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0章 办法
季情看了楚博扬一眼，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姬凤眠之后倒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吃着蛋糕，喝着咖啡，偶尔也形式上问一问他们两个人最近的状态。
除了一开始说的话有些刺人外，后来正常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若非是要说的话，那只能是她手里的手机并为曾放下过几次。
可是越是这样，不管是季情还是楚博扬，都觉得不大正常。
“你经常来这里？”
楚博扬看着她身前的蛋糕吃完，淡淡道。
姬凤眠扯了扯唇，“嗯。”
“……这里的确不错。”
姬凤眠喝了一口咖啡，靠在椅子上，“嗯。”
楚博扬抿了抿唇，气氛一时间沉默。
季情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是他不屑于别人，更不可能主动找谁谈天说地。
她能看得出来，他一直都在积极找话题，只为跟姬凤眠多说两句话，企图真正缓和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虽然姬凤眠现在是跟他们坐在一起，但是她的心思，又有几个人能知道？
当初因为那一坛花而起的误会，看起来像是解决了，两个人还是像往常一样，可是，姬凤眠终究还是未曾真正原谅。
就像现在这样，她就坐在他们面前，但是却总有一种他们隔了千山万水的感觉。
她真的很好奇，姬凤眠到底会不会去真正的喜欢一个人。
如果真的有的话，她会是什么样子，又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真想看看。
只是不知道那个人会是谁、
姬凤眠的电话响起，她没接，倒是先起了身。
“你们继续，我还有点儿事，就先走了。”
说着拉开了椅子，接通了电话。
楚博扬站起身，伸手拉住了姬凤眠的手腕。
姬凤眠手机贴在耳朵旁，看着楚博扬，“还有事？”
楚博扬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要去哪儿？”
“……回家。”
话音落下，楚靖的身影落在旁边。
他看着楚博扬握着姬凤眠的手，将视线转到姬凤眠身上，“你还有事？”
握着姬凤眠的手无意识地紧了紧。
姬凤眠将手抽回来，放下手机。
“应该是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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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隔着玻璃看着姬凤眠上了车子离开，季情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还是老样子。”
楚博扬没说话。
姬凤眠坐在车里，神色谈不上有什么波澜。
楚靖不到五分钟瞥了她大概不下十次。
“要不要去眼科？”
楚靖看着前面的路况，神情有些像便秘，“……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两个月没说话，今天就突然约在一起吃甜点喝咖啡了？你怎么想的？”
姬凤眠低头划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消乐，“他们请客。”
楚靖眼角抽了抽，“你就为了占这顿便宜？”
消消乐成功四星过关，“我就这么廉价？”
“那你倒是说说你的理由啊？”
“……烦。”
楚靖点点头，这个理由很姬凤眠。
“当初也都是刚刚满十岁的孩子，跟过去的自己或者他们斤斤计较，其实也没必要……”
姬凤眠有些不耐烦，“再废话干脆跳车自杀？”
楚靖握紧了方向盘，“那不能够。”
学校还是照样去，和楚博扬也没刻意保持距离。
她倒是无所谓，不过楚博扬不允许。
楚博扬看她看的似乎格外的紧。
任何男生接近她，都会被他在她没察觉的情况下“杀”回去。
久而久之，他们两个人，给了所有人一种他们已经在一起的错觉。
类似的传闻传到姬凤眠的耳朵里，她这个当事人听起来第一个感觉是有些荒唐。
跟楚博扬谈恋爱？
中午到食堂吃饭的时候，姬凤眠也不顾对面还坐着一个季情，直接对着楚博扬开口道：
“听说我们在谈恋爱？”
季情愣了一下，侧头看向坐的端正的楚博扬，默默塞了一口饭。
楚博扬淡淡掀眸看她，“你的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些？”
姬凤眠顿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情？”
“……”
“……”
姬凤眠视线转到季情身上，“很明显，这事儿是个误会，你别多想。”
她可没那么多时间去应付一个突然跳出来了的情敌。
季情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什么，楚博扬却放下了筷子。
姬凤眠盯着他的眸子看了两秒，几乎在他站起身的同时，也倏然站起了身。
“突然有点反胃，你们两个慢慢吃，我就先走了。”
楚博扬的脸沉了几分。
姬凤眠并没有走两步，便被一股力道扯着朝着餐厅外走去。
一直到食堂旁边的篮球场，楚博扬才放开姬凤眠。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直在沉默，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楚博扬才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刚刚想要逃走？”
姬凤眠蹙了蹙眉，“逃？我为什么？”
“你心里现在很清楚。”
姬凤眠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点点头，“当年我突然多了个季情妹妹，就差点要了我的命，现在无缘无故突然多了一个男朋友，还附带一个情敌，楚博扬，你是嫌我这几年日子太好过还是嫌我死的我不够彻底？”
“谁是你的情敌？”
姬凤眠食指点了点太阳穴，吐了一口气，“……好吧，是我自作多情可以么？”
“姬凤眠，我跟季情不是……”
“打住。”姬凤眠伸手制止了楚博扬的话，“你跟她什么关系跟我没关系，至于那些传闻，我们彼此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我本人不觉得有什么，如果你们觉得困扰的话，拜托我出面澄清一下我还是可以帮忙的……”
“姬凤眠！”
楚博扬终于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深深盯着她，“你确定你不是在跟我装糊涂？”
姬凤眠默了一会儿，倚到了旁边的栏杆上，笑了。
“我装糊涂？怎么了？难不成我们两个真的在谈恋爱不成？怎么我这个当事人不知道呢？我是被你光明正大追求了，还是被你深情告白，或者跟你牵手接吻了？”
楚博扬靠近她两步，目光紧紧锁着她，“所以这些都做了，才算是真正的谈恋爱是不是？”
姬凤眠眉心顿了顿，沉默片刻继续道：“我一开始知道这传闻的时候，实在觉得……挺荒唐的，只是传闻就让我觉得荒唐，所以我更无法接受这件事情是真的。”
“为什么？”
姬凤眠耸耸肩，“……没什么理由，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大概是……我这个人心胸太狭隘，无法真正释怀我们曾经有过隔阂这件事情。
毕竟……如果不是你非要把我们那段童年连接起来，我该是会一直保持跟你彻底断绝关系的状态的，我觉得我不计前嫌跟你和季情走到现在已经算得上足够大度了。如果再让我跟你有点什么其他的牵扯，那真是有点儿难为我了……”
楚博扬眉眼沉的厉害。
显然姬凤眠的话，并不讨喜。
“还有，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不要拿你对我的愧疚企图来用这种方式补偿我，也不要觉得我们小时候一起度过那么几年，青梅竹马的情分和那些所谓的爱情混淆在一起……”
姬凤眠真的坦诚的可以。
坦诚自信地让人无法招架，将人所有呼之欲出的话，全部扼杀。
这些话如果真的是一场的误会的话，也许会成为一个自作多情的笑话。
可是，刚刚在食堂看到的楚博扬的眼神，无疑笃定了她的自信。
楚博扬他是认真的。
她并不想回应他的认真。
谁知道他的认真里，都掺杂了什么？
到头来等到他反应过来，那她才是真正的笑话。
更何况，她也没道理去无条件回应他。
不是他想，就一定是可以的。
“还说吗？”
楚博扬开腔。
“没了，我想我说的你都懂。”
楚博扬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沉默了两秒，随后勾唇扯出一个笑容来。
“归根究底，你还是在怨我。”
姬凤眠点头，“嗯，对。”
楚博扬淡淡笑了一声，“你的性格实在不讨喜。”
“的确。”
“我知道了。”
姬凤眠看他，莫名其次，懂什么？
后来他没有再说什么，更没有说以后到底该怎么相处。
不过再后来，他的做派完全是当这次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在她的身边，无处不在。
两个人关系没有澄清，但是也没有得到证实。
明明跟以前没什么区别，但是，不管是姬凤眠还是楚博扬，都开始陆陆续续收到告白。
各种形式都有，情书，短信，电话，甚至当面告白，或许再加点仪式感的，追求手段眼花缭乱，告白场所随即而定……
楚博扬始终一个态度，来一个拒绝一个。
姬凤眠同样如此，但是耐心似乎并不怎么样。
这次姬凤眠直接被截在了食堂。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一捧艳红色的玫瑰花，姬凤眠的耐心已经开始越线。
楚博扬站在她的身边，淡淡问她：
“你现在打算谈恋爱吗？”
姬凤眠眉心凝着带着寒气的不耐，“不打算。”
“我也不打算。可是他们似乎并不听话。”
姬凤眠给了他一个冷眼。
说了多少次没有恋爱的打算？
这些人就跟打了鸡血一个，越挫越勇，走一个来一波。
楚博扬难得露出一个笑容，伸手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这么多年的朋友，这个时候我们要不要互相帮助一下？”
姬凤眠抬头看他，带着试探，“怎么互相帮助？我并不认为我可以帮到你什么？”
“我这里有个办法，成功把握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要不要试试？”
姬凤眠微微眯着眼审视他，“什么？”
楚博扬斜睨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男人，那怀里的玫瑰花，实在刺眼的可以。
“既然你好奇，我就当你答应了。”
姬凤眠被他兜圈子兜的烦了，眉眼不耐尽显，抬手想要摆脱他。
结果他的另一只手却揽在腰上，紧扣着她，唇上印下一双偏凉的唇瓣……
第2101章 她会给我吗
结果他的另一只却揽在腰上，紧扣着她，唇上紧接着印下一双偏凉地唇瓣。
食堂瞬间响起一阵低哄哄的吃惊声。
不是说楚博扬和姬凤眠在一起让他们有多吃惊，而是他们突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毫无预兆吻在一起的画面实在……
冲击力太大。
还捧着玫瑰花的男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哪怕被姬凤眠当面拒绝也好，可是这种情况，脸上实在觉得有些挂不住。
咬了咬牙，他将玫瑰花摔在地上，低咒了一声，转身离开。
感受到楚博扬唇瓣的时候，姬凤眠的脑袋是懵的。
鼻间纳入他的呼吸，瞳孔慢慢放大。
一直到意识丝丝缕缕回来，她才猛然缩回了眸子，伸手用力推开他。
楚博扬似乎对她接下来要做什么格外了解，任由她抬起手碰到他的肩膀，又恰时握住她的手，摁在了他的心口，扣在她腰上的手越发的紧。
他碾着她的唇占尽了便宜，又在她发飙的前一秒松开她。
“他走了。”
他第一时间出声，没有给姬凤眠任何出声的机会。
不用看也知道周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个办法，真是好的很……
她转眸看向坐在旁边的季情，那副吃惊的样子，完全不亚于周围任何人。
扯了扯唇，她伸手将楚博扬推离了几分，“你可真会给我招仇恨。”
楚博扬的眸子盯着姬凤眠比平常更加殷红的唇瓣，勾唇淡淡笑了笑。
“你这么有本事，会怕谁？”
姬凤眠冷睨了他一眼，“你这并不是在给我解决麻烦。”
楚博扬随后随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看到的是季情。
眸子动了动，他重新看向姬凤眠，“我觉得你对我似乎有什么误会。”
姬凤眠扫了一眼周围。
看戏的陆陆续续散开。
“你的办法的确不错，不过我也不觉得这是你临时想出来的办法，如果你能早点告诉我的话，我想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楚博扬眉心动了动，“所以我没有早点告诉你。”
姬凤眠坐到了季情的对面，听到楚博扬的话，眸子动了动，塞了一口米饭。
“总的来说，效果也还不错。”
两个人在食堂吻在一起的照片在校园论坛上理所应当的炸了。
各种言论都有，不过姬凤眠也懒得在意。
那些文字对于她来说，可是有选择性的，最起码她不想看，就不会受到影响。
比有人接二连三变着花样出现在自己面前耍存在感实在好太多。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照旧，不过有了食堂事件，在所有人的眼里，他们两个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对再正常不过的情侣了。
只是比起其他情侣的水深火热，形影不离，他们实在显得太寡淡了些。
就像……
以前所有人都认为她们两个是一对，但是两个人在食堂接个吻，给他们带来的震惊就好像别人当着众人的面做了一场爱一样。
实在是太难得。
姬凤眠那一副清冷高傲的冷艳模样，实在无法想象跟男人在一起会是个什么模样。
而楚博扬，同样一张万年不变冷漠脸，看起来也实在不像是对女人有兴趣的样子。
所以他们两个能在一起，的确……
理所应当又匪夷所思。
如今两个人之间的平淡，倒是也正常。
楚靖一时好奇问过姬凤眠到底在想什么，姬凤眠只是很平淡地给了一个省了好多麻烦的答案。
对她的态度，楚靖摇头，这女人的确是个让男人抓狂的女人。
脑子明明很好用的样子，但是这情商，是不是太差了点儿？
“真不打算谈恋爱？跟他这么不清不楚的，就不怕你真正的缘分溜走？”
姬凤眠翻着手里的书，头都不抬，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
“溜走的还能叫缘分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楚博扬呢？”
姬凤眠嚼着苹果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沉默了几秒，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的不错。”
楚靖不解，“什么不错？”
姬凤眠没说话。
第二天到了学校，她跟楚博扬的第一句话便是：“我们分手吧。”
这话她无意遮遮掩掩，实际上就是想当着其他人的面将这件事情公布出来。
周围的人此刻的状态跟当初在食堂里看到他们确认关系几乎一模一样。
楚博扬根本没有想到姬凤眠会突然来这么一招。
他眯着眼睛看着她，“为什么会是突然说这个？”
姬凤眠坦然道：“我觉得我不该阻挡了你的缘分，如果因为我错过你真正的缘分，有点儿得不偿失不是？”
