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父亲的身份
“不是,他俩就回家睡觉了?把我一个丢在这里?”
玄武在原地跳脚,想把那个坏坏的小子抓出来一顿暴打,它发誓,明天一定要让他好看。
而这边,坏小子薛崖抱着舒姝径直回了她的房间。
不过一小会儿的时间,在他怀里的舒姝已经深深睡了过去。
能在他怀中这么快睡过去,看来确实是累得不轻,薛崖心想等她醒来得让她好好吃一顿才是。
“不过,姝姝你在我怀里毫不设防的睡过去,是不是说你已经很信任我了?”
他笑笑,为自己这个猜测而高兴。
“转眼间,你竟然就这么大了啊~”
怀里的姑娘已是成熟女子的模样,是可以和他成亲的女子了。
“不管小时候的你,还是长大后的你,都是让人喜欢的。”
薛崖将她放在床上,轻抚开散落在她脸颊的发丝,露出了那张白皙的睡脸。
“睡觉还是这么可爱。”他悄悄伸手到她嘴边,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嘴唇。
可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意料之中的反应,薛崖蹙眉,没有了吗?
“看来长大了,习惯也变了不少,不过没关系,你还是我可爱的姝姝!”
舒姝再醒来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她伸了伸手脚,发现自己现在睡在床上。
“嗯?我什么时候到床上的。”掀开被子一看,身着单衣,还不是她今日白天穿的那身。
“等等,我记起来了,是薛崖抱我回来的,那我这衣服是谁给换的??”
舒教主突然开始浮想联翩,然后轻微的推门声把她从无限的遐想中拉了回来。
“铃兰仙子。”
铃兰仙子笑笑:“舒教主醒了?你肯定饿了吧,这是主人交代我准备的夜宵,正好这时候送过来给你。”
舒姝瞬间就被她手里那碗香香的面条给吸引了,鲜香浓郁的鸡汤味,是她喜欢的鸡汤面。
“就来就来。”她跳下床,被外面的温度冷得一哆嗦。
还没等她去找衣服,一件厚厚暖暖的大氅披到了她肩上。
“主人特意交代了,现下温度太低,舒教主身体受不得凉。”铃兰仙子还替她系好了前面的带子。
“呃...你家主人还真是细心哈。”
铃兰仙子满意地捋了捋她系好的带子,笑道:“主人对舒教主的事向来上心。”
“咳咳,那个...我想问问,我这衣服谁给换的?”舒姝眨眨眼,表示自己只是单纯的想知道而已,并没有多想。
铃兰仙子心中偷偷笑着,但面上却一本正经解释道:“舒教主放心,我家主人可不是乘人之危的宵小之徒,你的衣服是他差了木棉给你换的,她还好好给你洗了洗身子和头发。”
木棉仙子啊~那就好那就好,舒姝微微送了一口气,抬眼就对上了铃兰仙子打趣的眼神。
“那个,哈哈。真是谢谢木棉仙子了,我知道她最爱干净,让她给我清理,我现在觉得一身轻松,舒服啊。”
舒姝躲躲闪闪坐到了桌边,本来还不好意思来着,结果看到眼前一碗热腾腾的鸡汤面顿时就忙不得害羞了。
吃吃吃才是正经啊,美食在眼前还谈什么闲话,先吃才是对的。
而这边细心的主人薛崖又重新出了灵府之城找到了在寒风中独自生闷气的玄武小乌龟。
“前辈。”
薛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玄武整个龟都跳起来了,被吓的。
“大半夜的来吓龟干嘛?”吓得它都忙不得生气了。
薛崖把重新变回巴掌大小的小乌龟捧在手心,带着它一旋身就回了灵府之城中。
“前辈,我有事想问你。”
哦,有事问我才想起我,没事问我就把我丢在荒郊野岭的。
“刚才是我粗心大意把前辈落在那里了,小子在这里给前辈赔罪。”
玄武其实是几大神兽里心肠和脾气最好的,本来一个龟在那里气了大半天,结果听他这么认真一道歉就一下子全消气了。
“好吧,既然你道了歉我就不计较你的粗心大意了,有什么话你问吧!”
薛崖道:“我想问有关我父亲的事情,实不相瞒,今日修炼之时我想起来很多事情。我看到我小时候练剑时身边有个男人一直在指导我,听到他叫我阿瑾。”
阿瑾,原来这小子的原名叫御瑾。
“后来我知道,我叫御瑾。”
薛崖抿唇,继续说道:“我曾听前辈说过,我父亲是一位在神界很有地位的人,小子不才,曾看过神界风云人物志,知道了许多神界声名显赫的前辈。”
玄武心头一跳,这小子不会全猜出来了吧,那这以后都没有惊喜了呀!
“我知道,历来的风云人物,只有一个姓御。”薛崖猛然抬头。
“三大主神之一,御啸主神,是唯一姓御的人。”
“前辈,那是我父亲吗?”
还真是猜出来了。
玄武点点它的小脑袋:“既然你猜出来了,我也不瞒你,你父亲正是御啸。”
薛崖心头一震,脚步踉跄跌坐在身后的座椅上。
他的父亲,竟然真的是......三大主神之一,御啸主神。
“小子,你这是什么表情?作为主神的儿子,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高兴,确实该高兴。可是薛崖现在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一方面为终于知道了自己父亲的身份而高兴,一方面却为和父亲莫名分离而难过,但他心中却更添了一层忧虑。
“高兴,如何高兴得起来。”薛崖苦笑。
“既然我父亲是御啸主神,那我作为他的儿子又为何会跌入下界一直杳无音讯。前辈,你想想,能让我和父母亲失散这么多年的,到底是什么力量。”
经他这么一说,玄武突然浮起了不妙的感觉。
薛崖说得对,他父亲已然是神界甚至整个三界中呼风唤雨说一不二的存在,可竟然还有人能让他的儿子跌入下界,而且是修界,并且失去了全身修为和所有记忆。
“前辈,你也许久未曾回到神界了,也未曾见过我父亲母亲此时是否安好。你就没想过,如果他们被那对我下手的人所暗算了该如何是好?”
“不可能,绝不可能!”玄武高声否定。
“就算有人能对你下手,他也绝对不可能动得了你父亲。小子,大概人家是觉得对付不了你父亲只能对付对付你,所以你才会落到这个地步的吧!”
玄武对那人是有着绝对的信心:“像你父亲这种人才千万年难出一个,你以为能当上主神的人是什么善茬?与其担心你父亲的安危,你倒不如好好想想到底是何人对你下手的。”
好吧,我竟无言以对。
“既然前辈说得这么笃定,那我就放心了。”
但他就算可以对父母亲的安危放心,他还是不太放心那个暗中下手的人。
“只是不知那暗中下手的人到底是谁。”
他也想好好回忆起那个人的模样,可每每要想到有关他遇难的前因后果,他的头就会剧烈地疼痛,疼到他无法思考。
“想知道到底是谁还不简单,你回到你父亲身边,看看到底谁对你的回归最惊讶,反应最大,你不就知道了?”
“......”
这个办法,可真是帮帮呢!
“行了行了,这些事你就凭空在这里想象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有这功夫想那么多不如早点把你的修为全部找回来,只要你修为高了,还怕什么魑魅魍魉,怕什么暗中伤人。”
“前辈说得是。”
薛崖本来的性格或许乖张,但也许是记忆还未恢复的原因,他此时的性格还是更偏向他后来的这种温柔。
所以面对玄武的时候他的态度还是很和善的,甚至还捧着昏昏欲睡的小龟龟亲手把它送回了它惯常睡觉的水里。
薛崖躺在床上,想着从玄武那里得来的准确答复,既然他的父亲真的是御啸主神,那舒姝的父亲呢?
和御啸主神同时期的天才,一生的挚友......他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人。
“若舒姝是这等身份,那她和我一同掉入下界,能下这个手的人可就真的是寥寥无几了。”
不过现在离他回到神界还为时尚早,薛崖想着现在当务之急确实就是玄武前辈所说的那样,认真提升修为。
第二日,舒姝是睡到自然醒的。
因为每日天不亮就被玄武龟龟拉起来极速狂奔,她都好多天没睡过好觉了。
“薛崖,今天怎么没见前辈啊?我竟然在床上睡了个自然醒,真是不容易。”
她在走廊上遇到过来找自己的薛崖,兴致冲冲和他说起了自己这舒服的一觉。
“前辈这会儿估计还在睡,姝姝这些天累了,稍微休息一下不妨事。”
被摸头的舒教主羞涩低下头:“那个,但是勤练还是一日都不能停的,既然前辈还在休息,那我吃过饭了自己去练吧!”
“我先走了。”她说着就往前跑去。
结果薛崖在她后面不紧不慢跟着:“我也还未用过早膳,不如一起。”
薛崖和舒姝并肩走着,看着她比昨日精神了很多的模样,顿时放下心来。
“姝姝,你想知道你父亲的消息吗?”他突然开口问道。
舒姝以为他只是突然提起这个话题,当即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这会儿知道了我就没有动力修炼了。”
她不曾知道,此时此刻,她离知道亲人的消息就差了一句话的距离。
第二百八十四章,新阶段开始
薛崖垂眸想了想,既然姝姝不想知道,他便不说。
如果哪天她真的问起了,他会再告诉她的。
“就算知道了什么消息也没什么用,人也见不到,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平白多了一层忧思。”舒姝略有些低落,身上仿佛笼罩上了一层不属于她的忧愁。
“不高兴?”薛崖手指动了动,终究还是按捺住拥她入怀的冲动。
“有一点吧,不过没事,跑两圈就不会觉得不高兴了。”舒姝拐了个弯,早饭都不想吃了,直接去池子里捞小乌龟。
“薛崖跟上来啊,我们去练功了。”
他感受着舒姝平复的情绪,心里却莫名针扎似的疼。他的舒姝不该承受这种离别的失落,她天生就该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姝姝,我会亲手把你送回家。’他在心底承诺。
两人的训练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转眼间舒姝已经超越了十头不同速度的仙兽,她的速度训练也停在了这里,告了一段落。
“丫头,你感觉得到你现在身体的变化吗?”
舒姝现在离薛崖又一千米远的距离,属于修为全失的状态,虽不能内视,但她仍然细心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我的身体更强健有力了。”
“对,但远不止如此。这段时间的速度训练我一直让你运转心决,出去速度加快之外,这个心决的作用在于能够磨砺你的身体各个部位,能让你的身体每个部位都更加和谐。”
“前辈,我觉得我的身体每个部位其实都磨合得很顺畅、很和谐。”说句实话,常年打打杀杀的人修炼这么久,不可能身体不好使啊。
“凡事都没有顶点,你觉得你很好了,但这段时间的训练说明了你的身体明显还有可疑提升的空间。丫头,你的身体状态未满,你的心倒是很满!”
舒姝不好意思笑笑:“前辈说的是,受教了。”
还是第一次被人评价说自己骄傲自满,舒姝其实还觉得挺新鲜。
“好了,说到你的身体磨合。你现在的身体部位磨合比往日提升了数倍,如果修炼起来,对你的助益也是成倍增长。”
舒姝惊喜地眨眨眼,这么说来她这不就跟磨刀一样嘛!
“但并不是说到这个程度就够了,我要告诉你的是,在以后每一次修炼、每一次出招时你都必须运转着我教你的那个心决,那能够有效帮助你减轻身体负担同时增加你的修为。”
她连连点头:“放心放心,我一定好好修炼。”
玄武对她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遂点点头给她下达了下一阶段的训练任务。
“今日开始我会教你一些炼体的功法,还是如之前所说的一样,在开始练这个之前你必须将你之前练的那个炼体功法先废掉,弃之不用。”
“废掉的话会不会损伤我的身体?”
舒姝之前所练的淬体功法其实已经对她的身体产生了许多影响,比如提高了她身体的耐受度,提高了她身体的自身强度之类的。
所以她担心的是她废掉这个功法会不会损伤到之前已经被功法淬炼过的**本身。
“不会,本来也不是多高明的功法,我亲自动手帮你废除,让你一点后遗症都不留下,这样总行了吧?”
“那还不错,就麻烦前辈啦!”嘿嘿,修为如此高深的前辈亲自动手,舒姝还是很放心她目前的状态的。
“今日我传你的功法其实也是一套淬体功法,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如果失去了修为又和那小子失散,根本都保不住自己的性命。”
舒姝深以为然,上次她就和薛崖走散了,结果她遭遇了什么......眼睛被灼伤,瞎了。
“何止,怕是直接死无全尸。”
想起不能视物的那段时间,她至今心有戚戚。瞎子是真的不好当!
“当你放心,我不会耽误你整体修为的提升,只要你将这套淬体功法修炼妥当,你以后的修炼自然会事半功倍。”
舒姝眼珠一转:“所以这个功法也是在修炼的同时打基础来的?”
“自然,九层之台、起于累土,不管做什么事情基础要打好,基础好,以后不管怎么折腾都不会太差。当然,我是不会允许你乱折腾的。”
“是是是,前辈说的是。”
这么听话乖巧,玄武都怀疑这丫头今天是不是又什么猫腻了。
不过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它好好看着,这丫头闹不出什么乱子。
“你上前一步,我将功法传与你。”
舒姝上前,脑袋正好对着站得高高的小乌龟。
玄武伸出它那短短的爪子印在舒姝眉间,不过一瞬间,所有的信息就传到了她的脑海中。
“这套功法名为磐石,坚若磐石稳若金山。只要练好这功法,你就是站在那里任他们打也可以安然无恙、全身而退。”
“磐石...这名字倒不像什么功法的名字,倒像是一首诗词名。”
名字重要吗?重要的是这个东西背后的作用好不咯?
“行了,你练去吧!”让龟操心的丫头,就该让她父亲来操这个心的。
磐石,一部淬炼身体的神级上品功法,是玄武的多年私藏。
但是碍于它本身龟壳的强度就很高了,所以它其实一直也用不上,它的朋友们都是走暴力进攻路线的,也不需要主攻防御性的功法。
这功法一共分为六重,每练一重修行者的身体强度就会变得更大,身体的稳定性也会逐日增长。但却不仅仅只有这一个功能。
舒姝在空白的冰原上挥洒汗水,在修炼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仿佛站在重山之巅变成了山顶的一块磐石。
先是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阳光暖暖洒在身上照耀着她的全身,她觉得身体每一寸都像被打开了一样,有着说不出的惬意和舒服。
春风温柔拂过,她感觉自己仿佛像母亲的手拂过的孩子,打开了全身和这整个春天融为一体。
然后是夏天,夏日夜晚的蝉鸣、星空的月亮都让她感受到了人生不一般的美好。可日上中天,酷辣的太阳照射着她的身体,她身体的每一寸都像被火烤着,说不出的难受。
夏日还有风云突变的大暴雨,暴雨会冲刷走她身体的酷热,带来了一丝丝凉意,但豆大般的雨滴在她身体上不停敲打,仿佛要将她的身体透穿。
第三是秋天,秋天的气温和春日一样舒缓,却带着萧索和凄凉。秋日是万物凋零的季节,飘落的黄叶、枯黄的枝丫暗示着这个季节的生机寂寂。
抖擞的秋风让她在秋日的山头感受着不同于春日温柔的抚摸,她感觉到了冷。
但这还不是最冷的,最冷的是冬日的凛冽的冷风和寒凉彻骨的冬雪。大雪覆盖了她的全身,她整个人都浸在湿冷的冬雪之中,厚厚的白雪将她完全淹没。
她仿佛整个人都变成了冬日的冰雕,没有知觉、没有意识。
春夏秋冬,四季轮转,她经历了春阳、夏雨、秋风、冬雪,却依然是屹立在重山之巅的那块磐石。
磐石,就是要有经历风霜雨雪洗礼后的淡然,就是要有从容不迫万事临头不惧的那份沉稳。
舒姝再睁开眼时,她的眼神中少了平日的些许跳脱,却多了两分沉稳。
玄武看她眼神就知道这丫头入了,入了这功法的奥妙之中了、也入了心了。
“前辈,这么多年过去,你为何还是如此傻不拉几的,哈哈哈~”可惜这两分沉稳在她开口的那一刻瞬间破功。
玄武算是知道了,这就是舒姝的本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不才坐这儿半个月!”
