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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归北     夜雨叹江湖txt下载     夜雨叹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 天山

    话说宋平众人乘船冲入漩涡中心,从青浦渡往天山方向去。截止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

    他们现在在船肚子里。相当于房屋的地下室。甲板在他们正上方。

    “刘叔,我头疼死啦。我们这是到哪啦?到天山没有?”不知过了多久船身停止摇晃。苏北摸着头,脸上写满痛苦。

    “船不晃了,估计是到水面了吧。这样,你跟我去外边看看,小南你照顾好宋平。”老刘说道。

    随后,他们解下固定带,往甲板方向走去。

    苏北使劲打开船门,撑着船杆直直的蹿出去。一出去,苏北顿感神清气爽。一顾说不出的痛快充满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真舒服,还是太阳好,刘叔。你快出来看看,我们这是到哪了?”

    “你个臭小子,还不过来拉我一把。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了。”老刘愤愤地说道。

    一听这话,苏北赶紧丢下迷人的山色和在太阳下泛起光芒的景观。小跑过去拉老刘上来。

    老刘上了甲板,看着四周高高低低的山峦。顾不上伸个懒腰。掏出上船时塞在衣服里的地图,对比着看了起来。

    不一会,他高兴的说:“小北,咱们到了,快,去找掌舵的船夫,让他把船往前面那座山的方向开。”老刘指着远处一座高大的山,脸上推满笑容。

    苏北跑向船舵,留下一串脚踩甲板的咚咚声。没一会,船动了起来,往天山脚下驶去。

    船徐徐的行驶着。苏南和老刘把宋平搬到甲板上。一来给他换换空气,二来换个宽敞的地方。

    苏南要给宋平输内力。因为宋平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没法给他吃东西来恢复元气。只能人为把内力打入他体内,让他的经络把内力输到全身,汇入丹田。护住雷池,维持生命。

    这会儿,老刘正对这宋平,把他扶稳。苏南盘腿而坐,运气周身。蓄力后,一股纯阳之气打入宋平体内。宋平大概是感受到了这股内力,额头开始沁出汗珠。

    “苏南,你行不行啊,不行你来望风,我来给前辈送内力。”苏北见苏南也流汗,有些担心。毕竟这几次都是苏南在给宋平输内力。

    苏南用力一推,内力不多不少地灌入宋平体内。他收了内力,站起来说:“没你的事,专心望风。”之后,他把宋平安置在安全见阳光的地方,由老刘照顾。他也就打坐休息去了。

    老刘看着眼前的宋平。除了手臂时不时泛起条纹无光外,其他皮肤都是惨白惨白的。面无血色,嘴唇暗淡。跟先前的他相比,眼前的他,简直就不像个正常的人。

    “你啊,气太盛。打不过就跑嘛,何必如此。落得这般田地,命都快丢了。唉,快到了,你也快好了,放心。”老刘望着躺直的宋平,轻身呢喃。

    吹着风,老刘来了烟瘾,吧嗒吧嗒地抽起旱烟,这几天忙得到处转,连烟都没抽上一口。

    在老刘抽烟时。船舵前苏北像个充满好奇心的小孩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周围的空气出奇的好闻,仿佛自带香气。高大的山峦就像这河的围栏,死死地把这河封在这里。

    仰头向上看去,满天的白云如同蓝色天空的纱裙般罩在天上,看久了也不会让人不舒服。

    远远望去,前面的大山被人为改造成高耸的建筑。大红色的字十分醒目。虽然看不清是什么,但八成就是天山了,毕竟这里除了天山外,就只有下面的城镇了。

    这条江夹在山间,从船上望下去,能看见大大小小的城镇,规模大概是个小国,看建筑的样子貌似这里的生活还不错。

    但是苏北总感觉到些奇怪的气息。

    “苏南,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天生的敏锐加上后天修炼的后息**让苏北生疑。因为周围的环境开始变的压抑。

    “哥,你叫我,有什么事情吗?”苏南说道。

    “我问你,你觉没觉得这地有点奇怪。”苏北看着苏南的眼睛,问道。

    “奇怪?哪里奇怪,不觉得啊。”苏南看了看周围,除了山就是水,哪有什么奇怪的。

    “是气息。我总觉得,我们在向着一股压抑的气息靠近。”苏北用十分正经的口吻说道。

    “噢?你快说来听听。”苏南下意识的按住了剑把。

    “哎,先不急,你来望风。等在靠近点,我用后息**试试看。”说着,苏北跳下舵头,留给苏南一个背影。

    苏北往船头走过去。使轻功跃上桅帆。等船近了,在船上最高的地方打坐运功,使出后息**。

    “船夫兄弟,往东打满舵,快点。”苏北大喊。

    这声大喊,惹得老刘跑了过来,他问苏南怎么了。苏南说他哥发觉有些异常,在用后息**探测。

    “兄弟,再往东,然后稳定好。我感觉到有股压抑着的气息。”苏北紧锁眉头,一圈扭曲的纹路绕在他脖子上,这是后息**快全开的标志。

    “哼,让你藏。给小爷出来。”苏北喝的一身,将后息**来到最大。果然,对面的山上有股气息,阴柔中带着刚硬。

    另外还有许多修为深浅不一的气息,是天山的弟子吧。这个数量,看来是被敌视了。

    正当苏北想接着继续打探时,他感觉到一股杀气。随即而来的是一支穿云箭。苏北快速收了功夫,旋转身体。抓准时机接住了箭。平稳地落在甲板上。

    苏南、老刘见状跑过来齐声问倒:“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对面有人,我被发现了。你们看。”苏北递过箭,继续看向对面。

    “这是…天山的箭,你们看这,这是天山的图标。”老刘指着箭上的红纹标记说道。

    “这么说,天山确实就在对面上。地图上…没错,按地图上的标记,天山就在对面。”老刘迎风张开地图,激动地说。

    “苏南,看好宋前辈,我去船头。你留心暗箭。”说罢,苏北快步走去船头。

    没错,在苏北他们对面。正是天山。而且他们早就被发现,此时山门大开,聚集了不少人,摆开迎敌阵势。

    就在刚才,天山大门前,一少女手持精致的弓箭,满弓射出一箭。少女一身白衣,仿佛是天山山门的一部分。但如果近看,她那及腰黑发就会显示她的存在。

    放出一箭后,少女使轻功跃上高石。敲响山门大钟。一时间,这空间里都充满了浑厚的钟声。少女伸出白皙如雪,修长的葱葱玉手,拉满长弓。

    “刘叔,宋前辈该不会是被逐出山门的吧?”对面的反应让苏北十分紧张,额上沁满汗珠,若他们被当做敌人。对面来个万箭齐发,全都玩完。

    “不是啊,怎么啦?”老刘说道。

    “那,他也没得罪天山里的什么重要人物吧?”

    “这个应该也没有?到底怎么啦?”老刘有点急。

    “没,自从那钟声响起来之后,多出很多气息。其中不乏高手。”苏北紧张的说道。

    “我们是不是被当成攻打山门的了敌人了。毕竟世道不太平,各派纷争四起。”苏南说道。

    “大概,也许,可能,就是的。”苏北感觉气息俞发浓烈。不安涌上心头。

    “都到这了,总不能回去啊,只要宋平没事。就没事。自求多福吧。”老刘望着前方,说道。

    说罢,又射来一箭。就落在苏北脚边。

    “哥,你能不能用后息**跟对面的人沟通啊。这样下去不行啊。”苏南挡下一箭,说道。

    “不行,用后息**的前提是我得知道对面人的名字。不知道名字,没办法达成连接。”苏北说道。

    “没事,船体够硬,诸位全部进船舱,我快点靠近。记住,找障碍物多的躲。”船夫大声说道。

    “行吧。我们进去。船夫兄弟你小心。”说罢,众人进船躲避来箭。

    船快速靠近天山脚下,来箭越来越密集,船身确实够硬,这些箭少有能穿过它的。

    近了,越来越近了,他们现在,就在天山脚下……

第十六章 师妹

    苏北把船开到近岸地带。往山壁蹭过去,刮下大量山石。船吃了力,慢慢就停下了。

    苏北跳下船头。朝山门看去,在刚才门被打开之后。出来了很多人,并且都带着兵器,其中多数持弓,少数持剑。无论男女,个个都露出应敌的神色,蓄势待发。

    苏北见状,吩咐苏南背上宋平。沿着旁边的山路朝大门走去,老刘警惕地跟在身后。

    突然“飕”的一声。一支蓄满力的箭直接插在地上。要是力度再大点,角度再偏点。就能不偏不倚的射中苏北的脚背。

    “我去。她这是在警告我啊?还是在挑衅我啊?”苏北心想,但现在不是时候。就扭头朝老刘说道,刘叔,你们等一会,我先过去看看。放心,我机灵着呢,没事。

    说罢,便像个牢犯般高举双手走了过去。凛冽的山风刮得他脸生疼。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诸位且慢!请听我说,我们不是来干坏事的。我们是送人来救命的。”苏北站定,大声喊道。

    苏北看见前面一个人收起了弓。然后喊到:“救命?我们这又不是医馆。要救命,去别的地方。”

    “噢,是个女人。”苏北心想,在天山门口守门又喊话。难不成是画竹翁老前辈的孙女?再试试看。

    “哎呀,这别人不说,那他,你们救还是不救呢?”说罢,招手示意苏南把宋平背过来。

    少女听她这话,心生疑惑。又见她叫人过来,搭上弓,面露怒色。

    “来,你过来看看这人你认不认得。”苏北说道。苏南把宋平从背上放下,手脚并用地撑着他,使他的脸能被看见。

    对面的人一看到这张脸。顿时一片哗然。“师兄?是师兄?”为首的少女见了宋平,浑身一个激灵,她扔了弓箭,小跑着冲了过来。

    “师…师兄,你…你怎么了,你睁眼看看我呀,师兄,我是师妹啊,你看看我啊。”少女伸出纤纤玉指抚摸着宋平的脸,忍不住泪流满面。久久不能平复。

    “快,快把路让开!”少女回头朝人群喊了一声。

    “你们是谁?师兄他…他怎么了?你…你们对他做了什么?”少女手按别着的剑。一脸的怒气。

    “姑娘,我们是一起的。他中了火蛊,再不治疗怕是……详情我们等进去再说吧。”老刘面露哀色。

    看着老刘的眼睛,少女确实是真的。因为就算一个人的道行再高,想看他是不是在说谎,看眼睛就行,而老刘的眼睛,看不出谎言,反而是悲伤。

    少女看着昏迷的宋平。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疼。这师兄才离开山门多久。好不容易回来了,竟然是昏迷不醒,给人送回来的。一想到这里。少女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少女急促的呼气,带着哭腔对身边的两个人说:“阿离,快去准备给师兄沐浴。另外阿素,去通知掌门就说宋师兄回来了。”

    少女定了定神,红着眼圈对老刘说:“诸位请跟我来……”

    少女带着他们四人进了山门。一路上的景观让苏北眼睛都眨不上。这就是天山昆仑派的所在。碧瓦飞甍,廊中由石块砌成,这不就是八卦图吗。四面各有一走廊,走廊尽头是有四亭,四亭之后又为长廊,汇合一处,中间有一湖。三面长楼拔地而起,均为红漆木结构。底下种着各路奇花异草……

    “苏北,干嘛呢你?走啊。”苏北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幸亏老刘提醒。

    待一切安排妥当后。苏北苏南老刘被叫到中庭。少女早在中庭等着他们。

    “敢问你是?”苏北问道,从她的反应来看,这女孩跟宋平的关系不一般。

    听了苏北的问话。少女礼貌的笑了笑,说:“小女方才失态,诸位见笑。小女林若夕。天山现任掌门林焕之女。”

    “果不其然,果不其然。”苏北暗想。话说这林若夕,体型修长,手指纤细,墨发及腰,眼睛水灵煞是可爱。说话的时候更是薄唇微合,墨发轻动。白皙的脸上有两抹天然的腮红,这一笑还有酒窝。真是美若天仙,煞是耐看。

    苏北看着看着,发觉不太对。干咳几声,说:“不知若夕姑娘叫我们两是为何事?”

    林若夕避开苏北的目光,绕到他身后。说:“想必你们都清楚,我家师兄是怎么受伤的。劳烦三位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我好转达给家父。”

    说罢,林若夕唤人备茶,请他们入坐。等他们都坐下后,她才坐下。

    于是老刘苏北苏南三人将宋平受伤的缘由告诉了林若夕。他们怎么来的,也一并都毫无保留的说给她听……

    一段时间过去了。茶水换了又换,总算是说完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在此过程中,林若夕的表情很是奇怪,似乎有些不耐烦。跟刚来时的痛哭差别实在太大。但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那么多谢三位,没想到,师兄身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林若夕站了起来,皱这眉头。

    “是啊……”苏北刚开口。

    “是啊,是发生了很多事,那么你们救得了他吗?”老刘打断苏北。插嘴问道,

    “这个三位放心,师兄是我们天山的人,天山自然有这个责任也有能力能救他。”林若夕正色道。

    她顿了顿,补充说:“区区火蛊,不成气候。”

    “不成气候?这是在说火蛊啊,还是在说宋前辈啊。”苏北暗想:“这林若夕,感觉不太对劲。又说不明白。”

    “好了,三位奔波劳累。我已经吩咐师弟,给三位备好房间。请三位先去休息,晚上设宴以感谢三位。”说罢。林若夕便要差人带他们走。

    “那好,那就多谢林姑娘了。”老刘抱拳说道。然后就被带走了。

    眼看他们三个走远。林若夕叫来自绿衣女子。冷声问道:“阿离,我爹他回来了没?”

    “没有,掌门今早上了后山,还没回来。”绿衣女子答道。

    “哼,又去后山。好吧,那派人通知他了吧?”林若夕的玉手把玩着茶杯,冷声道。

    “阿素已经通知了,并说掌门正在赶回。”

    “好,你下去吧。另外……”林若夕在绿衣女子说道。听罢绿衣女子飞快的朝门外奔去。

    林若夕一把打翻茶杯,露出冷冷的笑。暗自念叨:“师兄,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别走了。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了。”

    “来人,我要沐浴更衣……”林若夕玉手一挥,朝中庭外喊道。

第十七章 掌门

    林若夕沐浴完。命女仆人更衣。她换上一袭绿荷鸟雀云裳衣。把人都赶了出去,坐在梳妆台前。她耳挂蝶舞琉璃坠,手戴双燕衔珠白玉镯。眉心点上一点红。虽然不舍,但她还是没涂上胭脂,嘴唇也没上朱红。因为他心心念念的师兄,闻不惯胭脂味,看不惯红艳艳的嘴。

    约摸半个时辰后,她放下手中眉笔。朝铜镜挤出一笑,绽开的酒窝若莲池荷开,水波微漾。然后便高高兴兴的穿上绣鞋,小碎步的蹦跳着出了房门。

    侧院客房中,苏北等人被分别安排在四间单间中。由林若夕亲自挑人来照顾宋平。西厢一单间门口,林若夕小心的打开门,轻手轻脚的踏了进去。

    “阿离,师兄他怎么样了?有醒来过吗?”林若夕轻声问道。

    听见林若夕的声音,阿离行了个礼。说宋平还是那个样子,并没有醒来过。

    “没醒吗?怎么会,我明明给他服了天山独门解药万灵散的啊,怎么会没有丝毫起色呢。”林若夕手托腮帮,一时愁容展露。

    “因为他中的是火蛊,并不是中毒。”苏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别误会,我见你进了门,就跟过来看看,并无恶意。只不过你再这样,他,可是会死的。”苏北说罢,敲了两下门就走了。

    虽然苏北的行为让她厌烦,但听完他的话,心里咯噔一声。“会死吗?师兄……”

    “小姐,阿素方才来报,说掌门回来了。而且……”阿离说道。

    “而且什么?”林若夕转过头问道。

    “而且,掌门他在正厅等你。”说罢,阿离低下头,不敢去对上她的目光,

    得知林焕也就是林若夕的父亲在正厅等自己,她顾不上刚乱了妆容,快步走向正厅。“没想到万灵散没用,爹他应该有办法吧。一定有的。”

    此时,林焕从其他人那里听说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正一袭华衣,闭目端坐在正厅正座。他心里有数,该来的总是拦不住的。

    “爹爹……”偌大的正厅传来悦耳熟悉的声音。没错,是他的女儿。

    林焕睁开双眼,用浑厚的男声说:“夕儿,具体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师兄他究竟是怎么了?”

