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重生之黑铁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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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的月亮高挂在天上,一如往常的挥洒下银色的清辉。而更远的天边,那绯红的血月却只露出细细的弯勾似的月牙,点缀在深蓝色的天幕中。
“克洛德,已经十点钟了,还不睡在干吗啊!别忘了明天早上你还要去学校!知不知道这个月的灯油费已经超过六个里亚索了吗!”楼下又传来父亲莫尔桑那破锣般的吼声。
收回投掷在夜空中的目光,熄到桌上的油灯,克洛德无力的栽倒在床上。黑暗中静听着楼下父亲对母亲唠唠叨叨的抱怨声,默默的看着月光透过窗户映照在书桌上,给小阁楼带来一片朦胧的光亮。
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半年多了,自己也总算适应了这个叫克洛德的少年的新身份。得益于刚穿越过来时这个新身体的主人正处在大病中,卧床近一个月,病好后又在家休养了一个月,再加上自己的小心翼翼,和夺取新身体时获得的少年的日常记忆,所以没有人会怀疑这个克洛德的灵魂已经换了个人,偶尔的异常行为和言语都被大病初愈和记忆力衰退这个完美的借口所掩饰。
“我,我叫陈习,我是中国人,我住在魔都……可,可我现在叫克洛德.菲尔德,法雷亚大陆,奥维拉斯王国,巴列维亚郡,白鹿镇的一名十六岁的国中学生……”
床上的少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喃喃的自言自语道。
对陈习来说,穿越并不陌生,无数的电视剧,网剧,网络小说已经把穿越这个词汇演绎的淋漓尽致。只是陈习从来就没想过自己也会穿越,三十以后他就认命了,这辈子自己就是个普通人,普普通通的家世,普普通通的人生,从小学到高中,也没发现有什么超人一等的才华,虽然靠努力考上了大学,但毕业后照样到处奔波找工作,从京都到魔都,最后到文城才算是安定了下来。
年纪大了家里亲人们开始着急了,忙着为他介绍对象好成家立业,只是陈习的条件太普通了,普通到不起眼的地步,比他条件好的看不上他,嫌他没前途。比他条件差的他又看不上,再怎么说也不能找个比他颜值还差的女朋友吧……
直到那个和他有着拐弯抹角亲戚关系的三婶给他介绍的女孩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陈习才发现自己终于动了心。女孩比他小七岁,白白净净,身材苗条,长得十分的清秀。
从双方的条件来看,不管是样貌,家世还是职业,陈习都只能说自己是高攀了。女孩大学毕业一年后就考上了公务员,已经抱着铁饭碗两年了,家里经商,虽不说家财万贯,可父母大小算是个成功人士,名下四间店铺三套房产两辆小车,怎么也是富裕阶层的一员。
而陈习的条件就惨多了,一米七六的个子,长得一般只能说耐看,父母在老家务农,虽然在文城落户买了房,可房贷还要十八年才能缴清。工作也不怎么样,私营企业的一名普通的技术员工,老板有事吩咐下来的话还要兼职业务员,或者是售后服务人员。
有了心仪对象的陈习无师自通的明白了“潘驴邓小闲”这五个泡界最高奥义中最后两个字的含义,长达八个月的死缠烂打和三百六十度的无死角呵护,让心爱的女孩终于点头成了他的新娘。
唯一让陈习不高兴的是女孩提出,她还小,没玩够,所以不希望在二十六之前成为一个母亲。
陈习已经三十一了,女孩的要求意味着他起码还得过三年才能拥有一个孩子,两人之间的和谐运动还得常备那个和谐用品,就象洗澡得穿雨衣一样。但因为爱,他答应了这个要求。而且出于自尊,他拒绝了女孩家里准备给他买辆豪车做女孩嫁妆的提议,反而自己凑钱买了辆女孩中意的好车让女孩上班用。
婚后的生活很平淡,陈习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成了一名家庭妇男。虽然忙碌,但陈习却觉得很充实,他的新娘对他并无什么太高的要求,或许知足才会让人感到幸福。
直到那天,两人的第一个新婚纪念日,早早请假回家的陈习做了一桌好菜想给自己的老婆一个惊喜和一个浪漫的烛光晚餐。结果却等来了老婆的电话,说加班学习文件,可能要晚点才回家。
想起家里的红酒是国产的,陈习决定奢侈一回,去买瓶好些的进口红酒,或者是国外有名的红酒,顺便去市政办公楼等老婆下班再一起回家。
只是等陈习到了市政办公楼后才发现那里漆黑一片,门卫说大家早就下班了,根本就没人加班。心怀疑虑的陈习打电话给老婆,手机的提示音却是对方已关机……
回家的路途要经过一个小公园,离家有两百来米远,有时陈习也会去逛逛当锻炼身体。或许是直觉,鬼使神差般的不知道为什么陈习会突然想到拐去小公园去看看,然后就看到了老婆的爱车就停在一个偏僻无人的阴暗角落,而且车身还在不正常的微微颤动。
老婆一定忘了陈习的手里还有另一把车钥匙。也许有的人平常很一般,但大变突然降临时却会变得异常的冷静,陈习就是这样的人。
打开车门,老婆不出意外的在车里,另一个却是老婆的顶头上司,和蔼可亲的刘秘书长。两人正沉湎于激烈的深入交流活动,当然是不穿衣服的那种……
陈习没有用手里的红酒砸过去,也没有抓奸在床的满足感,他只是拿出手机,开始学习冠西哥,进行了一系列的细节拍摄。
面对被打断了激情的两个惊恐的男女,陈习彬彬有礼的说:“很抱歉,打搅了,我马上走,你们继续……”
“对了,老婆,别忘了明天早上十点,我们民政局见,办理一下离婚手续。如果你不去的话……”陈习笑着扬了扬自己的手机:“你懂的……”
那天晚上老婆没回家。
第二天早上在民政局两人办理了离婚手续,老婆净身出户。只是在出了民政局后老婆,哦,是前妻才恳求他:“能,能把照片删掉吗?”
陈习点了点头:“放心,我保证不会流传出去的。”
回家后陈习找了房产中介,又去辞了职。花了三天时间卖掉了自己的家和曾经拥有的一切温馨。想起去年新婚时岳父母给的那笔钱让自己还完了房贷,现在想起来这笔钱更象是补偿金……
将卖房的钱转了三分之二给父母,陈习就带着一个简单的背包登上了去魔都的高铁。
“你就是个怂货!这么轻易的放过了那对狗男女!”大学同寝四年的老铁杨达志恨铁不成钢的对前来投奔自己的陈习怒道。
陈习翻了翻白眼:“那你还想怎样?闹得众人皆知,天翻地覆,把照片在网上到处传播,最后和你一样再打官司离婚分家产?”
杨达志也离婚了,比陈习还早个六年。当年在大学时就是家里开公司的小开,和校花相恋了两年,毕业后不久就奉子成婚。只是后来家里的公司遭遇困境,杨达志出国奋斗了两年才让公司起死回生。结果回来后发现老婆和健身俱乐部的一个教练有了奸情……
杨达志不动声色的请了私人侦探,拍摄了很多照片当证据。手里有了铁证这才找人当场抓奸,把那健身教练揍得半身不遂送入了重症病房,接着提出了离婚。
他老婆当然不肯,求原谅不成后也请了律师对簿公堂,要求分割家产。于是杨达志一怒之下将他老婆和健身教练的不雅照片散发在网络上,结果又被他老婆告上了法庭。虽然离了婚,家产却被分割了一半,而且还因为在网络散布那个不和谐照片和侵犯他人**权被罚了一大笔钱,总算律师给力,帮他和那个重伤的健身教练达成和解,又赔付了一大笔的医疗费和补偿金,得不偿失……
就如同律师所告戒的那样:他们偷情你只能从道德的角度进行谴责,在网络散发不雅照片和致人重伤的行为却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呃……”杨达志哑口无言,这事想起来确实很憋气。
“算了,不追究就不追究了,过去就过去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反正我们现在还算年轻。”杨达志起身开了瓶红酒,准备安慰下陈习,如今两人算是同病相怜。
“其实女人嘛也就是那回事。”灌下一大杯红酒的杨达志开始对陈习灌输他自己的人生体验:“你不能把她当做女神,你送她玫瑰,发誓一生一世的爱她,而她呢,却回你一片大草原,还说你可以在上面尽情奔驰……”
“草他姥姥的,谁他玛愿意头顶一片绿油油的大草原啊!这世道老子算看明白了,女人除了老妈外就没一个可信。别说那些已经结婚了的,就是没结婚的也一样!我晚上带你去酒吧看看,那些衣冠楚楚的女白领金领什么的,一个个饥渴的象母狼,只要看对眼马上就跟你去开房……”
杨达志上下打量了陈习一番:“嗯,你这身还不行,待会我带你去换身行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那些女的眼睛一个个尖得很,没点时尚套装还真勾搭不上……”
陈习哭笑不得:“老大,我可是来投奔你找点事做,不是来找女人的。”
“你是我兄弟,有我吃的就少不了你喝的,咱哥俩没别的话说。”杨达志豪爽的一挥手:“当年刚毕业我就请你来了,是你自己不愿意非说要靠自己努力混出个人样。后来我出国断了联系,回来后又摊上那些混帐事,等联系上你你又说在文城安了家。现在好了,你来帮我我很高兴,我们兄弟两人齐心合力,不管是商场还是情场,一定所向披靡无往不利。走吧,先去车库给你安排辆好车,晚上也帮你撑撑排场……”
从此魔都多了一个老司机……
躺在床上的少年眼中泪光闪烁:“老大,我这一穿越让你很难过吧……”
别的人穿越虽然方式千奇百怪甚至说得上非常离谱,却没有陈习穿越的那么难以启齿。
那天因为谈拢并签定了一个出口合同,预测利润有百万美刀以上。老大杨达志很开心,和陈习两人私下去庆祝的时候找了两对姐妹花,一人一对。结果陈习发现自己有点力不从心,于是就吃了两颗蓝色小药丸,顿时钢铁侠附身,把那对姐妹花折腾了一晚上摆成了十八般模样,最后瘫成烂泥状。总算发泄出来的陈习也一头栽在床上呼呼大睡,然后,然后他醒来,发现自己成了克洛德.菲尔曼……
第一章 白鹿镇
第一章白鹿镇
克洛德起的很早,如果是穿越前的陈习,或许会因为夜生活太丰富了直到中午才会起床前往公司,但成为克洛德后,他不得不早起,甚至习惯了五点多钟醒来的日子。
每到清晨六点钟,镇东头的战神殿就会敲响那个苯重的牛角钟,清脆的钟声会响彻整个白鹿镇,这预示着新的一天的开始。而白鹿镇也将从沉静中醒来,重新恢复活力,车马的喧闹声和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很快将在大街小巷里回响。
朝霞染红了整个天际,看来今天会是个艳阳天。
天气好就表示光线足,不需要再点油灯晨读了。克洛德揉了揉脸,坐到书桌前,拿起文法书开始了默读。
克洛德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悲催的穿越者,因为他没有系统,没有随身空间,也没有戒指里的老爷爷。不是说穿越都有金手指的吗?可克洛德花了大半年时间才确定肯定自己没有任何的金手指,唯一有点异常的就是他的听觉很灵敏,隔老远都能听见他人的小声言语。另外就是想象力可能丰富了点,有时听见父母在楼下的交谈声都能在脑海中模拟出楼下客厅的模样和父母的一举一动。
新的世界意味着新的文字和新的知识,上辈子读了十几年的书没想到穿越过来还得重新去上学,还有比这更倒霉的穿越者吗?尤其是自己穿越的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还是个学渣,成绩在班上是倒数几名。而自己为了了解这个穿越的新世界,不得不发奋努力学习,以使自己能更好的融入这个新的世界。
钟声响了,悠扬的钟声在天空中回荡。很快,楼下就传来了走动和开门的声音,母亲已经起床要去准备全家人的早餐了。
克洛德把手里的文法书扔在了桌上,十五分钟,该复习预习的都已经好了。得益于这三个多月的努力,现在他在班上的成绩可谓是突飞猛进。只不过为了藏拙,在每个月的月考时,克洛德还得故意的多错几道题以免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班级第一,让人怀疑。
毕竟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成绩实在是太渣了,进步个十来名二十来名已经够让人惊讶的,班级六十三人要是考了个第一的话,克洛德自己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所以对他来说,即便是非常简单的课程,成绩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学习来了解这个穿越的新世界。
“羊肉烤馕饼!刚出炉的羊肉烤馕饼……”
“蜂蜜!上好的金桂花蜂蜜!从嘴甜到心……”
“苹果,卖苹果了!先生,煮苹果三芬尼一个,谢谢……”
街道上传来商贩的叫卖声,以及硬质车轮滚过街面时的辘辘声。
“早上好,菲尔德太太。今天您需要牛奶吗?新鲜的牛奶,刚从牧场拉过来。”这是格林大叔的声音,他在镇北的丘陵地带有个小牧场,养了十多头奶牛。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挤好牛奶后赶在牛角钟响起前到达镇上,给那些下了订金的客户送牛奶。至于多余的牛奶,则沿街叫卖,什么时候卖完什么时候才驾着那辆老马车回去。
母亲虽然不是格林大叔的牛奶订金客户,但因为父亲的关系,格林大叔总会经常性的过来问问,半卖半送的卖些牛奶过来。
“早上好,老格林,让我先看看。”过了一会母亲说:“很新鲜的牛奶啊,给我来一壶吧。”
克洛德摇了摇头,母亲肯定又拿家里那个超大容量的银壶出去买牛奶了,这银壶装一壶抵得上别人两壶了。
果然,母亲的声音响起:“一个苏纳尔够了吗?”
