者而言是本不能干之事,毕竟门主隐退不出灵秀峰,禁峰之后,他**源便是这东天门之中辈分最大,修为最高者,大树底下好乘阴凉。
所以当**源说出那番言语之后,他们的心中沉重是真的非同一般,若是没有**源一如即往的抗在前面他们这些个本来就除了年老之外,修为马马虎虎之人,又能顶着什么用。
就连自己屁股之下的这张木椅,若是没了那个故意坐在门口处的那个老人,他们怎么能在那前面坐个安安稳稳。
只怕没了老人之后的他们三人能有一个还能继续坐在这木椅之上都算是那个中年男子愿意给他们这些个老家伙保留着一些体面,或者而言是做给那些个老派东天门修士看的。
**源寥下一句好之为之便离开了这座已有一百多载但怎么感觉怎么新的祖师堂,半峰腰,**源边下山边喃喃道:“也许师兄是对的呢?”
第646章 该说的与不该说的
先前对峙的那般场景陡然变化,左侧四人面庞之上皆是显露出抑制不住的那般欣喜神色。
黑衣男子右侧,少了四人的三人,面庞神色之中便就充斥着一种难以言语中的落寞。
原本都是老定龙钟的不动如山,现在说是心惊胆战都不为过。
毕竟自己眼前的这个门主可是玄王后期修为境界。
就算是老门主在这里,指不定都还因为体力不支而难以抵御对方,一个正当年华的玄王后期,一个是夕阳落寞的玄王巅峰,再者言,后期与巅峰之间的境界相差其实并没有所想的那般遥远。
在场之人不是没有留存一些个心中希翼,比如这个新门主会不计前嫌,就算是让他们几个的地位降下了些但任就是有地位之人,能在那些个东天门小辈修士之前摆摆谱子,当然若是让他们付出一些个能承受的起的那般代价也不是不行之事。
还有一种想法便是把希望寄予那个早就不出灵秀峰的掌门身上,比如在这不掌权的一百来年载,之所以不出来主持这宗门之中的大小事宜便是因为掌门这个玄王巅峰境是要更往前迈出一步,直到那玄之又玄的玄皇之境,玄皇境算是他东天门这个三流垫底门派所知道的境界最高处。
只是这种想法就犹如说他们东天门是个宗字号山头一般,想想也都行了,毕竟灵秀峰是个什么破烂样他们这些个曾经在灵秀峰之上待过不少时日的老家伙岂非是不知道不成。
还有那个禁山,虽然对于大多数的东天门修士而言是禁山,可对于他们这些个曾经年轻之时便站的不低的山巅修士而言,所谓禁字还不都是说给别人看的,他们也都是怀揣过好奇之心去往禁山那个不大山头里里外外的看个通透过的。
除了那个不知道活了多久,修为境界还不到玄师境的看门人,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山包罢了。
还不如灵气近乎是全无的灵秀峰,好歹还比较高不是。
所以自家老掌门若是能在那种环境之下修炼出个玄皇之境,那才算是个当真的奇也怪哉之事。
就在三人提心吊胆的臆想不断之时,罗宸开口道:“三位师叔放心,只要三位师叔只做那些该做之事,不去做那些不该做之事,我罗宸能以我这副掌门之位起誓,三位师叔从前是什么样,以后就还是什么样,甚至于在某些个方面还会更好一些。”
能坐在这木椅之上的三人哪一个不是活了两百年之上的那般老不死的人精,至于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心里面自然是犹若那明镜一般的敞亮。
再者言,这本就不是三人所能决定之事,若是他们三人之中有人摇头,只怕少了张祖师堂木椅都是最轻最轻。
所以稍加犹豫,三人便是点头答应。
本来就无选择之事,何来选择二字可言。
罗宸落座,环顾一圈之后,却是生出了某种莫名情绪。
只是想起了什么之后,便归拢心神,看着余下众人道:“废话也就不过多言语了,我在宗门的一些个典籍之中发现了某些个怪异之事。”
那个坐在丁易中对面的老人疑声问道:“掌门所言怪异之事,各种怪异。”
在他们这些个修道之人眼中,何来怪异之事,有的只不过就是那些个人为怪异。
罗宸并未回答,反而是朝着老人问道:“师叔可知道,我们这中州极西之地明明地方极大,可山上修士就那么一点点,甚至于山上门派也只有我们东天门?”
老人皱眉。
罗宸并未指望老人能给出自己回答,对着众人直接道:“那是因为我们整个东天门所属的中州极西之地不过是某位大人物或者而言是某个修为极高者下的一颗棋子罢了,而那颗棋子规定整个我们能干什么,什么境界的强者有多少,都是被人所大致规定好了,所以我师傅才会卡在那玄王巅峰之境上几百年来,不然以我师傅修为早就是那玄皇强者,在这般早就规定好的规定之下,本来足够抵达玄皇的修士,最多也只能是犹若我师傅那般的玄王巅峰境,有玄王天赋的至多不过就是个玄师巅峰罢了。”
在场之人除了那个离丁易中最近的半老老人是早一步于众人知道之外,皆是满脸的震惊神色。
毕竟他罗宸所言,实在是太过于震憾人心了,让他们这些个本来就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山上修士都是震惊而不已。
以一地为棋子,整个中州当棋盘,那该是多么大的一盘棋,那该是多么修为之高的山巅修士才能做到的山巅之事。
玄皇之境只怕是远远而不够。
山上有句俗言,叫做山脚之人难懂山巅之烦忧,其实并不能称之为懂,而是难以想象罢了。
就像是他们这些个在有些人眼眸之中是山巅人可落在了另一些人的眼眸之中不过也就是同样的山脚之人罢了。
罗宸斩钉截铁道:“而这破棋之地便就在那个小小村落之中。”
先前发问的老人回过神来,疑声问道:“敢问掌门怎么个破棋之法?”
罗宸看向了那个离自己最近的老人,面无表情的冷声道:“师叔好像忘记的方才之事?”
那个发问的老人亦是在陡然之间想起什么,连忙戒口不言。
罗宸继续道:“今日就先到这吧,若是有事还会再行通知各位。”
而后罗宸看向了那个靠门褴最近,现如今已然是空荡荡的那个位置,沉顿片刻到:“师叔只怕是难以顾及这宗门之事了,不过依据祖制这九人必须是九人,三位师叔自行推举出一位就是了。”
最靠前的那个老修士像是没听清或者而言是听清之后难以置信道:“什么?”
罗宸轻声疑惑道:“怎么?三位师叔不愿意?若是这样......”
