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成功证明
第二百四十章
跨校合作交流项目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参加完那次会议后，顾律短时间内，不必把精力放在那边了。
接下来几天，顾律一直在忙活bab猜想这边的事情。
时间上，现在已经是七月八号。
距离该课题正式开题，已经过去四个多月的时间。
而历时四个月的时间，在顾律以及毕齐等三位学生的通力合作下，存在于代数几何领域将近三十年的bab猜想，终于被成功证明！
没错！
在7月8号当天，准确的说，是在7月8号凌晨四点半，当顾律在草稿纸上写下最后一个公式后，宣布着bab猜想这座大山，终于被顾客翻过。
至此，在世界上，bab猜想将不复存在！
bab定理，这是其以后正确的名字。
bab猜想被成功证明，对顾律来说，整个过程如同水到渠成一般。
所以顾律在停笔后，怔怔的愣了许久，才轻吐一口气，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不容易啊！”
顾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为了攻克bab猜想，这四个多月的时间，顾律过的简直比去年研究极小模型纲领的时候还要忙碌。
毕齐他们那边熬夜是常事。
但顾律这里，通宵已经成为家常便饭。
幸好顾律有肾宝相伴，还有苏汐送来的人参，鹿茸一大堆补品，再加上时常出去陪着毕齐三位学生下馆子，营养没有欠缺多少。
否则，这四个月下来，顾律肯定暴瘦不少。
不过……
顾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摊开手掌，可以清晰的看到手掌中静静的躺着几根落发。
唉，无论如何避免，顾律还是掉头发了。
脑细胞消耗太多，就是这样的后果。
现在顾律一想到若干年后，自己顶着地中海发型，在讲台上给同学们上课的样子，就不寒而栗。
那画面，简直太美。
顾律摇了摇头，不去再想这些。
越像越愁，索性还不如不想。
“叮！！~~”
恰好，顾律这时脑海中传来叮的一声脆响。
顾律不慌不忙的打开系统面板。
【支线任务：证明bab猜想（已完成）
任务时限：六个月
任务奖励：推理力+25，记忆力+25（可领取）】
支线任务显示完成，那就意味着，顾律bab猜想的证明过程不存在错误。
顾律嘴角微微上扬，接着点击领取奖励。
系统面板上，推理力和记忆力的数值皆发生了变化。
宿主：顾律
……
推理力：400（lv4）
记忆力：315（lv3）
……
推理力达到四百点，正式迈入四级大关。
顾律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逻辑推导能力更加加强了几分。
而记忆力，虽然顾律很少锻炼这方面的能力，但终究是慢悠悠的达到了三级。
这个数值的记忆力，在顾律的衡量中，已经丝毫不弱于省市级别的记忆冠军。
顾律是个纯粹的理科生，虽然记忆力的作用对顾律的帮助没有其它属性值那么高，但也聊胜于无。
反正，顾律之前看书的时候，先不说书中知识能否完全理解，但两三遍过后，书中的内容顾律可以几乎一字不差的记忆下来。
待日后记忆力属性再增强几分，顾律便可直接仿照那群世界记忆大师“记忆宫殿”的方式，在脑海中构建出一个“记忆图书馆”，日后若用到什么知识，直接在这座存在于大脑中的“记忆图书馆”中搜寻即可。
顾律摸着下巴，视线由上到下，落在系统面板主线任务那一栏。
主线任务，是要求顾律在两年内获得正教授职称。
现在，主线任务仍旧显示未完成的状态。
顾律望着任务奖励中，“系统升级权限”那一项奖励，皱眉沉思。
系统升级？
升级后会有什么变化呢，或者说，是什么新功能？
其实，顾律还是念念不忘系统可以加入一个智能语音插件，不能和宿主对话的系统，是没有灵魂的。
顾律在琢磨了一会儿后，便关闭了系统面板。
接着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出书房，端起瓷杯，泡了杯咖啡后回到书房的位置上坐下。
虽然bab猜想已经被顾律成功证明，但顾律的工作还没有结束。
他需要在尽快短的时间内，将bab猜想的证明过程整理成一篇论文，进行登刊公开发表。
顾律不清楚西蒙那边的进度。
顾律不敢赌，赌西蒙一定会慢于自己，因此，一分一秒的时间都要充分利用起来。
其实，现在的顾律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但为了赶在西蒙之前将证明bab猜想的论文发表，顾律这次也算是拼了命。
世人只会关注猜想的第一个证明者。
而第二个，往往是无人问津的存在。
…………
一晃眼，时间有过去两天。
这两天时间，顾律除了在中间眯了两个小时外，其余时间，一直在忙碌在论文的撰写工作上。
而毕齐三人，亦齐聚在数学研究所的那间办公室里，帮助顾律完善论文。
这里需要提一下的是，按照燕大校历，这个时间，毕齐和马正轩两人早就应该放暑假。
但两人齐齐选择了继续留在学校，即便是在他们各自的研究任务早已完成的情况下。
经过这次长达四个月的研究历程，让毕齐和马正轩清楚的意识到，他们的数学水平是多么的欠缺。
连王根基学长，就已经是让二人高瞻仰止的存在，更不用说他们心目中的目标，顾律老师。
于是，深受刺激的两人齐齐选择留校，在图书馆度过他们的暑假时光！
正好听说顾律这边为了撰写论文忙得焦头烂额，于是主动请缨，过来帮忙。
“学长，你那边还差多少啊？”办公室里，毕齐捂着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最后一点，还差最后一点了。”旁边，王根基双眼通红，神色严肃，十指迅速的敲击在键盘上，几乎都出现了残影。
“搞定！”王根基美滋滋一笑，点击保存，将文件通过邮箱传给了顾律。
终于，在课题组四人两天两夜的忙碌下，长达五十四页的论文正式撰写完成！
……………………
…………
第二百四十一章 马克龙主编
第二百四十一章
顾律双手枕在脑后，望着电脑屏幕上那整整五十四页的学术论文，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
终于……搞定了啊！
顾律有一种解放了的感觉。
顾律顶着一双大大的黑眼圈，眼眶凹陷，但漆黑的眸子中还是不断的有精光闪过。
在两天时间，将足足有一人高厚度的草稿纸上的内容，整理成一篇五十四页长度的论文。
这个工作量，不可谓不大！
但顾律坚持下来了。
顾律一脸的轻松。
论文撰写完成，那边意味着，长达四个月的课题组工作，可是正式宣告结束了。
剩下的唯一一件事，那就是将该论文投稿发表。
《bab猜想的证明》！
这就是这篇长达五十四页论文的名字。
短短的几个字，却拥有极大的分量。
因为其代表着，存在将近三十年的bab猜想，被正式攻克。
这足以造成代数几何领域一次大规模的地震。
而顾律在犹豫，究竟要把这篇论文投稿到哪个期刊。
其实，在心底，顾律是想要投到《数学年刊》的。
毕竟，《数学年刊》在数学家们的心中的地位实在是太高，就像是数学界的《science》和《nature》，任何人都以在其上刊载一篇文章为目标，因为那代表着一种荣耀。
顾律虽然没有其他人那么的狂热，但对于这家由普林斯顿高等数学研究所把持的《数学年刊》，顾律还是向往许久的。
毕竟，顾律研究生阶段，曾在普林斯顿待了两年，对《数学年刊》的大名，早就耳闻已久。
可以的话，顾律自然是希望将这篇论文投稿到《数学年刊》。
况且，顾律这篇论文的质量，完全可以达到被《数学年刊》收录的标准。
上一次，顾律的那篇解决极小模型纲领第二问题的论文，之所以没有投稿到《数学年刊》，是因为那篇论文的质量还不到被其收录的标准。
投稿过去，仍旧会被打回来而已。
所以顾律老老实实的投稿到了同为数学界“四大期刊”的《数学新进展》。
但这次，顾律手中的这篇论文是足以达到《数学年刊》的收录标准。
不过，顾律犹豫了。
投稿到《数学年刊》确实不错，既达成自己多年的愿望，又可以从学校那边另一笔不菲的奖金。
但……
《数学年刊》的审稿周期，是一个硬伤。
要清楚，《数学年刊》的平均审稿周期，是半年，整整六个月。
虽然顾律现在在数学圈子里有了些许的名气，但审稿周期顶多被缩减到三个月左右。
可三个月，顾律等不了。
三个月之后，四年一届的国际数学家大会早就开完了，那个时候顾律的研究成果才刊载出来，显然是黄瓜菜都凉了。
因此，犹豫了一番后，顾律还是选择将该论文继续继续投稿到《数学新进展》。
原因很简单。
顾律还记得上次，《数学新进展》的马克龙主编曾主动联系过自己，希望和自己建立一个长期合作的关系。
顾律那次是模棱两可的回复了。
这次，顾律可以通过走马克龙主编的“后门”，短时间内，完成论文的审核与刊载。
这样速度，肯定要比直接投稿到《数学年刊》快很多。
说干就干。
顾律找到马克龙主编的私人邮箱，简单的说明目的后，便直接将全英文版的论文发了过去。
接着，顾律登录arxiv网站的个人账号，将该论文的预印本上传上去。
关电脑，睡觉！
许久未合眼的顾律倒在床上，头一沾上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
顾律这边睡的很安稳，却不知顾律丢出的这篇论文，在几何界这片湖泊里，激起了多大的涟漪。
…………
德国，柏林。
施普林格出版社总部，一栋十几层的大楼内。
《数学新进展》的主编马克龙正坐在办公椅上，翘着二两腿，一边优哉游哉的喝着咖啡，一边处理着邮箱中的邮件。
施普林格出版社，是德国一家排名前三的出版社。
而《数学新进展》，便是其旗下的期刊之一。
《数学新进展》作为数学界四大期刊之一，在业内的地位，虽然没有《数学年刊》那么超然，但每年收到的稿件依旧是络绎不绝。
在数量上，《数学新进展》一点都不比其他期刊少，但在质量上，却往往不尽如人意。
想想也是，那些大牛级别的数学家，在完成一项研究成果后，第一个选择的目标肯定是《数学年刊》。
而被《数学年刊》拒收后，才会在《数学新进展》等几家中选择一家。
也就导致《数学年刊》吃肉，他们只能跟在后面喝汤。
不仅仅是《数学新进展》如此，《数学学报》和《米国数学会杂志》这两家和他们的情况差不多。
不得不说，这种情况，让马克龙主编感到很憋屈，相当的憋屈！
更何况，马克龙主编还是一个相当有野心，有抱负的主编。
他并不满足如今数学界“四大期刊”的称呼。
而是，希望在他的带领下，《数学新进展》可以代替《数学年刊》的位置，成为数学领域的无冕之王。
但，马克龙主编悲剧的发现。
要是在这种情况继续上演下去，《数学新进展》非但无法顶替《数学年刊》的位置，还极有可能不断拉大与《数学年刊》的差距。
苦思冥想许久，马克龙主编想出了一个破局之法。
那就是尽可能的拉拢一批潜力巨大的青年数学家，争取与其建立长期合作关系。
待其日后成长起来，便可有与《数学年刊》一争高下的实力。
顾律，自然是马克龙主编选择的目标之一，并且还是相当重视的一位。
因为，顾律实在是太年轻了。
23岁，在大部分人还在读研究生的年纪，而这位华国数学家，却已在国际数学界展露头角。
甚至，赢得了不菲的名气。
马克龙重点关注了一番顾律，并对顾律的履历咂舌不已。
三届imo金牌，四年读完大学博士毕业！
成为之妖孽，丝毫不过分。
就在马克龙思索的时候，电脑上的邮箱叮叮叮的响了起来。
那是收到新邮件的提示。
马克龙不急不慌的打开收件箱。
“顾律？”
当看来发件人的名字时，马克龙先是愣了一下。
读完顾律邮件中说明的来意后，马克龙点开那份论文。
《bab猜想的证明》！
看完这个标题，马克龙的瞳孔猛的一缩。
第二百四十二章 开始验证！