“够了够了。”格林大叔说:“一壶一个苏塔尔,我都是这样卖的。”
“那谢谢格林大哥了。”母亲也很清楚自己占了便宜,不过她已经习惯了。
克洛德的父亲,莫尔桑.菲尔德是白鹿镇的行政主管,也算是镇上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官职不大,却有着监察镇上所有行政事务的实权,所以经常有人前来送礼奉承。象格林大叔卖牛奶一样,他所贪图的不过是万一碰上什么事,克洛德的父亲能出面帮他说几句好话就足够他平常送出的这么多牛奶了。
克洛德站了起来,穿上黑色的校服,这是一件类似于地球上的那种短打大衣,不过不是西装领,而是竖起来的方领,有点象中山服的领子。下摆齐膝而平,袖口如同皮夹克一般是收口的。校服是亚麻布料所制,因此看上去并不怎么平整,带着点小皱的感觉。
到墙角的挂绳上拿下蓝色的毛巾,开门下楼去盥洗室。
有时候克洛德会庆幸自己穿越的这个新世界所拥有的不错的生活和卫生水准。比如说牙刷是木头和马鬓毛做的,有点大可也塞得进嘴巴。牙膏虽然没有,可有牙粉,好象是精盐加植物药草制成。自来水是由水塔加红铜管提供,不过能享受的到的也不过是镇上的有钱人家。还有草纸,肥皂和香皂都有,窗户上还有玻璃,甚至卫生间还有抽水马桶等等。想起那些穿越古代用木条瓦片刮屁股的同行们,克洛德常常暗自窃喜,果然幸福都是比较出来的……
克洛德的家是一幢四层的红砖楼房,最高的那一层就是一字排开的四座尖顶阁楼。克洛德曾经听父亲与人闲谈时说起过,自家的这幢楼房是百年前风靡一时的霍戈式建筑,由著名的建筑艺术大师比埃里德.霍戈所创建。而奥维拉斯王国的第七任国王,斯特林七世就非常喜爱和欣赏这种建筑风格,曾经下令在王都兴建了两边全是霍戈式建筑的三条大街。
六十多年前一位叫勃郎德.克.罗得曼的领地男爵贵族在白鹿镇兴建了这幢霍戈式建筑做为他的公馆,这幢楼房也就成了白鹿镇最豪华最著名的建筑之一。
五十年前,卡尔加特.唐.斯特林王子,也就是后来的斯特林九世在白鹿镇打响了复兴王国的第一枪,而罗得曼公馆,也就是这幢红砖楼房就成了敌对势力的大本营,最激烈的抵抗就发生在这里。
据说当时的形势非常的紧张,如果在半个小时内再攻打不下这座罗得曼公馆,那么距离白鹿镇十五里远的石头哨岗的火枪守备营就很可能前来增援那些敌对者,毕竟在名义上这些敌对者都是白鹿镇的统治阶层,作为下属,石头哨岗的火枪守备营必须服从他们的命令,哪怕这些官兵中有很多是卡尔加特王子的同情者和支持者也无能为力。
为了反抗王都对他的抓捕和软禁命令,仓促发起战争的卡尔加特王子没有办法,只好重赏之下求勇夫,发誓说不管是谁,只要能冲进公馆,那么胜利之后无论他提出一个什么要求,爵位,财产,美女,官职,只要王子能办到的就一定完成这个许诺。
王子所许诺的这个重赏让其麾下的不少亡命之徒都红了眼睛,一阵排枪过后,被重赏所激励的士兵们冒着公馆各个窗口喷射出的枪火发起了死亡冲击。在一路倒下三四十个伤亡者的情况下,剩下的十来个勇士成功的冲进了公馆,并和守卫者展开了殊死的肉搏战。
借此良机,王子马上发起了第二次冲锋,在守卫者火力大为下降的情况下只付出不多的士兵伤亡就攻占了公馆的第一层楼。大势已去,很快剩余的守卫者不是被打死就是弃械投降。
王子成功的占领了白鹿镇,而前来增援的火枪守备营因为姗姗来迟,在背负贻误战机的罪名和王子招揽的选择中,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二项,成了王子手下第一个有正式编制的战斗营。
这就是克洛德在历史书上所看到的史称“三色权杖之争”的奥维拉斯王国内战的开端,斯特林七世去世后,体弱多病的斯特林八世在位十一年,碌碌无为,王国局面日渐凋敝,财政入不敷出。而且贵族与自由民,商人的矛盾愈发激烈,很多领地贵族不顾王国法令,在封地上任意设立税卡建立私人武装,搜刮民间财富为已享用。
王国境内盗匪四起,民不聊生。而王国边境的纳瑟里王国和伯克利公国更是趁火打劫,不断的挑起边境纷争,侵占了王国东北部的两个郡。面对外忧内患,斯特林八世的解决方法很简单,一瞪眼,死翘翘了,给后继者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斯特林八世死了没关系,反正他的存在感一向很差,在王国百姓的眼里,有没有这个国王都一样,眼下这局面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所有人都在煎熬着求生。
问题是斯特林八世死了不打紧,可他没留下遗旨宣布下一任国王是谁,这下长公主伊莉尼娅.唐.斯特林和二王子欧内斯特.唐.斯特林两人就激动了,他们认为自己都有登上王位的可能性。
伊莉尼娅长公主在民间风评不佳,在贵族中也是以浪荡成性而闻名,她的支持者是王都禁卫军中的军事贵族,另外和纳瑟里王国,伯克利公国也有联系。据说这两个敌国都支持长公主成为女王,当时王都有传言说长公主答应登上王位后就割让东北四郡给这两个邻国以换取彼此之间的和平协议和对她的支持。
欧内斯特王子的支持者是领地贵族,也就是王国既得利益的那一小撮人,以王子的舅舅布郎大公为首,他们顽固的反对一切对现状的改变。依靠手中掌握的十二个城防军火枪守备营,他们和禁卫军对峙在王都,时不时的闹出擦枪走火事件。
在伊莉尼娅长公主和欧内斯特王子对立的同时也没忘了照顾他们的小弟弟三王子卡尔加特.唐.斯特林。众所周知,三王子是斯特林八世还没登上王位前和贴身侍女搞出的成果,并不是王后亲生,严格来说应该归于私生子的行列。
只是那贴身侍女在卡尔加特王子出生后不久就感染时疫身亡,斯特林八世顾念旧情,让王后收养了这个小婴儿,成为名义上的三王子。实际上卡尔加特王子是由一对王府的园丁老夫妇所抚养长大,王后忙着照顾自己的两个亲生子女,从没顾得上这个私生子。
伊莉尼娅长公主和欧内斯特王子一向认为卡尔加特王子对王位够不成威胁,毕竟他不是王后亲生的。不过也觉得卡尔加特王子呆在王都很碍眼,想给个封地又舍不得,干脆就找了个让他去巡抚西南三郡的借口把他打发出王都,眼不见为净。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卡尔加特王子扯着斯特林王室的旗帜做虎皮,一路惩治那些不法的领地贵族和地方豪强,抚慰贫民,消灭沿途的山贼盗匪,收拢民心,声势大张,很多忧心国事的豪杰精英纷纷投奔至其麾下,很快卡尔加特王子就拥有了一队强悍的人马。
这下伊莉尼娅长公主和欧内斯特王子在王都坐不住了,准备先解决这个新冒出来的王位继承人威胁。在卡尔加特王子抵达白陆镇的第二天,抓捕卡尔加特王子带回王都软禁,解散其随从人员队伍的命令也随之而来,命令的下面还有一句,如遇抵抗可就地击毙。
白鹿镇的封地男爵带着他的私人武装前往卡尔加特王子的宿营地执行这道王都来的命令,这迫使王子不得不打响了反抗的第一枪,随之攻占了白鹿镇,收编了火枪守备营,奥维拉斯王国的内战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第二章 家族的历史
第二章家族的历史
历史书上说,英明神武的斯特林九世一向体恤民情,从小就深入王都平民住的棚户区进行社会调查,极为了解民间疾苦和社会弊端,对吸附在王国身上贪婪的搜刮财富的领地贵族和官僚阶层深恶痛绝。当他长大到十六岁时,被他父王下令送到贵族学院上学。
在贵族学院的四年里,卡尔加特王子如饥似渴的学习各种知识,吸收前辈宝贵的施政经验,锻炼出卓越的超人见识,从来就不去参加那些无聊的贵族子弟所举办的奢侈的宴会和舞会。
斯特林九世后来曾经说过,在贵族学院的四年光阴,让他深刻的了解到王国所面临的困境和危局,这表明王国必须要做出改变才能获得拯救。只是那时他还年轻,虽然有这个愿望,却不知道该如何着手。
于是卡尔加特王子决定到处走走,去游历法雷亚大陆,看看别的王国都是什么样的情况。
又花了四年时间,卡尔加特王子差不多走遍了整个法雷亚大陆,认识了不少有识之士并结为知己和好友,就象后来他上位之后被称为铁血首相的劳西特.林.狄更斯公爵,无敌的统帅杜波克.曼.邓肯元帅,铁面**官费迪加尔.莫.福克斯侯爵,精明能干的财务总管加斯克尔.杰.费尔曼伯爵等,正是这些人构成了后来被誉为王国发展黄金三十年的牢固基石。
回到王国的卡尔加特王子面见了他的父王,斯特林八世,提出了对王国进行全面改革的请求。只是病泱泱的斯特林八世对此毫无兴趣,给了卡尔加特王子一个监察王国各地守备兵力的任务就打发他离开了王宫。
遭遇失败的卡尔加特王子并没灰心丧气,他又马不停蹄的奔走王国各地,一面对各地区的守备兵力进行整顿,严惩违法和贪污犯罪者,一面宣扬他的改革救国计划,这为他在自由民和商人中赢得了巨大的声望,也为他在王国内战爆发后获得最后的胜利奠定了基础。
只是两年后再次回到王都的卡尔加特王子没有了向他的父王复命的机会,因为斯特林八世挂了。接下来伊莉尼娅长公主和欧内斯特王子开始为登上王位而努力拼搏。
卡尔加特王子自知身份卑微不可能有上位的机会,王都的领地贵族和官僚阶层也不会推举一个私生子成为他们的国王。所以卡尔加特王子只能尽力在伊莉尼娅长公主和欧内斯特王子之间进行劝和,希望他们能以国事为重合作面对危局。
劝来劝去伊莉尼娅长公主和欧内斯特王子两人都厌烦了,你虽然名义上也是王子,我们的弟弟,可也不想想自己什么出身,你有资格管我们的事吗?于是就找了个理由把他打发出王都,别再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惹人心烦了。
卡尔加特王子这一离开王都,就等于是龙归大海。当时还是一个到处浪荡的花花公子的劳西特.林.狄更斯听到这消息更是连夜策马赶去投奔。也就是那一夜,王子和未来的王国首相秉烛夜谈,立下了复兴王国夺取王位的决心。
只是卡尔加特王子没料到他的所作所为会引起伊莉尼娅长公主和欧内斯特王子那么大的警惕和忌讳,而愚蠢的白鹿镇封地男爵兴致勃勃的率领私人武装前来他的宿营地准备执行王都发来的命令,这迫使还没完全准备好建立武装夺取王位的卡尔加特王子不得不打响了反抗的第一枪。
接下来就是攻占白鹿镇,收编火枪守备营,奥维拉斯王国的内战就此爆发。刚开始是伊莉尼娅长公主和欧内斯特王子撕破了脸,在王都大打出手,而卡尔加特王子则带着他刚建立的武装扫荡各地的封地贵族,逮捕那些为王都两方势力效力的地方官员。
很快伊莉尼娅长公主和欧内斯特王子在各自的支持者,领地贵族及官员们的逼迫下又握手言和,联合他们的军力先对付日渐壮大的卡尔加特王子武装。那段时间,卡尔加特王子连吃了几个败仗,不得不重新退往西南三郡。
打败了向王都进军的卡尔加特王子武装,伊莉尼娅长公主和欧内斯特王子并没穷追不舍,反而又开始了彼此之间的征战。而卡尔加特王子借机在西南三郡招兵买马,重整武装,由于获得了广大自由民和商人们的支持,卡尔加特王子并没因败仗而一蹶不振,反而越战越强,并最终获取了最后的胜利。
伊莉尼娅长公主的结局是流亡到纳瑟里王国,最后病死在大陆北部的希克斯王国。而欧内斯特王子则是在战场上被流弹击中阵亡,他的剩余武装和部下,在以布郎大公为首的封地贵族的支持下,又坚持抵抗了四个多月,最后被围剿在艾姆森河畔,全军覆没。布郎大公战败自杀身亡,剩余的领地贵族们不是被挂在绞刑架上就是流亡于国外。
由于伊莉尼娅长公主的武装旗帜是蓝色,欧内斯特王子武装的旗帜是黄色,卡尔加特王子武装的旗帜是紫色,又是为争夺王位而战,而且长公主和两位王子都拥有各自的权杖,作为指挥自己麾下武装的最高权力象征,所以史书上称这次奥维拉斯王国内战为三色权杖之争,而民间则称为蓝黄紫大战。
言归正传,在攻占了白鹿镇,收编了火枪守备营后,卡尔加特王子终于想到了那些冲进罗得曼公馆的勇士们,他决定兑现自己许下的重赏诺言。
只是让卡尔加特王子没想到的是,那十余名冲进公馆的勇士还活着的就剩一个半人。没数错,一个轻伤,一个重伤奄奄一息,只能算半个。
当着所有部下的面,王子很亲切的询问那个重伤者有什么愿望,只要他能做到的一定不遗余力的去完成。
重伤者很激动,眼里冒出金光,一条光明大道就摆在了他的面前,他“嗬嗬”了两声张开了口,可是什么话也没说,脚一蹬就没了气,这是个没福的人……
所有人都将羡慕的眼光投向那唯一的幸运儿,很明显,就剩这一个了,那么王子肯定会加倍的重赏他,以免自己的许诺落空,成为一个失信者。
“你叫什么名字?”王子将目光转向这个浑身在不停颤抖的士兵,温和的问道。他很清楚,不少没见过世面的贫民百姓在上位者面前都是这个模样。
“大,大,大人,小,小,小人叫,叫,叫哈斯比.菲,菲尔德……”那士兵结结巴巴的回答。
在古赫兹语中,菲尔德的意思是田野,农田。叫菲尔德这个姓的基本上都是农夫出身。而这个哈斯比.菲尔德就是克洛德那早已死去的爷爷,也可以说是现在菲尔德家族的开创者。
只是克洛德的父亲,现在的白鹿镇行政主管,莫尔桑.菲尔德先生每次说起自己这个父亲时,都是一幅很懊恼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啊,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就如同进了巨龙的藏宝窟一样,不拿那些珍贵的宝石或者稀有的魔法装备,你在地上捡了一枚金币就离开了这是什么鬼?
“士兵,你该尊称殿下!”旁边一名王子的侍从叱呵道。
“没关系。”卡尔加特王子摆了摆手,他并不在意这些小节:“别紧张,哈斯比.菲尔德,你是一名勇士,如果不是你和那些牺牲的英雄们,我们也不会这么快就获得了胜利。说吧,你有什么愿望?我会帮你实现的,或者说你想要什么?只要你想要的我都能满足你……”
“如果你们的爷爷脑子灵活一点或者是清醒一点的话,只要请求伟大的国王陛下在自己的姓和名之间赐一个字,那么我们现在就已经是贵族了……”这是莫尔桑先生经常在自己的子女们面前抱怨的话。每当这一刻,莫尔桑先生对其父的怨恨就会达到顶点,他恨不得时光能倒流,出现在王子面前的是他而不是那个愚笨的父亲哈斯比。
在法雷亚大陆,贵族和平民之间最大的不同就是姓名之间多一个字。而这个字被称为尊字,也可以说这个字是贵族传承的姓氏。不是随便在姓名之间加一个字就可以冒充贵族,而是贵族姓名中的这个字必须有明确的传承记录,经得起考证。
比如说未来的帝国首相劳西特.林.狄更斯公爵,他姓名中的这个林字代表着他的祖辈是荒野林原的开拓骑士,因立功而受封林字,这是有据可查的。他原本是林.狄更斯家族的一个旁支子弟,年轻时还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投奔卡尔加特王子后先是协助王子登上王位,后来又因为执政三十多年对王国的贡献而被封为荣誉公爵。
在奥维拉斯王国,打招呼自我介绍,你说自己叫克洛德.菲尔德,别人一听就知道你是平民,言谈可以随意点。而你说自己叫劳西特.林.狄更斯,那么哪怕不认识你的人也可以从名字上知道你是贵族出身,必须给予你应有的尊重和礼遇。
所以克洛德的父亲,莫尔桑先生做梦也希望能在姓名之间加一个字,对他来说,这一个字意味着一个光辉灿烂的前途。有了这个字,他就不再是一个小镇的行政主管,镇长,议员,郡长的宝座都在向他招手,步步高升就不是梦想……
只是时光不再倒流,莫尔桑先生的父亲哈斯比并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儿子会这么的诽谤他的不明智,否则的话他说不定会把这个还没成型的不孝之子给喷射到墙上,那样就再也没有什么菲尔德家族了。
做为一个只想填饱肚子才加入王子队伍的年轻农夫,哈斯比还没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因为受到宿营地厨师烤面包香气的引诱,哈斯比加入王子的队伍还不到一天。结果就吃了个晚饭和早餐,枪声就响了,然后哈斯比手里不知被谁塞了把火枪,被命令跟着队伍走。
这一路哈斯比都是懵里懵懂的跟着大队走,手里的火枪对他来说是个新奇的玩意,他只听说过可从没见识过,更不用说怎么摆弄火枪了。到了镇上,就听见前面传来激烈的火枪声,空气中硝烟弥漫呛人。
好象王子发表了什么演说,周围的士兵们一阵欢呼,哈斯比也跟着欢呼,然后他们这一队所有人都冲上去了,哈斯比也跟着冲了上去。
运气很好,哈斯比在冲锋途中没中弹,很顺利的冲进了公馆。只是进了公馆他就挨了一刺刀,肋下被划了个大口子,不过那个伤他的敌人被后面冲进来的同伴给刺死,在激烈的肉搏战中,哈斯比安静的,默不出声的躲在墙角等待救援……
就这样,同伴们都死光了,而哈斯比却成了那批勇士中唯一的一个幸存者。
“我,我要那个房子……”哈斯比有些迟疑的说。
“房子?什么房子?”卡尔加特王子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是这座房子。”哈斯比大着胆子指了指王子背后的罗得曼公馆。
“士兵哈斯比.菲尔德,你真的只想要这幢房子做奖赏,别的什么都不要吗?”卡尔加特王子确认道。
“是的。王子殿下。”哈斯比点了点头。
“好吧,如你所愿。从今天起,这幢房子就归你所有了。”
……
第三章 红砖大房子
第三章红砖大房子
对现在的克洛德来说,父亲莫尔桑对爷爷苛责的言语和抱怨毫无意义,谁也不能指望一个从小到大,长到二十五六岁还没离开过白鹿镇方圆百里范围的年轻农夫有多大的见识。
事实上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饥饿和穷困时刻在威胁着生存的农夫,他是不会想到什么爵位,赐字,官职之类这些和他毫无关联的虚无飘渺的赏赐,只有面包,房子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才是他眼里最大的财富。
要知道他的爷爷哈斯比在这之前见过最大的一笔钱是酒馆老板手里的几枚银币,打过交道的最大官员老爷是白鹿镇封地男爵的收税官和管家,而且时不时的要挨上几鞭子。
所以他向王子殿下请求要那幢罗锝曼公馆时已经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同时还做好了再挨一顿鞭子的准备。在年轻的哈斯比的眼里,这幢霍戈式建筑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红砖大房子,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经常远远的眼巴巴的看着那些趾高气扬高人一等的贵族老爷和花枝招展的夫人小姐们坐着华丽的马车出入于这所公馆,欢声笑语和音乐声不时的从里面飘荡出来。
那时的小哈斯比认为这所漂亮的红砖大房子里面就是他父母所说的天堂,不愁吃不愁穿,更不用害怕寒冷的冬季的来临。而长大后他的愿望是去那所红砖大房子里做个杂役,可惜的是封地男爵从不在小镇上招收仆人。
卡尔加特王子答应了哈斯比的请求,这对哈斯比来说犹如天籁之音,他激动的几乎就当场昏了过去。
王子说到做到,马上下令守备的士兵们离开了这座镇上最豪华的公馆,只带走了缴获的武器和一些文件,连封地男爵家族遗留下的那些财物都留给了哈斯比。
哈斯比一个人梦游般的游荡在这座心目中最神圣的宫殿里,银制的餐具和烛台,水晶酒杯和水晶灯,镀金的门把手和墙上油画的金像框,天鹅绒窗帘和羊毛地毯,以及桌上摆着的一个箱子里盛满的金币和银币,这一切的一切,从今天起都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卡尔加特王子在白鹿镇只停留了三天就匆匆带着他的武装队伍离去,为王国的复兴而奋战。哈斯比没跟着队伍走,一是他腰间的伤势未愈,二是他根本舍不得离开自己刚获得的红砖大房子,也不放心托付给人看管。
“如果你们的爷爷眼光能放远一些而不是呆在镇上做一头看家犬的话,那么跟着卡尔加特王子到处征战说不定我们家族会在王都拥有一座贵族庄园,还会获得爵位赐封,再也不用呆在这个小镇上了。”
莫尔桑先生对子女说这话的时候忘了一个最重要的前提,那就是他的父亲能在长达三年多的王国内战中幸运的生存下来。要知道王子收编的白鹿镇石头哨岗的火枪守备营四百八十四人和在镇上招收的二十八名新兵,在内战前期王子吃败战的时候近乎全员战死。到王子登上王位的时候还活着的不过十一人,不过这些幸存者都被赐封了爵位,最差的也是勋爵,还被赐予了家族庄园。
当后来这些幸存者衣锦还乡探亲访友的时候轰动了白鹿镇和西南三郡。人们只记得这些幸存者所获得的荣耀和财富,却忘了那些战死在沙场的累累白骨和他们家人的泪水。
莫尔桑先生同样是如此,没经历过战场的人只会对军事高谈阔论,根本不知道战争的残酷。他认为他的父亲是个懦夫和无能之辈,满足于眼前小小的财富而浪费了命运给予他改变人生的最好时机,使菲尔德家族只能呆在白鹿镇而不能更进一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克洛德的爷爷哈斯比是个老实的农夫,更是一个好人。当他获得王子嘉奖成为罗得曼公馆,也就是镇上那座最漂亮的红砖大房子的新主人的消息传扬开之后,白鹿镇上几乎所有的人们都来拜访他,奉承他,赞美他,以至在哈斯比自己都不清楚的情况下,他成了白鹿镇第一勇士,是他一个人冲进了公馆消灭了几百名凶恶的敌人……
由于父母早亡,所以哈斯比很欢迎这些亲朋好友和街坊邻居们的拜访,每次他都热情款待设宴相请。就如他小时候所幻想的那样,红砖大房子里充满了欢乐,美酒和烤肉……
于是哈斯比的财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少了大半,而且家里的银制餐具和水晶酒杯也一个个不翼而飞。当某一天哈斯比巡视自己的房子时,才发现那些房间的羊毛地毯都不见了,画像被人拆了,金像框不见了踪影。甚至连很多窗户上的天鹅绒窗帘布都被人剪去了一大半,还有那些镀金的门把手和黄铜门锁也没了,只留下一个个黑窟窿……
哈斯比愣了半天,这才恍然大悟,开始闭门谢客,同时将家里值钱的玩意都收藏了起来。
红砖大房子对哈斯比来说实在是太大了,除了最上面并排的四个阁楼外,下面第三和第二层每层都有四个套间,每个套间都有三个房间加各自的盥洗室和卫生间,而第一层则是一个大厅和一个餐厅,两个厨房,三个杂物间和仓库,还有四个仆役房和一个公用的卫生间。
这对哈斯比来说,光是清洁整个房子就是一个沉重的负担,花上三天两夜的时间他都不可能把整幢房子打扫一遍。可是没人打理的红砖大房子又衰败的很快,这才一年多的时间,房子看上去就有些破旧了,墙角长满了青苔,有几个窗台都爬上了藤蔓,还有屋顶上的木瓦没人油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漏水……
经历了财产大幅缩水事件之后,吃一堑长一智的哈斯比开始有些多疑,他不愿雇请帮佣前来打扫,生怕自己的财产再次失窃。思来想去之后他决定找个老婆,和自己一起看守这个家。于是他把目标放在了磨坊主的独生女儿莫莉.米勒的身上。
面对白鹿镇第一勇士,年轻的新晋富豪哈斯比的撩拨,胖乎乎大屁股大胸脯的莫莉很轻易的上了勾,十九岁的女孩正是爱幻想的年龄,哈斯比就是莫莉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磨坊主卡门托.米勒是镇上少有的几个看不上哈斯比的人,认为哈斯比只是个幸运的暴发户,他希望能找个上门女婿在将来他过世之后继承他的磨坊,给自己的宝贝独生女儿以衣食无忧的生活。
所以磨坊主一口拒绝了哈斯比拜托酒馆老板向他女儿求婚的提议,他说哈斯比不是个实诚和勇敢的人,如果哈斯比真是白鹿镇第一勇士的话,那这时候应该去参加卡尔加特王子的队伍,血战沙场,而不是在这里守着他的红砖大房子。
另外哈斯比这段时间的风评很差,人们说他变得小气又吝啬,磨坊主担心自己的宝贝女儿嫁过去会成为女仆一般,整天忙着打扫红砖大房子,受苦受累……
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挚爱,但当磨坊主回到磨坊,在青花石磨盘旁边的麦秸堆上发现光溜溜的哈斯比和自己的女儿时,他就明白一切都晚了,面团已经进了烤炉烘成了面包,他再不情愿也只能祝福自己的女儿找到真爱,否则这事传扬出去他和女儿就成了镇上的笑话了。
在月神殿牧师的主持下,磨坊主的女儿莫莉.米勒成了红砖大房子的女主人。磨坊主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担忧成了现实,女儿穿着女仆装在红砖大房子里整天忙个不休。
“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就算你有再多的钱可只有出没有入总有一天会消耗一空的。而且你们还没有孩子,等莫莉生了孩子那家庭的花费会更大,你必须要有一个挣钱的工作来保证将来你们的日子能过的下去。”磨坊主苦口婆心的对自己的女婿说。
哈斯比想了半天:“要不我去买些田地?”
