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消逝的光芒
酆都大帝的话语，令宴会上的所有神明都暴跳如雷。
脾气暴躁的托尔，已经举着锤子冲来，想要留下酆都大帝。
但大帝只是一转身，便消失在托尔面前。
与此同时，跟随他来到这里的使节，也纷纷身形变淡，消失无踪。
在神明们咒骂酆都大帝的时候，巴德尔突然捂住了脑袋。
他那光辉永驻的灵魂，突然蒙上了一层不详的阴云。
恍惚间，巴德尔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胸口的血液汩汩流淌，将半边身子染得通红。
视角上移，他看到了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
那面孔，赫然是他自己！
“啊！”
巴德尔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
再次苏醒时，巴德尔仍然对那个梦境感到心悸。
天后弗丽嘉听说他醒来，连忙赶来看他。
她是最喜爱，乃至于溺爱这个孩子的。
巴德尔向她讲述了自己的梦境，天后慈爱地抚摸着他的脑袋：“放心，我的孩子，我不会让任何事物伤害到你！”
过了几日，巴德尔虽然有时会精神恍惚，但光明的力量正在让他急速恢复。
此时，弗丽嘉又找到他。
将他带到金宫的一角。
在这里，许多熟悉的神明，都出现了。
战神提尔、守护神海姆达尔、真理与正义之神凡塞提、收获女神希芙、森林之神维达、力量女神斯露德……
这些都是万年花园的常客，也是巴德尔的朋友。
最前面还站着巴德尔的另一位兄弟，雷神托尔。
虽然托尔的母亲不是弗丽嘉，但两人的关系也不错巴德尔和任何人的关系都不错。
托尔对兄弟的昏迷十分在意，在接到天后的旨意后，急忙赶到这里。
他们都愿意为巴德尔献上一份自己的力量。
面对急切的众神，天后弗丽嘉开口说出召集大家的原因。
“巴德尔被天庭的恶客算计，我很担心他还会受到袭击。因此，诸位，我希望能够借助你们所有人的力量，为巴德尔祈福！”
她的声音沉着有力，带着威严和信服，“我将亲自主持这场术式，经过这次术式，只要巴德尔存在于尤古多拉希尔内，就没有任何力量能够伤得了他！”
天后是个温柔慈爱的女神，这份温柔和慈爱，经常让人忽视她强大的力量。
作为掌控着天空和大地的女神，无人清楚弗丽嘉和尤古多拉希尔的关系有多么紧密。
想起她的力量和智慧，在场的众神脸上露出喜色，纷纷开口：“那还在等什么？这就开始吧！”
托尔突然拦住了大家，脸色严肃：“我要确认，洛基有没有藏在这里。那个混蛋，我怀疑他已经和天庭勾结在了一起！”
这么说着，脾气向来急躁的托尔，立刻甩出自己的锤子。
在尤古多拉希尔，如果要找出一件最强的神器，那姆乔尔尼尔绝对当仁不让。
最杰出的工匠一族，侏儒们，用尤古多拉希尔最好的神域金属乌鲁，铸就了它的锤头。
又去世界树圣地，求得世界树的木材，铸成它的握柄。
它有着自动寻找敌人，毫无误差击中的能力，并且永远都会飞回自己的主人手中。
这把锤子，最后又被奥丁赏赐给阿斯加德最强大的勇士托尔，成了铸就他威名的有力帮手。
因此，面对这旋转的锤子，神明们连忙让到一旁，生怕被它误伤。
锤子在金宫环绕飞行了一圈，但用时不过一瞬，就再次回到了托尔的手中。
看到锤子上没有洛基的血，托尔满意地点头：“他不敢来，放心进行仪式吧！”
于是弗丽嘉将众神带到金宫的地下。
经过曲折的回廊，走过无数铭刻着明暗符文的地砖，神明们来到了一处造型宛若稻穗的祭坛处。
稻穗的每一个穗粒，都恰好对应着一位神明。
而巴德尔，就站在稻穗的上方，宛若无处不在的阳光。
“我代表天空与大地……祝福此人，永远不会被天空和大地的力量所伤，同时他将永远获得天空和大地的庇佑……”
在弗丽嘉的率领下，所有神明开始了祈祷。
“我代表雷霆与战争，祝福此人，永远不会被雷霆和流矢所伤……”
“我代表……”
一位位神明进行了祝福，每一次祝福过后，他们所在的穗粒，就会被白色的光芒点亮。
白色的光芒越来越多，稻穗最终彻底亮起。
最后，一团团白色的光芒，从稻穗上飘起，融入空中巴德尔的身躯。
瞬间，那一直缭绕在他灵魂的，挥之不去的阴影，烟消云散。
巴德尔感到一阵轻松。
他微笑地看向众人：“我代表光明和喜悦，祝福大家，永远生活在喜悦的光明缭绕下，远离一切纷争与烦恼……”
诸神颔首，笑着接受了他的祝福。
仪式完成。
………………………………
又过了一段时间。
巴德尔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恢复健康。
他从养伤的宫殿走出，想要四处看看。
最近阿斯加德的气氛不太对，因为一些莫名的流言，洛基被托尔揍了几顿。
巴德尔觉得自己应该安慰一下这位总是躺枪的神明。
毕竟，他和自己的父亲还是结过血誓的兄弟，算是自己的叔叔。
虽然这位叔叔因为古怪的性格，总是不怎么讨喜就是了。
他进入了万年花园，从花园的第十二条巷道转弯，来到一片稍显阴沉的林地。
穿过林地，就到了一处光秃秃的岩石宫殿。
这里便是那位谎言与诡计之神，洛基的住处。
巴德尔的到来，得到了洛基的热烈欢迎。
他拥抱了自己的侄子，得知巴德尔的来意后，更是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让巴德尔稍等片刻，因为今天霍德尔也来到了这里，他想请霍德尔过来。
巴德尔欣然应允。
在稍显阴暗的黑暗花园里等着，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洛基再次出现。
他正疑惑的时候，从花园的外面，突然飞来一支箭。
一支翠绿的箭。
那箭居然是用最软弱柔嫩的榭寄生制成，上面还带着榭寄生的嫩芽。
可就是这么一支箭。
它从黑暗无人处飞来。
从巴德尔的视野盲区飞来。
视巴德尔身上的诸神祝福如无物。
穿过他洁白的长袍，撕开他的皮肉，洞穿他的心脏……
巴德尔不可置信地捂着胸口的血洞，他看到了射箭的人。
霍德尔，他双目失明的兄弟，正缓缓放下那弓。
第三百二十章 光不会消失！
力量从他身上流走，巴德尔的意识开始消逝。
但他始终不愿意闭上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个双目失明的身影。
他的身躯缓缓倒下，倒在这湿冷冰凉的草地上。
草叶上绽开的花朵缓缓枯萎，周围的生机慢慢流逝。
光即将消逝，世界开始悲伤。
但在他倒地之后，有庄严肃穆的祷诵声响起：“我代表天空与大地，祝福此人，哪怕他的生命走向消逝，也必将在天空和大地的领域获得重生！”
“我代表雷霆与战争，祝福此人，哪怕他的生命走向消逝，也必将在雷霆响起时重生！”
“我代表森林与生命，祝福此人，哪怕他的生命走向消逝，也必将在葱茏森林中重生！”
……
感受到巴德尔生命的消逝，一道道神言响起，神明们留在他身上的力量开始涌动，要将他从死亡的冥域拉回。
一道道白色的光芒从他身上浮现。
这些白色的光球互相连接，组合，就要拼凑出一个真正的人形。
但在这时，洛基从黑暗的角落走出，带着笑容：“无用。”
死亡和冥雾逐渐笼罩了这里。
天空响起一道雷鸣，随即被看不见尽头的黑雾遮盖。
海姆冥界，那传闻中只存在于黑暗地下的世界，突然突破现世的阻隔，来到了这里。
从黑雾里走来一名半遮着脸的女子，她身材高挑，露出的半边面容姣好，但腰部以下却笼罩在黑雾里，让人看不真切。
“父亲……嘻嘻……”
她看向洛基，发出轻笑，声音像是山泉在叮咚作响，悦耳无比。
洛基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海拉，剩下的交给你了。”
海拉缓缓点头，身上突然涌出大量冥雾，这些雾气宛若盘旋的蟒蛇，互相交缠着，很快将巴德尔整个吞噬。
在黑雾里，模糊可以看到巴德尔的身形，突然化作一团人形的，流动着无数符文的光芒，那光芒在许多白光的包裹下，想要聚拢在一起。
但黑雾蛮横地破坏了白光，分割了符文光芒，继续蚕食着剩余的光芒。
残存的光芒突然炸裂，化作无数团白色的光球，融入地面，不知去了哪里。
海拉脸色一白，周围的黑雾也变得透明，稀薄。
她看向洛基：“父亲，我已经杀了他。他死了，不会再活过来了。”
洛基满意地点头：“离开吧。”
“父亲……”
“回去！”
冥雾收缩，一切恢复原样。
…………………………………………
黑暗幽深的森林。
白色的光团是唯一的光源，那温和的光线制造出一小片净土。
“不！！”
突然，从那光团中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在黑暗的森林里久久回荡。
光球宛若被惊起，缓缓移动，向其他方向飘去。
照明的光源远去，拉塞尔捂着脑袋，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迎来黑暗。
“不……不！巴德尔圣座！光不会消失！不会！”
他语无伦次地呢喃着，面对袭来的黑暗，他颤抖着想要后退，仿佛在幻境里遭遇了极大的恐怖。
陆宇和波尔隐身在一旁，皱眉看着失态的拉塞尔。
波尔疑惑地开口：“那些光团有问题？”
他和逃走的奥斯汀想法差不多。
这些光团给了拉塞尔那么多好处，绝对有需要拉塞尔付出的代价。
现在看拉塞尔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波尔越加觉得，需要拉塞尔偿还代价的时刻到了。
但陆宇通过元力感知了一下拉塞尔的身体状况，摇了摇头：“不，光团没有问题，还帮他补充了精力。问题出在他自己身上。”
巴德尔确实是一位温和善良的神明。
他的遗留并没有暗藏杀机。
只是
巴德尔的感染力太强了。
在不断接触他的记忆碎片，不断经历巴德尔的过去时，拉塞尔不知不觉间，成了巴德尔的信徒。
现在，他的神明化作永世飘荡在这死寂之地的光团，拉塞尔心中接受不了，开始怀疑起了现实。
跟波尔讲述了原委，老友啧啧感叹着：“这不也算是一种代价？神明的东西没那么好拿，哪怕是无意为之，也会对凡人造成巨大的伤害。”
看到拉塞尔痛不欲生的样子，波尔顿了顿，接着开口：“不过这个年轻人承受力是不是有点差？哭得比死了爹妈还伤心。”
他无意的一句话，点醒了陆宇。
陆宇突然皱起眉头，沉思起一句话。
酆都大帝临走前，曾经说过的。
“你们的光将率先消失，在无光的日子里，父子相残，兄弟阋墙，手足反目，寒冷和死寂最后降临，成为永恒。”
表面上来看，巴德尔死于他的兄弟，霍德尔之手。
洛基在这个过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他似乎熟知巴德尔身上的祝福，并且进行了对应的准备。
那榭寄生的嫩枝做成的箭，直接无视了诸神的祝福，轻易伤到了巴德尔。
并且，在巴德尔想要复生的时候，他又让自己的女儿，神话中掌管冥界的海拉，破坏了巴德尔的复生，致使其彻底死亡。
再联想到之前，霍德尔特意等待过巴德尔，话语里似乎不希望这个兄弟去宴会。
而宴会上，酆都大帝单单看向了巴德尔，和他说了一些不明不白的话。
这一系列看似不相干的事实，似乎隐约间有着联系。
当陆宇将它们串联起来时，突然发现，一切又指向了巴德尔本人。
巴德尔活着的时候，人人都喜欢他。
巴德尔死去的时候，就连青草都开始枯萎。
拉塞尔只是感受了他的一些记忆碎片，就不知觉间成了他的信徒。
巴德尔。
他仅仅是奥丁的一个孩子，在记忆里，也未呈现出多么出彩的力量。
但一切又都围绕着他进行。
