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9只要仙修
林玖其实心中没怎么把总安全区的这些高层当成障碍，相反的，在没有了陆老爷子担忧的错综复杂的关系困扰之后，这些人只会成为往潜山宗输送人才的先行者。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高层都把自己家族子弟送到潜山宗，就意味着总安全区的其他人也就不远了。
而更重要的是，潜山宗中潜宗的人数和山宗的人数显然是不对等的，林玖这次收徒也只收山宗的外门弟子，也就是仙修的苗子。
而想成为仙修，首先你得是个没有激发异能的普通人，已经激发了异能的人，只能成为魔修。
这点就连一早身体里就有了林玖灵力的陆世钧都没能逆转，林玖的灵力曾经在末世初期的时候就通过团子到了陆世钧的身体中。
把陆世钧从即将丧尸化的边缘拉了回来，此后这股灵力一直存在于陆世钧的体内，将他异能者的能核一点点化作了能量团，并且下拉到了丹田的位置。
林玖也是在那次南华和少阳门搞出来的强制任务里，和陆世钧结伴同行的路上才发现了这一点，凭借着这一点，林玖才知道了团子的亲生父亲就是陆世钧。
她的灵力在陆世钧体内存在了这么就没有把陆世钧“洗”成魔修，可见一旦先觉醒了异能，也就代表仙修的路永远对其封死。
但这并不是说魔修不好，在林玖小仙源中魔修传承的加持下，至少在潜山宗内，魔修和仙修只不过是功法的区别，没有高低之分。
林玖毫不怀疑，这将是总安全区乃至整个华国在末世八年被备受打压的普通人的一场漂亮的反击，足以称得上是末世中改变阶级的一次变动。
异能者有战斗能力，在末世中比普通人更容易生存，更能获得和享受良好的资源，这是大环境造就的阶级差异，一般人为干预根本无法更改，就算末世结束，能力已经存在，这种局面也不会再更改。
郑永言这些年一直处在相对被动的处境上，即使在为总安全区做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也无法改变他就是一个普通人、自身没有什么实力的事实。
当然，这样的情况在林玖创建潜山宗、已经成为仙修的郑易在总安全区露过脸之后，稍稍乐观了一些。
末世中普通人和幸存者之间的差异，也是林玖敢如此笃定总安全区错综复杂的势力不会在潜山宗外门相互渗透的原因之一。
异能者备受重视，相对应的另一面就是普通人不受待见，尤其是在总安全区这种地方，而且还是在高层的上流社会中。
正因为关系错综复杂，是以除非像是郑家这样对孩子的天分没有什么偏见的极少数情况之外，在座的这些人背后的家族中，绝大部分都只看重和培养异能天赋出众的子弟。
可想而知作为普通人出生的孩子在里面过着怎样的日子，就算是衣食无忧，也对这些所谓的家族没有什么归属感。
陆老爷子和郑永言说了几句话，对那些总安全区的高层们并没有多加理睬。
认识是一定认识的，就算在总安全区的时候陆老爷子手里已经没有多少权力了，但毕竟还有个身为上将的陆世钧在，陆家在总安全区的地位还算崇高。
但那个时候受到尊敬的只是陆世钧而已，和陆老爷子这个已经退役多年年纪大了的老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左右都是一群势利眼，老爷子现在背靠潜山宗，身份比在总安全区的时候还要尊崇，再加上林玖虽然想要收徒，但也不是和这群人打商量，一开始就得拿出能镇住他们的气势来才成。
果然，陆老爷子越是表现得高深莫测，那群惯会看人下菜碟的高层们眼神里就越是嘀咕。
“老先生在山上隐居数年，倒是越来越年轻硬朗了，今年是老先生刚过完九十岁大寿吧？”
“不算大寿，以后的日子还长呢。”
陆老爷子端起面前的茶水来，笑呵呵地抿了一口，那姿态倒真有几分老神仙的架势。
“我只是个没有异能的普通老人，要不是这几年一直在仙家洞府中调养，估计也没几年好活，但如今可是不一样了。”
确实不一样了，总安全区的高层们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郑永言今年大概四十来岁不到五十，正值壮年，这几年又从郑易那里的了不少潜山宗灵田出产的好东西，现在和陆老爷子坐在一块，还真不好说到底哪一个看起来更精神健康些。
这些高层们年纪大的有六十，年纪小的就是末世中因为异能新崛起的新秀，如今也有三十大几了，纵使异能者的生命比普通人的更长一些，现在看着陆老爷子的状态，无不心生艳羡。
修真长生，连普通人都能得到这样的好处，确实触动人心。
“林宗主，听闻林宗主最近有收徒的打算，可是真的？”
陆老爷子和郑永言说着话，有意无意地撒下了诱人的饵料，果然，不用等林玖自己开口，这些总安全区的高层们倒是先坐不住了。
问出这话的是前军部出身、现在已经在总安全区防卫部扎下根的老牌家族之一。
说是老牌家族，但末世头几年却没什么权利，也是这两年刚兴起来的。
在林玖出现在总安全区之前，总安全区手握实权的家族不过只有陆家、许家和孙博宇所在的孙家。
再往下还有十几个有点儿实权的家族，但也说不上繁盛，被上面这三家压得死死的。
许家因为和少阳门之间勾结，已经在那次规模巨大的尸潮之后被处理掉，唯一残留的后人就是许浩志那一支，在那次尸潮后果断脱离了本家，和原总安全区的高阶异能者夏浅逃遁到了西北，现在不知所踪。
孙家就更惨了，孙家家主也就是孙博宇的大爷爷，本是为了培养他自己的亲孙子，这才把孙博宇这个旁支过继到了自己膝下。
这老爷子鬼精鬼精，一边让孙博宇在外撑得起场子，还不能让孙博宇太出众以免压住了自家亲孙子的光芒，导致孙博宇这可怜孩子在总安全区的上流社会里装了多年的傻缺。
后来有幸跟着林玖一起到安大略出任务，咬牙反了水，顺着郑家的意思主动帮忙扳倒了孙家。
孙博宇在之后的任务中表现良好，现在已经在潜山宗潜宗外门了。
许家孙家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唯一体面退场的就是陆家，现在也被林玖的潜山宗全部包圆。
不，眼前陆家这个状态可不像退场。
人家明明是一早看清了形势，到更高的地方再次发展崛起了。
720完满开端
两家倒台一家搬走，几乎能和郑永言并驾齐驱的三大家族或散或撤地消失在总安全区里，原本被压制得死死的下头的十几个小家族这才慢慢好起来。
现在总安全区内，十几个家族共同参与防卫部的工作，关系虽然错综复杂，但至少实现了分权，相互制衡的效果更加明显。
就算有私心，所追求的也不过是些不会伤筋动骨的蝇头小利，不会动摇总安全区的稳定。
从这方面来说，郑永言先后办了许家孙家和刘廷岳的民间异能者联盟，最后成果斐然。
而主动开口询问林玖的这位，就是当初被三大家族压在底下默默无闻的十几个小家族之一，赵姓，据说组族内有不少出色的异能者后辈。
“收徒之事的确是真。”
林玖正面回应完之后，那些原本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陆老爷子的高层们纷纷转移了过来，眼神里带着各色的光，看着林玖的神色。
林玖从容一笑，那张脸在此时小山镇的驿馆大厅里显得过于年轻稚嫩，但没有一个人敢低估这个笑容背后代表的意义。
“但却不是本座收徒，是打算收一批潜山宗的外门弟子。”
“而且，潜山宗这次只要山宗的外门，也就是仙修。”
“这……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对修士了解不算很多，还请林宗主解惑。”
“我虽然职位不高，但家里和手底下还有几个成器成才的小辈，若是林宗主不嫌弃……”
“我家里几个孩子都觉醒了异能，天分还算不错，不知道潜山宗外门的收徒要求具体是什么？”
有了赵家领头，剩下的人也算找到了话茬，争先恐后的态度让林玖心下大定。
虽然争先恐后地给她推荐异能者有点偏离她的目标，但第一关首先就已经过了。
而且……看这些人的态度，若是林玖现在提出来只要没有什么背景和家室的孩子，估计这群人就不会现在这种态度了。
这些安全区管理层就算管不了她的事，也能在生源上卡她。
稍作思忖，林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抬了抬手，示意这群人稍安勿躁。
“这次宗门内只收仙修的外门弟子，不过……丑话还是要说在前面，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修士的，这一点想必诸位心里也清楚。
连成为异能者都存在着比例的问题，更不要说开光期之后比异能者战斗力强悍得多的修士了，这一点不用林玖怎么说明，在座的这些人也都明白。
“而能成为仙修的条件更为苛刻，第一得身怀能够灵根，这是能够修炼的基础，第二么……还得是没有觉醒异能的普通人。”
此话一出，驿馆大厅里顿时陷入了落针可闻的寂静。
居然不是异能者？
居然不是在末世里得天独厚的异能者？
刚才还在心里盘算要把自己哪个宠爱的小辈想方设法塞过来的人一下子被迫歇了心思，纷纷开始拼命回忆起家里没有觉醒异能的小辈来。
“林宗主，我等是不懂修士的规矩，但若是我没记错，陆世钧陆上将此前也是异能者没错吧。”
说话的这位是郑易新提拔起来的新秀，林玖瞟了对方防卫部制服上的勋章，也是个上将。
这人虽然有点站出来挑刺的嫌疑，但林玖倒是没有从对方眼里看出什么挑事儿的意思来，这架势更像是质问。
“陆世襄陆队长，还有这位木森木长老，二位也是异能者没错吧？”
“没错。”
一直站在边上和自家男人cos背景板的木森抿唇笑了笑，柔顺的带着点微卷的黑发垂坠在脸颊两侧，更显得那张脸上好白玉似的白皙细腻，略带慵懒的温和的笑容直接让那个提出质问的上将先生红了脸。
奇了怪了，明明是个男人，这种突如其来的心跳加速是个什么鬼反应？
上将先生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看向了重新坐回自己位置上的林玖，但到底还是没有忍住，余光时不时地飘向木森那张成为魔修之后尤其祸国殃民的脸。
陆世襄不开心了。
“但我家宗主说了，这次只要仙修。”
“觉醒成为异能者的，只能成为魔修，如今我们潜山宗魔修众多，暂时不需要多招收弟子，倒是仙修还有不少空缺……”
“若是诸位不愿意就算了，买卖不成仁义在，小山镇虽然不大，但也不缺几千个没有异能的孩子不是？”
木森说完，再次退回到陆世襄身边继续当好看的背景板，而后就感觉到自己手臂上一紧，整个人被陆世襄拽到了身后去。
陆世襄双腿微微分开，稳稳地站在那里，高大的身躯挡住了一切窥伺的视线。
眼神里的杀气不要太重。
某上将只觉得自己后背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赶紧转过身去，继续等着林玖接下来的话，不敢再乱看。
“的确如此，就目前需要的人数来看，小山镇现在符合条件的人就足够了，但是考虑到一些原因，还是得需要一大半外来的弟子。”
众人的心情在林玖的这番话里大起大落了一番，结果现在已经很明确了，异能者虽然也能修炼，但人家潜山宗现在只要普通人。
“不知林宗主还有什么具体的要求？若是林宗主放心，可以将此事拖给我，也算是还潜山宗照顾小易的一个人情。”
郑永言把话接了过来，虽然事前林玖和郑永言并没有怎么商量过，但这么长时间的合作，郑永言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林玖的。
这活儿谁来做都没有他来合适，第一他是总安全区的区长，手里有完整详细的关系网，没人比他更清楚谁家有什么人。