磨坊主鄙视的看着他:“你认为自己现在还拿得起锄头?”
哈斯比很羞愧,享过福的他现在确实无法再忍受去过那风餐露宿的农夫生活了。
“要不我去你那帮忙?”哈斯比对自己的岳父说。
“不用了,我现在还干得动,起码还可以干十几年。”磨坊主很生气:“你这个木头脑袋,金币放在你前面都不知道去捡的吗?想想你的红砖大房子,你就没什么感想吗?”
“房子,房子怎么啦?”哈斯比马上警惕起来。
“我没打你的红砖大房子的主意。”磨坊主连忙撇清自己:“不用紧张,我的意思是说,你的房子那么多的房间,对你和莫莉两人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你就没想过利用这些房间来为自己挣钱吗?”
“挣钱?用这些房间怎么挣钱?”哈斯比很疑惑。
“唉……”磨坊主长叹,自己这个女婿的脑袋实在是不开窍,干脆直接跟他说明白:“我的意思是说,哈斯比,你可以用你的红砖大房子开设一个高级旅馆。你想想,这房子原本是罗得曼封地男爵的公馆,一向很有名气。当年在这房子里出入的都是上流人物,大家对这房子里面的一切都觉得很好奇。
如果你将这所房子改成一个高级旅馆的话,那么一定会有很多人幕名而来,他们也想体验一下男爵的日常生活是怎么样的。那么到时候你坐在家里也可以轻轻松松的把钱给挣了,每一个上门的旅客都象一个给你送金银币的钱包。将来等你老了干不动的时候你还可以把这个高级旅馆留给你的子孙,这可是一份百年都能传承下去的产业。”
哈斯比动心了,他的岳父给他描述了一个很有钱途的伟大事业,尤其是最后磨坊主的那句劝告:“相信我,哈斯比,你不会为此后悔的。等你百年之后,你的子孙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于是,哈斯比决定采纳磨坊主的建议,将自己心爱的红砖大房子改建成一所高级旅馆……
第四章 哈斯比和莫尔桑
第四章哈斯比和莫尔桑
人们做事情前总是习惯性的往好处想,没有几个人会去考虑万一事情的发展并不象他所想象的那么美好或者说往坏的方面发展该怎么办……
哈斯比和他的岳父磨坊主也是如此。事实上磨坊主出的主意并不坏,他也是一片好心,甚至可以说将红砖大房子改建成高级旅馆确实是一个为哈斯比量身打造的好提议。只是他们都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社会环境和经济基础决定着一切商业活动的成败。
奥维拉斯王国的内战已经进行了两年多,卡尔加特王子的武装开始逐渐占据上风。作为其后方的西南三郡是王子的基本营盘,为王子源源不断的提供武器,粮食,辎重和后备兵员。在这样的情况下,整个西南三郡承担了很重的军备生产任务,白鹿镇也是如此。
因为内战的关系,王国境内商业萧条,而王子厌恶领地贵族和官员**的性格,提倡节俭杜绝铺张浪费的行为和一切为了王国复兴而战斗的口号,以至他所占据的地盘中根本就不可能出现昔日贵族和官员讲究排场比待遇的情景。
哪怕是那些押运军备辎重赶往前线途经白鹿镇的官员,也是宁愿呆在宿营地的帐篷中,而不愿花费几个银塔勒去光顾一下哈斯比新开张的高级旅馆……
所以哈斯比花费了大半财产改建完成的菲尔德旅馆在经历了三天镇民们的簇拥围观后就变得门可罗雀,磨坊主所设想的人们前来体验奢侈的贵族生活的想法就成了一句空话。在这样的情况下,苦苦煎熬了四个月的哈斯比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不得不辞退所雇请的仆佣,厨师和侍女们,同时将旅馆改成中级旅社,大幅降价以接待行商和旅人,这才勉强的将生活维持了下来。
又过了半年,卡尔加特王子获胜的消息传来,随着王子登上王位成为斯特林九世,对王国大刀阔斧的进行了全面的社会,经济,行政和军事改革,西南三郡也慢慢的从战争的消耗中恢复了元气,途径白鹿镇的商队和旅人也开始增多,菲尔德旅社的生意总算有了起色。
这时,莫莉怀孕了,十月怀胎之后,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小男孩,哈斯比给儿子起名叫莫尔桑,菲尔德家族算是有了后继者。
那几年是哈斯比最幸福的时光,他有了一份不错的事业,而这事业将来还可传承下去,一代又一代。他有个贤惠的老婆,还有个可爱的孩子,这样的生活是从前那个当农夫的哈斯比所梦想不到的美好。
莫尔桑四岁的时候,莫莉又怀孕了,哈斯比高兴的合不拢嘴。但没想到的是,这次莫莉怀的是双胞胎,在生产时出现了大出血现象,哪怕哈斯比辗转于镇上的三个神殿里苦苦的乞求神明的庇佑,献上了大笔的财物,但最终莫莉还是闭上了眼睛,孩子也保不住,一尸三命。
这件惨事击垮了哈斯比整个人的精神气,从此他酗酒如命,整天浑浑噩噩,不再管旅社的事,连小莫尔桑都没顾得上照顾,无论谁来劝他都不听,只知道往嘴里灌酒……
同样悲伤的磨坊主把小莫尔桑接了过去一起生活,没了牵挂和约束的哈斯比彻底的成了一个酒鬼,不久之后,生意一落千丈的菲尔德旅社就关门大吉了。
所以莫尔桑先生对他的父亲毫无敬重和亲情,在他记事时,母亲没了,父亲成了个酒鬼,整天烂醉如泥,有时发酒疯将家里的东西砸得乱七八糟,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他母亲的名字。这在幼小的莫尔桑的心里留下了恐惧的印象。所幸的是他的外公,磨坊主没忘记他,将他接到了身边,他也因此离开了那所可怕的红砖大房子。
莫尔桑十二岁的时候,得益于斯特林九世所推行的教育改革,平民的孩子也可以在新建立的国民公立学校中上学。于是他的外公就将他送到郡城巴罗米塞城去,成为一名西南三郡刚刚建立的第一所国民公立小学的寄宿小学生。
而哈斯比似乎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他对莫尔桑的一切从不过问,莫尔桑在郡城八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全是老磨坊主为自己的外孙所出,这导致莫尔桑越发的怨恨起自己的父亲。
在莫尔桑十八岁准备读国中二年级的时候,他的父亲哈斯比死了,死因是酗酒后醉倒在小河沟里,结果被不到半米深的河水给溺死了。听到这消息的莫尔桑却松了口气,仿佛身上卸下了一副重担一般。
哈斯比死后只留下那幢破旧的红砖大房子,别的什么也没有,甚至还欠了镇上酒馆十来个银塔勒的酒债,最后这笔欠帐还是老磨坊主为自己死去的女婿去偿还。
莫尔桑只请了三天假,赶到白鹿镇在老磨坊主的帮助下主持了父亲的丧礼和安葬仪式,看都没看红砖大房子一眼就匆匆回到学校继续他的学习生涯。
两年后,莫尔桑从国中毕业了,他准备留在郡城找个工作。但老磨坊主来信让他回去。
莫尔桑回到了白鹿镇,这才发现老磨坊主病重,已经卧床不起。
老磨坊主想要把自己的一切财产都留给莫尔桑,也许他认为莫尔桑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磨坊新主人。
老磨坊主躺在病床上给莫尔桑讲了红砖大房子和哈斯比得到它的故事,他说那时镇上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哈斯比的好运。
莫尔桑问外公,他恨不恨自己的父亲?
老磨坊主笑了,他说他从来没怨恨过哈斯比,哈斯比之所以会变成酒鬼是因为莫莉的去世对他的打击太大,所以他宁愿沉湎于酒精的麻醉也不愿面对失去老婆孩子的现实。从这点来说,他并没把女儿嫁错人,莫莉有个深爱她的丈夫。
沉默了一会老磨坊主继续说道,或许哈斯比的溺亡对他自己和所有同情他的人来说都是个解脱,我们能做的只能是默默的祝愿你的父亲和母亲在月神的天堂里团聚,在那里他们一定会非常的幸福安康……
两个月后,老磨坊主去世了。在大家都认为莫尔桑会接手老磨坊时,莫尔桑却做了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决定,他将老磨坊卖给了别人,然后将所有的钱财都投入到那幢破旧红砖大房子的改建和整修上去。
莫尔桑并不是要子承父业,重新开菲尔德旅社。这次的改建对红砖大房子来说是一个很彻底的变化,外观没动,内部却变得和以前完全不同。
莫尔桑将最左边的那套房四层上下打通,重新铺设了一张楼梯,然后将这套房和其他套房的通道用墙壁封闭起来,使之成为独立的一间四层楼房,作为他自己的居室。
红砖大房子里第二第三层的另外三个套房和阁楼,莫尔桑只是将每个套房的一个房间改建成厨房,盥洗室和卫生间是本来就有的,没做大的变动。然后疏通了管道,接进了自来水管,将每个房间装修的十分齐整和简洁,这样他就拥有了六个适合家居的套间和三个阁楼。
至于第一层,莫尔桑叫人拆毁了大门,用落地玻璃窗代替红色的砖墙。除了通往二层的楼梯通道外,其余的地方都被改成两大一小三个独立的商住型店铺。
改建完成后,莫尔桑开始在白鹿镇内给自己的房子和店铺招租,此举轰动了整个白鹿镇,谁也没想到莫尔桑会把那幢镇上最有名的红砖大房子改建成商住两用型的公寓住宅。
这时离卡尔加特王子成为斯特林九世已经有二十一年了,他所主持的对王国的全面改革业已显出了成效。奥维拉斯王国的国力蒸蒸日上,尤其是大胜死敌纳瑟里王国拓地千里和灭亡吞并伯克利公国之后,奥维拉斯王国已成为法雷亚大陆一个不可忽视的强大国家,大陆东部的地区霸主。
王国内部商贸发达,人民安居乐业,手工业和矿业非常兴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而地处西南三郡对外交通要道关口的白鹿镇,来来往往的商旅和行人也使得这里热闹非凡。
莫尔桑推出的店铺和公寓住宅马上就被抢租一空,从这点来说,莫尔桑比他的父亲和外公更为精明,每一步走的极稳想得也很现实。将红砖大房子改建成店铺和公寓住宅出租,不但使他有了长期和稳定的收入,保证了生活开销和日常花费,同时也避免了开设旅馆的人员开支和经营麻烦。
二十年后莫尔桑先生曾经得意的对人说起自己当时的这个决定,他说不管是经营那个老磨坊还是重新开设菲尔德旅馆,自己无非就是镇上的一个小磨坊主或者是一个旅馆业主,根本无法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所以他才想出了这个方法,使自己没有后顾之忧的投身于公职。
就在镇上的人们羡慕莫尔桑可以衣食无忧的过日子时,莫尔桑却在谋取白鹿镇的一个行政文书的职位。作为西南三郡建立的第一所国民公立学校毕业的第一届国中毕业生,即便身份是平民,莫尔桑还是很顺利的成功应聘上这个职位。
斯特林九世对王国进行的社会改革中,最重要的就是颁布了《四民阶层权益法案》。人为的将王国的居民分为四个阶层,贵族,国民,平民和役民。
经受过教育的人眼光必然比没受过教育的人看得更远,在镇上大多数人们满足于自己的平民身份和感激国王取消大部分针对平民的劳役放松对平民的身份限制之后,莫尔桑的目光却盯在了国民身份上,他希望能借《四民阶层权益法案》这个东风,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成为王国官员并得到政治上的权利……
第五章 莫尔桑的野望
第五章莫尔桑的野望
法雷亚大陆传统的社会阶层地位最高的是贵族,包括领地贵族和荣誉贵族,然后是自由民这个阶层,手工业者和商人以及小农场主都属于这一阶层,他们拥有自己的家产聚居在城镇,交纳税收给领主或者是国王以求得保护,但常常会因为他们的私人财产遭到领地贵族和地方官员的觊觎而蒙受损失。
第三个阶层是平民或者是领民,平民也是城镇居民,在城镇服劳役和接受地方官员的工作指派来维持温饱,就如同哈斯比,虽然是农夫,却没有自己的田地,只能在镇上的公田里耕作以换取衣食温饱。领民则是领地贵族的附庸,没有私人家产,无法离开领地,人身自由受到限制,基本上只能依附领地贵族而生存。
最后一个阶层是奴隶,其个人生死皆操之于主人之手。虽然法雷亚大陆很多地方和国家已经废除了奴隶制,但奴隶贸易却在大陆上屡禁不绝,尤其是战争的爆发,使战俘成为奴隶的最佳来源。
卡尔加特王子赢得王国内战的胜利成功上位成为斯特林九世后,很快就进行了轰轰烈烈的改革,在推出一系列的经济,教育,行政和军事的改革方案之后,又对王国开展了彻底的社会政治改革。
首先,斯特林九世宣布收回王国所有领地贵族的封地,王国从此将不再有领地贵族。此举引发了王国残存的领地贵族的叛乱,但很快就被平定,道路旁边的绞刑架上挂满了那些贵族的尸体。
紧接着,斯特林九世又颁布了《四民阶层权益法案》,以清晰的法律条文形式来明确社会四个阶层人民分界的同时规定其自由和权益,这在法雷亚大陆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四民阶层权益法案》规定,在奥维拉斯王国,第一阶层是贵族,当然斯特林九世所赐封的都是荣誉贵族,就是只有贵族头衔和爵位年金收入,却没有领地的那种。
第二阶层是国民,对王国作出突出贡献的平民,立下战功却未达到赐封爵位程度的军人,以及在工作岗位兢兢业业满足规定年限的文职官员。
第三阶层是平民,这是王国人数最多的一个阶层,他们承担着纳税,服役的职责。在这里,斯特林九世颠覆了法雷亚大陆四个社会阶层的分类传统,将自由民和平民,以及领民都归纳为一个平民阶层,同时赋予平民以更多的私人财物,婚姻,工作,迁移等自由,减免大部分的平民劳役,代之以有偿的劳作报酬。
同时,斯特林九世宣布在奥维拉斯王国废除奴隶制,所有的公私奴隶一律释放为平民,从此在王国境内贩卖奴隶成为大罪。
第四个阶层是役民,这是最底下的阶层,基本上都是被抓获的盗匪和罪犯,斯特林九世很珍惜民力,所以除了罪大恶极不容宽恕的罪人之外,其余罪不致死的犯罪者,欠债者,流浪汉以及乞丐等都属于这个阶层,王国内部所有的大型公用建设工程都是由这些役民去完成,这是异世界的劳动改造,一个役民需要服完规定的役期才能重新成为平民。
在斯特林九世命令无敌的统帅杜波克.曼.邓肯元帅率领大军灭亡吞并伯克利公国之后,就曾经下令将被俘虏的三万多公国士兵全部贬为役民,直到五年后才颁布特赦令,使这些俘虏恢复了平民身份。
《四民阶层权益法案》实施五十余年来,已经成了奥维拉斯王国社会稳定的基石,也是王国坚定不移执行的国策。在其规定了王国社会人民四个阶层的分类同时,也同时保障着四个阶层人民的权益,监护着其对王国的义务。
作为王国的贵族阶层,虽然没了领地,但有了爵位年金,旱涝保收,免去了领地招受自然灾害所带来的损失,从经济上来说,并没受到大的伤害。在政治权益方面,他们还得到了很大的弥补,所有出任王国公职的主管官员都是王国贵族,这甚至已经成了一个不成条文的潜规则。
另外,斯特林九世还下令设置了上下两个议院,作为国王施政的辅助。上议院全部由王国贵族组成,负责审理贵族案件和下议院提出的对王国官员的弹颏案,监督王国首相负责的行政方案的实施,并有一定的立法和司法的权利,可以否决下议院所提交的某些议案。
下议院的议院全部由国民来担任,其成员大多来自王国各地区的地方国民代表,国王和上议院皆掌握着一部分下议院议员的推举名额。作为一名下议院的议员,担负着监察王国和地方行政,弹颏王国官员,审查地方财政预算和监督拨款落实的职责,他拥有提出议案的权利,同时还有一笔丰厚的行政补贴收入。
作为对王国最坚定的支持者的优待,《四民阶层权益法案》规定,国民在税收和子女教育,征兵以及出任地方公职中处于优先照顾地位。一般来说,王国和地方政府官员中的主管负责人不是贵族就是国民出身,在王**队中,国民军官是建设一支强军的有力保障。
和平年代,作为新的军役制度实施以来被征兵的一员,一个平民需要在部队中服役十五年才能成为国民阶层的一员,当然爆发战争立下战功的话这个过程将会很快的缩短。
如果投身公职的话,那么一个平民需要在这个职务上兢兢业业的干二十年才会被提升为国民,莫尔桑的经历就是如此。
那时还很年轻的莫尔桑敏锐的注意到《四民阶层权益法案》颁布所带来的变化,从某种方面来说,这是给广大的平民阶层一个提升社会地位和政治权益的上升通道。对他来说,入伍服役实在是有些危险,斯特林九世励精图治对王国进行改革之后的二十年间,和死敌纳瑟里王国就发生了三次战争,虽然三次战争都是奥维拉斯王国获得胜利,但因此伤亡的将士就有数万之众。
所以莫尔桑宁愿花费二十年的时间在文职上为自己挣来一个国民的身份,虽然时间漫长,但毕竟安全,而且现在他才二十二岁,二十年后他才四十来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相信自己还有更美好的前程。
年轻的莫尔桑以自己的精明和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赢得了同僚的认可和历任镇长的信赖,对镇民来说,他的服务是亲切,耐心,有理有据,公私分明。对同僚来说,莫尔桑是个可信任的朋友,态度温和,为人大方,乐于助人。对他的上司来说,每次都能细致周到的完成交付于他的任务的莫尔桑,是个值得培养的对象。
在莫尔桑二十八岁时,即将退仕的镇治安官老桑尼很欣赏这位年轻人的才华,于是就把自己二十四岁的女儿伯蒂西娅.桑尼嫁给了莫尔桑。当时还有人问老桑尼,他是国民身份,为什么不找个国民当女婿?反而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平民……
老桑尼笑呵呵的回答说,他相信自己的眼光,莫尔桑一定会依靠自己的努力提升为国民身份,到时他的女儿同样会享有国民夫人的荣耀。
老治安官没看错人,莫尔桑在接下来的九年中一共获得了五次行政嘉奖,这对一个王国地方文职官员,尤其是一个小镇上的行政文书来说,几乎是传奇般的殊荣。这使莫尔桑提前五年获得了国民身份,并马上被提拔为白鹿镇的行政主管。
那年莫尔桑才三十七岁,在镇民中间拥有巨大的人望,在白鹿镇的地方官员中也有着极高的威望。他还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温柔体贴的妻子,一个八岁的大儿子和一个四岁的小儿子。可以说,莫尔桑先生已经拥有了他年轻时想拥有的一切美好生活。
站得高才能看得远,已经成为小镇行政主管的莫尔桑先生并不愿意一辈子都呆在这个职务上,他还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希望能成为镇长,议员,郡长……