    林若夕知道,这种状态下的父亲。不是以父亲的身份,而是以掌门的身份在质问自己。她站定,恭敬地说:“回爹爹的话,据来人说,师兄中了火蛊。确实,师兄左手臂上有一条纹路,如火般红。忽明忽暗。”

    “你说什么?火蛊?!你确定你没搞错?”一听火蛊二字,林焕差点没吓得站起来。但他终归是掌门,还是控制住了。但一向聪明的林若夕却看出父亲的不对劲。

    “怎么了?爹爹,这火蛊,很棘手吗?”

    “噢,没什么。只是这火蛊消失已久,现在又听到这名字,有点惊讶罢了。”林焕半笑着说

    “那,爹爹,你能救得了师兄吗?”林若夕眼睛直直的盯着林焕,问道。

    “那当然,他可是天山门人。为父自当尽力而为。”林焕说道。

    “那,什么时候开始治疗。”林若夕问道。

    “恩,我想想,今晚吧。”林焕摸着下巴,说道。

    “好,希望你守信。没别的事,女儿就退下了。”林若夕朝林焕做了个礼,转身迈腿就走。

    “等等,记住。这件事暂时别告诉你爷爷。他老人家正在闭关。知道吗?”林焕手撑凳把,说道。

    “恩,我知道了。”说吧,林若夕便朝中庭走去。

    等到女儿走远,林焕站了起来。在凳把上留下了手指印。“火蛊……哼。通臂门!”他双目圆睁,血丝爆起。他没想到,本该消失的通臂门,竟然还存在这世间,竟然还……

    晚上,林焕去了宋平所在的房间。意外的发现林若夕也在。另外还有阿离阿素二人。

    “爹爹,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林若夕说道。

    “怎么会呢,我这不是来了吗。好了,我要给他治疗,得先检查他的身体,阿离阿素,带小姐回房。”林焕挥了挥手,背过头去了。他

    “好,那师兄就交给你了。希望过了今晚,我能看见从前的师兄。”说罢,林若夕带着人离开了西厢楼。

    确定林若夕真的走后。林焕将宋平抬起,背靠在一侧。脱去宋平上衣后,林焕取出一套父亲传给他的银针,此套银针共二十四根,为历代掌门持有。接着他抬起宋平左臂,仔细看着。“这火蛊果然厉害,竟以冲破气户了。”

    林焕一手持针,用内力将针插入气户一穴,又取银针三根,封住十二心经。防止元气逆流。之后,林焕又取一针,真根针明显跟之前四根不同。比那四根针长,细。紧接着,林焕将针对准宋平眉心,慢慢开回揉搓。这个过程看似简单,实际上非常费劲,没一会,林焕就出汗了。

    此时,林焕察觉到门外不太对劲,不是林若夕。论气息,林若夕没这么正气。在针从眉心取出后,他厉声说:“谁在门外,要么进来,要么吃我一针。”

    “不愧是天山掌门,虽然我掩住气息,还是还是被你发现了。”来者进了门,笑了笑说。

    “你是什么人,我不记得天山门中有你这幅面孔。为何在门外,有什么图谋?!”林焕盯着来人,用不客气的口吻质问道。

    “晚辈苏北,一路护送宋前辈来这儿,至于图谋,只是想看看,你在这做什么罢了。”苏北抱拳行了礼,嘻笑着说。

    一听是护送宋平来的人,仔细一看跟门下弟子描述差不多。就转脸笑了笑,以示好感。

    “阿,原来是苏少侠啊。我还以为是谁想加害于他呢。我给他上针,想看你就看吧。”

    就这样,苏北和林焕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这林焕是前任掌门画竹翁的独子,也是徒弟。而宋平是画竹翁带大的,也是徒弟。论辈份,林焕得喊宋平一声师哥。还有就是关于林若夕的事,但为避免太过招摇,苏北就没多问。因为他已经得到,他想知道的信息了。其他的目前而言也就不重要了。

    “那么,晚辈先告辞了。你继续,当务之急是治好他。”

    “恩,好,把门关好。慢走。”林焕皮笑肉不笑。看的苏北一身鸡皮。

    苏北离开了宋平房间,警惕着躲过黑暗的角落。其实,说是住在着,还不如说被监视了。有些事情,苏北觉得,必须弄清楚。

    所谓苏北没回房间,而是跃上房顶,直奔一个地方,不弄清楚,他决不罢休……

第十八章 再不走就把命留下

    天山楼房西侧。一个黑影从房顶上快速无声跃过。天山楼房很有特色,东西两侧在拐弯处相接。此时,黑影正沿拐弯处直奔东侧一处。

    黑影不是别人,正是苏北,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东侧一个房间,这房间还亮着。所以他放慢脚步,一点一点的靠近。他总觉得,那房间的女主人,很不对劲……

    东侧一房间里,灯火通明。梳妆台前坐着一女子,一袭黑衣,正涂着胭脂。

    这女子,正是林若夕。这个房间就是林若夕的闺房。偌大的梳妆台上,各色首饰,化妆用品,工具。

    还有一把短刀,一个纯白色面具。

    “阿离,一切安排都妥当了?”林若夕压低声音,又不失冷艳地问道。

    “是,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随时可以出发。”阿离答道。她也是一身黑衣,腰里别着一把刀,手里拿血红色面具,

    “传话下去,今天晚上,姐妹们好好玩玩。”林若夕发出轻蔑的冷笑声。

    “是,那我就先行告退。”阿离说罢,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

    房顶上,苏北趴在瓦片上。听到了她们的对话。透过缝隙,苏北看见一身夜行黑衣,不时冷笑着的林若夕。看来她果然有问题。

    这种时候,堂堂天山守门人,换上夜行衣,还召集手下。这是要去干什么,手里的面具又是怎么回事。这极大的引起了苏北的好奇心。

    苏北把耳朵贴在瓦片上,下面的细微举动听得一清二楚,同时他使出后息**。感受有人正在靠近林若夕的房间。

    果然,一个女子进了她的房间,同样的黑衣红面具。

    嗯?不是刚才的人。苏北看到的人,不是叫阿离的女子,而是另外的黑衣女子。这就奇怪了,大晚上的,三个女子都穿黑衣,这是要干什么?

    下方传来说话声,苏北停止了疑惑。专心听着。

    “阿素。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林若夕冷声问道。

    “小姐,按您的吩咐派出的探子,方才来了消息。”阿素低着头。手里似乎拿着什么。

    “噢?快。拿给我看看。”林若夕放下眉笔,冷冷地看了阿素一眼。

    “只是怕小姐看了心烦。”阿素道。

    “你这么说,我就更想看了。没事,拿来吧。”说着,林若夕轻轻转身,一把将阿素揽入怀里,捏着她的下巴。

    “怎么,你是在担心我么?还是在害怕我?若是担心,你还是担心宋师兄吧。若是害怕,那你就害怕着吧。”

    林若夕夺过阿素手里的布帛。一会后,估计是看完了。因为她把布帛烧了。

    “阿素,叫上阿离。我们走吧。”

    “还有,房顶上的,再不走,就把命留下!”这话一出,差点没把苏北吓得滚下去。苏北没想到,自己从一开始就被发现了。就赶紧离开,没跟上去。

    能识破苏北气息的女子,她是第一个。这女子,真的很不不简单。而且,跟白天的模样一比较。现在的她,判若两人……

    苏北往西侧厢房奔去。脑子飞速转动。这林若夕到底是什么人,半夜三更到底为密谋着什么。而且,既然从一开始就能发现他在房顶上,又为何不对他动手。这些种种,让苏北有种不好的预感。

    从刚才听到的谈话中看,这个林若夕跟白天的林若夕仿佛判若两人。这是她吗?难不成是双胞胎?不对,不可能是双胞胎。因为一般人是不可能共用侍女的。

    其实,从林若夕见到宋平的反应开始。苏北就对她起了疑心。因为,在她对着宋平哭的时候,苏北注意到有那么一瞬间,她,在冷笑,而且从她的眼神里完全看不到悲伤感。

    之前在乐平楼问起宋平时,宋平提过他有个师妹。是个古灵精怪,成天瞎折腾的小女孩。可这,完全不一样好吗。

    侍女是红色的面具,而她却是白色的面具。这又代表什么?一股脑的疑问让苏北安不下心。一种久违的不舒服感涌上心头。

    今晚,可能会出事。况且她刚才说让他们准备好,想必人数不少,这个林若夕,绝对不简单……

    想着,西厢房到了。苏北轻轻的跳下,敲了三下门。他出去前跟老刘、苏南交代过,敲三下门是他回来的暗语。

    门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张英俊的脸庞,是苏南。

    “哥,怎么样,听到些什么没?”苏南问道。

    “没有,不过……”苏北将他知道的和不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对了,监视我们的人呢?”苏北压低声音。

    “放心,我用迷香让他们睡着后,把他们弄到楼下没人的拐角去了。”老刘说道。

    “小北,你见到宋平没,他怎么样啦?”老刘声音中透着关怀。

    “噢,我刚要说这事。见到了。这天山掌门正给他治着,不过,现在还不能说有没有好转。”苏北说着,轻轻地叹了口气。

    “唉,到底什么意思啊,来都来了。竟然派人监视我们,这算什么?”老刘一想到被这样对待,一时怒上心头。“把我们当贼了。奶奶的!”

    “好了刘叔,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睡觉吧。明天我再去打听打听……”

    此时,月色正浓。天山脚下,血腥味更浓。

    “今晚姐妹们好好玩玩,一个都别放过!”冷艳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一时间,数不清的黑影上飞下蹿。潜入城外一处官邸人家。

    “谁啊?半夜三更的吵什么吵……”

    “老爷!快逃,是红……”话音未落,就死于刀下。惊的床上的人一个劲的滚在地上,裤子都没来得及穿。

    这人是个小官员。平日里欺压百姓。装得是那个威风。而现在,他正藏在床底下发抖。

    “哎,床底下的,不想死就快点滚出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这可能是他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小官员颤颤巍巍地爬出来。哭喊着“你们……你们放过我吧。饶了我这条贱命吧。我……我有钱,钥匙在那幅画后面,钱藏在床头箱子里。你们都拿去,别杀我。”

    “哼,我们不要钱。”说罢。一脚剁在那小官员的手上。疼得他哭爹喊娘。

    他叫道:“那……那你们要什么啊?”

    “要你命。”带头得黑衣人冷笑道。说罢,手起刀落。

    “我们走。去下一家……”

    一串黑影掠过。消失在月色中……

    第二天。宋平的房子里。林焕给他上了一夜的针。昨夜在上到第十三针时,宋平突然睁开眼睛,吐出一大口黑血。又沉沉的昏了过去。

    林焕见他吐血。赶紧给他把脉。咦?这是,有效果了。从脉象来看,宋平的气息恢复的一些,堵住的脉络有些出现了波动,虽然很小,但说明这针还有些用处。

    这林焕一下来了信心,往宋平的头上又扎了几针。二十四根银针。手里还有不到七根。

    “若是这二十四根银针还不能救你,那就只好请父亲出手了……”

    林焕出掌喝的一声。将宋平给打成背对这他。他捻起银针,注入内力,扎到宋平后脑壳上。一根,两根,三根……七根。

    二十四根银针全部用上,消耗了林焕很多内力。二十四根银针或疏通或扩大宋平周身二十四个穴道。使得经络得以将内力注入二十四个相通的穴位,使得宋平内心得以周转全身,汇集于雷池。

    这二十四针,针针恰到好处。自动打开穴位,引导内力流动,疏通筋骨。这就是此针的好处。

    不过,就宋平的虚弱程度。让他很是担心。因为一般的小伤,二到三针,最多五针就行了。可没想到,这火蛊竟然他用上全部二十四针。

    “林掌门,你这是施了一夜的针?”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焕知道,来的是苏北。这小兄弟,性格直来直去。他喜欢。

    “噢,是你啊,是啊。没想到,这火蛊这么厉害。我这针可是都用上了。”林焕苦笑着说。

    “咦!这怎么这么多血?这是?”苏北指着地上的血渍,问道。

    “噢,昨夜施针时。他断断续续的吐出来的。我施针不能中断。就没收拾。”林焕爽朗地笑了笑。

    听到血是宋平吐的,苏北一下出了冷汗。他女儿那样,那她爹……

    “那,这可是好兆头?”苏北试探的问。

    “噢,你来看他的左手。”我想这蛊毒应该排了不少。

    果然,宋平左手臂上的细纹变短了些,颜色也没有那么鲜艳了,这让苏北很是兴奋。

    “不过……”林焕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唉,实不相瞒,我这二十四针都用上了,针用的越多,多他身体的损耗就越大。他这么虚弱,我担心他万一撑不住……”

    “啊,那有什么办法帮他一把的吗?”

    “有,每隔一个时辰,给他灌输内力。每天六次,直到他醒过来。我内力消耗过多。交给你可以吧?”

    “当然,你放心去休息,这种力气活,交给我吧。”

    “那我回房调息内力了。再会。”

    林焕走到门前,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

第十九章 太真上人画竹翁

    因为宋平昏迷不醒,无法进食,早就是只有胃液而无可消化的食物,为避免宋平饿死,需要每隔一段时间给他输入内力。保护五脏六腑。

    自那林焕走后。苏北按照他的吩咐,每隔一个时辰就给宋平打入自己的内力。为避免体力不支,又叫上苏南来帮忙,他怕万一自己内力耗得太多,没法继续。会出什么意外。

    两兄弟轮流给宋平输入内力。一直提着精神,忙到午时三刻,不敢有丝毫懈怠。

    “哥,我不行了不行了,要再不吃点东西估计我自己都撑不住了。”苏南往床后一躺,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要知道,习武之人的内力可不是源源不断的。他都给宋平输了三次,差不多快到极限了。

    “也好,我也得补充补充。你去弄点吃的来。我在这守着。”苏北说道。

    说来奇怪。平时监视着他们的人今天都没出现过。难道是给林焕赶走了?管他是谁,没人管才舒服,不然老觉得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不仅浑身发毛。还要时刻保持警惕,多不自在啊!还是没人管好。

    想着这些,苏北顺势躺在地上。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只觉得舒服就成。他看着天花板,翘着二郎腿。

    “宋前辈啊宋前辈,你说你师妹到底是什么人呢,白天一个样晚上又一个样。还是说真的是双胞胎?”