第二，正是因为他知道每一家的势力分布，才好掌握总安全区高层的子弟参与这次收徒活动的比例。
潜山宗为了能够顺利从总安全区要到人，已经放宽了背景清白这个要求，但总不能真让这群人把名额全都占全了，到时万一发生点什么事，承受后果的还是整个安全区。
现在总安全区频繁出现丧尸动物的袭击，对郑永言和总安全区来说，林玖的潜山宗是最为牢靠的后援和后手。
是以，就算拼着触动这些高层们的利益，郑永言也不能放任不管。
“如此，就麻烦郑先生了。”
成了。
721这是收徒还是买孩子？【月票加更
成了！
事情谈到了这个份上，也就算暂时告一段落，大体的东西已经定好，接下来就是细节。
“具体的要求……首先是年龄上，七岁到二十五岁之间，男女不限。”
“唯一的要求就是针对年纪比较小的孩子，虽然同为外门的弟子可以相互照料，但是最起码能够做到基本的自理。”
林玖的这一点要求在末世中一点都不过分。
末世里七岁的孩子基本上都能照顾家里的活计了，有脑子灵活的甚至能到城门处靠给不熟悉总安全区的外来人员带路来赚取晶核和物资，或者去交易市场上找个工钱便宜的杂活做来补贴家用。
艰难的世道好朝不保夕的生活让他们过早地成长了起来。
最起码吃饭穿衣不用人跟着伺候就好，但在这些大家族里面也保不齐有之前比郑易还不如的那样的存在，所以这点林玖还是得事先说明。
省得被潜山宗退回去还要找她要说法，她可没那么多时间去应付这些人。
“如果现在不能保证这一点，就算天赋再好，潜山宗也不会留下。在未来几年里潜山宗还会不定期地收徒，可以大一点再来试试。”
“其次，丑话说在前头，本座理解诸位望子成龙的心，但是我只给诸位高层们百分之五的名额，这次潜山宗限制报名的人数为五千，其中一千的名额是留给小山镇的。”
“剩下四千的名额留给总安全区，若是总安全区人数不够，可以分摊到其他的大型安全区。”
林玖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也清楚，总安全区绝对不会把这些名额匀给其他的安全区，就算末世里华国是一个整体，各个安全区之间依旧存在着资源的竞争。
交通不方便，沟通也就受阻，将在外军令都有所不受，总安全区自然做不到统管全部的安全区。
比起末世前的绝对统一，现在倒有些联邦制度的味道，是以对于稀缺资源，还是要看其他安全区的脸色来一起分配。
这次潜山宗收徒的名额，显然就是不可多得的珍贵资源。
“也就是说，但凡家族背景中有在总安全区管理层任职的，底层员工不算在内，沾到这个背景的，最多最多不能过200人。”
“若是到时候被本座发现了，可不要怪本座没有事先说清楚。”
说到这里，林玖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微微沉下了声线，但那双看起来线条过于柔软圆润的眼睛里的神色，和笑意完全沾不得边。
那是一种无声的压迫感，眼神像是直接戳进了他们心口里面，比起之前在交易行第一次看到的那位老者身上的气势更加容易让人心生恐惧。
“那，那是自然，还请林宗主放心。”
蒙蔽谁，也不能蒙蔽林玖。
这是在场的高层们在感受到真真切切从林玖身上传来的压迫感后，内心唯一的想法。
“其他的便没什么了，这件事我潜山宗自然也会派人前去，正好陪同诸位一同护送回总安全区。”
“多谢林宗主。”
总安全区的高层们心有戚戚，就算心里还有疑问，一时间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这么说的话，林宗主，我倒是有个亲妹妹，今年虚岁十九岁，是普通人，她能报名这次潜山宗的收徒么？”
别人没说话，是因为被林玖几句话戳到了小心思，倒是之前站出来“质问”过林玖陆家三兄弟异能者身份的那位上将先生站了出来，再次看向了她。
“这是自然……”
林玖对这人没什么恶感，就是个直肠子而已，虽然话多又冲，但比现场的其他人好应付多了。
林玖的眼神从对方胸前带有姓名的牌子上掠过，笑了笑。
“文上将，本座就期待着这次高层名额中出现文姑娘的名字了。”
“多谢林宗主！”
文上将直接稳了一个名额，喜不自胜。
“不知……潜山宗要五千报名的人，最后会留下多少？”
大厅里也不是所有人都光顾着高兴，还是有人记得林玖之前说过的成为仙修的先决条件的。
首先是普通人，其次是得有灵根……灵根这种东西他们不懂，但看样子应该也是和异能一样，甚至可能比异能还要稀缺一点。
这五千人到了潜山宗，又有几个能留下来？
“说实话，本座也不知道最后留下的能有多少，给在座的诸位透个底，这次山宗外门，只要五百个弟子，从天赋和品性上进行评分，潜山宗只要合格里面最优秀的前五百名。”
“若是到最后也达不到这个数字，等末世九年的这个时候，潜山宗还会再进行一次收徒报名。”
“而且……”
林玖的眼神从大厅里的每一个人脸上一一看过，虽然只停留短短一瞬，但也足以让在场的众人感到压力山大。
“不管这五千人里面哪一个的家室比较硬，亦或是天赋好的不得了，若是品性不过关，照样还是要往后站。”
“那是自然，就是不知，这品性要如何考察？”
天赋灵根什么的，虽然他们也不甚了解，但也能大约猜得到，那是一眼便能得知的东西，做不了弊，也混淆不得真假。
但是这品性……
难道还要把这五千人留在小山镇里考察一段时间不成？
“自然有修士的办法来鉴别他们品性如何。”
她家小海和团子准备了两年的幻境阵法也不是闹着玩的，是真金还是假货，只消走进去待个十几分钟，结果就能呈现在明面上。
倒是这个答案让众人心里犯了个嘀咕，若是只看天赋还好说，不成就是不成，若是天赋好而品性不过潜山宗的关，这不得把人恼死？
“五百名入选的弟子，潜山宗会安排一份丰厚的物资，分发给他们的家人做抚恤，诸位高层也不例外。”
“同时，这些五百人外门弟子，能否进入内门成为潜山宗的正式弟子，也有一套淘汰和选拔机制在。”
“潜山宗给外门弟子们五年的时间，这五年内，每一年都会有进入内门的机会，若是五年之内还未能成功进入内门，潜山宗也会安排他们另谋生路。”
“若是想留在外门打杂，或者在小山镇生活，便还能保留自己已有的修为和实力，若是想要回到安全区，那就把修为留下来再离开。”
“当然，这五年中每个月的弟子份例，潜山宗会折算成物资，再加一年，当做遣散费。”
“这便是所有的规矩了，诸位可有什么疑问？”
众人面面相觑，这还能有什么疑问？
这和卖孩子有什么区别？
这么一关一关卡死，他们送自家小辈过来，就算能够入选外门，基本上这孩子就和家里没什么关系了，什么好处都捞不到，他们费这个劲做什么？
722“买”孩子成功
众人眼中疑问的神情过于明显和尖锐，林玖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潜山宗给入了外门的弟子们的家里一笔物资，对于在末世里挣扎生存的家庭来说的确的能救命的东西。
但对于这些衣食无忧手握重权的高层来讲，就没有那么大诱惑力了。
的确，辛辛苦苦把孩子塞进来，到最后若是没选上，那就是白跑一趟，要是万一选上了，以后这孩子就是潜山宗的人，和本家再无关系。
若是换到幸存者的普通家庭，在朝不保夕的世道之下，最起码自己的孩子还能在潜山宗谋一条出路。
什么远大前程和追寻大道先放在一边，最起码有一日三顿的饱饭吃，就算五年后没能进入内门，那也能谋一个差事过好余生，哪怕只冲这个原因，再舍不得也要舍得，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和机会。
但对于他们来说，倒是有些没有必要了。
俗话说得好，水至清则无鱼，潜山宗的这一手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他们的小辈在进入潜山宗之后再往外捞什么好处，那他们何必还要配合？
一时间，众人各有心思。
但是……
有心思活络的，已经把目光放在了同坐在大厅里的陆老爷子、郑永言夫妇和莫家夫妻身上。
要说没有丝毫福利……那这几个人不就是活生生的福利么？
“林宗主，若是这么说来，孩子们到了潜山宗成为了弟子，就和我们本家再无干系了？那陆老先生、郑家小公子和莫家的小少爷又怎么说？”
终于有人发现这一点了，林玖脸上笑意不改。
“陆家么……陆家大少爷陆世襄是我潜山宗巡查司的执令长老，陆家小少爷陆世一是我潜山宗炼器门的教习长老。”
“陆家二少爷陆世钧更是不必说，是我潜山宗魔元殿殿主，地位仅次于本座，是潜宗的老祖，更是本座的丈夫。”
“莫家小少爷莫泽远是我潜山宗符门的教习长老，而郑易更是镇山老祖唯一的亲传入门弟子，是本座的师弟。这几位在潜山宗内地位崇高，对宗门的贡献更是不必赘述。”
“这个说法，诸位可满意？”
归根结底，内门和外门之间存在着天差地别。
而现在潜山宗内门的众多弟子中，只有莫泽远的父母——莫家夫妇得到了能在小山镇定居的实惠。
倒不是林玖没有想过其他的内门弟子，而是条件实在达不到。
现在潜山宗内门的弟子中，山宗的小弟子们是少阳门还在的时候带过来的，那时这群孩子年纪尚小，要么已经没了家人，要么连家在哪儿都记不得。
而潜宗的弟子们，一小部分是总安全区防卫部出身，是陆家的亲信，末世爆发之时大都在b市执行清理城区和保护重要高层的任务，交通瘫痪，连家都回不去。
就算现在家人还活着，也根本不知道流落在何处，想到这里，林玖心中一动，默默记了下来。
然后就是曾经在南华任务中，在西南山区帮助过她的异能者们，林玖曾特地走遍东华南华把这群人重新召集回来，有愿意追随她的，也有放不下家人和孩子的。
林玖当时给了不愿跟着她离开的一批人一笔丰厚的物资，而愿意跟着她的这批人，也大多是在安全区中孤身一人生活，没有什么家人。
是以，就算林玖已经下了内门弟子可以将自己家人带回小山镇安顿的许可，潜山宗内门的弟子们也没几个能做到。
但这并不代表这项福利不存在。
“林宗主的意思是……若是弟子成功进入了内门，还会有另外的优待不成？”
“那是自然，首先是小山镇的定居权，一旦晋升为内门弟子，大可以将自己的亲人就近安顿在小山镇，想必在座的诸位也明白小山镇意味着什么。”
他们当然明白小山镇意味着什么，这是如今末世之中唯一可以称得上绝对安全的场所，若是晚年能在这里度过，他们便有了莫大的退路！
但林玖没有说明的是，能够照顾到的范围只限自己直系血亲，一旦入了潜山宗，除非特殊情况，否则连婚姻都不会自由。
不过这也是五年之后的事情了，末世里形势瞬息万变，谁知道五年后又是怎样一种情况？
潜山宗既然养着这些弟子们，给弟子们修炼的机会，可也不是慈善机构，所有的福利从一开始就标好了明确的价格和代价。
“另外，内门弟子有自己的份例，虽说这些东西禁止在修真界流通，但如何支配还是看弟子们自己。”
“就像本座的师弟郑易，几乎隔一段时日便往家中送一些潜山宗特产的物资，也没什么不对的。”
林玖的目光在郑永言身上停留了片刻，不再多说什么，等这些人自己去权衡利弊。
一个没有异能的小辈，和未来可能有的这些福利相比，到底哪个更重要一些，一目了然清晰无比。
成功安抚完众人的情绪，林玖又单独和郑永言商量了下日期，约定三日后潜山宗派人跟着总安全区的队伍一起出发，报名登记和初步的筛选带回，林玖给出了一个半月的期限。
现在末世的华国大地已经进入夏季两个月有余，一个半月的时间，等这些预备弟子们来到潜山宗，就已经是九月份的下旬了。
九月下旬……林玖心里盘算了一下，鉴别五千个人的天赋，每个人都得走一圈阵法，不算遣返的时间，怎么着也得半个月。
也就是说，这些人第一次进入潜山宗的九峰，得到十月上旬。
上山之后稍稍熟悉一下环境，习惯做功课，还得在林烨和他手底下十多个魔修的指导下学习一阵子二峰的活计，大约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正好会迎来末世九年的雪季。