第二百四十二章
没有想象中的轻视。
马克龙一直对顾律这位近几年新崛起的天才，抱有足够的重视。
虽然，面前的一切，确实有些刷新马克龙主编的认知。
马克龙作为《数学新进展》的主编，在数学领域的造诣虽然比不上那些大牛级别的数学家，但起码有着数学教授级别的水准。
因此，在读完顾律这篇论文的标题后，马克龙脸上才是如此惊骇的表情。
bab猜想，代数几何领域几大著名猜想之一！
作为常年和数学打交道的杂志社主编，马克龙对这个猜想自然不陌生。
bab猜想的难度，马克龙主编清楚的很。
几十年来，多少惊艳绝伦的数学家对这个猜想发起过冲击，但结果呢？
bab猜想依旧屹立在那。
而那群数学家，许多人早就化成了一黄土。
现在告诉马克龙主编，bab猜想被攻克了，还是被一个年仅二十四岁的年轻人攻克了！
实话说，马克龙的第一个反应，是以为今天是愚人节。
但今天并非是愚人节，而那位二十四岁的年轻数学家，也并非什么籍籍无名之辈。
顾律，那个在去年凭借接连解决极小模型纲领两大难题，在数学家展露头角的一位华国数学家。
马克龙主编早就关注过顾律。
同时，给予了其相当大程度的重视。
马克龙给出了顾律潜力巨大的评价，并认为在若干年后，定会成为国际数学界的风云人物。
但，让马克龙主编相当意外的是，不用等到若干年后，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一年未到，顾律便研究出一项新的成果。
成功证明世界级别的猜想，bab猜想！
一旦顾律的证明过程被验证为正确，那足以在代数几何领域，不，甚至是整个几何界，引起一场大地震！
呼呼！
马克龙主编深吸几口气。
脸上惊讶的神色消退，马克龙主编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即便内心是浓浓的难以置信，但马克龙主编选择相信。
选择相信顾律！
马克龙主编意识到这是一个契机。
一个可以获得和《数学年刊》一争高下机会的契机。
一旦顾律这位华国的年轻数学家真的成功证明了bab猜想，再由他们《数学新进展》刊载并宣传，那绝对可以吸引一波极大的关注度。
“顾律，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马克龙主编望着电脑屏幕，轻轻喃喃。
接着，马克龙主编没有任何犹豫，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艾琳，联系艾肯，狄西卡，奥尔德这三位教授，让他们来我办公室一趟。”
“是，先生，我马上联系。”
马克龙主编口中艾肯，狄西卡，奥尔德这三位，都是《数学新进展》的资深审稿人，主要负责审阅几何领域的稿件。
马克龙主编把这三位找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尽快验证这篇论文的正确性。
《数学新进展》八月份这一期的期刊，马上就要进行排版印刷。
马克龙要赶在这之前，完整顾律这篇《bab猜想的证明》的审阅工作。
一个月的时间，马克龙不相等。
第一位到马克龙主编办公室的是艾肯教授。
艾肯教授是一位戴着绅士帽，留着小胡子的瘦削中年男人，见到马克龙主编，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马克龙主编，紧急把我叫到这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马克龙主编先客气的请艾肯教授坐下。
艾肯教授虽然是《数学新进展》的审稿人，但和马克龙主编并非是上下级关系，而是简单的合作关系。
《数学新进展》的审稿人，只是艾肯教授的兼职。
艾肯教授的身份，是德国海德堡大学数理学院的一名教授。
马克龙自然对此相当客气。
很快，狄西卡和奥尔德这两位审稿人一先一后来到马克龙主编办公室。
这两位，狄西卡是卡尔斯鲁厄理工学院的教授，奥尔德是慕尼黑工业大学教授。
三位教授，皆是在国内几何界相当有名气的存在。
即便在世界领域，仍旧占据着一席之地。
马克龙教授给三人一人倒了杯咖啡，接着便直接进入正题。
马克龙主编十指交叉，期待的目光望着三位审稿人，“我把三位叫过来，是请三位，帮我审阅一篇论文。”
“论文？”艾肯教授眉头一皱，“什么论文，需要我们三个一齐进行审阅。”
“一篇……很重要的论文！”马克龙的目光逐渐变得严肃。
接着，马克龙将电脑屏幕转向三人，示意道，“就是这篇论文！”
“bab猜想的证明？”艾肯教授视线落在屏幕上，语气惊讶。
“作者是……华国人？”旁边，狄西卡教授眉头一皱。
“顾律，这个名字，莫名的感觉很熟悉啊。”奥尔德摩挲着下巴，轻声开口。
对面，马克龙主编为三位教授解释道，“三位，这篇论文，确实是一位华国数学家发给我的，他的名字叫顾律。对，就是去年那个解决极小模型纲领两大难题的华国数学家。”
在马克龙主编解释的时候，艾肯教授已经操控着鼠标，一段一段的浏览顾律的这篇论文。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艾肯教授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凝重。
突然，艾肯教授抬头，对视上马克龙的视线，“马克龙主编，我们需要一间安静的房间！”
马克龙主编面色一喜，“我马上去安排。”
“三位教授，这件事，就拜托你们了！”马克龙对三位浅浅鞠了一躬。
艾肯教授等三人点点头，接着在马克龙主编的安排下，三人来到一间安静的房间。
“我们开始吧！”
三人齐齐对视一眼，开始紧张忙碌的验证环节。
…………
长达五十四页的论文，不是短时间内可以验证完的。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参与验证工作的三位教授面色确实愈发凝重。
他们愈发的认识到，bab猜想这个存在二十多年的世界级猜想，或许，真的被成功证明了！
因为截止到现在，在顾律的这篇论文中，三人还未发现任何的逻辑错误之处。
晚上十点，三人结束论文中证明弱bab猜想过程的验证，进入论文的最后一部分的验证工作。
第二百四十三章 无误！
第二百四十三章
德国时间深夜凌晨一点多。
施普林格出版社总部大楼的一间房间内，依旧是灯火通明。
艾肯等三位教授，一个个伏在桌子上，进行着最后的验算工作。
另一边，马克龙主编坐在一侧，十指交叉，神色中带着紧张与期待。
滴滴答答~~
墙壁上挂着的时钟在滴滴答答的走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房间内很安静，除了众人的呼吸声外，只剩下笔尖在纸面上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就像是暴风雨即将到到临前的雨夜，气氛显得极为的压抑凝重。
“呼”
一个轻吐口气的声音，打破了这种气氛。
艾肯教授将手中的钢笔放在桌上，靠在椅背上，一边揉着眉心，一边啧啧的喃喃自语。
“难以置信，真的是难以置信！”
似乎是提前约定好一般，在艾肯教授这边停笔结束验证后，狄西卡和奥尔德这两位教授先后停笔，完整各自部分的验证工作。
三人默默的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但在旁一直焦急等待着的马克龙主编等不了。
他站起来，语气焦急的开口问道，“三位教授，验证结果怎么样？”
艾肯教授扭头望了马克龙主编一眼，笑着开口，“无误！”
狄西卡：“无误！”
奥尔德：“无误！”
三人的回答很统一。
马克龙主编嘴角的弧度在渐渐扩大。
到最后，马克龙主编甚至大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
马克龙主编的笑声相当响亮。
马克龙现在的内心，是极为的舒畅。
果然，那位叫顾律的年轻华国数学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bab猜想这样的世界级猜想，还真的被他给证明了。
马克龙主编有一种捡到宝的感觉。
马克龙主编三步化作两步的走到艾肯教授三人面前，神情感激的的艾肯教授握手，“艾肯教授，真的是太谢谢你们了！”
艾肯教授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能见证这样的世界级猜想在我们的验证下被证明，我们也是与有荣焉啊！”
艾肯教授说的是真心话。
要知道，代数几何是数学界相当热门的一个研究领域。
无论是底层还是顶层的数学家，都有相当一批人沉浸在这个领域。
自然而然的，bab猜想作为代数几何领域的几大著名猜想之一。
其被证明后产生的轰动，几乎是可以预见的。
作为其中的一名参与者，艾肯教授还是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即便，bab猜想并非是由他证明，艾肯教授本人，仅是一名验证者而已。
在旁，狄西卡教授和奥尔德教授认同的点点头。
马克龙主编现在的心情极好，他拿出手机，编联系他的手下，“吉米，我会发给你一篇论文，把它刊登在下期的《数学新进展》！”
“可是，主编，我们这边刚刚完成下一期《数学新进展》的排版，已经没有空位了，能不能……”吉米犹豫一下，小心翼翼的开口。
“不能！”马克龙主编声音陡然加大，“吉米，你听不懂我说话吗！下一期，我一定要见到那篇论文刊载在我们期刊上！否则，你就卷铺盖滚蛋吧！”
被马克龙主编怒骂一顿的吉米冷汗涔涔，“是，是，主编，我马上安排！”
“对了，吉米，我记得下一期首页封面，还剩下一个宣传位是吧？”
“是的，主编。”
“那就给这篇论文吧。”
“那宣传标题是？”吉米不敢忤逆马克龙主编的想法，接话问道。
“就叫……”马克龙主编摩挲着下巴，嘿嘿笑道，“《震惊，二十四岁华国数学家竟做出这等惊世骇俗之事》！”
挂断电话，马克龙主编和煦的目光望向艾肯教授三人。
“工作了这么久，想必三位已经饿了。我们已经为三位准备了夜宵，这边请。”马克龙主编对三人做出邀请的手势。
艾肯教授三人自然欣然应允。
“刚在主编是在联系这篇论文在期刊上刊载的事吗？”一侧，艾肯教授笑呵呵的开口问道。
马克龙主编点点头，笑着开口，“没有意外的话，这篇文章，在下一期的《数学新进展》上刊载。”
“下一期啊……”
艾肯教授喃喃自语。
他有一种预感。
平静了有一段时间的几何界，将要迎来一场地震了！
…………
次日。
德国波恩大学。
办公室内，西蒙在满桌的草稿纸中迷迷糊糊的醒来。
“又不小心睡着了啊！”
西蒙嘀咕一句，把脸上沾着的一张草稿纸扯下来。
昨天晚上，西蒙是准备通宵鏖战的。
但没想到，鏖战到一半，由于实在是太困了，便迷迷糊糊的趴在办公桌上直接睡着。
话说回来，这已经不是西蒙第一次在办公室睡着。
尤其是最近几天，西蒙几乎是吃住全都呆在办公室。
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但西蒙不停的向前赶着进度。
“今天，又是一个紧张而又忙碌的一天啊！”
西蒙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接着站起身，走到窗户面前，将窗帘拉开。
外面明媚的阳光照进来。
西蒙仰着头，让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仿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
西蒙没有时间跑去操场或者健身方，于是就在办公室内简单的活动一下。
在西蒙办公室的一次，有一整块长长的黑板。