    “我说宋前辈,你也太狡猾了。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有这么水灵灵的师妹。不够意思啊。赶紧醒过来,介绍介绍。”

    说来这林焕不愧是掌门哈,这针一下去,宋平的内息也不是很紊乱了,脸色也不像之前那么惨白。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

    抱怨着抱怨着,苏北就睡着了……

    东侧房间里。林若夕坐在镜子前卸妆,换回了平日里的朴素白衣。

    “阿离,我家师兄他怎么样啦?”这声音,非但没有昨夜的冷艳,竟有如孩童一般的稚嫩。

    “回小姐的话,宋师兄他还没醒。不过昨天夜里……”阿离答道。

    林若夕一听到昨天夜里四字,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昨天夜里怎么了?快快说给我听听。”林若夕伸出食指,勾住阿离的下巴。眼里露出不满。

    阿离凑到林若夕耳边,把林焕昨夜施了一夜针的事告诉了她。

    “噢?爹爹他终于出手了?还用了那银针,真是少见。多半是按捺不住了吧。”林若夕说道。

    “那,我爷爷他呢,他可知道师兄回来了?”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

    “回小姐的话,老掌门他在后山玉竹峰闭关未出。奴婢不敢贸然通报。”阿离说道。

    “这爷爷闭关没错。不过,算算日子,今天是七月初三,不就是爷爷预期大成出关的日子吗。”林若夕伸出手,露出诡异的笑容。

    阿离沉默了一会。说,“确实,奴婢方才算了算。确实是今天。”

    “好!阿离,去准备一下。给我沐浴更衣。我要去后山见我爷爷。”林若夕缓缓说道。

    “是,奴婢这就派人去准备……”

    说起林若夕的爷爷。那可是在江湖上大有来头的人物。除了他的至亲知道他叫林千秋外。其他人都只知道他的道号:太真上人。又因他是竹痴,又画得一手好竹,久而久之江湖中人就称他为“画竹翁”。

    这画竹翁,是当今武林七大高手之一。天山前任掌门。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成年前就学会自家门派所有的功夫。但他并不满于此。毅然出外游学,游历名山大川,习得各种被他人看来不入流的武功,将其融会贯通,形成自己的一套章法。

    二十年前各派大战,战后画竹翁不屑与他人为伍。带着愿意跟随自己的人来到天山自立门户。

    宋平十几岁时,父亲死去。被当时已经是天山掌门的画竹翁收为外传弟子。教授武功。

    现在,他正在天山后山他亲自栽培的竹林里闭关修炼。若此修炼能成,他将达到武林标准中未曾记载的境界。

    玉竹峰上。一白发白须飘逸老者,正在竹林中舞剑。这老者仙风道骨,须发飘逸。舞起剑来体态轻盈。毫不含糊。完全看不出来他已经八十有二的老翁。

    “爷爷,您出关啦?”熟悉的声音穿过老者耳朵。

    画竹翁知道是小孙女来了。就收了剑,笑着朝林若夕走过去。

    “夕儿,怎么有空来看爷爷这个糟老头子啊?”画竹翁调侃道。

    “今天是爷爷大成之日,岂能不来。”林若夕见爷爷脸色红润,气息逼人。想必是大成了。

    “噢?是嘛,你还记得这种事啊,爷爷很是高兴呢。来,让爷爷看看,你是不是又长胖啦。”说着,画竹翁伸手像捏捏她的脸。

    林若夕见状,一把躲了过去,娇嗔的说:“哼,爷爷你个老不正经的,我哪里长胖了,有你这么跟孙女说话的吗。”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看出来了,你心里有事。说吧。”

    不愧是道行高深的画竹翁,连自己孙女的想法都猜透了。

    “被你看出来啦?哼,不好玩。是师兄回来啦。”林若夕双手托腮,师兄二字说得尤其大声。

    “噢?师兄?哪个师兄啊。”画竹翁眼睛一亮,赶紧问到。

    “还有那个,你哪个宝贝徒弟,宋平宋师兄。”

    话音刚落,画竹翁的心头为之一颤,一年前,他苦苦哀求自己,离开天山。怎么我才一年就回来啦,这不像他的作风啊。

    “他在哪里?怎么没跟你一块来。”画竹翁刚想往山下走,就被林若夕一把拉住。

    “爷爷,这宋师兄不是自已回来的,是让人给用船送回来的。不过……”林若夕故作神秘的说道。

    “不过什么?你讲清楚点。”画竹翁知道这小孙女的性格,再着急也只能由着她了。

    接着,林若夕把整个经过都说给他听,该添的油也都添上了。

    “你说什么?火蛊?”画竹翁一听说是火蛊,浑身一个激灵。

    “夕儿,我得马上下山。你慢慢下去我先走了。”说着,画竹翁使轻功,脚踏青竹,飞快地往山下去了……

    留在原地的林若夕,看着画竹翁远去的背影。冷冷的邪笑着……

    画竹翁直接抄近路。没多久就到了正厅。他生了怒气,一进正厅。第一个找的就是林焕。

    “林焕!你给我滚出来!”画竹翁大声喊道,气息逼人。

    “林焕,这么大个事,你竟然敢瞒着我!你个小东西,老子可是你老子,无法无天了啊!快给老子滚出来。”画竹翁气林焕没早跟他说,要早说,宋平这会早就活蹦乱跳啦。

    “林焕!!你给我滚出来!”这声音蕴含强大内力,吓得门人不敢吱声。只好去叫林焕。

    一杯茶的功夫,林焕扯着长褂,匆匆赶来。十分狼狈,他没想到竟然被他老爹给知道了。

    “爹,您老怎么下山了。不是在闭关吗?”林焕弯腰赔笑着说。

    “哼,闭关?我都出关舞了好几天剑了,不见你来看我。怎么,忙不过来?”画竹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呼呼地说道。

    “唉呀爹,我这都给忙晕了。我给您赔不是,您别动火,来人,给老掌门上茶。”林焕赶紧安慰的说道。

    “都这时候了,还喝个屁的茶。人呢,我哪徒弟呢?”画竹翁猛拍桌子。

    “噢,你是说宋平吧,他在西厢房呢,我给他上过针了。”林焕低声说道。

    “嗯?上针了,上了几针啊?”画竹翁悄悄平息怒气。

    “回爹的话,二……二十四针全上了。只有一点起色。”林焕说着,脸上的汗水掩盖不了他的紧张。

    “什么?都二十四针了还没起色。这不行啊。”画竹翁说着,不停地捋着长须。

    见老爷子捋胡子,林焕知道他这是在思考,就没再说话,只是弓着腰。

    良久,老爷子说话了。

    “焕儿,我先去巨灵墟准备。你马上亲自把宋平带到巨灵墟,我要给他用灵玉床疗伤。不得有半点闪失。”话音刚落,画竹翁就大踏步出去了,完全没有八十几岁的老者模样。

    而那林焕,丝毫没敢怠慢,赶紧叫上随从,去了西厢房……

    这巨灵墟啊,可以说是天山的兵器库,也可以说是宝物库。宋平没带走的兵器也在里面。而这灵玉床乃是积聚万年灵木灵玉炼化而成的。有使伤者痊愈,强筋壮骨。使没毛病的人内力大增,修为大成的作用。

    但这会用灵玉床的,只有画竹翁一人。

    了解事情大概后,苏北背着宋平,跟着林焕向巨灵墟去了,苏南,老刘则跟在后面……

第二十章 灵床化蛊

    “劳烦各位义士紧随我后,此处环境错综复杂。另外请小心行事。万不可误触机关而伤及诸位。”走在最前面的林焕说道。

    确实,这里树林茂密,道路复杂多变。若不是林焕带路,估计连最机灵的苏北也迷路了。

    接着,他们穿过林子,来到一片空草地前。看是草地,却更像是人为铺设的。两旁的高墙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诸位且停,前面就是机关阵。我先过去,请诸位谨记在下走过的脚步。若走错一步,轻者伤,重者暴毙。”林焕抬手示意,严肃的说道。

    “哥,你背着宋前辈。千万小心。”苏南对着苏北说。

    “放心,我记性好着呢。不会出差错的。你看好刘叔。”苏北咧嘴笑了笑。

    “那么在下就过去。诸位切切看好。”话毕,林焕纵身而去,在空草地上跳出一串前后交错重叠的脚印,顺利到达对面。

    之后,苏北背着宋平,苏南背着老刘。也都顺利到达对面。

    “原来如此。从这边看跳出的轨迹,是八卦的分界线啊。”苏北向来对机关抱有兴趣。过来之后,他发现从这里看过去,草地就是个被“画”在地上的八卦图。

    “那么诸位,前面就是天山宝地巨灵墟了。不论诸位看到或悟到什么,万望保密。”林焕朝到达的几人说道。

    “巨灵墟?在哪?”苏北看着眼前的树木。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得牛气哄哄的宝库是这鸟不拉屎的林子”?

    林焕听到这话。皮笑肉不笑的抽搐了一下。伸手从腰带中取出一张符。只见他手夹令符。往空中一挥。神了,令符竟稳稳当当的贴在空中。

    “诸位且退后两步。”

    然后他运了口气,闷声喝道:“急急如律令!开!”喝声未落。眼前的空中出现一个光圈,且在不断变大。

    光圈消失,符令飘落,燃为灰烬。光圈消失后,出现了一座矮山。仔细一看,山腰中有气派的建筑物。它的颜色同矮山无差别,若不是看见“巨灵墟”的黑底红字牌匾。一般人发现不了。

    这巨灵墟,位于天山密林中。是天山昆仑兵器库,也是宝物库。存放达到一定年龄或级别的宝器。历届门人收集的奇珍异宝也都藏在其中。

    到了矮山,从山脚往上望去。一座典型的唐式建筑坐落其中。橼牙高啄,形体俊美,庄重大方。登山近看四周以青石砌岸,松柏为墙,土墙围合。

    大门洞开着,内有涌泉于中庭,旁有石桌石凳。内墙画满壁画,华美而不纤巧,舒展而不张扬,古朴却富有活力。实在是匠心之作,气势不凡。

    里门门前的石狮子上,立一穿葵龙纹黑衣的白发老者。此老者正是在此等候多时的画竹翁。

    “焕儿,你带那位背着宋平的义士进灵墟。其余人守在门前,不得放进任何闲人。”老者跃下石狮,声音洪亮。话音未落,老者便走远了。

    “是!那么请二位稍安勿躁。在此留守。苏北兄弟随我来。”林焕礼貌的说完。往前走去。

    老刘便和苏南一起,坐在泉旁等候。苏北背着宋平,跟着林焕穿过一幽暗隧道。所到之处,香气扑鼻。

    突然,隧道出现一光点。越往前走,光点越大。没错,出口就在前面。但是快到出口时,林焕却挡住了苏北。

    “苏兄弟,你就在这停下吧。山门有规矩,入巨灵墟者,必为掌门至亲。不便之处,还望谅解。”林焕礼貌地说道。

    “噢,理解理解。派有派规嘛。来,你扶好宋前辈。”虽然心里不快,但苏北只好顺从。便放下宋平,交给了林焕。

    “实在得罪。那么请苏兄弟照原路出去吧。”说完这话。他们背对着离开,出口的光暗了。

    出了隧道。苏北什么也没说,直接躺在石狮子上休息。而此时,林焕已经将宋平带到巨灵墟中。巨灵墟房间众多,这是其中一间。同样以青石砌成。

    “爹,能操控灵玉床的只有您。接下来要孩儿做什么。”林焕将宋平放在灵玉床上。问道。

    “你在灵玉床两尺外护法。不要发出任何声音。”画竹翁挽起袖子,说道。

    林焕往后退了退。安静地看向灵玉床。这咋一看,除了材质上,这灵玉床与普通的床并无差别。真有传说的那么神奇吗,从未见过父亲使用灵玉床的林焕充满疑问和好奇。

    只见画竹翁又点起四炉香。把共计八炉的香围着灵玉床放。香气聚拢,罩在灵玉床上头。

    画竹翁抓出宋平长红纹的手。一看,坏了,纹路已经布满手臂,直冲雷池。蛊毒已入七分。不愧是蛊中之王,名不虚传。

    “焕儿,为父要运功了,你做好护法准备。”

    话音一落。画竹翁震臂一打,眉须全都往上直蹿,气势逼人。接着他收合内力,围着灵玉床快速移动,打出掌击。虚影万千,令林焕眼花缭乱。

    灵玉床受到这一通掌击。逐渐转动起来,那原本聚拢的香雾,受到向心转力。形成了漩涡。那灵玉床越转越快。犹如不断被抽打的陀螺。声响巨大。

    “焕儿,过来!”画竹翁大喝一声。差点吓着林焕。因为此时的画竹翁,目红如炬,像头愤怒的老狮子。

    林焕往前一跃,到灵玉床边。“孩儿在,请父亲吩咐。”

    “结界符拿来。然后退回去。”林焕没想到,父亲叫自己居然只是拿符。这结界符,也是天山法宝之一,据说是开山掌门羽化飞升后留下的。可,这结界符在这有什么作用呢。

    接下来的一幕让林焕大开眼界,也明白为什么只有父亲能使用灵玉床了。

    只见画竹翁聚了内力,咬破手指在空中写字。所写之字为:天山祖墟,灵气毕现。八个血字如通灵一般,这八个字全部飞入灵玉床中。灵玉床轰地闷响。逐渐停止。

    “开!!”画竹翁抽出结界符,布在灵玉床四周。此时的灵玉床,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不仅化为不停翻动的半液体,而且寒气逼人。逼得林焕猛地打冷颤。

    林焕没想到,这灵玉床竟然是如此使用的。能把父亲累成这样,十分少见。想必这灵玉床是以吸食庞大内力为出发点的。

    “爹,你护住雷池。孩儿给你传点内力。”说罢,林焕合掌传送内力。画竹翁护着雷池,感觉丹田有股暖流。

    “焕儿,见到为父如此模样,知道为父为何不肯教你了吧?”画竹翁平了气息,说道。

    “孩儿……孩儿知道了。若是孩儿,早已因内力枯竭,武功尽废。”林焕苦笑着说。

    “知道就好。省得你老怪我。好了,为父没什么大碍。放心,三个时辰后,宋平就活蹦乱跳啦。”看得出来,画竹翁十分高兴。

    “对了,这结界三个时辰内不可破开,必须三个时辰后才可破开。多不分不行,少一分也不行。”画竹翁说道。

    “啊?这就算是孩儿。也做不到如此精准啊。”林焕答道。

    “你别急啊,听我把话说完。你看着香,香灭,则时候到。”林焕说道。

    “好,孩儿知道了。父亲你去调整气息。我留守于此就好了。”林焕担心父亲身子吃不消,毕竟都是八十多岁的人了。不比年轻人。

    “无妨,你先出去告诉他们。说三个时辰后,宋平就会醒。”林焕站着,扭了扭腰。“还有,得劳烦他们守在门口。自开山以来,每次用这灵玉床。每次都会有不好是事情发生。去吧。”

    之后,林焕走到中庭,给三人带去好消息。听说宋平三个时辰后就醒了,个个都欢呼雀跃了。连一向内敛的苏南都笑得合不拢嘴。

    “刘叔,你听见没,宋前辈没事啦。再等三个时辰就出来啦。您老安心吧。”苏北跃下石狮,冲口而出。

    “好啊,好啊。没事了就好。实在是多谢林掌门那。”老刘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能放下了。因为这件事,他都不知道多了多少白头发。夜里也总担心得睡不着。

    “哪里的话。宋平是天山的人,救他是天山的义务所在。”林焕正色道。“另外,还烦请三位在此守三个时辰。这是我爹也是我的请求。”

    “哎呀!你这说的什么话,不就三个时辰嘛。没问题。反正饿了有吃的,渴了有水喝。”苏北大笑着说道。

    “那么就多谢各位了,在下先回去守着……”话毕,林焕便消失在隧道入口。

    灵玉床上的宋平。随着灵气的渗入,手臂上的纹路逐渐变淡。面容虽未现血色,但也不再惨白。嘴唇也逐渐变红润……

    这说明他体内的蛊毒,正在被化解掉。他的气力也正在恢复。

    画竹翁盘腿而坐,开始调理内息……

第二十一章 来客

    画竹翁一直在灵墟内守着。除了寂静和担忧,他的内心无其他杂念,此时申时已过。夕阳拖着最后的尾巴,挣扎了一下。便西沉了。

    黄昏来临,凉意生起。良久,闭眼打坐的画竹翁睁开眼。抬手,长眉微动,聚气一拂。结界符顺势脱落,化作灰烬。

    从午时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三个时辰了。灵玉床早已不是半液体的状态,也不再放出逼人的寒气。

    灵玉床里的宋平。脸上已现血色,元气想必恢复了不少。一探脉搏,气息平稳有力,主穴位通畅。至于那蛊毒,虽有一息尚存,但已无碍。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的师父林千秋。如果不是他不惜耗损相当于宋平全部的内力。宋平现在已经去见了阎王。

    “平儿。你也该醒了。”画竹翁走到灵玉床前,喃声说。说罢,他手起沉丹田,气走周身。白须白眉全都倒竖而起。两手交叉一扫,灵玉床里的宋平被缓缓吐出。一声闷响,灵玉床便越缩越小,最后化作一块玉佩,系在林千秋腰际。

    宋平悬在腰际那么高的半空中,画竹翁端详了好一会。“嗯,是时候了。”接着在宋平身上飞快狂点了一通穴位。猛出一拳,正中宋平丹田。

    这一拳下去,宋平嘭的一声,冲撞于地。刚好被林焕看到,不禁心头一紧。他诧异的问道:“爹,你这是干什么?”