漫长的雪季中可以沉浸在修炼之中，或者去牧场照顾一下牲畜和用作交通工具的变异鸟类。
这么算下来，各个时间点都卡得刚刚好，宗门内的人力也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缓解。
林玖心里轻松了一点，得尽早让这些弟子们熟悉潜山宗的生活，林玖也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今年修真界发生了几件大事，一是远在深海中的灵石矿脉，二是东昀派离开墓城，象征着坚不可摧的墓城的瓦解，第三么，就是她的交易行。
而末世九年，还有一场盛会等着修真界的人去参与——混元宗秘境。
“既然如此，就这么定下了，三日后，本座会下山亲自为诸位践行。”
“弟子之事，就拜托郑先生多多费心了。”
723狗屁的掏空家底
三日之后，林玖如约下山，身后带着这次被委派跟着总安全区的车队前去协助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周慕海和郑易。
这事儿算不得小事，但要说多严峻也算不上，内务司和外务司派出几个人也能办得圆全，但毕竟是潜山宗第一次收徒，林玖还是想尽可能地正式一些。
于是才派出了她的弟子周慕海和老祖的弟子郑易，而郑易又是总安全区的“第一少爷”，对总安全区的情况更加了解。
其次就是十个山宗的小弟子，是之前少阳门里留下的年纪还算比较大的一批，现在都在十四岁到十七岁之间。
虽然面容稚嫩，但一个个都有开光期的修为，万一的万一在总安全区内有高阶异能者找事儿，这群弟子也有摆平。
潜山宗的生活环境到底还是过于简单，也是时候放这些弟子们多去历练历练。
除了这十二个仙修之外，另有从陆世襄的巡查司中调出的五位魔修，修为都在炼体期后期，这五个都是曾经总安全区防卫部里出来的，比较了解总安全区基层的真正情况。
“师尊放心，弟子绝不辱命。”
“嗯，辛苦了，这段时间阵门的课程我会顶上，路上小心。”
林玖为十几人践行，看着他们跳上飞行法器紧跟在车队左右，随着疾驰的车队消失在通往小山镇路口的拐角。
原本林玖打算让团子也跟着，想着这孩子在宗门里闷了不短的时间，也该出去放放风，但团子小朋友最近沉迷于经营自己的杂货铺子，直接拒绝了林玖的提议。
林玖也不勉强，小孩子有自己的主见是好事。
对内，林玖已然通知了外务司和小山镇的镇长，让小山镇腾出能容纳五千人的统一住宿来。
小山镇如今的规模比起以往大不相同，为了应对类似于现在的突发状况，在小山镇扩建的时候，李镇长特地批了一批公款多建造了许多集中住宅区出来，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总安全区的高层们离开的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到底还是惊动了现在留在交易行的修士们。
林玖几天没有下山，脚下一踏入交易行，就碰到了聚在一处的五大门派的人。
“诸位前辈，真巧。”
林玖抱拳，迎上前去，发现五个门派的掌门和长老基本上都在，人还挺齐。
要么是为了某个门派践行，要么就是都走，不管出于这两个原因的哪个，林玖都乐见其成。
之前开办交易行的时候，她的确没想到还有掌门长老们赖在这里不走这么个结果。
“林宗主贵人事忙，一连数日都没有下山来，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宗主您年轻气盛，眼里没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呢。”
敢这么没眼色和林玖说这种不甚合时宜的话还能不被林玖呛声的，除了柏亦央不作他想。
林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了原地，然后就看到柏亦央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眼角抽了风似的在给她使眼色。
啧，长得好看还真是可以为所欲为，这么鬼畜的表情被柏亦央那张秀气的面皮挤出来，那眉梢眼角，也能跟画似的漂亮。
不过吐槽归吐槽，柏亦央到底是什么意思，林玖还是看明白了，无非就是她这边宣布了拍卖行结束之后，说不下山还就真不下山了。
就这么把墓城的这几位晾在了交易行内，难免会被批没有待客之道。
就算这些人不能去潜山宗内部坐着，但作为东道主的林玖好歹得每天下山来问候一声。
尤其是今日，身为潜山宗的一宗之主，不先到交易行中和他们打过招呼，反而去给总安全区的人送行，于情于理，他们才是潜山宗最大的客户，能不能稍微尊重一点？
别看潜山宗的丹药符篆和低阶的法器看着便宜，一样一样拎出来确实不贵，但也顶不住量大。
这些人关起门来仔仔细细算了笔账，买的正经东西不少，花费的灵石算下来堆在一块，很难不让他们不肉痛。
潜山宗薄利多销，他们就紧跟着冲动消费，简直没有比他们更听话的花钱的主儿了！
方才那句话，若是柏亦央现在不“一时冲动”秃噜出来，过后等他走了，林玖还是得被剩下这些个不好惹的人精明里暗里地逼逼赖赖。
其实柏亦央的担心还真是多余，林宗主的脸皮说厚就能厚起来，这么点事情根本就不叫事。
既然人家觉得错了，那就道歉，反正不牵扯到潜山宗的利益，林玖没那么高的面子。
“失礼失礼，是本座考虑不周，还请诸位前辈多加谅解。”
“其实真不是本座不想下山，毕竟这样大的产业，不每天看一眼，本座自己还放不下心呢。”
林玖赔着笑，眼神环顾一周。
“其实这两天宗门之中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安排，这才怠慢了诸位前辈，这样，从今日起，三日内，酒楼和潜山驿对诸位免费开放。”
“权当本座给诸位前辈们赔礼了。”
林玖态度到位，再加上在潜山驿住着、又总是忍不住口腹之欲在交易行的酒楼三层吃饭，一天下来，连长老带弟子们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众人没有言语，算是默认了林玖的“赔罪”。
“潜山宗最应该忙的不就是交易行么？难道林宗主还有什么后手来赚我们的灵石？”
温怡君呵呵笑了两声，仿佛刚才对着林玖摆出一副冷漠脸的那个人不是她似的。
这种只要我自己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态度再次让林玖惊叹了一把。
论起这方面，她自己还真是差的远。
“自然不是，说出来也不怕诸位前辈笑话，为了开设这个这个交易行，本座可是把潜山宗的家底都掏出来了。”
“下次诸位前辈再来赏脸，都未必还能有这次的好东西。”
家底？
一个快把他们家底搜刮干净的人，哪来的脸跟他们说什么掏光家底？
林玖自己是丹师，而且据他们观察，但凡潜山宗店铺中出售的丹药，只要是二阶和二阶以上的，甚至包括大多数的一阶丹药，全都是一模一样的品质——上上品。
炼药是个精细的技术活儿，不同的丹师有不同的手法，只要稍加分辨，就能看出来这些丹药全都是出自一人之手。
这个出自一人之手，想都不用想就是林玖本人。
而他们这些日子购买的丹药林林总总加起来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哪怕把这末世的八年全都算上，一年就是一千多份，这得到一种什么程度！
更何况，能拿出来出售的丹药，就代表着这些都是潜山宗内耗之外的数量，现在小山镇药门的店铺里还在每天上货……
要说这些能掏空潜山宗的家底，打死他们他们都不能信。
724逐客令【月票加更】
一时间，听完了林玖的屁话，几个掌门长老脸上的表情比吞了苍蝇还要难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丹药符篆和阵图法器，这些确实可以说是潜山宗里的东西，但看林玖炼丹效率如此快速廉价的生产线，在场的基本就能猜出那些符篆和阵图究竟在潜山宗里价值几何了。
除此之外，交易行虽然庞大，但也林玖坐拥的小山镇里的普通人来建造的，潜山宗顶多不过是出了一些普通人能吃能用的物资。
这些物资在修真界一文不值，这位林宗主，打着一手好算盘不说，连膈应人的本事都是天下第一。
“总而言之，现在诸位前辈看到的交易行，已然是潜山宗的天花板了，这些日子之所以没能下山，是因为潜山宗正在筹备收徒事宜。”
林玖话音刚落，温怡君先是一愣，眼神里那一点异样的光芒，若不是林玖眼神足够敏锐，几乎没能发现。
那是什么眼神？
潜山宗刚刚建立没几年，虽然靠着林玖这几个扛把子能撑住整个门楣，但也只是暂时的。
不赶紧扩张宗门内弟子的数量，等明年的秘境一到，潜山宗的短板就会原原本本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再者说了，论起建宗年头，潜山宗最为年轻，收徒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但林玖总觉得方才温怡君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像是嘲笑她不懂事的轻蔑的意味。
难道修真界收徒这件事，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潜规则？
“如此，我们几个倒要恭喜林宗主了，本座千猜万想，也没料到是潜山宗要收徒。”
温怡君笑了笑，眼波流转。
“林宗主年纪尚轻……”
纪阳珩从刚才开始，眼神就在林玖和柏亦央的身上转来转去，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现在居然帮着林玖说起话来。
“是，林宗主年纪尚轻，玄羽又去得早，不知晓规矩很正常。”
林玖预感之中难听的话，在被温怡君起了个头之后，接上它的就另有旁人了。
林玖看着臧卿泉，挑了挑眉梢。
挑眉梢是林玖的习惯性动作，以前她还在b市工作的时候根本没什么保养意识，脸上皮肤粗糙，又不会化妆，原本还有的六七分颜色直接减去三分。
但唯独一双眉毛长得好，线条分明，形状也整齐干净，不用另外修整。
林玖眼睛偏圆些，那张脸线条柔和小巧，看着就没什么攻击性，一团和气。
但偏偏一双说锋利也不算锋利的长得刚刚好的眉毛，那张脸才有了凌厉分明的气势。
特别是林玖挑眉梢的时候，那种略带点放肆的飞扬的神色遮都遮不住，别有味道。
“论起年纪来，本座确实不如在场的诸位，但是……臧宗主，你对本座居然也有什么指教不成？”
一个三十多岁的修士和他们这些动辄年龄按照千岁百岁来计算的修士平起平坐，这些人脑子里的洞得有多大才能生出这么不知羞耻的优越感？
不过林玖自己倒也看明白了，潜山宗现在是站在了所有门派的头里，但并不代表这些老牌的修士就真的对潜山宗产生了认可。
实力，说到底还是实力，谁攥起来的拳头大，他的规矩才能是大家的规矩。
林玖话未曾说透，但在场的人又不是真的傻子，之前觉得臧卿泉替他们出头说道两句也不错，现在却是集体被打得腮边生疼。
是啊，林玖凭什么横？
凭她三十几岁就有金丹期大圆满的修为，凭她三十岁不到的时候就创建了潜山宗，凭她现在站在他们这些自诩前辈的人面前，说的话也让他们不敢在明中呛声！
“说到底，还是本座才疏学浅，不知道，这宗门自己收徒，还有什么规矩不成？”
“收徒是一宗一门的大事，自然是有规矩的，至少要提前三月准备祭祖大典，告慰请示先祖，林宗主，你这确实太过草率了些。”
到最后，还是司云义站了出来，给林玖一解疑惑。