此时，上面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公式还有一张被德文所填满表格所布满。
西蒙迈步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将表格中的其中一栏划掉。
“快了，就要快了！”
这张表格，是西蒙目前的进度表。
而现在，按照进度表，西蒙已经完成了bab猜想证明工作90%的工作量。
按照西蒙的估计，再差不多有十天的时间，就可以完成bab猜想的攻克。
西蒙回到办公桌前，拿起手机准备看下时间。
“咦~”
西蒙轻咦一声。
因为他发现，在他的手机上，显示了多条未接电话。
其中还有几个，是他的老师卢卡斯教授打过来的。
西蒙疑惑不已，于是急忙打了回去。
“喂。”
“老师，是我，西蒙。您有事找我？”
“西蒙，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事？”
“bab猜想，已经被人成功证明了！”
啪嗒！
这是手机落地的声音。
第二百四十四章 悲剧的西蒙
第二百四十四章
bab猜想被证明了？
怎么会，怎么会呢！
西蒙第一个反应是不相信。
但这是他老师卢卡斯教授告诉他的消息，容不得他不信。
难道说，真的有人捷足先登，率先完成了bab猜想的攻克？
西蒙的脑子里一片乱糟糟的。
足足呆愣了许久，西蒙才轻吐一口气，弯下身，捡起手机。
“抱歉，老师，我失态了。”西蒙对电话那边的卢卡斯教授歉意的说道。
卢卡斯教授叹口气，“西蒙，我可以理解。”
“不过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这次你败了。”
面对卢卡斯教授的话，西蒙无法反驳。
他败了吗？
不仅是败了，而且还是一败涂地。
bab猜想被证明了，但那个证明者不是他。
这就意味着，西蒙无法凭借‘证明bab猜想’这一成果，争夺今年的菲尔兹奖奖章。
只能等下一个四年。
而西蒙在bab猜想上耗费的将近五个月的时间，只能是白白的浪费掉。
更加让西蒙蛋疼的是，再有差不多十天时间，自己就能完成bab猜想的证明。
可就在这个距离菲尔兹奖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候，被人突然半路截胡。
西蒙现在的心情，可谓是相当的不爽。
也是，任谁遇到这种被人半路截胡的情况，能高兴起来才怪了。
沉默几秒后，西蒙开口问道，“老师，那位证明bab猜想的数学家是谁？”
西蒙迫切的想知道，那个把他半路截胡的人是谁？
据西蒙所知，代数几何领域大牛级别的数学家，似乎最近没有消息说有人在攻克bab猜想。
那不是那群大牛级别的数学家，那会是谁？
西蒙有点迷茫了。
“那位数学家，西蒙你并不陌生。”电话那边传来卢卡斯教授苦笑的声音，“还记得在你刚开始研究bab猜想这个课题时，我和你说过，在华国，有一位天赋极高的数学家，同样在进行bab猜想的攻克工作吗？”
经卢卡斯教授这么一提醒，西蒙很快回忆了起来。
“老师，您是说，顾律？”
对于顾律这个名字，西蒙一点都不陌生。
当然，从一开始，西蒙就没有把顾律放在心上罢了。
毕竟，西蒙并不认为，那位年轻的过分的华国数学家，会有和自己一争高下的实力。
但现在看来，显然是西蒙低估了顾律。
“没错，就是那个顾律。”卢卡斯教授给出西蒙一个肯定的回复。
西蒙身体晃了晃，接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西蒙双手紧攥着椅子扶手，大口喘着气，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果真是他！
西蒙现在的心情五味杂陈。
不甘吗？或许会有。
西蒙承认，他确实没有把顾律当做一个可以威胁自己的对手。
这导致从一开始，西蒙虽然有一种紧张感，但并没有那种压力十足的紧迫感。
顾律那边，由于知道有西蒙这个强大的对手存在，可谓是近乎于玩命，熬夜通宵家常便饭，让顾律差点破碎虚空直接羽化成仙。
而西蒙呢？
西蒙就完全不像顾律那样拼命。
熬夜偶尔有，但至于通宵的话，西蒙是想过，但往往在半夜就坚持不住睡过去。
而最终的结果，是顾律抢在西蒙之前，完成bab猜想的证明。
西蒙不甘心。
在他的想法里，要是他再认真点，拼命点，就未必会被顾律半路截胡，成为输家。
但，成王败寇！
输了就是输了，就算是找再多的理由，也是输了。
西蒙的神色黯然一下。
输，西蒙不是没有过。
但这次他输给的顾律，是一个比他还要年轻十岁的数学家。
西蒙面色有些难看。
输给那些老一辈的数学家，西蒙还可以勉强接受。
但输给一位年近二十四岁的天才数学家，这事一旦传扬出去，西蒙必定脸上无光。
顾律是天才不错，但西蒙同样不差啊！
要知道，从小到大，西蒙是顶着天才之名一路走过来的。
论研究成果，各大奖项，西蒙要比顾律豪华许多。
资历，地位，亦是高出顾律不少。
可即便这样，西蒙还是败了。这对于如日中天的西蒙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顾律，我记住你了！”
西蒙默默把顾律这个名字记在心底。
日后，这个场子，西蒙发誓一定要找回来。
…………
挂断卢卡斯教授的电话，西蒙坐在办公椅上，一边揉着眉心，一边叹气。
这次bab猜想证明成果被顾律捷足先登，西蒙足可谓用血亏二字来形容。
不仅菲尔兹奖与其失之交臂，就连时间和精力，同样浪费不少。
现在的西蒙，应该是尽可能的止损。
但在这之前，西蒙需要先看一遍顾律的那篇证明bab猜想的论文。
打开arxiv，西蒙直接在搜索栏里搜索‘bab猜想’。
排在第一个的，正是顾律的那篇长达五十四页的论文。
现在，距离顾律在arxiv上传这篇论文，仅仅过去一天时间。
但在这仅仅一天时间内，这篇标题为《bab猜想的证明》的论文，就拥有了两千多的浏览量，将近百条的评论。
要知道，即便是一些大牛级别的数学家，未必会在一天内拥有这个数据。
之所以该论文一开始就收获这么多的关注，其中一个原因，自然是顾律本人。
顾律在去年展露头角，就因为其极为年轻的年纪，引起了许多人的瞩目。
很多人都期待，这位年轻的数学家，下一项研究成果究竟是什么。
而另一个原因，就在于bab猜想。
bab猜想在知名度上，虽然没有黎曼猜想这样的千禧年七大猜想的知名度高，但并非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猜想。
在代数几何领域，甚至是几何界，bab猜想知名度都极高。
极大一批数学家，或许不清楚bab猜想的内容和研究进程，但对其地位和重要性还是极为清楚的。
顾律+bab猜想
这两者就如同催化剂一般。
因此，在顾律在arxiv上刚刚上传这篇论文，就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
而关注顾律的那一批人，见顾律在沉寂半年多之久，上传了这样一篇论文，简直惊讶的难以附加。
极小模型纲领两大问题和bab猜想，完全是两个层次的东西。
而顾律刚刚结束极小模型纲领的研究，就进行bab猜想的攻克。
在他们看来，这步子，未免迈的太大了些。
第二百四十五章 几何界震动！
第二百四十五章
目前，绝大部分数学家并不清楚顾律这篇论文内阐述的内容是否正确。
也就是说，众人并不清楚，顾律是否真的成功证明了bab猜想。
而卢卡斯教授那边之所以能够确认，是因为卢卡斯教授和参与论文验证工作的艾肯教授是不错的朋友。
艾肯教授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卢卡斯教授。
卢卡斯教授当时是异常惊讶的，于是还不顾天还没亮就紧急联系西蒙。
现在，清楚顾律成功证明bab猜想这件事的，仅有包括西蒙、卢卡斯、艾肯教授在内的寥寥数人而已。
因此，顾律这篇《bab猜想的证明》论文下的评论区，明显呈两极分化。
大部分人认为顾律是在哗众取宠，用‘bab猜想’这个著名的猜想来吸引关注度，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毕竟，他们可不认为，一个年仅二十四岁的年轻人，有证明出bab猜想的实力。
但仍有少部分坚定的认为，顾律的这篇论文，并非是哗众取宠，而是他真成功的将bab猜想证明出来了。
就比如说，哈弗大学的查理教授。
查理教授自从见识过顾律在极小模型纲领方面的造诣后，查理教授就清楚，顾律的实力绝对不仅限于表现的这样。
所以，即便顾律做出的事情有多么令人惊骇，查理教授仍会选择相信。
像查理教授这样选择相信顾律的数学家不在少数，但也不算多。
双方在评论区里各执一词。
但目前的情况，还不至于骂起来。
在双方看来，一旦有人对顾律的这篇论文进行验证，那真相就显而易见了。
无论顾律是哗众取宠还是有真才实学，到时便可以见分晓。
现在的争执，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双方都在静静等待着。
…………
由于顾律的这篇论文就排在首位，西蒙便直接点开来看。
他倒想看看，顾律是通过什么方式，赶在他前面完成bab猜想的证明。
西蒙看的速度很快。
毕竟，西蒙同样在进行bab猜想的研究工作。
因此，对于顾律在论文中阐述的一些内容，西蒙简单的扫一眼，就能够明白顾律这部分内容讲的是什么，以及其目的。
“从极小模型纲领入手吗？”
西蒙摸着下巴，小声嘀咕了一句。
仅仅看完前两页论文，西蒙就看懂了顾律的意图。
与西蒙所不同的是，顾律是从极小模型纲领开始入手。
而西蒙，是直接研究法诺簇。
西蒙和顾律采用了两种不同的方法。
但两种方法究竟孰优孰劣，在看完顾律的这篇之前，西蒙也无法下结论。
不过，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顾律选择极小模型纲领入手，在西蒙看来，是相当咂舌不已的。
因为他就没有意识到，极小模型纲领还可以和bab猜想扯上关联。
西蒙以几乎是一目十行的速度，继续往后看。
其实，在读顾律的这篇论文的时候，西蒙是抱着挑毛病的心思的。
但令他失望的是。
顾律的这篇论文，小毛病倒是有几处，但都无伤大雅。
至于大毛病，西蒙是一个都没找到。
不过想想也是，像自己和顾律这种水平数学家，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是不会轻易将论文成果展示出来的。
在西蒙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西蒙已经将顾律，下意识的当做和他同一等级的存在。
“这个，真的是……一个相当巧妙的公式！”
“还可以这样！嘶，没错，这样话，会简化不少运算步骤。”
“通过奇点理论的翻转，构造法诺簇的普适模型。这个人的想法……”
西蒙一边读，一边啧啧感叹。
实话说，若不是他和顾律是竞争关系，现在一定会为顾律大声喝彩起来。
因为，顾律写在这篇论文中的一些观点和思路，有许多，即便是西蒙都自愧不如。
甚至，随着继续往后看下去，西蒙心中那种隐隐的不甘的情绪，在渐渐的消退。
五十四页的论文，别人读的话，起码要半天甚至一天的时间才能读完。
但西蒙的话，三个小时的时间，就已足够。
读完后，西蒙怔怔的望着电脑屏幕，久久沉默不语。
顾律的这篇论文，在逻辑以及理论上，不存在任何问题。
西蒙找不到哪怕一处可以佐证顾律证明错误的证据。
甚至，西蒙都不敢拍着胸脯说，他在十天后将要完成的那篇证明论文，在质量上会不弱于顾律这一篇。
“真的是一个被我小觑的对手啊！”西蒙摇头苦笑连连。
此刻，西蒙对于顾律，已经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轻视。