她反应过来了,是她练功入了神,在功法境界中几度春秋。
“傻啦吧唧的小丫头,还好意思开口嘲讽我?”
嗯,确认过眼神,还是一如既往讨厌的小乌龟。
“行了,你先休息一下,再这样脑子都该出问题了。”
玄武其实在她入定的这半个月每日都守在她身边,就是生怕这丫头在它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问题。
请问:你为什么要一直守着她呢?是关心她吗?
咳咳,当然不是关心她的安危,我...我只是怕她出事了我被她父亲找麻烦。
“前辈,谢谢你啊~”舒姝一下子跳起来,蹦蹦跳跳的模样看起来就是个没长大的丫头。
不过两百多岁,对于活了数万年的玄武来说其实和刚出生的孩子又有什么区别。
“哼,你是该谢谢我。”傲娇龟一个甩头,哒哒哒走了。
舒姝带着笑意跟在它身后,她的手却不停地开合着。
她在感受她身体的力量,此时的她没有修为,拥有的只有身体的本来力量。但她能感受到比起数年,哦不是,比起半月前的她而言她的进步是非常明显的。
‘这个功法倒是比之前的淬体功法更好用,也更容易入门。’她心想着,果然神兽出品,必非凡品。
一人一龟走在冰原上,突然,脚底下的冰层开始剧烈颤动。
舒姝一把将玄武捞在手里,抱着它翻滚一圈,正正躲过了冰层底下伸出的巨大触手。
“有仙兽突袭!!”
第二百八十五章,遇袭小可怜
“有仙兽突袭!!!”舒姝惊叫。
在她震惊的目光下,冰层底竟然一寸寸裂开,无数个巨大的触手从冰层底下破冰而出。
舒姝抱着小乌龟在冰原上不停奔跑,没有修为的她现在最怕就是遇上这些威力巨大的大家伙,这对上了不是找死嘛!
“前辈救命啊,我对付不了这些家伙的。”
玄武将她的求救声置若罔闻,反而老神在在躺在她手心等舒姝带着它逃命。
“前辈!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这是你表现你神兽威风的好时候,你不能怂。”
舒姝一直往前跑根本不敢回头看的,她怕自己回头看那一下背后的触手怪就追了上来。
噼里啪啦的的破冰声不停在身后响起,她不用看就知道那触手怪都把后面的冰层都戳成了筛子。
“丫头,你跑什么跑,你可是修炼过磐石甚至跑赢了十头速度奇快的冰原仙兽。你没发现跑了这么久那触手怪根本就碰不到你?”
这么一说,哎?好像还真是哦!
“丫头,在没有仙力修为的条件下杀了后面那个触手怪,这是你的第一关试炼。”
舒姝一愣,没想到它竟然不帮自己就算了,还让自己去杀了后面那个巨大的触手怪。
“拿起武器,打倒它,让我看到你这段时间的训练效果。”
玄武激励的话语不停在耳边响起,舒姝突然觉得世界变得安静起来,她的耳中听不见身后步步紧逼的破冰声,她只听得到一句话。
“杀!”
“我舒姝也不是被吓大的,不就是个触手怪,我还能怕了它不成。”舒姝把小乌龟往肩膀上一放,伸手想摸个武器。
哎?糟糕,她没有仙力了,打不开储物戒。
“前辈,快支援个武器,我拿不出来了啊...啊!...啊!!!追上来了。”
刚刚一脸霸气要杀触手怪的舒教主不过两句话的功夫就又重新落荒而逃。
“快快给我,给我武器。”
小乌龟玄武一脸无奈,这个废物丫头,没有龟跟着怕不是要死在这里。
它从自己的空间里摸啊摸,突然摸到了一把剑,玄武微微一愣。
这是丫头父亲送自己的剑,一把绝世好剑。
“丫头,接剑!”
舒姝抬头,之间一把银色长剑凌空而出,她纵身一跃长剑剑柄丝毫不偏落到她手中。
看到这一刻,玄武好像看到了当年恣意的少年持剑的模样,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父女两竟然隔着上万年的时间手持同一把剑御敌。
“好剑。”舒姝朗声赞叹一句,回身一跃就朝着最近的大触手挑刺而去。
‘就是这样,他当年也是一声赞喝,拿着长剑就将面前的敌人挑得七零八落。’玄武眼前又浮现起了上万年前的熟悉场景。
随着一声尖锐的痛呼声,第一个巨型触手竟被舒姝直直穿透。舒姝剑势不停,在直接往右一划拉,竟是将那触手横空斩断。
就是舒姝本人都惊讶于这把剑的锋利程度,要知道她现在的战斗仅仅是凭着肉身的强度,也就是说除了一些对敌技巧之外,她能够伤到敌人的只有她的蛮力。
她的蛮力哪里能够将这触手横空斩断,这把剑简直就是神剑,竟然不废吹灰之力凭空将她的能力发挥了数倍。
‘若不是我现在不用剑,倒是真想将这剑讨要过来。’不过君子不夺人所好,舒姝想着打完这场还得把这剑原封不动还回去才是。
在神剑的助力之下,舒姝几个起承跳跃就将最近的几个触手怪纷纷削平,落到地上的大触手甚至还新鲜地在原地跳动。
“哼,和我舒姝教主斗,就算姑奶奶没了修为也能扫平你们一群!!”
舒姝得意一笑,看着地上那些新鲜的战利品笑眯了眼。
不过得意的人总是没有什么好下场哒~舒教主得意不过两秒,前面被破开的冰层又生出了更多的触手,原本那些被她砍掉的触手也快速长了起来。
“我去,还能自己长好的!”
玄武提醒她:“这是阴灵兽,不是普通的仙兽。”
阴灵兽其实也是阴灵,其实体不过是一团死气,自然是不管怎么打都能再重新凝聚。除非拿特定的武器攻击,或者像火火那样用至阳的精火灼烧。
“不行啊前辈,这样我怎么打得过。”舒姝一边躲避一边挥砍劈刺。
可不管她怎么打面前的触手怪阴灵兽都能不断重生,只要空中的死气不断它们就能永远重生下去,而舒姝现在的身体却经不起消耗。
她会累,会疲软。
“丫头,忘了我告诉你的吗?把心决运转起来,每一次打斗都把心决运转起来。”
舒姝忙不得回应,但却听了玄武的提示将它教与自己的心决运转了起来。
这心决当真是打基础的不二功法,不过才刚刚运转起来就有效的消弭了她体内的疲累,整个身体都仿佛被圣水洗涤了一遍,就是舒服。
“我现在传你一套无需灵力运转的剑法,你今日就趁着这个时机将这功法练熟。”玄武按住她的额角将那功法传入她脑中。
舒姝瞬间便将那功法在脑中过了一遍,无灵是这功法的名字。
顾名思义,无灵就是无需灵气的意思。
“这东西倒是为我量身定制。”舒姝笑道,手腕猛然一转抛却了之前的惯用的剑法,竟是将这剑法第一式完整不变的使了出来。
“无灵讲究的就是在没有灵气的情况下将人和剑的本身实力发挥到极致,练这个剑法要的就是你这种一无所有的状态。”
舒姝跟着脑中的图像挥动着手中的神剑,但玄武一眼就看出了她的问题,仅有其形不达其意。
“丫头你记住,这剑法注重的就一个要点,人剑合一。将你的心神放在剑本身,而不是剑法之上,任何剑达到合一才是关键,剑法穿插其中作辅助。”
舒姝试了好几次都达不到效果,甚至被前面的触手抽到了左手臂。
她想起她练磐石时那种入定的状态,她想前辈要她做到的应该就是那种状态。
舒姝干脆闭上了眼,用她眼瞎时练出的敏锐听觉判断着前方敌人的攻击方向。
闭上了双眼,外界的一切事物只能由感官去感知,她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也能清晰的听到肩膀上玄武着急的跳脚声。
她的感官将她拖入了心神合一的世界,慢慢的她的心神和手中的长剑握手,她和长剑开始了接触。
奇怪的是这么厉害的神剑竟然一点不抵触自己的接近,舒姝以为是玄武在自己肩膀上的原因,神剑给它主人玄武龟的面子。
人剑合一的那一刻,脑中的招式又在她的脑中浮现,舒姝跟着脑中的剑法动作起来,她的左臂和后背已经被触手拍打了无数次,但这反而更刺激了她对外界的感官。
随着她动作越加娴熟、流畅,身边的触手开始一个个接连被斩断。就算它们快速重生,舒姝也能在第一时间将其斩断。
慢慢的,原本生死的危机对她而言反而成了一个游戏。她用不断重生且锲而不舍攻击自己的触手怪作为练功的木桩,她新学的招式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打斗中慢慢变得娴熟。
体内不停运转的心决源源不断为她祛除身体的疲劳,舒姝在这冰原之上和一只只触手怪不停的战斗。
又是一连三天过去,舒姝终于在不停的战斗中和那剑术的第一招达成和解。
“丫头,可以休息了。”
玄武话音一落,源源不断的触手怪在它的威压下纷纷向下退去。
战斗了整整三天的舒姝也终于得以喘一口气,她也终于睁开了紧闭了三天的眼睛。
“倒是看不出闭上双眼后的你竟然感官如此敏锐。”玄武实在震惊于她闭上双眼后的沉浸程度,以及对外界的感知程度。
舒姝随手玩了个剑花,笑道:“以前眼睛瞎过一段时间,练出来了。”
玄武心里一咯噔,这丫头竟然还曾失明过。
“说来也是因为离开了薛崖,这修为不在了,被一个不知什么的异火给烧伤的。”
听了这话玄武在心里更是确定了要对她加大训练的想法,这要是以后还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啊,靠人不如靠己。
“丫头你辛苦了!”
舒姝没想到它竟然还会安慰自己,于是摆摆手无所谓道。
“辛苦什么,这不最后什么事儿都没有嘛。”
可你本是该享受万千宠爱的公主!
玄武甚至还能想起那个男人在它面前提起以后有女儿时会怎样宠爱,依着他的性子,定是会将丫头宠上天的。
可现在呢,流落下界不说,被下了同心咒修为什么都受制于人,还曾经失明......都不敢想象曾经的她还遭遇过什么挫折。
“丫头,你以前还有遇到过什么事吗?”玄武轻声问道,生怕勾起了她不开心的回忆。
但其实舒姝觉得自己日子过得还挺开心的,想起以前的种种也不觉得很苦。
“有啊!我修为还很低的时候啊,有次被困在了一个秘境好久,差点被饿死。还有啊,在修界的时候有一次被人偷袭,差点就没命了......”
随着她的诉说,玄武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一个历经千辛万苦受尽磨难的小可怜形象。
第二百八十六章,执意赠剑
玄武越听越觉得这个丫头受了不少的苦,本就是故人之女,而且还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玄武对她慢慢生出了一股子怜惜。
“丫头你放心,我会把你安然无恙送回你父母身边。”
舒姝眨眨眼,怎么回事儿,薛崖和小龟龟怎么都和她说这个话,难道她看起来很弱小、生存环境很艰难??
“哦,那就谢谢前辈了。”舒姝挽了个剑花把手中的长剑收起递到玄武面前。
“前辈,谢谢你的剑。”
这剑......玄武定定看了一会儿,这剑在他这处不过是个纪念品,做摆设的。
“你用这剑的感觉如何?”
“感觉太好了,这剑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用过最好用、最趁手的一把了。”舒姝颇为不舍的在手中把玩着。
“剑身轻重适当、剑柄和手心完美贴合,特别是它自带的增益效果,打起架来简直事半功倍。若不是有这柄剑,方才我不见得能胜那触手怪。”
这个评价,就是对这剑非常满意了?
“既如此,我将这剑送与你如何?”
“万万不可,前辈还是将这剑快快收回去吧!”
舒姝也不把玩了,拿着剑推得远远的。
玄武不解:“你不喜欢?”
她面露难色:“喜欢...自然是喜欢的,可这剑一看就不是凡品,太过珍贵,前辈还是好好收着好了。再说我现在惯常使的武器也不是剑,何必在我手中糟蹋了。”
这是觉得太贵重不想收啊!
“有什么珍贵不珍贵的,左右不过只是一把剑,你若是喜欢就收了去,总归这东西在我这人也派不上用场。再者说,你近日不妨配合我刚刚教你那套剑法练练,就用这剑。”
舒姝还是不敢收,这东西看起来还是太贵重了,不好、不好。
“让你拿着就拿着,小姑娘家家的年纪不大倒是挺嗦。”
明明是送人东西,怎么送得这么不客气哟。
“想什么呢,这东西在我这儿不过是个摆设,你以为的珍贵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你这话说的,让我这等穷人情何以堪啊。好了好了,那我最后再问一次,你当真送我了?”舒姝满心欢喜抱着剑偏头问它。
玄武一看就知道这丫头铁定动心了,于是开玩笑道:“你实在不要还我就是。”
“哎!!要要要,谁说不要的。”她摸摸手里的宝剑,捡着宝了啊。
从舒姝入定一来,她已经快一月未曾见过薛崖了,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的状况如何。
“前辈,薛崖近来的状况如何?提升是否迅速,进度是否顺利?”她边说着边朝着玄武指的方向信步走去,去找薛崖。
“他顺利着呢,现在你要是同他打起来,估计在他手下走不过两招。”
舒姝大惊:“这么夸张,你给他练的什么功法,竟然进步如此神速。”
她这段时间一直以为薛崖所练的功法也是玄武教给他的,玄武顿了顿并没有说出薛崖的真实情况。
“这功法可是厉害了,当年可是震惊了整个神界的。我告诉你啊,这功法轻易都不外传的,要不是看在那小子父亲的面上,我才不答应呢。”
这话说的,舒姝是越来越肯定这个小乌龟和她和薛崖的父亲交情不浅了。
“那你告诉我,这功法叫什么名字啊?”
“嗯~”它故作玄虚,沉吟半晌不开腔。
舒姝伸手挠了挠他的龟壳:“前辈,你就告诉我呗,反正我也不可能听了个名字就学会了啊!”
“行了,别挠了,我告诉你就是,但你记得,这功法的名字入了你的耳就切莫让第二个人听到,特别是以后你们去了神界之后。”
舒姝放下手,把玄武直接捧在手心:“你说得这么神秘,难道这功法还有什么不能为人所知的神秘大来头?”
“自然是有的,这功法在神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人人都想得到却无人得到过,你说这种情况下你若是说出去叫人知道了他们还不得把你给吃了?”
舒姝懂了,这就叫怀璧其罪。
“那你说吧,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知道,连薛崖都不说。”
“那功法叫破天剑法。”
嗯...没什么特别的名字嘛,舒姝摇摇头,算了还是先去找薛崖。
薛崖所在的地方离舒姝坐定所在的地方还是很有一段距离,一方面是应玄武的要求离开舒姝一定距离让她恢复到修为全失的状态,另一方面呢就是他本身练剑的需求。
这不,舒姝走到靠近薛崖的地方时迎面就是一大股劲气冲击而来。
还是玄武及时出手护住了她才让她未被殃及。
“到底是何方仙友在此修炼,这攻势竟是让我完全招架不得。”
“还能是谁,不就是你心心念念要找的那小子。”
“薛崖!!”舒姝简直不敢相信,虽然她现在修为全失,但她一是炼体而是修心,也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他现在的实力竟高深至此?难怪你说我在他手下过不了两招。”
舒姝这回信了,但同时她也很好奇这破天剑法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威力竟如此之大。
“遭了遭了,他现在修为这么高,我岂不是落后他很多??”