不等罗宸言语完,老修士连忙摇头道:“门主误会了,我等三人这就好好想想该让谁来,定推举一个让门主满意之人。”
第647章 罗宸之怕
罗宸回头,看向了身后不远处的供桌之上。
供桌不小,左右两边各有两盏油灯,淡淡灯光于其中摇摇曳曳,长柄铜灯之中所用烛油自然亦不会是寻常普通物,是山上都不多见的镇魂草研磨加一浸泡而成。
本来这两盏青灯是要作为魂灯所用,只是别说是他东天门这个小小的三流垫底宗门了,就算是那些个二流门派有能有多少个能够凑齐那魂灯所需之物,就算是凑齐了也绝非是一劳永逸。
要知道维系一盏魂灯不灭那可是要往其中添灵石玄晶的,固定时日添补固定灵石玄晶,以维系那束绝对是谈不上好看二字的摇曳烛光。
所以就算是他东天门的那些个典籍之中有着详细记载,但在这祖师堂供桌之上也只能是徒有其表的做做样子。
两炳青铜灯的最中间,足足罗列的五层牌位。
井然有序,年份越是长者越是在上。
东天门虽然只是个小小三流门派,可若是光说追述历史,别说在三流门派之中这东天门算得上是首屈一指,就算是在那些个二流山门之中,又有几个能比他东天门更为称得上久远二字。
罗宸一一扫过这些个漆红牌位,先前**源所言确实没错,这些牌位之上的老人的牌位确实也都是被他罗宸给一一都尽数照搬了过来。
看到了有熟悉名字之事,他便是主动的多多停留。
这太湖峰祖师堂已经年逾百年之上,算不得短了,只不过以千年为计算的祖师堂确实还是差的远了些。
良久十分,罗宸转身,看向了圆桌之上,除了那个坐于丁易中胖侧的那个老人。
整个祖师堂只能也就只剩下他罗宸与那老人二人矣。
若说先前坐于旁侧首位的丁易中不过就是一个摆在明面之上的傀儡,那这个方才被**源笑言一声的二把手,当真就是他罗宸这一方的二把手。
老人姓王,王誉晟。
罗宸重新坐在了那张首位座椅之上,口中轻呼而出一口气,嘴角轻笑一声道:“都知道坐上这张椅子风光无限,可谁又能知晓这椅子之下的步履维艰呢?就连洪师叔曾经能坐在上面最后不也是依旧没坐。”
王誉晟轻声安慰道:“门主不用多虑,高人只有高人愁,现在你可是终于能轻松一口气了。”
罗宸肩靠背椅之上道:“是吗?”
王誉晟眸眼之中似有光亮闪烁,没大会便疑声问道:“门主既然那姓洪的都决定退让,为何还要留下那几个老家伙白白占据这祖师堂之中的半席地?若是门主只是为了平衡那些个老家伙的话,完全没有必要。”
王誉晟皱着眉头,是真的有些个想不通。
罗宸眸眼相向前方,大门之外的黑漆一片,他罗宸是个门主,这东天门掌门,虽然现如今还只能挂着个副字,可他罗宸却是个只差去掉副字的东天门掌门,一宗之掌门,哪里来的那么多解释对于旁人。
所以他罗宸也就没有解释,而雷誉晟的面庞之上就看不出半丁点的颜色变幻,只有淡淡笑意挂于其上。
其实在他罗宸心中自然不会是怕那些个将至暮年的老派修士,若是先前加上他那个玄王中期的师叔顶在前头,他还要多加的考虑其中一二,毕竟不论是威望还是庞的什么,他那个师叔在这东天门之中都是极高极高的那种,可是那都是曾经,方才**源离开之前了。
现如今的他罗宸再这东天门之中可谓是近乎没有半点顾虑可言,若真的找出一个值得顾虑之人,便是也只有他那个百年未出的师傅,这东天门的掌门门主了。
之所以会留下那四张椅子他罗宸的原因有二,其一便是他罗宸不想把这祖师堂变成个一言堂,什么都是他们说的算,别的声音不管是好不好,还是说与他罗宸对立而言,但总归也是要多听一听才好。
还有一点便是他罗宸就算是过了百年之久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的一点就是,在他罗宸心底深处,一直都还留存着对于他师尊的敬畏之心,说是惧怕也不为之过,所以那四人代表的其实并不是东天门之中的老派修士,而是他师傅。
他罗宸其实一直都在等,等自己师尊的秋后算帐。
“门主?门主?”
王誉晟疑声喊向了思虑极深之处的罗宸。
罗宸听见喊叫声之后便是于顷刻之间归拢心神,重新看向了对方。
王誉晟继续沉着声音道:“门主,今天老掌门可是又去了那禁山之上。”
罗宸微微点头,关于身处于灵秀峰之上的自己师傅,这东天门之中的老掌门,他这个做弟子的想做这东天门的新任掌门自然是会对自己那个不知为何就香行为怪异的老掌门多加留意,多上心神。
而每隔一段时日,自己师傅都会起身前往那座被他还有不少的东天门站的极高的那些个山上修士给勘查了一遍又一遍却是什么都没有的不毛之地的禁山。
禁山的名头其实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不过也就是一个笑言笑话罢了。
不过禁山之上的极为贫瘠倒是一桩真的不能再真之事。
罗宸疑惑道:“怎么?王师叔?可是发现了什么怪异不对之处?还是说师傅的修为境界已经是......”
若是老门主的修为已然破开直达玄皇境,那他罗宸的百余年谋划规划,也只能如梦如幻,全然无用罢了。
毕竟这修士山上,看的还都是修为二字,再者言,他师傅可是当之而无愧的东天门门主,有名有实。
王誉晟摇了摇头道:“老门主修为有多高,是不是破开了玄王枷锁,老夫并不知晓,不过倒是有一点老夫倒是能够确定,时间不多。”
罗宸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时间不对?”
“老门主不出灵秀,育源三峰之地已然有整整一百零五载,而每一载的两个固定时日老门主会动身前往那禁山两次,每隔五年会去那育源峰一次,呆上整整两月。”
第648章 山上老狐狸
王誉晟声音一顿,看向了年轻副门主,道:“这个习惯已经是整整一百零五载没有丝毫变化,可就在刚才,灵秀峰峰脚之下的勘查修士来说,老门主去了禁山。”
“怎么?王师叔觉得师尊是不应该去禁山?”
“对!不是不应该而是在这个时间不应该,而且距离去禁山的时日相差整整数月之久,老门主现如今应该是去往五年一次的育源峰之上,绝非是现如今的禁山之上,门主不会觉得是老门主年迈记不得了吧。”
罗宸摇摇头,山上修士又不是那些个山下凡俗人,会有遗忘一说,若是想他罗宸就能凭借着山上手段记起任何之前之事,修为越高越是如此,他师傅的修为在百年之前可都要比他罗宸现如今还要高上整整一小阶,所以忘记二字最多最多也就只能算是骗骗小孩的那般言语。
罗宸皱着眉头问道:“所以王师叔是有所怀疑?”
“没错,除非是那座禁山之上有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存在,才会诱导这老门主发生改变从而前往其中。”
“改变?”
王誉晟点头道:“没错!在那禁山之上定是有什么是我们所不知道的,所以才会出现老门主的这般行径,门主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罗宸轻哦了一声道:“怎么个奇怪之法。”
“门主你刚刚打算要做那千古第一的破棋之人,可却是恰逢此时老门主出现了怪异行径,让人不得不去多加遐想其中。”
罗宸陡然间起身,毕竟他罗宸之所以要做那千古第一破棋之人,以改变这整个的东天门现状,还不就是想要做给整个的东天门修士看上一看,他罗宸就算是不靠自己师傅也绝对是有资格坐在这张椅子之上的,是有能力当好这个门主的,同样他罗宸也是只认为凭借这自己天赋绝对不会止步于这玄王巅峰境,所以他罗宸更是想要打破这天地之间的境界枷锁,一跃而上更高层。
“你的意识是师傅可能知道了我接下来要做之事,所以是在阻止或者阻挠于我?”