“原来如此……不过，这规矩……和我潜山宗又有什么关系？”
原来是这个，但潜山宗的收徒计划从两年前就开始着手安排了，玄异这老家伙连提都没喝她提，可见连他自己都不甚在意。
而且，她哪来的“先祖”可以祭祀？她自己就是那个老祖好吗！
“本座就是潜山宗仙修的老祖，本座尚在人世，吃不起香火。”
“林宗主，”司云义听到林玖这么说，眉头顿时皱得死紧，“你如此行事，将玄羽置于何地？”
“本座虽得了师尊的传承，但玄羽师尊可是作为少阳门的掌门身死，难道叫本座这个潜山宗的宗主去祭奠少阳门的先掌门，就是司宗主的礼法么？”
司云义显然是动了怒火，但林玖的态度也相当强硬，根本不搭理这茬。
“潜山宗的人已经前往总安全区去物色山宗的外门弟子了，用不了一两个月就能带人回来，本座知道司宗主一片好心，但……并不适合潜山宗。”
“宗门事忙，不少东西还要重新准备，本座先行一步，诸位自便。”
说完，林玖转身就要直接离开，态度那叫一个干脆果决，众人愣了愣，林玖的意思再清楚明白不过——潜山宗还有两个月不到就开始收徒。
这两个月也是给他们留下的最后期限，人家收徒，交易行里最重要的拍卖行已经暂时歇业，
若是五大门派的弟子还留在交易行筹备开店或是继续扫他们觉得值得的货还情有可原，他们这些掌门和重要的长老们若是还留在这里，就显得有些不懂事了。
“林宗主留步！”
柏亦央喊住林玖，看着林玖转过来的那张漂亮精致的脸上明显带着不耐烦的眉梢眼角，撇了撇嘴。
“本座正要和林宗主说这事，东昀门派还在重建，本座身为掌门实在是走不开，这段日子叨扰了。”
“柏掌门客气了，等东昀建成，本座定会送上一份厚礼。”
……
别了，他怕林玖再把那个空箱子再给他送回来。
要是别人，柏亦央决计不会送一只空箱子过来，若是别人，也绝对不会再把这空箱子送回来。
只能说志同道合的不要脸，彼此彼此。
“诸位，本座先失礼告辞了。”
柏亦央带着几个弟子离开，东昀一样在潜山宗的交易行内拍下了两间铺子，留下了柏枝在交易行打理，林玖也没说什么。
倒是不知道剩下的四个门派的掌门宗主啥的什么时候能从交易行中撤出，花钱的事儿就不能让弟子们来么？
拍卖行都歇业了，剩下的店面里的货物就算是扫货也花费不了多少，非得赖在这里给她的潜山驿创造业绩？
一时间，林玖现在是打心眼里希望玄异老头儿赶紧出关，毕竟这么多人眼巴巴地等着呢，她倒是不怕收徒的时候这群人会找事……
但做这么大的事情还有外人在旁边盯着，烦是真的烦。
725好一场热闹
可惜，要是玄异真这么掐点听话，那就不是林玖她师叔了。
林玖走出交易行的山门，准备再去小山镇走一趟看看住所准备得如何，这次收徒的情况有些特殊，小山镇镇长大手一挥，干脆把这些前来报名的人的食宿全都包了下来。
林玖知道李镇长一片好心和赤诚，也不好拂了对方的好意，但到底还是有些担心小山镇的物资储备。
想着既然这次李镇长把东西全包了，等明年的雪季到来，宗门也该拿出一部分物资来丰富一下小山镇居民们的粮库。
做人么，你让一步我让一步，你拿出一点我也拿出来一点，阶级什么的先放在一边，想要真正的长治久安，最终不过一个将心比心。
林玖才刚踩上交易行阶梯最后一阶，突然就察觉了一股子极为明显的灵力波动，这波动的源头，正是潜山宗的七峰！
说曹操曹操到，难道玄异老祖要出关？
林玖感觉到了这股灵力波动，为柏亦央践行后还未回到住处的那帮修士自然也感觉到了。
“林宗主，这是……？”
眼看着墓城的人全都朝着自己围了过来，林玖心下叹了口气，只觉得格外憋屈。
她一早就料到开设交易行这件事有利有弊，只是利益过于庞大，她和潜山宗都不能割舍。
只是没有预料到还会有被围观这种尴尬的场面。
不过……玄异出关的灵力波动，不应该这么微弱吧？而且她怎么还觉得这灵力波动有点成双成对的呢？
“这灵力波动……想必是玄异老祖要出关的迹象。”
司云义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林玖身后，站在林玖高一层的台阶上，俯视着林玖脸上的神情，眼中的情绪深沉无比。
“若是潜山宗内没有其他人闭关……这灵力波动必然是玄异老祖的无疑了，不过……按理来说，玄异老祖应当是元婴期初阶突破中阶，这灵力波动会如此之弱？”
司云义蹙着眉头，经他这么一提醒，其他修为在金丹期大圆满和金丹期中阶的几个掌门和长老也纷纷回过味来。
刚才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原来是因为这个。
别说元婴期的修士了，就算是金丹期的修士，在进阶出关的时候，也不会只有这种程度的灵力波动。
要么，现在在潜山宗内闭关出关的这人不是玄异老祖，要么……就是玄异突破失败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脸色来，心里不知道是惋惜玄异老祖的修为，还是觉得松了口气。
如今的修真界确实需要一个领头带他们走向正轨的人，而这个人选……他们宁愿把这件重任托付到因为秘境的存在而立场格外中立的混元宗，也不会去选择强大有魄力的潜山宗。
一个新人，众人很难压下那口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几个人考虑得就更加全面和繁琐。
强盛的另一面就是掠夺，他们不得不防，但如果这个领头羊让混元宗来做，在场的没有一个人会有意见。
混元宗就算强盛，也不会同他们掠夺资源。
混元宗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在进入秘境的时候，就在有意识地收集秘境情报。
而从修真界转移进入墓城，秘境就再也没有开启过，数千年过去，现在秘境虽说能再次开启，但之前去过秘境的修士们，早就过了秘境的年龄限制，绝大多数都消亡在这场漫长的末法时代里。
秘境对于潜山宗和墓城其他四个门派来说都是全然陌生的，而混元宗不一样，人家有秘境的传承，知道在何处才能找到真正的天材地宝。
可以这么说，只要秘境存在，混元宗就永远都不会垮掉，也不会和他们争抢有限的资源。
但潜山宗不一样，光是从灵石矿脉中潜山宗拿到的分量最多，又开了个交易行来搜刮他们的灵石这件事上就能看出来。
这个新兴起的宗门强大而旺盛，**十足，若是真让潜山宗拔了这修真界的头筹，众人心中难免会生出“第二个随山宗”的疑虑。
不过，这些修士心里山路十八弯的想法并没有影响到现在的林玖，司云义的话虽然在试探她，但也成功提醒了林玖。
还真是，现在的潜山宗除了玄异老祖在闭关之外，确实还有正在闭关的“人”，那就是大白和二白。
玄异这个老滑头，平日里嚷嚷林玖不让他好活早死早超生什么的，但其实惜命得很。
若是没有十成十的把握，这老头儿宁愿暂闭经脉不再修炼，靠着元婴期强大修为的荫蔽再吃她个几千年，也不会贸贸然去闭关。
林玖对玄异很有信心，而此时从潜山宗内部传出的灵力波动平稳而有力，明明就是即将进阶出关的征兆……
看来大白和二白也要成了。
林玖双手抱着肩膀，一点都没有将身后几个修士对于玄异老祖突破失败的猜测和隐秘的窃喜放在心上。
潜山宗即将有一场大热闹，只可惜未必能如外人所愿罢了。
“这灵力波动如此微弱，林宗主好像丝毫都不担心啊，莫非是潜山宗内另有他人闭关修炼恰好今日出关？”
“潜山宗这段时日闭关的倒真不少。”
温怡君脸上一黯。
“那真是恭喜林宗主了，潜山宗还真是人才倍出……”
众人逐渐反应了过来，可不是么，这灵力波动虽然微弱，那也只是对比元婴期的修士来说微弱，若真不是玄异老祖出关的动静……
至少也是个心动期的修士。
几个掌门宗主连带着重要的长老们大都有金丹期的修为，对此感知还强一些，倒只有随山宗的人被蒙在了鼓里，不知真相。
随山宗宗主臧卿泉也不过是心动期修为，而有金丹期修为的臧元金现如今神识大损，连心动期的臧卿泉都比不上。
“过奖过奖。”
“只是不知正要出关的这位是潜山宗的哪位长老，可曾有过婚配？”
潜山宗建宗不过几年，连宗主林玖现在都只有三十几岁，年龄和天赋上，人家一宗的人都吊打整个墓城。
年纪轻轻的心动期修士，确实是联姻的不二人选。
不管修真界的领头羊是谁，不管形势如何变动，清徽派既然成不了最强的那个，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成为最稳的那一个。
而联姻就是维持稳固地位和联系的不二之选，温怡君从头到尾都把这件事看得十分清楚。
倒是林玖，在听到温怡君的话后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唔，这年头，连大白二白都能拥有好看的女修媳妇了，若不是现在时机不成熟，林玖还真想把清徽派整个门派都给娶出来内部消化完事。
但是温怡君也不会同意啊。
“这……本座也说不好，温掌门可以等等看。”
不知怎的，温怡君总觉得林玖的笑容里头有种不怀好意的味道。
726灵兽出世
林玖的笑容为什么那么高深莫测又带着点猥琐，温怡君很快就知道了。
眼看着潜山宗内部的灵力波动愈演愈烈，在场的修士无不用神识盯紧了里头的情况，生怕错过一丝一毫探听潜山宗底牌的机会。
而随着潜山宗中灵力波动的增强，不少修为尚可的弟子们也察觉到了这丝波动，纷纷聚拢到了交易行的山门处，另外一部分修为不过关的弟子也跟着来凑了个热闹。
司云义的眼神在四周淡淡地看了一圈，发现来的人几乎全部都是他们带出来的弟子，交易行中那么多正在忙碌的潜山宗的弟子们，一个都不见。
大家都在镇定地忙活着自己的事情，该做什么做什么，沉稳而规矩。
倒是团子小朋友发现自己的客源一下子都不见了，跟着来到了交易行的山门外，小小的身子在人堆里左钻右钻，成功来到林玖身边。
团子连问都不用问，就猜到大概发生什么事情了，一想到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到这么大的大白二白终于从实力强劲的变异兽成为真正的灵兽，团子都快要跟着哭了。
这才对得起他当初瞒着亲妈把他俩从西南山区偷渡出来、后来为了养他们而被林玖剥削的大笔大笔晶核的辛苦哇！
只要大白二白成为灵兽，他就能契约，只要契约了，那就可以放到自己的灵海里，随时随地，再也不缺拉风的交通工具了！
“别着急，快出来了。”
林玖低头摸了摸团子小朋友的发顶，话音刚落，在王母群山掩映遮挡之下的潜山宗七峰上，两道强劲的灵力陡然乘风而起！
潜山宗内浓郁的灵气像是被七峰上两道灵气柱子全都席卷了过去，缠绕成了两枚巨大的灵力茧子。
两个，两个？！
在灵力的包裹下，再加上天道对于即将突破的修士的偏爱，此时的情况已经无法再用神识探知。
现场的除了林玖和团子心知肚明之外，连司云义都看不清楚这两个灵力茧子里到底是个什么。
灵力茧子的体积还在增长，很快，吸纳灵气的范围已经蔓延到了交易行这里来，连交易行都进入了灵气真空的状态。
与此同时，浓重的乌云开始在天空之上聚集，伴随着天道规则降临之前骇人的压迫感，让在场不管什么修为的修士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雷劫眼看就要降临！
林玖这个时候才紧张了起来，开始头大地回想自己教给两只的十公里准则以及远离人群和彼此的嘱托到底有没有被记住。
七峰上的阵法密度高，若是真躲闪不及在上面经历雷劫也没什么太大损失，这么大的动静，在七峰上活动的弟子也能看到主动避开。
而在修炼塔内修炼的弟子也不用担心，修炼塔深入地下，无法被天道雷劫探知和影响。
但若是两个灵力茧子靠得这么近，没有及时和彼此拉开距离，那就相当于一只灵兽得经历雷劫买一赠一的强制套餐，到时候别说进阶了，估计连根毛都剩不下。