楚博扬冷笑了一声，“姬凤眠，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姬凤眠略微沉吟了几秒，回道：“三年。”
两个字说出来，她的心不知为何突然觉得不大舒服。
说不出什么感觉。
原来他们“在一起”已经三年了。
“三年……你觉得我那所谓真正的缘分会一直等着我，尽量不在这三年出现吗？我觉得她不可能那么乖巧。”
“也许她真的就很乖巧呢？既然这三年我们还能在一起，那就说明你真正的缘分并没有出现过……如果真的出现了，我想我们也应该早就分开了。”
楚博扬胸口逐渐腾起一股怒气，“所以你不用觉得有负担，如你所说，我们现在既然还在一起，说明她还没有出现，你和我也不必为了一个未知的人去做任何没有意义的事情。”
姬凤眠蹙眉，“楚博扬，你这样其实对那位有些不公平。既然我们是朋友，自然是希望你过的好的，更不想因为是我影响……”
“朋友？”
楚博扬冷冷打断她的话，“这三年，在你眼里，我们就一直是朋友？”
姬凤眠被他眸子里的冷厉震到，随后又觉得可笑。
“难道是我自作多情了？当初不是你说要互相帮助的吗？”
楚博扬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冷笑起来。
“嗯，你没说错，我们的确是互帮互助的朋友。”
姬凤眠点点头，“嗯。所以从现在开始……”
“我刚刚也说过了，缘分到了我们自然会分开，所以现在，还不是时候。”
姬凤眠眉心拢了起来，“合着我刚刚说了那么多，都是废话？”
楚博扬懒得再说，“不是。”
“所以结果呢？”
“所以还得麻烦你这位朋友继续帮帮我，我现在并不想谈恋爱。”
姬凤眠顿了一会儿，颇为无语的笑了笑。
“感情我就非得等到你找到她之后，然后再被你甩了才好是不是？”
“我们之间，永远不存在甩不甩这种事情。”
姬凤眠头有些疼，跟这个男人说话能累死。
“随你吧。”
她转身要走，却被楚博扬伸手拉住。
她心情不佳，转头不耐看他，“还有事？”
楚博扬盯着她半天没有出声。
“姬凤眠，这三年，你想没想我们如果是真的在一起时候的样子？”
姬凤眠没有丝毫犹豫，扬着笑道：“没有想过。”
话落，楚博扬握着她手腕的手陡然松了些许。
姬凤眠的心莫名沉了沉，有些沉闷。
“还有事吗？”
楚博扬摇头，缓缓松开她，“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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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凤眠和楚博扬闹分手的事情无疑又是一个话题，在学校传的沸沸扬扬。
不过两个人面对面似乎是争论了一番，最终又没有分手。
这两个人在整个学校里也算是风云人物，言行举止在他们眼里，足以称得上诡异。
恋爱谈的别具一格，连分手这种事情，都像是两个辩论者一样，平静淡漠，不怒不燥地说几句话，都能挽回局面，两个人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恋爱依旧寡淡的很，在他们身上，从来感受不到如胶似漆，如火如荼。
“三年啊，那两个人在一起牵个手都要在论坛首页上挂上好几天，更别说接吻？这正常吗？”
“真是浪费了。那姬凤眠现在可是T大出了名的冷美人，多少男人都想着征服她？楚博扬到底是不是男人，三年，估计连个肉汤都没喝到。”
“唉，是我孤陋寡闻了，还有这么谈恋爱的？”
男生扎堆八卦，口气满是羡慕，和恨铁不成钢。
美人在怀，男人偏偏坐怀不乱，在他们看来，实在是……不能原谅。
这种话太多，自然有三言两语传到楚博扬的耳朵里。
把他们所有的话总结一下，无非也就只是一个字。
怂。
把人骗到手，光明正大顶着男朋友的头衔，在她身边三年，却还是没有把那颗心捂热过。
哪怕有一丝动摇也行，今天一句“分手”说的字正腔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从头到尾，就连最后不同意分手，也是他拿着“朋友”的名义压了她一头。
呵。
他是怂。
他怕真哪天做了逾越的事情，他们连朋友都做不了。
选择一直小心翼翼守在她身边这个决定，三年后的今天，他突然发现，这真的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季情看着一杯接着一杯像是在沙漠迷路的旅者久逢甘霖一般不停歇灌酒的楚博扬，还是鼓起了勇气将他手中的酒杯抢了过去。
“博扬哥，别喝了。”
楚博扬侧眸扫她一眼，那双眸子布满了血丝，冷的像是染着血的利箭，刺的她心里倏然一紧。
手中一空，刚刚被她抢过来的酒杯已经再次进了楚博扬的嘴里。
季情抿着唇默默看了他半晌，眼眶渐渐变得通红。
“你们不是没有分手吗？就一直这样不好吗？为什么你今天突然会这样？”
“……不好。”
纵然是喝了酒，楚博扬整个人也一直都很安静，坐在高脚椅上，风姿绰然，不见丝毫狼狈。
一杯酒再次吞下，喉结滚动两下，水晶玻璃被放在琉璃台上，发出一声清脆地碰撞声。
“因为是朋友，所以才没有分手。”
这句话说出来，他突然冷笑出声。
这到底是什么？
简直不能太好笑。
因为是朋友，所以才没有分手……
“这么多年不一直都这样过来的吗？为什么今天就偏偏不行了？”
“……因为期待落了空，我没有得到任何我想要的回应，三年，一点点也没有……”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从一开始不跟她坦白？”
“坦白？”他转头看着季情，淡笑了一声，“你觉得那个时候的她会接受我的坦白吗？”
季情咬了咬唇，没说话，但是却是知道答案的。
酒杯里又蓄满了酒，他看着液体与水晶杯交汇处折出来的光点，笑中带着嘲讽。
“我从一开始就对她目的不纯。既然知道她无法接受我，那不如就一点点来，她那么聪明，我以为她早晚有一天会发现……
我也一直以为，这么多年，她其实都懂，就算再迟钝，她怎么也该往那个方面想一想……结果今天才发现，她完全没有一点意识……”
季情看着他将酒一饮而尽，眼泪从眼眶中落下来。
“也许……她知道呢？只是一直都不肯接受罢了！所以你没必要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幅样子，选择权从来就没有在你的手里，就像三年前一样，她还是不会接受你，但是你们却还是可以在一起，你也应该像那个时候高兴。”
楚博扬伸手捏了捏发胀的眉心，闭着眼睛道：
“我当初之所以把她以女朋友的身份放在我身边，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怕她情窦初开，经不住其他男人的浪漫追求。现在虽然过了知慕少艾的年纪，但是以后呢？我们终究会结束这段关系，踏出校园，外面那么多的诱惑……让我眼睁睁看着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么？”
他摇头，“不可能。”
想象不到。
也不敢想象。
季情伸手摸了一把眼泪，“所以说了这么多，你无非就是想要她跟你在一起，只能跟你在一起。那你还在纠结什么，你早晚都要跟她坦白，不然她随时都有可能成为别人的女人。”
“你闭嘴……”
“我没有说错，只要她的心里没有把你定位成她真正的男人，那么她那个地方就一直空着，任何人都有机会闯进去。你能想得到霸占她男朋友的身份，又怎么会不懂现在真正要做的，其实是霸占她心里那块位置呢？”
楚博扬还是摇头，“她会给我吗？”
“既然是霸占，她的同意有意义吗？”
季情深吸了一口气，拿过旁边的酒瓶，直接给他填满了酒。
站起身，招来了酒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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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凤眠正抱着电脑看当下大火的爱情偶像剧。
看着两个人各种狗血误会，又各种神仙算命一样巧妙的擦肩而过，然后现在终于在一起，深情拥吻在一起。
屏幕里实打实的亲吻，让她难得有些不自在。
整部剧前前后后到底讲述了什么，现在倒是不记得多少了。
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手摸着自己的唇瓣，有些失神。
电脑屏幕一个转换，两个人已经到了床上。
正是吻的缠缠绵绵的时候，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难道被吓的一个激灵，赶紧将页面关了。
扫了一眼手机来电，神色僵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脸上，有几丝心虚浮现。
好半天，她才拿起了手机，接通。
声音有些刻意的冷淡：“有事？”
“请问，是姬凤眠小姐吧？”
姬凤眠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确是楚博扬，再次将手机贴到耳边：“是，你是谁？”
第2102章 结果不会改变
姬凤眠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确是楚博扬，再次将手机贴到耳边：“是，你是谁？”
“您好，我是爵士酒吧的服务生，手机的主人在这里喝醉了，您能不能方便过来接他一下……”
姬凤眠眉梢微微动了动，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没打算起身，“为什么是我？他手机上的联系人应该不止我一个，你让被人去接他。”
“咦？”对面的服务生疑惑了一声，“难道您不是他的女朋友吗？”
姬凤眠顿了一下，之后捏了捏眉心，深吸了一口气，“……行吧，我知道了！”
说完挂断电话，神情不耐地站起身。
她就说，顶着这女朋友的头衔是真的烦。
去酒吧？
还把自己灌醉？
呵。
真有出息。
天气有些转凉，姬凤眠随意找了一件简单宽松的衣服套在身上，外面罩了一个风衣，将自己裹得还算是严实之后，拿着车钥匙便出了门。
酒吧是夜晚的血液，喧嚣沸腾。
姬凤眠只是打开酒吧的门，那种重金属的声音闷声穿过来，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在沉闷的鼓动着。
她皱了皱眉，眸子里闪过显而易见的厌恶。
在吧台看到楚博扬，他趴在那里，手里还握着水晶玻璃杯，紧闭着双眼，眉心紧蹙，英俊的脸上带着些许醉酒后的红。
酒吧里温度不低，楚博扬黑西裤白衬衫，身形高大，体态板正修长，哪怕醉酒趴在那里，都不见几丝狼狈。
走近了，才又发现他衬衫扣子已经解开两颗，酒吧内的灯光跳跃在他那片露出来的肌肤上，明明一张禁欲的脸，禁欲的装扮，此刻却像是一个流连花丛，沾了一身胭脂香粉的风流样子，俊雅中更多的是风流纨绔不正经。
这个时候的男人，一举一动都能把女人迷得七荤八素，甚至散发着一种一撩就得逞的气息。
姬凤眠不知道在她赶来之前，到底有多少女人过来跟她搭讪。
反正她站在他旁边冷冷看着他这几分钟里，已经有两个漂亮的女人吃了瘪离开了。
冷笑一声，她该夸赞他定力挺好么？
受不了这里的嘈杂和乌烟瘴气，姬凤眠走上前，抬手推了他一把。
“喝够了吗？”
旁边的酒保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身灰色风衣，没有化妆，那张脸却格外精致明艳。
不知为何他脑海里就突然想起“姬凤眠”三个字。
这个名字和面前这个女人，很搭调。
而从始至终被搭讪了十几次都没有任何反应的男人，此刻也终于是有了动作。
他撑起身子，眯着的眼睛盯着女人看了两秒，扯了扯唇，手渐渐抚上姬凤眠的脸颊。
姬凤眠蹙了蹙眉，将头偏向了一边，“干什么？”
楚博扬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喃喃声语，“阿眠……”
姬凤眠的眸子猝不及防颤了颤。
谁让他擅自给她起名字这样叫她的？
抬手将他的手拍到一边，她声音冷淡，“走不走？”
楚博扬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点点头，“走。”
一旁的酒保在旁边惊得下巴有些松动。
万万想不到，那个冷漠的跟什么似的男人，这个时候居然乖的像是个害怕被随时丢弃的孩子一样。
姬凤眠扫了一眼周围，脸上厌恶的表情是真的不加掩饰。
“我不喜欢这里，你快点！”
她说着，双手揣在兜里转身就走，竟是连扶都打算扶楚博扬一下。
酒保一阵无语。
转眼就看到那俊朗的男人身形不稳的连忙从高脚椅上站了起来。
还是险些跌倒，扶了吧台一把，才站住身体。
酒保再抬眼看向已经走出十步开外的女人，神色控制不住地诡异。
这……也的确算是过来接人的吧。
“阿眠……”
楚博扬唤着姬凤眠，语气凄凄。
姬凤眠脚下的步子不由慢了几分，楚博扬踉跄着快走了几步，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他高大的身形，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罩在了怀里。
他身上的酒味还有长期泡在酒吧中熏染上的味道让她的心头当即腾起一股怒火。
“楚博扬！”
“阿眠，我头晕……”
姬凤眠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怒火生生压下去。
“有助理，有季情，却偏偏要把我招过来！免费劳动力是不是用着很爽？”
将他甩进车里。
“我上辈子是杀了你全家，还是刨了你们的祖坟，这辈子让你有机会这么折腾我。”
用力关上车门，姬凤眠绷着脸上了车。
三年的时间，楚博扬也算是对她毫无保留，从小超脱常人的读书量不是白看的。
她能开图书馆，盘下一家服装加工厂，就不能对楚博扬手下有一家公司还打算在两年后上市这件事情感到惊讶。
别人大学毕业要为了工作焦头烂额，他却要为了公司上市忙碌。
别人要为了生计努力生活，他如今却是房子车子事业都有了。
要么说棍棒底下出孝子，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这家伙，总有本事让自己居人之上。
市区最好的地段，他去年刚刚购置的房子。
两套，一大一小。
大的他自己的名字。
小的在另一栋楼，署的是季情的名字。
这么多年，他事事都要考虑一份季情，对于她来说，早就见怪不怪。
好像自从他们大学重新见面，季情和楚博扬在她的眼里，早就成了连体人。
所以太多的事情，她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到了现在甚至觉得理所应当，有时候看到什么东西，她都会下意识地弄两份，一份是楚博扬，一份是季情。
也许是真的觉得十岁之前的那几年都是小孩子心性，现在同样还是他们三个人，心思稍微不同，相处的也都算是融洽。
到了楚博扬的公寓门口，识别的是她的指纹。
进去她就直接把他扔在了沙发上。
房子面积不小，设计简奢，处处都有现在化高级科技设计。
想想她九年前就从过孤儿院搬出来，这么多年还是九年前的温馨淳朴的小窝，姬凤眠撇撇嘴，心里有那么一点儿不平衡。
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自己手里留了一杯，一边喝着，一边捅了沙发上的男人两下，没什么反应，耐着心思坐在茶几上。
喝完水，才又推他，“赶紧把水喝了，然后去洗澡，睡觉！”
楚博扬翻了一个身，漆黑黑的眸子安静又深邃。
身上的已经早就没了形，乱七八糟却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痞里痞气的。
然而楚博扬盯着她看了半天，又仰靠在了沙发上，“头晕。”
姬凤眠看着他因为这个动作而就领口扯的更大之后的场景，伸手扣了扣眉心。
她出门之前就不该看那部偶像剧，搞得现在看着楚博扬都开始想入非非了。