王誉晟汕然一笑道:“这就不知道了,总归老门主不会是老糊涂连路都不会认了吧。”
罗宸重新坐于椅子之上,沉沉而思,对于那个师傅他这个做弟子的亦是既熟悉而又陌生,好像记忆之中关于自己师傅的都少之又少,唯一能记得清晰的便是对方收了自己做徒弟自己认了自己做师傅。
而就算是现在自己这一百年来不是门主却做着门主之事,自己的那个师傅亦是两耳不闻窗边事,不管不问,就算是自己在这太湖峰上另开一座祖师堂也是那般的不管不问,放任他罗宸做任何能做之事,而他罗宸反而是越做越有些个心虚,每每做什么事情之前都得想一想自己师傅,再考虑一二自己师傅。
估摸着他罗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师傅已然是成为了他罗宸心中的一个小小魔障。
绕之而不去。
那座禁山,他罗宸小时候没少去过,自然不管有没有人知道,他罗宸都是偷偷的一人而去。
那座禁山给他罗宸的印象不过也就是极小极小,极为荒凉的不毛之地,还有就是那个让他罗宸一眼看过去的不怎么舒服的那个禁山看门老人。
罗宸疑声问道:“可是那座禁山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甚至于就连山之一字都勉勉强强的小山头,能有什么异样的不同之处。”
王誉晟摇头一笑道:“门主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又该怎么会清楚呢,不过门主也不要过于多虑了,也许就是一件与这百年来并无养的小事罢了,只不过也就是我与门主二人在这平白忧心罢了。”
罗宸面庞严峻,显然是没有当成一件小事,不过到底不是他罗宸所能想明白之事,就暂缺一放罢了,转而问道:“王师叔先前所言那棋子与破棋之事可是真?”
“门主可还记得我那个不怎么成器的儿子?”
“罗宸稍加回忆便道:“王师叔可是说王师弟?我记得王师弟不是很早之前便游历中州去了吗,难不成这些都是王师弟......”
王誉晟点了点头,笑着道:“的确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那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成为了中州一个宗字号山头的弟子修士,门主也知道,我那儿子从小就爱看一些个没人看的闲书杂书,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偶然在那座宗字号山头之中的藏书阁之中,从一本也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杂书之中看到了那些个我与门主所言之事,那小子到底也还算是个有良心的,就用了办法把哲学这些自己所见事情传了出来,至于那个小村落,倒是老夫研究之后所得出的结论。”
罗宸轻吁一口道:“原来如此那可是多亏了王师弟啊!就是不知道现如今王师弟可还在东天门之内,许久没见王师弟了罗宸也有些想念了。”
王誉晟摇了摇头道:“门主也知道,宗字号山头规矩多。而东天门又是位于中州极西地,数年数年的都不定能回来,老夫也就当是养了个白眼狼了。”
“王师叔说笑了,若不是多亏了王师弟,我们这些个深陷棋盘之人也不会知道这棋盘之事,更不要提这破棋之法,否则究其一生也不过就是这棋盘棋子罢了。”
罗宸看向大堂门槛外,已然是天尤黑的夜半时分,起身道:“天色已然不早了,就不打扰王师叔回去歇息了,明天还有很多繁琐之事,还希望王师弟养足精神,好好应付才好,至于师傅那边,先以当下之事为主要,只能暂时放一放了。”
王誉晟起身,轻叹一声道:“唉,也只能是如此这般了,门主多操心,老夫也就先行一步离开了。”
罗宸微微颔首,却是坐在了正中间木椅之上,等到王誉晟的背椅消失之后,依旧是久久而未起身。
陡然转头,看向身后道:“你说他的话中有几分真假。”
不知何时出现的那道声音,轻哼了一声道:“老狐狸一个罢了。”
第649章 识海之中小人住
太湖峰极高,所以能来到这山巅之上的那几个修士也就有了特权,可以御物而下。
先前那几个打祖师堂离开之人便皆是御物而下,除了极为方便之外,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便是这这行径更是一种身份象征,毕竟能御物而下山的只有那么几个少的可怜的东天门修士。
尤其是他们几个活的极久极久的年迈修士,不仅仅不去收敛其中,反而是往往御物离那些个打坐修行修士更加近一些,无非是想多看一眼那些个年轻修士眼眸之中的羡慕神色,还有耳边听到的一句句师叔祖。
可这最后下山的王誉晟却是其中之一的一个独独例外,不紧不慢的下山而去。
王誉晟抬头看向了天际之上,老天爷极为给他颜面的放出了皎皎弯弯月,所以他王誉晟的下山之路便是尤为之亮堂。
只是在他王誉晟的心底深处有着极为黑暗光亮不得见之地。
那块黑暗不过只有拇指盖般大小却是极黑极黑。
陡然之间那块极黑之地变得越发大了起来,继而变成了个黑色虚影小人。
黑色虚影小人看不清面庞神色,只有嘴角之上的那一抹极为邪魅笑容却是尤为的清晰得见。
小人游走于王誉晟的身躯之内,如鱼而得水一般视弱无物。
而王誉晟的那个神魂小人却是在这黑色虚影小人面前有些个瑟瑟发抖,像是碰到了什么极为恐怖之人之物一般。
黑色虚影小人像是逛一逛自家后花园一般,逛完了他王誉晟身躯两圈之后,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迎上而去,至抵达他王誉晟的脑海之中。
王誉晟止步,感受着自己脑海之中的那个高坐其上的黑色虚影小人,沉着声音开口道:“你确定能保证我儿子一定就能活过来?”
那个黑色虚影飘然而至于王誉晟的识湖之上,并没有实体的双脚在识湖之中依然戏水,虽然未能激起半丁点的浪花朵朵,但他依旧是悠然悠然载的乐此而不疲。
未几,那个只能是看见嘴巴模样的黑色虚影小人抬起了头,看着尤若是浩瀚星辰一般的头颅空间,不觉直言道:“保证?怎么个保证法,难不成我说可以你就相信?还是说我光凭这一张嘴就能让你儿子活了过来?你儿子可不仅仅是死了那般,整个神魂可都被别人给吞了个干干净净,别说是我,就算是天道老二都难救。”
王誉晟心神一愣,陡然间一凝道:“那你就是没有办法了,难不成你在耍我?”
于是黑色虚影小人脚下的那片不大湖泊便是狂浪席卷,激起千层的叠叠浪花,朝着那个黑色小人虚影拍击而去。
黑色小人依旧是那副只露嘴角的邪魅模样,只是在这陡然之间,黑色小人猛然头颅前倾,张开了那张大嘴,犹若是坐鲸灌水一般的吞下那汹涌而来的澎拜湖水。
极小极小的嘴却像是无底洞一般的无边无际亦是无底。
识海湖泊之中的湖水犹若是倒灌一般的溯流而进。
王誉晟却是在这陡然之间紧紧握住脑袋,身形更是摇摇晃晃的,颇有一副大厦将倾之感。
好在黑色虚影小人即使闭上了那张无底洞一般的小口。
黑色小人笑魇满脸,伸出了一条血红舌头,舔嗜尖尖牙齿,大有未吃饱之时的那般意犹未尽。
王誉晟半回过神之后,发现自己辛苦积攒百年的识海湖泊居然是少了足足有十分之一,不觉面庞惶恐,一连对着识海之中的那个黑色虚影小人道:“你、你、你......”
黑色虚影小人笑着说道:“你记住了,你我之间的关系可不是朋友之间,你我不过就是主仆罢了,我是主你是仆,这一次不过就是让你小小的长个记性罢了,若是再有下一次的话就不会是怎么轻了,你王誉晟记住了没?”