危机意识突然涌上心头,一直以来和薛崖不相上下的舒姝还是第一次落后了薛崖。
“不用着急,只要你将我教你的东西练好,以后你的仙力修为也会突飞猛进的。”不过还是不太可能追上那小子就是了。
这话倒是给舒姝吃了颗定心丸。
正说着呢,薛崖就从远处飞驰而来落到舒姝面前。
他脸上有不加掩饰的欢喜,但舒姝总觉得他的欢喜中少了点东西。未等她深想,薛崖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姝姝,你醒来了?”
舒姝微微一笑:“嗯,这次入定我受益良多,只是有些太累。”
薛崖立刻挂上担忧的神色:“累了吗,那快回去休息吧。”他话音一落,拉着舒姝的手转身就进了灵府之城中。
“你先回房,我让她们为你准备热水沐浴,还有饭菜,你想吃什么?”
这一套操作真是让玄武看呆了,这小子未免也太关心丫头了吧,居心不良、居心不良。
“吃什么都好,随意做些吧。”
“好。”薛崖笑笑摸了摸她的头,完全视玄武于无物。
“那我就先回房了。”舒姝微微一笑转身落荒而逃。
刚刚薛崖那个眼神简直要让她溺死在里面,太甜了吧。
“丫头,这小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啊...这个,是吧。”
“呵,我早看出来了,你们一男一女关系这么好就是不正常。”玄武表示它的小绿豆眼已经看穿了一切。
“有什么不正常的,男女之间不就是这点事儿?”没了薛崖在跟前舒姝说起这些话来倒是理直气壮,一点不见害羞的样子。
“前辈你也太少见多怪了。”例行吐槽一句,舒姝把肩膀上的小乌龟拿下来放进了路过的池子里。
“得了,我去休息休息,前辈你也在这里面好好睡一觉吧。”
舒姝拍拍屁股走人,把陪伴她多日的小乌龟无情丢在了身后。
这一趟出去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没洗漱对一个爱美的小仙女来说是非常让人难以接受的,特别是雨雪毫无遮掩的打在身上,她的衣服头发都是潮湿的,贴在身上实在难受。
“舒教主你这可真像是在地上埋了一个月。”木棉仙子是全灵府之城的清洁卫生大管家,对于干净的追求谁都比不过她。
她奉命来给舒姝搓背,搓出的泥条让她额头青筋一跳。
“呵呵,好像是太脏了些。”舒姝低头看桶里的水,肉眼可见变得浑浊起来,她简直想把脸埋在水里。
“哎哎哎,别低头,刚刚洗了头发,可别蹭到了身上。”
唉~想埋进水里的要求也做不到。
一顿搓洗之后,舒姝真的觉得她人都轻了好多。
“舒教主,你好歹是个女孩子,下次啊可不要这么糟蹋自己了。”木棉仙子领着一堆侍女把水撤出去,临走还给了她一句忠告。
牡丹仙子笑笑:“舒教主别介意,她就是这么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的。”
“我哪里是介意她,我是对不起自己啊~我羞愧。”
想她舒姝是个多么爱美的小仙女,曾经走到哪里都要带着专用侍女的她,现在靠自己打理自己,结果这日子过得,都不成人样了。
“不过她倒是说得不错,舒教主以后可不要糟蹋自己了,你看这脸都被风雪刮糙了。”牡丹仙子拿着一堆瓶瓶罐罐往她脸上涂着,美其名曰,保养。
“得亏主人让我来看看你。”牡丹仙子不但给她脸上也涂抹了一遍,连她身上也在木棉刚刚洗刷完她之后都全给涂抹了一堆东西。
“日后你若是忙不得打理自己不妨叫我们姐妹过来帮忙,舒教主这么美一张脸蛋可不能随便敷衍了事。”
舒姝顶着牡丹仙子的叮嘱享受了一把全身按摩服务,舒服得她直接就在床榻上睡过去了。
“睡着了?”
牡丹仙子连忙回身行礼:“舒教主太累了,属下给她按了按全身,没多会儿就睡熟过去。”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第二百八十七章,被遗忘的殷尚
薛崖坐到床边静静看着熟睡的舒姝。
他总是在她睡着时在旁边看她,因为这样能够看她更久些,因为这样看她,她不会逃跑。
“姝姝,这段时间辛苦了。”
薛崖知道她修炼虽然也算勤奋,但一直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情在过日子,像这么没日没夜的修炼倒确实是很少。
他见过的也就只有刚到阴魔界时那段时间了吧。
“等回家就好了,你就不用这样辛苦了。”
随着破风剑法在他记忆里慢慢苏醒,薛崖这段时间已经陆陆续续想起了很多事情,他记起了他和舒姝的身世,也记起了他们之间的纠葛。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任性,你根本不会落到下界。”他很想告诉她全部的事,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怕舒姝会记恨他。
所以他赌不起,至少现在,他选择了隐瞒。
“姝姝,我会尽我所有的能力对你好,让你永远快乐。”
舒姝是被食物的香味勾醒的,她在睡梦中怀抱着美食大餐,结果一阵香味飘来,她失神一般跟着香味就走,走着走着......醒了。
“舒教主醒了。”铃兰仙子的脸又一次出现在舒姝眼前。
“铃兰仙子,又是你啊。”
铃兰笑笑:“因为舒教主每次睡醒的时候都需要吃东西啊。”
“又有什么好吃的?”舒姝从被窝里探出个头来嗅了嗅,还有不少肉菜的味道,满意。
待她收拾好自己后拿起筷子正准备开吃的时候,一位丝毫不客气的客人出现在了门口。
“哟,丫头吃着呢。”
玄武从门口飞进来,落到饭桌上。
“正好,加我一个。”
舒姝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真想把这个抢饭吃的乌龟丢出去呢!
“铃兰,给前辈加个碗。”薛崖从门外走进来,也加入了这场丰盛的餐宴。
“姝姝不介意一起吃饭吧?”薛崖笑道。
你们来都来了,我还能把你们赶出去不成。
“不介意。”
于是两人一龟开始了难得的单独他们三位的用饭。
“姝姝,我们这两天或许要换个地方了。”薛崖给她添了几筷子肉,都是舒姝最爱吃的口味。
“要去哪里?”舒姝瞥了一眼就把这些肉照单全收,吃得那叫一个风卷残云。
玄武单独吃一个小碟子,并不和舒姝争抢。
“前辈同我商量过了,我们先到西部的重山群落去。”反正都是换个环境修炼,以便有不同的修炼效果。
“可以,什么时候动身?”舒姝艰难地从碗里腾出一双眼睛看薛崖。
“你不用看我,吃就是了。”薛崖又给她添了几筷子菜。
“饭后就动身,约莫两日就能赶到。”
玄武又说:“虽是赶路但也不能误了修行,你二人要记得用我教与的功法运转全身,打好基础。”
“前辈说的是,我们记着了。”
饭后舒姝几人就出了灵府之城,掏出往日惯用的那辆仙车,召唤出那位专用赶车人天涯然后就上路了。
只是上路后走了没一会儿舒姝就感觉座椅下面好像有什么动静,她往薛崖那边挪挪,轻轻凑到他耳边。
“薛崖,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薛崖倒是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就听到舒姝在他耳边轻轻的吹起声。
‘咚’,舒姝的座椅底下突然动了一下,吓了她一跳。
薛崖皱眉将舒姝拉到旁边,扬手掀开了那个座椅。
“哎?竟然是他啊。”
座椅底下是一块空余的空间,里面正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阴灵大王,对,就是那次舒姝几人在那个地底下抓来的垃圾阴灵大王。
他半死不活躺在那里,俨然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
“你怎么了?要死了?”舒姝掏了根棍子戳了戳他,不过这人的身体都是虚的,棍子一下子从他身体间穿了过去。
“你们要杀要剐给我个痛快,何必要如此折磨于我?”
这话说得舒姝就不懂了。
“我们何时折磨于你,不就是把你关在这里不让你出去嘛,这位仙士,你言重了吧!”
阴灵大王露出悲愤的表情。
“还说未曾折磨我?你们将我放于生机浓重的空间,一丝死气都无,若非我修为高深,根本就撑不到现在。”
舒姝想了想,他们好像是有两个月未曾用这仙车了,这两个月......哦对,仙车是放在灵府之城的,那里可是阴灵的死敌阳灵的所在之所。
“咳咳,如果我说我们根本就不是故意的,你会不会信呢?”
舒姝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铁定不信,她于是用棍子戳了戳阴灵大王,虽然毫无疑问又从他身体里穿过去了。
“其实吧,我们把你关在这里之后就把你给忘了,不是我们故意害你,是我们根本就没想起还有你这么个人存在。”
阴灵大王捂住胸口悲愤交加,这个答案比故意害他还更让人难以接受的好不好?
如果说是故意害自己,好歹还证明这几人记得他,表现了他的存在感;结果呢?这几人根本视他于无物。
“尔等未免欺人太甚。”
舒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垂,没办法,一个就见过一会会儿的家伙,谁记得他啊;不过说起来也是他们把他从那地底带走的,如果不是他们这家伙应该还接受着众人献祭朝拜。
相比之下,他们这样对待他还真算得上是折磨了。
“姝姝过来,这人危险得很,别伤了你。”薛崖将她扯到自己身后,手心开始结印,显然是要对付这家伙。
舒姝连忙拦住他:“你要干嘛?”
“自然是杀了他,竟然留着他也无用,不如直接杀了他来得干净。”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满是认真,让舒姝了解到他是真的就这么想的。
“不不不,他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不妨留他一命,放他一条生路。”
薛崖放下了手,但掌中的结印却并未撤去。
“若放了他后他去干伤天害理的事该如何?”
“呃......这个嘛。”舒姝犹豫,毕竟她也不可能一直跟在这家伙后面监视他啊。
“所以还是杀了吧,一了百了。”薛崖说着又举起了手。
“哎哎哎,等等。我们可以不杀他,也不放了他啊。”
舒姝脑子疯狂转动,试图想出个完全的办法,但感觉越是着急脑子越是转得慢,想不出来啊!!
“不杀他也不放他?把他继续关在座椅底下吗?这样对他而言不过是慢性死亡,倒不如像他方才说的那样,给他个痛快。”
薛崖又举起手,手中的结印眼看着就要拍下去。
在他那一掌下感受到死亡威胁的阴灵大王突然快速叫道。
“只要你不杀我我给你当牛做马做什么都行啊!!”
就在这时舒姝脑子里晃过一个想法:“等等,我有办法。”
薛崖叹一口气:“姝姝,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无用之人,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留他性命。”
“不是不是,我是真的有办法,这人对我们有用的。”
舒姝急忙说道:“让他去南姚城,去同一教为教中效力。”
逃过一命的阴灵大王一脸连连点头:“对对对,这位仙士说得对。”
舒姝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同一教中本就有了一个身为阴灵的谢举,再来一个什么阴灵大王完全不是问题啊。
“他不是很厉害吗?让他去同一教做事好了,正好为同一教吸收点还算不错的战力,就像谢举那样,让他成为我们同一教的人。”
舒姝其实并没有和这个阴灵大王打过,并不知道他的实力到底如何,但是想来能被那么一群厉害的阴灵祭拜,实力肯定不会太差的。
“薛崖你想啊,我们同一教本来就缺人,以后我们要是离开了,不还是需要有人在这里镇守。这家伙虽然看起来不顶用,但好歹能打;就算不能打,也算个劳力,种种菜不在话下吧。”
虽然他并不想去种菜,但是为了保住狗命他还是连连点头,企图让大佬认可他的价值。
薛崖考虑再三还是放下了手:“既然姝姝这么说了,我们就将他带回同一教好了。”
“嗯嗯,可以的。”
“事不宜迟,不如我们直接绕道先回一趟教中。出来这么久,你应该也想回去看看了吧。”
说想嘛肯定是想的,明月她们啊,她都好久没有见过了。
“好啊好啊,那我们就先回教中一趟。”两人当即也管不得赶路去什么西部重山了,直接就改道回家。
躺在那里的阴灵大王好不容易保住了命,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呢就被大佬抓着丢在了车外。
“跟着车走,这里面没你的位置。”
他本来还有些忿忿不平,但看到赶车的那位实力不凡的仙士之后所有的悲愤都压在了心底。
“嘿嘿,这位仙士不如往旁边挪挪,给我腾个位置呗。”
天涯看他一眼,屁股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个位置来。
“幸会幸会,在下殷尚,敢问阁下姓名?”
“天涯。”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听这名字我就觉得咱俩能成知己。”
殷尚笑笑,得到了天涯的冷淡一瞥,笑容顿时停在那里。
这些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奇葩??真是要命。
第二百八十八章,我和你一样
殷尚本来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但是碰到这几个人之后为了保命不得不多说话,省得一不小心就被宰了。这就是俗话说的,找存在感。
不过效果往往是不好的,这几人好像都对他没有什么兴趣。
‘唉~想我堂堂阴灵大王,当年也是叱咤一方的风云人物,沉睡的时候也是有万千信徒供奉,没想到今日竟然沦落到此等地步。’
他靠在车门上百无聊赖顾影自怜。
“姝姝,你说要收留这阴灵大王倒是给了我一个思路,我们以后的离开是必然的,但我们离开后同一教却未尝没有人守候。”
舒姝不解:“你这话什么意思?”
薛崖微微敛眸,不急不缓喝了一口茶水:“据我了解,目前阴灵在阴魔界的处境并不好,但教中先是收留了作为阴灵的谢举,然后我们马上又将带回这位阴灵大王。”
他抬起眼眸定定看着舒姝:“同一教或许可以借用这位阴灵大王召集各方阴灵保护教中。”
“可是,你怎么确定这阴灵大王对各方阴灵真的能起到号召作用?”
薛崖摇头笑道:“姝姝你不清楚,阴灵和阳灵这个群体同我们是不一样的,他们群体中有天生的王者,对其它人存在着血脉压制,只要他一日是阴灵大王,他一辈子都是。”
姝姝惊讶:“竟然还有这样的,这倒同当时凡界的帝王世袭很是相似了,只要你出身是这个身份你天然就能领导底下的人。”
“有点相同,但也不尽然。凡界的帝王世袭还是很容易会被推翻的,但阴灵大王的地位却不会,他能成为大王一是血缘压制,二呢就是他的实力超群。”
舒姝顶着一脸茫然,还是不太明白。
“这么告诉你吧,每一位阴灵大王都是由阴灵群体中最厉害的那位继承,他必须由前一位亲自传承,继位者会在继承前人位置身份的时候同样继承前人的所有修为,在加上他本来不俗的实力......”
舒姝了解了:“他本就是最厉害的人,传承之后加上上一位的修为就更厉害了,在阴灵中就是超群的存在。可是我看这阴灵大王的实力好像不怎么地啊?”
她记得没错的话那天他是被薛崖一只手就抓回来的,嗯......虽然那个时候的薛崖很不对劲,但怎么来说薛崖的实力也不会太高吧。
薛崖垂下头,那日他抓阴灵大王的时候其实本身的状态并不是很对。
“他很厉害,那日我很轻松的抓到他是因为我更厉害。姝姝,我只能告诉你,你认识的我在此之前有一段被遗忘的人生,那个时候的我实力超凡。”
“什么??”舒姝往后一坐险些仰倒。
“被遗忘的人生?意思你是失忆了?不是,这怎么可能呢,难道是飞羽门的人故意......”
“不是,和飞羽门没有任何关系。”他斩钉截铁道。
“姝姝,我和你一样,来自神界。”
不是这么个问题啊,舒姝记得以前薛崖说过他是被父母送上飞羽山的,他的父母是一对早逝的人修。
“那你在修界的父母?”
“是养父养母,我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其实,我也是最近陆陆续续想起来了很多事。但你放心,不管我到底来自哪里,我还是薛崖,我永远不会害你。”
舒姝觉得她需要时间消化这个消息:“等等,你让我想想。”
难怪她总觉得薛崖有时候不太对劲,难道在她第一次察觉到不对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渐渐恢复记忆了?