只是莫尔桑先生这时才发现,他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是多么的困难。现实不可能尽如人意,白鹿镇号称西南三郡第一镇,但毕竟只是个小镇,从属于西南巴列维亚郡巴罗米塞郡城的辖制。尽管他在白鹿镇深孚人望,可在巴罗米塞郡城,他缺乏人脉和仕途上的赏识者,没有大人物的提拔和扶持,他根本不可能走出白鹿镇。
如果自己的父亲哈斯比那时面对王子的重赏许诺时,要求的是赐封为贵族而不是这套红砖大房子就好了……莫尔桑先生常常这么想,也时常这么对自己的子女说。
国民身份是作为地方主管官员的基础,想更进一步就需要关系和人脉,而不仅仅依靠努力的完成本职工作就可以的。当然如果是贵族的话,那么莫尔桑先生的苦恼就可以迎刃而解。
因为在王国,任命一个贵族为地方长官比任命一个国民更为方便简略,而后者的麻烦是每一个职位都有一大批的竞争者,他们的背后交织着无数的人情和利益关系,以至让负责人事的王国官员深感头疼……
一转眼十来年过去了,莫尔桑先生依旧是白鹿镇的行政主管,即便仕途上无法更进一步发展,但这挫折并不能浇灭他的勃勃野心。而这十几年白鹿镇变得愈发的繁华,人烟稠密,这让莫尔桑先生看见了一个走捷径的好机会。
如果白鹿镇能够升级为城的话,那么近三十年为白鹿镇的发展作出杰出贡献的地方官员的代表莫尔桑先生肯定是首居其功,他的大名会传入王都,出现在国王斯特林十世的面前,或许他还会因此而获得赐字和爵位……
每当想到这里的时候,莫尔桑先生的心头总是一片火热,他会更热情的投身于工作中……
第六章 早晨
第六章早晨
克洛德住的是阁楼,他的父母和一个妹妹还有一个小弟弟都住在三楼,而他的大哥阿尔贝特.菲尔德则住在二楼,二楼还有一个会客室和一个书房,只是这个书房是他父亲和大哥共用的,他平时想进入书房找几本书看都必须得请求父亲或者是大哥的同意。
三楼和二楼都有盥洗室和卫生间,克洛德基本上都是去二楼,毕竟三楼人多了点。
到了二楼,便看到阿尔贝特满意的摸着下巴从盥洗室出来,看得出来他刚刚刮了胡子,而且对自己的手艺还很满意。
“早安,阿尔贝特。”克洛德打了个招呼。
阿尔贝特只用眼神撇了克洛德一眼,哼了一声做回复,然后自顾自下楼去了。
克洛德也不在意,进了盥洗室开始刷牙洗脸。
这个大哥阿尔贝特和克洛德的关系并不怎么好,一是看不起这个弟弟,从学习这方面来说,阿尔贝特是父亲的骄傲,他是以全校文科第一名的成绩从白鹿镇国立中学毕业,然后被推荐成为白鹿镇唯一的一个国民议员亚里士拉.福克斯爵士的亲随秘书。
(注:爵士不是正式爵位,只是一种荣誉称号,一般授于那些为王国作出贡献却没达到赐字封爵地步的国民,比如所有的国民议员都会被赐于爵士称号。当然爵士和骑士也被称为候补贵族,王国后来赐字封爵的贵族绝大多数都是在这两者中产生。)
二是阿尔贝特一向以菲尔德家族的继承人自居,和自己的三个弟弟妹妹的关系都不怎么亲密。或许在他这位未来家主的眼里,这三个弟弟妹妹将来都是分割家族财产的对手,现在则是家族的累赘。
从某种方面来说,阿尔贝特很完美的继承了莫尔桑先生的自私和小气性格,只是他还年轻,不懂得掩饰。不象他的父亲莫尔桑先生能把自私和小气掩饰成精明的眼光和细致的挑剔,更没学会莫尔桑先生的投资魄力,明白想钓鱼必须投放好鱼饵的道理。
也许这个身体的前主人对他的大哥还有点畏惧之心,那是出于学渣对学霸的仰望。而现在的克洛德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大哥却毫无感觉,反而暗自庆幸兄弟两人的疏远关系,这正好避免了他身为穿越者最害怕的穿帮事件的发生。
一家之主莫尔桑先生公事忙,从没在意过这个二儿子,哪怕其重病期间也是如此,甚至还因为其重病的原因大发雷霆,怒斥了这个次子一顿。母亲是溺爱,无论儿子有什么异常的表现都自动归咎于大病初愈,平时又最关注的是小女儿和小儿子,忽略了这个次子病后的异常。至于妹妹和弟弟两个,因为年纪小还不大懂事,所以从这方面来说穿越者的表现还算是很完美。
一楼是餐厅和厨房,克洛德下楼时看见父亲和大哥坐在餐桌旁边,而他十二岁的妹妹安吉莉娜则从厨房里端出母亲做好的早餐给他们,阿尔贝特还催着让自己的妹妹将盐罐和黄油盘送到他面前。
“早安,父亲。”克洛德说。
莫尔桑先生放下手里的《白鹿晨报》,皱着眉头看了看克洛德,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将面前的放着煎蛋的餐盘拿过来,稍微散了点盐末就开始享用起来。
阿尔贝特急忙将父亲放在桌上的《白鹿晨报》拿到自己的前面,一边吃着涂了黄油的面包,一边看起报来。
《白鹿晨报》是白鹿镇几位富豪联合创办的唯一的一份镇报,他们希望这份报纸能象郡城发行的那三份报纸一样,使他们在声望和腰包这两方面都能获得一个大丰收。只是可惜的是,虽然白鹿镇目前登记的常驻人口已经超过了六万,但出钱订购的客户却只有一千多,刚好满足这份报纸的最低生存要求。
办了三年的报纸就这样不死不活,为了节省成本,报社辞退了大部分的记者和编辑,主要的消息来源于转载郡城报纸,所以这份报纸上登载的大部分内容都是昨天郡城报纸上的旧闻,而白鹿镇本地所发生的新闻只有一个版面。
目前有传言说那几位富豪股东正在寻找有意接盘者,宁愿亏本降价出售手中的报社股份。据说他们曾经询问过莫尔桑先生的意思,但莫尔桑先生还正在考虑之中。
克洛德进了厨房,看见妹妹安吉莉娜正用一个小铜勺从灶上的铜锅里往一个玻璃壶里勺牛奶。
“让我来,安娜。”克洛德端起铜锅往玻璃壶里倒牛奶,问一旁的小萝莉:“妈妈呢?”
“布洛维克早上起床不高兴发脾气,妈妈在哄他。”安吉莉娜说。
布洛维克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今年才六岁,而莫尔桑先生今年将近五十,也就是说菲尔德太太是以四十的高龄生下布洛维克。在这个生产就如生死关的年代,也算殊为不易和极其幸运。所以菲尔德夫妇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小儿子,以至这个小家伙持宠而娇,简直就是家中的小霸王,要什么有什么。
“行了,安娜,你去吃吧,吃完了你也要去上学。”克洛德说,然后将灌满牛奶的玻璃壶提到餐桌上。
得益于斯特林九世的教育改革,女孩子同样可以进入国立小学和中学接受教育,哪怕是平民的孩子也一样,只要交得起学费。在这方面莫尔桑先生很开明,对子女的教育他很重视,就算是小女儿也一样让她去上学。
“给我倒满。”阿尔贝特指了指他前面的玻璃杯。
“你又不是没手。”克洛德没理他,止住想要过去的小萝莉,拉过椅子让妹妹坐下:“别理他,他还真把自己当大少爷了,你是他的妹妹,不是他的侍女,他也没资格让你做他的侍女。”
“你说什么?”阿尔贝特怒了,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和面包。
“说什么你没听清楚?可怜年纪轻轻耳朵就这么聋了,真担心你是怎么做好福克斯爵士亲随秘书的这份工作,或许你该去月神殿请牧师测试下你的听力问题…..”
克洛德并不畏惧的和他对视,手里却不紧不慢的给面包涂黄油。
阿尔贝特气得七窍生烟,猛的站了起来:“你,你……”
“你什么?啊噢,你这是站起来想和我来一场对练吗?我真佩服你的勇气……”克洛德毫不留情的继续嘲讽道。
穿越者成为克洛德后,一直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乖孩子的印象,这让他的父母都大为惊讶,认为自己的孩子在经过这场大病后总算懂事变乖了,连两个妹妹弟弟和他的关系都变得非常亲近。惟独这个大哥阿尔贝特,总是对克洛德冷嘲热讽,横鼻子竖眼睛鸡蛋里挑骨头,左右看不对眼。
有次父母不在家,克洛德想进书房找几本书看,结果阿尔贝特又找茬,死活不同意。于是妹妹安吉莉娜说了句公道话,阿尔贝特恼羞成怒二话不说就给了自己的妹妹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克洛德给惹怒了,不顾自己还是病愈休养期间,扑过去跟阿尔贝特厮打起来。两人相差四岁,从身材上来看阿尔贝特还要高半个头,但克洛德看起来似乎更强壮一些。原本以为自己会挨一顿揍,但没想到的是,这个阿尔贝特却是个银枪杆蜡枪头,一近身就手足无措,连挨了克洛德几下重击就昏头撞向的倒在沙发上直叫救命了,蒙着头任由克洛德狠揍。
好象这个身体的前主人很有打架的天赋,那些记忆中的印象不乏和别的孩子厮打的场面。穿越者越打越得心应手,然后控制不住的把自己的大哥给揍成了猪头。
虽然为这事被回来的父母狠狠的责骂了一顿,但从此克洛德对自己的大哥就再也没了那份畏惧,反而产生了一种优越感。往后两兄弟吵架时总会不自觉的亮出拳头,大有嘴巴上说不过你我们手底下见真章的打算。
而每到这时,阿尔贝特总会退避三舍,说实话他已经被这个弟弟给揍怕了,而且为此叫父母插手只会让他更丢脸。就象现在一样,阿尔贝特悻悻然的又坐了下来:“我不和你这个野蛮人一般见识……”
“咳,咳……”莫尔桑先生无法再假装对两个儿子的冲突视而不见,反正老大看不起老二,老二不服老大的戏码已经在家里上演无数次了。他教训过两个儿子,但效果还是一样,无论何时,只要他们兄弟呆在一起,不到十分钟就会马上发生言语冲突。
“你妈妈今天煎得鸡蛋有些老。”莫尔桑先生说,仿佛没看见刚才两兄弟之间的又一次矛盾冲突:“给我倒一杯牛奶,克洛德。”
克洛德乖乖的提起玻璃壶往父亲的杯子注满牛奶,同时殷勤的问:“需要加蜂蜜吗?父亲。”
“不用,牛奶还是新鲜的刚煮过的好喝,加蜂蜜就太甜了,对牙齿不好。”莫尔桑先生说。
“我要加蜂蜜。”一边的小萝莉并不在乎蜂蜜对牙齿的害处。
“吃完早餐记得去漱口,父亲说的对,爱吃甜的对牙齿不好。”克洛德宠溺的在小萝莉的牛奶中倒入两小勺的蜂蜜。
莫尔桑先生摇了摇头,自己的这个次子自从生了那场大病后简直就象换了个人一样,不但成绩上去了,平时还爱呆在家里看书,再也不象过去那样喜欢和几个狐朋狗友出去玩耍嬉闹了,而且对妹妹和弟弟也是宠爱有加。唯一的不好就是和他的大哥关系恶化,动不动就想用拳脚再教训他的大哥一顿。
“阿贝尔,你弟弟刚才说得对,有手有脚,能做的事情自己做,不要等着别人侍侯。”莫尔桑先生很难得的教训了自己的长子几句:“你弟弟的成绩是不如你,但最起码他象个哥哥,会照顾自己的妹妹,而不是把妹妹当成仆人。”
对于这个长子,莫尔桑先生一直认为是自己的骄傲,他完美的继承了自己的聪明才智,所以才会有那么好的成绩。成为福克斯爵士的亲随秘书后,他的表现也非常出色,深得爵士的信重,甚至好几次在他面前夸耀过阿尔贝特才华过人。
只是后来莫尔桑先生发现自己的这个长子似乎有些小心眼,比较看重财物,而且和三个弟弟妹妹的关系都不大好。虽然提醒过长子几次,但阿尔贝特很明显没听得进去他的劝告,最近和弟弟克洛德的关系愈发的恶劣起来。
事实上他和克洛德的矛盾越深,克洛德就越喜欢在他面前晃荡,就象在找机会再揍他一顿一般,对此莫尔桑先生也是无可奈何。
第七章 培训费
第七章培训费
“我知道了,父亲。”阿尔贝特会向克洛德挑衅,训斥自己的弟弟妹妹,但绝对不会违背父亲的意愿。从这点来说,他的脑子还很清醒,知道父亲关系着他的前途和钱途,哪怕他现在已经是个成年人,还有着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他的父亲,白鹿镇的行政主管莫尔桑先生才是他所得到的一切的最大依靠。
只是嘴里说知道了,可他的行动却和说的完全相反,一边恶狠狠的盯着克洛德,一边用力的撕扯着涂了黄油沾了盐末的面包片,再恨恨的塞进嘴里,似乎咀嚼的是克洛德的血肉一般。
唉……莫里桑先生从心里叹了口气,这兄弟两人短时间内的关系是不可能会得到改善了,幸好我给他们设计的是两条完全不同的路,希望他们将来能做到互补,而不是反目成仇。
放下手里的杯子,思索了一下莫尔桑先生问自己的长子:“阿贝尔,为什么昨天福克斯爵士前往郡城却没带你一起去?”
阿尔贝特收回目光,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爵士说我已经连续工作了十二天,所以给我放了三天假,让我好好休息一下。我想这次他去郡城或许是因为私事的缘故,这样就不方便带外人过去。至于什么私事,我想你也懂得。”
或许阿尔贝特认为自己的回答没问题,只是他这略显轻佻的口气却让莫尔桑先生皱起了眉头,正色道:“阿贝尔,我希望你刚才这说话的口气和回答不要让我在外面听到,任何关于福克斯爵士的流言和风声都会在白鹿镇里形成一股大风暴,我不想见到你会因此卷入这风暴而粉身碎骨……”
只是莫尔桑先生的警告并没被他的长子放在心上:“我明白,我也只是在家里说说罢了,别人问我我会回答爵士是因为一件紧急的政事才赶往郡城,而不是去幽会他的情人。”
莫尔桑先生摇了摇头:“阿贝尔,事实上我对你很失望,你已经跟在福克斯爵士身边两年了,可至今仍没完全获得他的信任成为他的心腹。否则的话象爵士去密会情人的事就不会瞒着你,甚至他会委托你去安排,而不是打发你回家休息……”
“可我还是知道他去郡城幽会情人了啊!爵士根本就没想瞒着我,所有的公文和信件都经过我手,甚至大部分还是委托我代爵士回信……而且上次不是还当着你和同僚的面夸我能干吗?”阿尔贝特很不服气的打断了莫尔桑先生的话。
“唉,我担心的就是这一点。”莫尔桑先生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对长子说道:“你怎么知道爵士去郡城就是私会他的情人?或许这才是他想让你这么认为的,幽会情人是一个完美的借口,正好避开那些不相关的人进行他自己的秘密活动。而且你只知道他去幽会情人,可他的情人是谁,住在哪里你却一无所知。
阿贝尔,你应该明白,做为一名国民议员,爵士手里掌握着大量可供交易的政治资源和人脉关系,而这些交易却永远都不会摆在台面上。我希望你能成为爵士的心腹,就是希望你能接触到这方面,如果爵士能信任你的话,不管是政治资源还是人脉,这些对你未来的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帮助。
你还在为你经手爵士所有的公文和信件而沾沾自喜,却不知这些公文毫无价值,该交易的在底下已经交易完成,公文只不过是走一道明面上的手续而已。至于那些信件,无非是身为议员所必须接受的公共来信,这些信件根本就不放在爵士的心上。真正的联络密信自有暗语,和那些私人信件一样是直接交到爵士的手里,做为他的秘书你只能转交而无法过目,我说的这些都没错吧……”
“可,可爵士不是还多次在你面前夸过我吧……”阿尔贝特的脸有些发白,不过他还没死心。
“说几句好话而已,而且这些好话并没让爵士为此多付出一个便士。你如果想听的话我可以雇一个人在你面前说你一天的好话,可这又怎么样?你会因为这些好话马上就飞黄腾达,成为人上人吗?”莫尔桑先生一针见血的讥讽道,自己的这个长子还是太年轻了,性格还没稳定下来,很容易被外在的表现所迷惑,没办法象自己这样直接去发掘内因。
不过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菲尔德太太抱着他们的宝贝小儿子布洛维克走了下来,这迫使莫尔桑先生放弃了继续指教长子的打算。他站了起来,一张老脸绽放出葵花般的笑容,伸出双手:“哦,我的小宝贝总算下楼了啊,来,给老爸抱抱。”
胖乎乎的布洛维克丝毫没有给一家之主一点面子的打算,他瞅了父亲一眼果断转身从母亲的怀里扑向克洛德:“哥哥抱……”
克洛德放下手里夹着腊肠片的面包,这早餐对他来说没肉还真吃不下去,而且这具身体的前主人也是如此,无肉不欢,难怪身体会比那高个子的老大阿尔贝特更强壮。
还好知道他秉性的母亲早上已经为他切好了腊肠,夹在面包片里当三明治吃。事实上克洛德还真的很怀念另一个世界的早餐美味,包子,大饼,油条,豆腐脑,还有那些下粥的酱菜,腐乳和油花生等等,每次想起这些他就只能往肚子里咽口水……
接过小布洛维克,顺手在他婴儿肥的脸蛋上捏了一把:“小胖墩你很不乖啊,这么大的人了还让妈妈抱你下楼。”
小胖墩很委屈的撅起嘴:“是妈妈非要抱的,我都说要自己下楼了,可妈妈说我还小,不小心会滚下来……”
克洛德苦笑,这老两口对小儿子的溺爱还真没话可说,小胖墩都六岁了还不让他自己爬楼梯,每次上下楼都要抱,也亏他们抱得动。
“妈,以后就让小布克自己上下楼吧,我们还不是三四岁就自己爬的。再说他现在长得快,身子也重……”
不过克洛德的好意被父母两个给无视了。
“没事,我还抱得动。”母亲说,莫尔桑先生在旁边直点头。
克洛德没法,只好去逗坐自己腿上的布洛维克:“小胖墩,要吃什么,哥哥给你拿。”
“我要面包,记得涂蜂蜜。”小胖墩指着桌上摆的蜂蜜小罐说。
“好好好,老爸给你涂蜂蜜。”莫尔桑先生连忙从蜂蜜小罐里勺出蜂蜜涂在面包片上。
好吧,平常菲尔德一家的早餐基本是煎蛋和白面包片,饮料是牛奶或者是红茶,有时是燕麦粥,偶尔加个煮苹果。这世界没酱油,煎蛋也就加点盐末便可以吃了,面包也是如此,涂上黄油沾点盐末,当然也有象克洛德那样喜欢在面包片里夹点肉的。
桌上的蜂蜜是用来加牛奶和红茶的,这世界的甜味基本上靠的都是蜂蜜。也听说过大陆北部有种甜菜根做的青糖,但克洛德没见过。有时煮苹果也可以沾点蜂蜜,毕竟这世界的苹果都不怎么甜。至于白砂糖,那是什么?没听说过……
如果阿尔贝特,克洛德和安吉莉娜兄妹三人也用蜂蜜涂面包片吃,那么结果就是被莫尔桑先生给狠狠的训斥一顿,阐述一下现在的孩子不知道节俭和珍惜美好的生活,只会浪费贪图享受的感叹。
但布洛维克要吃蜂蜜涂面包片,那什么问题都没有,甚至可以说家里常备的蜂蜜小罐就是给小胖墩准备的。
“对了,父亲,马克教习说我们下星期要进行马术训练课,每个人都要交三个里亚索的培训费,如果想拥有一匹训练马进行个人专业训练的话,那需要一个银塔勒的使用费,你看……”克洛德放下喝干的牛奶杯对莫尔桑先生说。
“我不同意。”每次谈到钱的时候,老大阿尔贝特总是不自觉的将自己想象成一家之主,扮演的不是守财奴就是吝啬鬼的角色。也许在他眼里,家里现在所有的财富将来都是属于他的,用在弟弟妹妹身上的每一便士就象拿刀割他的肉一般。
“你不是早就会骑马了吗?上次你们几个家伙偷偷的将老本兹的黑马鲍克尔给骑跑了,害得老本兹追你们追了大半个镇子的事都忘了吗?既然会骑马了还上什么马术训练课,给你培训费那就是浪费!”