点开下面的评论，西蒙看着下面各执一词争吵的两方，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厌烦。
于是直接打了一行字，发在评论区。
“这篇论文中bab猜想的证明过程是正确的。顾律，你赢了！”
留下这样一句评论后，西蒙合上电脑，站在黑板前，望着那只剩下两三项的课题进度表，抱着胳膊沉思。
犹豫许久，西蒙还是继续进行bab猜想的研究。
bab猜想已被攻克，西蒙即便完成接下来的工作，证明了bab猜想，也没太大的意义。
但西蒙选择善始善终。
既然bab猜想第一个证明者的头衔已被顾律拿到，那西蒙所做的，就是成为第二个。
最主要的，西蒙是不想将近五个月呕心泣血的研究成果，白白丢掉。
西蒙拿起一根粉笔后，沉吟几秒后，继续bab猜想的研究。
…………
arxiv上，不少数学家看到西蒙的这条评论，瞬间炸开了锅。
西蒙，成了第一个公开声明顾律成功证明bab猜想的数学家。
而比较具有戏剧性的是，不少数学家得知，西蒙同样在进行bab猜想的证明工作。
这，什么意思？
不少数学家不懂了。
但这之后，卢卡斯教授，艾肯教授，狄西卡教授等十几位教授，先后公开表示顾律这篇论文的正确性。
到最后，《数学新进展》同样在官方网站上挂上“bab猜想已被证明”这样的标题，为下一期即将发行的期刊预热。
这么多人在公开表示bab猜想已被证明，而至今没有一人站出来反对。
那一群保持观望的数学家便瞬间明白过来。
看样子，bab猜想，真的是被那个叫做顾律的华国数学家证明了！
几何界震动！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一战成名
第二百四十六章
几何界震动！
bab猜想被证明的消息，在某些人的刻意传播之下，迅速的传遍整个国际数学界。
几何界，迎来了一场大地震。
不少几何学数学家，在得到这个消息后，震惊的久久没有说出话。
bab猜想被证明了？
这个消息本身就让人惊讶不已。
更不用提，bab猜想的证明者，是一个年仅二十四岁的华国数学家。
二十四岁、华国。
这两个关键词合在一起，就难免不让人感到惊骇。
华国数学家，在国际数学界的地位一直不算高。
而目前站在世界数学界金字塔顶端的那批数学家中，仅有寥寥两位，是华国数学家。
而且，还只是外籍华裔的数学家。
华国数学家，一直被像是米国、瑛国等数学强国的数学家所看轻。
虽然，目前华国数学家有强势崛起的态势，但仅仅是有那个势头而已。
现在的情况，华国想要跻身于一线的数学强国行列，不知还需要多少年的时间。
但，就在这种情况下，顾律出现了。
年仅二十四岁的顾律，就证明出bab猜想这样的世界级猜想，闻名于整个国际数学界。
想必，经过此事件后，顾律在国际数学界的地位肯定会空前的高涨。
要是顾律今年是三十多岁的话，未必会引起这么多的关注。
一位三十多岁的数学家证明bab猜想，这事虽然让人惊奇，但还在众人可以理解的范围内。
众人只会稍稍感慨一下，华国出了一位优秀的青年数学家而已。
但关键是……顾律今年才二十四岁。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顾律远超于常规意义上众人所认为的数学天才，意味着顾律目前极大可能还未达到其水平的巅峰，意味着顾律起码可以保持如今的水平状态长达二十多年的时间！
这二十多年的时间，顾律会研究出多少项顶尖数学成果，众人不敢想，也不愿想。
不得不说，在这个消息放出来后，不少数学家们的神色都变得异常严肃。
可以注定的是，拥有顾律的华国数学界，其崛起之势，已经变得不可阻挡。
几乎是一夜之间，顾律的名字，就传遍了整个数学界。
由于极小模型纲领和bab猜想这两项研究成果，使顾律在国际数学界舞台上的位置，只差那么一步，就可以迈入舞台的中央。
许多人都知道，在华国，有一位年轻的过分的数学家，在以不可阻挡之势崛起！
与此同时，顾律也被认定为代数几何领域当世几大天才之一，与西蒙、卡尔等人并列！
…………
华国，燕京大学。
这一觉，顾律睡了个天昏地暗。
直到次日的下午两点多，顾律才迷迷糊糊的被手机铃声吵醒。
电话是大师兄包松全打过来的。
“喂，师兄。”顾律有气无力的说道。
“刚睡醒？”电话那边传来包松全熟悉的声音。
顾律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瞅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现在已经下午两点多了吗，没想到一觉睡到现在。师兄，你找我有事？”
“唔~，确实有件事要问你，待会有时间的话来我办公室一趟吧。”
“行，我洗漱一下马上过去。”
半个小时后，顾律出现在包松全办公室门口。
咚咚咚~~
顾律敲门。
“是顾律吧，进来吧。”里面传来包松全中气十足的声音。
顾律推门进来。
办公室内，见到顾律进来，包松全扶着椅子站起，走到顾律面前，上下重新打量了顾律一番。
“没想到，真的是没想到啊！”包松全一边上下打量着顾律，一边啧啧赞叹。
顾律被包松全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
“师兄，你……”
顾律话未说完，就被包松全拉着在一侧的沙发上坐下。
包松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顾律，“顾律，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把bab猜想给证明了！”
想当初，包松全对顾律赶在西蒙之前证明bab才行没抱多大信心的。
但没想到，顾律给了他一个惊喜。
竟然不声不响的就完成了bab猜想的证明。
可以想象，在包松全在刚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多么的讶然。
“师兄，你知道了？”顾律开口疑惑说道。
在完成论文的投稿工作后，顾律本来是打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包松全。
但当时顾律实在是太困了，而那个时间点顾律考虑到包松全可能在睡觉，就没有打电话打扰，于是准备睡醒后再把这件事告诉包松全。
没想到的是，包松全已经知道了这条消息。
“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包松全哈哈笑着拍拍顾律的肩膀，“这件事，在数学界已经传遍了！”
“各国的数学家都知道，在我们华国，有一个叫做顾律的年轻数学家，成功证明了bab猜想！”
说到这的时候，包松全脸上浮现了一抹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顾律是包松全的小师弟，又是燕大的副教授，得知顾律取得这么大的研究成果，包松全内心自然是相当高兴。
听到包松全这话，顾律难免有些愕然。
顾律真的是没想到，这件事会传播的这么快。
毕竟，在顾律的估计中，论文的验证时间加上事件的发酵时间，起码应该在一周后，这件事才会彻底扩散开。
但实际上，仅用了一天不到。
接下来，包松全给顾律讲述了一下时间的大致经过。
自然提到了《数学新进展》的马克龙主编召集三位审稿人联合验证的事情。
算了一下时间，马克龙主编应该是在一收到邮件后就立刻做出反应，体现出对于顾律的重视。
这让顾律对马克龙主编的好感度大增。
“师兄，你是说，西蒙留给我了一句话？”顾律面色古怪的问包松全。
包松全点点头，拉着顾律来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进入arxiv，找到顾律的那篇论文。
现在，经过一天的发酵，这篇论文的浏览量已经将近一万，评论五百多条。
评论区留言最多的，便是西蒙那条评论。
“这是，主动认输？亦或是，主动约战？”
顾律扫了一眼西蒙的那条评论，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第二百四十七章 国际数学家大会
第二百四十七章
“顾律，我这次把你叫过来，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结束上个话题的讨论后，包松全和顾律交谈起另一个话题。
那就是在今年九月份，即将举办的国际数学家大会的事情。
国际数学家大会，是由国际数学联盟主办的国际数学界规模最大也是最重要的会议。
会议每四年举行一次，是数学家们为了数学交流，展示、研讨数学的发展，会见老朋友、结交新朋友的国际性会议。
同样，也是国际数学界的盛会。
按照上一届国际数学家大会上就已经商讨好的，2018年第28届国际数学家大会，将会由华国进行承办。
没错，就是华国！
虽然，目前华国在国际数学界的地位称不上多高，但今年已经是第二十八届国际数学家大会了。
华国的数学综合实力，并不在第一梯队，但也在第二梯队比较靠前的位置。
就算是挨着轮，也该轮到华国了。
在2014年于韩国首尔举办的第二十七届国际数学家大会上，国际数学联盟各成员国经过投票后决定，2018年的国际数学家大会将由华国承办。
就像是同样四年一届的奥运会一样，可以承办一项被誉为数学家最高规格的学术会议，华国方面当然是相当重视。
由华国数学会牵头，联合教育部，科技部，清华、燕大等国内一系列高校，在今年年初开始，就进入紧张的筹备事宜。
会议举办的地点，定在燕京的国际会议中心。
燕京国际会议中心，是当初为筹办亚运会建造的一片区域，其主营业务，就是承办接待大型的国际、国内会议。
华国方作为东道主把会议地点选在这，就足以体现对本次国际数学家大会的高度重视。
与此同时，燕大和清华这两所学校，被暂时定位本次会议的分会场。
距离国际数学家大会召开，还剩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包松全作为燕大数院的副院长，最近一段时间就是在忙活这方面的事情。
据包松全所说，本届数学家大会，将会有来自全世界范围内超过五千名数学家参加。
五千名数学家！
这个数字，再次缔造国际数学家大会与会人数的记录。
其实，随着数学这门学科越来越受到重视，国际数学家大会每届召开时的与会人数都是逐届递增的。
要知道，一百多年前，第一届国际数学家大会召开的时候，与会人数仅有200多人。
那时候，谁能想到，一百多年后的今天，国际数学家大会可以召集全球各地五千多为数学家参与。
而且，国际数学家大会，并非是只要是个数学家，就可以过来参加。
国际数学家大会的门槛很高。
毕竟是数学领域最高规格的会议，一般来说，起码是那些在各自研究领域小有名气的数学家，才会获得与会资格。
而那些籍籍无名之辈，国际数学家大会的主办方是不会给他们发邀请函的。
当然，顾律是铁定无疑可以获得与会资格。
别说是现在证明出bab猜想的顾律，就单凭其在极小模型纲领方向的成就，就足以获得其中一个与会资格。
当然，华国作为本届国际数学家大会东道主，还是拥有许多便利的。
比如说，让一些原本拿不到与会资格的年轻数学家，获得参加本届数学家大会的机会，借次来让那些年轻数学家感受一下会议氛围。
这算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对于这种事，国际数学联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此，在本届与会的五千多位数学家中，华国数学家就有将近五百人。
…………
包松全和顾律商量的，自然不是关于会议名额的事情。