这样好像也说得通,恢复了记忆也想起了以往的事情,偶尔肯定也会被以往的记忆所影响。
“难怪你说你比那阴灵大王更厉害,想必你失去记忆之前修为也很不错。”
何止不错,如果就当是那个年纪来说,简直说是全界第一天才也不为过。
“那时候还小,修为算不得很高。”这也是实话,毕竟天才也是需要成长的。
“这么说来,去神界之后不仅是为我、也是为你找父母。”
薛崖笑笑:“确实如此。”
“那你现在可想起你父母的消息?”舒姝想着他不是记忆在慢慢恢复嘛,说不定直接想起来,以后也不用像她一样漫无目的找了。
姝姝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父母的消息,如果我告诉舒姝自己家人的身份她说不定会乱想,于是薛崖三思过后还是摇了摇头。
“只是想起了些许往事,回忆中父母亲的面容总是模糊的,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行。”
“这样啊~那真是可惜,我本还想问问你家里人的情况。”
舒姝叹了口气,她和薛崖可真是同为天涯沦落人,竟然都是被莫名丢失的神界之人。
“那你可知道你是为何会流落到修界,还失去了所有记忆。”舒姝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遭遇,但也希望薛崖当时并不是遭受了很糟糕的事情。
“我...”他本想一一道来,但看到舒姝关心的眼神后却退缩了,他害怕舒姝担心。
“我暂时还没想起来,或许是意外吧。至于失忆什么的,毕竟从神界直接掉落到修界穿越空间壁垒时难免会有损伤。”
这个解释也还勉强吧!
“大概是吧,但既然你的记忆在慢慢恢复,总有一天能想起来的嘛!”舒姝笑着拍拍他肩膀。
“你也不要难过,我们都是没找到父母的孩子,大不了相依为命好了。难怪前面那个小乌龟老说认识你父亲,我还一直以为它去过修界认识你父亲呢!”
舒姝倒是一直没想过薛崖的身世也有隐情。
“那咱们接着说前面的,按照你的意思是,这阴灵大王能够号令各方阴灵,你说让他号召各方阴灵来保护同一教,我觉得这个主意呢还是有待商榷。”
舒姝反正就是觉得不太妥当:“你想,他既然修为高,还能号令各方阴灵,在没有倚仗的情况下贸然把同一教交给他,难免他不会反过来对付同一教。”
“那就让他立下天地誓言,和同一教永远绑在一起。”薛崖毫不客气下了结论。
舒姝的手停在半空,犹豫半晌落下。
“这个...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啊!”
如果能把这个人和同一教捆死,让他和同一教同生共死,那他就是再不甘愿都必须屈服。
“暂时先这样吧,一切等回去教中再说。”
舒姝想着此事还是要和明书几人商量商量才行。
两天后,几人的车驾终于到了南姚城外,他们并不是先进城,而是直接去了城外的同一教大本营。
一踏进凌玉山,舒姝就觉得通体舒畅,哪儿哪儿都舒服。
“果然,回家的感觉就是舒服。同一教的弟子们,你们亲爱的教主回家啦!!”
明书正在整理这月各地的财务报表和城中的事务,但就像是心灵感应一般他突然往外望去。
“似乎是听到了教主的声音?”他呢喃一声随即又摇头,教主分明远在北部,怎么会在。
“应当是幻觉吧。”明书复又低头看起了账本。
但看了没两秒,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扰得他根本无法静心看下去,明书索性放下手里的账本走出去看看情况。
“何事如此喧哗?”外面激动的小弟子大声说道。
“明书堂主,是教主,教主回来了。”小弟子也顾不得冒犯不冒犯的,扯着明书的手就往前指。
“你看,是教主回来了!”
明书随即望过去,正好对上舒姝转过来的目光,下一秒,舒姝灿烂的笑容在他眼中炸开。
“明书!!”
说实话,在明书被舒姝带回同一教以来,他就从未和舒姝分离过这么久的时间。乍一看到真人,长久的思念都涌上了心头。
舒姝走到他面前,掂着脚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了,看我看呆了?是不是本教主今天格外的美啊?”
明书轻声笑道:“是,教主今日格外的美。”
话音刚落,几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挤出来直扑向舒姝。
“教主~你可回来了。”
“教主~明玉可想死了!你怎么走这么久都不带我和明月啊。”明玉搂着她的手臂一个劲儿撒娇,哭哭啼啼的,也不在乎自己在众位教中弟子面前的形象了。
明月也在旁边轻轻拭泪:“教主回来就好了。”
“还有我还有我啊,我也特别特别想教主,想得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教主你看我这小脸都瘦了。”明言耍宝的俏皮话倒是一下子冲淡了现场久别重逢的感伤。
舒姝故作不满掐了把他的脸:“你瞧瞧你这一脸的肉,还好意思说想我都想得消瘦了,怕我离开这段时间没少吃好东西吧。”
“唔~教主明鉴,没有你的日子我怎么可能吃得好睡得好呢?不信你问问明赋。”
旁边大个子明赋憨憨一笑:“教主你莫信他,这小子嘴里没两句实话。”
“我去,明赋你还是不是兄弟了,怎么往我身上泼脏水呢。”
明赋冷哼一声:“不是。”
“好好好,你个明赋,是不是翅膀硬了,今天我就......”
“嗯?”明赋双手抱胸往他那边顶了顶:“你就怎样?”
“我就...”明言笑笑:“嘿,小爷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
明月白他一眼:“小怂货。”
第二百八十九章,看大门的妥协
舒姝看着这几个互相耍宝的人,笑容一直挂在脸上不曾落下。
这几人在她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的,是陪伴她度过无数个孤独岁月的人,是她的亲人。
“好了,先让教主进去休息,你们先给我消停下来。”老大哥明书发话了,打闹的几人就乖乖安静下来。
后面风念也慢慢凑到他师父身边,得到了师父的摸头杀安抚。
“师父,你们这次回来还会再出去吗?”
薛崖对这个看着就长大了的小徒弟还是很有几分真心的,听他问话也耐心回答他。
“会。”
“啊~”风念脸上露出了难掩的失落:“为什么还要出去,不是都办完事了嘛!”
“小念不高兴?”他细心察觉了风念情绪不是很对,以为他只是舍不得。
“出去了总会回来的,外面太危险,小念的修为还无法在外面全身而退,抱歉为师不能带着你出去。”
其实就是带出去也不会怎样,但薛崖本身自己也要好好提升修为,怕是很难指点到风念。
“可以的,师父,我刚刚飞升了,我可以和你一起出去了!”他小眼神亮亮的,带着无尽的期盼。
薛崖挑眉:“哦?你飞升了?”
“嗯嗯,就在前几天刚刚飞升了,师父,我现在达到仙阶了,你就带我去吧!”
薛崖想了想,风念毕竟是他的弟子,哪怕从拜师后一直随他待在同一教也难免会因为自己不在而没有归属感。
而且离开了修界,离开了随时可以回家见到的母亲,他的心里应当是很不安的。
“既如此,下次出门你就同我一道。正好为师也能随时指导你,检验你近来的修炼成果。”
风念脸上挂上了惯常的笑容,两个可爱的小酒窝爬上面颊。
“谢谢师父。”
“傻小子,这有什么好谢的,是师父前段时间忽略你了。”
风念摇摇头:“不不不,是弟子实力低微不能在师父身边为师父分忧。”
薛崖觉得这小徒弟真是收得好,体贴。
几人坐下后,明书几人就问起了舒姝外出这段时日的状况。
“没什么问题,也没遇到什么危险。你们不用担心,这不天涯一直都跟在我们身边保护,你们就是信不过我的实力也要信他吧。”
几人自然也看到了天涯和舒姝他们随行,但这安危问题自己没有亲口过问总是觉得差了点什么嘛。
“没有问题就好。”明书放下心来。
可明月却是不放心的:“教主这段时日没有我们姐妹在身边照顾,生活肯定多有不便,明月心里很是不好受,现今我和明玉修为已然提到仙阶,下次教主无论去哪里都要带着我们才是。”
“没事的,你看我不还是好好的,吃得好穿得好也没有风餐露宿。”
不,明月就是觉得教主出去这段时间没有她和明玉的照顾连发丝都不如以往顺滑了。
“......”
可能是没有以前顺滑了,舒姝除了几次直接累倒之外一直都自己亲手照顾自己,那肯定是没有明月、明玉两个人来得心细。
“你胡闹,就算你们提到了仙阶,你们的实力出去外面还不就是被人一巴掌拍死的水平。还带你们呢,你们就给我在同一教好好待着,给我看好家。”
明月难过、委屈,低下头泫然欲泣。
‘这丫头,都是我给惯的。’
“今天是我回来的日子,你难道要用眼泪迎接我?”
这话一出,难过的明月小姐姐顿时泪意一扫而空,勉强扯出个微笑来。
“自然是不能的,教主归教的好日子,我可不能扫了教主的兴致。”
舒姝就知道,这一招百试百灵。
“那你打算怎么迎接我呢?”
明月知道舒姝的意思,这人就好一口吃的。
“教主想吃些什么,我这就去准备。”
明言笑道:“还是托了教主的福我们才能尝一口明月姐姐的手艺,教主你不知道,你走这段时间明月姐一步都未曾踏入过厨房呢。”
“去你的,明月的饭菜是给教主吃的,你小子想吃自己做去。”明玉淬他一句。
“得得得,比起教主啊我明言还真没这么大面子,我知道的。”
舒姝忍不住笑,明言这人就每个正形的。
“你知道我喜欢什么菜的,看着做就是了,哦对了,还有那两个小家伙的份,你可别忘了。”
明月含笑点头:“教主放心,忘不了。”
几人说说笑笑间倒是把旁边一直被遗忘的殷尚给忘了,但明书却是注意到了这个年轻男人。
“教主,这是何人?”
舒姝见到家里人一下子把不太重要的殷尚忘得一干二净,这会儿明书提醒才想起。
“这是我们抓回来的阴灵大王,叫...哎你叫什么来着?”
殷尚:......合着我就根本不值得被记住。
“殷尚。”
“对,叫殷尚。薛崖说他没什么用,本来要杀掉的,但鉴于这家伙修为还不错我就带回来给我们教中守门了。”
‘啥啥啥?我堂堂阴灵大王只能是个守门的??’殷尚怒目圆睁,眼见着就要出声理论。
薛崖抿了一口茶水,微微偏头给他个眼风,他顿时就安分下来了。
‘算了,只要能保命,守个门算什么。’
明书确认过实力,是他难以企及的高度,不过既然教主说守门的那就守门的吧。
“既然这样,那便交由我安排吧。”他是大管家,自然要主动在第一时间接手殷尚。
“还不行,这人实力不低,我怕他搞事情。殷尚,你过来。”
鉴于大佬的逼迫,殷尚乖乖走到舒姝跟前。
“前几天呢薛崖要杀了你,还是我保了你的命你记得的吧!”舒教主微笑,打出了一张感情牌。
“记得,真是感谢仙士救命之恩。”他悄悄瞥了眼薛崖,发现大佬并没有任何异动。
“那日呢我说你有用他才高抬贵手留你一命的,所以你就要展现自己的价值,没错吧?”
“没错是没错,但是也不一定是看门吧?”他并不想去看门,谢谢。
舒教主不服了:“看门怎么了,你怎么能看不起看门的?职业无高低,人灵无贵贱。看门的多重要啊,可是我们教中的门面担当!”
“教中?什么教?”他从未听过什么知名的教派啊。
“同一教啊,你也太孤陋寡闻了,我同一教可是阴魔界第一大教,闻名天下、富甲天下。”
咳咳,虽然阴魔教应该也只有这一个教派就是了。
“让你做我们同一教的门面担当是你的荣幸啊小尚。”
‘呵,小尚?小姑娘我怕是比你年纪大多了。’
“然后现在需要你做一个上岗担保,也是担保你有用,可以留你一命。”
殷尚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鬼的担保,大王我可是要离开的。
“你在这里立个天道誓言,就说你永远保护同一教、不伤害同一教和其中任何人。否则就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什么!!天道誓言??我......”
舒教主不急不缓开口道:“如果不行,那我就保不住你的命了。”
他慢慢转过头去,和薛崖不冷不热的眼神正好对上,虽然薛崖那眼神里无悲无喜,但他就是觉得莫名胆寒。
殷尚毫不怀疑,如果他说出拒绝的话这位大佬会直接让自己当场毙命。
殷尚心里大哭:为了活命,我只能把自己卖身给这什么鬼的同一教了。
“我...”他舌头在嘴里打了个转,说道:“我当然愿意啦~”
“我殷尚,自愿永远保护同一教、不伤害同一教和其中任何人。否则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白色光圈落下,代表天道誓言生效。
舒教主满意了:“既然如此,我作为教主特批你从今日开始是我同一教的一份子啦~今天的接风宴,也给你留个位置啊!”
殷尚生无可恋:“多谢教主。”啊~我的下半生啊,就这么出卖给了魔鬼。
“殷...尚?你跟我来吧。”明书走到他面前,虽然很同情这个人,但是他一点都不为这个阴灵难过。
晚间,在明月姐姐的辛勤努力下,两大桌美食新鲜出炉,勾得舒姝连连流口水。
“还是熟悉的香味,还是我最爱的味道。”舒姝闻着这香味感动得不行,拿着筷子就要开动。
“教主,吃之前不是应该先和我们敬一杯嘛!”
明言端起酒杯说了一大堆祝酒词,开场就把气氛活跃了起来。
“你怎么不吃啊?”风念推了推身边的殷尚,甚至还好心给他夹了一筷子肉。
殷尚还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哪里提得起兴趣吃饭啊。
“小孩你自己吃吧,我难过着呢!”
风念乐得自在,这一桌全都是男的,没了一个主力军他还能多吃些呢!明月姐的手艺是真的没得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一口一筷子肉,吃得满嘴油光。
肉香味从食物本身飘到了殷尚的鼻子里,这香味像是有个小勾子一样一直勾着他的心,让他心里痒痒的。
“哎!有这么好吃吗?”他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看着碗里那一大块肉不自觉拿起了筷子。
风念没空回答他,反正吃就是了。
殷尚看他吃得起劲儿,终于忍不住夹起一筷子往嘴里送。
送进嘴之前他还在心里唾弃自己向敌方势力,吃进嘴后他只有一个想法。
“抢什么抢,这肉是我的!!”
第二百九十章,明书失常
“教主说的事未尝不可行!”明书垂眸沉思,对舒姝方才提出的事情还是保持了肯定态度。
“阴灵这个群体十分庞大,但目前因为阴魔界对这一种族的不待见他们都散落在全界各地,分散开来自然看不出这些人的实力,可凝聚起来却不可小觑。”
这段时间明书接手了南姚城城主府的相关事宜,消息也比以往灵通了许多。
“若是真如教主所说,殷尚真能有召集阴灵的能力,那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一件利大于弊的事。”
舒姝其实听了薛崖的提醒后心里略有些犹豫,如果同一教在没了灵府之城的帮扶后约束不了这些人该怎么办呢?
“这自然是该考虑的问题。”明书笑笑,但那笑容遮掩之下的面容却有别的想法。
他定定看着舒姝的眼睛,十分认真的问道:“教主,你这么为教中打算,是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吗?”
舒姝避开他逼问的眼神,实在无法直接说出要离开的话。
“这个...呵呵,不过是未雨绸缪而已,你别想这么多。”
可她闪避的眼神和不自觉侧过脸的动作都暴露了她心里的想法,看到舒姝这个表现的明书心下一沉。
哪怕早已做好了教主会离开他们的准备,可是当真的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还是很难以接受啊。
“教主,我们都知道你的天地不再此处,我们已经跟不上你的步伐,同你分离也是必将接面临的事情。”
明书捏紧了手中的扇子,说话时竟语带哽咽,这是向来冷静的他难得的情绪外露。
舒姝不忍心见他如此,可离别的话题总是伤感的,不仅明书不想提起,她也不想提起。
“明书,就算我不在,你们也可以过得很好啊!我,我也希望你们很好的。”
明书别过脸去,半晌,方才稳定了情绪继续说下去。
“我们自然会很好,不会让教主操心的。既然教主觉得这个办法可以保护教中,那我们照做就是。”
“不是我觉得好就好,明书,还是要你们自己酌情取留。”舒姝最怕明书几人盲目听自己的话,都不考虑自己。
“可以的,教主不用多虑。既然阴灵现今处境堪忧,阴灵大王又已收入我教中,将各地阴灵收拢其实并不是很难的事情。”
明书眼眸一转,倒是已经在心里列出了一个计划。南姚城或许可以成为第一个阴灵和魔人共存的城池!