老本兹是白鹿镇邮政所的一个投递员,那匹叫鲍克尔的黑马在邮政所也有一个公用马的编制,身上挂着个绿色的邮政大袋子。
阿尔贝特也是有着充足的理由来避免家族财产的流失。
自斯特林九世进行金融币值改革,颁布了新的货币政策和投放一系列的大小货币之后,王国市面上混乱的货币兑换现象得到了极大的抑制,稳定了王国的金融秩序,极大的促进了经济发展。
目前由王国专门的造币厂生产的一系列金属货币的名称是便士,黑铁制成,单位最小的货币,十便士为一芬尼,芬尼是青铜币,十芬尼为一苏纳尔,苏钠尔是红铜币,十苏钠尔为一里亚索,里亚索是小银币,含银量为百分之三十,其余是铅锌合金。十里亚索为一银塔勒,银塔勒是大银币,含银量百分之七十五。
克洛德曾经按照前世的习惯换算过,便士相当于分,芬尼相当于角,一个苏纳尔相当于一元钱,那么里亚索就是十元钱,而银塔勒就等于百元大钞。
银塔勒上面还有小金币叫金克郎,含金量百分之四十五,五个银塔勒可兑换一枚金克郎,也就是五百元。而金克郎上面还有大金币索非亚,含金量百分之九十,五个金克郎可兑换一枚索非亚。据说王国最高币值的金币是斯特林盾,盾形的紫金币,头像是伟大的斯特林九世,十枚索非亚大金币才能兑换一枚斯特林盾。
国民中学教授学生上马术课的培训费是三个里亚索,也就是三十元,这是常例,并不贵。这些费用是培训期间那些马匹的伙食补贴和用来更换马匹身上的装备,以及马夫的加班福利。让这些十六七岁的少年学生上马术课,即便再温顺的马匹和再结实的装备也受不了这些孩子们的折腾,没有这些额外的培训费学校也负担不起整个马术训练过程中多出的费用,因为每年的教育经费都是固定拨发下来的。
而克洛德所说的一个银塔勒的价格,也就是相当于一百元,则是一个学生专门拥有一匹训练马匹从头开始学习怎么照料坐骑到骑术训练的费用,从学习的角度来讲,这一个银塔勒花得物有所值。
第八章 文科和体科
第八章文科和体科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来决定我上不上马术训练课。”克洛德冷冷的注视着阿尔贝特,眼里满是鄙视:“相比某个花了五个多银塔勒至今却依旧骑不好马的白痴来说,我没花一个便士就会骑马,而且还比你骑得好,说明我在马术这方面很有天赋,所以你才嫉妒,不想让我在马术方面继续提高,好满足你那狭小的虚荣心是不是?”
“你,你说谁白痴!我,我会嫉妒你……”阿尔贝特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脸涨得通红,很明显克洛德的言语就象一把尖刀,正好刺中他内心最要害的地方。
穿越者成为克洛德已经半年左右了,他有时觉得自己穿越的这个异世界很奇怪,和前世相比,有很多地方相似,比如一星期同样有七天,星期天休息人们会去他们各自信仰的神殿做祷告。比如奥维拉斯王国同样有全民基础教育,有国民小学和中学等等……
但不相同的地方也很多,不说天上的两个月亮,就是人们信仰的神殿也是多神制而不是一神教,而且这些神殿各司职能,比如农夫信仰能带来丰收的大地女神,水手崇敬掌管风暴的海神,战士信仰战神,还有象征爱情和健康的银月女神,以及给大地带来光明的太阳神……
最让穿越者感到古怪的是国民教育,这和前世的那种应试教育有很大的不同。国民教育也分科,但不是分文科和理科,而是分为文科和体科。文科的重点课程是文法,历史,算术,神学,地理和自然这六门功课。
文法课不是前世的语文,穿越者是这么认为的,奥维拉斯王国的通用语是赫伯来语,这是一种从古代赫兹语演变而来的语言,通行于法雷亚大陆的东部地区,比如王国的死敌纳瑟里王国,还有被王国灭亡吞并的伯克利公国说得都是赫伯来语。
国小的文法课很简单,识字,阅读和能流利的书写作文,赫伯来语的文字不是字母,而是一种菱型文字,其特点是上大下小,中间鼓。写的优美的字体就象一个个竖立起来的小蝌蚪。从某一方面来说赫伯来文字有点象穿越者所熟悉的方块字,字典里已收录的文字达到六千多个,同样的用字母来拼音,同样的望字知义。
国中的文法课更象是一门综合课程,除了继续学习一些偏僻不常用的新字外,还要学会书写行政和商业上的各种行文。同时还要学习两种新的语言,流行于大陆北部的吉米尔语和大陆中部莱西赫特语,这两种语言也是从古赫兹语演变而来,可以说是赫伯来语的近亲。
历史是国中的重点课程,不过穿越者私下吐槽过,这门历史课起到了很好的洗脑作用。因为这本王国发行的历史教材其重点并不是在讲述法雷亚大陆的历史,而是在描述奥维拉斯王国建立的艰辛历程和历代国王的丰功伟绩,尤其是斯特林九世的业绩就占了一大半,就象每次考试的重点大多是复兴王国的“三色权杖之争”,长达三年的王国内战中的某次战役,伟大的斯特林九世是用了什么战术打败了敌人等等,让穿越者烦不胜烦。
算术就不用多说了,国小是最基础的加减乘除,国中的难度也就是二次方程式,象前世的几何,代数这些全不见踪影。让穿越者纳闷的是,预算和审计这些行文格式也纳入算术的范围这是什么鬼?
神学基本可以当神话传说来看,但值得注意的是,不同的神明各有不同的祈祷词和祭祀仪式,还有各自不同的生活忌讳,这是每个学生必须要牢记的重点。
地理更象是一本商业策划书,除了描述已知的几个大陆岛屿海洋的地理和矿产知识外,更多的是描述各地的景观和风土人情,其重点是各地的特产和贩卖到其他地方之间的利润差价。
自然也是一门综合性的学科,穿越者认为王国的教育部门不负责任的将生物和植物,以及常识糅合在一起形成了这门叫自然的课程。教材上最多的是各类动植物和昆虫的分别与特征,这或许是王国学者们研究的最彻底最仔细的地方,比如一个昆山羚羊哪部分的皮毛最适合做围巾都有着明确的结论……
一般来说,国中文科的优秀毕业生很容易在王国的各个行政部门和各大商行以及工场作坊里找到一份薪水足以养家糊口的工作,就象克洛德的大哥阿尔贝特,凭借白鹿镇国中文科第一名的毕业成绩被推荐成为国民议员福克斯爵士的亲随秘书。
体科其实是对学生的身体素质方面进行各种磨练的几门课程。包括常见的长跑锻炼,剑术,拳击,角力,铁块投掷,长棍格杀以及国中二年级开始的马术训练课和国中三年级的火枪射击训练,以至穿越者有时以为自己是不是进了某个新兵训练营。
奥维拉斯王国的国中虽然分文科生和体科生,但分科不分班,只是学习的侧重点不同。每个学生都是一样的课程安排。文科生同样要上体科课,体科生同样要接受文科考试。
穿越者附身的这个克洛德,因为文科成绩实在是渣,所以早早就成了体科生,所幸他的身体素质很不错,在学校的体科生中也算是名列前茅。至于他的大哥阿尔贝特,虽然是以文科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但据说他的体科成绩惨不忍睹,是学校垫底的人物。
就以马术训练课来说,一个国中二年级的学生在经受了一个月的马术训练后,大多都能骑得象模象样,国三年级再复习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有一身不错的骑术,随便拉匹坐骑过来都能驾驭得住。
但身为学校文科生佼佼者的阿尔贝特,在经历了国中二年级和三年级两个学期总花费两个银塔勒的专人独马的马术训练课后,大概和马犯冲,他仍然不能稳稳的骑在马上,时不时的要表演一下花样百出的落马姿势。于是他的马术训练课时间就成了国中学生难得的开心时刻,不但被起了个马术白痴的绰号,甚至有好事者开了盘子赌他能在马上坚持多久……
在这个马匹和马车是主要交通工具的年代,莫尔桑先生不得不再次花费了三个银塔勒聘请了马术教习对自己的大儿子进行了私下的马术培训。只是结果令人遗憾,一个半月后马术教习无可奈何的对莫尔桑先生说:“您的长子骑在马上就象一截僵硬的木头,马匹慢走时他还坐得住,稍微快点他就会掉下来,更别说小步快跑了。我很抱歉,您的长子没有一点的运动能力,我无能为力……”
值得庆幸的是,马匹温顺,草地柔软,教习在旁边防护给力,所以阿尔贝特无数次从马身上掉下来都没受到什么严重的身体伤害,这委实让克洛德感到十分的遗憾。不过这也让阿尔贝特从此视骑马如畏途,莫尔桑先生也死了让自己的长子学马术的心。
“闭嘴,克洛德!”莫尔桑先生阴沉着脸训斥道:“你是体科生,阿贝儿是文科生,不要拿自己的长处和你大哥的短处比,如果你的文科成绩也象你大哥那么优秀成为全校第一名的话,你才有资格在你大哥面前说三道四。”
克洛德撇了撇嘴,他才不要成为什么文科第一名,上次学校收集了历届文科第一名的卷子出了本范文给学生参考,阿尔贝特毕业考试的作文也在上头,还打了满分。结果克洛德一看,差点就吐出来了。
这是一篇歌颂斯特林九世的文章,各种伟光正之类的形容词都往上堆砌,实际上文章本身空洞乏味,除了拍马屁让人耳目一新之外就没什么看点了。不知脸皮有多厚的人才能写得出这么厚颜无耻的文章,难怪批改的学校教习只好给满分。因为任何的修改都意味着本身对伟大的斯特林九世的不满,没有任何一个聪明的教习愿意犯这样很遭斯特林王室忌讳的路线错误。
莫尔桑先生从怀里掏出黑色的镶着金丝边的鹿皮钱袋,从中摸出一枚亮闪闪的银塔勒放在餐桌上:“克洛德,你该得的我都会给你。作为一名父亲,我不会偏爱任何一个子女,也不会亏待其中的任何一个。你的大哥读国中时两个学期都是花费一个银塔勒的马术培训费,那么你也不例外。等将来小布克长大了,他也是和你们一样的待遇。”
克洛德看了看桌上的银塔勒:“可是父亲,我还想要点钱去买几本书。我听博阿说前两天我们镇刚到了一批新书,我想去看看。”
阿尔贝特眼中喷火般的盯着餐桌上的大银币,一听克洛德的话又忍不住爆炸了:“你会去买书?你只不过是找个借口从父亲这里骗钱出去和你那几个狐朋狗友一起鬼混而已!家里书房就有一百多本书,你要看书可以在那里看个够!”
克洛德微笑了起来:“作为我的兄长,你让我很失望。父亲给了你书房的使用权,但你却没有好好的使用它。这半年我已经把书房所有的书都看了一遍,还做了不少的笔记。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去看看那些书页中间的书签和折痕,那都是我留下的。”
“你,你把书房里的书都看了一遍了?”莫尔桑先生也有些不可置信。
“是的,父亲。”克洛德点点头:“我还把书房里的书都重新排列了一次,分门别类的排列在书架上,以前你们放的实在是太随意了。”
“很好。爱看书是好事。”莫尔桑先生有些开心,又从钱袋里掏出一枚小银币:“一个里亚索够了吧?算了,我还是给你两枚里亚索去买书吧。”
克洛德笑着点点头,捡起餐桌上的一枚大银币和两枚小银币:“谢谢父亲,我吃饱了,这就上学去。”
然后往楼上跑去,书包还在楼上的阁楼里。
一旁的安吉莉娜用桌上的亚麻布餐巾擦了擦嘴巴,也站了起来,:“我也吃饱了,我上学去了。”
拿起放在一边的鹿皮小书包就出门去了。
“父亲……”阿尔贝特看向自己的父亲。
莫尔桑先生轻轻的摆了摆手:“阿贝尔,你对自己的兄弟确实有些苛刻。事实上我并不在乎克洛德问我要零花钱,我在乎的是他有没有找借口骗我。他说买书那么结果很简单,看他有没有把书买回来和书价几何就很清楚了。”
第九章 两条路
第九章两条路
已经将小布洛维克抱回去忙着给他喂牛奶喝的菲尔德太太也发表了自己对阿尔贝特的不满:“阿贝尔,你是我们的长子,弟弟妹妹的兄长,但实际上你从来都没尽到一个做大哥的责任,成为他们的榜样,就象你从来不肯抱小布克一样,小布克也不喜欢你,甚至你一走近他就会大哭……
克洛德自从病愈后就改变了很多,我经常看见他躲在某个角落里安静的看书,他在学校的成绩也提高了,上次我在街上碰到国中的威克姆教习,他就把克洛德好好的夸了一顿。现在的克洛德已经懂事很多了,在家里他会帮我做家务,还会照顾弟弟妹妹,安娜和小布克都喜欢他,还常常缠着要他讲故事听。
而你却一直用老眼光看他,讨厌他,他是你的弟弟,不是你的敌人。阿贝尔,你现在已经是成人了,有了正式的工作,但这不意味着你在家里有训斥弟弟妹妹的权力。而且你还把家当成了旅馆,除了回来吃饭和睡觉,平常我都看不到你的影子,特别过分的是,你还让安娜给你洗内衣和袜子,她才十二岁啊……
做为母亲,我也不想知道你每月的薪水都花到哪里去了,也不会要求你补贴家用,但你至少能花点小钱雇个洗衣女佣吧?安娜性格懦弱,你是她的大哥,所以她不会拒绝你的要求,但如果这事让克洛德知道了,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好受的……”
“行了,别说这些了。”莫尔桑先生打断了老婆的抱怨,将目光转向自己的长子:“阿贝尔,我想你该雇个长期的洗衣女佣来解决你自己的这些生活麻烦,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阿尔贝特僵着脸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莫尔桑先生从衣服兜里掏出他心爱的黑桑木象牙嘴烟斗,又拿出烟草袋子,挑了些烟丝塞进烟头里,然后用火柴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后,很惬意的往椅背一靠,他决定和自己的长子认真的谈一下:
“阿贝尔,我给你选择的路就是成为政府文职官员。十八岁前你没成年可以享受我这个父亲身为国民所带来的便利,但现在你已经二十岁了,从法律上来说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我的国民身份对你来说已经没有用了。你如今只是一个平民身份的行政文员,想改变身份必须靠你自己的努力和不懈的坚持。
将你推荐给福克斯爵士,是因为我不希望你象我这个父亲一样,在行政文员这个职务上花费了十几年才成为国民。而福克斯爵士却能将这个过程减少一半的时间,但前提是你能得到他的信任和提携,这方面我并不能给你太大的帮助,一切只能靠你自己的能力。我指给了你方向,这条路能不能走到目标却要凭借你自己的双脚了……”
莫尔桑先生再次吸了一口烟,慢慢的吐出,让烟雾缭绕着他的脸:“克洛德和你不一样,他是体科生,身体健壮,反应灵敏。今年他十六岁,明年年底才毕业,到十八岁成年恢复平民身份还有两年。我和你母亲已经决定等他明年毕业后就送他去奴比西亚大陆。杰里豪森.凡.克鲁斯子爵在那里的提尔西姆地区担任总督,他是克洛德名义上的教父,所以,克洛德会在他那里入伍从军,以得到他的提携。
阿贝尔,你不用担心克洛德会分去属于你的家产,入伍从军是一条荣耀之路,但这条路却充满危险,战争中时刻会有失去生命的可能。我和你一样,骨子里没有冒险精神,也没有在战场上直面炮火的勇气,所以我们都选择了文官之路。
但入伍从军这条路却充满着机遇,如果能在战场上立功的话很快就能成为国民,甚至还有可能获得赐字封爵。比起我们的文官之途,这条路的升迁太快了,或许我们的菲尔德家族,未来还需要克洛德来帮衬,只要他好运的话。
这也是我送他去克鲁斯子爵那里的原因,提尔西姆地区是新占领地,那里战火叛乱不断,但伤亡并不重,克洛德应该不会遭遇太多的危险。这两年我们王国边境地区形势越发紧张,纳瑟里王国又一次组织了反奥联盟,大陆东部地区几乎所有的王国和公国都加入了这个联盟,我怀疑再过一两年的时间就很可能会再次爆发地区大战,送克洛德去奴比西亚大陆也是为了避免去参加这次的战争……”
莫尔桑先生取下烟斗,叹了口气,从王国不成文的一个潜规则来讲,每个国中的体科生其实都是军队的预备役人员,而《四民阶层权益法案》则规定,不管这些学生的家庭是不是国民身份,十八岁一到成年这些学生就自动成为平民,父辈的国民身份再也对他们起不了作用,他们必须前往军队服役为自己挣得国民身份而努力。
楼梯上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克洛德背着个牛皮双肩包从楼上冲了下来。
“父亲,妈妈,我走了。”照样无视了坐在餐桌边的阿尔贝特,又顺手拧了把小布洛维克那婴儿肥的脸蛋,克洛德冲出了家门。
小布洛维克被拧了一把脸蛋,嘴一张要哭,菲尔德太太连忙把调羹里的煎蛋塞了进去,小布洛维克一尝味道不对,急忙“呸呸”的往外吐,一时之间倒忘了哥哥拧他的事了。
“小宝贝,乖点把鸡蛋吃了,吃了鸡蛋才长得快。”菲尔德太太开始哄他。
“鸡蛋不甜我不要吃……”小布洛维克把头摇的象拨浪鼓。
“鸡蛋都加盐,哪有甜的啊……”菲尔德太太傻了眼。
“算了,你就给他涂上蜂蜜吧,吃完了记得让他再刷次牙。”莫尔桑先生站了起来:“我也吃完了,该去镇公所了。”
“对了,帕尼。”莫尔桑先生从衣帽架上取下礼帽,转身叫起老婆的昵称:“昨天我已经和卫生所的劳尔打过招呼,他早上会派人来清理粪池,到时你给那些清理工人三个苏纳尔的小费就够了。还有,我晚上要宴请一些人,中午前会有人送东西过来,你只管记帐收下就可以了。虽然宴请安排在家里,但你只需要布置下就行,我和酒馆的皮埃德谈好了,下午他会带人来做菜,你不需要忙的。”
菲尔德太太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莫尔桑先生来到菲尔德太太的面前,俯身亲了她和小布洛维克一下,又对阿尔贝特说:“晚上宴会时你也得在场,阿贝尔,虽然都是你认识的人,但今天这个场面你得表现出谦虚和谨慎,这样才能增加别人对你的好感,明白吗。”
克洛德刚刚冲出家门,就看见两个同样穿着国中校服的少年站在街道对面店铺门前向他招手。
“你们来了,博阿呢?”克洛德冲过街道,到了他们面前。
高个子的维里克罗.丰塞卡是猎人库伯里克的次子,他的父亲是老兵,参加过两次王国对外战争,运气好毫发无伤,不过也没在战场上立下什么功勋。十五年服役期满获得了国民身份后选择了退伍,回到家乡娶了老婆,第二年有了一个女儿,又过了两年他老婆生下了维里克罗这个儿子。
旁边的艾里沃森.奥特鲁尼虽然个子稍矮,但却很壮实,他的父亲是船长,家里有一条名叫“红海之鲨”的远洋渔船,有时候他家的这条渔船也兼职运输货船,在白鹿镇也是个有名的人物。
“博阿可能要迟点过来,你要到钱了吗?”艾里沃森问。
博阿是昵称,就象艾里克森叫艾克,维里克罗叫维罗一样。他是白鹿镇有名的大商人卢比威尔.波德曼的儿子,全名叫博克阿尔.波德曼。他们三个和克洛德是白鹿镇国立中学的同学兼好友。
穿越者这个身体的前主人那场大病的起因就是和他们三个有关系。那是去年冬天,他们四个决定去冰冻的白鹿湖凿冰洞捕鱼,结果克洛德不小心掉进了冰窟窿。幸亏这三个家伙的搭救才把他从湖里给弄了上来送回家,结果就是克洛德发高烧大病一场,然后就被穿越者给占据了身体。因为这个缘故,现在他们三个都不敢去克洛德家叫门了,生怕见到他父母。
“恩,拿到了,我父亲给了一个银塔勒,你们呢?”克洛德说。
“恩,我也拿到了,我老爸听我说完就扔给我一个银塔勒。”艾里克森很得意的回答。
“那你呢?维罗?”