王誉晟面色挣扎,那以言语。
虽然是在对方脑海识湖之中,但王誉晟的面庞神色却是半丁点的不拉的看在了黑色虚影小人的眸眼之中。
黑色虚影小人继而响彻在他王誉晟的脑海之中:“放心,就算是天道老儿都难以完成之事,但搁在我门头上就没有那么难了,只要你王誉晟能老老实实的按照我的指示来做,你儿子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们的厉害了,还有,不要以为你王誉晟是吃了亏的,你知不知道等那些大人来到这里之后,你王誉晟才能知道,做了我们的仆人是一件多么幸运之事!至于那些个做对之人,死都没法好好死,全然都会沦为我们的口中之餐,嘿嘿嘿嘿,你王誉晟明白吗?”
王誉晟轻叹一声,自己这算是引火上身了,不过一想到那个他尤为疼爱的那个独子之时,他王誉晟也没有半点办法,再者言,现在的东天门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东天门了,一门两个祖师堂真不怕别人笑话,所以在他王誉晟的心底之上还有一个隐藏极深,但执念极重的想法,那就是这东天门应该是交给他王誉晟来执掌,只有这样的东天门才能称的上是真正的东天门。
所以当那个黑色虚影小人越发的夸张言语,他王誉晟反而是越发的有所心神期待,那处隐藏极深的念头更是雀跃而不止。
所以王誉晟便是轻声答道:“知道了。”
黑色虚影小人,却是陡然之间的一脚跺下,方才就连细细浪花都激荡不起的一脚却是在这片刻间变得是异样沉重而不止。
整个识海湖泊都是在摇摇晃晃的震荡之中,像是经历了一番什么千百年来难得一遇的大灾难一般。
好在这识海湖泊之中只有那个始作俑者的黑色虚影小人一人罢了,所以受其影响的也不过就只有他王誉晟一人而已。
王誉晟双手抱头,面庞神色极其狰狞,整个人都是站不稳的在石台之上打滚。
动作神态都是尽收于眼底下的黑色虚影小人,咧嘴道:“看来你还是没记住。”
第650章 天赋第一运道第二
脑海之中尤若是冬雷阵阵,炸裂一般的王誉晟也顾不得其它,连忙是开口言语道:“我知道错了,主人,主人!”
黑色虚影小人这才是咧嘴一笑道抬起那条千万斤重而不止的右腿,于是识海湖泊便在这顷刻之间重归于祥和宁静之中。
王誉晟额头之上大汗淋漓,整个人都是极为没有半点师叔祖一辈的长辈风范,若不是那张面庞不变,谁又能知道,这个人就在先前不久,还坐在了这太湖峰祖师堂之上,运筹帷幄。
不等王誉晟缓过劲来,一道嗔呼之声响起,“谁?”
而后一个身着东天门内门子弟院袍的年轻修士面庞出现在了他王誉晟的双眼之前。
年轻修士的面庞相貌虽然是称不上尤为英俊,但也绝对算的上是不差二字,在加之对方手握之剑以及那浑身萦绕着的缕缕堪称有模有样的剑意,只怕是个在这东天门之中堪称是极为稀少的山上剑修。
东天门的剑修屈指可数,比那些个能在祖师堂摆下一张木椅的山上修士加在一块都还要少上几个,所以每一个剑修都是东天门的宝贝,含在口里怕化的那种。
王誉晟看着对方,只觉对方有些熟悉,奈何脑海之中少了近乎有十分之一的识海湖泊,不比受了重创要轻上多少,所以他可谓是半丁点的不轻松,也就没有能及时辨别这个年轻的剑修。
不过那个剑修好像是认得出他王誉晟,疑声朝着他王誉晟疑声喊道:“王师叔祖?”
待那个年轻剑修走的更近一些后,看到了虽然是狼狈不堪的王誉晟之后,依旧是认出了本来还不怎么确定的王誉晟,连忙上前去搀扶王誉晟,并疑声问道:“师叔祖您怎么在这?”
东天门虽然没有晚间霄禁一说,但身为祖师堂所在的太湖峰,依旧是会有人晚间寻差,而恰巧那个握剑在手的年轻人便是今晚的值班修士。
依稀之中,王誉晟好像是知道了搀扶自己的那个年轻剑修是谁,是一个他王誉晟自认为大道有望的天赋不错子弟,他这个高坐祖师堂木椅之上的东天门辈分极高修士之所以会记得这个年轻剑修,便是因为他王誉晟不久之前可还是打算收下这个天赋不错的剑修子弟,之所以没立即收下,便是缘由他王誉晟打算对对方考教一二,再坐绝对,所以眼前这个剑修年轻人自然是不知道在之前有一桩极大极大的机缘在一步一步的悄悄朝着他自己迈近,只不过当他王誉晟感受到脑海之中的那个黑色虚影小人丝毫不加以掩饰是极为浓郁杀意之后,他王誉晟不得不是在脑海之中轻叹一声,有些事情是他王誉晟这个坐在祖师堂之中都决定不了,更不要提当下这个只是天分不错的东天门修士了。
修行天赋很重要,可这运道二字同样也是必不可少,不然就像是他那个极为疼爱的独子一般,都成为了那宗字号山门之中的门下弟子,前途无量的那种,还不是半途惨死,神魂皆灭的那种。
王誉晟轻言一声,那个握剑年轻人正要疑声发问,却是在这片刻的陡然之间,一个极大极大的莫名恐惧情紊萦绕于心头之上,还没等那个年轻握剑男子有所的辨别这其中之情况,有感受的抬头望去,之间一张血喷大口,从自己方才口中的师叔祖脑门之上,猛然窜出,迎着他当头而下。
到底是半个剑修,于是在这顷刻之间拔剑而出,只是这剑尖还尤未出鞘,那张血盆大口变已经覆盖在他头顶之上,微弱剑意,犹若是那天边一闪而逝去之流星,顷刻间变消失而殆尽。
良久之后,那个以极其惨淡模样躺倒于地的年轻剑修,陡然之间展开眸眼,那张本来正常的嘴巴更是陡然变大,嘴巴张开露出其中上下两排的尖尖利齿。
那个明明死了却又是复活过来的年轻剑修邪魅一笑抬起头看向了依旧盘做于地的王誉晟,而后站起身子,低下头,细细打量自己,就像是在观赏一件刚刚买下的衣服首饰一般,嘴边轻轻喃喃道:“不错不错。”
想起什么的那个年轻剑修转头看向王誉晟道:“虽然剑意单薄了点,不过确实是尤为精纯的剑意,喂!小子,这里还有没有修为高点的剑修了。”
王誉晟想了想,先是摇了摇头,而后陡然间想起什么,嘴边轻轻蹦出几个字道:“东天门门主。”
年轻剑修蹲了下来,看着王誉晟道:“你小子不会是想骗我去杀了那小家伙,你好去做那把椅子吧,他有没有剑意你难道就不知道我能感觉的到?”
王誉晟摇了摇头道:“不是他,他只不过就是个副掌门,真正的掌门是他师傅,不过已经百年不理这山门事物了,不过在百年之前,他吕秀才就是一个剑修,玄王巅峰境剑修。”
年轻剑修面庞之上显露而出异样的欣喜神色,张嘴道:“玄王巅峰?当真是只有玄王巅峰?”