    “噢,是焕儿啊,没什么,为父只是在把他剩余堵塞住的穴位给打开,这一拳下去。以他的内力,足以冲开穴位。”画竹翁平静的说道。

    一听这话,又看了父亲的表情。林焕松了一口气。瞬时抹去不快的眼神

    “对了,我交代你的事。可办好了?”

    “万事俱备。就等您下令。”林焕答道。在出去前,画竹翁让他去剑墟一趟,现在。他要带宋平过去。

    虽然不知道用意何为,但毕竟是父亲的命令,照做便是。

    “那你马上带他过去,然后带着弟子去大门。估计一会有贵客到。”画竹翁依然平静。似乎早有预感。

    “孩儿谨遵父命。”说着,林焕扛起宋平,大步而去。

    “哼!自诩正统的杂碎们。你们快到了吧。”幽长的墟洞中,画竹翁的声音渐渐消失……

    约摸半柱香时间后,天山掌门林焕,前掌门林千秋率众弟子守在天山大门,个个神情严肃。清一色灰白道袍,长剑加身。如此阵仗,苏北苏南也都紧张起来。

    风起,湖面掠过两人影,身法极快,如同落叶贴在湖面上,滴水未沾,踩风而行。

    一瞬间,只见两人正立众人前。是一老一小两个道士,着天青色道袍,年轻的背上斜插一柄长剑,樱红丝带在风中左右飞扬。稍年长些的,除一拂尘,别无他物。

    “来者何人?!”林焕大喝一声,空旷的山间回声四起。他这一喝,倒也是中气十足。

    “哎呀,我当是谁,原来是林焕林师叔。这么大张旗鼓。是在迎接我俩么。”年轻道士口气轻松,丝毫不怯场。

    “呸!谁是你师叔。你们这班自诩正统的杂碎。直说吧,这么老远赶来,有何用意?”林焕啐了一口,怒从中来。

    这些人,是千里外的昆仑山来的,他们自诩正统,虽同派但不同祖,视天山为仇敌,互相争斗一百多年。不知安插了多少人,长年守在天山附近。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收回一百多年前,天山祖师爷带走的宝器,而灵玉床,是其中之一。

    “小子,你太狂妄了,跟你说话费劲,画竹翁呢,让他出来。”年长的道士一抖拂尘,说道。

    “你……”林焕刚想开口,却被他爹林千秋扬手阻止。

    “来的可是青岩道长?此次来想必又是为了灵玉床吧。怎么换人啦,上次被老夫废了的泼皮老道呢,怎么,不敢出来阿!”画竹翁呵呵笑道,气势逼人。

    “哼,林千秋。行啦,既然你提了这事,那就找你算账。你这个老不死的杂碎。受死吧。”说吧,青岩道长一抖拂尘,飞身扑去。而那年轻小道,俨然不动。

    形气相合,拂尘如利刃附体。刺向画竹翁。无奈功力尚浅。被画竹翁单手挡下,未碰到画竹翁半分。

    老道不服,猛一蹬地。拂尘又一抖,老道手起一拍,拂尘如千百银针,直刺画竹翁。

    “哟,自诩正统,还练邪教的功夫。真是堕落啊。”说着,脱了拂尘的毛针直面而来。只见画竹翁不慌不忙。气蓄丹田,猛的炸开。磅礴的内力将其弹开。气势汹汹的毛针瞬间化灰。

    青岩老道被他磅礴的内力震退了好几步。被同来的小道士扶住。“没事吧。师父。”小道士问道,但没有半点担忧的味道。

    “哼,不愧是画竹翁,比内力,你是上乘。我不跟你比。徒弟,该你了。”

    “好嘞。”话音未落。小道抽出长剑,飞身朝画竹翁去。“赐教。”小道虽年轻,但出剑极快,只见剑芒在画竹翁周身范围内闪现。

    “剑耍得不错,就是下盘不稳。”画竹翁侧身躲过剑刃,一把抓住小道手臂。往前一拖,抬脚往小道小腿一剁,破了小道步法,又一掌将小道击退。

    被击退的小道微微笑道:“画竹老前辈果然厉害,不过,晚辈耍的,不是剑。接下来,晚辈要动真格了。得罪。”

    画竹翁理了理袖子,说道“诶,稍等。既然你是青岩的徒弟,那怎么说我也不能欺负小辈。就让我徒弟来跟你切磋切磋吧。这样你也不至于太难看”

    “输得太难看?前辈怕是在说笑吧,这再说了,你徒弟在哪呢?没见着啊。”小道冷声说道。

    “我在这呢。没见着?这么说你知道我?”山门后传来宋平的声音。宋平换上了天山的服饰,着绣淡青色云罗纹的白长褂,手执朱红长枪。朝小道走去。在弟子中格外显眼。

    “见过,当然见过,画竹翁入室弟子宋平嘛。不过这枪就没见过了,还请赐教。”

    “是吗?那就切磋切磋吧。师父,您暂且歇息。让徒儿活动活动筋骨。”宋平说罢,挥枪摆开架势。

    “得罪。”见宋平久久不动,小道按捺不住,率先冲上前去。

    宋平见他无兵器,举枪一抡挡住小道视线。抬脚鞭向小道,小道急忙抵达,手脚相碰。宋平抬枪朝小道一通猛刺,双方互不退让,争斗十几回合。

    “诶我说,没吃饭阿,出点力啊。”宋平挑衅地说道。

    “呵呵,我这不是先热身呢。这就动真格。”小道冷声笑道。

    突然,小道借力向后一跃。两手抄于腰间,飞出一黑一白两暗器。直击宋平。宋平见是暗器,吃了一惊,正想挥枪挡下暗器。可着暗器却拐了个弯,绕到宋平身后一通乱飞。

    浑黑暗器又绕了回来,直接“啄”向宋平,宋平抬枪挡下,暗器竟然黏在枪上不下去。

    “这是?”宋平看着这浑黑暗器,问道。

    “你会知道的。”小道用手掌作爆炸状“嘭”。话音未落,浑黑暗器瞬间爆炸,瞬间的冲力震得宋平浑身发麻,却没伤到宋平,难道这暗器威力不大?

    “竟然是火器。”宋平定了定心神“使道士的火器,有趣。”

    “呵呵,刚刚只是个小‘烟花’”小道士见得手,笑声说。

    “那你就来个大的,刚好,我也挺久没玩火了。”宋平笑了笑。“来吧,放点大烟花。”

    说罢,宋平抡起长枪,朝小道鞭去。小道手指一指,纯白暗器瞬间飞向宋平。宋平挥枪硬扛暗器,触碰到暗器前,宋平往下一摆枪把,长枪顿时生起火焰。

    “什么,怎么可能。”在小道诧异时,纯白暗器被火焰吞没

    “吞了?你竟然吞了我的独门暗器。这这怎么可能。”小道怒吼道。

    “怎么,不知道我拿的是啥枪吧。”宋平说道“独门暗器?不过是点小火罢了。”

    “师弟!”林焕大声喝道,阻止宋平继续往下说,宋平这才意识到他差点暴露自己的秘密。幸好林焕提醒了他。

    宋平手里的枪可是大杀器,是宋平父亲留下的。除了宋平,无人能使也无人会使。里面的玄机,连画竹翁都参不透。至于宋平为什么会,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枪名唤天火枪,取天降陨铁以地火反复烧融冷却七七四十九次。完完全全吸了火气,里面的机关层层叠叠,由宋平的父亲亲自设下。只传授给宋平。据说机关全开,里面蕴含的烈焰,足以毁灭一座城

    “说得你知道我拿的什么火器似的。看招。”小道不服,连放黑白暗器,数量越来越多,但都被宋平一枪挡下。有点连炸都没炸起来。

    “够了!退下!”见小道斗不过宋平,青岩老道历声喝道“别完了正事!”

    “切。”小道暗自不爽,可又无奈“诶知道了知道了,前辈接帖。可别拿枪啊,烧了你负责。”

    “帖?”宋平收了枪,手指夹住飞来的帖子,看了一眼帖子上的标记,反手扔给了林焕。

    “各位下次再会,我们走。”说罢,如来时那般消失了。

    林焕看了帖子上的标志和内容。“爹,是江南来的请帖。”

    “噢?是武林大会吧。焕儿,叫上你师弟,到正厅议事。”

第二十二章 帖子

    画竹翁师徒三人围着檀木圆桌相对而坐,正厅前有弟子把守。林焕打开请帖,命弟子取来笔墨。将请帖的内容抄在桌上的宣纸上。

    天色开始暗了,天山上的灯都点着了。到处都是亮堂堂的一片。

    “爹,这次的武林大会由江南八字门主办,设在杭州城。受邀的主要门派虽然略有差别,但总体上还是跟往年一样。”

    “还是洞天山东阴派,洛河机关城,江南八字门,泰山云禅寺,丐帮。昆仑山昆仑派,天山昆仑派,刀宗等。”

    “主要的就是这几个?别的呢?”宋平拿过宣纸,看了看说:“没想到今年机关城也受邀了。”

    林焕看了看宋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宋平与洛河机关城颇有渊源,虽然林焕是他师兄,但想起十年前宋平刚来天山的情景。不说也好。

    宋平的眼神落在洛河机关城的标志上,正久久的出神。

    画竹翁瞅着白纸上的黑字,捋着白须。缓缓道“没想到刀宗也要来,看来,躲过了上回,躲不过这回。”

    自二十年前武林各派一战后,昆仑山与天山彻底成了死对头。就此断了仅存关系。由于元气大伤,当时担任天山掌门的画竹翁息事宁人。加强派里修炼,暂时性的淡出江湖。直到5年前才重新开始武林大会。

    之前的大会,画竹翁都是直接烧了帖子。就当从未收到过,中间有一年没被邀请。但没想到这次还受到邀请。虽然是福是祸还未知,不过画竹翁想着去了没事,正好让弟子们见见世面。

    宋平喝了杯茶,说道:“师父,徒儿觉得今天跟我交手的小道士不是昆仑的,昆仑怎么可能会使火器,还是这种从没见过的火器。”

    听到这句话,画竹翁呵呵笑道:“嗯,那是江南八字门的,看他使黑白阴阳火器。估计是八字门某位高手的徒弟吧。”

    “对了师父,刘叔他们呢?我怎么没见着。”宋平又喝了杯茶,砸巴砸巴嘴说道。

    “噢,他们在厢房里,毕竟那二位少侠是官府中人。又救你再先,师父怕有什么意外,就派人守着他们。”画竹翁捋了捋白须。说罢示意弟子请他们到正厅来。

    不一会,宋平在门口将三人请到正厅。三人看到熟悉的宋平,都流露出喜悦的神色。

    “晚辈见过太真上人。”老刘见到画竹翁,弯身作了个揖。苏南苏北亦然。

    “噢?见过?何时?”画竹翁疑惑地问道。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老刘,实在是没什么印象。

    “噢,无妨,说正事先。”说罢,老刘刻意压低声音。说出二十年前,江南,青浦渡,救命之恩。后又冲画竹翁使了个眼色。

    听了老刘的话,画竹翁脑子嗡的一闪而过。二十年前的事如在眼前。眼前人不让提,那就先说正事。

    “宋前辈,你的伤无碍了吧。”苏北问道。

    “多亏各位送我回来,又幸得我师傅相救。我已经没事了。”宋平怀着感激,说道。

    一阵寒暄后。老刘接过桌上的宣纸。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三遍。苏北和苏南围着老刘,看了个大概。画竹翁三人则在思考。

    到刀宗二字时,他起初不相信。拿过请帖,看到了刀宗的帮标。一血色圆圈内交插架着两炳悍刀。这刀纹,老刘死都忘不了的刀纹……

    “没想到,在中原绝迹多年的刀宗竟然重现江湖了。”宋平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是啊,二十年前一战后。本以为刀宗就此绝迹,没想到二十年后又出现在世人年前。看来是蛰伏已久了。”林焕在桌前踱来踱去,说道。

    刀宗,顾名思义。宗门上上下下都习刀法,且精于锻刀。在江湖上,其宗主的武功仅逊色于画竹翁。二十年前一战后,销声匿迹。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他没死,但是退隐山林,不过问世事了。但这次看来,他复出的可能性极大。

    “相比之下,刀宗早已元气大伤。构不成什么大威胁。”画竹翁顿了顿,又说:“棘手的是四大帮派。尤其是主办这次大会的江南八字门。”

    “这个我知道。”苏北冲口而出,江南八字门。当今武林四大帮派之首。规模是四大帮派中洞天山东阴派和泰山云禅寺的总和。相传,八字门中高手颇多。高手中多擅长用火器。

    “噢?你说,火器?”宋平问道:“那,是什么样的火器呢?”

    “师弟,不用猜了。方才那小道才不是什么道士。而是八字门门人。虽看不出武功深浅,但敢直接上天山,不容得小觑。”林焕道。

    “难怪。我说怎么会有使火器的道士,还是用这种难得一见的火器的道士呢。这就说得通了。”宋平右手拇指食指摸着下巴,说道。

    见众人陷入思考,老刘开口说道:“那么这个昆仑山昆仑派又如何?江湖上传说昆仑派一派两地,分裂开了。不知昆仑山那边底子如何?”

    时间在探讨中悄然流逝。但苏南一直没开口发表什么意见。只握着毛笔,不停地踱着方步在宣纸上写写画画。偶尔小声嘀咕。

    宋平思考不出个所以然来,两眼出神。喝了杯茶,顿时清醒。耳边苏北在快速的说些什么。宋平打个哈欠,望向苏南。说:“苏南,你写画些什么,能给我看看么?”

    “噢,好啊。”苏南简单地回答后,收了毛笔,将一沓宣纸递给宋平。继续踱方步。

    宋平粗略翻了翻手里的宣纸,眼前一亮。宣纸上写画着四大门派的势力差异,地区的分布。

    “你这些个圈圈是代表什么?”宋平来了兴趣,向苏南问道。

    “噢,圈圈是各帮派的势力范围,里面写着的帮派都是跟这个帮派同声同气的。”苏南停下,答道。

    宋平点了点头,仔细看了起来。过了一会递给了他师父看。画竹翁看完后,改了几个地方。开口说:“好了。你们不用争了。林焕,你是掌门,说说有什么想法?去还是不去?”