“这事我自会安排,教主不用操心。”明书朝她拱手,倒是堵回了舒姝到嘴边的唠叨。
“对了,方才听你说有一位神兽前辈一直在指点教主和薛城主,我们倒是许久未曾见识过教主的实力了,不如让我等长长见识?”
明书嘴角笑着,眼神却满是坚定的挑衅。
舒姝抿嘴,她不知道明书到底想干什么,和自己打一打出气?
“教主可否让属下长长见识?”
“好。”
舒姝站起身来,掏出了她新做的长鞭。
“哎哎哎,听说没有,明书堂主和教主在比武呢!”
“真的假的,明书堂主怎么可能是教主的对手?”
“这还能有假,咱们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
“走走走,去看看。”
同一教中的弟子们纷纷赶到武堂去凑热闹,连各自在忙的明言几人也闻讯赶来。
武堂中,舒姝和明书已经交上了手。
明书此时的修为差着舒姝还很远,但他打起来的样子十足的不要命,看那架势像是一定要把舒姝杀了一样。
倒是舒姝既要放着明书死命的攻击,又要保证明书不被自己伤到,反而比明书吃力许多。
“明书,你想干什么!!”明言一眼看出明书已经用尽了全力,好像对面就是他的生死仇敌一样的感觉。
“闭嘴!”明书红着双眼,握扇的手已经微微颤抖,若不是一腔热血支撑着他,怕是他早就已经倒下了。
明言着急不已,但他不是明书的对手,就算这个时候冲进去也无济于事。
正巧这时明赋赶来,明言连忙抓住他。
“快,快进去阻止明书哥,他简直疯了,他这个打法简直是要杀了教主。”
明赋最是听舒姝的话,自然也是最看重舒姝的,看到她被攻击,哪怕动手的是他一直敬重的明书他也绝不手下留情。
明赋提着大刀就要冲将上去。
“退开!!”舒姝一声大喝,叫退了冲动的明赋。
“教主,你会被他伤到的。”明言着急,也不知道明书发的什么疯。
要不是教主一直顾及着不想伤到他,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你让他们打!”明月不知何时出现在明言身后,倒是把激动的明言、明赋二人拦了下来。
明言怒吼:“什么叫让他们打,你没看到教主一直在让着明书哥,你没看到明书哥发疯了吗?”
别看明言平日没个正行的样子,但他心里对舒姝的依赖比谁都深。
明月眼都不眨地看着场中打斗的二人,虽然不知道为何明书突然如此,但她相信明书自然有他这么做的道理。
“你何时看到明书真的做过伤害教主的事情!我们几人,没有任何人不比你关心教主。”
明月一句话把明言所有的激动都一盆冷水浇灭。
“那、那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他突然心里又点不安,这种不安前所未有,来得猝不及防。
明书一个转身躲过了舒姝一鞭,手中风雨乾坤扇随手挥出,凭借着扇子作为神器本身的厉害之处,他这一扇倒是真让舒姝倒退了两步。
但也仅仅是倒退两步而已,他和舒姝的修为差距不小,其实根本伤不到她一点一滴。
“教主,你不必对我留情,明书今日就是死在教主手下也甘愿。”
舒姝根本没有出力攻击明书,她怕明书受伤。
“说什么屁话,我把你养这么大可不是让你来送死的。”舒姝没被打出火气,倒是被他一句话挑起了火气。
“我不管你今日是想干什么,想打我就奉陪,但你若是想来送死我可不会客气。”
明书苦笑一声,他不是想送死,可他真的跟心死了一样。
舒姝长鞭出手,直接将明书整个人缠绕掀翻。可明书下一秒又爬起来,风雨乾坤扇配合着功法猛然出手,这架势显然就是要杀人一样。
哪怕知道明书绝对不会对舒姝不利,可看着这架势,场边的众人也不禁提起了心。
还好,下一瞬舒姝一个长卷风暴就将这一击完全劈散。
“再来!”明书怒喝一声,全身的灵力都调动起来,竟是要和舒姝做殊死一搏的样子。
他全身的灵力凝聚在手上的风雨乾坤扇上,一瞬间竟是让扇子都蒙上了一层白白的雾面。这是灵气浓度过高形成的灵雾!
薛崖看到这个场景还略有些惊奇,明书这个修为能做到如此地步实属不易,修为基础要深厚不说,更是需要人有极大的潜力和天赋。
‘看来舒姝教中这几人都算得上难得一见的天才。’他心中感叹。
但这个程度的天才要对抗顶级领悟力和天赋的舒姝确实还嫩了些,薛崖根本没有想过舒姝会不敌的这个可能性。
舒姝自然不可能不敌,她长鞭一卷,竟是在有限的场地中卷起了巨大的灵压龙卷风,超强的灵压让场中修为低下的弟子们不由自主趴伏在地。
到最后稳稳站在场中的只有教中的几位堂主和薛崖风念师徒二人。
“这灵压,竟是将灵气压缩了数百倍,一旦这两招撞在一处......”明赋皱眉,他现在倒是不担心教主的状况,他怕明书会重伤。
“不会的,教主不会伤了明书的。”明月无比肯定,以他们几人在教主心中的地位而言教主是宁愿伤到她自己也不会伤到他们的。
双方的招式碰撞到一起的那一刻,明书竟是丢开了手中的扇子闭上眼打算迎接这致命的一击。
舒姝千算万算都没算到他会自暴自弃,这下她更不懂明书到底在想什么。
“胡闹!!”
她手腕一转,长鞭急速而出将明书从那中间拉扯出来重重摔在地上。
远离了风暴中心的二人一瞬间就被场边等候许久的几人团团包围。
“教主、教主你没事吧!”
“明书哥。”明月把他扶起来,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容给懵到。
明书突然低声笑起来,声音低沉而压抑,他推开明月从低声轻笑到放声大笑。
整个武堂都回荡着他一人的笑声,所有人都注视着他。
他们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如何,也不知道向来风度翩翩在人前向来都是微笑以对的明书为何今日如此奇怪!
“明书,够了吗?”舒姝沉声问道。
明书笑声渐息,笑脸慢慢平静,换做了大家再熟悉不过的温文尔雅模样。
“够了,今日明书冒犯,万望教主莫怪。”他站起身来,捡起地上的扇子,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哪里还有刚刚莫名其妙放声大笑的模样。
“教主,明书不才,实力不济跟不上教主,以后教主出门在外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你厉害了,明书才放心。”
第二百九十一章,终将作别
明书的话听得另外几人一愣。
明言的眼神不停在明书和舒姝二人之间来回,可是一个半点不露声色,一个面色严肃显然还在生气。
他哈哈一笑:“干什么呢,把气氛闹得这么僵,明书哥,你今天是不是喝多了脑子不清醒啊?”
明书摇摇头:“可能是吧,有点醉,教主别介意。”他摇摇摆摆推开众人离开了武堂。
“哎,不是,这是怎么了?”明言一头雾水,明月几人更是疑虑重重。
舒姝呼一口气,把长鞭收起来,她看着一片狼藉的武堂心里的感觉不知道该怎么说。
“把这里收拾了,散了吧!”
明言的笑容挂在脸上,但那笑意却远不如平日真心,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今天这一出演的是什么,但他觉得肯定没好事。
舒姝走出武堂,外面的阳光正好,方才聚集在武堂之中的弟子们也已经回到了各自的岗位。
同一教的此时的风景很好,人很好、景色好,所有的一切都刚刚好。
来到新世界的同一教走上了正轨,正在欣欣向荣发展着,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作为教主却要离开这个她一手养大的同一教。
不得不说,这件事对于舒姝而言无疑是残酷的。对同一教的人而言也是难以接受的!
“姝姝是为了离开的事?”薛崖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看过的人物和风景,却难以和她感同身受。
“今日天气正好,微风和煦。素问同一教风景秀丽,乃天下一绝,不如舒教主陪我在教中走走让我见识见识同一教的大好风光?”
这话好像突然把舒姝拉回了薛崖第一次来同一教拜访的时候,那时的他还是风度翩翩的飞羽门掌门,而她是个刚刚发现自己失去修为忐忑不安妄图征服修界的同一教教主。
“好啊,薛城主请。”
两人一同走在同一教的教中,新修的同一教有着修界处同一教旧址没有的风光,但只要教中的人不变,不管风景再怎么边都没有关系。
“明书是为了你离开的事?”他再次开口问道。
但就算没有得到舒姝的亲口回应,薛崖也知道她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
“昂~”舒姝提起这个就没心情,刚刚才和明书打了一架,因为这个事。
“他们难以接受是可以预料的,但迟早也要走到这一关的不是吗?”薛崖折了一只正盛开的花朵抬手就插到了舒姝的发间。
“就像这花朵和花枝,哪怕再是紧密不分,总会因为万物轮转而分开。与其犹犹豫豫不甘不舍,不如在它花期正盛之时将它们分开,花枝可以更快再生,花朵也可以留住最美的模样。”
舒姝拿下了头上的那朵花,看着正盛开的花心里更郁闷了。
“可这花离开了花枝会凋零得更快啊!”
薛崖笑笑:“那就把它接到新的花枝上,姝姝,你离开了他们,你还有我啊~”
抓住机会自我推销,真是很有薛崖的个人风格了。
“这不一样,他们是我一手养大的弟弟妹妹,是亲人,你是...”舒姝看着含笑的眼睛嘴里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薛崖追问:“我是什么?”
舒姝把玩着手里的话转过了头:“你、你是朋友啊!”说完她还自己点了点头。
“哦~只是朋友,那确实不太一样呢!怎么办,既然代替不了,不如我一个人走吧。”薛崖信步往前走去,假装很难过的样子。
舒姝叹一口气,这人到底是哪里学来的本事,竟然还演起了戏。不过他这一打岔,她心里倒真没这么难过了。
“薛崖,长痛不如短痛,不如我们尽早离开吧!”
舒姝总觉得她这次再出去就很难回来了,反正就是有这种直觉吧!
“你不是舍不得他们?怎么不多留几日。”
“再多留几日我就真的不想走了。”她最是了解自己,最是受不了他们的挽留,再多留几天,等明月、明玉全都知道她一去不复返的事儿,她怕是别想离开了。
“再说了,再有两日不练功前辈不得骂死我。”
这两天为了不听玄武前辈在那里叨逼叨,舒姝都让明月做了好多好吃的把它哄骗留在灵府之城,咳咳,当然,肯定是它自己受不住诱惑屈服的。
薛崖自然希望能早日离开,他回神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既然你决定了,那就按你说的办。”
舒姝去见了明书,把她的意思说了一遍。
明书听后倒没有再生什么过激的情绪,只是如平日那般笑笑:“教主放心,我会安抚住他们的。”
他这么平静的样子倒是让舒姝心里很不安:“明书,我的父母在神界,我想...想尽快回家。希望你能体谅!”
明书何尝不体谅,他不管去到哪里都想尽早回到同一教,因为同一教是他的家,是他们的家。
“我懂的,教主去就是,这一别...也未尝就是永别。”明书自以为自己的修为不差,追上舒姝也只是时日的问题,到时候他一定会带着弟弟妹妹们去找教主的。
“教主要飞升怕还是很需要历经一番磨难,你只身在外凡是要小心。你不在的日子,我会把同一教打理好,也会带领同一教好好走下去的。”
明书低头,压下了喉间的哽咽:“教主先去神界为我们探路,日后我们好来投奔你。”
“好。”
她一定会让自己的名头响彻神界,让他们到时候能找到自己。
“我等你们来找我。”
舒姝背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时脚步顿了顿。
“替我向他们说声对不起,是我没勇气和他们亲口作别。”
“好。”明书捂住眼睛,仰头微笑。
舒姝头也不回离开,什么东西都没带,也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像寻常上街一样,闲庭信步离开了同一教。
同一教的弟子们还笑着同她打招呼,没曾想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见他们的教主。
直至晚间明月找过来时才看到明书一人坐在书房的凳子上,灯也未点,就那么呆呆坐着。
“明书。”她轻声唤道。
“为何一人坐在此处,倒是让我好一顿找。”明月走进去数落道:“天都黑了还不知道点灯。”
她为他点亮了屋中的灯火,转头一眼就看他眼角干掉的泪痕。明月的笑容停在脸上,心里突然很难过。
“你可见到教主了?饭菜好了,我到处找她呢。”明月状似无意问起,上前将他落在地上的扇子捡起,还拍了拍看不见的尘灰。
“你这扇子今日都被你丢过两回了,好歹也是个神器,你也好好对待一下它啊。”明月将扇子放在桌上,发现桌上没有他惯常摆着的账本,纸笔也未用过。
他竟然在此枯坐了这么久?明月的心更慌了。
“你可见到教主了?该用晚膳了,我还做了...”
“她走了。”
明月话音一顿,吞下了喉中的哽咽:“我还做了她最爱的红烧肉,她喜欢的肉丸子、和水煮鱼。”
“她走了,去历练、然后飞升回神界。”
“菜都快冷了,她怎么这会儿走...她、她...”明月深深呼了两口气,想把眼中的泪意逼回去。
“她怎么能走了呢?”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下,明月任由眼泪滴落却不去擦拭。
“她怎么就走了呢?我们,我们还没有和她作别,我们还没有和她好好说再见。”
她蹲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早在今日舒姝和明书打起来的时候明月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是教主要彻底离开他们了。
教主怎么能这么狠心,他们都在一起几百年了,从修界到阴魔界,不是一直都在一起的吗?怎么到神界就不行了呢?
“薛崖,我难过!”舒姝猛然落下泪来,让旁边的薛崖猝不及防。
“我...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很难过。”
他们已经离开同一教整整半天了,走出了很远的距离,远到再也看不见同一教所在的方向。
薛崖将她揽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
“有散才有合,离开得越久离你们相聚的时间就越近,不是吗?”
这么说...好有道理哦~
第二百九十二章,日常生活
“手腕起劲,别软软的跟甩绸带似的。”
“眼神、眼神的杀气呢,你这是在看亲人还是仇人呢?”
“转身这么多干什么?跳舞呢?你以为对敌的时候人家还让你旋转跳跃不停歇?”
舒姝拼命抑制住心里想要打死玄武的冲动,手上的长鞭若不是在她的极力控制下怕早就朝它挥过去了。
“别停,你才开始多久难道要喊累了?”玄武站在一块石头上从上俯瞰底下练功的舒姝。
“丫头你瞧瞧你比那小子落后了多少?你还说以前你俩能打平手,怕不都是他让你的吧?”
玄武舒舒服服趴在那里,手脚都缩到壳里去就伸出个头在这里叭叭叭!
‘死乌龟,你以后可千万别落我手里,不然我肯定不会让你好过。’
玄武眯着眼感受高处和煦的春风,觉得这样的龟生其实也相当不错的,不比一天天睡觉好玩多了啊?
“你是不是心里面骂我呢?”
舒姝深呼一口气,假意微笑道:“怎么会呢?我对前辈只有尊崇,怎么可能在心里骂你。”
“呵,满口谎言的小丫头。”玄武和舒姝相处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性格?
“不过没关系,你想骂就骂,但该练的还是一点不能少。”
它又重新闭上眼开始感受着高出和煦的微风,带着花香和生机的春风,让龟欲罢不能。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西部重山群中的小山谷,这谷中的空气尤为清新,是玄武在这最近的地方找到的灵气最为充沛的地方。
所以舒姝、薛崖就在这山谷之中暂时落了脚。
“快点把招式好好过一遍,等那小子回来了就让他同你对招。我刚刚说的问题你可不要再犯了!”