王誉晟想要点头,却是有摇了摇头,道:“百年之前倒是玄王巅峰境,可现如今已经是过了百年之后,也不知道还是不是玄王巅峰境了,不过若是真如你所言,这方天地真的就犹如你所说,是某位极高之人下的一枚棋子,所有人的修为不过玄皇,那他吕秀才也就只能是玄王巅峰境了。”
年轻剑修嘿嘿一笑道:“这方天地自然是被人给下了禁忌,不过也只是对于玄修而言,对于剑修和武修那可是半丁点不管用,之所以你没见到过修为破境玄王巅峰之上的修士无非也就是两点,一是你们这些人的修行天赋太差,别说是玄皇境,就算是能爬到这玄王境的都是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还有一点。”
年轻剑修说到此处,转头看向了某个方向,王誉晟同样顺着而去,只觉那个方向有些个熟悉。
年轻剑修轻声继续道:“剩下的能到玄皇境的无非就是死了。”
第六百五十一章 禁山
禁山极小,所以就没有修葺叠层直上三千里的那般通天石阶道。
毕竟整个禁山绕起来才多少米?只怕把那个里字换上个米,才算是合适。
原本的禁山当真是禁山,除了有一层稍比宗门结界大阵弱那么一点的阵法之外,还会有两位东天门高手看护,至少也是玄师中后期的。
至于在禁山之中的那个看门人,就没有多少人放在眼中了,虽然修为也是有玄师初期,在这东天门之中位于中游水平,算不得低了,可那个像是得了极为严重的肺痨病的老人,每每咳嗽一口都像是能带走老人大半条命,多咳嗽上几口,只怕都是会有不少的修士担心老人还能不能活的过来。
还好那个像是得了肺痨的老人总归都是每一次的都能吊的住自己那最后一口气。
老人所居不过也就是一座勉勉强强不露水的茅草屋,好在这禁山实在是太小太过于的不毛之地,不然生怕一群野兽下来,一阵狂风刮来,这东天门之中就少了一个在众人心中不过也就是无足轻重的老人罢了。
甚至于记住这个老人的东天门修士都不多,毕竟这禁山对于不少的山上修士而言自然还是禁山,就算是如今破败至此的禁山对于很多修士而言依旧是禁山。
太湖峰上都多了一座百年载的祖师堂,那个当年只能是更在他吕秀才后面吸溜一口鼻涕的小修士,如今都成为了那座祖师堂之中的首位落座人。
那灵秀峰之上的这座名正言顺的祖师堂也就只剩下个名正言顺了,他吕秀才这个一门之主也就只能是剩下这个一门之主的空名头罢了。
自然,门内资源也就不会朝着灵秀峰祖师堂这边,而是朝着太湖峰祖师堂那边而去。
所以这禁山大阵也早就因为缺少灵石玄晶的滋养驱动,而变成个摆设,就像是那座同样变成摆设的灵秀峰之上的祖师堂,和他这个同样成为摆设的一门之主。
至于原本的那两位护山修士,也都各自的选择一方派系,在其中争权夺利,乐此而不疲。
唯一留下了的也只有那个看门老人。
关于这位传言中得了肺痨的老人,流言蜚语不少。
毕竟曾经,百年前的禁山那才是真正的禁山,整个东天门之中的独一份禁地,想要进那禁地之中可不比去那林秀峰祖师堂里小坐一会要容易上多少而老人能成为那一位唯一的看门人若说于那位不知道是那位东天门门主安排没有半丁点关系,只怕都没人相信,毕竟老人修为还不如那两个站于大阵之外的看门修士。
据那些没影证据猜测,老人可是某一位东天门门主的私生子,是被那位门主给光明正大藏匿在这禁山之中。
若不是因为禁山的历史实在过于久远,是在宗门历史谱册之上翻阅到的,估摸着不少修士都能凭空的想象出这禁山二字是不是与那个传闻中的门主私生子,看的到的那个肺痨老人,有着推特不掉的干系。
吕秀才不以言语,走向了那禁山去的唯一道路之上,身后跟着从他蒙学之初便就跟着他的老仆。
没回头,吕秀才却是开口言语,左右无人,所以这言语之人也只会是他这个老仆。
“小董,你寿元是不是将近了。”
被吕秀才称呼为小董的老仆一愣,随之浑身一颤粟,浅笑一声道:“赔了少爷足足有了三百多年,小董也算是够本了,倒是没想到还真的被少爷给说中了,我这天份也不过就是个玄王初期命,想要迈进中期门槛都难。”
被称呼为小董的老仆能清晰感觉到自己寿元至多不过十年之内,甚至于就在这将近的几年,便就是个兵解离世的下场了。
其实凭借着自身玄王初期修为绝对是能在不论是灵秀峰祖师堂还是那座太湖峰祖师堂之上都能摆下一张椅子的老人却是默默无名的跟在了他吕秀才后面,当一老仆。
不过按照他自己个所想,若不是他家少爷还纪念着他,就凭借着他这条穷苦命也不知道被人给随随便便的埋在哪里了,哪里会有他现如今这般白白多活这么多年。
老仆姓董,是个穷苦人家出生,吕秀才原本之家倒是个书香门第,就算是不是大富大贵的那种也是家中不缺钱的。
被吕秀才他父亲买来放在吕秀才身旁当作抱书的书童所用。
原本有一名,但吕秀才他爹觉得不好,是个贱命,便改了,改成了个董得。
果然,他董得到底是成为了那个懂得报恩之人。
其实原本的董得本不应该如此兵解如此之早,只不过在某越五六十年前,整个灵秀峰连带着育源峰都是灵气枯竭,他董得已经是数几十年的不知道这灵力滋味,至于灵秀峰之上本来不少的山上灵石玄晶,也都被他留给自家少爷用一维系修行,自己却是半丁点的都没用。
所以他董得的识海湖泊,完完全全的都是枯竭之状只怕一个年轻玄师境的都能不怎么费太多气力,打过他这个玄王境的。
虽然就是这样,他吕秀才不觉得什么不对,而他董得自己个同样也是觉得没什么不好之处。
反正本就是靠着自己少爷才得来的多活这么两百来载,还有什么不好之处。
不过若是用吕秀才还在山下求学之时对着他董得的那句言语,你董得果然是个被人使唤,伺候人的命啊!”
而不管是那时还是现在的董得都能答的出那句,董得也只是被少爷使唤,伺候少爷罢了。
禁山虽然荒凉,但却是没有半丁点的让人感到破败,落没不堪,反而是让人多了三分奇异之美感,自然这也只是对于极少极少的一部分山上修士而言,对于更多的大部分修士而言,这也只不过就是一座极小极小的小山包罢了,之所以会有如此这般的神秘色彩,便是缘由其禁山两字,若是没了禁山称谓,只怕让路过修士多多看上两眼都难。
第653章 不像山上修士的山上人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原本的大阵所在处。
每每至此,便是他董得止步之时。
不管这禁山大阵有或者没有,只要他家少爷还是少爷,那这禁山对于他董得自己都是禁山。
是非自家少爷而旁人不得进的。
最开始那几年,禁山大阵枯竭,门前守卫也相继离去,他董得还充当过一段时日的禁山看护,有实无名的那种,只是自家少爷开口,他才没去做那些对于他而言,可有可无之事。
不过若不是因为如此,这百年间有能有多少东天门修士能够去一睹那并不神秘的禁山容颜。
董得看着自家少爷不算宽阔背影,陡然间有些难以言语的唏嘘,自己这一生好象都在看自己少爷背影,山下之时是这般,到了这山上好像也没怎么去改变。
只是这看了几百年的背影却是让他董得觉得有些个不一样之处,难以言语,就像是胸口堵上了那么一块大石头一般的淤塞于胸。
若是以往从前,吕秀才便是独子一人迈步超前,跨进那座他董得这几百年来一次也未跨进过的禁山之中,若说他董得对于那禁山全然半丁点的不好奇,那也绝对是不可能之事,可是和某些事情相较起来,比如自家少爷立下的规矩,这丁点的好奇也就相对而言没有多少的重要可言语了。
只是今天的吕秀才到底是印证了他董得心中的那点怪异感觉,止步不前。
董得皱着眉头,上前两步,站在了吕秀才身后,疑声问道:“怎么了少爷?是不是又有人偷偷闯进去了?要不要老仆从今日其便戍卫在这禁山门前?”