    “去吧,这几年都没去,不知道少看了多少小尼姑,再不去都不知道小尼姑长啥样了?”林焕脱口而出:“再说,这次去也好让弟子见见世面。”

    话听一半,宋平无奈的摇头笑笑。画竹翁差点没直接一掌拍过去。年过半百还老不正经。林焕见状,朗声哈哈大笑。

    “宋平呢?什么意见?”林焕干咳几声,把话头抛给宋平。

    宋平顿了顿,说:“我没什么意见,不过要去的话。我要带上枪。”

    “是因为洛河机关城吧。那就带去吧,不过要注意掩人耳目。毕竟这枪是你的底牌。”画竹翁说道。

    宋平没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林焕。起草掌门令吧,待一切准备妥当。择日启程,去江南。”画竹翁捋了捋胡须,又说:“除宋平和你外,其他人由你挑选。”

    听罢,林焕立即大步向书房走去。

    “那我们三个呢?画竹老前辈。”老刘问道。

    “噢,三位对宋平有恩,也就是对天山有恩。此次前去怕是险象迭生。一,我派人原路送你们回去五谷城。二,跟我们一块去江南。不过,我希望你们选后者。”画竹翁站了起来。把手放在老刘肩膀上。

    “苏南苏北,我老刘决定要去一趟江南。你们什么打算。”老刘回头朝二人问道。

    “刘叔,我们想好了。一块去江南。这武林大会听了不少,没亲眼见过心里总痒痒。”苏北说道。

    “好。那就辛苦三位了。我这就令弟子给你们准备。”宋平作了个揖,说道。

    第二天一早,林焕就召集弟子说明了这个决定。并安排天山上下着手准备。

    “这次是战后二十年来我们第一次下山。要准备妥当。去的人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先派几个机灵的弟子先去打探清楚。其他的弟子等我的命令。没被选上的,留守天山,防止像昨天的事情发生。清楚了吗?”

    众弟子齐声喝道:“清楚!请掌门放心!”洪亮的声音在天山周围飘荡。远远看着这一幕的画竹翁捋着胡须。抬头看着远方。

    “江南啊,江南,二十年过去了,不知你现在是何模样……”

第二十三章 会前

    天山已经决定接受邀请,带人前往参加在江南举办的武林大会。所以现在除了日常修炼外,天山上下都将重心放在这次大会的准备上。

    武功较高的弟子都卯足了劲。有的干脆将铺盖打在练功房里,从早到晚练功,切磋。武功较低的则一起准备路上用的东西,安排马车,备好银两。

    按照规定,决定参加此次武林大会的门派,需派代表拿着帖子到江南交帖画押。按照历来的规矩,各门派代表聚在一起。承诺比武时点到为止,不可伤及他人性命,比武期间,不可私下闹事。若有违反者。由主办方出面,下追捕令派人抓拿。若有违抗,则下达追杀今,即使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正法。

    天一破晓,画竹翁就走出房门。没想到正好碰见神色凝重,像是在思考些什么的林焕。

    “想什么呢,看你眉毛都快挤一块了。是什么事,说来听听。”听是画竹翁的声音,过于专注的林焕明显吓了一跳。

    “没什么,就是我们在这山里头休养生息也有二十年了,这次下山去江南,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担心,尤其是师弟。若滢出走至今未归,若是在江南遇到了她。我怕师弟会意气用事,一时难以顾全大局。”林焕说着,眉头紧皱。

    “你这是瞎担心,一切自有定数。是福是祸都躲不过,你也年轻过,有些事你都懂。年轻一辈的事,你少操心。”画竹翁平静的说着。

    听画竹翁这么说,林焕也不好在说什么。只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行吧,爹,我要去练功房看看。就先走了。”

    “不急,正好我也要去练功房。挺久没跟你过几招了,今天你就陪我练练。我让着你。”画竹翁伸手拦住林焕,说道。

    见画竹翁坚持,虽然不是对手,也只好硬着头皮应允了,不然要是这老头儿脾气上来了,就不是这么好声好气的了。

    “对了,还有一事,你吩咐下去,这几天你师弟要用巨灵墟,让弟子们没事别过去。”画竹翁转头一说。

    “宋平要用巨灵墟?他这是又要捣鼓天火枪里的机关了?行,待会就下令。”林焕略一思索,这次武林大会非常重要,身为掌门的自己只能参加掌门对决,这样宋平的能力就十分重要,就答应了。

    说完了事,两父子一前一后,使轻功往练功房去。

    巨灵墟内。宋平手握天火枪,走在在幽长隧道里。过几天就要去江南了,他要好好调整天火枪,以备不时之需。

    说到天火枪,其中的神机奥妙。诺大个天山,也只有宋平知道,偌大的天下,也只有两个人知道,宋平的父亲锻造了这枪,但却至今下落不明。

    宋平停下脚步,站在内室大门前。从腰带里抽出一符,符一挥,结界去。推门而入。

    宋平东挪西挪,腾出一片空地,凝神聚力,注内力于枪中,天火枪如久渴得水,肆意地吸着宋平的内力,发出幽幽的红光,红光慢慢扩散、辐射。将宋平淹没在光晕里……

    巨灵墟位于练功房对面,正在练功的弟子们看到这一幕,都停了手里的动作,想去对面看看是什么情况,但被正在对练的林焕制止了。

    “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继续练功,那是你们宋师兄,不碍事。”林焕接住画竹翁一拳,说道。

    掌门都这么说了,弟子们就按耐住好奇,继续练着。有的则全神贯注地观看前掌门和掌门对练,想偷学个几招几式的。

    只见画竹翁平稳而又不失灵活的出拳,速度快的让功力不深的弟子只看见团团黑影。而林焕则见招拆招再顺势出招,时而绕着画竹翁来回穿梭,如一条灵活的蛇,时而猛的拳脚并进,气息刚猛……

    三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在这三个时辰里,练功房对面的巨灵墟光芒长照,练功房房内画竹翁林焕父子打红了眼,林焕先使出看家本领,画竹翁脾气一上来,也不甘示弱。这一来一回,打断了部分房梁,差点没把房顶给拆了。任凭弟子们怎么劝,他们就是不停。

    “师父,师兄你们再不停手,房子都得给你们拆了。”宋平着急地说道。

    宋平半个时辰前就调整好天火枪的机关,一出墟洞就听到练功房有打斗声,没想到却是他师父和师兄。

    “去,一边待去,我正教训这臭小子呢。”画竹翁怒气冲冲地说道。

    见说不动他们,宋平只好出手制止了。只见宋平手握天火枪,冲到二人之间,一抡一甩一鞭,借两人的力将两人分开。“再不住手,休怪我不敬。”宋平冷声说道。

    “臭小子,伤刚好就皮痒。看招。”林焕争红了眼,面目狰狞。从墙边的器械架上拿了根水火棍。“臭小子吃我一棍!”

    “好啊师兄,正好想舒舒筋骨。来来。”宋平右手掌心顶住枪尾,猛一发力,将劈来的风火棍打了个稀烂。身体前倾一鞭,,林焕吃了先前一劈的力,来不急躲,实实的挨了这一鞭,被打得连连后退。

    “师兄,多有得罪。”宋平收回天火枪,双手抱拳。“师父,您老人家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更个易怒孩童般。让师兄几招不就好了吗,真的是。也不嫌丢人。”宋平朝身后的画竹翁说道。

    “去去去,你师父我年轻着呢。不打了不打了,万一打伤了怎么去江南。过来,让我看看天火枪。”画竹翁扬手说道。

    宋平用力将天火枪扔给画竹翁。接过天火枪,画竹翁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好一阵。只说:“收好。”拉上怒气未平的林焕走出半个废墟般的练功房。

    “师兄等等。我师妹哪去了?我有话要问她。”宋平手搭在林焕肩上,问道。

    “噢,你说若夕啊,她在后山练功,说不要有人打扰。有什么话,大会后再说。”说罢,转头便不见了。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迟些日子再说。“你们辛苦下,把打烂的东西弄走,把破的地方给修修。师兄还有事,先告辞了。”说罢,背上天火枪走了。他要下山,备点东西。

    离天山脚下三百里有一个小国,聚集了官商民匪。洗钱的地下银庄,变卖各种货物的黑市,兜售情报的探屋,锻器的大小作坊,酒楼妓院。地处偏远,是官府不敢管的法外之地。

    宋平要去的,是常去的黑市。能淘到他想要的东西。他不想引人注意,只带了配剑鸣风剑。

    一进城,宋平七拐八弯的绕了几条巷子。到了黑市门口,被把守的四个大汉拦住。一大汉瞪着眼问:“何处来,寻何物?”

    宋平自然清楚规矩,掏出银两说:“西来寻器。”大汉接过银两,攥在手心里。盯了宋平的配剑好一会,才放他进去。宋平道了声谢。

    又拐了几拐。宋平进了买卖各类兵器的店家。东挑西挑。看上了一对刻着奇特图纹,刃放寒光的尖扁锥状暗器,拿在手里反复把玩。

    “哎呀,客官好眼光。这是产自西域的暗器,出自西域锻器名家之手。客官若看上了,可以上手试试。”店老板边说边指手画脚。

    “不用试了,是好东西。店家你这存货足吗。我要这个数。”宋平放下暗器,伸出十指。

    “足足足,这个数再翻个几翻都足。一对十八两银子。老规矩先给钱,后给货。”店家双眼放光,直勾勾的盯着宋平腰际的钱袋。

    “银子给你,货给我。”宋平笑笑,把钱袋扔给店老板,店老板拿了一百八十两。还上钱袋。进内室取出宋平要的暗器。

    “行吧,钱没带够。在买把匕首就回去了吧。”宋平心中暗自叫苦。

    收好暗器,又绕来绕去的逛了十几家。挑了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吃了碗阳春面就回去了。

    一进天山大门,宋平就碰上正散步的画竹翁“上哪去了?饭都吃完了也没个人影。”

    “噢师父,我下山去了,去淘了点小东西。饭吃过了。忘了跟师父说,师父见谅。”宋平躬身作揖说道。

    “又跑到黑市去。去,收拾收拾行装,后天就动身去江南。”

    “后天?这么急吗?”宋平说到。

    “就你跟你师兄,你们两个先去江南回帖,我们随后就到。”画竹翁说道。

第二十四章 群雄聚首

    两日后。宋平和林焕打点好行装,带上帖子,先骑快马往江南去。

    过了一日,林千秋带着苏南苏北等数十人,也动身了,上次去江南,已是二十年前。

    宋平和林焕白天赶路,晚上在沿途的客栈过夜。这时已经快到江南了。

    “师弟,我看前面的客栈不错,差不多午时了。咱们到里头歇歇脚吧。”林焕下了马,说道。

    “也好,人累马乏,先歇歇脚再赶路。”说罢,牵着马朝客栈走去,还没等到客栈。客栈小二就满脸堆着笑,小跑过来迎两人进去。

    一进店,店内些许客人的目光落在宋平背上的枪上,久久不动……

    “店家,两间顶楼靠大街的房间。有吗?”宋平开口问道,敲打着算盘的店家停下手来,连声说有。

    “那劳烦你带路,对了,给我们的马喂上上好的青牧草。银两可另结。”说罢,便背上包袱,警惕的跟着店家上了楼。

    店家哩嗦地说了一大堆,被不耐烦的林焕强行支走。店家走后,林焕走进宋平的房间里,关上门窗。

    “师弟,刚才那几个人,从头到尾都在盯着你的天火枪。你多加小心,以防万一。”

    宋平顿了顿,面无表情。淡淡地说“师兄放心,我心里有数,你去休息吧,睡醒还得赶路呢。”

    见宋平这么说,林焕也不好再过问什么,就回房休息了。

    待传来林焕关门的声响后。宋平打开朝大街方向的窗户。从窗口望下,客栈外的情况一目了然。若不是自己多疑,就是他们二人被什么人给盯上了。

    从进城开始,宋平就觉得总有几双眼睛在盯着他,不,准确的说,是盯着他背上的天火枪。果然还是太显眼了。

    而且,这会客栈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客人,大多三五人为一拨。其中明显能认出的,有马帮、豪强、匪,和束着官府特制腰带的官兵。

    “看来这江南,各路神鬼都有啊。”宋平叹了叹气,关上窗户。躺在床上。目光落在床边的天火枪上,渐渐模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平迷迷糊糊中听到林焕在喊他,其中夹杂着一连串的敲门声。宋平这才坐起来,定了定神。

    “有什么事吗师兄,还有我睡了多久。”宋平开了门,问道。林焕敲门的手悬在半空。

    “有两个时辰了吧。你赶紧收拾东西,该动身去杭州城了。其他帮派差不多都到了,我们不能落于人后,我先去牵马。”说罢,林焕提着剑,往楼下去了……

    很快,他们进了杭州城。

    刚一进城,城内一派熙攘。让久居山中的两人有恍然隔世之感。

    “师兄,我们先办正事吧。”宋平说着,眼神却无法从密集的人群中离开。

    由于人太多,不好骑马,他们只好照着事先画好的地图,牵着马围着杭州城绕。

    走在前面的林焕在一座建筑物前停下。“没错了,这个标志,是八字门无疑了。”说罢,林焕上前敲门,出来两个大汉,看到他们手中的帖子,马上把他们领了进去。

    两人被领着进了大院,又绕过三道长亭,穿过后花园。进了一林苑。这建筑的结构很复杂,楼高,亭院七拐八折。要是没人带路,估计会迷路。

    走着走着,远远望见飞泻而下的瀑布,瀑布下有一亭,亭子里有两个人,走近一看,正下着棋。不知什么时候,带路的人不见了。

    一白发老者,容貌清癯,一袭寻常青衫,脚踩一双麻鞋,手捏白子,正落往青石棋盘。

    与老者对垒的,是一光头长者,长得白白净净,腰系一白玉,拇指套着斑指,盯着老者的白棋。一幅稳操胜券的样子。

    两人全神贯注于棋盘中,完全不理会宋平二人。宋平仰头仔细看了这亭子。汉白玉砌成的亭子古朴大方又不失美感,雕刻精细,死物如生。

    亭子的名字也很别致,叫自非亭。左右刻有“自非非自是自非”,“非自自非是非自”朱红两联。

    宋平正看得出神,突然察觉到一丝杀气,低头一看,正好与那光头长者对视,长者怒目圆睁,直击而来的气势,让宋平觉得有些背后发寒。

    一旁默不吭声的林焕察觉到了,连忙上前。双手抱拳,说:“二位前辈,晚辈天山掌门林焕,前来交帖,那边的是我师弟,宋平。若有冒犯,望前辈海涵。”

    “噢,没啥的,就是他看盯着这亭子,让我觉得不太舒服。”良久,这光头长者捏了一黑子,看着棋盘,说道。

    “林掌门免礼,还烦请等候片刻,等我下完这盘棋。”白发老者捏一白子,淡淡说道。

    话毕,两人只好呆呆的站着,等他们把棋下完。宋平虽然有些不满,但也只好老实站着。

    这白发老者,估计就是跟林千秋实力相当的八字门前门主,而这光头长者,气势非凡,但听说八字门门主是个儒生打扮,那他又是谁?

    “二位久等,我们移步议事厅,请。”白发老者打断了林焕的思绪。

    随后,林焕宋平二人跟着他们,进了议事厅。原来,其他帮派的人早就到了,可为什么他们会被带到那亭子,不应该是这议事厅才合理吗,林焕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作罢。

    这议事厅的长桌上,说聚集了当今江湖半壁势力也不为过。

    左侧从里向外依次是:洞天山东阴派掌门陆正清,洛河机关城城主鬼手宋楚伏,刀宗宗主醉刀马渊,丐帮帮帮主洪九。

    右侧从里向外依次是:泰山云禅寺住持千佛无戒大师,昆仑山昆仑派掌门慕容文竹,还有天山昆仑派。

    正中间的,自然是江南八字门门主,儒生打扮,青衫俊脸,手执檀木扇子的温舒。

    见各帮派掌门都到齐了,林焕三步并一步的走到自己位置坐下,宋平则站在林焕身后。

    “既然各位都到齐了,那么开始吧。”温舒清朗的声音响起,手里的扇子微微摇动。

    众帮派掌门取出正面画有各自门派标志的帖子,推到长桌中间。有的仇家相见,目露凶光,有的发出讪笑声。

    “二十年未见,林焕你也,老了不少。”慕容文竹瞥了林焕一眼,讪讪地说道。

    “是慕容掌门啊,这没仔细看还真认识不出来。是啊,老了老了,两个女儿都多大了。”林焕笑着答道。

    “什么,女儿?还两个!”听到林焕的话,曾经是老相好的慕容文竹心里有点不舒服。一时用力,按得桌子有些抖动。

    “在下刀宗马渊,不知道林老爷子身子骨可好?”