“我姐姐说家里没钱,就给了我两张羚羊皮毛,让我自己拿到杂货铺去卖,卖多少她都不管。”维里克罗瓮声瓮气的回答,很显然对他姐姐这样的行为非常的不满。
克洛德这才发现维里克罗的脚边还有一个包裹,里面大概就是他姐姐甩过来的两张羚羊皮毛了。
“没事的,维罗。”克洛德安慰道:“不管这两张羚羊皮毛值多少钱,有我们三个在,你就不用担心马术培训费的问题。再说按照我们原先的计划,两个人包一匹训练马,其实我们还多出了一半。”
一个人包一匹马进行训练的话需要一个银塔勒。所以四个人决定包两匹马,这样既节省了费用又不会让训练马空置,毕竟没人能一天都坚持在马上。另外多出的钱他们还可以进行别的计划安排。
“嘿,我来了。”有点发胖的博克阿尔跑了过来,他边打招呼边转向街道旁边停着的卖羊肉烤馕饼的摊子:“给我来个烤馕饼,我要那个……”
“切成四块。”艾里克森连忙接上一句。
克洛德走到博克阿尔的身边,用手捅了捅他那微胖的小肚子:“早上没吃过来的?我觉得你该减肥了,饿一顿没关系。”
“什么啊,”博克阿尔打开克洛德的爪子:“早上起的晚了,就喝了杯红茶,这一路跑过来肚子空空的饿死了。”
“两个苏纳尔,谢谢。”摊主递过来已切成四块的羊肉烤馕饼。
于是大家都毫不客气的各自拿了一块,只有博克阿尔一边付钱一边嘟嘟喃喃:“你们太过分了,抢我的早餐吃。”
艾里克森啃着羊肉烤馕饼道:“我觉得克洛德说得没错,你是该减肥了,少吃点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第十章 历史课
第十章历史课
白鹿镇国立中学位于镇北的一座小山丘上,克洛德四人到达学校的时候离上课时间不到五分钟了,刚好在关闭校门前赶到。
说起来白鹿镇能建立国立小学和国立中学也是托了斯特林九世的福,做为打响复兴王国第一枪的发源地,卡尔加特王子登基后王国的官员们很自觉的在资金和政策方面向白鹿镇进行了一定的倾斜,对公共基础设施建设和教育方面扩大了投资的额度。
就比如当初王子的宿营地,如今已经成了一个纪念广场,还建起了一个高大的纪念碑,纪念碑上王子的雕像横枪立马,威武不可一世。可实际上当年王子是在自己的帐篷里打的第一枪,还没打中任何目标,只在帐篷上方破了个洞,而王子的部下们听到枪声才连忙赶来,将男爵的私人武装缴械……
克洛德所在的二年级总共四个班级,三个男生班近两百人,还有一个女生班三十二人。虽然王国新的教育法规定无论男女同样有接受教育的权利,但一般来说,平民对子女的教育问题还是重男轻女,当然这也和平民家庭负担不起子女的学费有关。
虽然国立中小学可以招收女学生,但为了避免麻烦,基本上所有的学校都是男女分班,男生分文科生和体科生,女生则都是文科生,除了文科的教材是一样外,体科则被改成了插花,绘画,艺术鉴赏,缝纫,厨艺等一些比较贴合生活的课程,当然女生如果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报名参加剑术和马术的培训课程。
上午和下午基本上都有三节课,和穿越者前世不同的是,这里的每节课都是一个小时,课间休息是二十分钟,早上八点准时上课,中午十一点四十下课,午餐是学校提供,这费用已经包括在学费中。吃过午饭后学生可以在学校和教室里自由活动,不准离校,下午是一点半开始上课直到放学。
一般来说,上午的课程都是文科,就象今天,三节课是文法,数学和历史。克洛德的座位是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一是个子在同班同学中算是高个,二是学校教习都有意识的将体科生安排班级后面的座位,以免他们影响到文科生的努力学习。
自从克洛德将自己的学习成绩从班级的倒数几名提高到中游水平时,负责的班主任威克姆教习就问过克洛德,要不要将他的座位往前移几排,也好在上课时得到教习们的照顾。不过克洛德拒绝了这个提议,做为穿越者他认为还是小心的保持低调,泯然于众人才是最佳的选择。
“……在正面战线的火力被敌军全面压制的情况下,英明的王子殿下并没丧失获得胜利的信心,他异常坚决的拒绝了部下们希望他离开战场暂时避一避的提议,冒着敌人猛烈的炮火和纷飞的流弹,他站在战场的高处,用千里镜冷静的观察着一步一步逼近的敌人的战线。很快,王子殿下发现了敌人在战线调动时所暴露出的一个漏洞,步炮分离,他马上命令自己的警卫队绕过正面战线,进行迂回攻击……
这已经是王子殿下手里还剩下的唯一的一支近卫武装力量了,部下们担心王子的安危,纷纷建言殿下不该这么冒险。王子殿下说:‘在将士们英勇战斗之时,做为他们的统领,我必须给他们带来胜利,而不是私自撤退。你们去战斗吧,我就在这里,我会看着你们,直到你们将战旗插在敌人的阵地……’
受到王子殿下激励的警卫队犹如下山的猛虎,他们冲破了敌人的拦截和阻击,一举攻占了敌人的炮火阵地,并立即掉转炮口,猛烈轰击敌人的战线。突然遭受到来自背后的炮火轰击,正面战线上的敌人不出王子殿下的意料之外,他们崩溃了,四处奔逃。王子殿下抓住了这个战机,马上命令士兵们发起了全面攻击,反败为胜,取得了英吉利尔山丘大捷。
此次战役王子殿下以不到八千的兵力迎战两万多敌人,以弱胜强,共歼敌一万五千余人。英吉利尔山丘大捷不但是王子殿下北征的第一战,也是王子殿下复兴王国征程的第一次大捷,此战的意义不仅仅是正面战场上的一次胜利,它还意味着……”
这是上午的第三节课,历史课。历史教习艾利姆先生站在讲台上,低着头照本宣科般的读着课本上的描述,有气无力的样子。对底下同学们的小动作和窃窃私语视若未见。只要不影响到他的朗读和教程安排,一般来说艾利姆先生是不大管什么课堂纪律的。从这方面来说,历史教习艾利姆先生在同学们的评价中是个老好人。
克洛德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哈欠,坐在他身边的维里克罗早已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偶尔还打两个轻微的呼噜。而旁边另一张课桌上的艾里克森和博克阿尔却在小声的交谈,还不时的拿笔在纸上写写划划着什么……
无聊的翻着历史课本,克洛德很无奈。即便他对奥维拉斯王国的历史很感兴趣,但从国小到国中,历史课讲授的都是王国的历史,就象一道美味的佳肴,天天吃餐餐吃任谁都会倒了胃口。
做为穿越者,克洛德其实最感兴趣的是法雷亚大陆的整个演变历史,只是历史书上很多都是一笔略过,其中一个在现实中已经成为违禁的词语引起了穿越者的注意,这个词语就是魔法。
历史课本上说,法雷亚大陆经历了数千年的黑暗时代,那个时代是邪恶的魔法师统治着法雷亚大陆,但在五百多年前,不堪压迫的石匠们组织了兄弟会这么一个地下组织,掀起了整个大陆反抗邪恶魔法师的风暴,只花了八年时间就打败了高高在上的邪恶魔法师,将他们赶出了大陆,迁移到离大陆北部很远的希格罗斯岛。
兄弟会的首领,石匠瑞格斯.奥.希尔建立了一统法雷亚大陆的阿姆斯郎王朝,并分封三千领地贵族镇守大陆各地。
但逃亡到希格罗斯岛的邪恶魔法师们并不甘心他们的失败,暗地里施展阴谋诡计,到处破坏大陆人民的安宁生活,以至阿姆斯郎王朝在瑞格斯.奥.希尔皇帝去世后陷入了分离崩溃,各地分封贵族纷纷自立,相互残杀争斗,法雷亚大陆陷入了长达一百多年的战火之中。
三百多年前,大陆东部的一个小小的领地贵族奥维拉斯.唐.斯特林男爵决心结束这乱世,护佑领地的子民,他带着勇士们东征西讨,将自己的领地一点点的扩大,为王国的建立奠定了基础。在他去世后,他的儿子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终于在大陆东部建立了王国,并以其父亲的名字来命名为奥维拉斯王国。
好了,关于法雷亚大陆的历史到此结束,接下来都是王国的历史了,从斯特林一世到斯特林九世,历史课本上关于这些国王的记录实在是事无大小,不厌其烦。做为穿越者的克洛德,对此已经无力吐槽了。但没办法,关于王国的记录一向是历史这门课程考试的重点,尤其是斯特林九世复兴王国的事迹,更是重点中的重点。
这个世界的历史真的有些古怪……穿越者思索着,关于大陆被邪恶魔法师统治的数千年历史,自己所看到过的书上记载都是以黑暗历某某年一笔带过,哪怕是那些传奇小说,就算是骑士拯救公主之类的,也是以主角战胜邪恶的魔法师抱得美人归为结局。至于魔法师为什么邪恶却从没一个明确的结论,似乎魔法师天生就是邪恶的……
这个世界真的有魔法吗?记忆中克洛德小时候好象问过这个问题,他的父亲莫尔桑先生为此色变,狠恨的教训了小克洛德一顿,并再三强调魔法师就是邪恶的化身,魔法这个词汇本身就代表着禁忌,一旦某个地方发现魔法的踪迹那就预示着不幸的降临。
“嘿,克洛德,嘿,嘿,在想什么呢?”旁边传来博克阿尔的轻声呼唤。
克洛德回过神来:“哦,什么事……刚才有点想睡了。”
博克阿尔释然,递过来一张纸:“你看看,这是我和艾克商量好的需要购买和准备的东西,你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记的。”
纸上写的都是宿营的用具以及需要携带的食物,其中要另外购买的东西并不多,因为大部分的用具和食物四个人都可以从家里弄出来凑合一下。
“帐篷维罗说他家有一顶,另外艾克说他父亲有个能在甲板上用的船用帐篷,他可以带过来,这样两顶帐篷就足够我们四个人用了。上次维罗说过他可以带上他父亲的火枪,不过火药和铅子需要我们去杂货店购买,他家里剩下的也不多了。艾克说带上他父亲的短火铳,只是那火铳的火药和铅子和维罗家的火枪并不配套……”
博克阿尔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做着解释。
“我们的花费主要是租船,老桑尼的单帆小渔船可以租借给我们使用两天,但他要四个里亚索做租金,我好说歹说他才降到三个里亚索两个苏纳尔。不过他把船上的渔网给收回去了不让我们使用,我想想我们是去白鹭洲宿营,并不是要去捕鱼,也就随便他了。”
克洛德指了指纸上写着的甘兰酒四瓶这一行字:“这酒是怎么回事?好象这并不是宿营的必须品吧?”