无论是天庭的阴谋，还是洛基的诡计，都将其当成第一突破口。
他究竟有何特殊之处？
巴德尔死后，尤古多拉希尔有没有像酆都大帝说得那样陷入纷乱？
这个刚登场就莫名躺枪死亡的神明，身上缭绕着一团厚重的迷雾。
陆宇想要解开它，却有种不知从何下手的感觉。
还需要更多的拼图。
回忆起巴德尔记忆里的许多细节，陆宇有了下一步的计划。
他看向那边，依旧还在悲伤绝望的拉塞尔，元力缓缓波动，帮助他冷静下来。
拉塞尔纷乱的思绪里，突然涌出一个念头。
“巴德尔圣座的灵魂碎片还在这里，也许我能让他复活！对！那个祭坛！只要到达金宫，找到那个祭坛，我就能让巴德尔圣座重新复活！”
这个念头，给茫然无措的巴德尔注入了新的活力。
他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殉道者般的执着和坚定。
“圣座！等我！光不会消失！我一定会把您复活的！”
第三百二十一章 前往万年花园
之前，拉塞尔为了得到巴德尔的力量馈赠，一直徘徊在这片林地。
这里除了那些黑暗里默默伫立的树木外，什么都没有。
根据巴德尔的记忆，这里原本应该是九大国度的亚尔夫海姆，原本这里生活着许多美丽的精灵，各种奇异植物。
也是他最喜欢来的地方。
他死后的灵魂，或许继承了生前的喜好，也在这里徘徊不定。
想要到达金宫，从亚尔夫海姆的森林就有一条通道。
但这么多年过去，这里又经历过大清洗，那条通道还在不在呢？
拉塞尔不知道。
但他知道，那是自己到达金宫的唯一出路。
眼前的森林浩瀚无边，根本看不到尽头。
当年的精灵彻底灭绝，也无法找人指路。
该从何找起？
拉塞尔思索片刻，脑海里开始浮现，从第一个光球开始，所有光球的运行轨迹。
这些光球看似漫无目的地飘荡，但如果将它们的轨迹串联起来，就会发现
所有的光球，似乎都在围着一个大致的圆心运转。
那个圆心，就在森林的更深处，一丝光亮都没有的黑暗之地。
拉塞尔站起身，确定好方向，步伐坚定地迈了出去。
陆宇露出欣慰的笑容，和波尔一起，跟在他的身后，也朝着中心前进。
…………………………
森林深处。
这是一处光球都不会游荡的地方，一直被黑暗和寂静笼罩。
在今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拉塞尔手里举着火把，脸色紧张地从远处走近，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周围的黑暗，仿若下一刻，那里就会冲出什么怪物。
奥斯汀冕下早早和他分开，这使得拉塞尔十分没有安全感。
尽管，接受了巴德尔馈赠的他，如今的实力和奥斯汀已经不相上下。
但无论他怎么提防，周围始终都是一个样子。
并没有猛兽或者幽灵从黑暗里扑出，老实说，习惯了周围环境的陆宇，甚至觉得有些单调无聊。
他早就研究了这里的花草树木。
十分奇妙的是，虽然看上去，这里的树木枝叶苍翠，生机勃勃。
但内里却是死寂的。
它们的生机流于表面，似乎被某种力量，瞬间凝固了状态，一直维持到现在。
更加诡异的是，森林里本该随处可见的妖精，一个都没有看到。
无论是尸体还是别的什么。
就连它们生存过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里原本就是无人区？
还是说当初出现了非同一般的变故？
百思不得其解间，拉塞尔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也是陆宇早就考察好的地方，借助元力，让拉塞尔“醍醐灌顶”。
毕竟是一条不知道废弃了多少年的通道，总要有勇敢的少年试水。
…………………………
在心中感谢着巴德尔冥冥中的指引，拉塞尔找到了记忆里的通道，和当年相比，这里甚至没有多大变化。
一片藤蔓覆盖的门户，依旧充满绿意。
拉塞尔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入门户。
他低头找了好一会儿，找到了一朵格外巨大的粉色花朵。
在巴德尔的记忆里，那是一只小精灵的家。
她常住在门户旁边，认识许多神明，最喜欢和刚进入森林的巴德尔打招呼。
巴德尔也时常弯下腰，敲响那朵花朵，向小精灵打听消息。
拉塞尔带着一丝忐忑，如记忆中的那样，弯下腰，伸出手指，轻轻摸向那花朵。
或许是他身上残余着巴德尔的气息，在缓缓靠近花朵的时候，他的手指突然绽放出微微的白光。
这白光太过微弱，在亮起的瞬间就熄灭。
跟在后面的陆宇，敏锐地发现，在白光亮起的时候，那花朵也亮起一丝绿光，似乎在呼应。
但白光消失得太快，并且，无论拉塞尔怎么折腾，就是不亮了。
陆宇回忆着刚才的景象，那丝绿光，总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像是生命，又不尽然。
陆宇的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难道那个小精灵还没死？
巴德尔的力量，可以将其唤醒？
这么一想，不仅是小精灵，其他的神明呢？
巴德尔的特殊之处，会不会就是他能够复活那些死去的神明？
这个念头将陆宇自己都吓了一跳。
但随即又觉得有些荒诞。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巴德尔绝对不会死得那么不明不白。
奥丁就算用笼子囚禁他，也不会允许他去态度暧昧的洛基那里。
说到底，在巴德尔的死亡里，奥丁的态度也有些诡异。
他似乎知道酆都大帝的想法，但他什么都没做。
就连祝福巴德尔，也是弗丽嘉出面。
这位最强大的神王，存在感很低。
陆宇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巴德尔虽然是个好好先生，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好好先生也有很大的局限。
他看到的，永远都是世界美好的一面。
阴谋诡计、帝王心术什么的，一点没沾。
这就使得，奥丁哪怕有什么隐秘的布置，巴德尔也一无所知。
陆宇不相信，那个独眼的老头会没有一点防备。
他进来唯一一次受伤，还是那老头不知道多少年前留下的长矛导致的。
这么一个阴险的老东西，说他没有一点后手，谁相信？
那金宫里，不知道藏着多少秘密。
无论是可能存在的命运石板，还是传闻中奥丁搜集的知识，都深深吸引着陆宇。
所以……
少年，走你！
…………………………
拉塞尔捣鼓了好一会儿，也没把小精灵整出来。
心中那股复活圣座的使命感又涌了出来。
我怎么能够在这里浪费生命？
圣座还在等待着我唤醒！
他撇掉心里的犹豫和害怕，大步迈向前方的翠绿藤蔓。
陆宇看着拉塞尔的身影，消失在翠绿的门户里。
随后又闭目感知了一会儿。
脸上露出喜色。
“这通道还能用！我们走！”
他拉着波尔，一步迈入藤蔓门户中，消失在森林。
在二人离开了好一会儿后，又一个身影来到了这里。
那身影苍老年迈，但此时却腰背挺直，目光如炬。
正是和拉塞尔分开的奥斯汀。
他步伐坚定，直直朝着门户走去，拉开藤蔓，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失散
那翠绿的藤蔓门户，也不知是用怎样的技术制成。
前一秒，陆宇还在阴森幽暗的森林，亚尔夫海姆溃灭后的残余之地。
后一秒，他拉开藤蔓，走过门户，就来到一处遍布着晶蓝色幽光的巨大花园。
这其中，甚至没有一点空间转移带来的眩晕。
“你老祖宗的技术真是不可思议……”
陆宇笑着转头，打算和波尔说话。
却僵在了那里。
他的身后空空如也。
明明刚才自己还拉着他的手，但只是一瞬，陆宇甚至回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松过手，波尔就消失了。
不，也许自己从未松手。
波尔也绝不会主动离开。
什么东西分开了他们。
陆宇立刻意识到这一点，随后整个人提高了警惕。
“果然，空间传送什么的，最恶心了……”
在心里暗骂了一声，陆宇开始打量自己所处的位置。
这是一片曲折回转的巨大花园，陆宇的元力迅速涌动，从他所处的巷道急速往两边掠去，沿途标记着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险。
很快地，花园的部分地形图，在陆宇脑海中一点点完善。
通过对比，陆宇很快确定，自己所处的位置，应该就是巴德尔记忆里的万年花园。
甚至传送点也没有误差。
但是，波尔并没有在这个花园里。
自己留在他身上的元力感应，也彻底消失。
同样消失的，还有拉塞尔、奥斯汀。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陆宇留在亚尔夫海姆的几个元力定位坐标点，还没有消失。
但也遥远到几乎无法控制，元力溃散速度很快，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消失。
情势有些不妙。
陆宇思忖片刻，突然分出一个元力分身，操控着分身触碰身后的藤蔓门户。
那分身拉开门户，却发现门户后也是一片蓝幽幽，依然处于万年花园内。
回不去了。
后路被断绝，陆宇没有慌张，反而露出一丝笑容。
他抬头看向天空，这里的天空同样黑暗。
但他却似乎察觉到了一束目光。
他没有害怕，没有紧张，主人已经发来了请柬，不如迈步向前，欣然赴宴。
…………………………
周围的环境比溃灭的亚尔夫海姆寒冷得多。
那散发着晶蓝色幽光的，是一片片被冰封的奇花异草。
在厚厚的冰凌下，它们仍保持着娇嫩柔美的样子，宛若定格在了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刻。
陆宇早已脱离了碳基生物的范畴，寒冷杀不死他，但这冰凌不仅仅是物理上的寒冷，陆宇的灵魂宛若一丝不挂地行走在冰雪大地上，刺骨寒意阵阵袭来。
借助这冰冷的幽光，陆宇眺望远处，看到了一座冰蓝色的高塔，似乎直通天地。
但他知道，那不是什么高塔。
那是万年花园的古树，巴德尔的记忆里，万年花园建造前，它就站在那里了。
它的年岁，甚至比许多神明都要古老。
有时，它也会做梦，它的梦呓中会走出一些奇妙的生物，大部分是人畜无害的小精灵，倘若是噩梦，便会闯出一群小恶魔，搅乱宴会。
这个时候，诸神便会出手，扯住古树身上的藤蔓。
那是古树的两撇胡子，一旦被巨力扯住，就会将其痛醒。
但是，如今，那古树被厚重的冰凌彻底封住，做着永远无法醒来的梦。
无论如何，古树是花园的唯一参照物。
找到古树，就找到了花园出口，也就找到了金宫。
因此，陆宇直直朝向那蓝色的高塔前进。
…………………………………………
一路上，除去无孔不入的寒冷，也没其他危险。
不过，这里倒也不是只有花草树木，陆宇看到许多刻着符文的石板，上面留着被暴力损毁的痕迹。
还有各种疑似陷阱的痕迹，时代过于久远，又经历过世界溃灭，已经看不出细节。
最后是几具不知道冰封了多久的尸体，他们穿着连体的金红色甲胄，几乎没有露出的皮肤。
脸上还残余着愤怒和战意，似乎在临死前的一刻，还在努力战斗。
陆宇从这些尸体上，没有感受到什么力量。
从他来到尤古多拉希尔，到现在，陆宇都没感受到环境里存在的超凡力量。
那些飘荡的巴德尔灵魂碎片，算是较强的超凡之物了。
他没有动这些尸体，依旧小心谨慎地前进。
………………………………
陆宇在一条条巷道间飞驰，有元力探测，他的前进效率出奇的高。
但饶是如此，他也用了超过两天的时间，才从传送点到达古树附近。