明明闭着眼睛却好像一直睁着那小绿豆眼一样,舒姝没应它,但手里的动作却很是认真纠正过,按着玄武的指点去做的。
‘遂心鞭法讲究的就是个顺心遂意,这招式使起来应该更加遂心才是,偏偏要像前辈说的那样每一个动作都必须十分到位,也不知道遂的哪门子心。’
舒姝闭上眼,快开始用心感受手上的动作。
她发现当她眼睛闭上时她能够更清晰发现自己动作中的不足,而且也更容易进入一种沉浸的状态,这对自己的修行是十分有好处的。
她在闭上眼时能够感知到外界的情况,在最大程度上和外界的环境相连通。
同时也和周边的灵气相连通,让她即使在失去了修为的情况下也能凭借手中有灵气的武器调动周边的灵气。
在她练鞭之时,远在百里之外的薛崖一剑劈开了眼前的山头。
在他跟前的山头瞬间一分为二,那裂缝深入地底竟是将他所站的这片地域都劈出了极深的裂缝。
他面前的万物都在颤动,山中的兽类纷纷往山下跑,许多避闪不及的兽类直接在山被劈开的那一刻直接落入了裂缝之中。
即使侥幸掉落下去未伤及性命的兽类也被紧随其后的罡风瞬间绞杀成了灰烬。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薛崖拎着长剑立在山头前,一张冷漠至极的面容配上那生人勿进的冷硬气质,让周边十数里的生灵们都不敢靠近。
他在原地立了许久,在回味方才使出那招之后的余韵。
他的破天剑法又精进了许多,但却不知为何一直堵在了破山这一重,破山破水破风破云破天地。
今天这招是他练习的无数剑之一,为此他已经劈了不知道多少个小山头了,但就目前的水平来说离这一招大成还差了很远。
“也不知是不是下界环境影响,总觉得难以将这一招的真实威力发挥出来。”薛崖蹙眉深思,若是这招式的真实威力来这附近地域的山石定然是要被点化成灰的。
“不,环境因素固然重要,但关键还在于我自身。”
他举起剑来又在心里模拟着回忆里不甚完整的功法,他跟随着脑中的动作重新动了起来。
“或许是记忆中的功法不全,或许还要等我想起更多才行。”
薛崖细想了很多种可能性,但这些可能都还需要他一一去尝试,至于最后成功与否,也只有实践出真知了。
山林中几个厉害的仙兽凑在一起,它们都在讨论着今日将他们家都劈没了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依我看肯定是个鬼面獠牙的大魔王,惨无人道、毫无人性。”不然也不会连他们睡觉的地方都不给一个。
“会不会是外界的哪家厉害魔人在此渡劫啊?”一只西境石虎在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外界的人渡劫怎么会来我们这里面?这几百年从未见过。”一只凤冠锦鸡仰着头,让自己头顶的毛随风舞动,借以显示出它的飘逸潇洒。
“也是,难不成真的出了什么鬼面獠牙的大魔王?”旁边的羚石牛低低叫吼两声,这也就是它略微表达自己害怕的方式了。
一只长臂坚猿在树上猛地一跳跃,用屁股在地下那群兽兽头顶上晃了一圈。
“你们怎么不说是几百年前那只讨厌的阴灵兽重生了呢?”
它这话一出,地下一群兽兽顿时大惊失色。
那只阴灵兽它们可是记忆犹新,几百年前这片山岭里有一只可怕的阴灵兽,它的实力最高并且在这山岭中占据了最好的地方、霸占了最好的资源。
它们这些小可怜成日都生活在它的欺压之下不得好过,终于有一天,这阴灵兽历劫了。然后它历劫的时候...被天雷劈死了!!
哈哈哈,然后在阴灵兽死后它们终于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不可能的,它不是被雷劈死了吗?”
“听说它们很容易就会活过来的。”也不知道是谁添了一句,顿时将原地这些兽兽们吓得四散而逃。
薛崖还不知道他这一剑接一剑的给深山中的兽兽们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他这会儿在琢磨着要带点什么新鲜食材回去呢!
“姝姝近来辛苦了,应该吃点好的补一补才是。”他正思量着眼角突然晃过一抹彩色。
长剑瞬间出手,准头极好地将那个飞奔着的彩色身影给钉在原地。
他走近一看,头顶凤冠的彩鸡?
“姝姝不是爱喝鸡汤嘛!回去让铃兰好好炖一锅香喷喷的鸡汤,还能给她做碗鸡汤面。”
他提着锦鸡的尸体受到储物戒中,拿着剑往山林里走去。
“这里面既然能生出这么肥美的鸡,那肯定还能生出许多更好的食材。”
隐在暗处的兽兽们看到这个残忍的刽子手在杀了锦鸡之后又朝它们走了过来,顿时吓得惊声四起。
一时间胆子小小的兽兽们全都暴露在了薛崖的眼中,薛崖眼前一亮,双手极快扯过几根树枝丢出去。
有一有二再有三,直到他差不多每个物种都带了一只才终于罢手,打道回府。
被血洗过后的山林飘散着几百年来最沉重且悲惨的气氛,幸存的兽兽们哆哆嗦嗦藏在自己最后的藏身阵地里,祈求着恶魔的离开。
‘薛崖回来了。’和薛崖有着特殊感应的舒姝第一时间察觉了薛崖的回归。
“姝姝,我给你带了很多好吃的。”薛崖把自己抓回来的食物们一一摆出来,有好些品种都是他们之前从未见过的。
“那可真是多亏你了,我们今天又可以吃顿好的啦~”舒姝对吃的向来是来者不拒的。
“吃吃吃,你瞅瞅你现在什么水平,还有脸吃呢?”趴在高出的玄武又开启了神兽专属嘲讽模式,开始了怼怼龟日常上线。
“我就要吃,有本事你别来!”
舒姝觉得自己就是和这只龟天性犯冲,怎么都合不来。
“丫头,我是什么实力,你是什么实力?我有不吃的理由吗?”
它从高出蹦下来,不偏不倚落在薛崖肩头。
“小子,走。咱们吃吃喝喝去~”
舒姝咬牙,真想打死这个小乌龟。
薛崖无奈一笑:“姝姝,我们走吧。”
夹在一人一龟中间可真是不好受呢!(微笑)
第二百九十三章,突如其来
“薛崖,我不用你留手。”舒姝长鞭挥出,所过之处山石崩裂,引得周边山岭中的生灵们仓皇逃窜。
若是平日舒姝或许还有兴致看看这些逃窜的小家伙,好抓几个回去做饭吃。
可今日她却完全无暇顾及,她所有的心神都在她对面的敌手薛崖身上。
“拿出你的实力来,畏畏缩缩算什么男子汉。”
舒姝知道自己现在的修为差了薛崖很多,但她自认为在薛崖的全力进攻下虽然不敌但至少也能保命吧。
结果和薛崖对打的时候他压根就不拿自己的真实水平同她对打,真的快气死她了。
薛崖不是没有在好好和舒姝打一场,在他自己看来他用和舒姝现在水平相当的修为来和她交手已经够了,哪知道舒姝这么要强,非要让他出全力。
“姝姝,这样会伤到你的。”
“伤个屁,让你打就打,磨磨唧唧这么多!”
舒姝长鞭从四面八方不停抽击过来,让薛崖不得不被迫迎击。他定定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怒意的女子,眼神里慢慢爬上了一丝玩味。
“既然如此,我便陪你玩玩。”
他浑身气势一变,仿佛突破了什么禁锢一般,连周边的山石都为之一震。
正在打盹的玄武也被他这一下给震醒,抬头正想开口说他却发现薛崖身上的气息和往日大不相同,它心里一顿。
这模样,怎么如此诡异。玄武一瞬间都在想薛崖是不是被什么鬼东西给附体了,但它用神识一探,发现原本笼罩在薛崖体内的一层迷雾消散不见。
它往日觉得那迷雾之下像是有什么奇奇怪怪被镇压的东西,但现在看来,哪里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怕就是这小子的本性,
‘这小子的本性倒是有几分邪性。’
它看得出来,这人现在和舒姝动手的时候虽然依旧有分寸,但是那态度却轻佻了许多,不像之前那么慎重其事。
‘我说呢,这么聪明的父亲哪儿能有这么榆木脑袋一样的儿子。’
它一直都觉得薛崖这小子在它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太过木讷,却不知这只是因为它看到的薛崖都是在舒姝面前的薛崖罢了。
“丫头,攻他后心。”玄武在旁出声提醒。
舒姝眼神一闪,脚下步子突然一变生生改变了临时要打出的格挡一击,她上身后仰,薛崖迎面而来的剑气就从离她脸颊一寸的地方飞过。
随之靠近的薛崖也临于她的上方,舒姝莞尔一笑,倒是让薛崖有了丝丝停顿。
但下一秒,饶是见多识广如玄武都不得不为舒姝这一招拍手称赞。
只见她用笑容迷惑了薛崖瞬息的时间,紧接着她的右脚抬起,竟是直奔薛崖下路而去。
“嗬,这丫头竟然在小子身上使这么一招,求胜之心可以说是无比强烈了。”
还有一句它未说出口的,她难道不怕自己以后断子绝孙吗?(微笑)
自然是不怕的,或者说舒姝这个脑子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些,她这阴损的招数确实让薛崖猝不及防。
但真说要能伤到他倒是不能的,大概是男人的本性吧,他瞬间收回了手中即将比到舒姝颈间的长剑,仓惶往下一挥。
舒姝顺势用长鞭捆住他的腰间,转身向后一个腾跃便踩到了薛崖背上。
“哈哈,不是说我打不过你?我今天还就胜了你这一局了!”她长鞭举起,只要再将长鞭卷到薛崖脖颈上,她就赢了今天这局。
可就在胜利的重要关头,薛崖突然反手凌空徒手接住了她的长鞭。
另一手上的长剑顷刻间挥刺而出,他翻身而起,那招一直未曾学好的破山在此刻终于崩开了那层阻挡已久的薄膜。
通畅的灵力凝聚在剑尖,不过一个照面就将舒姝那根珍惜不已的新鞭子从中崩断。
舒姝双目圆睁快速向旁侧避去,薛崖那一剑尖之势在崩断长鞭之后丝毫没有停滞的征兆,剑势带着排山倒海之力如厚重的波涛般瞬间侵袭了后方的山头。
舒姝只听得一连串轰隆的爆炸声,身后的山岭竟然就被这轻描淡写的一剑蹦出了绝地裂缝。
她回头看去,大地都在震颤的动静吓坏了这片地域中的生灵们,山岭和大地被劈开了深深的裂缝,她甚至都能听到地底深处涌动的水流声。
被劈开的那块裂缝四周燃起了熊熊烈火,是过于凶猛的剑势带起的热量,舒姝知道,这样的剑势当真算得上是天下一绝。
她正沉浸在震惊中时,身后突然环上一双手臂将她抱了个满怀,随即一把宝剑架在了她白嫩的脖颈之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舒姝总觉得这剑上还带着炽热的温度灼烧着她的皮肤。
但她此时震惊于这把刚刚劈山裂地的宝剑竟然比在了自己的脖颈上,根本无暇顾及灼烧的疼痛。
薛崖滚烫的身体从身后贴住舒姝的后背,他温热的呼吸打在舒姝的颈窝处,烫得她浑身都开始发热。
“姝姝,原来你喜欢这么玩啊?”
“不,我不是,我不喜欢。”舒姝懊恼不已,她刚刚是为什么要想出那么个昏招的。
她要是知道那样会刺激得薛崖整个爆发,她说什么都不会那样做啊!
“哦?是吗,我也不喜欢呢。”他轻轻在舒姝的脖子上吸吮了一口,酥麻中带着一丁点刺痛的感觉让舒姝皱起了眉头。
“薛崖,你干什么?”舒姝被他的剑挟持着,不敢轻举妄动。
“自然是给姝姝的惩罚。”薛崖抬起头,看着她脖间红红的一小块,满意地放开了手。
终于得了自由的舒姝一个劲儿擦拭着脖间的不适,那种刺痛倒是一瞬间就消失了,可那酥麻的感觉......久久挥之不去。
她美目怒视,却见这个罪魁祸首双手杵着剑柄立在那处,说不尽的风流潇洒。
这种不同于平日温柔似水的危险感觉让舒姝识趣闭上了嘴。
她总觉得要是再计较下去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呢,呵呵呵...
“啧啧啧,世风日下。”玄武摇摇头,没想到薛崖这小子本性居然这么...不拘小节。
它在心里感叹,‘这小子要是早变成这个样子,媳妇早娶回家了。’
“是我技不如人,我认输了。”
薛崖含笑看她:“姝姝分明是技高一筹,哪里会技不如人!”
这样子,分明就是在嘲笑自己刚才出昏招,真是...我都认输了,还有完没完了。
“薛崖!!”
好的,薛崖做出闭嘴的动作,完了还要对着舒姝笑一笑,这样子真是十足的欠揍呢。
“是谁在此方扰了我的清净!”
二人正对峙间,一股可怕的气息从方才的地底裂缝中钻出来,玄武面色猛地一边,捞起两个小家伙就跑。
那股恐怖的气息如影随形,紧紧跟在几人身后,无论如何都摆脱不得。
“前辈,后面的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一直要跑。”舒姝不解,玄武神兽不是应该很厉害吗?怎么在阴魔界这个下界还有害怕的东西。
“地狱魔鬼。”
它倒不是打不过,但这东西沾上了很难摆脱,不如趁最开始的时候就赶紧跑。
“你们以为阴魔界这么山清水秀的地方是凭什么叫了这么个名字,就是因为这些沉睡在地底的东西。地狱魔鬼!”
“它们拥有极强的能力和不死之身,你们今天是惹了大祸了。”
这小乌龟平日走起路来慢梭梭的,这会儿带着他们俩逃命倒是动作极快。
舒姝看它这模样就知道后面的肯定是非常可怕的东西,要不是前辈在这里,他们怕是会死在这里吧。
“尔等休逃!!”
一阵恐怖的黑雾从身后冲袭过来,裹挟着力拔山兮的气势竟险些将舒姝和薛崖从龟背上掀翻下去。
“稳住,我要加速了。”
玄武拉着两人咻地一下就躲开了追上来的黑雾,瞬间不见了踪影。
第二百九十四章,误入禁地
等彻底感受不到身后追过来的恐怖气息之后,玄武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但此时几人已经不知道跑到那个地方了,周围的环境处处都透露着阴森。
“哎哎~累死龟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从我背上下来!!”
玄武大叫一声,把两个愣神的人从背上直接掀翻下来。
“好累好累,不行了不行了,我需要休息!”
舒姝摸着被摔疼的屁股,一脸苦色从地上爬起来。
“前辈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屁股都摔成八瓣了。
“温柔?我刚刚救了你们一命,这还不温柔。”玄武真的是很久没有这么剧烈动过,这会儿还很是喘不上气呢。
看它那费力的样子舒姝很有眼力劲儿的递上了一盆水,喝两口水匀匀气。
玄武两口水下肚,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本来还想称赞一声这姑娘孝敬。
没想到下一秒就听到薛崖在旁边说风凉话:“前辈,你该多运动运动了,整天吃吃睡睡容易腐化你的身体和心智。”
玄武转了个身,用那绿豆眼看着讨厌的薛崖。
“说屁呢,我是神兽,我有放纵的资格。”
舒姝掐着嗓子尖声唱道:“这有些龟啊,再这么下去会胖得缩不回龟壳里的。”
薛崖别过脸笑,姝姝这是唱戏呢。
“你你你...你们太过分了~我可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啊!!”
几人正说笑间,突然不知哪里吹来一股冷风,吹得舒姝浑身一哆嗦。
“奇怪,正春天呢,哪儿来这么阴冷的风。”舒姝抬头四望,突然发现周边的环境怎么如此阴暗。
萧索的冷风、满地的落叶和黑沉沉的天空。像极了厉鬼横行的地方!