吕秀才转身,没有应答董得的方才言语,而是向着董得问道:“想不想活的更长久一些,虽然会付诸一些个其中代价,但却是真正活着的那种。”
董得听罢言语之后,面庞惊愕,一个玄王修士都是止不住的浑身颤束,自然,他董得之所以会如此并不是因为那点自家少爷口中所言语的寿元,毕竟就算是今天活明天死,对于他董得而言,也没什么不可以之事,就像是极早极早之前,吕秀才曾经笑言刚刚修行小成的董得,说他是个最不像山上修士的山上修士。
他董得之所以会这般如此,全然的都是因为若是真的犹如自家少爷所言,那他董得岂非不是就能相伴自家少爷更久一些了。
董得归拢心神,压制下心中的颤粟,开口道:“只要是能让老仆多陪伴少爷身边一天,别说是付出小小代价,就算是付出再大代价老仆也愿意承担。”
吕秀才之所以会有曾经说他董得是个最不像山上修士的山上修士,便是因为对于修行大道之上他董得好像真的就是无欲而无求的那般。
境界之上,不求修为高低,宗门之内不求位置名利,甚至于都没有多少的东天门修士知道,他吕秀才身后的这个伺候他吕秀才的老仆人居然是在这东天门之中绝对能站上一席之地的那般高手强者。
而他董得唯一所求也不过就是为了他在凡俗之中的血脉源亲。
至少是不会让那些个与他董得有血脉源亲之人像他董得当年一般,被迫卖身于他人,毕竟按照他董得言语,可不是所有被卖之人都能够碰到这么一个少爷。
吕秀才摇了摇头,直言道:“不要于我有关,今日过后你董得就是你董得,我只怕就不是那个我了,你我主仆二人之间就不再会有主仆关系了,就算是日后,你董得可能会见到我,那我也早已经不是那个我了。”
董得浑身颤抖不止,面庞之上更是惊恐不已,声音微颤道:“少爷,少爷这是不要董得继续伺候少爷了吗?如若是这样,不用少爷对言语,董得自然会离开少爷,绝不会烦扰少爷双眼。”
吕秀才依旧是摇了摇头,声音之中相较于刚才好像是多了三分感情。
其实他吕秀才当年之所以能说出董得是个最不想山上修士的山上修士,便是因为在极早极早之前,曾经有个人说他吕秀才是个最不像山下人的山上修士,只是那时候的吕秀才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本就是个山下人啊,难道不应该说他吕秀才是个最不想山下人的山下人吗?
可到了今天,他吕秀才才是大抵明白了当年言语这句话的那位前辈其中意识。
因为他吕秀才本来就不是个山下人,生来就是个山上人,只不过因为某些个原因成长于山下罢了。
“与你董得无关,是因为我,只不过这其中缘由因为某些原因不便与你过多言语,而且过了今时今日之后,就没有吕秀才这个人了,就算是有也只会是另一个人了,你董得可是明白?”
董得强忍言语道:“少爷可是会死?”
“吕秀才会死,可是另一个吕秀才不会死。”
跟随吕秀才当书童足足一二十余载的董得,愣是没有听懂学会那书上的半丁点圣贤道理,按照吕秀才言语他董得完完全全的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可是在此时此刻,他董得却像是听明白了自家少爷的其中言语。
所以董得便是沉沉点头道:“少爷我愿意,我愿意多活下去,哪怕是付诸什么代价。”
吕秀才轻叹一声道:“你可是要想清楚了,不要为了一个马上就要不存在的吕秀才而去做那些你就算是将来后悔也没法的事情。”
董得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董得就算是往后后悔也与少爷无关,所以少爷就不用担心董得处境了。”
吕秀才转身,迈步朝着禁山而去,不忘言语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一起进来吧。”
董得先是看了自己少爷一眼,而后有看向了禁山之内,迈开脚步,步履稳健。
依旧是跟在了自家少爷身后。
行于身后的董得自然是看不到走于自己身前的自家少爷,嘴角边的微微一抹苦涩。
吕秀才没回头,却是在心中叹息一声,以心声问向自己,自己开口之前是不是就预料到了那个结果呢?
第653章 登高远眺皆是忧心事
罗宸走出祖师堂大堂。
先是走到最前方所不能再走的峭壁边缘处,低头看向峭壁之下。
本是天大黑之时,可他罗宸却是不用山上手段就能清晰可见山下的那谭波光粼粼湖水面,太湖峰的太湖二字,便是缘由于此。
关于这太湖峰有两个流传极广的版本,一者是说这太湖峰本是有湖而无峰,是因为某个东天门中修为极高的祖师辈长辈,相中了这谭怎么看怎么个美法的湖水,于是便用自己的修为境界,在加之那些个寻常东天门修士所学不到的山上手段,以挪转乾坤的大手段,硬生生的从东天门的另一个偏远之地搬来了这座山峰。
这个在寻常东天门修士之中流传极广的山上传言,到了他们这些个东天门之中站的足够好,修为也足够高的修士眼中,就只能是当成个笑言看待了。
毕竟东天门历代祖师先贤掌门,所能达到的那般最高境界也不过就是玄王巅峰之境,可一个玄王巅峰之境是没有可能施展出那般手段,硬生生的搬来一整座山峰,还是像太湖峰这般极高极高的山峰。
就算是搬了过来,如何保持原本山峰之上的灵气不散,依旧能源源不断的循环之中,就不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玄王巅峰境所能想象,并能做到之事了。
至于另一种缺少了玄奇故事韵味的说法就显得是尤为的可靠一些。
说的是太湖峰的那座极高峰峦本来就有之,只是原本的那座峰峦可没有现如今这座峰峦的灵气盎然,之所以会有如此现在,便是因为有某位东天门修士在这太湖峰峰脚之下发现了一眼灵泉,有了灵泉之后便开凿了那汪波光粼粼的大湖,名为太湖。
这般说法才是更加的贴合于实际一些。
只是他罗宸这个东天门副门主却是知道,不论是那第一种说法,还是那第二种说法,在东天门的宗门谱册之上都是没有半丁点的记载。
所以他罗宸知道不论这方太湖,还是这一整座峰峦,要么不是有着某种特殊用途所以才会被故意隐去于那本典籍之上要么就是这本就是一座无中生有的一湖一山。
所以这太湖峰本来就是一座大有秘密的。
湖面之上泛着青黑色,看着湖面之上倒影的弯弯月,罗宸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出的一种感觉,他的心中何尝不是犹若这湖面一样,波澜起伏。
良久之后,罗宸朝着另一边走出,不大会,便已经是走到了那峰峦之后,这次倒是没有走到那绝壁最边缘处。
罗宸立原地遥向而前望,只见眼前不过就是灰蒙蒙的黑雾,既不透彻亦是难以看清那其中所有。
不过在这灰蒙蒙之中,他罗宸隐隐约约的能依稀瞅见微微的一小柱擎天。