如果等比例来算的话，这个花园的面积，甚至比整个欧亚大陆还大！
然而神奇的是，当陆宇从一条巷道转出时，就到了一个大庭院。
庭院里种着一棵古树，往前是一片金碧辉煌的宫殿。
往后，便是陆宇来时的花园。
从这里看，陆宇身后的花园，只是普通大小罢了，他甚至能看到花园的边界。
空间折叠技术。
陆宇心中了然，这些阿斯加德的神明，对空间的应用已经登峰造极。
不去管身后的花园，陆宇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哪怕经历了战争波及，乃至于世界破灭，这里的环境也给他一种熟悉感。
正是巴德尔记忆中的，诸神宴会之处。
只是那宴会的长桌，已经布上一层厚重的冰凌，周围干干净净，不见半个人影。
金宫发出的光，经过冰凌的折射，显得蓝幽幽的。
陆宇缓步走过昔日宴会之地，耳边似乎还能听到诗神布拉基优美的歌谣。
永远摆满了酒食的长桌，如今除了冰凌，什么都没剩下。
那古树倒还静静站在那里，只是陆宇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生命气息，越发显出一份冷清孤寂。
陆宇伫立了一会儿，确定这里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后，便要转身离开。
而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从那蓝幽幽冰凌中，从那永眠的古树里，突然涌出一个黑影！
那黑影手里握着钢叉，迅若闪电般来到陆宇头顶，对着他的脑袋，一叉而下！
宛若刺中了布娃娃般，陆宇的身躯突然崩溃，内里的“棉絮”，化作一片片符文四散纷飞，将黑影锁在中心。
“居然瞒过了我的感知……终于有点有意思的东西了。”
陆宇的身影由虚化实，打量着被困住的黑影，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第三百二十三章 芬布尔之冬
陆宇打量着被困住的不明生物。
它有着尖角和獠牙，通体漆黑，眼瞳泛红，四肢末端是带着倒钩的锋利爪子，这爪子还握着一根钢叉，上面闪耀着符文的光芒。
这个小东西实力不算多强，刚才的那一击，充其量有四阶的爆发程度。
但这东西的外形，却让陆宇联想到了什么。
他连忙退后几步，警惕地打量着，那棵花园中的大树。
巴德尔的记忆中，万年花园的古树，拥有着自己的思维和性格。
他常苦恼于宴会上的美酒太过浓郁，自己经常醉倒，因此，和外界的交流总是很少。
唯一彰显存在感的，便是它那会涌出奇妙生物的梦境。
它做美梦时，从梦境中涌出的是美丽的精灵。
但做噩梦时，就会涌出这种拥有尖角的红眼恶魔！
这些小恶魔虽然不强，但会偷走神明们的酒，做种种恶作剧。
因此，神明们会拉拽古树上的藤蔓，让它苏醒。
如今，神明早已消失，尤古多拉希尔甚至经历了溃灭，这种怪物还是出现了！
那棵古树，究竟死没死？
难道它还在做梦？
………………………………
正当陆宇小心警惕的时候，那只黑色的恶魔怪物，突然嘭地一下，化作一团黑色的烟雾。
这团烟雾在符文牢笼里横冲直撞，一直想要冲出来。
但是符文牢笼坚不可破，将它死死困在里面。
陆宇还在思索，该怎么处理这烟雾，眼神猛地顿住。
在那烟雾缭绕中，他似乎看到了一幕幕画面飞速播放。
他连忙全神贯注，认真观察那飞逝的画面，努力找寻有价值的信息。
画面转换太快，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神明脸庞飞速流动，他们表情各异，动作各不相同。
有拿着斧子，作势要砍伐它的；有嫌弃小恶魔吵闹，揪断了它胡子的……
这赫然是那古树积存下来的噩梦梦境。
不！
不仅仅是梦境！
烟雾飞速幻动的一刻，一幕画面被陆宇捕捉到。
那是一个长相阴郁，眼睛狭长，有着鹰钩鼻的神明。
邪神洛基。
他出现在一次宴会后，这里已经空无一人。
长桌上摆放着宴会残余的酒水。
他端起一杯未动的酒水，突然将那酒水泼向古树。
立刻地，古树陷入了昏沉。
但它并没有失去意识。
看着那杯酒水被身上的榭寄生吸收。
随后洛基走向榭寄生，拔下一根嫩枝，转身离开了这里。
陆宇的目光，在那榭寄生上停留了很久。
那翠绿柔嫩的榭寄生，和记忆里，那根射向巴德尔的箭矢缓缓重合。
而洛基端起的那杯酒，也和记忆里，酆都大帝面前的酒水重合。
部分拼图清晰了。
洛基和酆都大帝联手，策划并实施了杀死巴德尔的计划。
霍德尔或许意识到了什么，想要阻止自己的兄弟去见酆都大帝。
但是没能成功。
可是，为什么……洛基会和酆都大帝联手，对付尤古多拉希尔的神明？
他是奥丁的结拜兄弟，在阿斯加德也有着火神的封号。
还有，最重要的，奥丁究竟知不知道这一切？
古树都能记录下这些东西，难道那个独眼的神王，真的什么都看不到吗？
陆宇将这些疑惑放在心里，继续观看那飞速闪动的画面，想要找到更多的情报。
古树的噩梦里，虽然大多都是对某些神明的畏惧，但也透露出了不少有用的情报。
巴德尔的视角太过美好，整个世界似乎都加了一层滤镜，总是让陆宇感到不真实。
而古树的噩梦，则填补了光明下的黑暗，让他看到一个更加真实的阿斯加德。
陆宇看到了更多的神明，更多的阴谋，那宴会上，并不仅仅是欢乐和美酒，还藏着无数看不见的暗箭和刀枪。
陆宇看到了另一群神族，华纳神族。
看到了这群人向奥丁进献他们的知识，看到了宴会上，对方使节那献媚讨好的笑容，还看到了奥丁率领的阿萨神族，对这群神族的轻蔑和不屑。
老树知道的太多，但老树扎根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
它的心中始终存在一片阴云。
那是隐藏在表面和平繁荣下的暗流，是华纳神族和阿萨神族看不见的争斗，是存在于长久历史上的宿仇。
这一份阴云，随着时间流逝，逐渐遮盖了老树的眼睛。
直到一天，那个独眼的神王看向这棵树。
它变得忧郁，甚至开始落叶。
“你不该知道这么多。”
于是，仅存下的，便是一片空白。
老树本该诞生的灵智，被奥丁一句话抹去。
它成了一棵真正的树，或许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会被花园的酒香陶醉。
但也仅仅是树而已。
它忘记了许多，放下了许多，故而不再落叶，一身轻松。
只是，那份被抹杀的恐惧，却一直烙印在灵魂里，永远不曾散去。
在之后。
老树的噩梦，便是一片袭来的寒流。
在天上飞行的瓦尔基丽，被那寒流一冲，就变成冰块，掉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奥丁面对袭来的寒流叹息着：“风与剑的冬天要来了。”
神明们面对这寒流都要色变，何况是一棵老树？
它被冰封在那里，神智越来越模糊。
只记得，之后似乎发生了一场混战。
有华纳神族，有阿萨神族，有熟悉的，有不熟悉的。
这纷乱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神明被卷入。
阿斯加德、华纳海姆、亚尔夫海姆、约顿海姆……彩虹桥的光芒终日闪耀，越来越多的神族加入战斗。
这旷日持久的战斗，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才消失。
那个时候，老树已经成了一团冰疙瘩。
但它伸出云层的部分还未被冰封，还能借助阳光的温暖，苟延残喘。
直到那一天
太阳走向黄昏，雷霆呼啸，海拉冥界突破现世的阻隔，冥雾遮盖了天空。
从遥远的铁森林响起巨人的号角，耶梦加得从地下探出头颅，大蛇的毒液几乎要喷涌到天上。
那噩梦般的一幕，深深刻在老树灵魂里。
却也到此为止。
冥雾遮盖了天空，阻隔了阳光。
所以，老树仅剩的树冠，也被彻底冰封。
它死了。
在那个黄昏，在战斗开始之前，长眠于厚重的冰层下。
第三百二十四章 过去的痕迹
波尔从传送的天旋地转苏醒过来，周围阴翳的树林和远处隐约的宫殿，让他以为目的地终于到了。
“这传送可真要命……”
可是当他向陆宇抱怨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后空无一人。
波尔的面色微变，连忙闭上眼睛，按照陆宇教他的方法，跟陆宇留下的元力进行沟通。
“陆宇，你在哪里？”
可是无论他怎么呼唤，那些元力就是不作回应。
并且，波尔感觉得到，这些留在自己身上的元力，正在飞速溃散。
短暂的不安过后，经历过不少风浪的波尔迅速冷静了下来。
出现这种情况，极有可能是双方传送的目的地出现了偏差。
需要确认一下，自己现在的位置。
他举目四望，发现这阴翳的丛林格外陌生，周围充斥着一股灼热，那灼热使得丛林的植物出现表面碳化的状况。
奇妙的是，这碳化只是覆盖了枝叶，并没有让它们枯萎。
波尔心里提起警惕，比起光球飘荡的亚尔夫海姆，这里的环境明显要危险一些，充斥着一股攻击性的力量。
丛林并不算太过浓密，通过一条石板铺就的小径，可以看到远处高耸的宫殿。
那宫殿的顶部闪耀着金光，形状宛若一面盾牌，周围的墙壁则刻绘着长矛样的符文组，远看去给人一种锋锐之感。
一个或许还在运转的尤古多拉希尔遗迹。
波尔在心里下了定义。
只是看了那宫殿几眼，波尔就开始寻找起退路。
他清楚自己的斤两，没有陆宇在，去遗迹探险，几乎等于送人头。
还是先找下退路，看看能否和陆宇重逢吧。
………………………………
刚走了几步，波尔突然遇到了一个让他意外的人。
奥斯汀，正背对着他，看向丛林的远方。
波尔心里一突，他虽然战力大涨，但遇到这位老辣的影子冕下，除非激活身躯内的血脉力量，否则还真不一定打得过。
好在对方似乎并非发现自己，不如……
波尔缓缓退去，刚迈出两步，就听到奥斯汀开口：“我似乎曾经见过你……”
他的声音有些艰涩，每一个字都似乎在脑海里酝酿许久，才斟酌说出，就像一个很久没说过话的人。
波尔一颗心沉了下去：“我们从未见过。”
他不是奥斯汀。
什么东西，占据了奥斯汀的身躯。
“无所谓，你身上流淌着英灵的血脉，是当年流出的种子。既然你选择回到这里，一定是为了完成你们的使命。”
奥斯汀缓缓转身，脸色僵硬地开口：“我会帮你一把，让你去往你该去的地方。”
波尔不假思索，立刻激发身躯内的告死鸟血脉，就要夺路而逃。
但黑色的羽翼刚从他身后伸出，就一阵天旋地转。
再睁眼时，面前已经是那泛着金光的宫殿。
刚才离得远，宫殿的主体被丛林掩映着。
现在靠近后，波尔才发现，这宫殿外侧还有一层看不到边际的回廊。
回廊中无数门户紧闭，不知通往哪里。
“这里有540扇大门，只有真正的受选者才能推开正确的那扇。你们两人，只有先找到大门的，能活下来。”
波尔耳边传来奥斯汀的声音，他举目四望，没有发现奥斯汀的身影，却看到了另一个人。
拉塞尔。
在陆宇的元力暗示消失后，拉塞尔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思维。
但他脸上满是六神无主，似乎还不如被陆宇暗示时的状态。
他听到奥斯汀的声音，连忙慌乱地扭头：“冕下！我是拉塞尔！冕下！您怎么了？”
“不准在英灵殿前喧哗！”
奥斯汀的声音冷了几分，一道闪电从回廊的墙壁上蹿出，将拉塞尔打得满地打滚。
看到拉塞尔的惨状，波尔明智地收回了“先弄死这货，保底稳赢”的想法。
形势比人强，自己连逃走的可能都没有，那就必须遵循对方的规则。
趁着拉塞尔还在麻痹状态，波尔率先迈入走廊，去寻找那扇“正确的门”。
……………………………………
波尔穿梭在宛若无穷无尽的回廊，周围的一切都一模一样。