“明明方才还是大太阳,现在为何这么快就变了天。”
薛崖走到舒姝的身旁,身体下意识做出了保护的动作,而那脸上的笑意已消失不见。
“这不是变了天,是这地方本身就不对劲。前辈,你神兽的本事倒是挺大的,竟然直接破了人家的秘境到了这里。”
“秘境、你怎么知道的?”
薛崖朝右边扬了扬下巴:“那不是写着。”
舒姝的右前方一块石碑上写着大大的两个红字‘禁地’。
“......”
好了好了,我知道是我眼瞎。
玄武也安静了下来,发现周边的状况不是很对劲,有一种阴森森的气息。
“这该不会是...”它看到了禁地石碑上有着一个它熟悉的图案,未说完的话就掩在了口中。
石碑上大大的禁地二字上方有一个同样巨大的图案,图案是许多环绕交缠的黑线,不知道是因为那乱如麻的交缠亦或是黑色到压抑的颜色让看着那图案的人心中很是不舒服。
在那些乱缠的黑线中间有一个不知名的兽类头像,看起来应该是这个种族的代表。
“是什么?前辈可是认得?”
玄武迟疑着点了点头,其实它甘愿自己不认得。
“都说幻魔这一族在万年前的大战中被灭了族,全族一个不剩死在了那场大战之中,为了其族中的宝藏,万年间许多神界之人四处寻找其故地踪迹,却始终无人寻到。”
玄武朝着石碑走去,它甚至能想象得出万年前叱咤神界魔域的幻魔一族当年是何等的风光。
“呵,倒没想到在这里被我给遇上了。”
它用神识感知四周,发现它带着两人无意闯入的地方竟然是个密闭的空间,一个和外界完全不相连接的地方。
“幻魔是...”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种族啊。
“神界有一处为魔域,里面全是些修为高深的妖魔鬼怪。幻魔是万年前叱咤魔域的一族,只是太过厉害、风头过盛让魔域其它种族太过不忿,便群起攻之将它们给灭了族。”
“那它们是做了什么为世人所不容的事儿了?”
“这倒是没有,只是他们能力太强,惹了人家嫉妒。”这世界不就是这样,你可以强,但你太强了闪了大家的眼,可不就是招仇了。
“一个种族能有多强?再说它既然这么强,为何还会被那些人给灭了族?”
“强得很,强到你无法想象。但他们也有着致命的弱点,当年,就是被人抓住了这个弱点。”
玄武这声叹息让旁边的舒姝、薛崖二人却无法想象,甚至不得其解。
“它们不能让人抓到真身。”
这话说得更让人费解了,不能被人抓到真身?不能被人抓到是肯定的,那个真身......
“这是个操控梦境的种族,他们在梦境中就是绝对的掌控者。幻魔中修为高深者可以随意构造一个如同梦境的幻境,只要敌人进入其中,就是他们手下的傀儡,任杀任生。”
这能力,倒是让舒姝想起了一件事。她记得他们在修界时杀到那个什么教来着的地方,最后那个难以解决的人不就是被拉入梦境后死于非命的。
“薛崖,你记不记得那个邪云教的辛息?”
那时邪云教辛息为了见风念的姑姑,一意孤行入了梦中,结果在梦中被他姑姑杀了。
“记得,那日若不是那人送上门找死,我们还轻易奈何他不得。”薛崖说着突然想起了舒姝想说的事情。
“对,我记得当日他就是在梦中被小修士的姑姑给杀死的,然后神魂俱灭,只留下一具空洞的躯壳。”
舒姝托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这个隐秘的族群为何和前辈说的幻魔一族能力如此相像。”
玄武不信这世上还有族群和幻魔一样能够操纵梦境。
“莫不是另一种能力?幻魔当年是确认被灭了族的。”要不是如此,那些攻击幻魔一族的人这些年早在梦中被了结了小命。
“我也不是很清楚,正好这次小修士同我们一道出门,薛崖,不如你将他召出来问问清楚。”
“也好。”
薛崖右手一扬,手里还提着一把重刀的风念小修士就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师父、舒教主。”
娃娃脸小修士长大长高了很多,但哪怕瘦了些还是依旧肉肉的娃娃脸看着就是喜庆。
“你就是那个母族会操控梦境的小孩?”
玄武只是听过这个人,哪怕近来它没少在灵府之城待他也没有认真观察过这个小少年。
一只会说话的乌龟,风念好奇心上来,还凑近摸了摸它大大的龟壳。为了方便驮着舒姝、薛崖二人跑路,玄武现在变得足有半人高。
“这个乌龟真好看,还会说话逗闷,师父、你们去哪里抓来的?”
舒姝扶额,许久不见,到底是谁把原本精明的小修士带得这么傻兮兮的。
“小修士,这是玄武,神界顶尖四大圣神兽之一的玄武神兽,按辈分,你叫它一句老祖宗都不为过。正常来说,你也要尊称一声前辈的。”
“前辈,小家伙不懂事,莫怪莫怪啊~”舒姝知道这家伙最要面子了,但你伤了它的颜面也不要紧,及时道歉就好了。
风念恍然大悟,连忙躬身致歉:“前辈对不起,是小子不懂规矩冲撞了您,小子给您赔罪了。”
玄武哼一声,表示它大龟大量不和小孩子计较。
“听闻你母族有控梦的本事?”
风念不知它问这个干嘛,一头雾水的点点头:“确有其事。”
还真有,玄武暗道,难不成是幻魔一族的残余流落到了下界?
“那你可有这本事?”
这个就...风念摇了摇头:“族中这本事只教授给女子,小子不才,只会基础的引人入梦而已。”
“只有女子?”玄武觉得奇怪,当年幻魔一族修行奇功可是不分男女。
“自古便是,族中并不允许男子学习此术!”
玄武沉思,在它记忆中,幻魔一族的修行可是不拘男女的,甚至当年他们族中的男子才是一族的顶梁柱。
“这点倒是略有存疑,但或许在后面发生了什么变化也未可知。”
它又问道:“你说自古便是,那你可知你母族存在已有多少年?”
这个风念倒是知道的,他曾听阿妈提起过:“已有上万年了。”
上万年啊,对于才两百岁左右的舒姝而言可以说是非常漫长的岁月了。
而且在修界存在了上万年的时间,对于修界全体家族来说都是十分绵延且底蕴深厚的存在。想想,存在了上万年,十分神秘隐世不出,会非常厉害的功法。
啧啧啧,怎么想都是传说中神秘得不得了的隐世超级大家。
“厉害厉害,而且这上万年可不是正好和前辈你说的灭族时间略有重合?”
玄武点点头:“这时间倒是稍微对得上,但始终未能亲眼见过他们的功法,实在无法确定是否同这幻魔一族有什么干系。”
“照我看,就算不是直系后代,多少也是有些干系的,前辈你想,他们的功法完全称得上有异曲同工之妙。”
“幻魔一族?”风念越听越玄乎了。
玄武又道:“小子你看看那石碑上的图案你可认识?”
风念抬头望去,那边石碑上混乱的图案乍一看只让他觉得头晕眼花,可待他走近后细细观看,却发现这图案不是一般的眼熟。
“这图案我不认得。”
玄武又有些失望,居然不认得。
“但这图案中心的兽首我倒是认识。”
“什么!!你认识??”
第二百九十五章,幻魔后代
“确实认得,我曾在族长奶奶的族长信物上见过。”
风念记得清清楚楚,虽说族长奶奶的族长信物轻易不拿出来,但是每逢年尾的祭祀族长奶奶就会带上这信物作为她族长身份的代表佩戴在胸口。
“这石碑上的图案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为何会有我熟悉的图案?”
“这图案是一个名为幻魔的种族族徽。”
风念疑惑:“幻魔?”
“是一个特别厉害的种族,而且很有可能是你母族的前身。”
舒姝叹一口气,没想到误闯了一个地方还无意间替风念小修士的母族寻到了根。
玄武更是没想到,传闻万年前被灭了族的幻魔一族竟然还有后代留存在世间。
“虽不知他们族中发生了什么变故,但既然抛却了阴魔界的故地特意隐藏身份到了修界,想必当年留根的那些族人也是历经了千辛万苦的。”
玄武其实还很同情这一族的人,当年这一族的人其实主要实在魔域势大,倒是没有威胁到魔域之外的人。
于它根本无碍,所以它对这一族也没有什么敌意。
“舒教主你说可能是我母族的前身?那这个地方......”小修士打量着这荒芜不已且独留一块石碑的空地。
“可这周边什么都没有。”
玄武道:“如何没有,只要你们跨过那块禁地石碑自然能看到里面的风景。”
不要问它为什么知道,因为它是全知全能的神兽玄武。
“不如我们进去看看?”舒姝对立面充满了好奇,也不知道能厉害到被人嫉妒灭族的种族故地会是怎样的存在。
“既然是禁地,我们不好擅闯。”风念小修士满脸都写着拒绝。
“那你曾经去的那么多秘境哪个不是它们主人的禁地,没见你不去。”
风念:“......”
我竟无言以对。
“去也不是去不得,但这地方颇有些邪门,我怕你承受不来啊小丫头。”
玄武笑笑,转头说道:“既然这小子身体里有一半的血统,你们带着他进去或许能有不一样的收获。”
玄武自己其实也想见识见识当年叱咤一时的幻魔一族故地中有什么东西,它带头往前走去,不过几步就越过了那块石碑所立的地界。
舒姝几人站在石碑外看到的画面其实也还只是玄武一个龟站在那里而已,却不知道在玄武的眼前空无一物的空间早已变了模样。
“前辈,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玄武笑了一声:“没有什么东西,你别进来了。”
舒姝不信,她觉得玄武天天跟她唱反调,里面肯定有东西。
“走吧,咱们也进去。”舒姝拉着薛崖就往前走去,唯独一个风念小修士站在原地不动。
“小修士,走啊!”
顶着舒姝催促的目光,风念小修士不得已往前走去。但他心里对这块石碑有着莫名的敬畏,在跨过石碑之前,他郑重其事对着石碑行了一个礼。
应该说,行了一个族中特有的极为郑重、庄严的大礼。他的心里在吟唱古老的歌谣,他闭着眼,双手在额间和肩膀处交叉来回。
旁人看着只觉得他好似是在祭祖一般,却不知这大礼中蕴含了一层求祖宗庇佑的祈愿。
舒姝本想开口叫他,但薛崖揽住她的肩膀顺势将她的嘴捂住。
玄武认真观摩着这个小修士的动作,也很识趣的并没有出声打断他。
最后这礼是以小修士的跪拜鞠躬结束,他未曾看到,石碑后的他们都未曾注意到,在小修士低头叩拜的时候那石碑上的图案轻轻闪烁了一下。
所有的一切完成之后风念才起身慢慢走进了石碑之后的世界。
“这后面当真是换了个世界,但看来这幻魔的故地也没什么稀奇的,石门石宫石柱,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简朴至极。”
风念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石门石宫石柱...可他看到的根本不是这样的,他眼中的风景分明是富丽堂皇的宫殿,里面映满了五彩缤纷的光晕。
可不知为何,他却低下头并未说出来,也许是母族故地的缘故,他想大概是族中的人才能看到这场景吧。
‘先祖护佑,让风念得见此景。’他心中默念。
“这个空间是独立的,应该是幻魔先祖穷尽毕生之力将他们的故地从魔界分离了出来。”
玄武不禁感叹,当年不知多少人在找这片故地,却没想到,这故地竟然落到了下界来。
“当年的幻魔一族十分引人瞩目,哪怕他们被灭族后也有很多人意图寻找他们的故地,可惜,到最后也无人得以寻见。”
“很多人找,是不是说这块故地上有很多让人垂涎的珍宝??”舒姝眼睛都亮了起来。
玄武冷哼一声,小小的绿豆眼早就看透了这个财迷姑娘的本质。
“有啊,你敢去拿吗?”
不接受它的看不起,舒姝十分硬气的表示她绝对有这个勇气。
“怎么不敢,长这么大,我舒姝还没有怕过什么事儿呢!”
薛崖配合地点点头:“也就是有点怕苦怕累什么的。”
专业拆台一百年,薛崖你很好,别以为你本性暴露之后就可以为所欲为。
“前辈,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面前紧闭的石宫大门全身都表达着一个意思,此地禁闯。
可看在舒姝眼里,这整座石宫仿佛都表达着一个意思,来啊来啊~
风念有些犹豫,一方面他也很是意动,想进去看看;但一方面他又不想打扰先祖们的清净。
真是两难的选择。
但是舒姝在,必定会让这个对于风念而言两难的选择变成唯一的选择。
“我倒是想知道,这不是怕嘛!”玄武忒不要脸的说着,舒姝对它表示唾弃。
“哦~那你不要去好了。”
玄武变成了小小的一个,咻一下跳到薛崖的肩膀上。
“但是有你们保护我,我就不怕了。”
呵呵~虚伪至极。
“虽说幻魔一族是被灭了族,哦不对,是被大伤元气,唯一的分枝还逃到了修界。按理说这故地中应当无人,但你们进入其中还是要多加小心。”
舒姝心道别看小乌龟一天天和自己不对付,真碰到事儿的时候还是很关心他们的,当然,其中不是也包括了自己嘛~
她用手指拍了拍小乌龟的脑袋:“知道啦,嗦的小乌龟。”
“哼,没大没小!”
说是这么说,也没见它拿出点反抗措施来不让舒姝摸头。
“走吧!”
舒姝拉着薛崖走上前,慢慢推开了那扇尘封万年的石门。
他们身后的风念看到的却是他们打开了宫殿侧面的小门,而正门还恢弘绚烂的紧闭着。
“师父。”风念大叫一声,跑着追上去。
但他出声的时候显然已经晚了,舒姝和薛崖已经踏入了石门中,而且那扇被推开的石门在风念跑过去的时候迅速关上,不容抵抗的威势甚至将风念弹出很远。
他摔倒在地,看着已经恢复了原样的侧门,他的跟前再也不见薛崖、舒姝的身影。
“我...我为何不早些说出口。”
“吾族小辈,还不快快进去。”一道悠扬而远古的声音从宫殿内传来,风念从地上爬起来握紧了那柄重刀。
“是谁在说话。”
“你放才跪拜于我,为何还问我是谁。”
跪拜于我...风念偏头望过去,那块石碑还在那里定定立着,但刻有禁地二字和图案的那面已经转过来面相着他。
而且其上的禁地二字已经变了模样,禁地二字变为了幻地二字。
“你是石碑?幻地,难不成真是幻魔的地方。”
“快进去吧,吾族小辈。”
“就,进去里面?从正门?”风念指着大门,没曾想那大门竟然就此打开。
“进去吧!”
“那我师父他们...”
“既然是同你一道前来,便不会伤他们性命。”
那就好。
风念虽然觉得这石碑神神道道,但他知道这石碑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意,于是顺着敞开的大门就进了富丽堂皇的宫殿中。
而另一头,把风念小修士弄丢的舒姝、薛崖还在努力想要把这个门打开。
“怎么突然就关上了,小修士还在外面没有进来啊。”
第二百九十六章,梦回万年
被关在不同门中的几人此时也遇到了截然不同的事情。
“造梦之人更能领会梦之精妙,我幻魔一族能控梦自然也能造梦。”高座上一位老者庄严的对着台下的一众族人说解。
“幻魔一族的功法,从入梦到控梦,最后造梦到控梦。想要达到最高的境界,你们必须学会制造梦境从而控制梦境。”
老者的教导在台下一众族人的耳边回荡,他们纷纷点头、面上若有所思。
舒姝和薛崖在门边旁观,这里面栩栩如生的人物和每个人物脸上的神情都让人以为这就是现场,而里面的人和事都是此时此刻存在并且发生的。
“这应该就是以前幻魔生活的场景了。”玄武不禁往前探了探脑袋,想要试图在里面找出熟悉的人影。
“为什么没有?”它轻声呢喃。
舒姝偏头问他:“什么没有?”