顾律这边早在几周前，就收到了来自国际数学联盟寄来的邀请函。
等国际数学家大会召开的时候，到时候顾律直接过去就行。
包松全和顾律商量的，是另外两件事情。
一个是招待各国数学家的事情。
要知道，来自全球各地的数学家，大部分人可以说是第一次来华国。
语言不通是一个问题，另一个，则是风俗习惯饮食的不同。
而为了让那些各国数学家体验到宾至如归的感觉，让华国可以尽地主之谊，华国数学会方面决定让一批人在会议召开期间，负责陪同各国的数学家。
这批负责陪同的人，华国数学会决定让同为数学家的华国与会者来担任。
毕竟，数学家和数学家之间，才会有共同语言嘛！
包院长这边接到的任务，是带着燕大数院的几个人，接待一下与会的那批德国数学家。
这个接待的工作，包院长肯定不能把主意打到那批老教授身上。
于是，顾律便成了一个不错的选择。
“顾律，你意下如何啊？”包松全笑眯眯的望着顾律。
顾律脸上的表情有些蛋疼。
接待德国数学家啊！
别人不清楚，但是那个西蒙，顾律肯定会参加这届的国际数学家大会。
而西蒙恰巧是德国波恩大学的教授。
西蒙和自己，又曾经为竞争对手。而且还是他战胜了西蒙。
说西蒙不记恨自己，顾律自己都不相信。
可现在，要让自己去招待西蒙。
顾律隐隐觉得有些牙疼。
“师兄，这件事，我可以拒绝吗？”顾律苦笑着开口。
“恐怕不能。”包松全笑着摇摇头，“我们学院获得与会资格的年轻数学家不算多，而且还有几位在会议期间要帮着数学会那边忙活别的事情，一圈下来，就你最合适了。”
“只有我一人吗？”
“不，加上你，还有和你同办公室的时老师，以及另外三位老师。”
“那德国方面来了多少人？”
“将近二百人吧，放心，其中大部分是老教授，那些人有专门人招待，你们只需要招待那些随队的青年一代数学家就可以。”包松全揶揄的瞅了顾律一眼，“比如说，那位西蒙。”
顾律摊摊手，无奈笑笑。
包松全接着补充道，“其实你们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带着那批数学家在我们燕京市吃吃喝喝转转，临走的时候送他们一些我们华国的小特产就可以。一切费用，由我们燕大数院报销。”
顾律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包松全的安排。
“那我们接下来，商量关于本届国际数学家大会的第二件事……”包松全望着顾律，目光灼灼。
第二百四十八章 邀请报告人
第二百四十八章
包松全和顾律商量的第二件事，是有关本届国际数学家大会邀请报告人的事情。
所谓的大会邀请报告人，是指国际数学家联盟邀请一批杰出数学家，在大会上进行学术报告。
学术报告分位两种。
即一小时学术报告与四十五分钟学术报告。
两者不同的是。
一小时学术报告面对的听众是所有与会的数学家，而四十五分钟学术报告，面对的听众只是各自学科分组的数学家。
显而易见，两种不同报告形式含金量完全不同。
根据往届的惯例，被邀请做一小时报告的数学家，每届大概只有二十位左右。
而被邀请做四十五分钟学科分组报告的数学家，每届将近百位。
当然，无论是被邀请做一小时报告，还是做四十五分钟报告，都足以体现国际数学联盟对该数学家的认可。
毕竟，无论哪一届国际数学家大会，被邀请做学术报告的那批数学家，皆是各自研究领域的佼佼者。
同时，许多数学家把被国际数学联盟邀请做学术报告，当做为一种殊荣。
这种荣誉，丝毫不弱于获得某些国际性的大奖项。
当然，在这两种报告形式之外，还有一种‘十分钟报告’。
这种报告形式，只要获得与会资格的数学家皆可以进行申请，一旦申请通过，便可以在各自分组会议上进行一次时限为十分钟的简短报告，阐述其观点。
往届国际数学家大会，有不少数学家通过这种“十分钟报告”的形式，一鸣惊人，从一位籍籍无名之辈迅速得到各方关注。
比如说，十二年前德国柏林的那届国际数学家大会，本来跟着其导师卢卡斯来见见世面的西蒙，就是凭借在代数几何分组会议上十分钟的简短报告，瞬间扬名立万！
西蒙之名，在那之后便彻底打响。
…………
当然，顾律目前在数学界的名气，已经和那位西蒙不相上下。
通过十分钟报告的形式扬名立万，对现在的顾律来说，已经完全没必要。
名气，顾律已经有了。
现在欠缺的，是被国际数学家所认可。
要知道，顾律虽然现在名气极大，但由于其崛起的太快的原因，顾律目前，仍未获得任何一个国际性的数学奖项。
甚至，连国内那几个知名的数学奖项，顾律一个都没有。
不得不说，这个情况确实有些尴尬。
但没办法，顾律实在是成长的太快了。
前年，顾律刚刚博士毕业。
而今年，顾律已然可以和西蒙那样的数学家一觉高下。
在各大数学奖项组织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知不觉中，顾律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
顾律对此是不着急的。
反正研究成果摆在那里，不愁以后没有奖项拿。
顾律不着急，并不意味着包松全不着急。
包松全现在可以极为迫切的希望，把顾律塑造成他们燕大数院的牌面之一。
因此，让顾律受到国际数学界的认可，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而眼前即将要召开的国际数学家大会，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若是顾律被大会选做邀请报告人，那便代表着国际数学联盟对顾律的承认与认可。
一小时学术报告，包松全不敢奢望。
每届大会，一小时学术报告只有二十人左右的名额。
其中，有大概三分之一的名额会被往届菲尔兹奖得主占据，三分之一被今年的菲奖提名者占据，剩下的三分之一，才会被其余数学家瓜分。
尤其是对于华国数学家来说，想要在大会上进行一小时报告何其难也。
整个华国，目前有过在国际数学家大会上进行一小时学术报告经历的数学家，仅有寥寥十几位而已。
就连是包松全本人，也没有这个机会。
倒是包松全和顾律的老师，季昌义院士，在2004年第二十三届国际数学家大会上，被邀请在所有与会者面前进行长达一小时的学术报告。
包松全想让顾律争取的，并非是在全体与会者面前，进行一小时学术报告的机会。
而是在代数几何领域的分组会议上，进行四十五分钟学术报告。
顾律有那个资格吗？
是有的！
刚刚证明出bab猜想的顾律，是完全有成为邀请报告人的资格的。
代数几何领域虽被誉为天才云集之地，但顾律如今已是和西蒙等人齐名的存在。
可以说，在代数几何领域，能够稳稳胜过顾律的青年一代数学家，一个都没有！
这是包松全的底气。
但包松全担心，或许会因为一些其他的因素，让顾律失去这个机会。
比如说，资历，还有年纪。
国际数学联盟的那群人，可全都是一些不易相处之辈啊！
“师兄，你的意思是说，你有办法，让我可以稳稳的获得邀请报告人的名额？”顾律眼前一亮，望着包松全开口说道。
对于邀请报告人，顾律自然是有机会就尽量争取。
毕竟，这是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包松全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嗯，确实有个法子。”
原来，担任本届国际数学家大会主席的是华国数学会理事长吴文军院士。
按照国际数学联盟不成文的规定，国际数学家大会的会议主席由东道主国家选派人员担任。
国际数学家大会的会议主席，在国际数学联盟内部的话语权还是很高的。
而顾律和包松全老师季昌义院士，和那位吴文军院士是不错的朋友。
包松全可以通过季昌义的关系，让吴院士帮帮这个小忙。
现在，包松全只是征询一下顾律的意见。
沉吟几秒后，顾律点头表示答应。
于是，当天晚上，顾律便带着顾律前往吴院士家中。
对于老友的两位弟子，吴院士自然是热情的招待。
谈话间，包松全隐晦的探了一下吴院士的口风。
吴院士笑呵呵的开口，“我们选择邀请报告人，只看能力，不看年纪。否则，到时候台上做报告的，岂不是全是一群没有真才实学的老家伙。”
吴院士虽然没有明说，但其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顾律和包松全心满意足的离开。
第二百四十九章 贴身秘书？！
第二百四十九章
顾律的日子变得悠闲下来。
刚刚忙碌完bab猜想的事情，按照安排，顾律是打算休息一段时间的。
按照正常的计划，bab猜想顾律预计是用一年左右的时间搞定。
那样的话，时间称不上多么紧张。
可是中间出了西蒙这个意外。
这就导致顾律不得不加快进度。
预计十二个月完成的工作，仅用五个月的时间就匆匆赶工完成。
时间足足缩短了一半，固然是好事，可顾律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长时间的熬夜，让顾律的健康状态堪忧。
甚至最后几天撰写论文的时候，顾律完全是全凭着一股意志力在撑着。
当时的顾律，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羽化登仙。
科学家是个高危行业，这句话可不仅是说说而已。
这就导致前几天顾律面色蜡黄的和苏汐出去吃饭的时候，苏汐见顾律这个样子，连饭都顾不得吃，态度强硬的硬拉着顾律去附近的医院做了一遍体检。
幸好，体检报告显示顾律的身体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太虚了而已。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揶揄的瞅了一眼顾律和其旁边的苏汐，开了一大堆滋阳补肾的药物，然后将药方递到顾律手上，“年轻人，要节制啊！”
顾律：“？？？”
苏汐面色羞红的低下头。
“顾律，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拼命了啊！这次幸亏是没有什么事，要是万一……”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坐在驾驶座的苏汐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扭头泫然欲泣的对顾律开口说道。
“没事，我还年轻，扛得住。”顾律摆手无所谓的笑笑，“再说，这次不是没事吗。”
“那下次呢？”
“下次再说。”
“你……”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就是熬几天夜而已，对我们科研工作者，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顾律安慰苏汐。
苏汐抬头，目光紧紧盯着顾律，“顾老师，你辞职，来我的公司怎么样？”
“咳咳。”顾律上下打量了苏汐一眼，“你的……公司？”
“对啊！”苏汐昂起雪白的脖颈，一副傲娇的样子，“我之前不是提过，我在我们家族的其中一个公司当燕京地区的地区经理嘛，现在，那个公司已经全部归我管了！”
顾律佩服的竖起大拇指，“厉害！”
“那顾老师，你辞职过来帮我怎么样。以你的才华，就算是在哪，都可以混的风生水起的。”苏汐眼睛满含期待的望着顾律。
“所以，你打算给我的职务是？”顾律打趣的问。
“我的贴身秘书，怎么样！”苏汐不假思索的回答，嘴角带着笑意。
咳咳……
怎么样？当然是不怎么样了！
顾律神色有些蛋疼，“算了，我还是继续当我的老师吧。”
“顾老师，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啦！我们公司技术部总监的位置已经空缺了很久，顾老师你过去怎么样？”