博克阿尔嘿嘿的笑着:“这,这个,我听维罗说过山里晚上很冷,就算有篝火也一样,他父亲每次去山里都要带酒。我想想我们要去的白鹭洲可是在海边,风大湿气重,所以我想买四瓶甘兰酒,一人一瓶,晚上也可以去去寒……”
克洛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十六岁的少年,正是好奇心最重的时刻。平常在家没一个人可以正大光明饮酒的。博克阿尔也不过借这个去白鹭洲宿营的机会,私下买几瓶酒和伙伴们过过瘾。
不过克洛德相信,到时博克阿尔一定会后悔的,这甘兰酒可不是各自家中收藏的那些好酒,而是那些水手车夫的最爱,口感烈后劲猛,哪怕是昏睡后醒来依然会感到头疼欲裂……
第十一章 白鹭洲
第十一章白鹭洲
今天是圣光历五百七十四年五月二十三日,星期二。据说圣光历是当年兄弟会的首领,石匠瑞格斯.奥.希尔所制定,他率领起义武装将邪恶的魔法师驱赶出法雷亚大陆,建立了一统法雷亚大陆的阿姆斯郎王朝的那一年设定为圣光历的起始元年,中止了已有数千年之久的黑暗历。目前法雷亚大陆各国基本上实行的都是圣光历。
再过四天,就是五月二十七日,星期六。在奥维拉斯王国历史上,这是卡尔加特王子在获得了三色权杖之争的胜利后,登上国王的宝座成为斯特林九世的纪念日。其去世后,继位的斯特林十世就授意上议院,提议将这一天设定为王国的法定节日,命名为复兴节,以纪念伟大的斯特林九世所作出的复兴王国的伟业。
星期天学校放假,再加上星期五上午学校照例要举行复兴节的欢庆大会,下午没课,所以克洛德他们就难得的拥有了为期两天半的假期。
要知道这个世界和穿越者的前世不同,学校并没有暑假和寒假之分,全年就一个学期,二月中旬入学直到十一月才放假,这过年的两个多月假期被称做年假,或者又被称为猫冬假。这是因为在法雷亚大陆,每年的这段时期是天气最寒冷的季节,大雪纷飞,人们大多是猫在室内避寒过冬,而很少出外劳作。
既然有了两天半的假期,博克阿尔和艾里克森很早就开始策划着去哪里玩,克洛德和维里克罗自然是无可无不可。只是博克阿尔和艾里克森这两人想的点子并不怎么靠谱,最后还是维里克罗提议去白鹭洲宿营,从而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白鹭洲距离白鹿镇不到二十余里,咫尺之遥,但克洛德从没去过白鹭洲,这是因为白鹿镇和白鹭洲之间是十余里宽的白令加湖。
一千多年前,西南山民在捕猎时看见传说中象征幸福和安宁的白色麋鹿徜徉在白令加湖畔,于是携妻带子在此拓荒聚居,便有了白鹿镇。白鹭洲也是如此,很早之前洲上就有无数白鹭翩翩,以此而得名。
只是后来人们才发现,他们以为和白鹿镇相隔一个湖的白鹭洲并不是湖边的一座丘陵或是一个小岛,正确的说白鹭洲其实是一片将白令加湖,白鹿镇和大海分隔开的临海山丘。正是有了白鹭洲的阻挡,呼啸的海风与汹涌的恶浪从没对白鹿镇造成过威胁,唯一的危害也不过是每年几次大潮海水倒灌使白令加湖湖水上涨漫过堤坝形成轻微的水患而已。
据说白鹭洲上有白鹭和无数的海鸟,以及海獭,石狐,山豹等皮毛珍贵价值高昂的异兽,还有无数值得采集的药草,物产极其丰富。但白鹿镇却很少有人愿意前往白鹭洲。
原因无他,一是危险,二是洲上有一座占地很大的遗迹,传说是数百年前一座倒塌的魔法塔的残迹。牵扯到邪恶的魔法师,以至白鹭洲在人们口口相传中被人为的蒙上一层邪恶的阴影,没人愿意去那里给自已找麻烦。
博克阿尔和艾里克森也没去过白鹭洲,四个小伙伴中唯有维里克罗跟随他的父亲在前两年年假时去过两次,一次是为了猎石狐,另一次是为了采集一种药草。
所以维里克罗说去白鹭洲宿营冒险度假的提议获得了博克阿尔和艾里克森两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的欢迎,年轻意味着好奇,也意味着冲动和勇气。克洛德做为穿越者,他并不在乎人们所谓的白鹭洲上种种恐怖和邪恶的传说,相反他对那个倒塌的魔法塔的遗迹很感兴趣,准备前去看看,便顺水推舟的默认了下来。
“对了,克洛德,吃过午餐后我们从后墙翻过去,到老街老蒙克杂货铺把维罗带来的那两条皮子给卖出去,顺便在他那里看看有没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博克阿尔指着课桌下维里克罗带来的那个包裹轻声的说。
克洛德点了点头,学校后面林子那里的围墙被大雪和雨水浸湿塌垮了一半,成为学生们违背校规自由进出校园的一个不公开的出入口,谁都知道可谁也不会向学校报告。
何况就算学校的管理层知道了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将缺口修好,围墙的修缮资金得打报告向白鹿镇的行政主管部门提出申请,并由行政主管部门派人前来学校调查并核实修缮资金额度,然后再开会讨论这笔预算外的资金该从那里拨付,最后再将决议提交镇长签字,由镇长同意后再将决议发给镇财务部门落实。
整个流程从申请到资金拨付没两个月的时间是下不来的,如果镇长不同意或者镇财务部门说今年资金紧张困难得等到明年的话,那前面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到明年还得继续重新走一遍这个流程。
因此学校即使知道后面的围墙破了个缺口,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也许他们还巴不得围墙多塌垮几处,那样他们就可以明正言顺的要求镇里拨付资金重新修建整个学校的围墙,而不是去修缮一个小小的缺口。
国中的午餐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和无味,一勺土豆泥浇肉汁,两片黑面包夹一片薄得象纸的培根,水果是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煮苹果。不过食堂里摆放的大铁锅里的红菜汤却可以随便喝,只要肚子能装得下。
这样的午餐对学生来说是可以填饱肚子,但别想什么品尝美味了。偶尔学校也会改变一下食谱,那也不过是将土豆泥换成燕麦粥,或者将黑面包中的那片薄薄的培根换成一片乳酪再加两片生菜。
为了节省经费,学校甚至连黄油都撤掉了,食堂的桌子上只摆放着盐末瓶。
博克阿尔现在啃着黑面包的样子就象是生不如死:“太干太涩了,真想念早上吃的羊肉烤馕饼,又香又脆,一咬满嘴油啊……”
艾里克森一边勺干净盘子里的土豆泥一边讥讽道:“谁叫你先吃培根再吃土豆泥最后干啃黑面包啊,没伴着吃你咽得下去吗,干木屑一样的滋味。要不你去打碗红菜汤泡着吃吧。”
“不要。”博克阿尔急忙摇头:“你知道我一闻到那红菜汤的味道就想吐,不知怎么的我每次看到那红菜汤就会想起那鞋垫的气味,太恶心了……”
“快吃吧,别废话了,克洛德和维罗吃完已经去教室拿包裹了。你如果不怕下午顶不住就别吃,或者我们呆会出去你再去买个羊肉烤馕饼吃……”艾里克森不怀好意的盯着博克阿尔,似乎很希望他能接受自己的提议。
“你想得美……”博克阿尔嘴里的面包屑洒了一地:“我一个月才两个里亚索的零花钱,早上买一个羊肉烤馕饼就花了十分之一,还被你们抢了大半……”
“谁叫你是我们中的大款啊!”艾里克森摊了摊手:“你一个月有两个里亚索的零花钱还不满足?我呢……我老爸心情好时会扔给我一个里亚索,心情不好时会给我一脚,但一年大半的时间他都在船上,我不可能每个月都能见到他或者从他的钱袋里要到一个里亚索。
克洛德和我的情况差不多,没有正当的理由他父亲不会给他零花钱,偶尔他母亲塞给他一点钱也不超过一个里亚索。至于维罗,他那个精明小气的姐姐当家,忙着为自己挣嫁妆,你认为他手里会有零花钱吗?”
看着博克阿尔张口结舌无从辩解的模样,艾里克森笑了起来:“所以克洛德说的很对,我们是好伙伴,死党,你的零花钱就是大家的零花钱,要是为这点小钱斤斤计较那也太对不起我们之间的情谊了……吃不下就别吃了,你看克洛德和维罗已经向我们招手了,走吧,就算不买羊肉烤馕饼那也可以买点别的好吃的……”
“总感觉好象哪里不对……”博克阿尔看着艾里克森的背影,又看看手里的大半黑面包片,喃喃的自语道:“算了,还是去买羊肉烤馕饼吃吧……”
四个人很顺利的从学校后面的围墙上翻了过去。
“为什么要去老街的老蒙克杂货铺卖皮子啊?我记得新区的吉尔普皮货店才是镇上最大的皮毛收购点吧?”克洛德好奇的问道。
“维罗的这两张皮子放得有些久了,”博克阿尔回答:“皮毛不光亮还有点破损,在吉尔普皮货店卖不起价,他们收购最多不会超过六个里亚索。老蒙克那里可以还价,我想也许能卖到**个里亚索。”
“克洛德你以前就很少去老街,所以你不了解老蒙克杂货铺。”艾里克森在旁边补充道:“其实老蒙克杂货铺才是镇上历史最悠久的店铺,都已经开了三代了,只是他们的生意基本上都是和行商或者是水手们打交道,南来北往的行商和四海飘荡的水手们喜欢把他们收集到的那些希奇古怪的小玩意交易给老蒙克杂货铺换取金钱……”
“不过现在老蒙克杂货铺已经不再收集和交易那些东西了。”博克阿尔说:“去年底老店主皮查克去山里拿货,大雪天路滑,连人带车摔到山沟里一命呜呼,他的大儿子瓦库里接了班成了新店主。然后瓦库里决定将杂货铺转型,成为专门的渔具和船上用品店。
你知道渔具和船上用品少不了需要皮货做原料,但镇上的吉尔普皮货店是收购大户,老蒙克杂货铺争不到皮毛收购份额,只能零星收购,所以我们将这两张皮子拿到那里,相信他们会开个好价钱的。”
……
第十二章 老蒙克杂货铺
第十二章老蒙克杂货铺
老街据说是白鹿镇最早最古老的一条街道,最开始因为白鹿而聚居在此的人们开了一条路通往白令加湖,并修筑了湖口码头。后来的人们便在这条路的两旁修建房屋,开设店铺,于是这条路便成了镇上的第一条街道。
时过境迁,现在的白鹿镇早已不是千年前的那个小村庄,城镇的扩展使镇中心不断的向东迁移,而老街所在的区域如今却成了鱼龙混杂,治安混乱的贫民码头区……
这地方穿越者还真没来过,记忆中这个身体的前主人小克洛德好象就来过两次,一次是去湖边钓鱼,沿着湖岸到了贫民区的公用码头。还有一次就是偷骑邮政所老本兹的那匹叫鲍克尔的黑马,那黑马有点受惊往老街跑一直跑到码头前面没路了才住了脚,把马背上的艾里克森吓得半死,而后面追的克洛德三人是跑得累死……
不过这两次都是匆匆而过,也没碰上什么事,对这片区域没什么印象。只是父母告戒过孩子们不要去这里玩,因为这里是白鹿镇的危险区域。
这里好象没什么危险啊?看着街道两边那些破旧的房子和搭建起来的棚屋,以及路上偶尔几个匆匆而过的行人,克洛德心想。
“看上去很平静吧……”身边的艾里克森似乎知道克洛德在想什么。
克洛德点了点头:“我父亲说这里治安不大好,让我们没事不要来这里,可我看这里和别的城区也没什么差别啊……”
艾里克森很严肃的说:“你父亲说的对,这里确实是白鹿镇最混乱治安最不好的地区。别看现在一片安宁,那是因为现在是中午,是大白天。如果你晚上来的话,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呵呵……”博克阿尔笑了起来:“艾克,你还忘了说这里是白鹿镇晚上最热闹的地方。到了晚上,这条街道两边就全是人,还大多是女人,这里也是那些水手们晚上最喜欢来的地方……”
克洛德明白了,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那老蒙克杂货铺就开在这里?”
“不,还在前面,这条街道快到头那里,紧挨着码头,看见了吗,那幢灰石两层楼就是老蒙克杂货铺。”艾里克森用手指着前面回答。
灰石两层楼其实是五间连在一起的联排楼房,只不过一层都是店面。
克洛德并没看见老蒙克杂货铺的店招牌,只看见一个崭新的木制招牌上写着老蒙克渔具和船上用品专营商行。
五间店面最左边的三间已经开门营业,店堂上摆着一卷卷的麻绳,一捆捆的风帆布和一个个大小不同的圆木桶。最右边的两间店面看上去明显很破旧,外面还搭着脚手架,这是在搞装修,看起来象是要将这两间旧店面弄成和旁边三间店面同样的风格。
“那两间旧店面就是老蒙克杂货铺。”艾里克森对克洛德说:“旁边那三间也是他们家的,不过以前租给别人开了个小饭馆,供水手,渔夫和码头工人用餐。去年底老皮查克死后,他儿子不想开杂货铺,就把这个小饭馆也收了回来,准备开那个渔具和船上用品商行。”
艾里克森指了指那个崭新的木招牌。
“你确定这里会收购那两张皮子?”克洛德有些怀疑。
“当然,我是艾里克森,红海之鲨的少船主,我父亲是大名鼎鼎的奥特鲁尼船长,这里的水手大半都认识我,码头区任何的动静不用三天我就能知道……”
艾里克森得意洋洋的说,看起来很自豪的样子:“瓦库里准备开这个渔具和船上用品店的消息我早就知道了,他卖什么和买什么我也一清二楚……”
“嗯,只要眼睛没瞎谁都清楚。”博克阿尔说,用手指了指店面旁边挂着的两块大木板。
大的木板上面写着店里出售的各种物品和价格,小的木板上面写着求购物品的信息,只是后面没标价格。
“瓦库里前不久去过吉尔普皮货店,希望能从那里低价购买一批皮毛,达成长期合作的协议,只是被吉尔普皮货店给拒绝了。所以现在他和吉尔普皮货店是竞争关系,维罗的这两张皮子他出的收购价肯定比吉尔普皮货店高。”博克阿尔胸有成竹的说。
“瓦库里大叔,瓦库里大叔,人在不在啊?”艾里克森已经进入空无一人的店堂叫了起来。
“谁啊?”店后面有人回答,一个四十余岁的瘦高个的中年人出现在大家面前,嘴里还在不停的咀嚼着什么。
嗯,差点忘了现在是中午,瓦库里也要吃午饭的。
“哦,是小艾克啊,你有什么事?”中年人含糊不清的说。
不过艾里克森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打搅了瓦库里的午餐时间。
“是这样的,瓦库里大叔,我的同学今天带了两张皮子要去吉尔普皮货店出售,我想起你也在收购皮毛,就把他给拉到这里来。我跟他说你这里的收购价一定比吉尔普皮货店高,你可要出个好价钱别让我在同学面前丢脸啊。”
“哦,是什么皮子?”瓦库里连忙努力吞下嘴里的东西:“我先看看,如果皮子好我一定会出个好价钱的。”
“山羚羊的。”艾里克森示意维里克罗把包裹打开。
瓦库里看皮子看得很仔细,从他检查皮毛的动作和样子来看他并不是一个外行人。
“这两张皮子你们要拿去吉尔普皮货店的话他们最多出六个里亚索,既然小艾克带你们来我这里,那我也不让他失望,这样吧,七个里亚索,你们看行吗?”瓦库里终于不再打量皮子报出了价格。
“九个里亚索,这两张皮子就归你了。”讨价还价的事需要博克阿尔出马了。
“不不不,九个里亚索价格就太高了,没人会出这么高的价格来收购这两张皮子。你们看,这皮子的边沿都破损了,而这张皮子,头部这里破了个大洞。如果是两张新皮子或许还值九个里亚索,但这两张皮子放的久了点,而且还没保存好……”
瓦库里摇着头放下手里的皮子:“如果你们坚持这个价格的话,那你们只能去吉尔普皮货店试试运气了,也许他们会愿意用九个里亚索来收购。”
“别呀,瓦库里大叔,你往上加点,我让同学减一点,我们中午大老远的跑过来也不容易。”艾里克森急忙打圆场。
瓦库里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再加四个苏纳尔,这还是看在你小艾克的面子上。”
“八个里亚索,一口价。”博克阿尔说:“瓦库里大叔,你这里和吉尔普皮货店不同,他们收购皮毛主要是用来制作皮衣皮甲皮帽这些皮具。而你经营的是渔具和船上用品,需要的皮毛以野生动物为佳,主要是用来保暖和防水,收购的皮毛大小无所谓。
因为你这里需要的皮毛制作最大的也不过是水手贴身的皮马甲,或者是手套软鞋皮带皮鞘这些。剩下的皮料还可以切割成丝条揉制在渔网鱼线上,所以你这里收购的皮毛是没有什么浪费的。
我这个同学的父亲是库伯里克.丰塞卡,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我们白鹿镇最好的猎人。如果你以八个里亚索收购这两张皮子的话,那么我相信他的父亲就不会把皮货只拿到吉尔普皮货店卖了。这消息一传开的话,那镇上所有的猎人就知道去哪里出售他们猎获的皮毛了……”
瓦库里沉思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好吧,你说服我了,就八个里亚索吧,但你们需要保证家里以后有皮毛出售的话必须先拿到我这里来……”
这事谁也不能保证,但大家都清楚如果维里克罗那个精明的姐姐知道这两张旧羚羊皮子能卖出八个里亚索的高价,那么他们家猎获到的皮毛肯定不会再拿到吉尔普皮货店出售,于是大家都点了点头。
“对了,瓦库里大叔,我们今天来你这里除了卖这两张皮子外还想买点别的东西,你家以前的那些杂货现在都没卖了吗?”
艾里克森有点傻眼,刚才他看了写着出售物品的木板一遍,发现很多要购买的东西上面都没有。
“你要买什么?”瓦库里将八个里亚索交给维里克罗,维里克罗转身递交给博克阿尔。
“枪子,火药,硫磺粉和石灰粉,还有驱虫水这些……”
“哦,这些在里间,你们进来看,外面写的都是大件的。”
里间和外面的店堂差不多一样大,只是后墙的窗户不大,还插着木栏杆,光线便有些不大好。不过因为是中午,今天又是个艳阳天,所以里间靠墙摆放的几排木格子架上的东西还是可以看得清楚。
“哇,瓦库里大叔,你把杂货铺的这把镇店之宝放这里了啊!”艾里克森的目光被墙上的一把银黄色的短刀给吸引住了。
“克洛德,维罗,你们来看看,这就是那把象牙宝刀。”
墙上装了个一米长半米宽的木盒子,盒子里面铺着深蓝色的天鹅绒,中间悬挂着一把七十公分长的银黄色的短刀。
记忆中克洛德倒是听艾里克森说起过这把象牙宝刀,好象是连鞘带刀把全是一根象牙所制,通体银黄色,刀刃据说是著名的荷里亚马钢加陨石制造,斩金截铁毫不费力,是名副其实的宝刀。
这把象牙宝刀的来历很清楚,是第一代杂货铺的店主老蒙克在海边救了一个落难的船长,那船长好象是大陆北部一个王国的贵族,养好伤准备回国,就把随身的这把象牙宝刀送给老蒙克做个留念。
当年曾经有人出了十个金币想收购这把象牙宝刀,却被老蒙克拒绝,他把这把象牙宝刀当成了镇店之宝传给了自己的儿子皮查克,现在又轮到了瓦库里。
“这把象牙宝刀现在值多少钱?”博克阿尔问。
“它真的能斩金截铁吗?”维里克罗关注的是刀刃的锋利。
克洛德耸了耸肩,其实在他看来,这象牙宝刀也就是那些贵族拿来装个逼的货色,用象牙做的刀柄绝对没有那些用麻绳缠的刀把实用,不说吸不吸汗的问题,真正生死格斗时两刀相击光震动就能使象牙刀柄开裂脱落。当然如果这刀刃真的能削铁如泥那又另当别论。
“你们要的枪子和火药是几号的?”瓦库里没回答博克阿尔和维里克罗的问题,不知道是不屑回答还是没听见的原因。
第十三章 菜谱
第十三章菜谱
“加利三型制式火绳枪的枪子和火药,还有我父亲那把短火铳的配套枪子和火药。”艾里克森说。
维里克罗的父亲库伯里克当兵十五年升为国民退役回家,便能合法的拥有火器。这把加利三型制式火枪就是他当兵时的武器,退役时可以带走,这也是退役军人的福利之一。
“加利三型制式火绳枪,这是老式火枪,枪子是二号,火药是标准型干粉一号。你父亲的那把短火铳是船用型火绳枪,枪子是七号小型弹,配套火药是蛋清粉。嗯,艾克,你需要多少?”
“博阿,你来吧,把单子拿出来看看有哪些可以买的。”艾里克森转身叫博克阿尔。
穿越者还没见识过这个世界的火枪,所以他有点好奇:“艾克,这个火枪的枪子和火药不是通用的吗,怎么还有各种型号的?”
“火枪铳口的大小,枪子也就各有大小,而枪子的大小用同一种火药的话便会让射程的长短有所变化,因此火药的配比也就有所不同。另外在船上使用的火枪和火炮,为了防潮湿和大风,需要在火药粉中加入蛋清,一般来说船用型的蛋青火药粉要比标准型火药干粉贵一半的价格。”
回答克洛德的是维里克罗,在四个伙伴中他是火器专家,好象在十一二岁时他父亲就教他怎么放火绳枪了。
“好了,这里的采购就交给博阿了,我们去那边架子上看看,那些东西都是以前杂货铺从水手和行商手里收来的,上次我看中一个黑木面具,想拿回去挂在墙上做个装饰,可惜钱不够,没几天就被人买走了。”艾里克森一边拉着克洛德往墙边的几排木格子架走去一边很可惜的说。
木格子架上的东西很杂乱,木碗,陶瓶,石雕和手链,匕首什么的混在一起,克洛德还看见了一顶青铜头盔,旁边放着个青灰色的藤编独角牛,这是玩具吧……还有一柄造型奇特的黑耀石石斧,也不知是哪个水手从哪个土著部落弄来卖给杂货铺换酒喝……
这几个海盗的人偶雕刻还不错,应该是那些水手在行船途中无聊时雕刻的,待会问问价格,如果不贵的话可以买下来送给家里的小胖墩当玩具用,嗯,这是什么?