为了防止自己再被这男人色--诱，她索性站起身，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走之前，看了一下茶几上的水杯，抬脚在他的膝盖上踢了一下，“赶紧把水喝了，滚去洗澡睡觉！我走了！”
楚博扬闭合的眸子似乎是动了动。
“听到没有？！”
她又补了一脚，结果楚博扬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脚腕。
姬凤眠没料到他会突然动作，单只脚站立不稳，晃动了两下，然后腰上一紧，整个人就朝着沙发上倒了过去。
这辈子除了十岁那年从山上摔下去的狼狈，估计也就属这次了。
她跨坐在楚博扬的身上，因为这场小意外，脑袋有些七荤八素。
定神，楚博扬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又在盯着她，深邃地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动了动想要站起身，结果却发现腰身被他扣的很紧。
“阿眠……”
他突然开口，深邃的眸子，加上他低沉暗哑的嗓音，姬凤眠头皮突然有些发麻。
最主要的还是她身下明显感觉到的异变。
她面上当即就凛了一层寒霜，“楚博扬，你放开我。”
楚博扬自然不肯，恍若未闻一般，视线肆意在姬凤眠那张干净明艳的脸上打量。
姬凤眠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大对劲，跟这么一个酒鬼待在一起，潜伏危险指数太高。
双手用力摁下他的肩膀，几乎用尽了力气要摆脱他，结果却直接被男人翻身压住。
一番天旋地转。
姬凤眠心跳漏了一拍，她撑着楚博扬的肩膀，眯着眼睛冷光盯着他。
“楚博扬，你没醉是不是？”
“我该醉还是不该醉呢？阿眠……”
他渐渐靠近她，坚挺的鼻间蹭着她的鼻间，眸子里的深情看的姬凤眠心脏干脆没了节奏。
“阿眠……不生气好不好？我们在一起好不好？你爱我吧，阿眠……你爱我好不好？”
姬凤眠一愣。
看着面前面带痛色的男人，脑海里都是他的话。
爱？
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带着明显的寒意。
声音冷的像是裹着冰。
“你在胡说什么？”
楚博扬伸手将她额头的发丝抚到后面，盯着她精致的五官，满眼贪婪。
“我们在一起……”
“楚博扬！”姬凤眠突然冷声喝道，“……你疯了吧？”
楚博扬伸手将姬凤眠撑在他肩膀上的手拿下来，倏然压在了她的头顶。
“……嗯，你说的对，我的确疯了。可是，我们没有道理不可能在一起不是吗？”
姬凤眠脑子里一片混乱，想要挣扎，然而压在头顶的手却使不出多少力气。
楚博扬的唇压下来，直到感受到湿濡的触感闯进她的领地，她的脑袋瞬间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炸开一般，震荡地找不到任何神经附着点。
可怜她这辈子还没经历过什么情情爱爱，最造次也不过是三年前在食堂跟楚博扬接吻，也仅仅止步于唇瓣相贴。
这会儿突然感受到相濡以沫，她实在不知该做什么样的反应也才是最正确的。
“阿眠……阿眠……”
她的一时愣怔，让楚博扬得空唤她，声音温柔的挑动着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
觊觎了姬凤眠那么多年，今天终于将她锁在怀里，凭着酒精当幌子如此亲密碰触他，楚博扬的心都是颤动的。
他处处带着小心翼翼，长年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抹迫不及待得到她的念头，在这个时候蠢蠢欲动，呼之欲出。
带着温潮的吻滑过唇角，在她滑润的下颌辗转，沿着脖颈一路绵延到她的锁骨处。
这种亲昵气氛下的触感，让整副身体都变得格外敏感。
姬凤眠无法抵抗那种酥麻的感觉，它们根本不受控制，楚博扬的碰触就像磁石，而她的身体里似乎有密密麻麻数不尽的细密铁砂，全部涌出皮肤表面。
这种失控的感觉她并不喜欢，她没有掌控的权利，而且一切都要随着对方的节奏和目的地走，这种依附感真的不讨喜。
“楚博扬……”
神智稍稍回笼，她的第一个反应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进门之后，就将风衣解开，以至于方便了这个醉酒的疯男人占尽了她的便宜。
宽松的家居服下，男人的手已然得逞作乱。
她忍着那只手碰触到肌肤带起的磁铁反应，手肘找到支撑点撑起身子，声音带着颤。
“楚博扬，你给我清醒一点，知不知道你再继续下去的后果是什么？！”
楚博扬顿住，眸子里明晃晃又沉甸甸的慾望。
他的大掌抚着她的脖颈，另一只手将她撑起的手肘放下，轻轻将她重新放平到沙发上，抵着她的额头，低声呵出的气息带着浓浓的酒味。
“如果我现在放开你，后果会不一样吗？”
姬凤眠眉心皱了皱，楚博扬扯出一个淡淡的苦笑来，“不会的。这种话你也别说出来骗我，你自己都不相信……”
“楚博扬……”姬凤眠头皮不仅发麻，还渗出一层寒气。
“别再说话了阿眠，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听你说话，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你此刻想说的……就让我爱你不好吗？我不可能让别人来爱你，你不能属于他们知道吗……”
姬凤眠再次愣住。
别人爱她？
谁会爱她？
她以后要属于谁？
她未来的男人是谁？
脑海里一片空白。
她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跟其他男人发生现在这种亲昵甚至更亲密的事情？
她眉心锁的更紧，一股前所未有的厌恶从心底冒出来。
而楚博扬这个时候却像是在试探她一般，俯身压了过来。
气息交错，姬凤眠眸子动了动。
那种厌恶，似乎在楚博扬身上，并不怎么奏效。
第2103章 温柔
也许是那部偶像剧做了引子，也许是完全被楚博扬牵了鼻子走。
加上她本身对这种事情只限于纸上谈兵，隔空观战，完全迫于好奇，与其像楚博扬口中说的那样跟别的男人如何，她想着，倒不如还是楚博扬来的稍微好一些。
想来她这个人是自私的，这种时候，唯一残存的理智，都是在考虑如何满足自己。
但凡她能够把一丝理智撇开想想其他的，也许事情到最后会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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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没把她疼死。
疼的她把这么多年一直隐忍着未曾爆过的粗口统统吐了出来。
片子里面都是骗人的吧他妈！
没事儿乱享受什么？！
姬凤眠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冒出一层！
推着楚博扬，踹着楚博扬，怎么解气怎么来。
楚博扬也被她这样子吓到，俊朗的脸上带着隐忍和慌乱，不断地吻着她。
“抱歉，阿眠……等一等……稍微忍一下……”
“滚蛋！”
“阿眠……阿眠……你别乱动，乖一点……”
姬凤眠疼的倒吸凉气，楚博扬是铁了心不打算停下。
要姬凤眠常说的一句话，是男人跟女人其实没什么差别，要说唯一不太一样的，就是男人的骨头可能比女人的骨头硬一些，力气方面有点悬殊。
可她自己明明知道，如今还是被他在这方面给死死压制住。
最后完全被带着走了。
至于疼，还是疼，但是千刀万剐也就第一刀值得提一提了。
折腾了多久她完全不知道。
第二天手机早就调好的闹铃响起来，姬凤眠眉心皱了皱，想要翻身找手机，一个动作让她身子猛然僵住。
这全身像是被大卡车碾压过的疼，以及某处仍旧强烈的触感，让她在几秒后猛然睁开了眼睛。
耳畔有温热的呼吸。
她侧头看过去，楚博扬那张脸正靠在她的肩头，许是被声音打搅，长眉拢了起来，之后才缓缓睁开眼睛。
入眼便是姬凤眠那张漂亮明艳的脸，长发铺散开来，有几缕发丝贴在脸上，自然又随意。
他扯了扯唇，放在她腰上的手微微用力将她往怀里拢了拢，整个人埋在她的颈窝蹭了蹭。
“我是在做梦吗？”
姬凤眠蹙起了眉，静静消化着现在的事实。
昨晚发生的一切，此刻都一点点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当知道一切都已成定局后，她闭起了眼睛，伸手抵上自己眉心。
姬凤眠昨晚其实喝醉的人是你吧！
而她怀里的楚博扬，理智也大概是回了笼，放在她腰上的掌微微用力了几分，半晌才抬起了头。
“阿眠。”
这口气的确是完全清醒了。
姬凤眠深吸一口气，“起来了。”
楚博扬却没放开她，“我昨晚没喝醉。”
姬凤眠脸色冷了几分，“所以昨晚你是故意的？”
“嗯，故意的。”
姬凤眠火气萦绕在胸口，“你真有本事，耍流氓还靠喝酒壮胆。”
楚博扬微微起身压住了姬凤眠半边身子，“酒是个好东西。”
如此清晰地用这种俯瞰的姿势近距离打量她，机会实在难得。
视线绕过她的脸，落在未被薄被遮挡住的地方。
精致的锁骨下，隐隐还可以看到两团若隐若现的浑圆边缘。
零散布着几个惹眼的红。
楚博扬眸子蓦地暗了几分，掀眸再次看向姬凤眠的脸。
那眼神熟悉的让姬凤眠当即充满警告的眯起了眸子，然而还没有等她开口说什么，楚博扬已经先她一步压了下来。
她挣扎，他正副身子便都压了过来。
沉甸甸地根本是在不要脸地用力气在压制她。
“楚博扬！”
“嗯……”楚博扬回应她，却依旧耐心地吻着她的唇角，沿路滑过锁骨，埋首在她的颈窝。
啃咬该用的都用了，最后卷衔着她软薄的耳，极尽撩拨。
然后在她微微失神的空档，轻车熟路地闯进。
昨晚那一瞬的疼还让她心有余悸，排斥着不肯放松，没怎么做好准备，但……比起昨晚那一下，只能算得上是有些难受。
到底还是不舒服，她身子往后退了退，他格外会“迁就”地追上她。
紧蹙的眉，渐渐消散，感官逐渐被阵阵欢愉侵袭，紧咬着薄唇，并不想让楚博扬更加洋洋得意。
这种完全被楚博扬掌控着的感觉，强烈的自尊心实在不允许她给他任何回应让他优越感爆棚。
可她身体的反应，足以让楚博扬满意了。
攻势越发的强悍，沉浮之中，她急于找到一个着陆点。
手指在楚博扬的背上留下一道道清晰的痕迹。
这证据她不自知，楚博扬却深刻体会到了。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一场酣战。
谁都没有理由再装傻。
姬凤眠陷在柔软的被褥中，一头长发有些凌乱地铺散在枕头上面，半阖着眸子，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这会儿想要听到她半句话的声音，简直是天方夜谭。
生平唯一一次看到她被蹂躏狠了的样子，楚博扬自然是谈不出的满足。
他爱极了她这幅模样，怎么可能被其他人看了去。
揽过她的肩膀，将她重新扣在怀里，将她脸上的碎发抚到一边，那张明艳的脸蛋上还带着事后的潮红，自添别样风采。
他忍不住低头吻上她的额头，看着她微阖着的眸子颤了颤，连带着纤长的睫毛都在轻轻颤动。
“还好吗？”
姬凤眠敛了几分下巴，躲开了他喷洒在她额上的气息。
人也因此埋进了他的怀里。
主要还是懒得发声搭理他。
不过这小动作又无意识地取悦了楚博扬。
他就着这个姿势没动，只是偶尔忍不住低头吻姬凤眠一下。
一开始姬凤眠的神经还跟着跳一下，之后就没再那么当回事儿了。
左右她都成这样了，他再想干点什么的话，那真的跟禽兽无二了。
床单都滚了，吻这么一下也实在无伤大雅。
迷迷糊糊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姬凤眠恢复些许力气，软绵绵的声音有些发闷，“不想去上课，找人给我请假。”
“……好。”
楚博扬直接拿起床头的手持电话，简单两句话安排。
放下电话，姬凤眠在他怀里翻了个身。
楚博扬摁住她的肩膀，“做什么？”
明明力道不大，姬凤眠整个人又软绵绵地趴了下来，脸埋在枕头里。
虽然实质上见她这副模样的确该很有良心地心疼一下，但是她这软绵绵战力值明显Down到负数的样子，又实在……让他的良心此刻都结结实实喂了狗。
“你还好吗？想做什么我帮你？”
姬凤眠闷在枕头里，连气都懒得发了，“累，要洗澡……你再动我就滚出去！”
她管他这房子这床是谁的！
她事后还要考虑要不要把这公寓点了！
看着她在那边兀自生闷气的样子，勾了勾唇，找来睡袍穿上，掀开被子下了床。
当姬凤眠被人中被子里抱出来的时候，她才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含着淡笑的男人。
“做什么？”
楚博扬抱着她转身，“不是要洗澡？你自己可以吗？”
姬凤眠有些羞于自己此刻未着寸缕的样子，可没两秒便觉得这种想法太过于矫情。
那么不要脸的事情都做了，这种情况算什么？
她没说话，此刻全身都犯懒，有人愿意伺候，何乐而不为。
将姬凤眠抱进浴室，在浴缸里放水的时间里，楚博扬打开淋浴，将姬凤眠简单地冲了冲。
姬凤眠全程靠在他的肩膀上，不管他有多不方便，等着他给她洗了头发，又笨拙地给她挽起一坨在头顶，才将她放到了浴缸里。
楚博扬托着她的脖颈，看她始终不睁眼，忍不住道：
“你是想要我跟你一起泡澡吗？”
姬凤眠终于掀开了眸子，轻飘飘扫了他一眼，眸子里都是“你敢”的信息。
楚博扬抿了抿唇，掌心在她的脖颈后微微用了点力气，“坐好了。”
姬凤眠眸子动了动，这才抬起手攀住了浴缸的边缘。
“出去。”
楚博扬伸手抚了抚她头顶的那块头发疙瘩，扯唇微微笑了笑。
“你确定自己一个人不会淹死在浴缸里？”
姬凤眠睨了他一眼。
楚博扬笑了笑，知道她实在懒得搭理他，低头在她的鼻尖吻了吻。
“我在旁边守着，不打扰你。”
“……”
等她第三次滑到浴缸之前，楚博扬将她从浴缸里捞了出来。
给她擦干身体，吹干头发，姬凤眠不过是精神和力气都回来了一半。
楚博扬刚刚将她放到床上，她便自己掀开被子钻进去，翻个身背对他。
睡肯定是不能秒睡的，但是……这是在跟他耍性子？
脸上的笑容始终未落下去。
耍性子，也是好的。
看了看时间，楚博扬上前给她整了整被子，转身离开了卧室。
早餐是准备了，但是姬凤眠睡的正香甜，楚博扬没叫醒她。
他倒是简单吃了几口，中途季情的电话打了过来，问他在哪儿。
“家。”
季情顿了一会儿，“酒醒了？”
楚博扬没说话，这种问题如今并没有需要回答的必要。
季情也知道他的性子，某些方面跟姬凤眠简直如出一辙。
“眠姐今天也没来学校。”季情顿了一下，“哦，她昨晚去酒吧接你了吧？她有没有接到你？别半路出了什么事情，楚靖今天一大早就到处找她……”
“她在我这里，不用担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哦，没事就好，你们……下午到学校吗？”
“不去了。”
“……哦，好。”
“嗯。”
挂断电话，季情看向旁边的楚靖，扯了扯唇，“你听到了，他们现在在一起。”
楚靖摩挲着下巴，神色略显纠结。
“所以说他们两个人昨天晚上都做什么了？那女人可从来没有夜不归宿的情况，不会第一次就把自己给赔进去吧？”
季情紧抿着唇，收起手机的手顿了顿，“别人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脑补太多？”
楚靖撇下了她一眼，眸子转了转，瞬间凛了起来，眉心也紧蹙着。
“你跟楚博扬什么关系？”
季情愣了一下，“……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
“那就是没什么关系了。”楚靖接过她的话，“我看那楚博扬早就对姬凤眠心怀不轨好久了，如果昨晚他下套对她做出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你注意一点影响，女人谈起恋爱来可不是那么容易讲道理的。”
楚靖话说的委婉，但是季情也听得懂了。
以前他们两个人空头恋爱，姬凤眠显然没太在意那层关系。
如果他们昨晚真的将事情说明白，将关系坐实，她想，姬凤眠早晚会在意她的存在。
“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我当然是乐见其成的，态度我会跟他们表达清楚。”