顾律苦笑着摇摇头，“我刚才并没有开玩笑。苏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是觉得，老师这个职业更适合我。”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不用了。或许我之后会改变想法，但不是现在。”顾律婉拒了苏汐的好意。
顾律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快一点了，先找个地方吃午饭吧。这件事，日后再议。”
“嗯。”苏汐神色一黯的低下头。
…………
现在还是处于暑假的假期时间。
不过燕大校园内人数并不比往常少许多。
包括考研大军在内，这个暑假有许多燕大学生选择留校。
图书馆，一个靠窗的位置，毕齐和马正轩并排坐着，一人抱着一本书埋头啃着。
毕齐手里的那本，是《黎曼-芬斯勒几何基础》。
马正轩手里那本，是《卡拉比-丘流形和相关几何》。
这两本，都是选择几何学方向的研究生，才需要读的书籍。
而现在，毕齐两人却在疯狂啃着，并且乐此不疲。
毕齐和马正轩，就像是海绵一样，疯狂汲取着知识。
突然，毕齐捅了捅马正轩的肩膀，把那本《黎曼-芬斯勒几何基础》推到马正轩面前，指着课本上的其中一段话，压低声音开口说道，“正轩，这个部分我是这么理解的，你听听对不对。”
为了效率最大化，毕齐和马正轩决定两人在一段时间同时阅读同一批书籍，这样，关于书中的内容，两人的想法可以相互验证，大大节省时间。
毕齐手中这本《黎曼-芬斯勒几何基础》，早在几天前，马正轩就已经读完。
听到毕齐的话，马正轩将视线从书本上移开，点点头开口，“你说。”
“这部分，讲的主要是芬斯勒流形出发的调和映射、局部射影平坦和非局部射影平坦的芬斯勒度量三者的关系，我觉得，是应该从芬斯勒流形的两点之间的距离入手。”毕齐缓缓开口说道。
马正轩点点头，接话道，“不错，后面提到过，将这个距离定义为连接这两点的曲线弧长的下确界。关于这个距离，芬斯勒流形是度量空间，度量拓扑和原来微分流形拓扑一致。如此，可以使得黎曼流形作为度量空间的许多性质可以推广到芬斯勒空间。”
“那下面，是应该……”
毕齐和马正轩两人彼此验证着心中的想法。
而坐在对面，一位戴着眼镜穿着格子衬衫的男生，自然将毕齐和马正轩低声讨论的内容收入耳中。
接着，那名男生视线惊疑不定的在毕齐和马正轩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毕齐一抬头，便注意到对面那位男生的目光，“同学，抱歉，我们是不是说话太大声，打扰到你了。”
“不不不，没有没有。”男生摆摆手，接着开口问道，“你们，是数学系的学生？”
毕齐点点头，“对啊！”
男生面色大喜，对毕齐开口，“我叫郑杰，是计算机学院的大三学生。我们小队正在准备马上要举办的全国机器人大赛，有一个技术难题需要用到一些专业的数学知识，可我们这群人里，没一个数学系的。”
“两位学长，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过去帮帮我们？”男生眼神炽热的望着毕齐两人。
学长？！
毕齐和马正轩苦笑的对视了一眼。
显然，这位计院的男生，是把他们当做了数学系的研究生。
第二百五十章 机器人大赛
第二百五十章
“呃，学长，应该是我们称呼你为学长才对？”毕齐一脸尴尬的对穿着格子衬衫的男生说道。
格子衬衫男生一脸懵逼，“你们难道不是数学系的研究生吗？”
格子衬衫男生虽然是计算机学院的学生，但对于数学系的专业课程还是有所了解的。
据他所知，在数学系本科生阶段的课程中，并不会涉及到黎曼-芬斯勒几何和卡拉比-丘流形的相关知识。
这明显是研究生阶段的知识内容。
所以格子衬衫男生下意识的把两人当做研究生学长。
“呃，学长，我们俩还在读本科，大一。”毕齐讪讪笑着解释道。
大……大一？！
这个消息有点劲爆，让格子衬衫男生一时间消化不了。
“那你们……”格子衬衫男生颤抖着手指着毕齐和马正轩面前的那两本书。
其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大一的本科生，读的却是研究生阶段知识，你们两个在开玩笑吧？！
毕齐明白格子衬衫男生的意思，随口笑着解释道，“哦，学长，是这样的，本科阶段的专业课程我们已经自学完了。”
“所以趁着暑假这段时间，预习预习研究生阶段的课程。”
呵，呵呵。
格子衬衫男生嘴角抽了抽。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大一本科生预习研究生阶段的课程。
即便这里是天才云集的燕大，这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一件事。
格子衬衫男生的世界观有种被颠覆了的感觉。
“学长，学长。”见格子衬衫男生愣神，毕齐用手在其眼前晃了晃。
格子衬衫男生回过神来，“怎么了？”
“学长，你刚才不是说，你们的那个机器人团队需要我们数学系的学生帮忙吗，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过去吧！”毕齐笑着开口，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格子衬衫男生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能化作一声苦笑。
他本以为，面前这两位是高年级的研究生学长。
这样的话，格子衬衫男生当然是非常乐意请两人过去帮忙。
但谁特么能想到，这两个家伙是才刚刚读完大一的本科生！
格子衬衫男生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
虽说，他们自称已经自学完全部的本科阶段课程，但怎么样，格子衬衫男生仍有一种不靠谱的感觉。
但，毕齐既然话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意思拒绝。
只能是让这两人知难而退了。
唉，早知如此，刚才就不那么多事了。
这样想着，格子衬衫男生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两位学，学弟，跟我来吧。”
收拾好书包，毕齐和马正轩跟在格子衬衫男生身后走出图书馆，七拐八拐的来到一栋计院附近的三层小楼。
顶楼一个宽敞的房间，格子衬衫男生推门走进去，身后跟着毕齐和马正轩两人。
房间内还有其他几个学生，这几位是格子衬衫男生所在的机器人团队的队友，目前正在为了在下个月举办的全国大学生机器人大赛做准备。
他们这个团队的队员，汇聚了燕大各学院的一批顶尖人才。
比如说，这位来自计算机学院的格子衬衫男生，便负责计算机运行程序的编程工作。
来自机械工程学院面相粗犷的一位男生，负责机器人外骨骼的设计和安装工作。
还有一位来自物理学院的齐耳短发女生，负责机器人运动过程中物理模型的分析工作。
等等等……
一共六人的小团队，各司其职，全力为即将到来的全国机器人大赛备战。
见格子衬衫男生带着两个陌生的同学进来，几位队员疑惑的视线落在格子衬衫男生身上。
格子衬衫男生讪讪一笑，介绍道，“我身后这两位，是我找来的数学系同学。”
数学系学生？
其余人眼前一亮。
他们现在，正需要数学系的人过来帮忙。
机械学院那位长相彪悍的男生走到格子衬衫男生面前，大力拍拍格子衬衫男生的肩膀，“郑杰，可以啊，一上午的功夫，人就被你找来了！”
“哈哈，有这两位数学系的同学帮忙，我们的燃眉之急就可以被解决了！”
彪悍男生畅快的哈哈笑着。
格子衬衫男生抬头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比自己高了半头的队友，心虚的缩了缩脑袋。
如果我现在告诉他，我找来的这两位同学只是数学系大一的学生，他会不会打死我？
格子衬衫男生心虚的不敢对视上队友的视线。
相互介绍了一番后，毕齐笑着开口问道，“不知各位遇到什么难题，我们可以帮忙的话，定然会竭尽全力！”
众人对视一眼，最后由格子衬衫男生轻轻开口说道，“是这样的……”
原来，在昨天，这支团队收到了由组委会发来的关于本届大学生全国机器人大赛的文件。
除了嘱咐一下比赛需要注意的事项外，文件中同样提及了本届机器人大赛的具体比赛内容。
简单来概括的话，就是在固定的场景范围内，机器人需躲开障碍物从区域的一点到达另外一个固定点。
用时间来衡量比赛成绩，消耗的时间越短，当然得分越高。
这是机器人大赛中常见的比赛模式。
一般这种比赛模式，就必须要考虑到如何设计行走路线，使得机器人所走的路径最短或者所需的时间最少。
由于这次比赛的地图相当复杂，设计这条行走路线的时候，需要涉及一些专业数学知识。
而在他们这个六人小团队中，并没有数学院的学生。
“交给我们吧！”
听完几人的的讲述后，毕齐和马正轩对视一眼，笑着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自信。
格子衬衫男生望着毕齐的视线中带着惊疑不定。
“不过我们需要点东西？”毕齐摸着下巴说道。
“需要什么？”物院那位齐耳短发女生开口。
毕齐竖起几根手指，“比赛地图障碍物的分布，还有你们设计的机器人的一些运动数据，一台电脑，当然，还有纸笔。”
东西很快就准备好。
毕齐望了一眼马正轩，“正轩，你来利用几何逼近法分析得出最短路径转弯处圆弧的半径为，然后构建各路径长度的带约束的非线性函数关系式，我来建立机器人的轨道运动模型！”
马正轩点点头，神色严肃，“我明白！”
第二百五十一章 惊讶
第二百五十一章
“机器人的行走路径由直线段和圆弧组成，其中圆弧是机器人转弯路径。机器人不能折线转弯，转弯路径由与直线路径相切的一段圆弧组成，也可以由两个或多个相切的圆弧路径组成！”
“这样的话，机器人转弯时，最大转弯速度为v=v(p）=v0/1+e^(^2)，p是转弯半径。若超过该速度，机器人将发生侧翻。”
“……最后一步，建立机器人从区域中一点到达另一点的避障最短路径和最短时间路径的数学模型！”
马正轩扭头，将计算得出的数据和轨迹运动方程交给毕齐。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毕齐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毕齐打开电脑上的matlab软件，开始数学建模。
毕齐身为美赛的o奖得主，建模水平自然不需要过多的赘述。
在众人眼中，只见毕齐仿佛就像是不需要思考一般，双手十指放在键盘上，啪啪啪的输入数据。
一个关于机器人在障碍物中的轨迹运动模型，在毕齐手中逐渐完善。
站在毕齐身后机器人团队的众人看的是双目异彩连连。
机械学院的粗狂男生赞赏的看了身旁的格子衬衫男生一眼。
意思似乎是说，
‘厉害啊，竟然找到两位数学系的大神！’
感受到旁边队友的视线，格子衬衫男生心中暗暗苦笑。
如果我现在说，你们眼中的这两位数学系大神，其实是大一的学弟，你们信吗？
实话说，格子衬衫男生实在是没想到，毕齐和马正轩现在会如此的轻松写意。
本以为，这道难题，会让毕齐和马正轩知难而退。
因为怎么看，这样涉及大量数学专业知识和建模知识的问题，不像是两位大一学生可以搞定的。
可现实是……
似乎这个难题，对于这二人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这两人，真的是大一学生吗？
连格子衬衫男生都怀疑起来。
他再次低头瞅了一眼手指在键盘上要快出残影的毕齐，嘴角扯了扯。
这熟练度，怎么看，都不像是大一的学生啊！
格子衬衫男生的眉头越皱越深了。