好在，大白二白虽然灵智有限，但到底还有身为猛兽的天生对于危险的灵敏感知。
两个灵力茧子在吸纳了足够的灵力之后，茧子表面轰然散开，露出了里面即将经历雷劫的“修士”的真容。
两只身躯雪白而庞大的变异虎，不，现在应该叫灵兽了。
大白二白发出低沉的兽吼，里面夹杂着天道的余威，在王母山群山之外远远观望的人都觉得胸腔一阵震动。
下一瞬，两只擦肩而过，展开巨大的羽翼，朝着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疾飞出去！
林玖心里的石头猛地落了地，看着两只往她指定的山头上降落下去，脸上抑制不住地浮现出笑容来，她还真是低估了两只的智商，而且，今日之后，潜山宗便拥有自己的灵兽了！
自然，现在在她灵海中修生养息的螣蛇是神兽，不过极难掌控也不咋能合作，虽说是修真界遗留下来的大宝贝，但毕竟是极少数，不能用作为参考。
她的藤藤虽然是末世之中自我生成的灵植，但人家是扎根在了灵石矿脉里，生活环境豪气冲天，也不具备参考价值。
大白和二白这两只可是林玖亲手给喂起来的，意义完全不一样，大白和二白成功从变异兽进化成灵兽，代表的是潜山宗未来更大的可能性！
而这些地位崇高的围观群众们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个问题，他们想遍了所有的可能性，也没想到居然是灵兽出世。
潜山宗的水远比他们想象得还要深得多，换而言之，还真是富有到让他们很难不忍住下手抢劫。
一时间，连司云义都理解了当时臧天清宁愿冒着天大的险也要对潜山宗下手的理由，眼神再次定格在了林玖的身上。
里面的深意让林玖后背汗毛倒竖。
大白二白出关得确实不是时候，若是玄异先出关，等待着潜山宗的绝对不会是这种毫不遮掩的贪婪。
“林宗主的运气还真是……好到令人心生嫉妒。”
司云义不知想到了什么，在交易行外一片诡异的沉默中，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话里的意思让同在墓城的其他三个门派面面相觑。
司云义，混元宗的司宗主……
众人心里一咯噔，恍然一下子像是重新认识了司云义一遍似的，在修为深不可测凌驾于他们所有之上以外，众人忽然意识到，他们可能从未了解过这位司宗主。
司云义从进入墓城之前，就因为混元宗特殊的立场，很少出现在他们面前，进入墓城之后更是如此，几千年下来，大家真正能看到司云义的场合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潜山宗是新兴的宗门，他们因为不了解而产生了神秘感和忌惮，这是最正常不过的警戒心。
但若是一直呆在同一个地方的人，陡然露出了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这种时候再生出的警戒心，还能有用么？
他们了解林玖是多少，了解彼此多少，又了解司云义多少呢？
天空之上，两头神俊漂亮的灵兽白虎往王母山外围的山脉疾飞而去，刚落到各自选定的山头上，头顶的云层瞬间拧成了一股庞大的旋涡。
伴随着天道骇人的气势，第一道雷劫朝着大白和二白直劈下来！
727五阶灵兽X2
从方才大白和二白两只释放出的灵力波动来看，这两只这次至少也会经历四重雷劫，直接成为和之前藤藤一样的五阶灵兽。
若是成功了，这两头灵兽的修为也相当于修士的心动期。
甚至因为灵兽本身比修士更加具备战斗本能的缘故，同阶之间的灵兽和修士若是作战，除非修士来特别阴损的招数，否则基本上都是灵兽胜利。
“本座的运气向来不错，不过司宗主有句话说得不甚在理。”
林玖盯着远处两座山头，神色依旧淡淡的，她想起来了，她从见到司云义第一面的时候，就感觉到了非常强烈的违和感。
当然，那种感觉只有短短一瞬，以至于后来被司云义东支西岔地把玄异和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玄羽全都拉出来问候了一遍，林玖下意识就忘了还有感觉不对劲这回事。
现在林玖重新想起来，倒没有多讶异，只是后悔自己图一时的利益把小仙源里高阶的灵器拿了出去，更要命的是那柄高阶灵剑还被混元宗给买走了！
“不知是哪一句不甚在理？”
“本座的气运，再嫉妒也无用，就算本座死了，这气运也降临不到别人的头上。”
再之后，林玖没有在意司云义陡然暗下来的脸，专心关注着大白二白渡劫的过程。
说话间，大白二白两只已经结束了第一重雷劫的洗礼，成功晋升为四阶灵兽！
在五阶的三重雷劫还未落下之前，两只身上被雷击毁坏到杂乱乌黑的毛发和翅羽在短短一刻钟的修复时间里迅速复原，重新呈现出雪白光滑的光泽来。
因为经过了雷劫的洗髓和强烈能量的灌入，那种从白色皮毛之上散发出来的光泽带着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漂亮，雾蒙蒙的，像是笼罩着一层灵气似的。
“一刻钟的时间，完全不足以修复雷劫带来的暗伤和消化激增的灵力，接下来三道雷劫过了，林宗主再高兴也不迟。”
这次说话是臧卿泉，刚才被林玖下了面子，现在循着司云义的口风，亟不可待地再次找起林玖的茬儿来。
也不想想他一个心动期修为的宗主，连她的一头灵兽都打不过，哪来的脸把自己和司云义相提并论。
林玖是不能把司云义怎么样，但她连臧天清都已经办了，还会再差一个臧卿泉？！
“是啊，本座倒是高兴得早了。”
臧卿泉至少有一点说得没错，短短一刻钟时间的确不够大白二白恢复完全迎接接下来的三重雷劫。
当初藤藤在被她契约之后，在她金丹期修为的影响下修为暴增，也是一次性经历了四重雷劫。
而刚刚从金丹期九重雷劫中恢复过来的林玖，生怕好不容易到手的灵植被天道劈成渣渣，硬生生和藤藤一起抗了下来。
就算当时林玖已经是藤藤的主人，天道也丝毫没有放水的意思。
好在林玖之前因果处理得当，身上没什么血债，这才没把降到自己身上的雷劫演变得更加严重。
而藤藤扛不住的那部分，也被林玖硬生生地抵挡了下来，之后藤藤对林玖百依百顺，什么都不做就在林玖的小仙源给林玖打理杂事，不是没有原因的。
林玖为了它在不属于自己的雷劫拼命，一个不慎就是修为尽毁的下场，这才把它给保了下来。
若是林玖不去，它早就给雷劫给劈成了焦炭，而当时的林玖已经结成金丹，又刚刚历过雷劫，身上带着天道的印记，天道是不会因为契约灵植的死亡就让林玖金丹被毁。
顶多是受个伤，虚弱一阵子，也就过去了。
但林玖并没有这么做，这件事若是换现场墓城的任何一个修士过来，都没有那个胆量和气魄和林玖做同样的选择。
藤藤出世她尚且能做到那个地步，大白二白可是一路跟着她和团子长起来的，她怎么可能不为它们提前做准备？
五阶灵兽的第一重雷劫很快从厚重的云层中落了下来，连在场弟子们都看得屏气凝神，就在雷柱落下的瞬间，两只渡劫的山顶之上陡然间弹起了密密麻麻的大量符篆。
伴随符篆弹出的，还有跟灵石相互作用组合成的重重阵法和守护屏障。
上千五阶守护符篆，上万枚上品灵石，就这么在一道雷劫之中化作乌有，看得众人倒抽冷气。
就算明白灵兽的价值无法估量，林玖这样的大手笔仍旧令他们心惊胆颤。
而且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想到了，这有可能还是他们的钱。
雷劫被林玖硬生生地用“土豪”的力量挡了下来，落在大白二白身上的仅有雷劫对渡劫者在伤害考验之外的好处。
在第一重雷劫和第二重雷劫之间的短暂的间隙内，大白二白快速恢复过来，抖擞精神迎战第二重雷劫。
林玖一早把这里头的时间差和每一重雷劫的作用算到了头，作为曾经陪着藤藤亲自体验过一遍的人，她对这些都再清楚不过。
四阶灵兽的一重雷劫最大的作用是洗骨洗髓，这一重雷劫不管大白二白多痛苦她都不能替他们挡下。
而五阶的第一重雷劫却是伤害居多，即在瞬间把灵兽体内的经脉劈成渣渣后重组，但考虑到大白二白未必能承受得过来，林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有舍有得。
第二重雷劫和第三重雷劫就需要两只自己去迎击了，当然，为了能让两只百分之百万无一失，林玖还在山顶上准备了通过两只受伤后溢散出的灵力的量而随时变动的阵法。
若是两只顺利挺过，便不会触发阵法为他们抵挡。
而大白和二白也没让林玖失望，第二重第三重的阵法进行得十分顺利，两只受伤而溢散的灵力完全不足以激发阵法，第三重雷劫过后，两只在山顶静静地暂时休憩调息。
这才有山宗的小弟子摸上山顶，启动了林玖准备的最后一重符篆阵法，没有什么特殊用处，就是给大白二白渡劫之后用来护法的。
【哇……】
交易行外一时间鸦雀无声，而林玖的神识中，藤藤清脆的小声音足足哇了有几分钟之久。
它记得自己上次经历这么可怕的事情的时候，进行到第二次就完全失去了意识，记忆里最后一幕就是自家两脚兽祭出了唐刀，撒出无数符篆为他抵挡雷劫。
他只知道雷劫可怕，却未曾想到会这么可怕。
【怎么呢？】
【两脚兽，你对我真好……】
【我以后再也不偷喝你的灵酒了，真的！】
？？？
这是什么展开？不打自招？
728君子报仇永远不晚
林玖和藤藤在神识之中聊得火热，而聚集了所有这次来小山镇参与交易行开张的这些修士们到现在还是懵的。
先是认为玄异要出关，正忐忑猜测之际却突然察觉到灵力波动的微弱，由此猜测到潜山宗玄异老祖突破元婴期失败，还没来得及窃喜，就被横空出世的两颗灵力茧子击碎。
眼看着两头实力强横的五阶灵兽一出世就面临着从四阶到五阶的四重雷劫，笃定了大白二白必定陨落。
众人虽觉可惜，但毕竟不是自己家的东西，潜山宗的损失，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就是他们的获益。
但紧接着林玖在山脉之上大手笔准备下的、足以抵挡掉一重雷劫的阵法显现出来，直接送众人的侥幸去见了各个门派的先祖。
众人：……
这种山路十八弯中途还附赠几个悬崖的心路历程，实在是让他们复杂难言。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刚刚放出的话又一句一句地打回了他们的脸上，一时间，众人还真能多多少少地听到啪啪的清脆的声响。
“啪、啪……”
不对，不是他们幻听，是真的有！
“林宗主，恭喜……潜山宗藏龙卧虎，想来下次的拍卖行也不会让我等失望。”
司云义笑了笑，方才让众人产生幻听的巴掌声也是他发出来的。
林玖看着司云义，她倒是真地一直低估了这位混元宗神秘的“忠厚长者”，转念再一想，也对，毕竟连玄异那么鬼精的、柏亦央那么细致的都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可见保持神秘感最有效的办法并不是故弄玄虚，而是少出面、少说话，只要自己不说话，就没人能探到老底。
当所有人对一个人的了解都建立在主观想象上的时候……总会有崩塌的那一天。
而这种超出了自己固有理解和主观意念的崩塌，往往象征着可怕的颠覆。
林玖倒是没有多少害怕的情绪，不管司云义到底在想些什么，但能把自己隐藏得这么好，足以证明他是个聪明人。
一个聪明人是不会在这种时候和她真正闹翻的，而司云义之所以一反常态处处针对她，林玖除了潜山宗动了混元宗的利益之外，暂时想不到第二个理由。
不过……她何德何能，光凭一个交易行就把墓城里最神秘的这位给炸了出来，这次实在是物超所值太多了。
“司宗主过奖了，潜山宗手上有多少筹码，本座心里还是清楚的。”
“灵兽出世，我等便就更不想离开了。”
五阶的灵兽就相当于两个拥有心动期修为还能进行买卖的“修士”，哪怕几个掌门已经在潜山宗消费了足够多的灵石，也不会在这么关键的东西上吝啬。