楚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反正你自己注意吧，别太让楚博扬为难。”
季情神情有些不大好看。
楚靖毕竟一个大男人，也不至于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说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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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凤眠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多，生生被饿醒了。
楚博扬靠坐在旁边，手里正拿着一本书，一只手放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着。
察觉她的脑袋动了动，垂眸便看到她的眼睛刚刚扫过他手里的书。
“醒了。”
将书扣到一边，俯下身吻了吻她的发顶。
她睡的暖和，带着她身体淡淡香气的温热从被子里散出来，他忍不住蹭了蹭。
“饿不饿？”
姬凤眠抻了抻身子，鼻子里懒懒地哼出一个“嗯”字。
楚博扬笑了笑，“等一会儿，我去把午餐热一热。”
“嗯。”姬凤眠翻个身，扯过被子又把自己给蒙了起来。
楚博扬这次没惯着她，将她的被子掀开，抱着她的腰，把她放到了床中央坐着。
“别再睡过去了。”
姬凤眠瞥了他一眼，“饿。”
楚博扬点点头，“我这就去。”
--
姬凤眠没有在卧室里吃东西的习惯，但她觉得楚博扬会把饭菜直接给她端到床上，所以他前脚出去，姬凤眠后脚就下床去了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下，从床脚下找到自己的衣服，本来勉强想要穿上，结果衣服上的味道让她忍无可忍，没有丝毫犹豫将衣服扔到一边，打开衣柜，找了楚博扬的衬衫和裤子套在身上。
裤子又长又松，也不管那裤子看起来多名贵，直接在那拉链的地方打了个死结，才勉强挂在腰上没掉下来，最后把拖地的裤子提起来，便走出了卧室……
【这几天被自己勤劳哭了，莫名被姬公主这样子给萌到啊……】
第2104章 摆设？
裤子又长又松，也不管那裤子看起来多名贵，直接在那拉链的地方打了个死结，才勉强挂在腰上没掉下来，最后把拖地的裤子提起来，便走出了卧室。
早在中午，楚博扬就准备好了午餐，只是姬凤眠睡的昏天暗地，也知道他昨晚和今早做的实在有点不顾后果。
与其中途把她叫醒，再对他发一顿脾气，那不如让她自己睡个自然醒。
最起码火力值还是相对减少一点的。
姬凤眠出去的时候，楚博扬正在餐桌旁摆盘，看到穿的松松垮垮出来，顿了一下，眸子里始终噙着笑，招呼她过去。
姬凤眠当年不客气，楚博扬的手艺这些年她还是领教过的。
可以说楚博扬这个男人，属于全能型男友了。
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能提刀上战场，至于拿不拿的起绣花针她无从得知，不过她觉得，只要他想，应该也不是问题的。
在她坐下去的时候，楚博扬找了一块软垫放到了椅子上。
姬凤眠顿了一下，眼角抽了抽。
“这样会舒服一点。”
姬凤眠冷着脸坐了下去。
桌子上的都是姬凤眠比较中意的菜，姬凤眠拿起筷子，楚博扬走到她身边，帮她把宽松地根本挂不住的袖子整了整。
然后才坐到她对面。
姬凤眠眼睑下的眸子动了动，用吃东西掩了过去。
早餐没吃，又耗费了不少体力，姬凤眠这顿吃的不少，之后便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一副慵懒恹恹的样子。
楚博扬收拾好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水果盘，走到她身边，“要不要回床上继续躺着？”
姬凤眠掀眸瞥了他一眼，“我是猪吗？”
楚博扬坐在她身边，扫了一眼电视上的广告，就水果盘放到了茶几上。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说话，只有广告轮流变换的声音。
气氛无端变得沉闷。
姬凤眠沉默了良久，从沙发上坐起了身子。
她盯着电视屏幕看了半天，“楚博扬……”
楚博扬眸子微微动了动，伸手插起一块水果递到了姬凤眠跟前。
见姬凤眠蹙眉，他平稳开口：“不要说我不想听到的话，阿眠，我想我昨晚说的已经很明白了。”
“楚博扬，我觉得你脑子有问题。”
楚博扬笑了一声，太习惯姬凤眠突如其来的言辞了。
“怎么了？”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别人不喜欢的毛病我几乎全都有，在别人的眼里，我可能连三观都不太正，至于你喝醉酒装疯卖傻都要缠着我吗？”
“所以你应该庆幸，就算是这样，我也想要你。”
姬凤眠讽刺的笑了一声，“蹬鼻子上脸。”
听得出来她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硬的排斥，他侧身，将她整个人抱到了腿上。
这姿势让姬凤眠恼羞成怒，双手用力掐着他的肩膀，“抽什么疯？”
楚博扬捏着她的腰，“感觉怎么样？”
姬凤眠头皮有些发麻，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问出的问题，明显不是好心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个道貌岸然的臭男人。
“这么多年，我居然没能看透你竟然是这么个无耻的伪君子。”
楚博扬只是笑着，并没有反驳她的话。
“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能不能考虑把我扶正？”
“蹬鼻子上脸还来劲了？”
楚博扬的视线落在她的肩膀上，身上他的衬衫因为太宽松，领口滑落，挂在她的肩头。
含笑的眸子倏然变得深邃些许。
他探起身子，吻在她的肩头，将脸埋在她的颈窝。
“那你赶紧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就说我是你名正言顺的男朋友。”
姬凤眠我推着他的脑袋，“滚！”
“不说我就当你是同意了。反正你也只能说同意、”
姬凤眠被他这无赖搞的头昏脑胀，“……无耻。”
楚博扬低低笑了起来，“嗯……再不同意我还能更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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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凤眠没有给一个正式的表态，但是终究是逞了楚博扬的意。
楚叔知道姬凤眠跟楚博扬在一起后，也是有点欢喜有点忧。
忧的倒不是因为楚博扬小时候对自家小姐有多过分，毕竟是小孩子，他也没必要因为十来岁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将楚博扬整个人都否认掉。
更何况这么多年对楚博扬的了解，对小姐的确不错，能力是绝对有的。
他担心的，无非也是以小姐真正的身份，远在万里的母亲到底会不会同意。
这件事情轮不到他做主。
但是，小姐这种年纪，也该跟别的孩子一样，该拥有的，该经历的，都该有。
既然是小姐的选择，他意见如何，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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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姬凤眠自以为中，承不承认楚博扬，除了两个人私底下可以亲密地感受一下真正成年人的生活之外，其实跟平常他们已经维持了三年的“情侣”相处模式没什么区别。
可是，现实告诉她，自以为是作为一个贬义词到底有多称职。
楚博扬简直变了一个人，黏人黏的她头皮发麻。
大庭广众牵手，揽肩，搂腰这种事情，他简直信手拈来且脸不红心不跳，没有一点羞耻感。
更甚至但凡是有机会两个人独处，他绝对没有老实的时候。
姬凤眠忍无可忍，几次三番地警告，都被他自我消化成了一堆废料。
本来在别人眼里就颇受关注，奈何以前平平淡淡地没有什么值得可提的，没意思也就懒得再提他们了。
现在倒好，整个学校，几乎哪哪儿都是她和黎墨的腻腻歪歪。
姬凤眠说了楚博扬也不听，反抗无效，索性也就任着他去了。
她也看到过别的情侣谈恋爱的样子，也不乏亲密腻歪。
甚至有的人故意为之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大秀恩爱的也是比比皆是。
也许他们这样子谈恋爱算是正常的。
况且，时间长了，倒是也觉得脸皮自然而然变厚了。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们两个人独处的时间，其实也不算多。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季情几乎是楚博扬的附属品。
几乎是走哪带哪儿，有他楚博扬一份，就绝对不能少了季情那一份。
那一顿饭多加了几个菜，就不能亏了季情那张嘴。
除却上课，姬凤眠的时间很充足，但是还不至于直接住到楚博扬家里，夜夜笙歌。
本来就觉得楚叔总是偶有担忧流露，知道楚叔在斟酌他自己的立场，但好在她也并不打算这样。
有时候耐不住楚博扬的明点暗指，也不想因为矜持压抑自己。
只是偶尔不得已的留宿，还是不可避免的。
当然很明显感觉得到季情有时候在刻意避开了。
多余的话倒是没说，行动上倒是把态度表达的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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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凤眠晚上并不打算回家，最后一年，楚博扬也不打算刻意低调，每日早晚都叫了司机。
下午下了课，两个人一起乘车回家。
姬凤眠习惯性地问了一句；“季情呢？”
楚博扬持着手机，点弄着什么，自然道；“她下午没课，提前回去做晚餐了。”
姬凤眠听他把话说完，拿出手机点开了小游戏，轻飘飘地“哦”了一声。
楚博扬听到游戏的背景音乐，顿了一下，转头笑着凑近她，“她很了解你的口味。”
姬凤眠眉眼未动，一直盯着手机点着屏幕，“她更了解你的口味。”
楚博扬笑了笑，不置可否。
回到公寓，姬凤眠看着楚博扬录入指纹开了门。
进门就听到厨房里有声音响着，菜香味飘着。
听到开门声，季情从厨房里跑出了，看着他们笑了笑。
“还有两个菜，你们稍微等一会儿。”
姬凤眠换了鞋，直接坐到了沙发上，将怀里抱着的书放到了茶几上。
楚博扬将外套脱下来，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姬凤眠坐在沙发上正在翻书。
坐在她身边，“别告诉我你今天过来是好好学习来了。”
姬凤眠将书“啪”地一合，扬着下颌，“当然不是。”
“嗯？”楚博扬含笑挑眉，俯身凑近她，低声刻意压低几分，“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耳畔温热的气息明显是在故意撩拨她。
她侧了侧身子，将手里的是盖到他的脸上，顺道将他推开。
“当然是来监督你的！”
楚博扬将书拿下来，另一只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监督我什么？”
“当然是我的论文！”
“你的论文？”
姬凤眠一脸的理所当然，拿起茶几上的橘子剥开，丢进嘴里一瓣。
“不然呢。”
她那副整个人没正形陷入沙发慵懒恣意的模样，感觉好像说的话有多理所当然一样，“不然我要你这男朋友是当摆设的？”
楚博扬无奈笑了笑，“原来男朋友是用来做这个的？”
姬凤眠不以为意，“是必备技能之一。所以如果搞不出来，男朋友自然是不合格的。你想不合格？”
楚博扬翻了翻书，“那一定是不想的。不过……就不怕教授那里过不了关，或者以后被人扒出来？真有那一天，影响可大可小，搞不好……”
“搞不好被人拿出来故意搞我？”她将最后一瓣橘子丢尽嘴里，挺身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楚博扬，伸手在他的领口将微微翘起来的领子往下抚了抚，红唇微微勾起。
“就算真成了那样，你养不起我吗？”
楚博扬眸色倏然深邃几分，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她扯进怀里，抵着她的额头，轻轻蹭了蹭。
“嗯，帮你写，以后我养你。”
姬凤眠唇角扯了扯，鼻尖被抵着挑高几分，被楚博扬蹭着吻上了唇。
这种事情她也坦然不躲不闪，大大方方仰头迎合着他。
楚博扬爱极了她现在这种改变，没有矜持没有羞涩，理所当然的坦然让他们轻而易举的达成默契。
“……不过我并不想被人搞。”得了间隙，姬凤眠抵着他的肩膀道，“这件事情你知我知，我要真被搞，毫无疑问就是你。”
楚博扬轻啄着她的脸，“说不准，万一你不乖乖让我养，这可是我手中最有用的把柄。”
姬凤眠嗤笑一声，男人的嘴。
“不过，不写论文就真成摆设了？”楚博扬捏着她的手，“以前的辛苦和努力都白费了？没让你舒服还是不够尽兴？”
姬凤眠挑了挑眉，“我相信那种事情呢，不是只有你可以做到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
楚博扬显然不爱听她这些话，惩罚性地咬住了她的唇。
“知道什么话最容易惹我生气是不是？”
“那你乖乖听话就是，说那么多不是你自找不痛快？”
姬凤眠勾唇，露出一个得逞的笑。
楚博扬捏了捏她腰上的肌肤，低头再次衔住她的唇，“可是怎么办呢？你想让我不痛快，我偏偏想要你更舒服一些……”
单单是吻着不太解气，干脆起身撑在了姬凤眠上方，将她拢在怀里吻的结结实实。
“博扬哥，眠姐，饭……”
热烈的氛围险些擦枪走火，季情的声音硬生生将两个人的理智唤回来。
楚博扬放开姬凤眠，给姬凤眠整了整凌乱的头发，然后才又若无其事地拉起姬凤眠站起了身。
两个人走到餐厅，季情正摆碗碟筷子。
应是撞见了不该看见的，她难掩尴尬。
看到他们两个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一起坐在她对面，她咬了咬唇。
“这道焖虾是我刚刚在网上学到的，你们尝尝怎么样？”
“嗯。颜色看起来不错。”楚博扬道，夹了一个，剥好放到了姬凤眠的碟子里。
姬凤眠盯着那只虾看了两秒，才拿起筷子夹起来放进了嘴里。
最后点点头，“还不错。”
季情笑了笑，转眸看向楚博扬，“博扬哥，你也尝尝？”
楚博扬点点头，再次动了筷子，不过最后的虾仁还是落到了姬凤眠的碟子里。
“难得从你嘴里得到个说辞，觉得不错就多吃点。”
姬凤眠扯了扯唇，掀眸扫了一眼季情。
季情脸上的神情似乎比刚刚撞见他们在沙发上险些擦枪走火都尴尬。
此刻又撞见姬凤眠的眼神，猝不及防只能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来，低头塞了一口饭。
姬凤眠眉梢儿微微动了动，垂下眼睑，敛去了眸中几分晦涩。
第2105章 闹脾气
吃完晚餐，姬凤眠跟季情在餐厅收拾。
说是两个人在收拾，实际上也就季情一个人在忙。
姬凤眠虽说待过孤儿院，童年生活听起来不怎么如意，但是也轮不到她洗衣做饭劈柴烧火这种事情。
等到离开了孤儿院，那更是轮不到她做这种事情。
那双手柔嫩漂亮，十指更是纤长白皙。
跟季情站在水池边，顶多也就是帮她洗好的碗擦擦水渍。
还一副我干了好了不得的工作，不夸一下实在不够意思的样子。
季情的话不多。
似乎自从她跟楚博扬在一起之后，季情的话就少了很多。
跟姬凤眠一起洗碗的这段时间，季情有些煎熬。
等到终于把最后一个碟子洗完，她当即就松了一口气，连忙道：