…………
数学建模是个相当繁琐的工作。
但在马正轩和毕齐的合作下，一切就显得无比轻松。
一个小时后，毕齐十指离开键盘，轻呼一口气，然后靠在椅背上。
“搞定了！”
毕齐这一声，让旁边一张桌子上撑着下巴打盹的几人瞬间清醒过来。
接着，几人迅速来到毕齐身边。
“同学，真的搞定了？”
“当然，你们看！”
毕齐敲击了一下空格键，接着屏幕上，一个代表着机器人的方块在布满障碍物的地图上运动起来。
从起始点到终点，留下了一条用红线标注的轨道路径。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那条最短时间路径了。”毕齐双手枕在脑后，对众人努努嘴。
扫了一眼电脑屏幕上显示的那条轨迹路线图，机器人团队的几人对视一眼，眼神中有掩饰不住的喜色。
他们刚才给毕齐的那张障碍物地图，是赛事组委会在文件中附带的一张示例地图。
组委会在给出的那张示例地图上，同时标注出了那条代表着标准答案的轨道路线。
而标准答案的路线，和如今电脑屏幕显示的那条用红线标注的路线，完全是一模一样！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两位数学系的同学，是真的有本事的！
“毕同学，马同学，加入我们吧！”机械学院的那位粗犷男生眼神火热的盯着毕齐和马正轩二人。
全国机器人大赛的正赛，障碍地图肯定不是示例中的这一张，那肯定会是一张全新的障碍物地图。
但没关系，只要把毕齐和马正轩邀请进他们的团队，这些都不是事。
面对着粗犷男生那火热的目光，毕齐干笑一声，“抱歉了，我们还有很多书要读，恐怕是没时间。”
粗犷男生着急了，“可是比赛的时候地图并不是这一张，没有你们，我们还是只能干着急啊！”
“这一点不用担心。”毕齐微微一笑，“到时候，你们只需要把我这个数学模型带过去就行。”
“以障碍物地图起始点建立坐标系，将障碍物所在位置的坐标输入这套程序中，便可以自动运算出一条最短耗时轨道路径！”
“所以，无论我们去不去，效果都一样。”
粗犷男生瞪大眼睛，“真的？”
毕齐耸耸肩，笑着开口，“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试试。”
几人抱着疑惑的态度试了试。
果然，就如同毕齐所说的那样，毕齐的构建的这个数学模型，只需要将障碍物坐标输入进去，便可以自动计算出一条最佳路线。
完全是无脑的傻瓜式操作。
众人看向毕齐的目光中已经隐隐的带着几分敬佩。
但，这更加坚定了众人让毕齐和马正轩加入他们团队的渴望。
最终，毕齐和马正轩还是妥协了。
但有这套程序在，正赛中完全不需要两人出场，于是毕齐和马正轩只是在这个机器人团队里挂个名。
简单来说，要是该机器人团队在全国机器人大赛中取得不错的成绩，那这份荣誉，同样有毕齐和马正轩一份。
“要不晚上一块去吃顿饭？我请客！”粗狂男生见毕齐两人要走，于是挽留道。
毕齐摆摆手，歉意的拒绝，“抱歉了，我们晚上有约好的饭局了。”
粗狂男生脸上闪过失落的神色，随即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开口，“没关系，那我们下次再约，总之，还是非常感谢两位这次的帮助！”
“太客气了，既然现在我们也是你们团队的一员，那出力是应该的。”毕齐打了个哈哈说道。
说完后，毕齐便带着马正轩挥手离开。
粗狂男生望着毕齐和马正轩关门离开，接着扭头看了一眼身侧的格子衬衫男生，“郑杰，这两位数学系的大神是从哪请到的？”
格子衬衫男生实话实话，“图书馆恰巧碰到的。”
粗狂男生接着问道，“那你知道这两位大神住在哪吗，我记得研究生公寓的四五层是数学院的研究生住的。”
“不，他们住在本科生宿舍。”
“嗯？”
“我要是说，你口中的这两位大神，其实是数学系大一的学生，你信吗？”格子衬衫男生苦笑说道。
“怎么会？！”粗犷男生瞪大眼睛。
第二百五十二章 论功行赏
第二百五十二章
毕齐说的是实话。
他们今天晚上确实还有一个饭局。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毕齐和马正轩打车来到燕大附近的一家燕京特色菜餐馆。
餐馆包间内，顾律和王根基已经提前一步来到。
“抱歉，抱歉，有点事，来晚了。”毕齐歉意的开口说道。
顾律不在意的笑笑，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吧。”
这顿晚饭，是课题组的庆功宴。
时隔几天后，课题组的众人再次聚齐。
先是每人倒了一杯酒，举杯干杯！
接着，众人的视线落在顾律身上。
顾律微微一笑，抿了一口酒，“《数学新进展》的马克龙主编前段时间告诉我，我们那篇名为《bab猜想的证明》的论文，已经被《数学新进展》正式收录！”
“喔！！！”
毕齐三人齐声笑着鼓掌。
虽然三人清楚，他们在bab猜想的证明过程中，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但起码，三人有幸可以参与该足以被铭记于历史的项目当中，这已经让毕齐几人很满足了。
这可是一笔足以让一大群博士生都羡慕的履历。
饭桌上的气氛逐渐活络起来。
几番敬酒下来，几人喝的都有些微醉。
顾律从公文包里掏出三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递给毕齐、马正轩、还有王根基三人一人一个。
“老师，这是？”毕齐接过信封，疑惑的开口说道。
马正轩和王根结皆是一脸不解的望着顾律。
“你们的工资。”顾律笑着开口回答。
工资？！
三人望了望手中那鼓鼓囊囊的信封，神色皆是一愣。
话说回来，顾律和毕齐三人处于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发放劳务费是应该的。
顾律不能自持老师的身份让毕齐三人免费为他打工。
但关键是……
这笔工资，实在是太多了吧！
王根基下意识的颠了颠手中信封的重量，暗暗咂舌不已。
与毕齐和马正轩不同。
毕齐和马正轩是第一次进课题组，同样是第一次领课题组的工资。
但王根基不一样。
身为博士生的王根基同学，之前可是加入过不少的项目课题组。
关于课题组的给予研究人员的劳务费，还是有一个大概的概念的。
对博士生来说，一般情况下，每个月平均可以拿到三千元左右的工资，这还是在加上国家给予的博士生津贴的前提下。
至于硕士生，那更惨，一个月也就两千多，勉强够生活费。
而本科生……
大多数情况下，本科生是不给钱的。
课题组老师能够请吃几顿饭就算不错了。
曾经，王根基拿到过的最高工资，是一个月五千多。
王根基在顾律这个课题组待了五个月不到的时间。
王根基本以为，自己就能拿到两万元左右的样子。
但显然，手中这个信封的重量，明显不像是只有两万元的样子。
第一个打开信封的是毕齐同学。
不得不说，这是毕齐同学拿到的第一笔真正意义上的工资，激动是难免的。
毕齐拆开信封，将信封里厚厚的一摞钱抽出来，一张张视若珍宝的数着。
毕齐同学不差钱。
但那种付出劳动收获的感觉，让毕齐异常激动。
“两万……两万五！”半分钟后，毕齐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吐出一个数字。
“我这里也是两万五。”说话的是马正轩。
虽然语气上，马正轩比毕齐平静很多，但眼眸中那浓浓的震撼，足以证明马正轩现在的心中同样掀起了惊涛骇浪。
“根基学长，你的呢？”毕齐望着仿佛愣在原地的王根基。
王根基扭头，目光五味杂陈的落在顾律身上，苦笑着说出一个数字，“五万！”
五万，五个月。
平均下来，王根基的工资是一个月一万元。
这是大部分博士生毕业后都未必可以拿到的工资。
听到王根基拿到的工资是自己的两倍，毕齐倒是没有任何的不满。
毕竟，在前段时间的课题项目研究中，王根基完成的工作量，差不多是他和马正轩两人之和。
王根基这边，犹豫了几秒后，将信封往顾律面前一推，“老师，这笔钱太多了，我不能要！”
这样高的工资待遇，王根基是没有享受到的，但无功不受禄。
王根基清楚的知道，他这五个月在该课题研究中的表现，不足以拿这么高额的工资。
顾律摇摇头，将信封推回王根基面前，不容置疑的语气，“让你拿，你就拿着。这是你应得的！”
“但，这也太多了！我和毕齐还有正轩一样，拿一半就行了。”王根基面色犹豫。
这笔钱很让王根基心动，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王根基还是选择拒绝。
顾律摇摇头，叹口气。
今天估计不解释清楚，王根基多半不会收下这笔钱。
于是顾律无奈的解释道，“根基，你应该不太清楚我们课题组科研经费的情况。”
“关于证明bab猜想这个项目，是被列为今年的优秀青年基金名单的，拿到的科研经费很多。你也清楚，我们数学这门学科在科研方面的花费很少，现在那笔科研经费还剩下不少，这笔钱，你就安心拿着就行。”
顾律说的实话。
三十万的科研经费，刨去毕齐三人共计十万元的工资，还有租办公室，买设备等一系列花费，还剩下十多万。
如果不是上面对科研经费中用于劳务费的支出的比利有明确的规定，毕齐三人的工资顾律还会再涨一些。
王根基还想再说什么，但对视上顾律的视线，犹豫一下还是将这笔工资收下。
同时，王根基心中暗叹一声顾律的大方。
其实，顾律完全可以不给他们三人发这么高的工资，而是把这笔钱当成自己的收入。
这样，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但顾律并没有这么干。
而是十分大方的把这笔钱发给了他们。
自己这边的五万元不必多说，毕齐和马正轩，同样一人拿到了两万五。
要知道，在绝大部分课题项目组中，对于马正轩、毕齐这样的本科生，是一毛钱工资都不发的。
但同时，王根基还有一丝可惜。
王根基是有自己的博士生导师的。
目前，该课题项目已经结束，那意味着王根基要回到自己博导那边了。
今后，如无意外，王根基是不会再有在顾律手下工作的机会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欲速则不达
第二百五十三章
酒足饭饱后，微醉的几人一边吹着习习的凉风，一边在马路上慢悠悠的往燕大走着。
王根基低着头，跟在队伍最后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毕齐在最前面和顾律并排走着。
“最近再看些什么书？”顾律低头笑着开口问道。
“《黎曼-芬斯勒几何基础》、《卡拉比-丘流形和相关几何》……”毕齐一口气说了好几本书的名字。
顾律点点头。
“不错，这几本书都是几何学各自领域比较知名的几本书，吃透这几本书，面对一些不太棘手的几何学问题，你皆可以从容应对。”
“不过，记住一句话，欲速则不达。你现在还在打基础的阶段，地基一定要牢固了，否则大楼建的再高，倒塌也只是轰然一瞬的事情。”
顾律这是要让毕齐放慢一下啃书的速度，沉淀积累。
毕齐沉思后点点头，一副颇为受教的样子。
不得不承认，毕齐自认为他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
在上个课题项目研究过程中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后，就通过疯狂的啃书进行弥补。
虽然新知识学习了不少，但一点都不扎实。
毕齐现在才大一。
目前，扎实基础才是正事，至于学习新知识，后面还有的是时间。
“对了老师，你什么时候开新项目啊？”毕齐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过段时间吧。”顾律轻声开口。