“温掌门若是好奇，等他们闭关，本座把他们叫下来任君欣赏。”
“林宗主真会说笑，本座倒是觉得，把它们放在交易行的笼子里更方便我等欣赏。”
林玖一愣，闹了半天，原来是在打大白和二白的主意。
“两头灵兽刚刚出世，毕竟是还没有被契约过的，林宗主既然舍得把高阶灵剑摆到拍卖行的大堂上，应该也不会介意割爱这两头白虎其中一头吧？”
“还是按照拍卖行的老规矩，价高者得，林宗主也不会吃亏。若是为了五阶的灵兽，不管是多高的开价，我清徽派愿意举全门派之力一搏。”
“本座拒绝。”
温怡君倒是越说越起劲，结果还没等她旁敲侧击完再正式询问林玖的时候，就被林玖直截了当地给拒绝，下一句话噎在自己喉咙里，不知道是继续说下去好还是干脆闭嘴比较好。
林玖做生意讲究的是个和气生财，这几天确实也放下了架子收起了棱角，没想到还真就被人当软柿子想捏捏试试。
“这两只白虎可是本座从小就带在身边养起来的，且不说里面的感情如何，光是培养它们所需的天材地宝和丹药……”
林玖盯上了温怡君略微带着点冷色的眼睛。
明明林玖的眼神中并没有什么波动，但仍旧令温怡君心头一颤，下意识地避开了林玖的对视。
“说实在的，温掌门若是不举全门之力，恐怕连它们的边儿都摸不到。”
“林宗主……”
温怡君咬着银牙，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被林玖指着鼻子说穷，哪怕她是个社交达人，此时也很难维持住那张总是笑嘻嘻的面容了。
“我清徽派能力到底有限，但……本座瞧着司宗主对两头灵兽也颇感兴趣，混元宗家大业大，出的价钱总能满足林宗主吧？”
她清徽派就算不入林玖的眼，被林玖这般调笑，但对混元宗呢？
混元宗手中的秘境阵法明年便到了开启之时，她就不信，林玖不把清徽派放在眼里，难道还敢下混元宗的面子不成？
没错，林玖还就真的敢。
秘境这件事林玖早在玄异的嘴里了解过，玄异当年在少阳门做弟子的时候，还亲自去过秘境，要说遍地都是天材地宝都没夸张，的确是现在修真界补充资源的一大机会。
但混元宗和秘境之间的关系，混元宗在修真界充当着什么角色，不可违抗的使命，林玖更是一清二楚。
就算得罪了司云义，司云义也不会以混元宗和他自己的修为为代价不让潜山宗进入秘境。
而且最重要的是，司云义已经得罪她了，林玖自认她自己就是个小心眼的人，有仇向来是能当场报就报，若是当场报不了，后果更可怕。
她才不信奉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信奉的是君子报仇永远不晚，只要让她逮到机会，她就敢把人往死里挤兑。
得罪了林玖，可以说是后患无穷。
但司云义和在场的几人完全没有这个觉悟，唯一很有觉悟把潜山宗当成大腿来抱的东昀掌门柏亦央已经打道回府。
稍微有点觉悟的楼观派掌门纪阳珩在暗处观察林玖和柏亦央之间的互动很久，心里多少有了点数，就算同样对潜山宗的两头五阶变异兽眼馋到不行，从头到尾也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这个林宗主，远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和善……当然，和善二字在修真界就是个笑话，与其说林玖远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和善，不如说林玖远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磊落。
只要她想，她会的小动作，足够让整个墓城都栽一个大跟头，随山宗臧天清的死亡就是还热乎着的例子。
就算只是为了楼观派的未来，他也不能再被动和墙头草下去了，既然东昀那头狐狸都选择了潜山宗，就已经说明了一些东西。
纪阳珩已经在心里默默地把林玖列为了绝对不能轻易得罪的人里面的头一名。
729老祖出关
纪阳珩在心中把关于林玖的这件事给想明白之后，剩下的事情方向就十分明晰了。
现在楼观派还得在墓城之中存身，他目前并没有柏亦央那个运气和魄力从墓城的庇护下离开，墓城的人现在是万万得罪不得的……至少在明面上还得过得去。
若是不能做到维护潜山宗，至少能做到不得罪，在墓城人全都在针对潜山宗的时候，不落井下石这种行为的本身就是在递出橄榄枝。
再加上拍卖行中纪阳珩一咬牙拿出的林玖急需的测灵石来，本身就是个丰厚的人情。
纪阳珩默默在心里仔细盘了盘，发现自己并没有明显地得罪潜山宗的行为，默默松了口气，虽然以前楼观派的确是随山宗的附庸，但那也是为了生存。
虽然知道林玖远没有表面上表现的那么磊落，但至少不是个是非不分见风使舵的人，光是这一点，在如今的修真界就足够珍贵了。
且不管纪阳珩怎么去平静地吃这场瓜，温怡君既然已经把战火引到了混元宗和潜山宗之间，就不会轻易罢手。
林玖气定神闲，在司云义开口之前绝不开口，而司云义一时间也没有开口，只剩下起头挑事的温怡君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处。
司云义……
果然还是宗主的头衔好使啊，林玖的余光落在了站在司云义身后低着头满脸都是恭敬的卞云崇身上。
卞云崇为了混元宗呕心沥血，所做的一切不知道比混元宗这位只知道修炼的宗主多出多少，但只要司云义站出来，卞云崇就得无条件地靠边。
若是司云义的修为和随山宗的臧天清差不多，估计现在混元宗也应当是一副热闹景象才是。
“温掌门的话确实说到了本座的心坎儿里，混元宗别的没有，家底还是有一些的，就是不知道林宗主是否愿意割爱了。”
“自然……”
林玖连想都没有像想，脱口就要说出自然是不愿意，但看了眼潜山宗内部，大白二白已经巩固完突然获得的大量灵力，两头格外神俊的白虎正振翅从潜山宗周边的山峰上飞出，直奔林玖而来。
和大白二白一起出现了动静的，还有能解林玖燃眉之急的人。
“司宗主还是莫不要难为本座了，本座的玄异师叔对这两头白虎也十分喜爱，司宗主还是等一会儿亲口问问他老人家愿不愿意割爱吧。”
说话间，大白二白已经到了交易行的上空，经历过雷劫之后更显光彩的白色的被毛和翅羽像是给交易行的上空增加了两个柔和的光源。
看得众人晃眼睛。
林玖没有动作，任由这两只在众人面前尽情地显摆。
不过……在场这么多人，就算弟子们没有灵兽，这些掌门们活着的时代总还是有自己灵兽的吧。
想到这里，林玖不禁有点好奇，玄异的灵兽到底是个啥呢？
林玖说话的功夫，再加上想法跑偏有的没的想了一圈，众人也已然反应过来林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想反应不过来也不成，因为潜山宗内部突然兴起的一股子强烈的灵力波动，转眼间已经来到了众人的眼前。
这次的灵力波动强横而浑厚，众人心下一惊，没想到这么巧。
先是被潜山宗两头灵兽的出世渡劫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他们所有人期待的正主也跟着被炸了出来，这次绝对没跑，就是人家的老祖出关了！
光是凭借这股子灵力波动，众人心里就都有了底，玄异成功突破已然是板上钉钉。
天道规则没有再次降临，但从潜山宗内部传出的灵力波动已经逼到了众人面前，属于元婴期修士的气势在潜山宗内部重重阵法的压制下，仍旧压得在场的人喘不过气。
众人心下忐忑之余，更是明白，这次留在潜山宗继续探底和在两头灵兽身上做文章的事情，最终还是得夭折，彻底告一段落。
玄异突破是从元婴期初阶到中阶，虽然是大突破，但也是小境界，虽有天道规则降临，但并没有雷劫落下。
压迫感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天色渐暗，墓城的人还在交易行外面蹲等，林玖也奉陪。
倒是因为所有人都在围观，交易行里一下子空下来，团子小朋友看到没有生意可做，干脆给杂货铺的小伙计们放了假，自己也不知道带着大白二白去哪里玩儿了。
一直等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玄异这才打坐巩固修为完毕，回到主峰传阁之后，发现关键的人一个也不在。
他出关这么大的动静，这么大的事儿，居然没人等着他给他庆祝，这是什么道理？！
就在小老头自己窝在传阁生闷气的时候，前来伺候的小弟子才禀明玄异，不是没人给他老人家庆祝，而是都在山脚下等着呢。
墓城的人除了东昀之外都在场，自家的宗主也被绊住了。
玄异这才从长时间闭关又经历了突破的心情中清醒过来，拽着小弟子就往外蹿，一路上，小弟子给玄异简单陈述了下最近潜山宗发生的件件大事。
从交易行开设说到已经开始了收徒筹备，再到今日宗主因为收徒之事和大白二白变成灵兽历劫被那群墓城的修士给困在了山下交易行。
玄异越听越火大。
那死丫头还真是胆大，专挑他不在的时候去刺激墓城那群小人的神经，现在潜山宗是个什么情况她难道心里不清楚？！
除了他，除了身为宗主的林玖自己，除了他俩的徒弟和几个修为出类拔萃的魔修长老之外，实际上就是个一戳就破的肥皂泡泡。
她再厉害再能以一当百，也不可能真的跟墓城的所有人硬碰硬吧？
更何况这马上就是混元宗秘境开启的日子，虽说抢先混元宗一步在修真界搞件大事立足是好事，但一切的前提是混元宗那位宗主真如传闻里一般淡薄一切只求大道才成。
如若不然，林玖此举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退一万步说，万一他突破失败了呢？
潜山宗露出了这么多好东西，万一他突破失败了，整个宗门就真成了人家的刀板上的鱼肉了！
玄异一边听小弟子描述一边恨得咬牙切齿。
这小混蛋！
730身后有人
玄异脸上神色十分狰狞，到了即将接近山下的时候，跟在玄异身边的小弟子简直觉得没眼看。
小弟子苦苦哀求之下，这才让老祖放过了自己，被玄异扔在了王母群山外围。
得，他宁愿徒步爬山走回去，也不想被老祖和自家宗主的双重眼刀子戳死。
虽然不是很清楚老祖为什么生气，但那种宛如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一般的表情，用脚后跟想都能知道确实是生气无疑。
玄异的确快被“不成器”的林玖气死了。
但临近交易行的门口，察觉到站在那儿不带动弹的大批大批的修士，玄异瞬间把脸上心里那股子怒火给强行压了下去，换上一张气定神闲的脸来。
玄异端出一宗镇山老祖的架子，虽然身上穿的仍旧是闭关前穿的那身粗布短衣，但元婴期中阶修士的威势释放出来，没有任何人敢小看他。
“我还当宗门中出了什么大事，这小小地闭了个关，怎么一个重要的人都没见到？”
说话间，玄异正从半空之中踏空而下，一步步踩在虚空之上，背着手稳稳当当地走到了众人面前。
“恭贺师叔取得突破，交易行事多繁杂，未能守着师叔出关，还请师叔谅解。”
林玖背对着墓城的人，面对着玄异抱了抱拳，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有种讨饶的味道。
玄异懒得搭理她这茬，只是面对着墓城这么多人不好直接翻白眼，脸上虽然没有笑意，但也绝看不出怒气。
只有林玖敏锐地察觉到了玄异的不爽，想到一会儿应付完这群墓城的修士之后，回到宗门少不得又得被一顿数落，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怎么说呢，玄异绝对是修真界的资深祖安选手，损起人来不带脏字儿都能让你无地自容。
“宗主客气了，作为一宗老祖，提升实力是我的职责之内。”
“……”