    “你给老娘边待着去,老娘跟他说话呢,你插什么话!”慕容文竹怒气冲冲地说道。

    “你这个爆脾气,还是没变。”林焕无奈地说道。

    “老尼姑,你说什么!哎哟喂,还不识好人心,信不信老子立马给你一刀!送你直接回老家!”这马渊也是个火爆脾气,说着就把手摁在刀把上。

    “哟呵,来啊,你倒是拔刀啊,还敢跟老娘叫板,我看你是骨头痒了!来!拔刀啊!”这慕容文竹火气上头,差点把桌子都给掀了。

    “几位若要叙旧,会后再叙,若要打架,会后再打个够。但是现在按规矩,该签字画押了。”温舒收了扇子,目露凶光,托着腮帮淡淡地说道。

    “几位掌门是不是忘了,这里是八字门的地盘,想闹事,也得看看我同不同意!”光头长者把玩着斑指,一身怒气地走了进来。

    几个人见是他,才发觉失了态。纷纷整了整仪容,坐回原位置上。

    “那么诸位,现在,可以签字画押交帖了吧。来人,上纸笔。”温舒大声说道。

    在这个过程中其他的掌门都默不吭声,他们其中,有的有深仇大恨,有的暗中勾结。都憋了一股气,等着到大会开始时,统统发泄出来。

    聚集在这里的人,都忘不了,二十年前发生的事。也都放不下,二十年前错失的人事,遗留的爱恨情仇。

第二十五章 会合

    议事厅内一时间静了下来。众人在自己带来的帖子上画押签字。字一签,等同于同意参加且不中途退出武林大会,并且承诺大会过程中点到为止,不伤及他人性命。

    “想必各位掌门都清楚武林大会历来的规矩,也清楚坏了规矩的后果。武林大会期间,希望各位友好相处。”温舒挨个收了帖子,说道。

    座中众人皆知大会的规矩,纷纷点头。毕竟武林大会不仅仅是比武切磋,还关乎所代表门派的利益。

    既然是为利,又有何不能忍,也不可不忍。

    “那么散会!若诸位对我们八字门感兴趣,可到处看看。”温舒收了扇子,说道。

    等其他人都离开后,宋平跟在林焕身后。自进来这议事厅后,他就感觉到温舒时不时就看向这边,准确来说是看着自己,确切的说是看着他背上的天火枪。

    因为怕人多眼杂,宋平不好提醒座中的林焕,打算等骑了马离八字门远了点才跟林焕说。

    话说这林焕,先前宋平听他师父说过,林焕是个十足的风流痞子,今日一见算是见识了,二十年了,还能有老相好,啧啧啧年过半百的人了还眉来眼去的。也不嫌丢人。

    “我说师兄,你那老相好是谁?脾气那么暴。”

    “哦,那是慕容文竹,就是自诩正统视我们为渣宰的昆仑山昆仑派掌门。”

    “这我知道,我问你老相好是怎么回事?”

    “哎呀,就年轻的时候欠下的风流债呗。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跟你没关系。”林焕不耐烦的说道。

    “是吗,看来师兄是真的风流啊,真搞不懂我师姐咋看上你的。”

    “去去去,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你师姐都去了十几年了。你这么说她,就不怕她晚上找你去。”

    “我怕什么,是师兄才怕吧。你这一路哼着小曲儿,可高兴了。”宋平呵呵笑道。

    “你……我……我不跟一般见识。赶紧去接你师父我爹去。算算日子,也该到了。”

    说罢,林焕骑马向前去了。宋平紧跟其后。他们坐的马车,算算时间,确实快到了。

    骑马追上林焕后,宋平靠近过去。“师兄,对这个温舒,你了解多少?”

    “这个温舒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功夫可一点不差,要不是长得白白净净的,他可以说是他爹的翻版。”林焕放慢骑马的速度,说道。

    “还有,你仔细观察那个光头没?他叫温布,是温舒的唯一的亲叔叔。十足狠角色,如果你碰上他了,说话要注意着点。”林焕说道。

    “温布?行,我知道了。那对于温舒,其他的你还知道多少?”宋平问道。

    “其他的,不知道。毕竟窝在山里二十年了,对年轻一辈的事我知之甚少。”

    “那个,师兄,我就好奇问一句。我这天火枪很出名么?他总盯着我枪看。”

    “你这不是废话吗,先不说是天下第一机关士你爹造的,就说里面的机关。你刚才要是在议事厅的亮出来。这会儿你的脑袋可能都掉了。”

    听了这话,宋平默不作声。他当然知道天火枪不是一般的兵器。虽然他对他爹只有一点点印象。但是能造出这杆“机关”枪来,至少不是泛泛之辈。

    “你想什么呢,快停下,到地方了。”林焕呵斥道。宋平方才回过神来,让马停下。

    “我知道你想什么呢,你爹的事急不得。你爹的生平是个谜,是死是活更是个谜。想知道就自己去寻找。想是想不出个什么来的。”

    是啊,若能想得出来。早想出来了。要不是他们把自己送回天山,师父救了自己。现在他怕是想都没法想呢。

    本来自己是不打算过问门派中事的,本以为自己可以不管,但事实上他却放不下。师恩也好,生世之谜和父亲之谜也罢。都是他割不去,断不了的羁绊。

    “等大会过去,问问师父吧。”宋平边想边下了马。

    按照事先说好的。若画竹翁他们到了,会在这里沿途留下记号,方便汇合。他老人家不想见到一些人,怕控制不住,一手一个全给咔擦了。

    果不其然,有标记刻在路边摊的木梁上。记号还是新的,说明他们刚到不久。

    “师兄,这儿有标记。我们走吧。”说罢,两人牵着马。沿着标记走。

    走着走着,标记断在一家客栈门前。奇怪的是这大白天的,客栈怎么关门了,这儿又不是三更街。真是奇了怪了。

    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没错了,正是苏北。除了他不会有别人。师妹居然也来了。这声音有点吵,是怎么回事?

    宋平刚想推门进去,却被林焕阻止了。

    “别慌。听声音估计跟是人闹冲突了。我们从楼上进去。”林焕指着楼上的窗口,一跃而上。宋平见状,也只好跟上去。

    楼上竟然没人,看来是真闹冲突了。不然这繁华州郡黄金地带怎么可能没人光顾。

    “你蹲这干什么,快下去啊!”宋平看到林焕蹲在地上,随手拿了酒就喝上。顿时怒不可遏。

    “急啥,听听再说,我们要是贸然下去,可能会把事情整大了。”林焕喝着酒,砸巴砸巴嘴说道。

    宋平一时无语,小心翼翼的下都楼梯中间。跟做贼似的往下看。

    下面坐着两帮人。一伙是林千秋等人,另一伙人从打扮上看不出来是什么人。有穿的正正经经的,有穿得破破烂烂的,还有西域打扮的。

    “别看了,估计是满天下贩货的,喝多了耍酒疯呢。”不知何时林焕蹲在了宋平旁边,拿着另一坛酒。

    “还看个屁啦,走走走,下去!”说罢,从后面踹了宋平一脚。直接把宋平踹到楼下。

    楼下的苏北听到了动静,跑过来看是宋平,顿时就乐了,看这样子。八成是喝醉了。

    “宋前辈,你咋在这呢?来来来,正好我给你介绍个人,这人可有意思了。”苏北一把拖着宋平往前走。满身酒气熏得宋平一阵头晕。

    “嗯?怎么只有我师父,你和苏南在,其他人呢?”。环顾四周找不到其他人,苏北又醉成这样。是发生了什么?

    “哦,他们没来,在马车上。”苏南过来扶着苏北说道。

    “这位小兄弟是谁?你们认识?”对面穿着破破烂烂的老人家说道。

    “对,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宋平宋前辈。”苏北晃晃悠悠地说道。

    “敢问老人家是?”宋平礼貌性的问道。把苏北按在椅子上。

    “我?我是马锅头啊。”老人家咧着缺了几颗门牙的嘴呵呵笑道。刀刻般深的皱纹略显猥琐。

    林焕见他爹在,赶紧把酒坛子向身一扔,过去请安。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干啥来的你喝酒?”林千秋闻到林焕一身酒味,冲口骂道。

    林焕丢了面子,惨兮兮的坐在林千秋旁边,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跟林千秋确认过没事后。宋平放下戒备,正对着老人家站着。

    “请问老人家贵姓?”宋平朝马锅头作了个辑,问道。

    “贵姓?没有。我是走马帮的,人人都喊我马锅头,你就这么喊我就成。”

    “哦,那马锅头,你们这是?”看着满桌狼藉,宋平尴尬的笑笑。

    “哦,我走马经过这里,口渴了进来喝口酒,跟着小兄弟聊得来,就喝上了。哈哈哈哈。”马锅头说道。

    “那为啥关着门,我还以为出事了。”

    “出事?不能,我是喝高兴了,不想有人打扰。索性把这酒楼包了。你也喝点?”马锅头给宋平扔了坛酒。

    宋平看着满屋子狼藉,酒坛子打碎的打碎,撒的撒,满屋子酒味肉味混在一起。还有这干架似的阵势,就算门开着估计也没人敢进。看这店家的脸色都青了,这要是真耍酒疯那还了得。

    马锅头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身边几个穿着正正经经的人都喝醉了。个个打着酒嗝。

    “马锅头,您是走马帮的,见识广,晚辈冒昧,有一事相问。”宋平心里一惊,说不定他还真知道。

    “嗯?什么事你尽管问?”马锅头啃着肉说道。

    “不知老人家可知道火蛊?”

    听到这个问题,其他人都被惊讶到了,林焕想上前制止,却被林千秋阻止了。

    “火蛊?哎呀,我都快忘了这个东西了。这小兄弟说你说道你半就醉了,正好你跟我说说。我就爱听故事。”马锅头正色道。

    “那老人家,你还记得这火蛊吗?”

    “那肯定记得啊,我可是马锅头。”

    说罢,马锅头放下肉,咕咚咕咚灌了一坛酒……

第二十六章 旧事初提

    这马锅头拎起一坛子酒,咕咚咕咚的都喝了,喝完一抹嘴巴,叹了半天气。

    马锅头说:说到火蛊,就不得不提起这通臂门,本来我是不想再回想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看在你我有缘的分上,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吧。

    马锅头又喝了口酒,脸上的皱纹一阵乱动。林千秋本不想让宋平知道得太多。但是现在看来,上一辈的事让这一辈的人知道也不是坏事。

    林千秋在众目睽睽下站起身来,坐在宋平旁边。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道:“之前我不肯告诉你,觉得是为你好。但是为师现在不这么想了。等武林大会结束了,我就告诉你二十年前发生的一切。”

    说罢,不等宋平说些什么,林千秋快速回了座位。

    马锅头见此情景,平静地笑笑。道:“你师父是个明白人。我接着说,你只听不说。”

    接着马锅头说了通臂门,说了二十年前的一些事,说了天山,说了火蛊……

    庞大的信息一时全部涌进宋平脑海里,长久以来的疑问似乎都给挂上钩了。他想知道的知道了,不想或者说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若不是苏北早就醉倒。他听完这些后现在肯定是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

    没错,差不多全灭了通臂门一门的就是林千秋。

    当时,林千秋还没有到天山另起门户。62岁的他不算年轻,早已是天下七大高手之一。

    这个稍放下,说回通臂门吧。

    通臂门门主因为过度追求武林地位,幻想成为武林盟主,导致通臂门从正统门派一时之间堕落到修炼邪功的不入流门派。但也有人说这是误传。

    当时的武林盟主逝世后,武林十大门派当家人为了一己私念,拉拢其他帮派结为同盟,争夺武林盟主的位子。

    当时的通臂门执事掌门岳准买通了几个人,安插在那十个门派中,实时掌握了他们的动静。

    通臂门势力太弱小,最后不知是何原因,得了几本邪功秘籍。开始练起邪功,因为成效显著,所以发展到全门派修炼邪功,这养毒蛊也是其中一门。

    所谓蛊,就是把千百种毒虫都扔到同一个器皿里,让他们争斗。最后赢了的,就是蛊中之王。

    这火蛊,便是这蛊中之王。借着这蛊,通臂门一夜之间除掉了几个大门派的掌门,并趁其失去主心骨之际,灭门了几个门派。

    最后剩下的几个打得正酣的门派一改敌对关系,共同派出高手除去通臂门这个祸害。最后整个武林分崩离析,散的散,退的退,分裂的分裂。

    之后的二十年到现在,武林纷争此起彼伏,很多新门派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但如昙花一现的也不在少数。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当年拖家带口的忙着逃命,其他的都没顾上。”马锅头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逃命?难不成当时的争斗已经波及平民百姓了?”宋平问道。

    “是啊,当时那乱的。官府又**,谁管你。”

    “当然,其中的原因有很多,像你背上的长枪,就是其一。”马锅头说道。

    一听这话,宋平立刻变得非常警惕“马锅头你知道我的枪是什么?”