“没什么要忙的了，眠姐你赶紧去忙吧。”
姬凤眠将手伸在水龙头下冲了冲，看着她归置碗筷。
“一直都很想说，你厨艺很不错，打扫也都很在行。”
季情微顿一下，朝着她笑了笑，“只是对这方面有好奇心，所以就多留了一些心。不过博扬哥不太喜欢吃外面的东西，眠姐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可以教你几道博扬哥爱吃的菜。”
姬凤眠挑唇笑着摇摇头，“没时间。”
季情归置好碗筷，转身朝着她笑了笑，“都说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我相信如果是你亲手做的，博扬哥肯定会很高兴。”
“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姬凤眠勾了勾唇，掀眸看着她，“你当初也这样想的吗？”
季情脸上的笑容当即僵住，姬凤眠的眸子像是有什么磁力一般，她的视线在她的眸子里生生定了几秒钟，才强行转移到别处，放在流理台上的手微微收紧。
“眠姐好像对我们有什么误会。”
姬凤眠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突然笑了起来。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误会你跟谁了？”
季情咬了咬唇，“……没什么。”
瞥了一眼流理台上的那只手微微颤抖着，姬凤眠弯了弯眸子。
“今天辛苦你了。”
季情没说话，只是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唇给了她一个笑容。
姬凤眠出了厨房，那个笑还不如不要给她看。
楚博扬正在沙发上看她带来的那些书，一副成熟内敛的样子的确挺戳她的。
走过去将手伸到了他面前。
他不明所以握着放到嘴边吻了吻。
姬凤眠有些嫌弃地看着他，“我让你闻味道。”
“很香。”
“刚刚洗了碗！原来你喜欢洗涤精的味道？”
楚博扬拉着她坐了下来，一脸怀疑，“你？洗碗？”
姬凤眠红唇抿紧了几分，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有我一半的功劳。”
楚博扬笑了笑，探身拉开茶几下的抽屉，拿出一管护手霜，直接挤到了姬凤眠的手上，然后亲自给她抹开。
淡淡的花香弥漫开来，看着那双纤纤玉手变得滑腻滋润，楚博扬才满意地放在唇边再次吻了吻。
“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了。”
姬凤眠挑挑眉，看着自己被伺候的不错的双手，道：
“行吧，既然你都开口求我了，我也不好让你为难。”
看她那副像是施了莫大恩惠的样子，楚博扬摇头轻笑，伸手捏上她薄薄的耳，“今晚回去吗？”
姬凤眠懒洋洋地掀起一边的眸子看他，“不回，你什么时候把我论文搞定我什么时候回。”
“嗯？”楚博扬捏着她耳垂的手顿了一下，“真的？”
姬凤眠勾唇笑着，却将他的手推到一边，“当然。不过在写完之前，你脑子里想的那些事情，统统不可能。”
楚博扬极为不赞同地蹙起了眉。
姬凤眠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楚博扬拨了拨茶几上的书，“那从下周开……”
“不行。”姬凤眠轻飘飘打断他。
“五天后……”
“不行。”
“三天……”
“不行。”
楚博扬直接就书推下了茶几，一把将姬凤眠抱了起来，直接朝着卧室走去。
“从明晚开始，不接受反驳！”
直接将她放到床上，在他俯身压下来时，姬凤眠伸手捂住了他的唇。
“季情还在呢，你要不要脸？”
楚博扬将她的手拿开，“她一会儿自己会走。”
姬凤眠却从他的怀里钻出来，“那等她走了再说吧，我脸皮薄，没有在第三个人眼皮子低下做-爱的习惯。”
楚博扬看她不是在开玩笑，也只能从床上坐起来。
姬凤眠扯了扯唇，直接下床。
“我先去洗澡了。”
--
冲完澡出来，楚博扬并没有在房间，将头发吹干，直接走出了卧室打算去倒水喝。
季情还没走，楚博扬坐在沙发上，声音淡漠。
“你还有两年才毕业，这种事情你考虑的太早了。”
季情声音有些焦急，“我觉得我的专业完全可以的。”
楚博扬沉默了一会儿，“如果你真的决定了，那就随你。”
季情这才松了一口气，“……好。”
前面说了什么姬凤眠不知道，这几句话，模棱两可姬凤眠在心里也只有一个猜测。
看到姬凤眠从卧室出来，季情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视线在她身上顿了两秒。
“我还有功课，先回去了。”
楚博扬站起身，顺手将茶几上的水杯拿了起来，走到了姬凤眠身边。
“水温刚刚好。”
姬凤眠接过水杯，看着季情顺手将她之前扔在茶几上的橘子皮拿起来扔到垃圾桶，仰头喝了一口水。
怎么说呢，这让她不由想起楚太太在家那副温柔贤惠的样子。
下厨做一桌丈夫和儿子喜欢吃的饭菜，将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说话永远轻声细语。
水杯里的水只喝了一半，便塞给了楚博扬。
季情也提着两个垃圾袋打开门走了出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季情是家里的佣人呢。”
楚博扬眉心动了动，将她剩下的水喝完，把水杯放到了茶几上。
“幸亏你知道，她不是。”
姬凤眠盯着门口的眸子眯了眯，眸光流转又消失，掀眸似笑非笑地看着楚博扬。
“她不是就不是，有什么值得庆幸的？”
楚博扬叹了一口气，弯身把她抱起放回到卧室的床上。
“辛苦一下午要被人说成是佣人，我想她不会觉得高兴。”
姬凤眠勾唇笑得很浅，“所以……你是庆幸她最后没有不高兴，还是庆幸我没有让她不高兴呢？”
楚博扬沉吟了一会儿，“还有这些区别？”
“没有区别？那你为什么庆幸呢？”
楚博扬摇摇头，“既然你都说出了区别，那我再说的话，后果大概很严重。”
“所以你的答案一定是我不想听的。”姬凤眠笑着说，却是伸手推开了他，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如你所说，后果的确很严重。”
楚博扬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唇角勾起些许，“这是……吃醋了？”
姬凤眠刚刚划开手机，闻言，抬眼看了他一眼，“不洗澡就去其他房间睡，或者，我走？”
她说着便掀开了被子的一角。
结果被楚博扬摁住，重新给她盖好，口气颇为无奈，“我去洗澡。”
姬凤眠没说话，点开了小游戏。
--
楚博扬洗完澡出来，姬凤眠已经躺在了被子里，手机放在一边，侧着身子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他眉心微微蹙了蹙，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被子里都是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伸手将她扳到自己的怀里，低头看着她尚且清明的眸子。
淡淡笑了笑，他吻她的额头，“我想你也不会这么快睡着。”
就在吻辗转更深入时，姬凤眠却躲开了他。
“你觉得我说的严重后果是白说说的？”
楚博扬停下看她，“所以……”
姬凤眠扯出一丝浅淡的笑，“所以论文那件事情就从今晚开始好了，不接受反驳。”
楚博扬：“……会不会才残忍了一点。”
姬凤眠翻了个身，“那你赶紧把论文搞定不就好了。”
她的态度看起来真的没有可商量的余地，楚博扬只能带着遗憾妥协，却还是霸道地将她重新搂在了怀里。
姬凤眠盯着面前他肌理分明的胸膛看了几秒，没动，任由他抱着她睡了。
第二天早上姬凤眠醒过来，楚博扬并不在。
她抚着眉心起床，洗漱出来，打开衣柜，挑出一套衣服穿上。
虽说是楚博扬的公寓，但是看那衣柜，属于她的衣服把楚博扬的衣服挤到角落里从视觉效果上来讲，的确挺可怜的。
想了想，她又将她的衣服往旁边挤了挤。
活该不是？
人是他死皮赖脸要的。
衣服也是他一意孤行准备的。
把自己逼到那个地步，不都是他自己自找的吗？
合上衣柜，将头发挽在脑后，出去就听到了一道熟悉温柔的女声。
脸上的表情居然还有消散的余地。
看到她出来，季情笑着招呼她，“眠姐起啦，快过来吃早餐。”
姬凤眠走过去，简单的牛奶，三明治。
不过就这点儿简单的东西，她也不拿手。
楚博扬正拿着手机看新闻版页，看到她，放下了手机。
显然是在等她一起吃早餐。
姬凤眠坐下，拿起牛奶喝了一口。
“吃完早餐我让司机送你们去学校，我今天去公司。”
姬凤眠手指划着玻璃杯，托着腮看着他斯斯文文吃了一口三明治。
“不早说？早知道你今天不去学校，我昨天也不见得过来。”
话说出来，她眸子突然眯了眯，明显是想到了什么，冷笑了一声，然后站起了身。
季情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楚博扬却适时拉住了她的手，“做什么？”
“拿手机，我也要看新闻。”
她神色自然，楚博扬松开了她。
拿到手机从卧室出来，姬凤眠重新坐在餐桌前，操着手机又喝了两口牛奶。
三明治没有动过。
楚博扬将三明治推到她面前，“把它吃了。”
睨了一眼面前的东西，姬凤眠继续刷手机，“不是很想吃。”
楚博扬蹙了蹙眉。
季情连忙放下手中的三明治，道：“抱歉，是我没考虑到，眠姐你想吃什么？煎蛋好吗？我现在去给你弄……”
闻言，姬凤眠视线从手机上抬起，看着季情。
跟姬凤眠的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季情浑身僵硬。
明明跟平常一般轻飘飘的视线，却极具穿透力，带着审度和讽刺，猜不透她下一秒说出的话杀伤力会有多大。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无端害怕她。
良久，姬凤眠才勾唇笑了笑，“……不想吃是我自己的问题，做什么道歉？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搞得我好像随时都要算计欺负你似的。……不用麻烦了，煎蛋我也不想吃。”
楚博扬长眉之间的距离缩短了几分，“那你想吃什么？”
姬凤眠侧头看他，云淡风轻地笑，道：“什么都不想吃不行吗？”
楚博扬点头，“既然什么都不想吃，那就随便什么都吃一点。”说着，视线朝着三明治扫了一眼，“吃不完可以剩下。”
姬凤眠盯着三明治看了几秒，“龙须面好了，再加一个荷包蛋。”
季情连忙道：“我这就……”
“你上次做的味道就很不错。”姬凤眠看着楚博扬道。
楚博扬拿起牛奶喝完，把用过的餐巾放到桌子上，站起身。
“等着。”
姬凤眠笑着看他进了厨房。
季情重新坐到椅子上，“……你们，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姬凤眠看着楚博扬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你觉得我们像是怎么了？”
季情抿唇沉默了一会儿，“总觉得你们今天很奇怪。”
姬凤眠点头，“他给我做早餐奇怪？”
“你在跟他闹脾气。”
姬凤眠笑了，“你可真细心。我让他给我做顿早餐你都能看出来我在跟他闹脾气。那你说……”
她顿了顿，凑近她几分，笑道：“那你说……我跟楚博扬昨天晚上都做了些什么？”
季情脸色变了变。
“你们之间的私事……”
“嗯。”姬凤眠轻声断了她的话，“所以我跟他闹脾气让他给我做顿早餐也是我们的私事，你好奇可以但是打探的话我觉得就有点过了。我想你很清楚我为什么这样说，不然，你也没必要在我面前这么小心翼翼。”
第2106章 别给我拉仇恨
“嗯。”姬凤眠轻声断了她的话，“所以我跟他闹脾气让他给我做顿早餐也是我们的私事，你好奇可以但是打探的话我觉得就有点过了。我想你很清楚我为什么这样说，不然，你也没必要在我面前这么小心翼翼。”
季情咬着唇不说话。
姬凤眠坐直了身子，视线微凉。
“话可能让你觉得不痛快，但是，你明知故犯，就别觉得自己有多委屈。”
扫了一眼桌子中央还摆着的几个三明治，姬凤眠冷笑了一声。
“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这么多年，你抓住了吗？”
话已经说的足够直白，以前就算能够装傻，现在也无法再继续傻下去了。
也许是戳中了季情内心最隐晦脆弱的地方，她终于掀起眸子看向姬凤眠。
“没人比我更了解博扬哥。”
姬凤眠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托腮看着季情，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季情也没有让她失望，继续道：“你们虽然认识的比我早，但是你中间却离开了他九年。这九年里，是我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姬凤眠脸上的神情冷了几分，“你这是在跟我炫耀什么或者，提醒我有点自知之明？差不多行了，该让位置了？”
季情摇头，“我跟你说这些，不是在跟你炫耀，也不是在提醒你什么。我跟你坦诚这些事实，只是想告诉你，我跟他一起长大，所以最了解他想要什么，所以才会接受博扬哥跟你在一起……”
姬凤眠点点头，“看来我还得谢谢你能够接受我们两个人在一起。”
“我知道你一定会觉得我可笑……不过如果我……”
“在聊什么？”
楚博扬的声音突然穿插进来，将季情的话打断。
他将龙须面放到姬凤眠面前，“自己点的餐，哭着也得给我吃完。”
“可我没说要吃两个蛋。”
“……吃不下再说。”
楚博扬坐在她身边，淡淡看了一眼季情，“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季情脸色有些白，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
楚博扬转眸看向姬凤眠，却听她道：
“不算没什么，我其实挺好奇你接下来到底要说什么。”
季情喝了一口牛奶，“忘了。”
一碗龙须面姬凤眠只吃了一半，随后将碗推给了楚博扬，“你吃饱了吗？”
楚博扬将碗拉到自己面前，“我想你应该不会想听到吃饱了这句话。”
姬凤眠拿着餐巾擦了擦嘴，“我像是那么勉强人的人吗？”
“没吃饱。”
楚博扬直接将姬凤眠只咬了一半的荷包蛋放进了嘴里。
姬凤眠笑了笑。
等到楚博扬吃完，姬凤眠的电话响起。
接通电话一句话连五秒的时间都没有，“我马上下去。”
楚博扬看她。
“我安排了车。”
姬凤眠站起身，“我今天不去学校。”
伸手拂了拂松散的头发，转身离开了餐厅。
不对劲。
楚博扬自然看得出来。
但是姬凤眠既然叫了司机过来接她，那么他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跟姬凤眠一起下了楼，姬凤眠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上车之前，像是嘱咐，“论文的事情，别忘了。”
上前揽着她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遵命。”
目送姬凤眠的车子离开，楚博扬才走到另一车旁边。
“既然学不会跟她说话，那就少跟她说话。你把她惹毛了，费心思哄她的人是我。”
看着载着楚博扬的车子离开，季情站在原地，神情尽是悲凉。
她知道，可一直不肯放过她的，是姬凤眠才对啊。
“季小姐。”身旁的司机在一旁提醒她。
她回神，深吸了一口气，弯身上了车。
--
季情未说完的话，让姬凤眠非常在意。
尽管她告诉自己不必理会，但是，却总是在空闲的时间钻进她的脑子里。
不过如果……
如果什么呢？
思来想去，她前面半句话让她非常笃定，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然而她跟季情那样的对话氛围，也只能有那么一次。
这个问题一直没有答案，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渐渐淡化。