木格子架的最下面一层放着一本文件夹大小的书,黑褐色的封面好象是皮制的,克洛德伸手摸了一下,的确是皮制的,只是上面已经蒙了薄薄的一层灰。
这应该不是书吧,书没有这么薄的,就这么十来页,不过这纸好象也是皮纸,褐黄色厚厚的,比灯笼草做的草莎纸厚多了,一页顶的上五六页,用指甲在边沿掐了一下,似乎还有点弹性。
克洛德来了兴趣,把这本文件夹大小的皮书拿了起来,有点重,很有分量的感觉,先吹了下封面的灰,然后再慢慢掀开,准备看看这里面写的是什么……
土豆三个……嗯……光线不大好,又被木格子架挡着,有些阴暗看不清楚,只是克洛德懒得移动位置,凝神望去,不由大吃一惊,手里的书也“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克洛德,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隔着个木格子架的艾里克森听到这边的动静连忙问道。
维里克罗也探头过来问:“没事吧?”
克洛德摇摇头,强自按捺住心中的震惊:“没事,想拿书,没想到有点分量,结果掉地上了。”
捡起地上的书,这次克洛德是先走到窗边,借着光线再慢慢的把书面翻开。
黄褐色的皮纸上写着淡淡的黑字,一排排小蝌蚪般的字体似乎因为时光的流逝而显得有些模糊,但大体上还是能分辨的出字迹。
土豆三个,蒸半熟,去皮捣成泥,加入两个鸡蛋,放入香葱和青菜末,加少许面粉和水,放入少许盐末,调成膏状,压成圆饼,放平底锅和油煎成金黄色,可根据口味不同抹上不同的调味酱……
这,这是菜谱吧?不对,刚才看见的不是这个样子……
克洛德连忙翻后面的书页,没错,这就是一本菜谱,十七页皮纸上写了十七道菜的做法,香煎青刀鱼,烤香葱羊排,蒸羊肉丸子,什锦披萨,雪利鸡块等等……
掂了掂手里的这本菜谱,克洛德苦笑,这应该是哪个酒馆的菜谱吧,反正这十七道菜可不是家常菜,象克洛德家在白鹿镇已经算是上流阶层了,可家里平常吃的菜基本上都是乱炖,就是将蔬菜和大块肉骨头什么的扔在炖锅里煮熟而已,虽然有烤羊排牛排什么的,但做法却没这本菜谱上描写的那么讲究。
不过这个酒馆也够下本钱的了,竟然用兽皮纸来写菜谱。象克洛德上学用的课本,或者镇上书店销售的书籍,大多都是用平价的草莎纸制成,偶尔有几本书的封面用了皮纸,可那也是精装本,价格要高出一大截。
只是,刚才自己看到的情景是怎么一回事,菜谱那褐黄色的皮纸就象中间燃烧起来一般,黄褐色向皮纸的四周退去,露出象牙百的纸面和深蓝色的字体,难道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吗?
再仔仔细细的将菜谱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克洛德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或许自己真是看花眼了吧……克洛德正想把这本皮纸菜谱放回木格子架上去,心中突然一动,止住了脚步。
刚才那里光线太暗,我怕看不清楚,所以集中了注意力,全神贯注,然后这本菜谱就出现了我异想不到的变化,吓了我一大跳。那么我现在再试一下,是不是聚精会神看,这菜谱就会出现变化。
克洛德心中思索着,重新将菜谱翻开,集中自己全部的注意力,紧紧的盯着书页。果然,很快书页又发生了变化,黄褐色和关于怎么做土豆煎饼的小蝌蚪字体一个个的消失,书页慢慢的变成了象牙白,一行行深蓝色的字体出现在书页上。
这些深蓝色的字体并不是小蝌蚪的形状,虽然也是菱形,却笔画繁多,更象是梯形,就如同乐谱上的变异的音符。这不是赫伯来语的文字,而是古赫兹语的文字。
国中生要学习从古赫兹语演变过来的吉米尔语和莱西赫特语,所以学校倒是介绍过古赫兹语,只是很简单的讲解一下就略过去了。
克洛德能认出这是古赫兹语的文字,是因为这半年多的努力学习,但想知道这些文字是什么意思他就无能为力了。
从某方面来说,赫伯来语言文字也是从古赫兹语演变而来,是近亲,就象穿越者前世的方块字一般,有繁体和简体之分。而古赫兹语的文字就象是繁体字,克洛德望文知义,倒是能认出几个字。
……到达……酒馆……午餐……菜谱……问……购买……魔法……
魔法……这,这是魔法菜谱!这是克洛德心中的第一个想法,穿越到这个世界半年多了,这还是第一次接触到魔法物品。
而这半年多的时间和这个身体前主人的记忆,只给穿越者留下一个印象,那就是这个世界的确是有魔法的存在,但魔法却是一个让人忌讳的词语。
如果一个人学会魔法并广为人知的话,那等待他的不是人人羡慕大展身手前途似锦,而是逮捕圈禁甚至是当场击毙。如果逃跑的话那等待他的命运就是通缉和暗无天日的躲躲藏藏,一辈子都要隐姓埋名或者是四处流浪以逃避追捕……
穿越者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们会这样的忌讳和对待魔法,但这一切都按捺不住他的好奇,尤其是他现在手里拿的是他所能接触得到的第一件魔法物品,一本魔法……菜谱……
“嘿,克洛德,你在看什么?”艾里克森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克洛德的身边,一拍肩膀,将克洛德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这是一本菜谱?”艾里克森伸过头来:“土豆三个,蒸半熟捣成泥……呵呵,原来你看得那么沉迷我叫了几声你都听不见是因为这个菜谱,是不是想吃土豆饼了啊?”
“哦,艾克,你能看见这些蓝字吗?”克洛德答非所问,不过他马上警醒过来:“不是,刚才走神了。”
只是艾克已经被克洛德的回答吸引住了:“蓝字,哪来的蓝字?不都是黑字吗?”
“给我看看。”夺过克洛德手里的菜谱,翻了半天:“没蓝字啊?嗯,这道菜不错,红酒烤鹅腿,回去叫我母亲做给我吃。”
“不是,你集中精神看看,上面会不会出现蓝字。”克洛德想试试,是不是艾克集中注意力也能看到那些蓝色的古赫兹语文字。
“是吗?”艾里克森有些怀疑的凝神盯着菜谱,过了一会他就放弃了:“没有蓝字,眼都看花了,什么也没有。等下,我拿起来对着窗户看看,能不能透光。”
很快艾里克森就把菜谱放下了:“这菜谱有点重,不过我确定我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也没看到你说的蓝字。”
克洛德点了点头,可以确定并不是所有人集中精神都能看到这本菜谱的变化,或许自己的精神力和别人不一样,平常就感觉自己的听力和联想力特别敏锐,甚至能根据听到的声音在脑海中描绘出发出声音的场景,这应该就是自己精神力和别人的不同之处,也是自己能看见这本菜谱上那些深蓝色的古赫兹语文字的原因。
“大概是刚才光线射在这书页上,我眼花了将这些黑字看成蓝色的了。”克洛德一边掩饰着说一边接过菜谱。
这次是当着艾里克森的面,克洛德凝神望去,书页上又开始变化,露出象牙白的纸面和深蓝色的字体。不过克洛德是浅尝辄止,书页一有变化他就收回了注意力,再偷眼看艾里克森,果然他也在看着菜谱却一副毫无所知的感觉。
“我想买下这本菜谱,艾克,你帮我问问需要多少钱?”
“买这菜谱?”艾里克森有些惊疑。
“是这样的,我母亲的生日快到了,我想给她买个礼物。你知道的,贵重的首饰之类的我买不起,那是我父亲需要做的。而这本菜谱我认为会是个好礼物,如果她学会了怎么做这些菜肴,那么晚餐时端上桌我们的赞美一定会使她感到心情非常的愉悦和快乐……”
“这主意真不错,不过你确定要买吗?其实我们过来把这菜谱抄下来也可以的,我相信瓦库里大叔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这样你就不用花钱了。”
克洛德摇了摇头:“你不觉得这皮纸的菜谱有种厚重感吗?看上去很奢华,我可以回去告诉我母亲这是某个王族世家流传出来的,这比我们手抄的菜谱更适合当礼物吧?”
“好吧,我帮你去问问这菜谱卖多少钱。”艾里克森拿过菜谱正准备转身。
“对了,那边还有四个海盗的小木偶,还有一个银色的花枝发卡,我也想买下来给我的弟弟妹妹做礼物,我去拿过来一起算。如果钱不够的话你们借我一下,我很快就会还给你们。”
“克洛德,你还真有当哥哥的样子。”艾里克森很赞叹的说。
第十四章 到手
第十四章到手
从老蒙克渔具和船上用品专营商行出来的时候,克洛德的身上已经背负了一个银塔勒外加三个里亚索的债务。
海盗木雕小人偶一个两苏纳尔,也就相当于一个羊肉烤馕饼,四个人偶也才八苏纳尔,倒是那个克洛德准备送给妹妹安吉莉娜的亮银色花枝状发卡,却是纯银打造,而不是克洛德认为的铜制镀银,所以价格有点高,瓦库里要了一个里亚索五苏纳尔,还算是比较公道。
只有那本魔法菜谱,瓦库里说是在他父亲床头发现的,是他父亲的遗物之一。虽然不明白他父亲为什么把这本菜谱放在枕边,但看这兽皮封面和皮纸张页,很明显这菜谱是一件古董。
既然是古董,哪怕是一本酒馆菜谱,瓦库里也不想将其贱卖。所以克洛德想买他就开出了两个银塔勒的价格。
如今斯特林十世当政,奥维拉斯王国商贸兴旺,物价稳定。一般来说,平民家庭一天的收入有六个苏纳尔也就是六元就可以让一家六七口人衣食无忧。一个平民壮劳力一个月收入大概在一至两个银塔勒,也就是一百到两百元左右。
克洛德的父亲,身为白鹿镇的行政主管,他每月的薪水并不高,只有三个银塔勒,再加点行政补贴和福利,一个月的明面收入能达到四五个银塔勒,也就是四五百元。当然暗地里莫尔桑先生每月的私人投资分红和灰色收入就是其薪水的好几倍。
又比如克洛德的大哥阿尔贝特,成为白鹿镇国民议员福克斯爵士的亲随秘书后,每个月可以拿到两个银塔勒的薪水,这工资虽然不高,但为一些想求福克斯爵士办事的人拉个线搭个桥什么的外快也不少。
另外福克斯爵士并不是个小气的人,他吃肉底下的人也能跟着喝口汤,偶尔还能啃个骨头什么的,所以阿尔贝特有时候的收入比自己的父亲还高。只是阿尔贝特从来没想到过拿点钱添补家用,反而天天在家里白吃白喝占尽了便宜。甚至他年满十八岁成人后恢复平民身份这两年该负担的平民人头税每年一个苏纳尔也是由父母支付。
瓦库里将这本魔法菜谱当古董卖两个银塔勒也就是两百元认真的说起来出价也不算离谱。但这只是一本菜谱,并不是有名的小说或者是一本值得收藏的书籍,就如同镇上书店里出售的那些精装藏书,有些也有六七十年的历史,售价也不过一个银塔勒左右。
所以听到两个银塔勒的报价,艾里克森,博阿克尔和维里克罗三人都认为这价格不合算,纷纷劝克洛德打消购买这本菜谱的念头,还不如去书店买本精装的笔记本再回来把这本菜谱抄一下送给母亲做生日礼物。
克洛德有苦难言,也只有他知道这本兽皮菜谱不单单是一件古董,这还是一件魔法物品,两个银塔勒的价格不是太高,反而是便宜到家了。照前世的说法这是个大漏,不捡白不捡。
可现在他没法向伙伴们说明,而且说了也可能没人相信,因为就他一人能看到这本魔法菜谱所出现的变化,或许伙伴们还以为他是为了买下这本菜谱才编了个谎言来哄骗他们。
这时候克洛德才明白身边没钱的难处,穿越到这个世界半年多时间,想的都是怎么融合这个新身份,不被别人发现当成异类,还真没想到怎么挣钱。毕竟他的身份是一名十六岁的国中生,不愁吃不愁穿家里供养,平时也没花大钱的习惯和机会。
如今他身边只有父亲给的买书用的两个里亚索,还有以前他母亲私下塞给他的零用钱四个苏纳尔,买下海盗小人偶和那个银发卡足够了,可想买下这本魔法菜谱却无能为力。
博克阿尔身边有钱,大家的马术培训费都交给他保管,他也是四个伙伴中的财务主管。
四个人包下两匹马进行马术训练,钱已经交给了学校,包括代维里克罗交的五个里亚索的马术培训费,剩下的还有一个银塔勒。
只是这一个银塔勒却是大家去白鹭洲的探险经费,刚才又买了一堆的东西,就算加上维里克罗卖皮子刚到手的八个里亚索,克洛德可以保证大家凑起来的钱最多也就一个银塔勒加两三个里亚索左右。
克洛德是铁了心要把这本魔法菜谱收入囊中,不管怎么说,穿越到异世,还是一个有魔法的世界,怎么可能不去探究一下魔法的奥秘?即便这个世界的人们谈魔法色变,将魔法视为禁忌,可这并不能阻挡穿越者对魔法的好奇心。
尤其是自己的精神力和他人有异,就和前世那些网络小说所描写的一样,自己具备非凡的魔法天赋,是学习魔法的天才,或许这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主角模板和金手指……
这本魔法菜谱就是一个接触魔法的契机,无论如何,都要把这本魔法菜谱弄到手,哪怕杀人放火也在所不惜。
短短一瞬间,穿越者的心头掠过无数个半夜三更摸进店铺杀人夺菜谱再放火烧房灭掉痕迹的念头,看看自己还算强壮的身躯,再瞄瞄店主瓦库里那瘦高个的身子,估摸了一下两者的战斗力,一咬牙,下定了决心。
“把你们身边的钱都借给我,”克洛德很诚恳的说:“我想把这本菜谱买下来,别问原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买,博阿,艾克,你们帮我还还价,能压多少就压多少下来。至于借的钱,我三天内还给你们,好吗?”
开玩笑,杀人放火抢菜谱,这么不靠谱的念头也就是心里想想而已。连父亲这个白鹿镇的行政主管都说这个码头贫民区很危险很混乱,治安不好。瓦库里一家能在这里开这么大的店肯定是有他的凭仗,这可是祖孙三代在这里开杂货铺,名副其实的地头蛇,别说半夜三更来抢劫了,就连偷窃都不可能,搞不好被抓从此就成白鹿镇失踪人口的一份子了。
死党就是死党,克洛德既然铁了心要买这本菜谱,博克阿尔和艾克也就不再说什么反对话了,转身就去和瓦库里讨价还价,经过激烈的争吵,最后终于达成协议,克洛德以一个银塔勒加三个里亚索的价格,也就是一百三十元买下了这本魔法菜谱。
除了这本魔法菜谱,克洛德用身边所有的钱还买下了四个海盗小人偶和那个银发卡。另外博克阿尔他们在店里也采购了一大堆的东西,比如枪子和火药,硫磺粉石灰粉驱虫水这些宿营需要的药物,还有攀登绳和飞爪这些工具用品,花了四个多里亚索,最后出来的时候四个人身边加起来也就剩两个苏纳尔左右,刚好可以买一个羊肉烤馕饼。
只是四个人在分享一个羊肉烤馕饼的时候,艾克的一声“天呐,我们要回校……”才提醒了大家,下午还有上课。
匆匆从学校的后围墙翻进去,刚把买的东西在教室的课桌下放好,就被班主任威克姆教习抓了个正着。因为下午是三节体科课,不是在练习场就是在室内体操馆上,并不是在教室里上,所以四个人跑进空无一人的教室是很引人注目的。
这四个小混蛋很明显是中午时分溜出去玩以至忘了时间才迟到的。班主任威克姆教习就是这么想的。他也很清楚这四个小混蛋是从学校的哪里溜出去的,不就是翻后面的围墙吗……
如果能在下午上课前赶回来,那么威克姆教习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自己不知道。可现在下午第一节课都过去大半截了才回来,这分明是在挑衅学校规定的尊严。
所以威克姆教习很愤怒,直接做出了惩罚决定:“你们这四个混蛋给我去练习场上跑圈去,什么时候下课什么时候才准停下!快去跑,别想偷懒,我会在这里盯着你们的!”
四个人无可奈何的在练习场上跑了二十来分钟,有心想跑的慢点,可威克姆教习就站在旁边盯着,一慢下来就是一阵咆哮。等下课铃铛声响起的时候,四个人已经大汗淋漓,几乎要瘫在练习场上了。
课间的二十分钟休息总算让四个人恢复了一点元气,第二节课是剑术练习,从上课开始克洛德就一直心不在焉,以至在两人对练时差点让维里克罗的练习用木剑给斩到额头,他还没事,却把维里克罗给吓得半死。
现在克洛德的全部心神都关注在那本放在书包里的魔法菜谱身上,恨不得马上回家躲在自己的那个小阁楼里关上门,好好的探究一番那本魔法菜谱里出现的蓝色古赫兹语文字记载的是什么秘密。
好不容易熬到第三节下课放学,克洛德又被博克阿尔他们给拉住了,因为中午买的那一堆东西要带回四个人的秘密基地去存放,等到星期五下午放假再搬到租借的那条老桑尼的单帆小渔船上去,四个人就可以出航前往白鹭洲探险了。
秘密基地是在镇西湖畔,离贫民码头区不远。只是贫民码头区的码头是公用的,而克洛德他们的秘密基地却是在艾里克森家的私人码头,也是艾里克森家那条远洋渔船“红海之鲨”号的停泊之地。
码头上有一排石头和原木搭建的房子,做为库房和水手的临时宿屋。其中有一间小的杂物房,被艾里克森和克洛德他们收拾出来做为秘密基地。做为红海之鲨的少船东,没有人对艾里克森他们征用小杂物房有异议,就连他父亲奥特鲁尼船长知道了也只说了一声胡闹就不管了。
去艾里克森家的私人码头路有点远,平常叫辆马车需要一个人五芬尼,也就是五毛钱左右,四个人只要两苏纳尔。
不过这会大家都是囊中羞涩,只好用两条腿赶路了。
走了半个多小时总算走到了目的地,一进门博克阿尔就瘫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小单人床上,下午长跑外加两节体科课再加走了这么远的路可把他累坏了。
维里克罗还有力气,选了一条钓鱼杆拿了个小木桶又往湖边去了。
克罗德心急如焚,总算把一切都搞定了就拿起书包准备回家。谁知一把被艾克给拉住了:“去哪?你父亲今天晚上在家里请客,我老爸也去赴宴了,你这会回家乱糟糟的,还是别去凑那热闹了。
我刚才跟看门的佩格大叔说好了,叫他给我们准备铁架和木炭,我过会回家去拿食材。我们四个晚上就在这里吃烧烤,没看维罗也去钓鱼了吗,就等你给我们露一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