像是着了魔症一般的罗宸看着那个模糊不清的一个大概山头,嘴里面碎碎念叨:“灵秀峰、灵秀峰。”
而后,罗宸垂下头,看向了灵秀峰旁侧,虽然是云雾重重且不得光亮,但他依旧是能无比清晰的肯定,那个他眸眼所观之地便是禁山所在。
罗宸陡然之间想起,自己这个副掌门好像还从来没有踏上过那片禁山之地。
从前是自己师傅在身边不敢去,就算啊得了空,守在禁山前的那两个看山护卫也会让他这个小子的那点小心思落空。
毕竟那时候的他罗宸不过也就是个修为不高的调皮小子,最多最多也不过就是挂着个掌门弟子的名头,不过若不是因为有这么一个名头,那两个看着不好惹的看门修士也不会是还算客气的把他罗宸给请出来,早就是一提脖颈儿,随手一抛,八成可能摔成个狗啃泥。
到了最后,他罗宸成了这个副掌门,自己师傅也不在自己身旁,他反而是更加不敢去了。
便就是因为他师傅所在之地就是那灵秀峰。
禁地禁地,到底是成为了他罗宸的境地了。
“怎么?还是没能卖出那道心坎。”
一道声音陡然间响在了这山巅之上,同样也是方才与他罗宸言语的那道声音。
罗宸依旧眸眼相向远方,却是一边道:“你要是有那本事就不会在这里陪我浪费时间了。”
所问非所答,可两人皆是知道自己所言语何。
“嘿嘿,我要是有本事早就去那禁山之上找那个老家伙去了,也不会和你这个副门主,狼狈为奸了。”
山顶有冷风过,罗宸衣袍袖口猎猎作响,对于那个声音的回答却是半丁点的不回答。
好在那只是一道意识的一道声音,不然只怕不知是何等尴尬了的。
那个声音也知道只要是设计灵秀峰那几座山头,他这个本事极大的门主便就变得胆子极小。
“还有一件事必须和你说清楚了。”
罗宸开口道:“你说。”
“千万可不要让那个家伙发现我了,我和他们虽然是一样,可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
“怎么不一样?”
那个声音又是嘿嘿一笑道:“我若是和他们一样,现在的你只怕就是一具傀儡罢了。”
罗宸陡然转身,皱眉道:“怎么说王师叔已经不是王师叔了?”
“那道还没有,你那个王师叔的作用只怕对于他们而言,至少是现在很重要,而且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不会少了这点耐心,毕竟成了傀儡就真的只是个傀儡了,不过你那个王师叔肯定是有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命脉被他们那些个家伙给握在手中了,所以你那个王师叔与傀儡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区别可言了。”
罗宸沉着声音道:“难道我们东天门就真的是像王师叔所言的那般不成。”
每每提及这些他罗宸不知道又想知道的极远之事时,那个虚影总归是异样高兴三分,“差不多,不过也是有着细微间的差别不同,那个藏在你王师叔身体里面的那个家伙估计是怕吓着你们这些个修为不高的入门修士了,就说了个大概罢了,而且还只是尤为浅显的那种大概,不过却是没有半丁点说错”
第654章 天地为棋谱
罗宸重重叹息一声道:“我们难道真的就是那一枚小小棋子?”
“不仅仅是你们,就是那些个所谓宗字号山头都是一颗棋子,只不过就是个稍大一点点棋子罢了,整个玄武大陆都是一张棋盘。”
陡然间罗宸眸眼明亮道:“那是谁在你所言的这张以整个大陆做棋盘,宗字号山头都只能是一枚棋子的棋局之上落子下棋。”
“嘿嘿,你小子野心不小啊,都开始关系那些个下棋之人了,怎么,你也想要做那下棋之人?说句不好听的你小子不过也就是那井底之蛙,没见过外面的宽阔大世界就开始想象了,不过也不怕告示你,前两次的下棋之人别说是你,就算是那个看守你们整个东天门地界的老家伙,都只能是想一想,太过于久远时期的事情我还没诞生,也就没法能告诉你太多太多,不过最近两次我倒是能和你好好言语。”
那个言语的声音陷入了短暂沉寂之中,像是在思虑,亦或者是在回忆之中。
而后整个太湖峰的峰巅之上也就剩下了那个黑影的独独声音。
“第一次的时候,其实我还只是个懵懵懂懂,连送死都算不上,好在就是因为送死都算不上,所以才会有现入的这个模样,按照你们这边言语就是总归算是活着,至于那场下棋,除了我们这边,你们这边也就是那几个极为贪婪之人。”
“贪婪?”
“没错!就是贪婪,据说那场战事死伤无数,我们那些个高高在上的真主,域主不仅仅是死了,临死之前还被你们那些个自喻为神的家伙给占尽了便宜,不过你们玄武大陆之上的修士也没能占上多大便宜,或者而言是那些个除了自喻为神的家伙之外,就没有几个是不吃亏的,不过第二次我们准备的更充足,也对你们这个大陆之上的修士更了解了,先是让你们自己打自己,那些个高高在上的神没想到最后反倒是死在了自己手里,于是我们便在你们最为脆弱之时大举而入。”
那道身影在此嘎然而止,未久又继续道:“好像是叫什么灭神之战,不过最后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几个被我们扶持起来的家伙不仅仅是灭掉了那些个神邸,反而是再一次的挫败了我们的第二次吞噬,不过那几个自称为祖的家伙确实是足够厉害,想当年我也是遥遥看过一眼,一拳落下便是一个空间黑洞,一脚跺下便是一个域主都要丢掉半条命,好像是叫什么武祖的人族修士。”
那个不见身影的声音主人,在罗宸身前显现而出一道模糊黑影团,尤若是那天际顶之上的层层黑云,受不住的掉落下来了其中之一的一小块。
虚影对着罗宸道:“知道那么对对你而言并不算是什么多好事,不过这些事就算是你不知道也只怕不久之后就不得不知道,也算是提前与你多嗦一两句,省的到时候你罗宸死的太快,毕竟好得也和我相处怎么多天。”
罗宸紧皱眉头。
算是他罗宸半个肚里蛔虫的虚影轻笑一声道:“怎么?你以为就你不想死,到时候可不是非要你罗宸死,而是很多很多,超出于罗宸想象的修士要死,嘿嘿算算时日也快了快了。”
“什么快了?”
显现出身形的虚影好像是不能久久维系,便又钻进了罗宸身体之中,于是那道声音便又是继续飘出道:“自然是即将而来的第三次以这玄武大陆为谱的下棋博弈,万年一次万年一次,刚好万年,不然那些个域主境主也不会让我们这些个家伙活了过来。”
罗宸沉顿,低吟一声道:“王师叔身体里面那个家伙所求就算是不知道清楚,可也隐隐算是知道个大概方向,可你在我这里到底是所求什么,我却是一点也不清楚,难道你想以我为中阶想要在我师傅那里得到或者达到什么我不知道的,还是说你的目的是在禁山的那个看门前辈身上,更有甚者,你是想借我之手,伸手相向在这整个的东天门属地,你就算是没法做那下棋之人,也想要做一个大点的棋子?”