玄异落在交易行山门外，但仍旧站在林玖身后，不听他意有所指的话，光看这种绝不逾越一步的姿态，就足够让墓城的人心里有数了。
早听闻玄异同玄羽情同手足，现在面对一个只是有缘继承了玄羽衣钵的林玖就能如此全身心地庇护，其中感情可见一斑。
相比他们各自宗门之内镇山老祖自恃辈分谁都看不上的祖宗嘴脸，玄异对林玖的态度简直就是神仙级别。
可见任人唯亲在特定情况之下并不是什么坏事。
“在这么要紧的关头闭关，没有在宗主身边保驾护航，倒是老朽的不是了。”
墓城的人纷纷给玄异行礼，哪怕是从辈分上来说比玄异还要高出一背的司云义也是如此。
金丹期上便是一小阶一天地，元婴期更是如此，就算心里再怎么不甘，现在的玄异也是在场所有人的前辈。
但是这位前辈显然没有搭理外人的心思，只是一句句看上去是认错客气，实则挤兑死人不偿命地疯狂针对林玖。
把目中无人的高手架子摆足了，但确实，玄异也有摆架子的资格。
元婴期中阶，放在如今的修真界，就是天花板无疑。
“师叔这是信不过本座么？本座虽然年轻，但也不是肆意妄为的，师叔以为呢？”
玄异：……
这话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接，不过林玖说得也没错，就算在来的路上玄异心里想了无数个万一，但最后那些万一都没有发生。
虽然大白二白的事情不在林玖的预计之内，但是其他的事情全都在林玖的预想之内，这运气实在也是没谁了。
纠缠于没有发生的事情本身就没什么意义，这个道理玄异还是明白的，是以也松了口，不再揪着林玖“肆意妄为”的错处不放，转而给了墓城的几个修士们正脸。
“各位都是熟识，老朽就不拘泥礼数了，多谢诸位来捧潜山宗的场。”
“老祖客气了，潜山宗的交易行确实让我等大开眼界，潜山宗前途无限，人才辈出，倒是让我们这群老家伙倍感惭愧。”
“司宗主过奖，想想上次见到司宗主，老朽还是少阳门的一个小弟子，这几千年像是一眨眼就过去了似的，今日猛地见到故人，倒还真有几分沧海桑田之感。”
司云义会叭叭，玄异更是个中好手，两人一句接着一句，原本紧张的氛围顿时荡然无存。
玄异这两句话倒也说得真情实意，要说和混元宗有缘分倒也算不上，只不过中间掺杂了个师兄玄羽，这意义便不太一般了。
说话间，玄异虽然一直站在林玖身后错开一步的位置，但也没有让林玖夹在中间觉得尴尬。
非但没有尴尬，林玖反而因为玄异的存在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老子身后有人的豪横之感，并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林玖看着面前这群墓城的修士们，比起看她，这群修士们，特别是这些掌门和门派之中地位崇高的长老们，看向玄异的目光里，更有一丝热切在里头。
玄异和他们一样，作为熬过了末法时代的修士，他的突破虽然对墓城的门派来说是个威胁，但更代表了一种令人兴奋的可能性。
臧天清的死，到现在还是插在众人心上的一把锋锐的刀子，倒不是说为了臧天清这个人，而是为了臧天清的处境。
与其说臧天清是死于意外，或者是他们抓不到任何证据但却也一直在怀疑是林玖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但臧天清是活生生地被无法突破熬死的这个念头依旧深入人心。
既然玄异能够突破，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也还有更进一步的希望？
不过不说别的，光是在交易行的院子住的这一段日子，所有人也差不多明白了现在外界和墓城相比的差距。
外界的灵气虽然远不如墓城的纯净，但浓度却要高出数倍，而且外界掺杂了不少杂质的灵气，从某种程度来说更有益于修士们的修炼，开拓自身的经脉。
怪不得柏亦央拿到灵石之后第三天就离开了墓城，显然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一时间，众人心中想法各异，忽略掉司云义越来越深沉的脸色，林玖更偏向于玄异的突破给了墓城的门派们一个更好更正确的方向。
末法时代中为了躲避进入墓城无可厚非，现下末法时代已经过去，再窝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且听柏亦央的话里面的灵气并不浓郁，实在是无利可图。
这么看下来，因为背负着秘境的使命而无法离开墓城的混元宗，倒是在其中有些尴尬的意思了。
731难以突破
一阵寒暄过后，夜色彻底深了下来。
交易行门口密密匝匝的万年灯在黑暗中显现出昏黄的光芒来，把这一片地方照亮得如同白昼，最后连带着想要做戏做全套的玄异都多少有点不耐烦起来。
他好不容易出关，还等着吃潜山宗里的庆功宴呢，这群人怎么这么磨叽？
他闭关了多久就多久没有满足自己的肚子了，闲聊可以，能不能先放他去吃个饭？
但一个元婴期的修士，以腹中饥饿或是精神不济来开溜，未免过于扯淡的。
玄异想了又想，这些修士的话更是左耳进右耳出，也没想出一个两全的借口。
“倒是想请老祖赐教，能否告知我等，老祖是如何突破的？”
“现而今虽说末法时代已然结束，我等更是没有对修炼一事怠惰分毫，灵力见长，却不知为何迟迟没有突破之感，十分困惑，还望老祖不吝赐教！”
终于到了比较正式的问题，饶是玄异心里百万分的不耐烦，在听明白温怡君的问话之后愣了愣。
“并无任何特殊途径，修炼便是修炼，到了一定境界去感悟心境，如此而已，并没有什么诀窍可言。”
不光没有什么诀窍可言，早在两年前玄异就能闭关突破，但为了青黄不接的潜山宗不至于因为缺少人手错过了成长的黄金期，玄异一直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强忍着不突破，在现在的修真界看来无异于是过于奢侈的烦恼，因为牵扯到潜山宗之前把小山庄底下的灵石矿脉一锅端、潜山宗由此甚至拥有了自己的灵脉的问题，玄异在回答之时也绷紧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原来不止本座有这般的困惑……楼观派内也是如此，心动期的长老们倒是也有碰到金丹期壁障的，但金丹期修为的……不管怎么积蓄灵力，也连小境界的壁障都很难摸到。”
温怡君问出了此问题之后，纪阳珩也连忙跟上，牵扯到修士的未来，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原本在一边看热闹的弟子们也早就全都被各家的长老们给打发了回去。
包括潜山宗在内的五个门派在交易行的山门外开启了另一场商议和会面，这样的展开让林玖有点始料未及。
事实上，除了不明原因的司云义对玄异的过于执着之外，其他掌门执意留在此处，探听潜山宗的底线倒真的在其次。
他们都在等着玄异突破出关，等着玄异露面，好一解疑惑。
修炼和突破就是修真界的大事，没有之一。
看看墓城，基本上都是纪阳珩所说的这种情况，看着林玖不到十年就成了金丹期大圆满，看着玄异突破到元婴期中期，实在是眼馋得要命。
人家怎么就能一阶一阶往上蹦地这么欢实呢？
“兴许是在末法时代停留了许久，一时摸索不到边际、缺少感悟也实属正常，二位掌门不用过于在意。”
玄异也没什么经验传授，总不能叫各位掌门回家把灵髓埋在地底下试试。
倒是林玖在旁边听了一耳朵，思索片刻，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一时间并没有发现司云义打量她和玄异的探究的目光。
玄异说了句没用的话，但其实事实也的确如此，林玖之所以能突破一半是因为小仙源，另一半归功于她成为金丹期修士之前对自己狠得不能再狠的修炼方式。
而玄异之所以能这么快突破，无非是因为林玖在现在的七峰底下早早地埋下了大量的极品灵髓，整个潜山宗里灵力纯净又浓郁。
对于玄异这种实力强横的修士来说，就算不闭关，在七峰上日常起居身体和经脉也难免会被动主动地吸纳周围的灵力，突破只是早晚的事情。
而潜山宗的魔修之所以能不断突破，也是沾了末世大环境的光，就算没有元石的支撑，魔修们修炼所需的魔元和异能算得上是同根同源。
即使在灵气全面复苏的末世八年，天地间魔元的能量也远远高于不断上升的灵力。
说到底还是一个能量浓度的问题，而这个问题短时间内无法被彻底证实，只能边走边看，需要很长的时间去佐证。
是以玄异的话虽然没什么用处，但也是事实的一种，虽然不至于让众人宽心，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从头到尾，只有司云义一个没有说话，只是局外人似的打量着凑在一处商讨的众人。
而林玖则是密切关注着保持着局外人这种奇妙姿态的司云义，心中缠绕起重重迷雾。
司云义……到底是干嘛来了？
“夜色已深，我们不便打搅，既然已经见到了玄异老祖，我清徽派这两日就要离开了。”
“楼观派亦然，林宗主，玄异老祖，下次拍卖行开设咱们再见吧。”
“那是自然。”
稍稍客气了几句，墓城的人终于散开，林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估摸了下时间，已经快要接近后半夜了。
原本林玖是打算去小山镇走一趟查看下总安全区送来的弟子们的日常所需，没想到这一绊住就是大半日的时间，什么都耽误了。
小山镇自己还要出一千个没有觉醒异能的孩子呢，也不知道李镇长会以什么方法来筛选这些孩子们。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林玖和玄异慢慢悠悠地回往潜山宗主峰，一路上玄异就没有消停过。
“什么有问题？”
林玖被念叨得头大，只能暂时放弃梳理收徒的过程和注意事项，看向了一旁的玄异。
“若是说温怡君和纪阳珩没有突破，倒还正常，但是有一个人至今没有进益，倒是挺让我意外的。”
“温怡君和纪阳珩他们两个天赋差不多，在进入墓城之前分别是金丹初阶的修为，突破到中阶也是进入墓城前五年的事情。”
“然后呢？”
“那时末法时代还没有演变到近百年这么严重的地步，但也在逐步衰退的过程中。”
“若是真如他们所说，修炼上没有一丝懈怠，在末法时代结束的时机，应当厚积薄发才对。”
玄异自己捋着里面的细节，非但没有想明白，倒是把自己给绕糊涂了。
“兴许是因为墓城深入地下，不见天日，就是个完全人造的地方，几乎没有接触天地规则的机会，摸不到壁障也实属正常。”
“或许吧。”
“若真是这个原因，现在墓城的人在外活动频繁，这个结论两年之内就能得到论证了。”
玄异摸了摸胡子，一激动，其中两根被连根拔起，疼得玄异直抽凉气。
“那个让师叔您意外的修士，又是谁？”
“混元宗宗主，司云义。”
732事情大条了
司云义确实在这次交易行开设中表露出了不少让林玖觉得可疑的东西，一会儿和善一会儿针对的态度更是让林玖摸不到头脑。
但似乎……听玄异的意思，这两件事之间好像还有别的什么关联，但林玖此时却并没有想到。
“丫头，你有没有发现，说自己突破艰难的，都是金丹期以上的修士。”
“我现在倒是觉得，虽然末法时代已经结束，但可能也许万一，这天地间又发生了些什么短时间内咱们无法参透的变化……”
玄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能性，一时间心绪无比沉重，这种感觉就像是原本明了的未来再次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以至于将他突破的喜悦尽数冲淡了。