不过季情后来似乎也开始避讳，楚博扬的家她很少来。
只是很少来而已。
毕竟从小一起长大，总也不能断了联系。
大学最后几个月，同级生的情绪都慢慢开始沉淀下来，不再张扬，不再轻狂，比起以前，他们显然沉默的太多。
许是离别，许是要更上一层楼的压力，许是要真正踏上他们心中蓄谋已久的征程一扬满腔热血，又许是对未来的迷茫，或者胆怯。
不过对于某些人对以上而言，没有多少意义。
比如姬凤眠，比如楚博扬。
实际上楚博扬的重心已经偏离。
姬凤眠因为有楚叔在，甩手掌柜当的格外惬意。
楚叔甚至建议她如果觉得没意思，可以继续留在学校读书。
反正这些她来说，难度不是很大。
但是姬凤眠却丝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一副胸无大志的样子，楚叔也是无奈。
楚博扬对她，挑不出毛病。
除了不牵扯到季情。
关于季情，姬凤眠从再次见到她开始，就一直觉得，过去纯粹的是小孩子过家家，至于她差点因为她丢了命，也只能是他们当初玩儿大了，不能因为小时候的事情，就否认了现在的她。
也不能，因为小时候的成见，就一直对她抱有偏见。
不过时间和事实证明，她对季情，可能天生合不来。
可偏偏，她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她。
对她的不耐与日俱增，往日的相处也从不掩饰对她的不喜。
距离那天早上“不欢而散”到现在一个多月的时间。
下午楚博扬来学校接她。
她本来习惯性地想要坐副驾驶，结果司机却打开门走出来，给她打开后座的门。
楚博扬坐在里面。
她弯身坐了进去，“楚总这是越来越有上位者的气势了，连车都不开了。”
楚博扬牵住她的手，“今天不能开车，带你去吃饭。”
“做什么出去吃？做饭做的烦了？”
“给你做一辈子饭都不会烦。”
姬凤眠扯了扯唇，“那为什么在外面吃，我对你的厨艺还是很认可的。”
“季情的托福成绩出来了，她邀请我们吃饭，成绩应该很不错。”
“托福？”姬凤眠挑了挑眉，“要留学吗？”
楚博扬没有任何犹豫，摇头，“不是。”
“所以这就是你今天不能开车的理由？”
“难道不算一件喜事吗？她大概也是想要让我们给她庆祝、”
姬凤眠笑了一声，“拿到一个不错的成绩就要庆祝一下，她不应该是个学渣吧？合着每次考试完是不是都要给她庆祝一下？”
这话说出来，姬凤眠顿了一下，回想一下，以前他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的确听到过楚博扬偶有给她庆祝过，只不过当初她没有当回事儿，甚至有时候也应付几句。
毕竟这一路走来，大大小小的考试不断，考得不错，提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却没有想到，他们是真的在庆祝。
兀自冷笑，却有一股怒火在胸口萦绕盘旋。
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还要过他们两个人的小世界么？
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楚博扬握紧了她的手，“在想什么？”
姬凤眠挑着眉，眸仁滑到眼尾，上扬着看他。
“我很好奇，你跟季情到底是什么关系？”
楚博扬眉心动了动，“为什么会这么问？你走之前她在孤儿院，你走之后她还在孤儿院……”
“你只需要简单回答我到底是什么关系就好。”
姬凤眠态度偏冷。
话也带着冰碴。
楚博扬看了她两秒，“我们一起长大。”
姬凤眠点点头，“嗯，一起长大的关系。”她重复了一遍，似乎是接受了这个回答，不过眉眼上浮上的笑却还是显得有些凉薄，“难道孤儿院从我走后就只剩下你们两个相依为命了不成？”
楚博扬长眉拢起。
“应该不是吧？所以孤儿院那么多跟你一起长大的孩子，你怎么没有给他们也一人一套市区最好地段的房子，也花点儿钱走走关系把他们弄进T大，或者跟他们一起吃个饭庆祝他们不错的考试成绩？”
楚博扬双眉压低了几分，“你就这么在意季情？”
“难道她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不是。”
“或者说你后来遭到了绑架，她为了救你，差点被绑匪强女干或者已经失了身？”
姬凤眠明明白白看着楚博扬的眉宇在她这番话之后落下一层厚厚的霜。
“……不是。”
姬凤眠看了他两秒，然后坐直了身体，转头看着车窗外滑过的街景。
“停车。”
前面开车的司机抬眼看了一眼后视镜，看到楚博扬那难看的脸色，一脸的为难。
车子还在匀速行驶，手心冒冷汗。
他又不是聋子，车厢就这么大，那两个人在后面吵得那么厉害，他怎么能若无其事当个二百五。
“我说，停车。”
司机无奈，“楚总……”
楚博扬开口，“我从来没有觉得我跟季情会有不可说的关系，所以我带你出来。”
姬凤眠眸子敛下又掀起，“就跟当年你让她给我庆祝生日一样。”她转头，笑的浅淡，“你觉得她好，就得让我也要无条件接受她？”
她停了一会儿，突然笑出了声，毫不遮掩的讽刺，“退一万步讲，我跟你谈个恋爱，你拖家带口不说，我还得必须无条件接受那个拖油瓶？”
更何况还是个对他有觊觎之心的拖油瓶？
“跟我半分关系都没有的拖油瓶，你当我是个什么好女人，多么伟大无私母爱泛滥我必须要接受她？我们还不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呢，要不要接受还要看我乐不乐意，很显然，我现在并不乐意。我说，停车，没听到吗？”
那肯定是不能停的。
司机抿紧了唇，眼睛不敢动半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停车，两个人再来个原地分手，分道扬镳……
“姬凤眠。”楚博扬沉着声音开口，“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让我把季情名下的房子收回来，还是把她的学退了，或者今天不去给她庆祝？”
“你堂堂青年才俊楚大总裁，要做什么还轮得到谁来教你吗？”
“看来我在你眼里挺尖酸刻薄的，你后面说的三件事情，搞得好像是我逼着你那样做一样，我敢问问你，你做得出来吗？”
楚博扬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阿眠，如果我跟季情之间有什么，我们不会有今天。”
姬凤眠沉默了一会儿，她大概了解他的意思——
如果他跟季情之间有什么，那么，根本不会有她什么事儿，不会是他的女朋友，更不可能滚到床上。
回想一下，楚博扬这期间对她如何，她心知肚明。
可是，她不认为她膈应季情是完全没有理由的。
把这样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炸弹放在身边，她姬凤眠是有多少精力，几条命给她折腾？
她谈恋爱，找男人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更何况，她也不觉得自己对季情有多友善。
季情知道，她也不藏着掖着，聪明如他楚博扬，怎么可能不知道？
然而他的选择，显然是要让她选择接受季情。
呵。
暗自冷笑一声，无视掉了楚博扬的话吃，她再次开口：
“我不舒服，停车，我要回家。”
司机见楚博扬脸色实在难看的可以，带着些尴尬地问道：
“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姬凤眠淡淡道：“没必要，就是觉得有点儿恶心。”
司机脸色变了变，透过后视镜又看了一眼楚博扬。
这位姬小姐说话惯常这样，一句话乍一听正常，再细想一下，里面弯弯绕绕门道儿多的很。
他全程听着他们两个人吵架，真心不觉得这位姬小姐嘴里的“恶心”只是她自己生理上的反应。
楚博扬不可能不清楚。
司机扫了一眼旁边的餐厅，轻咳了一声，“楚总，我们到季小姐定的餐厅了。”
楚博扬直接道：“去医院。”
“……是。”
“我说了不去医院。既然到了你进去就是，过门不入事后再让她背后记我一笔？别给我拉仇恨，我还想多活几年。”
第2107章 忘了穿另外一只鞋子
“我说了不去医院。既然到了你进去就是，过门不入事后再让她背后记我一笔？别给我拉仇恨，我还想多活几年。”
车子停在路边，姬凤眠淡淡说完，打开车门下了车。
扫了一眼旁边的餐厅，她唇角漫上讽刺的笑。
平城数一数二的高档餐厅，别说对于一个身为孤儿的大学生，就算家境稍微好一些的普通人家，也不会轻易来这种地方。
真是大手笔呢。
楚博扬紧接着也从另一侧下了车。
她站在马路外围，来往的车子不断，楚博扬沉着眉，大步走过来，揽着她走到另一侧的人行道上。
姬凤眠伸手推开他，“我再说一遍，我不舒服，医院不去，现在只想回家休息，还没到让你对我寸步不离贴身照顾的地步，所以你去赴你的约，我自己回去。”
她说着，便拿出手机，打算约车。
楚博扬抿着薄唇，将她手机抽走。
姬凤眠看着自己空掉的手，一直不做什么表情的脸终于沉了下来。
“楚博扬，你差不多也有个度，我最近脾气好，不代表我是个好脾气的人……”
楚博扬却是拉开车门，将她推到了里面，“不想赴约到浑身难受，那就不去。把你自己丢在这里让你自己回去，你是觉得我有多薄情寡义，没心没肺？”
姬凤眠笑容绵绵，“薄情寡义，没心没肺这两个词可真的是侮辱了你。”
楚博扬弯身重新坐进车子里，关上车门，“开车。”
姬凤眠伸手捏了捏眉心，“现在在这边安抚我，之后再去应付季情？楚博扬，你不觉得累吗？”
“你们两个从来不在一个天秤上，我安抚你，不代表我一定要因此去应付她。我说了，你没必要在意她。”
姬凤眠扯了扯唇，看着前面，“让停车不给停，如果再不听话把我送进医院，我看你的司机和你的车，干脆别要了。”
她看到司机微微绷紧了身子。
想来也不是聋的。
楚博扬转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伸手覆在他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热，才放下手，再次问了她一句。
“真的不用去医院？”
姬凤眠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眼神太直接，看白痴的眼神。
楚博扬抿了抿唇，伸手握住她的手，“回家。”
“回我家。”姬凤眠补了一句。
楚博扬没说话，只是掀眸看了一眼司机。
司机会意。
回去的路上，姬凤眠靠在座椅上眯着眼，似乎是真的在难受。
季情的电话追过来，在她的意料之中。
所以楚博扬接听电话的时候，如实说她今天不舒服，她连睫毛都没有眨一下。
楚博扬坦诚吗？
坦诚。
不只对她，她对谁都坦诚。
似乎在他的人生字典中，就没有谎言这两个字。
不过她也总不能因为一个人太真诚就觉得他这个人有问题。
迷迷糊糊感觉车子停了下来，刚刚坐起身子，她便被楚博扬抱下了车。
看清是楚博扬的公寓楼下，她蹙了蹙眉，“我现在说话等同于放屁了是吗？”
楚博扬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
姬凤眠知道是因为她嘴里那句很不优雅的话，但是她暂时也不想费脑子去想一句很优雅的词汇来形容她想表达的意思。
而且还带着一些她想要的力度。
“我这里比较方便，不是不舒服？”
姬凤眠懒得在理他。
回到公寓，楚博扬将她放到沙发上。
“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姬凤眠不想吃，但还是没说话。
诚然如她刚刚所说，她说的话等同放屁。
说再多，楚博扬也不会听她的。
在楚博扬做饭的期间，她简单冲了澡。
出来闻到一股米粥的香味。
走到餐厅，楚博扬喊她坐下，人正在给她盛粥。
桌上摆着几盘小菜，非炒菜，看起来就觉得是清爽可口的。
姬凤眠也没矫情，坐在那里吃了起来。
楚博扬也坐在她对面，面前也是一碗粥。
她喝了两口粥，看到楚博扬也只是在喝粥，眸子微微动了动。
“有多懒，既然都进了厨房，不知道给自己做一份能填肚子的？”
楚博扬脸上浮上一层笑，“这个就挺好。”
姬凤眠没说话，低头专心吃饭。
吃晚饭楚博扬问她感觉有没有好一些，姬凤眠模棱两可应了一声。
第二天姬凤眠请假没有去学校。
楚博扬干脆留在家里守着她。
文件摆在客厅的茶几上，姬凤眠在旁边看电视。
中午之前，季情打电话问他们的情况，征询了他们的午饭情况，打算过来，结果被楚博扬拒绝。
姬凤眠撑着额头，百无聊赖地看着她半路找到的电视剧。
楚博扬不遮掩，她不想听也听得到。
这个时候她觉得女人谈起恋爱是真的跟个神经病一样。
她不希望楚博扬背着她跟季情私底下有什么小动作，但是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他们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自诩心中无愧的光明正大交流，更烦。
挂断电话，楚博扬看了看她，“中午想吃什么？”
“不知道。”
还有一些时间，楚博扬没再追问。
但是没多久，公寓门铃却响了。
姬凤眠昏昏欲睡，听到响声，睡意消散，面前的电视已经换了广告。
楚博扬起身去开门。
是季情。
“你怎么来了？”
季情笑了笑，“眠姐不舒服，我过来看看她。”
姬凤眠眉心动了动。
应该没有人比季情自己更清楚，她姬凤眠不舒服，季情再出现她面前，大概是巴不得让她早点死。
她是来故意恶心她的吗？
季情手里提着一袋子菜，显然是过来过午饭来了。
进屋看到姬凤眠，笑着问她哪里不舒服。
“恶心。”
她轻飘飘回了一句。
季情脸色细不可察地变了变，却还是笑道个：“那我一会儿做的清淡一点儿。”
楚博扬说，“我来就好，没什么事你回去。”
季情摇摇头，“就让我来做吧，昨晚你们怎么也是放了我的鸽子，今天补我一顿午餐，应该不过分吧。”
姬凤眠坐在沙发上冷笑一声。
季情不等他们谁同意，径自朝着厨房走去。
“哦对了，博扬哥，眠姐，我今天买了不少菜，一会儿能不能再喊一个人来？”
楚博扬蹙眉，“谁？”
“我朋友。”
季情头都没有回，拉开厨房的门彻底隔离了他们。
楚博扬脸色有些发沉。
也不知是因为季情不打招呼上门，还是因为要亲自下厨，又或者因为她突然莫名其次要邀请一个陌生人到他的家里。
姬凤眠看着他的样子，扯了扯唇，将遥控器扔到一边，站起身去了卧室。
她和季情不是一个天秤上的？
怎么就不是了呢，棉花和铁，不也能比较出孰轻孰重吗？
楚博扬站在空荡荡的客厅，脸色更加难看。
午餐之前，门铃再次响起。
季情从厨房跑出来亲自开门。
楚博扬坐在沙发上，半个多小时，手里的文件也只不过刚刚拿起第二份。
比起上午姬凤眠在他身边放着电视剧的情况下的效率简直天壤地别。
季情带着客人走过来，“博扬哥。”
楚博扬干脆将手中的文件放下，站起身淡淡看向季情身旁的男人。
衣着简单，带着客气腼腆的笑，人显得有些局促，看到楚博扬站起身，他连忙笑道：
“你好，我是高子程，是……是季情的……同学。”
楚博扬冷冷看了一眼季情，淡淡点了点头。
“你来的时候正好，我菜都做好了。博扬哥，叫眠姐出来吃饭吧。”
“嗯。”
姬凤眠本不打算给季情面子，没必要自己凑上去被恶心。
但是楚博扬却不允许她不吃午餐，他在口头上没有优势，只能用力气取胜了。
被他直接抱到了餐厅。
她没穿鞋，他直接把他椅子上的垫子扔到了她脚底下，让她踩着。
虽然很不想给季情面子，但是现在坐在这里，还有个外来客，楚博扬的面子，她心里还是没想着拂掉的。
坐在这里再跟他折腾，想想场面挺尴尬的。
他们的亲密举动，让高子程看的有些不知所措。
季情笑着给他们盛好汤，然后坐下，“汤很清淡，我稍微加了几滴醋，眠姐你先喝完汤，开开胃。”
姬凤眠抿了抿唇，脚直接踩上了楚博扬的脚背，用力碾了两下。
她心里堵着气，还要顾及他的脸面。
她人怎么会痛快。
楚博扬微微勾了勾唇，深知她突然这样的理由，任由她发泄了。
姬凤眠面上若无其事地拿起汤匙喝了一口汤，眉梢微微挑了挑。
季情笑问道：“怎么样，眠姐？”
姬凤眠又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眉眼淡淡，“你的手艺向来挑不出问题。”
“那就好。”
姬凤眠没再说话，一点点将那碗汤喝完了。
季情见状，又给她添了一碗。
楚博扬见她今天难得乖巧的可爱，给她夹了一口菜，“吃点饭，别一会儿喝汤喝饱了。”