那道声音沉寂片刻,陡然间变冷道:“小子,你的眸光还是太过于短浅了,也就最后一句还算是搭上了个边,知道我为何没有阻止你去阻挠那个家伙破棋吗?那时因为你们东天门这片土地之上的的确确是设置了某些个无法破解,至少是你们这些人无法破解的禁忌,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不过没想到你能想到那一步,现在也就告诉你了。”
“你们东天门这片作为一整颗棋子存在,不过却是万年前的那张棋盘之上的那颗棋子,所以你们东天门修士,或者这整个中州极为靠近东州的这片区域,才会有如今境域地,而在这万年之后已经是完全的不适应了,所以需要拔掉这颗旧棋,重新布下一颗棋子,而破棋之人也只能是你们自己罢了,至于我嘛,为什么敢说和他们不一样,估计说了你小子也不会相信,所以还不如不说,再者言,你小子知道了反而不是一桩好事。”
罗宸看向山巅之外的茫茫天地,问出了心中那个自打知道自己身体里面存在着另一个声音之外便就想问出口的问题,:“天边之外真的会有另一方天地。”
那道声音也是久久沉默,而后开口道:“小子,可不是一方天地,而是不知多少方的天地。”
山巅之上,一个东天门副门主,一个寄生于东天门副门主体内的虚影,两人皆是久久沉默。
董得头一次的迈步走进禁山,却是没有像是大多修士一般,对于不毛之地的禁山没有心中所想的禁山那般失望透顶,毕竟在他董得心中,寻常禁山自然是有不寻常之事,不论是山上还是山下皆是如此。
只是等他董得见到了那座不大茅屋,见到了那个立于茅屋前的老人之后,顿时觉得那个明明就像是第一次见到的老人却是有些莫名熟悉。
第655章 山上引路人
老人伛偻着背脊拄着一根细长拐杖,尤为纤细的长拐,细看下去倒是不像一把拐杖,反而像是一把被当作拐杖的剑。
剑中锋芒尽藏于内。
禁山的确是有着些许不同之处,虽然曾经的大阵早已是失去灵力供养而完全枯竭,但任就是又着一层微微结界隔离了禁山内与禁山外。
让禁山外无法得见禁山内,而禁山之内反而是能看见禁山之外。
只是这层结界的作用好像也就是这了,除了这个作用之外却是无法阻挠任何人进出禁山。
只是大抵也只有那个拄着剑拐的老头和这个除了还挂着个东天门掌门名头却是在东天门之内没有多少实权的吕秀才知道,这个极为不打眼的结界是有着多么的不凡。
别说是他二人这般修为,就是他们眼中的玄皇强者施展山上手段亦是如此这般情况。
自然对于那个拄剑拐老人而言,层次也就更高了一些,比如老人知道,寻常的山巅境玄帝一重天都看不破这层结界,而在配合着某些个他还从来没有动用过的结界大阵,便是玄帝一重天的境界强者想要硬闯其中一二,都能够阻难不少的一呼一吸。
董得环顾一周,算是看清了眼前禁山七八,果然是最没有什么吸引力的禁山,也怪不得整个东天门之中的那些个修士看不起这所谓禁山之名的禁山,估摸这禁山名头也只是剩下了这个禁山名头了。
山头不过也就算是个勉强十米之高,不须登高远眺便能是一览这三间的多少风光。
而后大董得亦是没有多少的闲适心情便转头看向了山脚之下,那个不怎么模样好看的破旧茅草屋,以及那个茅草屋前的那个拄拐老人。
吕秀才轻车熟捻,与先前走了不知多少遍一般的前行而去。
本来就没几步之距,所以也用不到多大会时间。
董得看着那个伛偻腰背的拄拐老人,越发觉得熟悉,当那个老人像是有意无意的瞟向他董得相视一眼之后,董得的心头之上猛然一震颤,因为他终归是记起了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见过了老人的这幅面庞。
于是他董得的眸眼开始迷离不定,脑海之中开始追忆起那些个早已遗忘之旧事。
那是一年大雪,莫约两百年前,他董得还是那个书童小董,自家少爷还是那个一心扑在功名之上的年轻书生,自家少爷三年小考,年年红榜,一路坦荡,到了那四年一次的大考却是毫无预兆的黯然落榜,不仅仅是落于红榜,就连那前百人榜之上都没有自家少爷名字。
又四年,亦如此。
一次偶然之间他董得听到了自家老爷与夫人谈话,这才得知少爷这八年两大考为何会皆落榜下,不是少爷才品不够,而是因为其它非自家少爷所能决定的了的缘由。
比如那位执权的主考官年轻时与自家老爷可是官场之上的大仇敌,说是不死不休都不为之过的那般仇敌,所以当那位主考官看到和自家老爷八分相像的少爷之后,不费怎么调查就知道了少爷身份,于是便就注定了少爷的一连两落榜。
还比如那些个他董得不知道的缘由,比如原本权势滔天的自家老爷所属的那一派系现如今可是成为了这朝堂之上的落水狗,人人喊打的那般存在,所以上面那些个位置足够高的官帽子老爷,自然不会让好不容易付诸了割肉般代价后这才打压下去的派系再次死灰复燃,那怕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苗头也不行。
毕竟现如今在朝堂之上覆手弄风云的大官老爷,当年可都是些在夹缝之中艰难存活下来的小幼苗。
谁会想别人沿着自己的老路步步登高。
毕竟当初的那些个居高官老爷要是有他们现如今的这般未雨绸缪就不会是现如今的这般境遇情况了。
八年奋考,十载寒窗,自家少爷的心境更是大起大落,董得做了十余年的书童却是没能学到什么书上才华,不然一定是能言语出心灰意冷这四字言语以此来形容自家少爷,可他董得只能是看着自家少爷之后也自己伤心。
两个真伤心却是截然不同的那般伤心。
可就在此时,就是眼前老人这副他董得自以为万载不会忘却掉的那副面庞,给他少爷引领而上了一条完全不相同的一条路,一条不仅仅是他董得就连他董得的口中少爷,那个读了不知多少山上奇异怪哉书都只能是对着那条截然不同路途瞠目结舌的山上路。
自然而然若是没有他家少爷选择踏上这条路途,他也不会是有那份山上渊源而踏上这条旅途,走上如此一条的非凡道途。
所以他董得这几百年载,甚至于甘愿白白浪费自己绝非会止步于此时修为境界的那份山上机缘,毕竟在他董得心中修为境界永远都是排在自家少爷后面的。
最像山上修士的山下人,便就是他董得了。
吕秀才止步,其实本就没有多少步,只不过他吕秀才走的不着急,而那个拄拐老人也是等的不着急,所以就慢了些。
一次慢便就有了这后来次次慢。
拱手弯腰一气呵成,是山下世俗王朝之中学生见先生的常见辑首,最为常见的往往却是蕴含道理最深的。
就像是道修之中的那本最高典籍的开篇言语,大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万物。
大道之源始便就是这么个一字了。
那个拄拐老人欣然一受,不过也只是一受而已,没有丝毫态度表于言表。
就像是他吕秀才只是一拜,至于这前拜之人于老人而言,有无所谓而已。
尽收于眼帘下的董得不觉是背脊直直而挺立,嘴角弯弯笑,笑意由内而外。
就算是过了这对于寻常山下凡凡人而言的漫漫几世人生,自家少爷依旧是忘不掉自己读书人身份,既然自家少爷都没忘掉自己这么个读书人,他这个书童怎么敢忘掉自己这么个书童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