但他却有种感觉，在某个方向，有股熟悉的气息。
无论周围景物怎样轮转，无论转过多少个弯，波尔都凭借着这股熟悉的感觉，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可是，越是靠近，波尔心中就越是疑惑。
这股熟悉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不像是皎月的那股召唤。
而更像是……
自己的一部分？
他皱着眉头，脑海摒弃其余念头，升起一股探寻真相的冲动。
脚下步伐加快，终于地，在又转过一个转角后
他看到了。
一根黑色的羽毛。
波尔脸色微变，走上前，捡起那羽毛。
他的后背，告死鸟的羽翼缓缓伸展。
露出一模一样的羽毛。
这是……我自己的羽毛？
难道，我曾经来过这里？
……………………………………
越往前走，波尔捡到的东西就越多。
有羽毛，有干涸的血液，他用术法检测过，确定这些东西，确实属于自己。
这荒诞的事实，让波尔一度以为自己中了幻术。
直到他看到更多的线索，一些完全符合他习惯的暗记，一部分他曾经使用过的记号……
这些东西指引着波尔，一直到一扇大门前。
那扇大门上，有着金色的雄鹰，俯瞰着门下的人，似乎随时会飞扑而下。
波尔走到大门前，手里握着找到的羽毛，带着一肚子疑惑，推开了这扇门。
门内站着一个人。
奥斯汀。
他背对着波尔，面前则是一处被符文光芒笼罩的宫殿。
奥斯汀缓缓转身，脸上的表情自然了许多，似乎已经习惯这具身体。
看到推开门的是波尔，他脸上露出一丝了然：“果然是你，我就记得，我见过你。”
“可是我很确定，我没来过这里。”
波尔对自己的记忆十分自信。
但不知怎的，陆宇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回荡在他脑海里。
“也许，我们是前世的好友呢……”
波尔的表情不那么自信了。
奥斯汀将波尔的迟疑看在眼里，缓声开口：“或许你来过，或许你没来过，但这些无关紧要。去吧，你的使命在等着你。”
他随手一挥，空间泛起涟漪，波尔消失在了原地。
“真是有意思，时空逆流？一切的根源，或许在他身上。”
他的眼中，浮现另一片辉煌灿烂的宫殿。
在那宫殿大门前，一个身影正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可能存在的陷阱。
正是陆宇。
第三百二十五章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
此刻，陆宇早已离开万年花园，到了金宫前。
金宫，顾名思义，是一座金色的宫殿。
不过，它的表面颜色并不是金的，只是整个宫殿上都笼罩着一层金色的符文，远远看去，恍若黄金铸成。
直至今日，这些符文还在闪耀着黯淡的光芒。
这让陆宇一直举棋不定，担心遇到陷阱。
不过，既然金宫的防御体系没有被完全破坏，里面说不定还真有些东西。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富贵险中求！
所以，去吧，我的分身！
陆宇心疼地捏出一个分身，然后本体躲到万年花园的入口，遥控着分身，准备开启大门。
分身的手刚放到大门上，陆宇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做。”
陆宇缓缓转身，面前正是失踪许久的奥斯汀。
………………………………
“你是谁？”
陆宇戒备地看着这个老头。
尽管从神态到语气都无可挑剔，但陆宇还是敏锐感受到了异常。
他不是奥斯汀。
“奥斯汀”没有隐瞒的打算：“我是赫尔莫德，奥丁的传令官。”
他的坦然让陆宇惊讶了一下，随即想起天空中的闪电、被干扰的传送，心里已经了然。
掌握了尤古多拉希尔的部分权柄，对方不需要隐瞒什么。
从陆宇他们进来的这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就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
心里飞快权衡了一下双方力量差距，陆宇干脆利落地认怂：“你好，赫尔莫德，我是陆宇，来自外界。有什么我能够帮你的吗？”
陆宇的配合让赫尔莫德愣了一下，他脸上多了一丝笑容：“很好，看来你很明白自己的处境。”
他伸出手，在面前的空中点了几下。
空气宛若波纹般荡漾，缓缓出现一副图景。
那是一个半边身子是黑色羽翼，另外半边身子是人类躯体的存在，陆宇从他的脸上，依稀看出老友的轮廓。
那是告死鸟。
前世的告死鸟。
他心里明白了赫尔莫德的来意。
时空的重置，并没有殃及这里。
这就导致了一个神奇的结果。
波尔进来了两次。
对方既然问起这个，说明在上次波尔进来的时候，双方就碰过面。
他一直掌控着这里。
陆宇斟酌片刻，缓缓开口：“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是一名重生者。”
……………………………………
就算赫尔莫德自称是奥丁的儿子，陆宇也不会那么简单地相信。
不过，经过权衡后，陆宇还是决定将重生的事情告诉赫尔莫德。
目前，明面上的三家势力，魔界、天庭、末法中，末法对陆宇的杀意最强。
一旦有机会，末法会毫不犹豫弄死陆宇。
赫尔莫德没有暗地下杀手，说明他不是末法的人。
魔界如果发现了尤古多拉希尔，早就会把这里变成屯兵重地。
赫尔莫德和魔界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所以，他要么是天庭留下的狱卒，要么是尤古多拉希尔的幸存者。
天庭不会在这个时候杀死陆宇，他们还需要陆宇把轮盘传下去。
尤古多拉希尔和天庭仇深似海，陆宇和他们站在同一阵线上。
因此，陆宇把身份挑明，反而是最安全的做法。
否则，面对一个来历不明，还没多大价值的闯入者，不难想象赫尔莫德会怎么处理。
当然，情报可以说，但不能都说。
至少，不能表现出对天庭的敌对。
陆宇给自己的人设是，一个三方的棋子，想要跳出棋盘，获得自由。
这八分真两分藏的实话，显然是无懈可击的。
赫尔莫德听出了陆宇有些言之未尽之处，但他很明智地选择无视。
这些情报，都是陆宇挖下的坑。
一旦问了，就能暴露出赫尔莫德站在哪边。
双方都是心思缜密的人，言语间尽是试探和交锋。
陆宇处于守势。
对他来说，这场谈话的破局点不在自己，而在赫尔莫德。
他已经展现出自己的价值，无论是自己三方棋子的身份，还是自己脑海里的末日轮盘，都会让赫尔莫德投鼠忌器，不会轻易杀死自己。
但赫尔莫德若是想知道更多比如，陆宇真正的目的，陆宇对三方的态度，那他就必须付出代价。
如果赫尔莫德站在天庭这边，他就会想办法空手套白狼，尽力拖延时间，或者在陆宇身上下暗手。
这是不可避免的风险，进来的那一刻，陆宇就已经有所觉悟。
如果他站在尤古多拉希尔这边，尤古多拉希尔很乐意看到一个乱来的棋子，搅乱三方的棋盘。
这样，才能给他们浑水摸鱼的机会。
所以，不用陆宇开口，赫尔莫德就会心领神会地帮陆宇一把。
实际上，赫尔莫德是天庭看守者的几率很低。
尤古多拉希尔的掌控权，在他手里。
他如果真的是天庭的人，那天庭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完全不用和魔界合作。
因此，陆宇的下注还是有很大赢面的。
……………………
面对十分配合，但又滴水不漏的陆宇，赫尔莫德满脸无奈。
他活过漫长的岁月，见过形形色色的人，陆宇在他见到的人中，论智计不算顶尖，却恰好够用。
面对这种真正的聪明人，恐吓是无用的。
并且，赫尔莫德从对方的细微态度中感到，陆宇似乎还有所依仗。
不可逼迫太过。
思索片刻，赫尔莫德做出了决定。
“陆宇，你是一个聪明人。为了感谢你的情报，我会给你一个机会。”
他露出笑容，指向那边的金宫，“我的父亲虽然以勇武闻名，但他实际上是一位尊敬知识的智者。他从各处搜集来的知识，都堆放在金宫里。”
“并且，为了方便研究，金宫被我的父亲亲手改造。”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图书馆。”
“可惜，当年发生了太多破坏，最珍贵的那部分知识，被永久抹去了。就算如此，剩余的，也足够你受用不尽。”
“但是”
赫尔莫德盯着陆宇的眼睛，“尤古多拉希尔不会和弱者合作。我会根据你的表现，为你提供对等的待遇。证明你的价值，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但已经足够直白。
陆宇迎着他的目光，露出笑容：“正合我意。”
第三百二十六章 考验
赫尔莫德为陆宇留下三个考验。
只有通过这三个考验，陆宇才能获得进入金宫的资格。
第一个考验，赫尔莫德一挥手，打开了金宫大门。
他看向陆宇，眼里浮现一丝追忆：“万年花园是热闹的，但这里也从未冷清。无数神明和智者以能够进入奥丁的金宫为荣，他们在这里思考、交流，辩论声经常响彻整个金宫。”
“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获得奥丁的邀请，更不是所有获得邀请的人都能进入金宫。欺世盗名者，往往殒命于这个门户。”
“走进去，证明你的实力。”
赫尔莫德的身躯淡化，消失在原地。
陆宇面前，只剩下那扇静静敞开的门扉，等待无数年后的新人造访。
在这门扉的左右两边，各有一只栩栩如生的乌鸦。
它们收敛羽毛，静静栖息在树枝上，眼睛则微微俯视着来客，无论从哪个方向看来，似乎都能迎上它们的目光。
陆宇端详了那乌鸦一会儿，让还未消散的分身走在前面探路。
一步，两步……
分身迈入大门，还没走几步，那宛若装饰的乌鸦突然从上面飞下，利爪宛若抓破气球一般，直接将分身抓死。
陆宇脸色微变，他发现分身蕴含的元力并没有回归，而是随着这一击，融入了乌鸦体内。
稍显黯淡的门户，有新的力量注入，似乎变得更加辉煌了一些。
那两只乌鸦，身上的羽毛变得更加光亮，利爪也变得寒光闪闪。
陆宇不敢再轻举妄动，他仔细观察着这两只乌鸦。
从乌鸦还是雕刻时的状态，到乌鸦飞出，杀死分身，每一帧画面都在脑海回放。
片刻后，陆宇得出了结论。
那两只乌鸦的力量极其诡异，对分身的攻击近似于秒杀，宛若触动了某种规则力量。
规则……
这是一个神阶才会接触到的领域，陆宇对其了解很少。
他只知道，那是远超自己的力量，那两只乌鸦秒杀分身和秒杀本体应该差不多简单。
啧，一个破门，都过了不知多少年，还弄俩神阶乌鸦拦路，真是狗大户。
正面不可能突破，那该如何下手？
陆宇陷入了沉思。
………………………………
赫尔莫德站在金宫里，他的四周，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圆柱形大殿。
大殿四周的墙壁上，有许多黑黝黝的通道，不知通往何方。
周围一片寂静，只剩他面前高台上的王座，散发出淡淡的光芒，给这片黑暗空间带来仅有的光明。
在遥远的过去，这里并非空无一物。
无数彩色的桥梁，在头上延伸，通往那一个个通道。
每一条通道，都收藏着不同种类的知识，供学者们研究。
这些曲折的通道，宛若大脑中的回路，共同构成了金宫，这被称作“奥丁之脑”的宏伟奇迹。
而来自各个通道的智者，在遇到争执不下的问题时，又从那些通道走出，来到这里进行辩论。
每到这时，坐在高台上的奥丁，便会带着温和的笑容，作为最博学睿智的裁判，指导着智者们的研究。