刚刚赶进度完成bab猜想的证明，顾律确实休息一段时间。
而毕齐和马正轩，同样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这次项目期间的收获。
所以说，短时间内，准确的说是在国际数学家大会闭幕前，顾律是不会开始新课题的研究的。
除非，有意外的情况发生。
比如说，灵感突然而至。
“这样啊！”毕齐失落的叹口气。
不得不说，课题研究虽然又苦又累，但事后毕齐又很是享受那种感觉。
毕齐还想再在顾律手下进行新课题的研究呢？
但现在看来，短时间内是没那个机会了。
见毕齐失落的样子，顾律不由好笑，“上个课题项目学到的知识全部消化了吗？没有的话，就老老实实的消化吸收。”
“那么喜欢研究课题，可以，等你基础打牢固了，课题任务绝对会多到让你后悔说出今天这句话！”
…………
次日。
吃完早饭，顾律慢悠悠来到跨校合作交流项目所在的创新实践基地。
自从该跨校课题组第一次全体会议结束之后，顾律就没有再来过这边了。
仔细算下来，差不多已经有小半个月的时间。
这段时间，一直是金陵大学和江浙大学的两位教授轮流过来指导学生进行课题研究工作。
顾律为了赶bab猜想的进度，几乎是忘记了这件事。
对此，顾律很是不好意思。
于是，顾律和金陵大学的江浙大学的两位教授商量了一下，由他负责接下来一段时间该跨校课题组的指导工作，让两位教授休息几天。
所以今天一大早，顾律就来到该跨校课题组所在的办公室。
顾律是有办公室的钥匙的。
本以为这么早，办公室应该没有人。
可是顾律一拧门把手，发现门并没有锁住。
“里面有人？”
顾律轻声推开门进来，视线在办公室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一个趴在桌子上的娇小身影身上。
“这是……包梓？”
顾律一眼就认出，趴在桌子上的这个娇小身影，正是大师兄包松全的女儿，包梓。
顾律走进看了一眼，发现包梓同学正紧闭着眼帘，圆乎乎的包子脸枕在胳膊上，陷入美梦当中。
她这应该是一晚上没回去吧。
顾律无奈摇头笑了笑。
顾律拿起一个纸杯，接了杯水，拉过一把椅子来坐在包梓对面。
或许是脚步声惊动了包梓，包梓身子动了动，接着在迷迷糊糊中醒来。
“唔~~”
包梓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抬头，惺忪带着懒散倦意的的目光落在顾律身上。
“老，老师。”
包梓话语一滞，显然是没有想到顾律会出现在这。
顾律浅浅的抿了口水，关切的笑着问道，“昨天晚上没回宿舍？”
“唔？”包梓的意识还没有清醒过来，愣了一下才点点头回答，“昨晚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没注意时间。”
“不过没想到想着想着就莫名其妙的睡着了。”包梓小声嘀咕了一句。
“是这样啊！”顾律摸着下巴轻轻点头，“那你说的那个问题想明白了吗？”
包梓摇摇头，垂头丧气的样子，“并没有。”
“不过……”包梓眼前一亮，大眼睛亮晶晶的望着顾律，“老师，我听我爸说，你是普林斯顿的博士生？”
对于包松全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包梓，顾律并不意外。
“没错。”顾律直接承认。
“那你一定能帮我解决这个难题吧！”
“应该没问题。”
“我遇到的那个问题是这样的，在……”
包梓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包梓抬手打断。
“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吧？”顾律笑眯眯的开口问道。
“嗯。”包梓下意识的点点头。
“不吃早饭可是一个坏习惯。”顾律指了指门口，“先去吃早饭吧，回来之后，我们再讨论你说的那个难题。”
“唔~好吧。”
包梓去吃早饭了。
顾律起身坐到包梓原来的位置上。
接着，视线落在面前的那一摞排列整齐的草稿纸上，上面用工整秀气的字体写着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和符号。
《变量为二次型的除数函数和自守l函数傅里叶系数均值问题》，这是该跨校合作项目的课题名称。
之前就说过，该课题可分为两大部分，即变量为四元二次型的相关问题以及该问题的几乎相等问题，以及变量为三元二次型的自守l-函数傅里叶系数均值问题。
在那次会议之后，课题组的六人很快就完成了任务的分工。
课题第一部分，由金陵大学的罗宇，燕京大学的牛子林，以及另外一位金陵大学的同学负责完成。
而课题第二部分，则由燕京大学的包梓，以及另外两位江浙大学的同学攻克。
由于课题两部分相互之前的逻辑关联很小，因此这样的分配任务的方式很合理。
包梓，作为课题第二部分理论框架的提起人，在攻克课题第二部分的三人当中，隐隐占据着主导者的角色。
第二百五十四章 偶然的发现
第二百五十四章
跨校课题项目已经开题半个月。
这半个月时间，无论是罗宇所在课题小组，还是包梓所在的课题小组，均取得不错的进展。
尤其是包梓这边。
在关于变量为三元二次型的自守l-函数傅里叶系数均值问题上取得了数项重大突破。
在包梓桌上有一本文件。
里面详细的记录了包梓在研究自守l-函数傅里叶系数均值问题的过程中，目前取得的一系列进展。
顾律简单的扫了一眼，接着满意的点点头。
总的来说，包梓这边的进度，是比顾律预想中的要快上一些的。
顾律本以为，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包梓这边达成10%的进度就算不错了。
但现在看来，这个估计还是有些保守了。
在针对课题中关于傅里叶系数均值问题的研究，包梓这边的进度差不多是15%。
按照这个效率继续下去，不需要半年，大概只需要四个月左右的时间，包梓这边就能完工。
顾律还不清楚金陵大学罗宇那边的研究进度，无法进行比较。
但包梓这边的研究进度，绝对不能称得上是慢。
顾律就这样一边翻着桌上的文件，一边等着包梓回来。
十几分钟后。
“老师，我回来了！”
人未到，声先至。
听到声音后抬头，顾律正好看到包梓蹦蹦跳跳的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个打包袋。
打包袋装着几个大包子，想必是包梓的早餐。
包梓扬了扬手中的打包袋，“老师，吃包子吗？牛肉馅的。”
顾律笑着摆摆手，“不了，早饭我已经吃过了。”
包梓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顾律旁边，一个包子被啊呜一口咬掉一小半，一边吃着一边含糊不清的开口，“老师，现在可以给我指导我遇到的那个难题了吧。”
“你确定是现在吗？”顾律指了指包梓手中未吃完的大包子。
包梓点点头，“这样节省时间。”
“那你说吧。”
在顾律的授意下，包梓谈起她在前几天课题研究中遇到的一个难题。
包梓研究的是变量为三元二次型的自守l-函数傅里叶系数均值问题。
按照课题框架中制定的研究计划。
针对该问题，需要建立两个变量为n的函数，分别来表示maass尖形式和全纯尖形式的傅里叶系数。
接着，利用dirichlet有理逼近定理和chauchy不等式，得出t(-a;x)在主区间上的估计，以及s1(a，√2)在余区间上的估计。
包梓就是卡在这一步上。
简单来说，包梓没有想通，如何利用maass尖形式和全纯尖形式的傅里叶系数，精准的得出t(-a;x)在主区间上的估计，还有s1(a，√2)在余区间上的估计。
“这样啊……”
顾律摸着下巴，了解的点点头。
包梓说的没错，这个地方，确实该课题的难点之一。
一旦处理不好，很容易前功尽弃。
不过，这对顾律来说，并不算什么难题。
说完，包梓啊呜一口咬了口包子，舒服的眯着眼，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唔，想了一晚上，一点头绪都没有，很难受。”
包梓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但脸上不见丝毫烦恼的样子。
“老师，这个难题，难不倒你对不对？”包梓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顾律。
顾律点点头。
包梓笑嘻嘻的开口，“那就麻烦老师解惑了。”
顾律无奈一笑，从桌面上随便拿了一张空白的草稿纸。
从笔筒里抽出一根粉丝的碳素笔，沉吟几秒后，顾律在纸上写下六个大字。
“球内整点问题？”包梓轻咦一声。
顾律淡淡一笑，开口说道，“没错，就是球内整点问题。”
球内整点问题，其全称是球内整点的素数分布问题。
这是解析数论领域较为知名的一个问题。
不过，该问题尚未内彻底解决。
但，球内整点问题虽未被彻底解决，但不妨碍数学家们使用其相关的知识解决其它数学问题。
就比如说，眼前这个问题。
目前包梓遇到的这个问题，利用球内整点问题进行求解并非是唯一的方案。
但比较过几种方案后，顾律认为这是最简单的方案。
而包梓这边，经过顾律这么一提醒，瞬间恍然大悟。
与球内整点问题相关的知识很多。
但和该课题研究内容相关联的知识，就那么一个。
那是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由两位华国数学家使用三元二次型，在球内整点问题的基础上提出的一个公式：
πΛ(x):=∑(m1^2+m2^2+m3^2≤x)Λ(m1^2+m2^2+m3^2)=8c3i3x^(3/2)+o(x^(3/2)log^(-a)x)
当然，这个公式成立的先决条件，是a＞0。
公式并不复杂，但是球内整点问题的几大研究成果之一。
因为其揭露了球内整点一部分素数分布问题。
虽然隐隐猜到了什么，但包梓并非很确定，于是探寻的目光望向顾律。
顾律不再卖关子。
唰唰几下在纸上写下一行公式。
πΛ(x):=∑(m1^2+m2^2+m3^2≤x)Λ(m1^2+m2^2+m3^2)=8c3i3x^(3/2)+o(x^(3/2)log^(-a)x)
这个公式，正是包梓猜想的那样。
不过包梓没有贸然开口，而是等着顾律的下文。
顾律将公式中‘c3’和‘i3’重重圈起来，开口解释道，“这两个符号，c3代表球内整点问题中的奇异级数，i3代表奇异积分，我们可以先这样……”
“……在上述前提的基础上，由公式πΛ(x)：=（省略）可以得到公式π3(x)=12c3i3∫t^0.5/logtdt+o(x^1.5log^(-a)x)。”
顾律讲述的速度很快，但旁边的包梓却很轻松的可以跟上顾律的速度，没有丝毫压力。
甚至，还可以抽空吃几口包子。
顾律的思路包梓明白了大半。
简单来说，就是利用三元二次型的球内整点问题公式，得出奇异级数以及奇异积分。
再在奇异级数和奇异积分的基础上，得出了除数函数有关的均值问题公式。
果然，顾律讲的最后一步，就是除数问题均值问题的推导。
“……最后，我们可以在前面这五个公式的基础上，推导出一个与除数函数有关的均值问题公式，即……”
由于并没有事先准备，这个公式，顾律是当场先算的。
脑子里简单过了一遍后，顾律便在纸上写下最终这个公式。
s(x):=∑(1≤m1，m2，m3≤x)d(m1^2+m2^2+m3^2)=8ζ(3)/5ζ(4)x^3logx+o(x^3).
“嘶，这个公式……”
当该公式的全貌呈现在顾律面前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顾律的瞳孔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