    “知道知道。这玩意当年引发了多少腥风血雨啊。啧啧啧,就为了一杆枪。据传造这杆枪的人有两种结局,一种说他死了,一种说他跑了。至于那种是真的,我老头子就不知道了。”

    “那您、认识我爹吗?我爹就是造这杆枪的人。还有这天底下为什么苦苦执着于这杆枪?”宋平不自觉的颤抖地说道。

    “你爹不认识,你得问你师父,你还年轻,他不告诉你自然是有他的顾虑。你不能怨他。”马锅头甩了酒坛子,站了起来。

    “至于这杆枪嘛,我老头子走南闯北做了这么多年买卖,倒是听说过不少传言。”

    据马锅头听到的传言里,有三种说法较为雷同且权威。

    一是这枪上设置的机关只有造枪人及其后代能用,至于为什么就不知道了。没人能说出个五六来。

    二是这枪藏了一个秘密,一旦枪上的机关被全部打开,回到造这把枪的地方,这杆枪就成了打开秘密的钥匙。

    三是这杆枪威力巨大,它的威力不仅仅是杀器那么简单,至于不简单的,只有造枪人和他的后代才知道。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你慢慢消化。不急、不急。”

    “小伙子,听我老头子一句话,有些事该知道的早晚会知道。太早太晚都不好。”说着,马锅头往门口走去。

    眼看马锅头要走了,宋平想起来再追问些东西。但是他脑子懵懵的,双腿沉得跟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

    “哦对了,你中火蛊不死,必有后福。这不是俗套话,这火蛊可是蛊中之王。”

    说罢,马锅头踹开门,吹着口哨扬长而去。留下呆坐的宋平,他脑子里嗡嗡的转。先前的疑问解决了不少,新的疑问又多了许多。

    “师父。他说的,可都是真的?”宋平扭过头,茫然的问道。

    林千秋长长的叹气,除了用力点头。没有说话。一旁的林焕同样如此,他是掌门,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都得知道。

    “师父,为什么我爹他要把这杆枪留给我,而不是留给我平静的生活?”宋平勉强的站了起来,面无表情。

    良久,林千秋喝光杯中的酒,磅礴的内力直接把杯子震成粉末,随风而去。

    “孩子,这就是你的命。生于乱世,若乱不平,何来平静的生活。”

    “你还年轻,有能耐把这潭浑水搅清。我们这些老头子,早就是日薄西山了。”

    宋平完全丧失了平常沉稳的模样,第一次在他师父面前失了态。不断重复的问题在脑子里翻来覆去。他茫然,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想知道从他4岁起就消失了的父亲到底是什么人。

    “我想知道的,师父你不是都知道吗,为什么你一直不肯告诉我。”宋平丧失了理智,急火攻心,恨恨地瞪着林千秋。

    见惯风浪的林千秋自然很沉稳,他拍着宋平的肩膀,极力让他恢复平静。

    “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时候未到。你就这么不相信为师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看着一脸慈爱的林千秋,宋平一时哽咽,久久说不出话来。

    “哎呀师弟,你理解理解我爹的苦心吧,我爹是什么个性,你还不了解。等时候到了,他自然就告诉你了,不急这一时。你说是不是?”看不下去的林焕插话道。

    沉默,沉默,良久的沉默。从他懂事起,每天跟着师父早起练功,因为林千秋坚持不让他拜师,所以他只能是外传弟子。小时候始终不受人待见。等他长大成人了,才用实力赢回了一点尊严。

    他开始有些后悔让马锅头告诉他这些事,但同时又庆幸他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一部分旧事。各种压抑已久的情绪错乱的涌出来,让他几近迷失。

    “好了平儿,为师刚才说了。等武林大会之后,你想知道的为师通通都告诉你。打起精神来。”林千秋正色道,没有丝毫犹豫。

    “是啊师弟,眼下要以大局为重,这种时候你如果掉了链子,绝对会影响其他弟子。那这武林大会还没开始,我们就输了。”林焕说道。

    宋平尽力的平复自己爆发出来的情绪,一把抓过一坛酒,仰头直接往头上倒,丝毫不在乎平时的稳重模样。

    渐渐平复过来的宋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擦干了脸,平日里的眼神和模样都回来了。让林千秋很是欣慰。

    “师父,武林大会后,你要说到做到哦。”

    “你个臭小子,你还不知道你师父什么脾气吗。说出来的话必须做到,我还没考糊涂呢。”

    三人朗声大笑着。此刻宋平的内心开始有了一些变化。只要武林大会一结束,终于要接近自己苦苦追寻的答案了。终于快可以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该往哪儿去了……

    “既然如此,我们去跟其他人会合,商量武林大会的事吧。”见宋平回复了心情,趁机提议道。

    武林大会在即,刚才林焕也签了字画了押。若是因为此事乱了阵脚,未战先退,岂不是笑死人了。

    大会林千秋不能参加,这天山除了林焕,就是宋平武功最高了。当然还有下落不明的林若滢。她的实力,不弱于宋平。若她在,那么便能多几分把握。

    “也好,先去找其他人,安顿好一切再做打算。只不过……”宋平说道。

    “只不过什么?是不是因为若滢的事。”林焕试探性的问道。

    “是啊,说来实在惭愧,我出来这么久了,她的消息是半点没打听到,你呢?师兄。”宋平苦笑道。

    “我也没打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还在派人找。你放心,若滢这孩子,就是一时想不通罢了,想开了自然就回来了。”

    “说实话,要是若滢在这,这次武林大会取胜的概率至少要多二成,但无奈她不在。”

    “是啊。”

    若滢啊若滢,你到底在哪儿呢……

第二十七章 武林大会开幕

    “好了,都多大人了。若滢又不是死了。哭丧着脸干什么。赶紧起来,要走了”林千秋一把猛拍宋平后背,厉声道。

    “师兄,若滢是不是说过,如果武林大会重新开启,她一定会去。反正就是这个意思的话。”宋平问道。

    “是啊,这你可不能忘了。有什么话想跟她说的,等三天后。你急啥,难道我还不了解我自己的女儿吗?”

    说罢,宋平背起醉成烂泥的苏北,朝城角边的马车走去,老刘他们都在哪里等着。

    “等武林大会之后,就会好了吧……”

    三天后,众人齐聚杭州城八字门分舵,这里搭建了相当大的比赛场。

    赛场由四部分组成,由正中间的擂台向四周辐射出去。东西南三个方向是各门派门人的座位,设青石圆桌圆椅若干,桌上摆有皇上御赐的佳肴美酒。北面的席位最好,是平民百姓和地方政府的。

    除此之外,观众席后筑了方便拆卸的木制高墙,便于评判员观察。这高墙正中坐着的,便是这次大会的主办方八字门的门人观看赛事的黄金座位。

    人们陆陆续续的赶来,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定。大门前挤满人,有老百姓,有官府的探子,有过路的商人等等。

    除了来凑热闹的老百姓,其他的各路神鬼,都想借此机会,大捞一笔。总之武林大会不仅仅是武林中人的盛宴,而是一群人的狂欢。

    座位正中间的,就是那白面儒生温舒。

    “吉时已到!武林大会正式开幕!”

    按照武林大会的规矩,大会奖品由参加武林大会的门派出,也就是参加武林大会者,需出一件门派独有的东西。例如锻造兵器的上乘材料或者武功秘籍中的某部分或整本。

    按照顺序,由主办方先声明自己出的东西。

    白面儒生温舒一袭华服端坐在黄金座位上,一手摇扇子,一手托腮。待会场安静了,他吩咐手下端出数十个遮着红布的案子,站成一排,引人侧目。

    温舒站了起来,朝下面的人们拱手作礼,面带微笑。

    “诸位,本次武林大会由我们八字门接手承办。其他废话我不多说,作为武林四大帮派之首,我们八字门出的东西是比天山昆铁稍微逊色了那么一点点的锻造材料啸石十石。”

    说罢,温舒掀开案子上的红布。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闪光。下面的定睛看了许久,会场爆发出欢呼声,久久不绝。

    这啸石跟昆铁一样,产地只有一处,啸石的产地就是八字门所有的后山。因为埋得深,杂质多,难开采。产量很低,但却是锻造名兵器不可或缺的材料。向来都是八字门自用或赠人使用。

    西北角一处,林焕淡然一笑。对林千秋说:“爹,看来这八字门这次是真下血本了,我没记错的话这啸石的年产量不过两石四斗吧。”

    “嗯,没错。而且看他那样子。八成是冲我们天山昆铁来的。幸好我早有准备。”林千秋说道。

    “诸位安静!现在请其他诸位掌门也就此说明吧。先从天山昆仑派开始吧。”

    会场安静下来。齐刷刷的看向西北角。只见天山昆仑派数十名弟子端出一个个檀木匣子,站在前面。

    “咳,因为路途遥远,车马颠簸。我们天山这次出的东西不多。天山昆铁八石。”说罢,众弟子挨个打开匣子。

    会场又是一阵欢呼,场外的商人都快按捺不住了。这两件东西要是拿到黑市去卖了变现,一夜暴富不说,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这天山昆铁是锻造材料极品中的极品,但含量极低,提炼难度大,硬度极强但是很轻。

    不过嘛,这次拿出来的都是论石算的,里面有多少是铁多少是石,可没说明。所以这林千秋带来的,只有一半是成品。

    因为这昆铁成形后具有可记忆性。因此这宋平的枪就是用天山寒铁锻成。锻造的地方就在巨灵墟。

    见这两个帮派这么大手笔。其他门派的掌门都按捺不住了,幸好他们各有准备。不然拿出不怎么样的东西来,一比较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经过一盘此起彼伏的喊叫声后。其他门派基本上拿出来的都是武功秘籍,随便那本拿去练上十来年,自立门派不说,在江湖里横着走那是不在话下的。

    不过按照以往的例子,在大会进行到一半才发现东西被偷了的不在少数。不过这次就不一样了,为了防止这种现象出现。温舒特地定做了个东西。

    那就是专门用来放这些奖品的啸石匣子,并且悬挂在会场中间,由专人看护。即使被偷了,没有钥匙,除非是用啸石或昆铁造的兵器,都无法打开。

    “那么大会进去到下一个仪程。随机抽签!”温舒说道。

    话毕,八字门门人端着放有写着对应门派名字的木箱子挨个请人抽签。

    “好啊,我抽到的是刀宗啊。哈哈哈哈!我说姓马的,这会老娘可以名正言顺的收拾收拾你了!”慕容文竹抽到了刀宗的牌子,一阵大笑。

    两个帮派都被安排在东面,就隔着几条过道。马渊眼瞅着这得意的慕容文竹,表面上看似波澜不惊。实际上后背一阵阵发凉。

    这慕容文竹是昆仑山昆仑派的掌门,武林七大高手之一。怕不是对手,况且脾气暴,先前又结了怨。这回可是够喝一壶的了。

    最后抽签的是天山。他们对阵的,是八字门。这也太巧了,难不成是人为的?不可能不可能,既然如此,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诸位都抽好了吧。那么现在一切就绪。马上正式进入武林大会。”温舒说道。

    武林大会第一项赛事。掌门对决,正式开始!

    “开始之前,我们改改规矩如何?就稍微改动改动。大家没有意见吧?”温舒说道。

    底下的人一阵骚动,这武林大会的规矩一直都没人改过,没人敢改,因为怕一个不小心,惹祸上身。

    “既然大伙没意见,那我先说说你们听听看。”

    “咳,我们今年加个擂台赛如何?想挑战的人签生死状。最后赢了的,奖品是这个。”

    说着,温舒从腰际掏出一本书,书皮都快掉的那种。

    “这是上乘功法秘籍《净天经》,知道他的人不多,但想必在座的诸位都知道这是什么。”温舒晃了晃手里的净天经,说道。

    场下没有欢呼声,温舒说得没错,这会场里里外外上千人,恐怕知道这《净天经》的除了各个门派外。少之又少。

    这《净天经》是二十年前遗留的历史物品。属于上乘功法秘籍,主要练的是心法,辅以剑法。修习者若有天赋,可修为大进。

    “有意思!小白脸儿你也挺有意思。不就是打擂台么,老娘没意见。”慕容文竹兴奋地笑道。

    “噢,我还没说完呢,前辈别急。有个前提条件。参加者,不能是掌门。只能是门中弟子。”温舒说道,眼中闪过一抹诡异。

    “啊?啧。这也太不厚道了。也行,我没意见。”慕容文竹一手托腮,稍微有些失望。

    见四大帮派都没意见,其他的帮派也纷纷附和。

    “那就这么说定了。多谢诸位配合。”

    西南角一侧,林千秋有些不淡定。他叫来林千秋和宋平,语气凝重严肃。

    “你们两个听好了。尤其宋平,你要和你师弟师妹们配合好,争取赢下擂台赛。那本秘籍太危险,必须毁掉!”

    头一回见到林千秋这么严肃,林焕着实吓了一跳,那本秘籍真有那么重要?

    “林焕,我们对的是八字门,也就是说你对阵的是温舒。你别小瞧了那小子,他年纪轻轻就当上掌门,做派老成稳健,定有过人之处。”

    “还有宋平,你可记得上会拿请帖来的那小道士?”林千秋问道。

    “记得,怎么了师父?”

    “你这次对上的很可能就是他,你听好了,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能用天火枪的机关。绝对不能像上次那么鲁莽。”

    徒儿知道了。”宋平说道。他起身舒舒筋骨,顺便扫视了其他人。

    跟刚进场时不同。现在四大帮派中其他三个门派的门人,眼神中透出渴望的贪婪的目光。

    跟以往不同。以往的大会各门派通常都会有所保留,避免泄露太多实力,被强大的帮派盯上。这也是林千秋多次拒绝参加武林大会的原因之一。

    而现在,利字当头。他们所想的定是全力以赴争夺那本秘籍,然后蛰伏修炼,跻身于一流门派的行列。

    看向楼上的温舒,他正跟温布有说有笑着。然后转过来整顿会场。

    “看样子大家伙都准备好了吧。那么话不多说。我们来看看谁是这大会的首秀呢?”

    说罢,温舒将手伸入一个木箱里,里面的牌子上早已写上对阵双方的门派。

    他故作拖延,时而皱眉,时而念念叨叨。

    “我抽完了。首阵的是,刀宗马渊和昆仑山昆仑派的慕容文竹。”

    请两位掌门稍做准备,鸣钟三声则是开始。

    掌门赛第一场,马渊对慕容文竹……

第二十九章 刀走偏锋,剑若雨丝

    掌门赛第一场,醉刀马渊对阵慕容文竹,后起之秀刀宗刀对阵四大帮派之一的昆仑山昆仑派。

    限时一柱香。

    马渊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坛子酒,提了大刀,一个轻功三两下就跃到场地上。慕容文竹不甘示弱,紧随其后身段轻盈。

    慕容文竹未落地,便抽出长剑,剑眉鹰目,怒气冲冲。

    “插话的,今天老娘用这把剑,教教你什么叫在别人在说话的时候别插嘴。”

    “哎呀哎呀,那就请慕容掌门赐教啦!”

    说罢,马渊猛的直冲上去,刀刃放着寒光,直接朝慕容文竹劈去。

    刀剑碰撞的声响一阵阵的响着,论身法,慕容文竹比马渊快,论力量,慕容文竹要输马渊一截。

    马渊一个猛劈直接钢上慕容文竹的剑,慕容文竹的剑被震得嗡嗡作响。

    “呵哟!力气挺大嘛。老娘热完身了。来来来,动真格吧。”慕容文竹脱去碍事的外衣,镇静的立在原地,死死盯住马渊。

    四目相对之时,马渊不禁打冷颤,慕容文竹认真起来了。这可是当今武林七大高手之一。赢是不怎么可能了,但就算是输,也要输得漂亮。

    “准备好了吗?我要来咯!”慕容文竹冷笑道。

    场内外鸦雀无声,老老少少都在注视着场上的两个,这种难得一见的对决,不看就可惜了。

    只见慕容文竹不断变换身法,一会在这出现,一会在那出现,不论马渊怎么砍,就是砍不着。

    马渊很着急,想冷静下来却总是被对方带了节奏,消耗体力不说,还捞不到便宜,很是吃亏。

    “我说你要打就直接跟我打,总窜来窜去的难不成是怕了?”马渊故意用轻佻的语气说着,想利用慕容文竹的火爆脾气。

    果不其然,慕容文竹一听他说她怕了,顿时来了火气,直接现身在马渊面前。

    马渊倒吸一口冷气,吓得连连后退。“不行,实力差距太大了。要是她刚才来的是剑,那现在肯定挂彩了。”

    “你怕什么!来,老娘今天就陪你玩玩,你放心我会让着你点,不然回头你说老娘欺负后辈,我这脸往哪搁。”

    “来,让你先出招。”慕容文竹扬扬手,说道。

    话音未落,马渊连连猛劈,格挡,劈空,被轻松躲过。半点便宜没捞到。

    此番情景,惹笑了场下不少人。林千秋却很镇定,眉宇间透露出担忧。

    一直沉默着的老刘意识到这点,低声问道:“前辈如何看这场比赛,觉得谁胜谁输?”

    这个问题将林千秋从思索中拉了回来,他定了定神。说:“这个不好说,这个慕容文竹太轻敌了,还爱卖弄身法。即使这个马渊是后辈,但是怎么说也是一宗之主,差不到哪里去。”

    “师父,我总觉得,这个马渊在故意露出破绽。感觉在隐藏实力。”宋平说道。

    “是酒还没上头吧,这家伙不是叫醉刀马渊么。醉刀醉刀,得等醉了吧。”一旁的苏北凑了过来,说道。

    “好了都坐好了,认真看,好好学学。能学到个一招半式的就算没白来。”林千秋说道。

    场上的马渊步法开始有些乱了,脸颊泛红,没错,是醉了。

    “你喝酒了?妈的,你也太小瞧人了。跟老娘对擂你居然还喝酒!”

    看着颠三倒四的马渊,慕容文竹火气一下子涌上头。上去就是几个突刺,但是都被马渊轻松躲过了。

    “呵哟,这酒劲上来了,你还变灵活了哈,不错嘛这样才有意思!”