而若是遇到奥丁也无法解决的问题，所有大殿内的智者都会受到邀请，一起将其解决。
成功解决的时候，奥丁会慷慨地向每一位参与的学者提供馈赠，感谢他们对奥丁之脑的完善。
而若是不能解决，那就留在宫殿的最上方，悬挂在最醒目的位置，等待着后来者的答案。
很少有“奥丁谜题”能够悬挂超过一年，而超过一年的谜题，往往可能在后来的数百年里，也无人解出。
直至今日，头顶的谜题依然有部分存在着。
可再也没有能够解开它们的人了。
赫尔莫德有些伤感，他是奥丁的传令官，一直服侍于奥丁左右，是最受他信任的人。
也是被奥丁影响最深的人。
他无比怀念那个充满自由的时代，各种思想都能在这里百花齐放，如果给尤古多拉希尔一些时间，如果给奥丁之脑一些时间……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如今，奥丁的脑已经死去。
甚至，已经很难找到有资格走进这里的人了。
赫尔莫德面前的空气波荡，浮现出外面的场景。
陆宇正在皱眉深思，久久不敢迈入一步。
赫尔莫德摇头叹息。
你是三方的棋子，可也仅仅是棋子而已。
连金宫的大门都无法迈入，又拿什么来跳出这棋盘？
这大门考验的是人的智慧。
倘若智慧不够，是个欺世盗名之辈，那就会被门上的两只渡鸦撕掉脑袋。
福金和雾尼一直都很挑剔，对进来者的把关很严。
不过，之前的交流中，此人虽说不算多智近妖，也不至于蠢笨至此。
是在藏拙，还是怎么回事？
在赫尔莫德疑惑的目光里，一动不动的陆宇突然站了起来。
赫尔莫德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这么下去，就算你能通过第一道考验，第二道呢？
他设置的考验，是环环相扣的，在第一关浪费太多时间，那就会导致第二关很难通过。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会告诉陆宇的。
时间向来是最宝贵的东西，不懂得珍惜时间的白痴，不配得到进入奥丁之脑的资格。
在赫尔莫德疑惑的目光里，站起身的陆宇
沿着大门转了一圈，时不时还打量着周围的窗户，似乎在研究能不能翻进去……
赫尔莫德沉默了。
他在思考，自己刚才难道是被斯莱普尼斯（奥丁的神马）踢到了脑子，居然会觉得这个混蛋是个聪明人？
在他漫长的生命里，还从未见过敢翻金宫窗户的，当然，那些学者也不会产生这么古怪的念头。
你是有多么怕死，才不敢从大门走进来？
奥丁崇尚知识，同时也是勇武的化身，他最看不起的便是懦弱无能之辈。
赫尔莫德深受奥丁影响，因此，对陆宇的小心十分看不上。
但是，下一刻，赫尔莫德眼瞳微微睁大。
陆宇围绕着金宫转了一圈，成功在金宫的一个墙角找到一个破损的洞口……
金宫的符文防御，在当年的多次大战里，早就损毁了许多。
赫尔莫德在之前一直没有形体，因此他也不知道，这里居然出现了一个防御缺口！
还被这货找到了！
难道金宫就要迎来第一位钻狗洞进来的客人？
第三百二十七章 新的火焰
怎么可能。
赫尔莫德一直视金宫为圣地，绝不容忍它的荣耀被亵渎。
因此，在陆宇即将偷渡成功时，赫尔莫德眼瞳中，无数符文如瀑布般洒下。
在这一刻，奥斯汀的身躯僵硬了一瞬，一股由无数符文组成的蓝色光流，在大厅里亮起。
整个宏伟巨大的大厅，甚至都被这光流照亮了一瞬。
这光流毫无阻碍地融入金宫的防御体系，迅速找到了那个破损的缺口，紧接着生成了一个临时补丁。
另一边。
陆宇脸上带着自得的笑容：“人生就是需要一双发现捷径的眼睛啊……”
正打算从刚找到的狗洞钻进去，没想到，下一刻，面前的狗洞……突然开始愈合了！
陆宇愣了愣，元力连忙涌动，想要赶在这个狗洞消失之前钻进去。
没想到这狗洞愈合的速度远超他想象，一部分元力钻了进去，居然被卡住了。
但在这短暂的接触中，陆宇敏锐地发现，狗洞上涌动的符文结构，和周围的符文明显不是一个系统的。
那些符文倒也没有难为他，将卡住的元力放了出来。
陆宇的身躯在狗洞旁缓缓成型。
但经过这么一道，整个金宫的防御都被激活，走捷径是不可能了。
惹得陆宇在心里疯狂鄙视着赫尔莫德。
是不是玩不起？！
那个漏洞补丁，绝对和赫尔莫德脱不了干系。
赫尔莫德这么做，明显是不想让自己走捷径。
看来还是得从大门想办法。
………………………………
从赫尔莫德的话里，陆宇其实已经猜出，这个大门考验的是人的智慧。
欺世盗名之辈，会被乌鸦扯碎。
意思不就是，只有真正的学者，才能安然无恙地来到金宫内部。
但陆宇不太想从大门走。
原因就是，这两只乌鸦，既然能够辨别人类的智慧，很可能会使用一些窥探记忆的手段。
在神话里，奥丁的这两只乌鸦，一只名为“记忆”，另一只名为“思想”。
再结合它们那诡异的规则判断，不难想象，陆宇如果不设防地走进去，会发生什么。
就算他能够以智慧通过大门，思想和记忆也可能被窥探。
赫尔莫德这是赤果果的阳谋，逼着陆宇透底。
那么，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瞒过这两只乌鸦的探测呢？
陆宇又陷入了思考。
………………………………
时间一点点流逝，金宫内的赫尔莫德越来越不耐烦。
这段时间，陆宇一直在分出弱小的分身，不断尝试着走进大门。
每一次尝试，都以分身被撕碎结尾。
从上午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八个小时。
陆宇就算完成了第一个考验，也绝对没有足够时间进行第二个考验了。
他已经失败了。
但赫尔莫德并未在第一个考验上规定时间，只能看着他拖下去。
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如果陆宇无法完成第一个考验，那就让他被乌鸦撕碎。
如果完成了，那就把他驱逐。
这样做事瞻前顾后的人，是没有资格跳出棋盘的，更没有资格成为尤古多拉希尔的合作者。
当时间来到无光的夜晚。
陆宇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花费了数个小时捏好的分身。
随后，陆宇和那分身一起走进大门。
赫尔莫德微微眯眼。
福金和雾尼是最公正的裁决者，就算同时走进一百人，也别想让它们的标准降低半分。
多人进入，每人还是会受到同等的考验，因此，陆宇想靠数量蒙混过关，无疑是打错了算盘。
但下一刻，赫尔莫德不解地皱起眉头。
在两只乌鸦冷漠的窥视下，在神阶的规则场中，陆宇和分身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福金和雾尼在他们头顶盘旋，红眼闪耀着冰冷的光。
但也仅仅只是盘旋，并非痛下杀手。
感受着头顶乌鸦那不可捉摸的力量，陆宇只觉得头皮有些发凉。
他连忙加快脚步，快速走过大门。
在走出七步后，那两只乌鸦终于不再盘旋，其中一只还发出响彻大殿的啼鸣，一边叫着，一边在空中缓缓盘旋了好几周，才飞回大门，再次化作雕刻。
听到乌鸦的啼鸣，赫尔莫德更加不解。
乌鸦啼鸣，代表着进入者不仅是个智者，手里还掌握着奥丁之脑没有的知识！
在奥丁之脑全盛的时期，往往数百年也休想听到这两只鸟叫上那么一声！
更别说叫得这么久！
既然陆宇有这个本事，那他分出分身干嘛？
图好玩吗？
赫尔莫德沉思片刻，调集来金宫的符文记录，找到了刚才福金和雾尼的检测报告。
飞速浏览完报告，赫尔莫德愣住了。
几何原本、数论、微积分、牛顿三大定律、进化论、相对论、计算机组成原理、c语言基础程序开发……
这都什么鬼？！
赫尔莫德又仔细看了一遍。
立刻被这些看似无趣，实则蕴含着真理之美妙的知识惊住了。
他越看越觉得美妙，越看越觉得深奥，简单而朴实的公式，却代表着一个文明对所处世界的认识和解析。
那是在超凡文明隐去后，从新的世界中，诞生的新的文明之火。
这火苗或许不如超凡文明时期炽热，或许不如他们发展到登峰造极的技术强大，但却稚嫩而坚定地燃烧着，照亮文明前进的步伐。
当他看到最后，那用人类发展出的认知理论，解析出的“辐射超凡频率”时，心中又产生一股震撼。
一直被所有势力忽视，在灭世大劫中，宛若草芥的普通人类，居然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
他们在飞速学习，飞速进步！
可惜，他们同样没有时间。
赫尔莫德看向陆宇，他已经不计较陆宇利用分身，躲过福金和雾尼的探测。
在此刻，他是真的把面前的人，当作了一个平等交流的使者。
“这些都是……你们的文明？”
他缓声问道。
“没错，这是我们的文明，我们的智慧！”
陆宇带着自信的笑容开口。
“可惜……可惜……”
赫尔莫德叹息着，对知识的尊重让他惋惜这个文明飘摇的现在，黯淡的未来。
而奥丁交付他的重任，更让他不能遵循自己的意志行事。
“你虽然完成了第一个考验，但你绝对无法完成第二个。”
本来还打算立刻驱逐陆宇的赫尔莫德，如今心里满是惋惜，陆宇对他太提防了。
如果他早一点进来，说不定就能完成第二个考验。
可是现在……
太晚了。
陆宇抬头看向他，脸上一片坦然：“没人觉得我会成功。”
继而露出一丝笑意：“除了我自己。我发过誓，我将永远不再逃避。就算输，我也要输在冲锋的路上。”
“所以，告诉我，第二个考验是什么？”
第三百二十八章 无法通过的考验
“没人相信我能成功，除了我自己。”
“告诉我，第二个考验是什么。”
面前的年轻人，带着自信的笑容，坚定开口。
赫尔莫德认真地审视着面前的年轻人。
之前陆宇的表现，让他一直不是很满意。
哪怕他用巧妙的方法，躲过了渡鸦的检测，展现出了人类文明的智慧成果，赫尔莫德也只是对人类文明予以尊重。
但这一刻，赫尔莫德从他身上看到了担当。
看到了无数年月里，那些时代天骄拥有的共同特质。
或许他的行事手段过于保守了些，但面对一个绝望的未来，行岔踏错一步，人类就会面临灭顶之灾。
他的谨慎，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奈？
摘下这偏见后，赫尔莫德心中思忖，很快有了决定。
“第二个考验……”
他指向这整个大殿，那一瞬间，有无数彩色的光桥闪烁了一瞬，光芒将大殿映照得金碧辉煌，甚至穿过了金宫，将无光的夜晚都照亮了瞬间。
那是鼎盛时期的奥丁之脑拥有的辉煌。
可这辉煌也只是一瞬，就回归了寂静寥落，大殿还是黯淡的样子，光桥只闪烁一下，就彻底熄灭。
赫尔莫德叹息一声，缓缓开口：“原本，对每一个刚进入奥丁之脑的学者，奥丁都会为他分配最适合他的真理之门，让他在自己最喜欢，最擅长的领域，继续深造。”
“第二个考验，原本是让你在今天内，从这四万六千个真理之门中，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那扇，解开上面的谜题，推开它。”
赫尔莫德的声音，让陆宇微微变色。
如果给他时间，这个考验应该不算难。
但是，第一关自己花了太多时间，剩下的时间根本不够。
赫尔莫德还真没骗自己，但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故意没说时间限制，这不是坑爹吗？
似乎察觉到陆宇的小心思，赫尔莫德清了清嗓子：“不过你也看到了，时间过去太久，彩虹桥很难坚持到午夜零点，这样对第二个考验的公平性有所影响。”
“所以我决定……”
陆宇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