姬凤眠像是故意跟他对着干一样，又喝了一口，“我是小孩子吗，吃个饭你都要管这么多。”
“小孩子也许还不需要人这么操心。”
姬凤眠蹙眉。
“你是祖宗。”楚博扬补了一句。
季情吃了两口菜，对面两个人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高子程也是一脸的无所适从。
她轻轻将筷子放下，看了看楚博扬和姬凤眠，然后笑道：
“博扬哥，眠姐，我今天来是有件事要跟你们说……”
楚博扬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朝着对面的高子程扫了一眼。
姬凤眠没反应。
“今天叫子程来的确有点突然，本想着昨天晚上就打算跟你们说的，没想到眠姐突然不舒服……不过今天说也没关系……其实……子程是我的男朋友。”
她说完，一旁的高子程笑了笑。
姬凤眠此刻才终于抬起头，正眼打量了高子程几眼。
清爽干净大男孩，笑容带着腼腆，显然有些紧张。
她看向季情，扯了扯唇，手撑在桌子边缘，“以前可没有察觉到你有任何要谈恋爱的迹象，怎么这么突然？”
季情道：“我大学都要三年了，谈个恋爱应该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吧？也不算很突然，他追了我一年，人很不错。”
姬凤眠托着腮，视线轻飘飘扫了一眼高子程，又回来盯着季情打量了好久，才勾唇笑了起来。
“是吗？”
季情笑着点点头，有些僵硬地将视线转到楚博扬的身上，“你们是我最亲近的朋友，所以这件事情我还是想要第一时间跟你们分享的。”
楚博扬脸色谈不上好看。
姬凤眠喝了两碗汤，吃了几口菜，便没再好好吃饭。
楚博扬始终沈着脸，也没像他刚刚说的一样，把她是祖宗这句话贯彻到底。
一碗饭她只动了两口。
楚博扬这位孙子也没有再吭声。
怎么说呢？
她还不至于连吃个饭还真的需要人哄着才会吃。
更不至于自己饥饱都分不清。
但是，帮她穿鞋只穿一只，另一只忘了给你穿，他没有意识，但是她赤着一只脚走路，难受的是她。
所以说，事情虽小，但是一些事情不就是从小事情中或者不经意间才流露出来的吗。
纤细的手指抚了抚眉梢儿，将筷子放到餐桌上，站起了身。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聊。”
楚博扬看她一眼，也放下筷子，起身打算抱她。
可她却先一步把脚踩到了地上，躲开了楚博扬，看着他笑的温软。
“不用。”
不过几步路，姬凤眠赤脚走进卧室。
只要地上没有玻璃渣，赤脚走比只穿一只鞋走的话，方便安全多了。
回到卧室，找了衣服穿上，卧室的门刚刚打开一条缝隙，楚博扬冷厉的声音带着沉沉的力道便砸了下来。
“我不会同意！”
姬凤眠的手的，拉着门把手没动。
季情的声音响起，“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他追了你一年多，你躲了一年多，他为人如何你说了解，你是真的在了解吗？”
“我当然了解！不然我为什么会选择他？”
楚博扬猛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神色冰冷，“我当然知道你不了解他！所以你该问的是你自己到底为什么选择他！我警告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第2108章 迷茫
“我当然知道你不了解他！所以你该问的是你自己到底为什么选择他！我警告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一声冷笑声截断了楚博扬的话。
两个人不约而同转过头。
姬凤眠缓缓从卧室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绵绵的笑。
只是这笑，怎么看怎么冷。
看着她已经换好的衣服，楚博扬眉宇间沁上几分烦躁之意。
“你怎么出来了？”
“我难道不能出来？”姬凤眠笑着回了他一句，“真不累吗，楚博扬？什么事你都要管一管？人家谈不谈男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来不同意？”
楚博扬伸手揉了揉额头两侧，吐了一口气，“阿眠，你别闹……”
“谁跟你闹了？”走到沙发跟前，收压在外套上，“恰好撞见你们在吵架，我呢，目前也不算是与你不相干的人，一时兴起突然想与你讲讲道理……当然，主要也是我自己有点迷茫……”
“我这个人随性惯了，太过于安于现状，一些事情得过且过，很少去想太多，以至于我现在不大喜欢跟人讲道理，也不想讲道理，所以三观可能真的有点儿问题……我现在脑子里的困惑牵扯到几个人，趁机顺便捋一捋，顺便看看到底是不是我三观不正……如果结论是我闹的话……”
她顿住，笑了一声，拿起外套，披在身上，一边说一边整理着头发，看着楚博扬。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季情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也没有因为你有了危险舍了身或舍了命，房子你要给人家买，学业你也给人家包办，你说噶从小到大的情分，行吧，我姑且当成是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可我现在又不明白，怎么人家谈个恋爱你怎么就一副三魂丢了六魄，死活都不同意人家在一起呢？”
季情终于是听明白了姬凤眠这些话中的意思，“……眠姐，不是你想的那……”
姬凤眠伸手止住了她的话，“目前来说，你跟他在我这里还不到可以替他发言的关系。”
季情咬着唇，神色有些复杂。
姬凤眠眸子缓缓眨移到楚博扬的脸上，“怎么不说话？是我的问题难住你了吗？”
她将外套的扣子系好，纤细的手指缓缓滑到口袋里，看着他那张布满寒霜的脸，继续云淡风轻的笑道：
“还是说……你自己其实也很疑惑这些问题的答案呢？”
楚博扬冷冷开口：“不是。”
姬凤眠一双精致的黛眉轻轻耸了耸，“那你说说，人家季情找个男朋友，你反应怎么就这么大呢？”
“因为那个男人并不值得信任。”
“哦。”姬凤眠点点头，“那你觉得哪个男人值得信任？”
姬凤眠笑着朝他迈进两步，红唇轻轻袅袅吐出两个字，“你吗？”
楚博扬眉心倏然隆起。
“你胡说什么？！”
“分手好了。”
还是刚刚那张浅笑盈盈的明艳脸庞，还是刚刚那不疾不徐的声音。
楚博扬倏然眯起了眼睛，盯着她看了半天，一直到他确定刚刚他听到的四个字真的是从姬凤眠嘴里说出来后，声音才冷硬的响起：
“我不同意。”
“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姬凤眠转眸看向季情，“没必要为了让我安心，随随便便找个男人过来给我定心丸。”
季情陡然白了脸。
原来她都看得出来。
“我没有，我只是想单纯的谈个恋爱……”
“你只是想用这种方法心安理得地待在他身边罢了。”
季情一时语塞。
虽然一直都知道姬凤眠向来聪明，但是现在她又发现，她还是低估狠了她。
“你什么德行你博扬哥清楚，你也自诩没人比你更了解他。所以，你拿着这种笃定了楚博扬会看破的伎俩在我的面前表诚意，意义何在？”
虽然是在问她，但是姬凤眠并没有想要答案。
话音落下，她便扯着唇，转身走了。
楚博扬想要伸手牵她，结果姬凤眠却冷冷道：“我觉得你现在除了让我离开，不会有更好的收场方式。很明显我现在不想听你说任何话。”
楚博扬手僵在原地，姬凤眠走到门口换了鞋，直接打开门离开，没有丝毫停留，背影决绝的让人心里发寒。
楚博扬脸色铁青，有些烦躁地拂了一把头发。
季情脸色苍白的站在原地，看着楚博扬的样子，心里更是害怕地发颤。
“博扬哥，我不是……”
虽然姬凤眠说她这个时候突然交男朋友其实是想给她吃个定心丸，她只是不想要她那么在意她继续待在博扬哥身边，她想告诉她，她对她没有威胁。
“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
楚博扬闭着眼睛，脑子里全是姬凤眠温言软语说的那几句话。
分手好了。
她的确没有想过他是不是真的同意。
她似乎从来都是这样，她高兴了，怎么样都可以。
久别重逢，她可以不计前嫌继续当朋友。
他说想要跟她在一起，她也可以简单轻易地接受他。
她不高兴了，无论怎样，她都能找到一个错误的理由。
她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一模一样。
连分开都一样干净利落又绝情。
眉心胀得厉害，可面前还站着季情。
“没事就滚回去。”
季情用力咬着唇，心中大恸，“博扬哥，我真的没有想过事情会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从来没想过要让你们分开。可……眠姐她介意我在你身边，我也知道她最近一直因为我的问题和你闹别扭，我没办法只能想到这个……”
“我始终觉得，你不可能把时间浪费在那种男人身上。如果是你自己的意愿，我没资格没立场管你，可你不该为了让我不为难，为了让她安心，这样勉强自己，她那么聪明……”
声音突然顿住，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突然笑了一声，“是啊，她那么聪明，所以刚刚吃饭的时候，她没有跟你说过一句恭喜。”
从一开始，那个女人就已经看穿了一切。
他以为只有他才看得明白。
季情无话可说，眼下的场景，她只知道，事情搞砸了。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
不是解决办法的话，永远都是废话。
“你回去吧。”
楚博扬实在有些烦躁，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季情犹豫了一会儿，却还是说道：“眠姐那里怎么办？”
楚博扬睁开眼睛，视线冰冷，“不该管的你别管。”
季情被他吓到，双手在身前握了握，最后咬着唇转身跑开。
楚博扬靠在沙发上，拳骨抵着眉心，用力揉压，整个人显得格外颓废。
姬凤眠下午回去，整个人都很平淡。
公寓里收拾的很干净，她进房间换了一件睡衣，掀开被子直接躺了进去。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素来这样，开心的时候不张不扬，不开心的时候也一直这样云淡风轻。
她脾气谈不上好，但却从来不会暴躁。
有时候会冷脸，说几句呛人的话，有时候就是轻飘飘地笑一笑，一副懒洋洋却绵里藏针的模样。
人看起来没什么攻击力，但是杀伤力却是不容小觑。
再看她现在这副样子，无动于衷的就跟刚刚说了分手的人是别人一样。
要么经常被楚博扬人说没心没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只不过是不想花时间停留在一些糟心事儿。
既然是糟心事，那肯定是越想越糟心。
况且也没必要浪费时间。
是她说的分手，再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伤心欲绝要死要活？
实在没必要。
而且她现在，吃饱喝足，困的要死。
也没有精力缩在哪个角落里伤春悲秋。
晚餐的时候，她房门被敲响。
这一睡就睡了一下午。
迷迷糊糊起来，扫了一眼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开了门。
楚靖站在门外，看着她明显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皱了皱眉。
“你逃课睡觉？”
姬凤眠靠在门框上，“有事？”
楚靖抿了抿唇，“吃饭了。”
“嗯。”
她应了一声，直起身，楚靖又问。
“你真的就只是睡了一下午觉？”
姬凤眠黛眉轻拢，朝餐厅走，“不然呢？你想说什么？”
楚靖跟在她旁边，“楚博扬在楼下，听说已经等了四五个小时，虽说男女朋友之间偶尔闹点小别扭也正常，但是千万要注意分寸！不然最后玩脱了，可有的你哭的。话说，你们两个到底闹什么别扭了？”
姬凤眠这个时候已经走到餐厅，抽开椅子坐了下去。
“恩，分手了。”
楚靖拉椅子的手猛然顿住，不敢置信地看着姬凤眠。
“你……你你说什么？”
姬凤眠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我跟他分手了。”
“分手了？！”
楚靖没控制住音量，直接把楚叔和楚姨引了过来。
“怎……怎么回事？你开玩笑的吧？怎么突然？”楚靖继续说，却默默将手搭到了另外一个椅子上拉开，隔着一张椅子拉开了与姬凤眠的位置，默默坐下。
“分手难道还要提前选一个黄道吉日吗？”
楚靖摇头，“那倒不必，可是……楚博扬在楼下等你啊。”
“等我我就一定要出去？”
第2019章 你爱谁
“等我我就一定要出去？”
楚靖摇摇头，楚叔和楚姨对视了一眼，各自抿了抿唇。
楚叔坐下，楚姨给他们盛汤。
姬凤眠拿起汤匙喝了一口，然后淡淡道：“楚姨，我最近胃口不大好，下次的汤稍微放点醋。”
楚姨“哎”了一声，随后又道：“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姬凤眠摇摇头，“也没什么，人有时候也是要换换口味的。”
楚靖在旁边突然道：“所以你不会也要把楚博扬换了吧？”
小腿上突然一痛，抬头就是自己父亲警告的眼神。
楚姨也不赞同地看他一眼。
他忍着痛夹了一口菜塞进了嘴里。
姬凤眠好像还是没什么反应。
将汤喝完，勉强吃了几口饭，便放下了筷子。
楚姨有些担忧，“这吃的太少了。”
姬凤眠站起身，“饿了再吃。”
“那我一会儿做一些清爽的小菜给你备着。”
“好。”
情绪不大高，谁也没多说，看着她进了自己的卧室。
好端端的突然闹分手，胃口不好也没什么稀奇的。
回卧室坐在书桌前，掀开电脑搜了一部时下口碑不错的电影，然后拿起手机，窝在椅子上打开了小游戏。
一边看电影，一边玩游戏。
期间手机不断有电话打进来，不然就是短消息。
她只是淡淡地将电话掐断，将消息无视掉，继续玩儿游戏。
这么多年，她手机上的电话号码真没几个，除了玩儿个游戏，看看新闻消息，这手机也差不离就是专门为楚博扬存在了。
除了他，也没谁会联系她。
不知道他这不是电话就是短信地狂轰滥炸到底想要说什么，但是她现在只是看到他的电话号码就觉得烦，无论他说什么，她可能都要被恶心一通。
电影和游戏并驾齐驱，她没道理去给自己找不痛快。
楼下，楚博扬倚在车旁，低头划着手机，看到那一条条石沉大海的消息，神色晦暗。
抬头看着她的房间，没开灯，但是微弱的彩色光在她的房间闪动跳跃着。
他现在都能想象得到，她一定是坐在窗边的书桌前，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玩儿着手机。
甚至看到他的电话，他的消息，她都没有任何表情地直接掐断或忽略。
知道她现在根本不会理会他，可是如果他什么都不做，她心里说不定还要记上他一笔。
最主要的是，他不安。
她说分手，他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虽然注定石沉大海，但是什么都不做，他只能一个人焦虑甚至害怕。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灯突然亮了，窗上隐隐有她的影子，他站起身，再摁下拨通键。
然而那道影子却已经转身离开，电话也没接。
洗完澡出来，姬凤眠直接上床睡觉关了灯。
又在楼下近四个小时。
楚靖难得主动把房间里的垃圾收拾到一起，提着垃圾下了楼。
现在晚上十点，楚博扬还在那里站着。
摇摇头，他揣兜走过去。
“兄弟，你的诚意差不多也表达的差不多了，回去吧。”
楚博扬淡淡扫了他一眼，“她怎么样？”
“胃口不大好，晚饭吃的不多，不过九点多又出来吃了点儿，正常的很，现在……”
他抬手瞥了一眼姬凤眠的窗子，“吃饱喝足，再舒舒服服泡个澡，该是睡了。”
转头瞄了一眼楚博扬，见他紧抿着唇，没什么表情。
“她那副调调的人，虽说长着个脑子，但大多数不愿想太多，得过且过她深得其意。你到底怎么惹她了，居然惹到了分手这一步？”
虽然光明正大在戳人的痛楚，但是真的好好奇啊！
“得过且过……”楚博扬喃喃重复着这个词。