    慕容文竹凌空踏步,绕到马渊身后当头一劈,马渊反应非常灵敏,转身退后两步,抬刀一挡用力一劈,将慕容文竹弹到场地一侧。

    “有意思!”

    慕容文竹运气周身,剑刃嗡嗡作响,破空而去。刀剑相碰只见虚影,不见刀刃,令人眼花缭乱。

    “姓马的你不错嘛,不但能跟老娘过上百来招,还能跟上老娘的速度。看来你醉刀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嘛。”

    “谢前辈谬赞,接下来我可要动真格了啊,我马渊就是个舞刀弄枪的粗人,不是什么会怜香惜玉的人。”

    马渊刀走偏锋,带着一股刚猛之气朝慕容文竹劈下去。

    慕容文竹一个转身扭着双腿半蹲直接接下这刀,被震飞出去震得她手疼,上牙撞下牙,咯吱咯吱的响。

    眼瞅着这马渊刚才还颠三倒四的,这会儿跟常人无异,刀也凛冽了,不再一味的拼力气,刀走时气势磅礴。

    这马渊左劈一下右砍一下,这慕容文竹左挡一刀,右挡一刀。楞是没伤着,就破了点衣裳。

    马渊肩扛着刀,嘿嘿笑道:“慕容掌门,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叫最刀?”而后气势陡升,一股磅礴的内力爆发出来,嗡的裹在刀刃上,如同无形的涟漪在水面骤然荡开,离得近的都感受得到。

    气势磅礴,人是,刀也是。

    马渊的刀如同给附了魂儿,跟活了样。哪偏砍哪,刀刀落在慕容文竹难以格挡的地方,暂时占了上风。

    慕容文竹左挡右挡。挡烦了火气上头,恶狠狠的盯着马渊。

    马渊踩着喝醉的人都有的步伐,舞着手里的大刀,在原地打圈。

    “人饮酒!风里刀醉。”

    “地崩空也碎。”

    在场的掌门人注视着场上的两人,不约而同的说出这三句短句。这三句正是描述马渊的看家本事:醉刀的。坊间传闻马渊已经修炼人刀和一的境界,也不知道是得了哪位得道高人指点,练成了名噪一时的醉刀。

    马渊猛踏步,飕地飘到慕容文竹面前刚猛一劈,刀剑相碰铿锵作响,震得慕容文竹浑身难受。

    “哎哟哎哟,这次果然没白来。这醉刀,有点意思!”慕容文竹站定,活动活动筋骨,气势陡然一转,凛冽如西北腊月的风。

    “我本来想打着玩玩高兴高兴,没想到这么有意思,老娘高兴了,手下没个轻重,你多注意了。”

    说罢,慕容文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飕地闪到马渊身后,马渊完全没有感觉到半分气息,惊出一身冷汗,酒都来吓出来了。

    这一剑,从马渊脚底下挑了上去,马渊以为是破绽,猛的往下一劈。没成想被慕容文竹轻轻一挑打上半空,用剑柄恰到好处的点了他的穴位。

    “糟糕!”马渊现在动弹不得,就是案板上的肉。

    地上的慕容文竹轻轻三两个踏步,到了马渊之上,一剑一扫把他鞭了下去,追过去猛出剑。剑若雨丝,点点打到马渊身上,但全都避开了要害。

    马渊受了这几十剑,飕地撞到场地上,吐了几口血,勉勉强强才站起来。眼睛被血、糊住了,慕容文竹成了红色。

    “到此为止!”场外传来温舒的声音。几个八字门门中修来高的弟子上去隔开两人。

    “嘁!真不禁打,这脆的。”慕容文竹穿了外衣,一脸不悦的下了台。要不是有八字门门人拦着,对面坐着的刀宗差点跟昆仑山昆仑派干了起来。

    场下的人也纷纷指责说她下手太狠。

    “刚才那几招,看清没有?”林千秋问道。

    “爷爷我,我一点都没看清。”林若夕瞪大双眼,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我也没看清。”宋平说道。头回参加武林大会,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七大高手的实力。虽说这高手过招都是一招一式。可这也太快了点,有点假。”苏北说道。

    “哈哈哈,不假不假,这还不算什么,慕容文竹可以说是手下留情了,不然这马渊早就没命了。”林千秋捋着胡须,朗声笑道。

    林焕站了起来,看着三五个刀宗弟子抬着意识模糊的马渊,心中闪过一抹忧伤来,道:“爹,我过去看看,同为武林中人,不能丢了礼数。”

    “行,你去吧。说话注意点,别没个轻重。”

    高墙黄金位置上观看了全程的温舒早已使了轻功,下去察看马渊的伤势,这要是有个万一,对百姓对官府对刀宗都不交代。

    确认马渊没伤及要害后,温舒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宣布这掌门赛第一场的获胜者是慕容文竹。

    “没事吧?马帮主。”林焕拨开人群,凑上前去慰问道。

    慕容文竹也来了,还带着两个郎中打扮的女子。“今天我算是领悟到醉刀马渊了。下手重了点,不过应该没伤到要害。这俩丫头片子医术还行,你要是不介意就让她们俩给你治伤。”

    马渊朝慕容文竹拱手作礼,一是谢她手下留情,二是谢她仁义。

    这一幕林焕看在眼里,颇为惊讶。这眼前的人还是素来铁石心肠的慕容文竹吗?这可不像她会做出来的事。不过人嘛,总是会变的……

    “好了诸位都回去吧,我们会安排地方和人手给马帮主疗伤。大会还在继续,请诸位配合一下,都回去吧。”温舒喊来手下,将马渊抬走了。

    这武林大会的首赛首场,就已慕容文竹获胜落下帷幕。

    但是第二场马上就来。

    “大家坐好,马上开始第二场。”

    “第二场,天山昆仑山林焕对阵八字门温舒!”温舒摸出木牌,冷声说道。

    八字门有主场优势,熟悉地形,这一场,孰胜孰败呢?

第三十章 子阵珠

    抽完牌子后,温舒进了座位后面的小屋子里,换了练功穿的衣服,没带任何兵器就上了台。

    林焕脱了外面的罩衣,缓缓走到场地一侧,林焕年轻时就是个风流的公子哥,哪种地方也没少去过,这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英俊模样也不减当年,人过半百却越有男人韵味。

    相比之下,温舒从头到脚完全看不出是个练家子,把他扔到国子监里就是个整日只知读书的白面儒生。

    但是现在这温舒一身的气势并不输给林焕,说到底年纪不大就当上了八字门门人,威严还是有的。

    两人四目相对,恶毒的眼神死死的咬着对方,同处于食物链顶端的捕食者虎视眈眈,纹丝不动。

    “林掌门,别来无恙啊!”温舒从腰际掏出把扇子,轻轻摇动。

    “无恙无恙,托你这个小白脸儿的福,肯定无恙。行了废话少说,别藏着掖着麻溜的把你那火器那出来。”林焕打趣地说道,丝毫不顾及情面。

    “哈哈哈哈。”

    温舒一阵冷笑。稍一挥手八个大拇指大小的珠子围着温舒有节奏的绕圈子。

    这是八字门的标配兵器,既是暗器也是火器,速度快,精准度高,爆炸范围大,通过操控者操控,可远程打击,也可近程攻击。

    “那就——承让!”

    温舒手指翻飞灵活的操控着这八颗珠子,三颗珠子率先出击,成直线状飞向林焕。

    “这才对嘛。赶紧打完赶紧回去。多省事啊。”说着,林焕运气周身,对着扑来的珠子打出一套掌法,硬生生用内力逼停了其中两个,另一颗还在飞着。

    温舒抖了抖手指,有派出两个珠子,一上一下飞向林焕,等快接近时打个响指,使刚才没被逼停的珠子瞬间爆炸,林焕来不及躲,吃亏了。

    这珠子炸完放出浓浓的黑烟,挡住林焕的视线。温舒动动手指,驱动刚才那两个珠子冲进浓烟中。

    林焕意识到温舒的诡计,闭上眼睛用耳朵听用感官感受气流的变化。猛的合掌用内力将珠子包住,用力一摁,珠子直接被震成粉末,随风而去。

    温舒意识到他操控着的那俩珠子没了,有点吃惊但又意料之中,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的内力只增不减。

    林焕冲出浓烟,飞身打出数十掌又翻身飞踢。除了飞踢,大部分攻击都被温舒卸掉,没沾到便宜。

    “啧啧啧,林掌门你这一脚力道可真大,功夫一点没落下嘛。”温舒拍了拍身上的鞋印,笑道。

    “废话少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敢玩阴的!”林焕轻功加掌法,身法很快。他快,温舒也快,一掌来了被躲过,另一掌被珠子弹了回去。

    “什么破珠子,真碍事。看这震碎它。”林焕蓄力掌中,手指做鹰爪状,直戳温舒,无奈温舒就像只狡猾的狐狸,这躲那躲,就打破点衣服。

    底下的人都看得很入神,关注对象主要是温舒,传闻他认真起来,实力不输给他叔叔温布,在火器的操控和运用上更胜一筹,而且轻功了得。

    打了一通了,两人各位一侧又不动了。

    温舒摇着扇子,在林焕看来,这做作的样子甚是嚣张,还很气人。

    温舒的珠子,还有五颗。

    “林掌门厉害,竟然活生生就把我这珠子给震碎了,声儿都没一个响。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不知道这招,您接不接得住?”

    温舒手指翻飞,而且速度比之前要快,气势也变了,变得更凶狠。

    只见又是三颗珠子飞了过来,但不再是直线飞来,三颗珠子各行其道,飞得很乱。

    不,看似很乱,实则乱中有序,在速度很快的情况下,如果林焕走错一步,那步步都错,可能会输。

    这三颗珠子跟刚才不一样,刚才的珠子纯白色,这三颗同样是纯白色,但是裹着一层淡淡的蓝。

    “莫非是?”

    “没错,你猜对了。如果你能躲开着三颗,那就真是有两把刷子!”温舒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手指翻飞。

    “子阵珠!”两人异口同声道。

    林焕没想到是子阵珠这种棘手的火器,更没想到温舒这小年轻竟然操控得了它,果然名不虚传,这着实让林焕捏了一把汗。

    这子阵珠是温舒他爹温子阵造出来的火器,虽然威力不算大,但是在温子阵手里,这子阵珠就像他儿子那样听说,在武林上大杀四方,一时无两。

    “林掌门,您可接好咯。”说罢,这三颗子阵珠就像附上温舒的意识一般,指哪打哪,飞来飞去,林焕眼里看到的都是一窜窜残影。

    三颗子阵珠带着残影,像一条长蛇,张着大口扑咬而来。

    林焕跟先前一样,运气周身想合掌控住这子阵珠,无奈这子阵珠狡猾得很,抓来抓去抓不着。

    一颗子阵珠“飕”地蹿到林焕跟前,在他眼前直晃,晃得林焕头晕眼花。趁此机会,温舒打了个响指,子阵珠骤时爆炸了,离林焕只几寸距离。

    一阵浓烟吞没了林焕。底下的人见子阵珠在林焕眼前炸开,都伸长脖子议论纷纷。

    半场下来,宋平始终神经紧绷。这温舒使火器确实有一手,看上去压制暂时压制住了林焕。

    这声爆炸响起,急得宋平差点没冲上去。

    “宋平,镇静点。你师兄可没那么毒禁打,他就是在玩罢了。”林千秋说道,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

    “爷爷,我爹他怎么回事?怎么看上去打不过那个小白脸儿?”林若夕凑了过来问道。从会合至今,她还没有跟宋平说过一句话,连声招呼都没打,就当宋平不存在。

    “没事,你爹好歹也是个掌门,没那么不小心。”

    “宋平,你还记得上回那个拿请帖来的使阴阳火器的吗?”

    “记得。莫非师父也察觉到了?”

    “嗯,按理说请帖该由主办方送来,再者那个小道士使火器的手法跟温舒很像,八九不离十了。”

    “既然师父您都这么说了,那他无疑就是温舒的弟子了。”宋平说道。

    突然场上一片哗然,原来是场上浓烟消散后,林焕安然无恙的站在原地。

    “你们看,我说了没事的吧。”林千秋得意的笑道。

    林焕在关键时刻,调动内力形成无形的护甲,挡下这一冲击,就破了点衣服。

    见林焕安然无恙,宋平等人都是一脸傻笑,哈喇子都快流出来哪种。

    “这一手不错嘛,有点功夫,不过比你爹差点。”林焕拍拍身上的灰,瞅着温舒道。

    “林掌门果然不简单,三颗子阵珠都没能把您怎么样。”冷汗顺着脸颊滴落而下,打得只剩下两颗珠子,对温舒来说,这还是第一次。

    “你歇着,到我了。”

    说罢,林焕身法敏捷,飕地出现在温舒面前,没等温舒反应过来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两拳三拳四拳五拳六拳七拳……拳拳到肉,一顿爆揍。打得温舒一阵干呕。

    “果然跟你爹一幅德行,软塔塔的一点都不经打。”林焕蓄力凝结纯粹内力,一拳捣在温舒肚子上,把他打飞。

    可温舒毕竟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挨着一拳前,他忍痛操控剩余的两个珠子,直接穿过林焕,一颗被林焕震成粉,另一颗无力可接,眼睁睁的看着这颗珠子炸开。两人同时被震飞。

    林焕,负伤。温舒,负伤。

    香已经快燃尽了。

    两人挣扎着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吐了几口血。

    林焕捂着被炸伤的肚子,万幸没伤到要害,伤口也不深。

    “个直娘贼的,臭小子你居然让劳资挂彩了!咳咳咳。”林焕骂骂咧咧地吼道。

    “我就不该手下留情,臭小子。你吃我一掌!”

    说罢,林焕忍痛踏步前去。温舒勉强站起来,无奈腿伤得不轻,差点就跪下去了。这一掌就算接下来,也怕是够呛。

    林焕边冲边蓄力,朝着温舒天灵盖猛劈一掌。温舒别无他法,八颗珠子都用光了,体术又是弱项。他用双手挡着林焕着一掌,出死力的挡。

    如果挡不住,这一掌劈中天灵盖,他这一身武功都会被废。

    温舒死命的挡,林焕就死命用力往下劈。

    “臭小子有点力气,再来!”林焕换手又是一劈。

    见林焕不依不饶的想废了温舒武功,场下的人都坐不住了,事先说好的点到为止,怎么还死手,这还了得。

    宋平看不下去了,若是林焕废了温舒武功,那么两个门派一定会有一场血站。宋平刚往前一跑,就被拽住了,是林千秋。

    “林焕!你疯了!快住手!”林千秋吼道,声音裹着磅礴的内力,浪潮般淹没全场。

    “我让你住手!”林千秋再次吼道。场上的林焕回过神来,恢复了理智发现自己差点酿成大错,赶紧收手。

    感觉林焕收了手,温舒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许久才站定,表示自已还能打,还没输。

    “时!间!到!”

    终于,一柱香都燃尽了,这一场掌门赛以平手漂亮收场。

    听到这声时间到后,温舒白眼一翻,力竭摊倒在地,门人簇拥而上,把他扶走了。

    “林焕你想干什么?竟然下死手!你疯啦!”林千秋对回来的林焕破口大骂。

    林焕羞愧难当,任由他骂,好在没酿成大错。

    就这样,武林大会第一天第一场掌门赛告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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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晚唐旧日江湖,纷争四起,二十年前一战后,各派或隐没或一息尚存。二十年后,新老各派重现……一年前因事出走的宋平,来到三更街开起酒楼,没过多久,与人争斗。又顾及师恩以及自己身世之谜,重回江湖……纷争,人心人性,不为人知的过去……夜雨叹江湖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夜雨叹江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夜雨叹江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