你不说，我不说，这事谁知道？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赫尔莫德被陆宇的表现打动，升起了爱才之心，想要更改第二个考验的内容。
但还没等他开口，他的脑海突然传来一个低沉厚重的声音，宛若雷鸣：“赫尔莫德，你无权决定！”
这声音一响起，宛若带着上位者的压制，让赫尔莫德身躯僵直，符文核心都紊乱了许久。
“可是尼德霍格……你看到了，他的确拥有……”
“我不相信，从那个黄昏开始，我们就不再有盟友！我们的债，终究要由来讨还！才是我们的未来！”
赫尔莫德还想再理论，但尼德霍格已经蛮横地封冻了他的权限。
就算他想打开真理之门，也没那个能力了。
…………………………
赫尔莫德露出一丝苦笑，看向还在期待着的陆宇，摇了摇头：“抱歉，规矩不能更改。我并非制订规矩的人。”
陆宇愣了愣，从他的先后语气变化，以及他的话语中，猜测到了什么。
尤古多拉希尔，似乎存活的不止他一个。
并且，他还不算主事人。
哪怕心态再好，此刻，陆宇心中也涌起一阵浓烈的失望。
耗费千辛万苦，期间还差点殒命，来到这里，却要毫无所得地回去？
不！
陆宇还想继续争取：“就没有其他进入金宫的办法吗？”
陆宇想起自己进来时，有乌鸦响彻宫殿的叫声：“哪怕是奥丁还在，也不至于会阻挡真正的智者进入金宫吧？”
陆宇的话提醒了赫尔莫德。
他沉思片刻，缓缓摇了摇头：“奥丁欢迎一切智者进入这里。甚至没有获得邀请的智者，也可以前来金宫，只要他能证实自己的智慧！”
“该如何证实？”
陆宇抓到了一丝希望。
“解开奥丁之谜。任何解开奥丁之谜的存在，哪怕是阿斯加德的敌人，只要他能够按照约定，解开这谜题，也会被金宫接纳。这是奥丁造就金宫时，就写在金宫里的第一规则，无人能够更改！”
赫尔莫德说起这话时，似乎想起了久远的回忆，“当初……诡计之神洛基，便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进入了金宫。最后奥丁欣赏他的智慧，双方还喝了血酒，成了结拜兄弟。”
陆宇注意到，他谈起洛基时，脸上的表情并非深恶痛绝。
只是遗憾与惋惜。
怎么回事？
当年洛基不是策划杀死巴德尔的罪魁祸首吗？
陆宇心中涌起不解，但随即将不解压下。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进入真理之门。
“奥丁之谜在哪？”
陆宇看向赫尔莫德。
赫尔莫德伸手指向头顶：“它们一直在这里，已经悬挂了无数年。”
……………………………………
在大殿的顶部，那无数彩虹桥的下方，有一片黯淡到几乎要熄灭的符文光屏。
在奥丁之脑鼎盛的时期，这片光屏便是整个大殿最醒目的地方。
但如今的金宫已经破败，陆宇不得不升到高空，和光屏进行接触，才能获得里面谜题的详细信息。
出乎意料地，谜题并没有陆宇想象中那么多。
从上到下，一共也就八道题。
第一道题格外简短。
问题一，怎样规范我们的力量？
在看到这题目的瞬间，陆宇宛若触电般，身躯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随即恢复平静。
他点开这个问题，看到最上方的提问者，那是一道雄鹰的徽记，在看到那个徽记的瞬间，陆宇知道了它的含义。
奥丁。
陆宇十分仔细地将这个问题刻在脑海里，包括它的详细描述，以及无数智者曾经对其进行过的回答。
无数年来，这个问题有无数个回答。
但奥丁从未满意过。
于是直至今日，它仍然悬挂在金宫最顶端，仍旧是未解之谜。
记下这个问题的所有内容后，陆宇继续往下看去。
但令他失望的是，剩下的谜题，往往要么艰涩到题目都看不懂，要么便简单到宛若哲学思辨。
无论哪一种，他都答不出来。
赫尔莫德看着陆宇的身影，脸上露出惋惜。
作为守护了这里无数年的存在，他对这些问题的难度最有发言权。
那些问题，早已远超陆宇的所有认知。
那些都是无数岁月里，各位拥有大智慧的贤者，对其反复推敲，制造出的绝世难题。
某种意义上，奥丁之谜，便代表着整个尤古多拉希尔文明，最璀璨，最精华的那一部分。
陆宇只是一个还没接受过正统传承的门外汉，不要说解开谜题，能够看懂已经不易。
一切就要到此为止了吗？
第三百二十九章 最后的尝试
陆宇离开记载奥丁之谜的光屏，走向赫尔莫德。
尽管心中知道不太可能，赫尔莫德还是开口问道：“找到要解决的谜题了？”
陆宇摇了摇头：“看不懂。”
他前世虽然在秘法塔进修过，但也只是学会了一些最基础的东西。
稍微进阶一点的知识，依旧是人家秘而不传的东西。
而这里记载的，却是涵盖了卢恩符文体系在内，尤古多拉希尔文明最复杂，最精华的谜题。
这就跟让一个刚会背99乘法表的孩子，去解哥德巴赫猜想一样，哪怕这孩子太逆天，缺乏必要的知识积累，也根本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赫尔莫德脸上并无太大意外，他看向陆宇：“你打算怎么办？”
陆宇估算了一下时间，突然问道：“现在距离第二个考验结束还剩多久？”
“还剩两个小时。”
赫尔莫德大致猜到了陆宇的想法。
第二个考验，最重要的是，从六万四千个真理之门中，找到适合自己的那扇。
每一扇真理之门，都有对应的谜题。
如果找错了，遇到完全不懂的领域，那就根本不可能解出对应的谜题。
现在，陆宇既然解不开奥丁之谜，那就只有碰一下运气。
看能不能恰好找到一个简单的真理之门，解开谜题，通过第二道考验。
但这个几率……
无限接近于零。
但这是陆宇唯一的选择。
………………………………
不过，在选择真理之门时，陆宇并没有要求赫尔莫德打开彩虹桥，进行“寻门仪式”。
“克瓦希尔是谁？他有对应的真理之门吗？”
他突然开口问道。
赫尔莫德用古怪的神色看向陆宇：“他不是神明，却有着智慧之神的封号。论起才情和天分，他在整个尤古多拉希尔里绝对数一数二，哪怕是奥丁，也曾经说过，克瓦希尔的智慧已经超过了他，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
“他的确拥有真理之门，但那是一扇除了他之外，从未有人进入过的门户。”
“无人能够解开他留在门上的谜题，就连奥丁也不能。”
说到这，赫尔莫德的意思很清楚了，“如果没有把握，最好不要选择他的真理之门。他是一个性格恶劣而挑剔的家伙，经常在辩论会上，将对手驳得无地自容。”
陆宇思索了一下，发现了华点：“既然无人能够解开他的谜题，为什么奥丁之谜没有收录那个谜题呢？”
赫尔莫德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看到了奥丁之谜的第八谜题？”
陆宇点了点头，没错，他的确是看到了第八谜题，由克瓦希尔提出的一个名为“二十等分法”的古怪猜想。
那个猜想，最初看时不过平平无奇。
但越是思考，越觉得那猜想内里蕴含的奇思妙想，天马行空，令人震撼。
赫尔莫德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第八谜题，也是黄昏前最后一个奥丁之谜，直到克瓦希尔陨落，都没人能够解出，甚至看懂的人都没多少。许多学者更是认为，那个猜想根本是无稽之谈，绝对不可能成立。”
“但克瓦希尔一直坚称，自己的猜想是跨时代的天才想法，只是他们的智慧差得太远，无法领略其中的奥妙。”
“最后还是奥丁一锤定音，他认为克瓦希尔的猜想的确有可行性，于是第八奥丁之谜才被确定下来。”
“克瓦希尔一生的绝大部分时间，都耗费在了研究第八谜题上。但直至死去，他也没有给出答案。”
“这也让许多神明惋惜，毕竟，他是那个时代，唯一一个解出复数个奥丁之谜的天才，如果将精力放到其他奥丁之谜上，说不定会带来前所未有的变革。”
赫尔莫德先是介绍了第八谜题的来历，随后说起了克瓦希尔真理之门上的那道谜题。
“如果将第八谜题当作一个大工程，克瓦希尔设立在真理之门上的谜题，则是那工程的一个复杂问题，且已经被克瓦希尔解决了。”
“因为和第八谜题有所重复，并且已经得到解决，故而奥丁之谜不予收录。”
赫尔莫德看到陆宇坚定的神色，已经明白了他的想法。
“呵，也许你真能创造奇迹呢……”
他指向整个大殿，最顶端的一扇黑黝黝的门户：“那里就是克瓦希尔的真理之门，你还剩一个半小时。”
…………………………………………
说实话，赫尔莫德对陆宇没有一点信心。
如果是其他的真理之门，或许陆宇撞大运，能够遇到“心善”的学者，留下的简单题目。
但是克瓦希尔……那个不应存在的天才……那个混血的神子……是绝不会留下漏洞的。
作为一个混血的天才，他和阿萨神族的关系很是微妙，他的死亡，也为阿萨神族和华纳神族的斗争埋下了伏笔。
在那个时代，当这个性格恶劣的天才最终陨落时，无数阿萨神族的学者都长出了一口气。
笼罩在他们头顶的阴云，终于消失了。
而现在，陆宇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解开那家伙留下的谜题？
不出意料，陆宇看了那门户一眼后，立刻就回来了。
赫尔莫德心里有些遗憾，也有些无奈。
并非所有天才都能展现自己的光华，这个时代太过黑暗，没有太阳的星星，等于一无所有。
“你打算怎么办？”
赫尔莫德没去揭陆宇的伤疤，只是开口问道。
“呃……那扇门被我打开了，我想进去看看……”
陆宇指着那边黑黝黝的门户，说出了让赫尔莫德始料未及的答案。
赫尔莫德愣了愣，连忙调取记录。
克瓦希尔的门户，的确处于开启状态。
……
怎么回事？
锁坏了？
赫尔莫德继续往上追溯，看到了验证过程。
锁并没有坏。
谜题被解开了。
被陆宇输入的值解开了。
一直笼罩在阿萨神族头顶的阴云，虽不是神明，却获得了智慧之神封号的绝世天才，遗留的奥丁都无法解开的谜题，被陆宇解开了！
并且，陆宇解开它，只用了一瞬！
赫尔莫德第一反应是这货是不是又找到了什么漏洞？
但随即将其排除。
克瓦希尔的真理之门比较特殊，是少数几个，直至现在，还能完整运转的真理门户。
除非金宫垮掉，那个真理之门的验证不可能失效。
这么说……
赫尔莫德看向面前的年轻人：“或许你还真能创造奇迹……”
第三百三十章 都别拦着我，我要学习！
面对赫尔莫德的赞许，陆宇只是露出微笑：“侥幸，侥幸。”
的确是侥幸，还是侥天之幸。
克瓦希尔留下的第八奥丁之谜，是陆宇唯一能看懂一小部分的谜题。
并且，也恰好是陆宇有过一点研究的领域。
当然，对这个奥丁之谜的整体研究目的，陆宇还不太清晰。
在光屏上，第八奥丁之谜，“二十等分法”是这样概述的。
“论以内求于己的形式，成就超脱的可能性。”
“锚定唯一之‘我’，寻求以‘诸我替己我’的存在形式，以至我思故我在，我思无所不能，我在无所不至。在‘我’之内，唯我独尊。”
后续复述了一系列的研究方法，其中一个研究方式，陆宇恰好能看懂。
“分身之法：以具有相同思维相同灵魂的等同之我，进行无穷叠加，能否造就一个新我？”
下方还有一大堆克瓦希尔的论证，证实这个想法有其可行性，但难度太大。
这种方法对使用者的控制力要求太高，不仅仅是对身躯的控制，还有对精神，对灵魂，乃至于对思维的控制。
不要认为越是强大，控制力就越强。
恰恰相反，越是强大，控制自己的难度就越高。
就连奥丁都提出了千古未曾解决的第一谜题，该怎样规范我们的力量。
可见，无论在什么时代，能够完美控制自己的存在，都是凤毛麟角的。
提出了第八谜题的克瓦希尔，也将完美控制当作这个课题的重中之重。
甚至，他的真理之门上，对应的题目，便是有关完美控制的。
陆宇解决了他的问题，于是得以打开那扇门。
…………………………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陆宇都在“控制”这条路上前进着。