“以往幻魔一族虽是全族扬名于魔域,但最初打出名声其实还是要归功于他们族中的一位天才。当年我们虽在其它域,但对这位响当当的人物也是略有耳闻。”
“这位天才如何扬名,前辈可否说说?”舒姝有些好奇,天才的故事到底是怎样的。
玄武笑道:“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往往天才的扬名之路都十分相似,这一位也不例外。”
玄武停顿了一下,慢慢回想起当年的那些传闻。
“传说他们族中有一位天才名为焕风,焕风天资过人,不过百岁的年纪已经习得了族中最高深的功法,造梦之术。”
“焕风此人年少有为,外出闯荡之际和当时魔域风头正盛的一位大魔头不期而遇,当时两人之间爆发了一场殊死搏斗。”
“关键时刻初通造梦之术的焕风将那魔头困入了他的造梦之境中,利用控梦之术将那魔头神魂碾杀。”
玄武初初听到的时候其实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在那之前向来只有先**的碾杀最后才上升到神魂的控制。
而这个种族的功法却反其道而行之,完完全全是一出手就抓住了生灵的根本,神魂。
“你们都知道,若是肉身被毁,神魂还在的人其实还可以通过其它方式存活下来,而神魂若是被灭就代表世间再也不会存在这么个人了。”
神魂是所有仙人、神人、修士的根本,就像是大树的根部。
“当时从未有人见过这种打法,而且在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了焕风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种族非常强悍,他们在梦境中是无敌的,可以在梦中就置人于死地。”
可是这里就有个问题了:“既然他们在梦中无敌,那按理来说在梦中和他们对上的人应该就没命了啊,到底是谁告诉世人这个种族有这个能力的呢?”
舒姝摊手,微笑问道:“前辈,你说呢?”
玄武想要不是自己实在手短脚短,这会儿可真想给这小丫头一巴掌。
“自然是有人在梦中逃出来了,他们在梦中无敌,可也不乏有些人有备而来发现了沉睡之人睡着后会死于非命啊!”
玄武心道,这小丫头想事情都不动脑子的吗?
“就是有人发现了许多人死时的异状,专门做好了准备请君入瓮。最后用死伤巨大的代价换回了这个消息!”
舒姝倒吸一口凉气:“如果当时迟迟无人发现这个秘密,是不是他们就可以一直为所欲为。”
“当然。”
“这么看来,这个种族当真很危险。”
她话音刚落,就听得方才殿中发话的那位老者又说话了。
“焕风,你上前来。”
焕风!!这不是刚刚前辈所说的那个人吗?
玄武也努力够着自己的脖子往前探,发现从队伍中走出来的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和传说中相貌丑陋而招致许多人唾骂然后愤而杀人的焕风全然不同。
它眼睛还是不瞎的,如果这都叫相貌丑陋,那到底什么才叫好看呢?
“焕风,你前几日刚刚感悟了造梦之术的奥秘,今日就由你来向族人讲解。”
那焕风微微低头,对上首的人十分尊敬。
“是,族长。”
随即他转过头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舒姝总觉得那焕风的眼神往他们这边飘了一下。
然后焕风再开口说的东西就是几人听不懂的了。
“呵呵,合着为了不让咱们偷学,他们现场教学还是家乡方言版的。”
舒姝本来还想着听听人家的功法要诀,指不定还能学到点啥呢。
“你还想偷学呢丫头?”玄武给她个鄙视的眼神:“学好你现在练的东西吧。”
几人再继续看,发现族人们在焕风的指导下纷纷盘坐在地,手上不停地动作,嘴里也念着他们听不懂的细语。
“这就是已经上手了吧!”舒姝两手学着他们比划,咕噜咕噜念叨着他们的语言,虽然听不懂,但咱们可以学学音儿啊!
“果然不行,这什么密语只是会了音调其实也没什么用,估计是要用心理解里面的意思才成。”舒姝放弃了,打算专心观摩一下万年前扬名神界的大佬焕风。
“这是人家的族中机密,若是这么轻易被你给学到手,哪里还谈得上什么机密可言。”
焕风在最前排带领着族人们学习着,但几人看得分明,里面几乎没有人如此短时间就领悟了他所教授的东西。
换而言之,没有人在焕风的第一次教授下成功造梦。
“天才毕竟是天才,他能自己钻研出这么厉害的东西,而且将其融会贯通,而其他的人却仅仅连学习都很难跟上。”
玄武心道,虽说焕风在这方面算得上是天才,但若是放眼整个神界来说,他的天赋也算不得顶尖。
“其实若你们能见到自己的父亲,你们才算是见到了真正的天才。”
听玄武对自己的父亲做出了这么高的评价,舒姝其实是很诧异的,难不成她父亲还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不成。
薛崖的父亲也是,都说一山不容二虎,但在同样的时期竟然出了他们两人的父亲这么两位不相上下的高手,确实很让人惊讶。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对了丫头,你好像有个哥哥!也是传承了你父亲的基因。”
“什么?你说我有哥哥!!”舒姝一直以为自己是独生女来着。
“这么说,以后我回家了还有哥哥照顾我呢。”想想就很美好。
“但他们会不会对我不好啊,毕竟我已经丢失了两百年了,他们会不会对我没有感情了。”其实这是舒姝一直会担心的问题,对她而言两百年是她全部的人生。
所以她无法想象,在她整个两百年的人生中都没有存在过的人突然出现她会不会对人毫无芥蒂。
“你想太多了,区区两百年对于活过上万年的人来说根本就是弹指一挥间。就像活了两百年的你根本不会担心一个和你分离了两年的人和你变得生疏。”
舒姝想了想,莫说两年了,她当初和薛崖一百年不来往最后见到不还是一点陌生都没有。
“这么说来,对他们而言我还是个小婴儿啊~对了薛崖,你不是说你在之前还有过一段回忆吗?那你岂不是不止两百岁,那你到底多大了?”
这个直击灵魂的问题让薛崖实在不好回复,他的年龄,反正比舒姝大了很多很多。
薛崖微笑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以你比我大很多?”啧啧啧,怎么办,一直以为薛崖是同龄人,结果到现在才发现现实相差甚远。
“姝姝你不用介意我的年纪,反正以后活得久了,年龄也不过只是一个数字了。”为自己强行挽尊的薛崖并没有得到舒姝的认可。
“想要修行造梦之术并不能急于一时,明日这个时候尔等再来此处。”
几人看过去,发现老者发话让修行没有成效的大家先撤了,最后只留了焕风再跟前说话。
“焕风,你看出什么问题了吗?”族长问他。
焕风点头:“族中的人修行路数已定,所以后面尽管能像我一样后天修行出造梦之术,他们的成就也不会很大。”
焕风将衣袖拉开,露出了自己的小臂。
舒姝几人就算隔着一段距离其实也将他的小臂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小臂上竟然有缠绕的黑纹,好像那石碑上乱缠的黑线。”
几人只听得那族长一声惊呼,他布满皱纹的双手竟然不停地颤抖起来。
“你这是何苦,筋纹生、天命落。你这是数着日子在等死啊!!”
焕风默默将袖口放下:“族长,这是我修行此术的代价,也是我族中人修行此术将要付出的代价。我研究了很久,只要在族中的小孩们刚出生时就引导修行,他们才有可能避免走我的老路。”
玄武摇摇头:“没想到这看起来威赫一时的造梦杀人之术竟然有这么大的隐患,果然,这世上又有什么事情是如此轻易能达到的。”
薛崖也略有些感慨:“以低阶修为的造梦之术能将高阶的魔人拖入梦境中直接绞杀神魂,这种违背了规则的事情必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二百九十七章,幻魔幻灭
焕风提出在族中刚出生的小孩身上试验这个办法,族长考虑良久没有做出决断。
“族长,这是我族兴起唯一的办法,不然即使我族中之人练得此术也必将面临灭族绝种的危险。在魔域,没有实力,就是死路一条。这你是知道的啊族长!”
焕风跪倒在地请求族长尽快做出决断。
“族长,我族兴旺之机就在这里了。”
焕风的确是幻魔一族中最有天赋和实力的一个人,但同时,他也是这一族中最有野心的人。
他希望幻魔一族能够走向兴旺,能够凭借这个东西在整个魔域都声名大噪。
“唉~我又何尝不想族中能够发达兴旺呢?可若是在后辈身上试验不成功,我们的后一代岂不是全都赔进去了。”
焕风不死心:“可试一试尚且有希望,您试都不试,难道就等着别人来打吗?”
到最后族长还是反驳了他这个提议,说是要再考虑考虑。
“看起来这个族长是十分保守的性格,按理说有这样的族长幻魔一族不应该能在魔域中掀起很大的波澜吧!”
玄武没说话,只是定定看着那个跪趴在地上的男人。
它能感觉到,在族长离开的那一刻,焕风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姝姝你看。”薛崖话音刚落,他们眼前的场景猛地一转,主角还是焕风,但场景却变到了他的家中。
“他要干什么?”舒姝惊呼。
只见那焕风在妻子沉睡之时竟然将摇篮中的孩子抱起,他深情凝视着他的孩子,像是在做什么的两难的选择。
几人屏息凝神,生怕惊扰了那个抱着孩子的男人,也生怕他做出什么对孩子不利的事情。
果不其然,在几人定定的注视下,看得出很爱孩子的焕风竟然趁着他妻子不注意的时候将右臂的黑纹划开,里面点点滴滴的鲜血流出。
他,竟然将那黑纹中流出的鲜血喂给了他的孩子。
不知事的孩子只以为是母亲在喂她喝水,只是一个劲儿拼命的吸吮着。
眼见着孩子吸吮吞吃入腹的鲜血越多,焕风的神情也就越加火热。
“我的孩子,你一定会成功的,你一定会成为最厉害的筑梦者,最强大的幻魔人。”
焕风在孩子吸收完鲜血之后用掌心的灵力在孩子的周身游走,为她抚平体内的暴乱。
“他竟然朝着自己的孩子下手,这个人简直丧心病狂。这是个不知结果的实验啊,如果失败,他的孩子必将和他遭受同样的命运难道他不知道吗?”
若是舒姝来选,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危险可能,她都不会拿自己最亲最爱的人去冒险。
“他当然担心自己孩子的未来,可比起担心,他更强烈的愿望是希望他的孩子能成才。”
不顾一切的成就孩子,这是焕风的选择。不顾一切的保护孩子,这是族长的选择。
“你难道能说他错吗?他也想孩子能够有更光明的未来,只是里面的风险太高罢了。”
玄武其实很能理解这种心理,舒姝生而为人在情感上可能会更偏保护,但对它们兽类来说。让下一代去闯,让下一代去冒险才是它们会偏向的选择。
“可......”舒姝还是不能接受。
“没什么可是的,只不过各人的选择不同,无所谓对错。”玄武和人相处过很久,许多人之间的感情选择它其实也是后来才慢慢学会的。
焕风抱紧了孩子,用脸贴着他亲爱的孩子,那眉眼间的慈爱让舒姝都为之动容。
她很难说出这是一个不爱孩子的父亲,或许正如前辈所说,他只是表达爱的方式不同,对孩子爱的选择偏重不同罢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第一次修行没有得到结果的族人们慢慢在焕风的带动下有了些成效,一些天资不差的族人慢慢也修炼出了造梦之术。
但他们也偶尔会对着手臂上缠绕不清的黑纹唉声叹气,不过这都是他们的选择。
“族长,我族中人的实力日益提升,但单方面的修炼不过是闭门造车。我请求,带领族人们外出历练。”
说话的还是焕风,看得出来,这是个很有野心的人。
这次族长却没有再犹豫,既然族中的人拿出了成效那就要让外面的人见识见识他们幻魔一族的本领。
“好,那就由焕风带队到外界历练,记住,不得主动沾惹仇家,但我们也绝不怕事。”
族长的叮咛仍在耳畔回响,外出的族人们也谨记了族长的教诲,不主动沾惹仇家。
但奈何外面的世界总是太多的挑战,他们要面对很多磨炼,很多主动上门挑衅的人。
无一例外,这些人最终都死在了他们的手下,幻魔一族短期之内再整个魔域扬名。
“这大概就是前辈所说的幻魔一族在魔域声名大噪的时候了。”
舒姝认真看着,他们眼前的场景突然开始快速跳转,一个又一个魔域之人死在了幻魔一族的手里,越来越多的魔域之人对幻魔一族产生了仇恨、忌惮。
“再这么下去,他们会惹来大麻烦的。”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舒姝几人很清楚的看透了他们的处境,而当时身处其中的幻魔族人却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正悄然而至。
终于,在他们错手杀了一个知名大魔王的亲子之后,幻魔一族遭到了魔域众多人的联手讨伐。
最开始,这些人奈何不了为数不多的幻魔族人,越来越多的人在与他们的战斗中死去。但同时,魔域之人对黄魔族人的仇怨也如雪球般越滚越大。
“他们即将大祸临头。”薛崖这句话就像是一句预言,话音刚刚落下眼前的场景就变了。
幻魔族人的弱点被魔域之人找到了,他们受到了重创。
重伤的幸存族人们逃回了族中,却没想到将战斗的怒火也牵引回了族中。
漫天的大火、无止境的杀戮和响彻天际的惨叫声、哭啼声。焕风在火与血的地狱中穿行,他全身都被黑纹缠绕,斑驳的面容丑陋不堪。
“为什么!为什么!!”他向天发出了怒吼,可迎接他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舒姝都不忍心看下去,她知道了焕风为何变得丑陋不堪,因为他的造梦术已臻至极尽。而他的身上也被黑纹缠绕,所以原本英俊的他变了模样。
焕风抱着自己的孩子站在血泊中,他用尽了全身的修为为他的孩子造出了一个完美的梦境,那个梦境保住了他和他孩子的命。
也保住了这片被杀戮染红的的幻魔故地。
族中的孩子被他聚集在一处,他以放干了鲜血的代价为每一个孩子身体中都种下了造梦之术的根,然后他将所有的孩子聚在一起。
所有的孩子,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随着幻魔故地一起往下界沉没而去。故地留在了阴魔界,而孩子们则流落到了最下面的修界。
“所以,小修士的母族当真是幻魔一族的后代,而这里,也确确实实是真正的幻魔故地。”
这个悲怆的故事看得几人都略有些揪心,是为焕风最后的寂灭,也是为了幻魔一族最后悲剧的收场。
“也许这就是小修士母族永远不得出世的真实原因,因为焕风的张扬,他们出世后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所以物极必反,他怕了。”
薛崖点点头:“这确实是个悲伤的故事,但幻魔一族在修界留存了他们的血脉,上万年安居乐业,这何尝又不是一种好的结局呢?”
玄武对幻魔一族的了解其实也多是来源于传言,当真看到他们灭族的前因后果,它方才体会到了其中的艰辛与不易。
它是圣神兽玄武,它生来就站在所有兽类的顶端。所以它从来体会不到那种在底层拼命向往上爬的感觉。
不得不说,它是幸运的。
“对,他们确实拥有了美好的结局。”舒姝在心里真诚的祈愿幻魔一族的后裔能永远美好的生活下去。
而在另一边的风念,其实也和他们一样观看了这段历史,唯一不同的是,他在观看的时候是带入了其中,他甚至听懂了造梦之术的修行之法。
“孩子,你是拥有造梦之术基因的人,你可以直接修行造梦之术。”
不知何时,在前方讲解修行要点的焕风来到了风念的面前,他甚至是在专门指导风念。
“看到你我就知道,我当年的举动成功了!”
风念摇摇头:“不,你只成功了一半。”
风念说道:“我族中只有女子可以修行控梦之术,造梦之术修行法诀已丢,更是无人学会。”
焕风不可置信张大了眼睛,为何只有女子能修行。
“男子呢?为何男子不行?”
说实话,族中根本就没有修行控梦之术的男子,听闻以前修行的族中男子都死于非命。后来才导致了族中的繁衍都出了问题。
他其实就是他的母亲和外面的人生的孩子,但他的父亲到底是谁,连他母亲自己也记不起来了。
“这我倒不知,大概是优胜劣汰?”风念能想到的只有这个答案了。
“优胜劣汰……”焕风想着这几个字,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