“别说了，我怕你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林玖显然不准备给玄异“矫情”起来的机会，毫不客气地给了玄异一个硕大的白眼。
“且不说事情还没有发生，杞人忧天什么？眼下的日子不过了？”
“就算发生了，就像末法时代一样，那也是我等无法改变的，为了不能改变的事情忧心，没有这样的道理。”
不过玄异确实提醒了她，为了应对不可预知的未来，不能改变就想方设法去顺应和准备。
倒是可以尝试把除了弟子内耗以及交易行出售的东西再划一成出来，单独存放，以备不时之需。
林玖几句话虽然冲，到底还是把玄异心底的疑虑给打消了。
重点还是林玖的最后一句，忧虑什么用都没有，该存东西存东西，该干啥干点啥，比什么都强。
“再说了，咱们不是正说司云义的事情么？”
说话间，师徒爷俩已经到了主峰上。
因为两位迟迟未归，是以林小婉主办的交易行取得巨大成功、大白二白成功成为灵兽、再加恭贺老祖成功突破的三重宴会还在准备阶段。
主峰广阔的山门广场上扯了三面横幅，大红底子金黄字体，喜庆中透露着难以准确吐槽的土气和敷衍。
连庆功宴自助餐席上最简单的凉菜都比这些横幅更用心些。
林玖和玄异一回到主峰就先来到了林玖宗主殿的大书房，但两人回来的身影还是被眼尖的弟子看到了，庆功宴在林小婉的示意下张罗了起来。
“哦对了，司云义。”
“司云义啊，单灵根的天才，和你家团子一样，不过是金系灵根。”
“单系灵根，你自己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林玖和玄异都是双系灵根的修士，在修真界已是十分难得，不过由于林玖是水冰双系，两者近乎同为一体，本身也有偏向单灵根的趋势。
但实话实说，若是把司云义和她自己的修炼资源拉到水平的状态，林玖就是会被落下一大截，这就是天赋的意义。
虽然不一定是决定性因素，但拥有它的人天生就会比别人高出一块来。
“天生比别人高一块，后期比别人更效率……所以呢？”
“纪阳珩和温怡君摸不到的壁障，凭什么司云义就一定得摸到？”
林玖就是想不明白这件事，这才把往自助餐席的凉菜上扎的玄异直接拽到自己书房里来。
说到这个话题，玄异的脸色沉了下来，看得林玖自己都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压抑得紧。
“因为在进入墓城之前，不，比那还要早，在少阳门出事之前，司云义就已经触摸到了元婴期中阶的壁障。”
林玖心里一咯噔，一个颇为可怕的猜想从心底挣扎着要冒出来。
“不对，这有漏洞，若是这么算的话，臧元金可是在墓城之中突破到金丹期大圆满的，柏亦央金丹期中阶的修为也是在墓城之中成功突破……”
“丫头，末法时代也不是一下子锤到修士们的头上的。”
“……”
一时间，偌大的书房中静得可怕，玄异和林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彼此收敛到极致的呼吸和心跳声。
若是这么说的话，事情可就相当大条了。
这件事情若是按照玄异的逻辑想下来，最终猜想的结论便是，就算末法时代已经结束，但现而今除了潜山宗之外，其他门派金丹期和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将无法再更进一步。
按照玄异的猜想，在除了少阳门之外的所有修真界的修士进入墓城之前，元婴期的修士便无法再进行突破了。
而又在随山宗臧元金突破到金丹期大圆满、在东昀派柏亦央突破到金丹期中阶之后的某个时间点里，这个无法再突破的魔咒降临在了金丹期修士们的头上。
这件事到目前为止没有确定的依据，但也没有悖论，不管是少阳门的凌霄，还是墓城里的金丹期的掌门和长老们，他们修为毫无增益，全都符合前后的时间变化。
而同样从末法时代里熬出来的玄异之所以没能察觉到这点，是因为他靠着玄羽的关系从头到尾修炼的都是小仙源的功法，从少阳门那儿得到的传承早在年少时就自散修为还给了少阳门。
刚刚突破到金丹期大圆满修为的林玖，修炼的也是小仙源的功法，而这次闭关后很有可能突破吞噬期的陆世钧……也是小仙源的功法。
这里面的坑实在是太大太凶险，林玖把前前后后的关键之处都想明白后，后背上居然渗出了一层冷汗。
“如果真是这样，留给潜山宗的时日真的不多了。”
两年之内，或者都用不到两年，首当其中会发现这件事的就是听从了她的建议从墓城搬出来的东昀派柏亦央。
在外技能接触到天地规则，又有山脉内掩埋的灵髓相辅，再加上柏亦央自己的天赋和悟性，没道理无法突破。
但如果是无法突破，所有的矛头都将指向潜山宗。
别人不行，你可以，那就是罪过。
“东昀派……柏亦央暂时不会反水，他和潜山宗签订了长期不平等条约。”
说到这里，林玖在心里松了口气，幸亏孩子他爸提前搞了这么一手，牵制住了有可能第一个发现其中真相的东昀派。
而更妙的是，今天在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个疑问的时候，柏亦央先一步离开了。
“就算如此，留给潜山宗的时间也不多了，别的不说，司云义已经盯上了我们。”
“该死……”
林玖鲜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她太明白稳定情绪的重要性了，可以说即使是在灵石矿脉那么大的事情里，在潜山宗险些被众门派围攻的时候，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但是此时此刻林玖还是忍不住骂了出来。
生活就是如此，不管是对普通人还是对修士，眼看着前方明了，紧接着就给个大惊喜。
很难，但是为了活下去，为了更好地活下去，还得爬起来再战。
733失控
林玖很快平复下心绪，和玄异收敛好情绪之后，到半山腰处的山门广场参加林小婉精心筹备的庆功宴。
潜山宗同为一体，一荣俱荣是没错，但这件事干系过于重大，林玖也无意给弟子们平白地制造恐慌和焦虑，干脆和玄异约定，暂时将刚才得出的可怕结论内部消化掉。
彻夜饮宴对修士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修为低的弟子只消打坐一阵子就能消除疲惫感，像林玖这样的连着熬上一年的夜都算不上什么大事。
凌晨时候，太阳还未升起，林玖回到宗主殿，设下禁制，躲入小仙源。
没错，是躲入。
林玖进入小仙源，一言未发，也没有收起藤藤采集好的各种粮食果蔬和农副产品，径直走到灵泉水汇聚而成的、随着潜山宗发展壮大而愈加宽阔浩瀚的湖泊边上，整个人消失在水中。
她急需一个安静的不被打扰的环境去发泄自己的焦虑情绪。
若是以前，林玖不会对自己这么苛刻，但如今大不一样，她是潜山宗的宗主，除了在团子和陆世钧的面前，她没有软弱的资格。
金丹期大圆满的修士失控起来是非常可怕的。
平静的深湖里频繁地掀起滔天巨浪，在湖水中优哉游哉生活习惯了的肥鱼们被激烈的水流直接撞晕，有不少摔在了湖边。
藤藤也没闲着，它倒是知道两脚兽现在不对劲，不能轻易打扰，而后将自己的身躯舒展延伸到最大，蹲守在湖边……捡鱼。
个头足够的就直接杀掉剖洗干净放在一边，个头不够的小鱼苗再重新扔回湖里，直到过去一个多时辰，林玖发泄够了，岸上剖洗干净的鲜鱼已经堆积如山。
林玖的身影浮出水面，从湖泊的中央踏水而来，岸上那堆银光闪闪的鲜鱼太过显眼，她想装看不到都不行。
林玖：……
【两脚兽，我厉害吧！】
【厉害厉害，厉害死了。】
林玖弹了弹藤藤的叶片，把堆积成山的鲜鱼收起来，顺道把藤藤采摘出来的吃食一并存入珠子空间里去。
她家藤藤真是个小天使，在她情绪失控的时候还能记得捡鱼剖鱼刮鱼鳞，该干啥干啥，什么都不耽误。
林玖觉得她稍稍好了一点。
和藤藤玩了一会儿，林玖换了身衣服，离开了小仙源。
正值清晨，潜山宗四门五司的文书还没来得及送过来，林玖趁着这个空子又跑了趟小山镇，正赶上李镇长在统计小山镇内没有异能的符合潜山宗要求的孩子的名单。
“一共有多少人？”
“回宗主，一千零十几个，咱们小山镇的孩子们虽然不少，但异能者的觉醒率特别高。”
“宗主……照这么看，是不是说明现在普通人比异能者要金贵得多？”
林玖看了李镇长一眼，把对方的想法直接否决掉。
“自然不是，没能觉醒异能的普通人只是有概率成为仙修，并非百分之百，而异能者都有成为魔修的可能，只是现在的潜山宗暂时不招收更多的魔修罢了。”
“有关于这一点，你想个办法在召集这些符合条件的孩子和少年的时候适当地传达出去，小山镇不需要这样的阶级意识。”
一切动摇根本的东西都要未雨绸缪，尽可能避让。一门势力的衰败，大都源于**，这点林玖一直看得很明白，只是李镇长显然没有这个格局。
不过她也不甚需要李海升有这样的格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只要在大事上听话，平日里能管理好小山镇就行了。
“明白。”
小山镇符合潜山宗要求的人刚好差不多一千名，倒是省了李海升想办法初选时候得罪人，林玖也省心。
再之后，林玖翻看了下小山镇物资的准备情况，确定李海升做得相当不错之后，这才动身回到潜山宗主峰。
现在主峰上有不少弟子还得在交易行忙碌，关键还是墓城的那几位还蹲在交易行没有离开。
等这些位掌门长老的走了，交易行里的外人也就剩下小鱼小虾，潜山宗的弟子们也能恢复正常的运转。
林玖回到潜山宗，照旧处理宗门内的事务，哪怕其他门派功法无法再继续突破的刀已经架在了潜山宗的脖子上，潜山宗也不能现在就垮。
该做的还得做，这件事到底还只是猜测，目前并无实锤和定论。
潜山宗还是得收徒，还是得发展，而且也因为这把刀的存在，潜山宗只能拼命快速前进，没有任何退路可言。
每临大事有静气，林玖也只是失控了那么一个多时辰，现在已经平静了下来，琢磨以后该怎么办了。
收徒确实能壮大潜山宗，但这需要时间，最起码两年之内是绝对不会有什么明显的成果的。
现下来看，倒是还有一重机遇，那就是秘境。
但这到底也是不确定因素，林玖自然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上面，潜山宗需要一个实实在在的退路。
林玖想了想，在自己陈年的笔记本上记下了一笔，珍而重之地将本子重新放回小仙源。
玄异出关，墓城的人把想问的问题都问得差不多了，倒也守时。
就在林玖安下心来处理宗门事务的第二天正午，向龙特意往林玖的书房跑了一趟，带来了墓城这些掌门长老即将离开的大好消息。
四个门派的掌权者要离开，于情于理林玖这个做宗主的都该去送一送，林玖也没推脱，换了身稍微正式些的衣服、去传阁拽上玄异就下山被动营业去了。
还是交易行的山门，还是前些天那群人，林玖和玄异跟众人一一寒暄客气过，脸上看不出什么，心里都快乐开花了。
可是把这群人给盼走了。
这次回到墓城的有各家掌门宗主以及位高权重的长老，由于每个门派都已经在交易行里拍下了各自的店面，另外留了些弟子和各一名长老留下来筹备。
都是些小鱼小虾，林玖也没有放在眼里，顶多不过是传一点不痛不痒的消息回墓城。
而潜山宗筛选弟子是在三十二峰的阵法范围内，顶多不过是在小山镇住个几晚，林玖无比确定，短时间内这些修士是吃不到潜山宗的瓜了。
眼看着墓城的人召出各自飞行的法器或是灵剑，弟子们也一个个跟着升到半空……潜山宗内部好巧不巧再次传出了不得了的动静。
一直站在林玖身边的玄异意有所指地看了林玖一眼，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都是乌鸦嘴，谁也别说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