就算抛开者字诀和行字诀，他也有了一套自己的理解，足以开宗立派。
当然，对他启发最大的，还是者字诀和行字诀，这两个蕴含着无数奥妙的神级功法。
或许，不止是神级。
这两种功法，像是一把钥匙，为你打开一扇门，能够从门后挖掘出什么，就要看个人的领悟了。
但陆宇是个不安分的家伙。
他在打开这扇门后，往更远处看了一眼。
看到了这条路的终末。
“者字诀”，教会他控制自我。
“行字诀”，让他的控制能力更上一层楼，精神和气血融合，整个人化作了新的形态。
而按照这两种功法走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在元力初成的那天，陆宇借助那片刻的灵感，朝更前方追溯。
他看到了完美。
倘若完美有形态，那便是这两种功法的最终样子。
无所不能，无所不包，我即是道。
看到那终极形态的刹那，陆宇先是震撼于它的美，随后突然涌起一阵害怕。
我是道，道是我吗？
修炼这种功法，会在潜移默化中，将人改造成完美形态，在古天庭时代，他们称呼这种形态，为“道”。
但真的到达那种形态时，存在的是道，还是陆宇？
换一句直白点的说法，这种功法，早就被预设了一个固定完美模版。
无论你有怎样的差异，只要能将这种功法修炼到极致，所有差异就会被抹消，变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完人”。
但陆宇很早就知道，完人非人。
他想成为的，是哪怕有些缺点的“陆宇”，不是一个没有任何缺点，没有任何差异的模板化完人。
因此，他立刻停止了继续完善灵基，让还处于雏形的法殿自我崩毁，只留下自己的“本我印记”。
行字诀和者字诀，把陆宇推到了“诸我唯一”的大门前。
但陆宇生生刹住了脚，在这个分叉路口，不肯迈出一步。
这个岔路口太过罕见，在七阶的时候，就具备了超脱者的部分特征，陆宇的情况哪怕在古天庭时代，也找不到相似的。
没有任何经验，仅靠着自己摸索，这段时间，陆宇进退维谷，步伐艰难。
而现在，看到了克瓦希尔的猜想，那以本我为锚点，从自己出发，成就超脱的道路，陆宇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一直以来，让他进退不得的岔路口，突然出现了一条通天大道！
一条宛若为他打造的超脱之道！
哪怕这一趟空手而归，陆宇也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这才是我要走的路！
这才是我选择的未来！
…………………………
有路还不够，怎么走是个问题。
克瓦希尔天纵之才，也在这条路上蹉跎了一生，被无数人惋惜。
可想而知这条路有多么难走。
陆宇如果想在最短时间内提升实力，只有接过克瓦希尔的进度，在他走过的路上迈足狂奔。
因此，陆宇哪怕知道希望渺茫，还是毅然决然选择了克瓦希尔的真理之门。
好在，这位大佬其实对待同道的态度并不算苛刻。
只是要求开门者，进行一次“可以骗过大门的完美分身”。
这活陆宇熟啊！
他用分身骗过伏地魔，骗过末法，甚至刚刚还骗过俩神阶乌鸦。
这方面的心得，陆宇觉得自己都能开一节公开课。
于是他试探性地试了一下，没想到一次就通过了考验。
这让陆宇觉得赫尔莫德有些夸大其词了。
什么叫“连奥丁都无法打开的大门”？
明明是那么放水的考验！
………………………………
“我现在能进去了吗？是不是要完成第三个考验？第三个考验是什么？”
陆宇语气急促地问道。
一想到里面遗留的各种克瓦希尔研究资料，陆宇心中就涌起了一股怎么也止不住的学习**。
都别拦着我，我今天就要在这学到死！
赫尔莫德点了点头：“打开真理之门的学者，自然有进入研修的资格。但你必须证明自己有对应的实力。”
“每一扇真理之门，都有各种考核条件，如果完不成，就会被真理之门驱逐出去。”
“第三个考验，便是在这里进修一周，完成对应的考核，证明你的研究能力。”
赫尔莫德话音刚落，陆宇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黑黝黝的通道里。
只剩下他的声音在原地回荡：“一周后见！”
赫尔莫德倒也不生气，脸上还有些期待：“尼德霍格，就算你取走我的权限，也无法阻止金宫自己的规则。你猜，他究竟能不能让一切乱起来？”
“不猜，滚！”
然而只换回一句冷冰冰的吓骂。
赫尔莫德耸了耸肩，缓缓合上眼皮。
他要一直呆在这里，见证陆宇成就奇迹，或者黯然离场。
第三百三十一章 背影
走进真理之门，面前是一段漆黑，漫长，似乎没有尽头的曲折通道。
尽管拥有各种超凡感知，在这段路上，陆宇也什么都看不到。
或许，这本来就是在寓意着追寻真理的过程，漫长，曲折，且黑暗。
陆宇抱着一颗坚定的心，继续走下去。
这黑暗让人的时间感迅速淡薄。
陆宇走过不知多久时间，终于看到了一点亮光。
他心头一颤，司空见惯的光明，此刻竟显得如此珍贵。
连忙朝向那亮光走了过去，伸手触碰。
…………………………
黑暗一点点淡去，显出周围的物体轮廓。
亮堂的晶石灯光、整整齐齐的多排书架、一块小小的黑板，一张不大的书桌，以及一个背对着自己，身躯瘦削，头发杂乱的中年人。
陆宇目光在他身上顿了顿，缓步走来。
步伐被那个背影打断：“进来了？真是该死，你看到了这段录影，那就代表着我失败了。”
那个身影只是录影而已，不是什么具有智慧的东西。
说起失败，背影语气虽然有些气急败坏，但却看不到沮丧和惋惜。
“无所谓，我就知道这个方法未必行得通，乱维干扰我始终无法解决，何不留给后来的人？嘿嘿，我解决不了的，这个时代也无法解决，后来者，你来自哪个时代？”
这是个极其自恋的家伙，并且有点话痨。
陆宇在心里做出评价。
“哦，我猜你不会回答，又是一个跟我一样无趣的人。既然你想要效率……那就开始吧！”
陆宇的视野突然一花，面前出现了几行符文，那符文飞速变化着，最终变成一个个简体中文。
“第一个问题，你会分身术吗？”
这无视了一切防御，直接显现在自己视野的诡异文字，让陆宇有些麻爪。
问题下有两个选项。
会，不会。
他思忖片刻，在脑海选择“不会”。
在他选择的时候，那个背影的时间宛若被暂停了一般。
做出选择后，时间恢复正常流逝。
背景又开始絮叨。
“哈啊？不会？那你是怎么通过我的考验的？奥丁那个老白痴，都被我的门关在了外面！”
“真是个不诚实的家伙，不过，我赦免了你的虚伪，因为在我面前，你有义务保持谦虚。”
“没错，对我来说，你的分身术就是一堆垃圾！所以，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你的确不会什么分身术，因为，从现在开始，我要教你真正的分身术！”
“你知道那是什么，对吗？二十等分法……哦，这只是一个泛指，你也可以开发出自己的十九等分，十八等分，当然，你开发不出二十等分！”
这家伙絮絮叨叨真是烦人，这么天才的家伙，死得那么早，估计和这张嘴少不了关系。
不过，对方口中的“真正分身术”，让陆宇有些不服气。
居然敢将打开大门的后来者分身术当作垃圾，那你的分身术究竟有何可取之处？
陆宇的元力分身，可谓直指分身这个概念的本质。
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分身更加完美的。
背影的话音落下，陆宇眼前再次转换场景。
依旧是那个背影，他坐在那里，整个人的身躯突然化作一团不定型的烟雾。
这烟雾缓缓分裂，然后再次组合，变成两个一模一样的背影。
与此同时，还伴随着那个背影的讲解。
“我曾经使用过很多方法，想要获得‘本我的叠加’。割裂时空是最有效的办法。可惜这里有一个悖论，我永远无法割裂我存在的时空，而他人割裂我存在的时空又毫无意义，只是让一个变成另一个，而不是让一个变成两个。”
“最后，我只好救助于当前时空下，进行本我叠加的可能性。”
“经过各种测试，我选择研究分身术。”
“这里的分身，不是你想象中，那种残缺的、宛若智障一般的分身。”
“而是彻底复制了我自己，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存在！”
“我们思维共体，我们记忆相连，就连我们的命运也紧紧依靠在一起。”
“但我们的力量却可以无限叠加下去。”
“想知道力量的极限吗？”
“哈哈，所有人都想，但所有人都做不到。只有我能！只有我能无限趋近那个极限！”
陆宇面前，那个身影分成两个的过程，不断重现着。
甚至只要陆宇将注意力集中到细节上，每一个符文的变化，都会清晰地展现在他面前。
这么珍贵的机会，陆宇自然不能放过。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分身过程，海量的信息涌入，几乎要把他撑爆……
但，突然
刚才还在自夸的声音，低落了下去。
“可是有什么用呢？我终究是失败了，终究是失败了……这条路是死路，不通的死路。乱维干扰太强大了，我试图用无数个我的力量，反抗他们，但我失败了……”
“你依然愿意学习我的路？依然想要沿着我的失败轨迹走下去？”
“嘿嘿，我当然不会让你现在回答。毕竟我不知道，你是奥丁那个老东西，还是一个粉嫩的新人。如果是新人的话，我猜，你或许需要了解一些基础？”
声音落下，陆宇面前突然冒出新的选项。
就像玩奇怪的rpg游戏一样。
“我是粉粉嫩嫩的新人，选择新手难度。”
“我是傻x，选择地狱难度。”
陆宇……当然选择了新手难度。
那声音继续传来。
“哈哈哈哈，奥丁你个傻x独眼怪，你如果选择了这个难度，我恐怕会笑得复活过来！”
“新人请无视，我想，你对许多基础概念，应该还不了解吧？”
“我会一一指点你这些，但是我可没有当幼儿教师的耐心。”
“所以，我给你时间，特别珍贵的时间，给你知识，绝对管够的知识，自己去看吧！”
声音彻底消失。
陆宇面前还是空无一物。
他疑惑地尝试往前走了走，突然发现，自己可以在这里随便走动了！
想起克瓦希尔的话，陆宇立刻将视线锁定了墙边的大书柜。
他走上前，浏览着书名，突然脸色一喜，拿起了一本《幼儿知识百科全书》。
就着那书桌上晶石的光辉，陆宇整个人沉浸入了知识的海洋。
………………………………
陆宇不知道的是。
在他进入真理之门不久。
金宫突然变得金碧辉煌，就像一株挺立的大柳树，一条条符文链条宛若柳枝般伸展开，伸入虚空，不知到了哪里。
假寐的赫尔莫德突然睁眼，面色大变：“克瓦希尔那混账，究竟在真理之门里藏了什么？！为什么时停法阵被调动了？！”
他的话音未落，另一个强大的意志降临：“赫尔莫德！！你做了什么？！”
第三百三十二章 学海无涯
浩瀚的书页，无穷尽的知识……陆宇宛若茫茫大海上的一叶扁舟，几乎要迷失在这知识的海洋里。
他不缺什么神级功法，杀伐之术对他作用也不大。
他缺的，恰恰是这种最基础，最本质的东西。
这是他走上超凡道路后，获得的最大奇遇，也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陆宇紧紧把握住每一分每一秒，整个人成了一块大海绵，努力吸收着那个最辉煌时代，尤古多拉希尔的精华传承。
克瓦希尔不是个合格的老师，不讲任何教学技巧，只是让陆宇自己完成知识的积累。
但他有一个最大的优点。
不藏私。
…………………以下片段摘选自《幼儿百科全书源初之章》……………………
无处不在的元素、神秘东方的灵力、蛮荒大陆的祭祀之力……
这些超凡力量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人体内有生命力（气血），灵魂力（精神），这两种力量因灵气的充沛或者元素的和谐而壮大，它们又和超凡力量有什么关系？
在了解这个概念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个事实。
超凡力量并非一种“原生存在”，它是由人们发明，或者说“定义”而来的一种力量。
是人创造了超凡，而非超凡造就了人。
是不是很难接受？
超凡力量不是你想象中的一种自然资源，而是人造物。
那么问题来了，人们用什么造就了如此强大的超凡力量？
这个答案，天庭比我们更早发现，也因此奠定了他们的至强地位。
引用天庭的说法，是“”，它是构成万物的最根本、最原始组成因子。
我们称之为“元”，“元”的变化，称作“元素”。
无论是叫“”还是“元”，都只是最基础的组成因子，是纯粹的“原生存在”，本身是没有任何属性，任何定义的。
但当人类用自己的力量，生命力，灵魂力……去定义它，或者当它自发产生变化时，新的力量就诞生了。
对元进行操作是十分困难的，因此，我们一切理论和研究的重点，都是针对元的变化，也即是元素。
天庭改造整个中庭，用精神力和灵魂力定义原本存在的，灵力产生，并日渐繁荣。
我们选择了另一条路，观察元的自发变化，不以自己的意志去改变它，只是寻找它的变化规律，并加以运用。
我们称其为“掌控元素”。
元素和灵气的不同，也表征着世界树和天庭的不同道路。
天庭改造世界，让世界为己所用；世界树冷静旁观，探明元的变化机理。
我们始终未曾走在同一条路上，尽管我们都是朝向未知的远方迈步前行。
这不同的道路，要不永不相交，一旦相交，便是你死我活……哦，说多了，学术不应带入政治目的，让我们回归学术本质。
前面说过，随着灵气的充沛，人类的生命力和灵魂力也变得强大，这个原因很好解释。
灵气本身便是一种纯净的无主元力（关于元力的解释，请参见本书第二章第三节“你的力量”），它对人体的补充，就像水进入干涸的沙漠一样。
当然，如果这容器不够强大，水也会具有可怕的毁灭性。
尽管我知道这种只要生活在天庭管辖区域，就会变得更强的福利待遇令人羡慕，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要让外在的环境蒙蔽了你的意志，我们最强大的力量，始终是我们自身。
退一步讲，当年天庭从一无所有到建立起灵力辐射体系，确立霸主地位，又何尝不是从零起步？
只要我们努力，我们的下一代，下两代……或许要下很多代，也会享受到同样，乃至更好的福利待遇。
这么一想，我们成了开拓者，是不是很开心？
好吧好吧，说一点实在的。
我们也有类似的福利。
前面说过，当元素处于和谐状态时，人类的生命力和灵魂力也会变得强大。
要做到这一点，你必须领悟“和谐”的基本定义。
这是任何一个超凡存在，都必须掌握的小技巧，它可以帮助你在战斗后迅速恢复，或者更好地使用元素的力量，理解元素的本质。
和谐从来都不是一个客观词汇，它的存在，就代表着鲜明的主观判断。
那么，什么是你的和谐？你该如何从无穷尽的元素环境里找到最适合你的那个排列？
下面我们来进行一项测试……
例题：……
………………………………
超凡力量的本质……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陆宇都未曾得窥一斑。
但就在这个小小的书房，就在这本所谓的《幼儿百科全书》里，克瓦希尔就用那么插科打诨的恶劣方式，将它大咧咧抛了出来。
这对陆宇而言是震撼的。
他为何找不到前进的路？
因为他的基础不牢。
普通人只需要按部就班，摸着前人留下的石头过河，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陆宇前面没人，他只有测量这条河的深浅、水流湍急程度，制订自己的过河方案。
这些最基础，也是最精华的定义，早就已经遗失，陆宇没有任何数据，当然不敢走。
而现在，克瓦希尔留下的这些知识，帮他补上了数据。
只是看完几章，陆宇脑海就宛若爆炸般，出现一大堆灵感。
以往那种进退维谷的感觉立刻消失不见，他对八阶，乃至九阶，都有了规划。
陆宇突然产生一种想要闭关突破的冲动，但他按捺住这冲动，继续看下去。
还不是时候。
这里的知识，就像先哲测定的一个个常数，前辈推导出的一个个定理。
掌握得越多，往后走得就越宽，越远。
此刻的陆宇，无比想要钻研出克瓦希尔口中那种神奇的“完美分身术”，不是为了变强，而是为了迅速理解掌握更多的信息。
他的大脑无时无刻不再处于超载状态，整个人的智慧已经进入了穷尽。
很快地，一周过去了。
陆宇有些遗憾地放下手里的书本，他连这本百科全书都没看完……
这本书似乎有点过分地厚了。
陆宇觉得，自己看的内容，都足够堆满几个大图书馆了！
这百科全书，却仿若永远翻不到尽头。
按照赫尔莫德的说法，似乎到了测试的时候了。
陆宇打算调整一下状态，整理好知识，迎接测试。
但过了许久，陆宇也没听到赫尔莫德的传音。
他刚愣了那么一会儿，眼前突然浮现出克瓦希尔设定的字幕。
“检测到怠工状态，你是不是在嫌题少？”
陆宇一愣神，那个书柜突然自动飞出两本看似很薄的白色封皮大书。
上书几个大字，课后练习题。
“我也觉得编书的时候，放的习题太少。”
“作为补偿，先来两万道课后习题吧。”
“放心，奥丁那个老东西的金宫，早被我暗地里改造了。”
“这里调用了整个金宫的力量，设置出了局域时空迷锁。”
“我们有无穷的时间，无穷的空间！做不完这些题，完不成我设置的目标，迷锁是不会打开的！”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哈哈，享受我给你布置的习题吧！”
克瓦希尔的确是个性格恶劣的家伙。
按照一般发展，如果尤古多拉希尔没有遭逢灾变，进来的后辈，恐怕要被这家伙布置的习题恶心死。
但面对这“惨淡”的未来，陆宇不仅没有痛哭流涕，反而满脸欣喜若狂。
他最缺的就是时间啊！
学习使我快乐，学习使我疯狂！
感谢克瓦希尔前辈！
前辈你缺女朋友吗？
我给你烧个魅魔下去咋样？
第三百三十三章 这才是真男人该干的事？
知识这东西，如果只是学习，不去运用，就很难将其变成自己的能力。
陆宇之前担心时间不够用，所以只是疯狂地学习、记忆，没有细致分析，更没有进行运用。
克瓦希尔抛出的习题集，恰恰帮助陆宇补上了分析、运用的环节。
不得不说，克瓦希尔确实是个天才。
这些习题集可不会考陆宇的记忆力，全部都是精炼且复杂的具体问题。
刁钻之处比比皆是，挖坑设陷阱更是防不胜防。
在一开始，陆宇的正确率低的可怜。
每次看到详解，都会被对方洋洋得意的姿态气得半死。
在没了时间顾虑后，陆宇彻底沉浸在刷题和看书中。
逐渐地，陆宇将解题当作了一种隔空较量。
每一道习题，都是那位天才留下的挑战书。
每一次解题，陆宇都会拿出全部智计。
一开始，他败多胜少。
但是逐渐地，陆宇的正确率有了提升。
他对克瓦希尔的理论，从一知半解，到有了大概印象。
越是了解，陆宇就越是惊叹。
克瓦希尔确实是个天才。
这是一个涉及十分广袤的大课题。
从天庭灵力本征，到世界树符文体系，几乎无所不包，无所不有。
那个陆宇怎么都看不完的百科全书，确实就像克瓦希尔说得，只是幼儿版，为了让后来者能够理解他的伟大设想，才留下的。
他甚至早有觉悟，单靠自己，未必能够完成这个设想，因此费心费力，留下诸多后手，期待有后来者，能够帮他补全。
毕竟，他的目标，是一切道路的终极。
超脱。
………………………………
前面说过，超凡力量，是的变化。
这变化，或许源自人为，比如天庭定义的灵力。
或许源自自发，比如世界树探究的元素。
从克瓦希尔的理论来说，世间一切超凡力量，都可以归类到一个大维度中。
这个维度，被他称作“第零维”。
灵力、元素、祭祀之力等等……都在这个第零维中。
从整体上来看，只要超凡力量被使用，第零维就在不断扩大。
不断有被转化为第零维的力量，被打上人类的烙印。
在那个超凡文明鼎盛的时期，所有人的生活都离不开超凡力量。
你的每一个念头，每一次呼吸，都会导致第零维的增长。
但第零维并不统一，天庭的人习惯用灵力，世界树则喜欢运用元素。
如果有一种力量，在第零维中一家独大，乃至于和第零维合为一体，岂不就成了超凡力量的代表？
强者最先发现了这一点。
于是，一个超凡竞争时代开始了。
天庭想出了一个妙法，将一切存在的生灵，都纳入灵力体系里，他们改造的灵力使得生灵强大，而强大的生灵又会主动改造，产生更多灵气。
这是一种惠及所有生灵的力量，于是灵力体系脱颖而出，最终占据了第零维的绝大部分份额。
尤古多拉希尔的前身，是其余的远古传承。
这些人中不乏有大智慧者存在。
他们看到天庭的灵力体系诞生时，就意识到自己必败无疑。
于是，世界树计划诞生了。
他们联手制造出尤古多拉希尔。
让尤古多拉希尔这个整体，代替他们，成为灵力体系的一份子。
与此同时，尤古多拉希尔反哺他们，开辟一个独特的缓冲区，为其余超凡力量，在第零维保持份额。
这是极其久远的秘密，久远到如果不是濒临超脱的最后一步，就连克瓦希尔都不会知道的终极秘密。
…………………………
超脱是什么？
那是难以言传的一种状态，是超凡力量诞生以来，最巅峰，最极致的目标。
就像这宇宙的背景常数一般，就像0乘任何数都为0的真理一般，不更不易，始终如一。
从超凡力量诞生以来，从人们以自己的意志改造开始，这个境界，就一直是所有人追求的目标。
第一位超脱者，很早就诞生，只是人们很长一段时间内，还未意识到它的存在。
它名为“第零维”。
在所有生灵的努力下，第零维已经是这个宇宙新的真理，新的常数，一种存在的现象，一种不会消失的痕迹。
超脱太难，太难。
于是，意识到第零维是超脱者后，有人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尝试。
如果身合第零维的同时，保持自己的意志，岂不是同样得到了超脱？
这种方法是可行的。
无数强者，用尸骸铺出了一条路。
一条超脱之路。
在天庭，这种方法被称作“合道”。
但这条路很窄，不能容纳太多人一起走。
第零维还不够强大，能够容纳的“超脱份额”是有限的。
在漫长的岁月里，早有天才将这些份额挤占。
后来者，要想上去，要么等新的份额诞生，要么等老的下来。
而对于那场超凡竞争，也即是大道之争的失败者，尤古多拉希尔来说，成就超脱更加艰难。
尤古多拉希尔没有明面上的超脱者。
或者说，尤古多拉希尔，自己便是一个强大的超脱者。
它越强大，就越能占据更多的超脱者份额。
如果它的强大速度，小于第零维的强大速度，那一切还好说。
但倘若它比第零维强大得更快，那尤古多拉希尔在第零维的占比就提升了。
这意味着天庭灵力的占比下降了。
这是天庭绝不能容忍的。
如此一想，一些看似千古难断的谜题，立刻变得清晰明白。
不知不觉间，沉迷学习的陆宇，发现了天庭和尤古多拉希尔存在的根本矛盾。
这是无法调和的矛盾。
但他没在意这一点。
他更在意的，是克瓦希尔的天才设计！
或者说，胆大包天的设计！
无数天才选择身合第零维，因为第零维凝聚了人类开辟超凡力量以来，几乎所有代人以及其他生灵的努力。
他们需要借助这无比磅礴的力量，才能达到超脱。
克瓦希尔却一脚将其踢开。
娘炮才选择合道！
真男人就该造出自己的道！
他不去身合第零维，因为他想要造出属于自己的超脱维度！
克瓦希尔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