他要她，不是要她在他身边得过且过的。
只要她想要的，他都可以给她。
为什么是得过且过。
楚靖看他这样子，也知道套不出他几句有用的话。
“反正……那女人可是绝的很，开心的时候像尊佛，狠起来立地成魔，油盐不进的主儿。想来你也该了解她，所以你还是回去吧，她要是不想理你，你就是在这边等她十天半月，也没戏，还要招她烦……她烦起来，我们全家人都得绷紧了皮过日子，你积点儿德……”
“……如果是这样，那很抱歉。”楚博扬开口。
他必须要见她，他不同意分手。
楚靖噎了半天，“……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行吧，你要等就等，大不了我不回家就是了……”
想套的话没套到一句，目的也没达成，这垃圾白扔了。
第二天被闹铃吵醒，姬凤眠爬起来，走到书桌旁将闹铃关掉。
拉开窗帘，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
将手机充电器拔掉，她转身去了洗手间。
洗漱完，吃完早餐，跟楚靖一起去学校。
楚叔安排的车子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他们刚刚出来，楚博扬便打开车门下了车。
姬凤眠却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连一眼都没有看他。
楚靖倒是扫了他一眼，看着他站在一旁，耸了耸肩，随后也上了车。
车子直奔学校。
姬凤眠玩手机游戏。
楚靖看着楚博扬的车始终一个距离跟在后面。
“他从昨天下午就在楼下等，一晚上也没走，现在又跟在后面，喂，你们两个闹归闹，但是差不多就行了……”
姬凤眠没抬眼，却问：“你说……他昨天晚上睡得着吗？”
楚靖想想楚博扬今早那一副疲惫的样子，摇摇头，“估计够呛，看得出来他挺喜欢你的，你突然闹分手，他要是睡得着也顶算是没心没肺了，真这样，也不值得要他！”
姬凤眠沉默两秒，点了一下头，“他应该是睡不着的，怎么也是我选的男人，这一点我还是了解的。”
楚靖翻了个白眼，“既然了解，那你赶紧好好心疼心疼他……”
姬凤眠没说话。
再出声，却差点没把楚靖的下巴给惊的掉下来。
“喂，请问举报疲劳驾驶有什么奖励没？”
楚靖转头看她，“你不是吧……”
也许对方没有给姬凤眠一个满意的答复，她又问：
“那疲劳驾驶的司机会有什么处罚？……只是扣分不关起来教育教育吗？……行吧，我举报……”
姬凤眠后来把楚博扬的车型和车牌都说了出来，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楚靖一阵无语。
这女人果然惹不起。
“至于吗？他这个疲劳驾驶不太容易判定啊，不承认交警也没辙的。”
“17个小时不睡觉，相当于醉酒驾驶吧……”
“啊？”
楚靖眨了眨眼，“还有这说法？”
姬凤眠没说话，懒洋洋的窝在座椅上，“管他呢，烦人。”
楚博扬在下个路口就被拦了下来。
姬凤眠到学校，没有被楚博扬追上来，心里舒坦不少。
但是也只是两节课的时间，楚博扬还是到了学校。
不过却是没有主动找她说话，只是一直跟在她身旁。
周围的人都看出来他们两个不太正常，各自猜测他们发生了什么，又会不会真的分手。
毕业在即，选择各奔东西的也不是没有。
姬凤眠中午约了楚靖一起吃饭，楚博扬依旧跟着。
楚靖也是很尴尬，“那什么……唉？季情去哪儿了？平时不都是你们几个一起的吗？今天怎么不见她？”
气氛瞬间变了。
姬凤眠唇角牵起一抹讽刺的笑。
楚博扬脸色有些阴沉。
楚靖似乎也从这气氛中看出了什么，瞬间头皮发麻。
原来是这样，好死不死踩到了地雷。
姬凤眠没吃多少，饭剩了一些便将盘子推开，拿起旁边的酸奶喝了起来。
楚博扬看着她剩的饭，终于忍不住开口：“怎么就吃这些？”
姬凤眠坐在他对面，吸着吸管，掀眸懒洋洋看了他一眼。
“是我昨天没把话说清楚，还是你耳朵有问题了？”
看来她对昨天的事情也不打算避开不谈。
“我不同意。”
姬凤眠没说话，奶瓶见底，吸管里掺杂了空气，发出滋滋声。
将奶瓶放到一边，她沉了一口气，淡淡道：
“那怎么办？我想分手。”
“我不同意。”
“我没问你同不同意。”姬凤眠神情有些不耐烦，“好聚好散不好吗？看在我当年舍命救了季情的份上？”
这话说的讨不讨喜，暂且不看楚博扬的表情如何，只是看着一旁的楚靖，便能一清二楚。
姬凤眠又拿起旁边的香蕉，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你说不见面就算了，既然见了面，怎么说我为了救她差点把命也丢了，只是说声谢谢，怎么想都觉得我这条命太轻贱。现在讨点好处也不为过吧？”
香蕉的味道让她微微蹙了蹙眉，拿下来放在手里把玩。
“然后剩下的，就直接折成钱给我好了。然后我们两不相欠，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她这条命可矜贵的很，只是让他允个分手也太便宜了。
楚博扬彻底没有了丁点儿吃东西的胃口。
“姬凤眠。”
“多少钱合适？嗯……我也实际点，不狮子大开口，一千万好了。”
楚博扬唇瓣抿成了一条锋利的线，声音冰冷中带着明显的愤怒。
“姬凤眠！”
姬凤眠是手撑在桌子上，白皙纤细的手指绕着那根被玩儿的不忍直视的香蕉，笑的绵软。
“干什么？这还是念在你明年年末要上市给的友情价，不能再低了，难道季情那那条命在你心里还不值一千万吗？还是说这一千万让你觉得我轻贱了她？你想多给点儿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楚博扬倏然站起身，“你不必为了跟我撇清关系用这种话激我……”
姬凤眠扯了扯唇，“你想多了。想撇清关系是真的，但是想要让季情好好感谢我也是真的，我又不欠她的，救了她，让她给点儿回馈也不是很过分吧？”
她说着，缓缓站起身，“一千万，觉得侮辱了她呢，我给点儿我也无所谓。什么时候要给我钱，我们再见面，如果你不想给……那就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好了。”
她转身要走，楚博扬却跨步直接扣住了她的手。
明明说她是在故意激他，但他偏偏还是被激到了。
他现在很生气，但却不能就这样放她走。
生生将心口的怒气压下去，一个深呼吸，良久之后操着冷硬紧绷的声音开口：
“好，既然你这么在意季情的存在，我不在管她就是……这样你满意了吗？”
姬凤眠冷笑了一声，“说的好像我逼着你这么做一样，你可千万别这么一副委屈求全的样子，搞得更像是做了什么剜心碎骨的决定一样。”
“我自己有自知之明，你也该好好想一想，你心里真正在乎的人是谁。我从一开始说你不要把青梅竹马的感情和爱情混淆这句话，现在再送给你，好好问问你自己，季情之于你到底是什么？
她对你有什么想法你是蠢的还是傻的能不知道？不管我怎么说你从未说过要与她如何。
她谈个恋爱你魂都快没了，脾气闹的比公司里丢了个几个亿的单子都厉害吧？
这到底为什么呢？你不懂我懂，我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不行？不然你觉得我得有多大的耐心和精力熬到你们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两情相悦之后再一脚把我踹开？
楚博扬，差不多就行了，适可而止。省的到时候真到了那个地步，撕破了脸谁都不好看。谈个恋爱而已，合则来不合便散，没必要搞得大家都下不来台，我也没见别人分手这磨叽啊？”
楚博扬冷着脸看着她，“说完了吗？”
姬凤眠挑挑眉，“你听懂了吗？”
“我喜欢谁爱谁我自己很明白，不用谁来提点。我并没有把季情看做是我们之间的障碍，但是你不开心，我也认同她的确是个问题。我跟她保持距离，不再参与她的事情是最好的办法。所以你不用不痛快，也不必担心我们两个会走到两情相悦的地步，现在不会，以后更不可能。
然后呢，除了她的问题，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姬凤眠蹙起了眉，沉默一会儿，她扫了一眼被他扣着的手腕，“放手。”
第2020章 找我撒气来了
姬凤眠蹙起了眉，沉默一会儿，她扫了一眼被他扣着的手腕，“放手。”
楚博扬并没有松开她。
“除了这个呢？”
“嗯，现在看到你挺烦的，你最好一段时间内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楚博扬皱眉，沉默须臾，“一段时间是多久？”
“不大清楚。”
有可能是几天，也有可能是几个月，然后时间长了，他也就觉得，没必要这么执着了。
“你觉得这算是个答案吗？”
姬凤眠扯扯唇，“老实说我一辈子都不想看到你，这个答案你接受吗？”
楚博扬不说话，唇线绷成一条锋利的线。
姬凤眠看他，笑了一声，“三个月吧。”
还有三个月，毕业。
这个答案，让楚博扬的脸再度沉了几分。
三个月，不管是大学生活彻底画上一个句号这个比较特殊的意义，还是简简单单的90天这个纯粹的周期，他都无法接受。
大学最后他们要形单影只的过，人生能有几次大学，又有几个90天？
若非不得已，他一天都不想浪费。
“你该知道，只要我知道这个世界上你还存在，只要我还能看得到你，碰得到你，就不可能彻底跟你保持距离。”
姬凤眠太阳穴跳得厉害，男人说好听的话是天生的本能吗？
这话放到其他女人身上，怕是早已经沦陷了吧。
什么天涯海角目光所及，什么海枯石烂矢志不渝，真是让人感动死了。
可再漂亮的话，也得分情况，比如她现在，只觉得他这是在胡搅蛮缠。
“楚博扬，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得寸进尺了吗？什么答案你都不满意，干脆你来说。”
楚博扬盯着她看了半晌，才缓缓道：“阿眠，你很清楚，我不可能让你离开我。但是你现在不开心，不想见到我，我依你。希望时间不要太长，你不表态，我也不会等的太长，希望你这几天能好好冷静一下。”
姬凤眠耸了耸眉，像是对楚博扬的话表示认同，随后看了一眼被他抓住的手。
楚博扬松开了她。
楚靖跟在姬凤眠身后，完全不知道刚刚楚博扬的话，姬凤眠这个女人心里到底是真认可还是假认可。
“喂，你不会是为了想要摆脱他而诳他的吧？”
“分个手怎么就这么难呢？”
楚靖撇了撇嘴，“还不是因为他喜欢你。不过说真的，就你这脾气，我看这世上除了楚博扬，因为没人能忍受的了。”
姬凤眠睨了他一眼，“我的脾气怎么了？我是跟他大打出手了，还是要死要活折腾的鸡飞狗跳了？”
“我不是说这个，你吧，做事儿也得给对方稍微留点儿余地，不管什么你都说一不二，别人连选择权都没有……”
姬凤眠嗤笑一声，“你这么说，那被判了死刑的杀人犯是不是也可以选择不死？”
“你看你看！”楚靖当即指着她激动道，“你是不是上来就直接给人判了死刑？可是楚博扬他也不是杀人犯啊？”
姬凤眠蹙了蹙眉，“非得死了人才能判死刑？”
楚靖无语地拍了拍额头，“得！您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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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博扬果真没有再出现在学校里。
他们在食堂闹分手闹的光明正大，大抵是最近校园里最大的八卦了。
如今接连看到姬凤眠独来独往的上下学，分手传闻越传越烈。
而令他们高调分手的女主角，季情，也是备受关注。
一开始几天她也才不曾在学校里出现过。
后来再出现，却是直接找了姬凤眠。
被季情拦在实验楼门口的时候，姬凤眠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话跟我说？”
季情点头应下，“是。上次你在食堂跟博扬哥闹分手的事情，我听说了……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下……”
“不要。”姬凤眠没有任何考虑便打断了她的话。
季情愣了一下，却也没什么太多的表情，姬凤眠什么样子，对她来说都不稀奇。
点点头，她继续道：“你介意我的存在这件事我能理解，说实话你想的也没错，毕竟我跟博扬哥一路走来，他向来对我照顾有加，他是优秀的不然你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所以我的确对他有点儿想法。
但是博扬哥喜欢的是你不是我，你也不用挑刺说博扬哥混淆青梅竹马的感情和爱情。如果他真喜欢我，我一定会高兴的，可惜……我们一起这么多年，如果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
你还有一点说的没错，我是因为能够让你安心，才会想着跟别人谈恋爱，但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另一方面，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利用这段感情跳出来。
谁做事都喜欢一箭双雕，举一反三，这种事情你这么聪明想必比我更明白。所以我觉得你实在没必要把我一部分原因无限放大成唯一砸在我身上。
我说我不会参与你跟博扬哥的感情，如果你不相信我，那也该相信博扬哥。理由……问问你当初为什么选择跟他在一起。”
姬凤眠全程看着她，这大概是季情目前为止跟她说过最多的一次话。
且姿态不卑不亢。
一直等到她说完，好久，姬凤眠盯着她脸的眸子才浮上一层轻缓的笑。
拿着手里的书，在空中点点季情，又点了点自己。
眸子转动着，似乎想正儿八经说些什么，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没办法用特别简单的言辞一一回应季情这一口气下来的长篇大论。
“我不管你选择这个时候谈恋爱有几百几千种理由，你觉得我是有多闲，还得去了解你是不是有其他理由？事实证明你对他的确有心思这件事情是存在的，在我这里，这一条就足够了。
至于楚博扬，人是我选的没错，可谁规定我选择他就一定代表我百分百相信他了？
你爱上他我暂且不算他的错，但是他明知道你对他有想法还要坚持照顾你让你继续对他心存幻想，很抱歉，他这种行为在我眼里绝对有资格配得上一个“渣”字。
你今天跟我说这些话，其实真没什么意义，跟我坦诚你对楚博扬有想法？并且不会来破坏我们的感情？指责我以偏概全，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她冷笑一声，“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跟楚博扬闹分手？”
季情咬着唇，皱着眉看着她。
但是在姬凤眠面前，她不管怎么样，都似乎被她压着一头，连一个愤怒的表情都觉得是可笑的。
姬凤眠卷了卷手里的书，笑着看着她，“不就是因为这些吗？”
季情脸上终于染上愤怒，“你还不明白吗？我既然选择亲自跟你坦白，是想告诉你，你完全不用在意我的存在……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不会再跟博扬哥闹下去？”
姬凤眠叹了一口气，朝着季情走近了两步，微微俯身看向她的眼睛，遂而一笑。
“楚博扬是不是不管你了？”
季情脸色一僵。
姬凤眠见状，脸上的冷笑更甚。
“看来是过来找我撒气来了。”
姬凤眠缓缓站直身子，看着她笑的一脸讽刺。
“不过你是不是找错人了？他不理你，你过来找我有什么用？难不成我还要为了要他继续理会你跟他和好？是不是太天真了些？”
说不过姬凤眠。
她说什么都能被姬凤眠几句轻飘飘的话说的哑口无言。
她说的姬凤眠都明白，说再多到姬凤眠面前几乎等同于废话。
心思被她扒的彻彻底底。
无论说什么，做什么，放在姬凤眠面前，几乎都是笑话。
季情浑身发抖，唇瓣抖动着打算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跟姬凤眠说什么又如何，她总能反驳回来。
什么办法都没有，眼泪涌上眼眶，最后落下。
姬凤眠挑挑眉。
“女人的眼泪在女人面前可讨不到什么好处。”
她说完，将卷成筒的书抵到肩膀上，转身便走。
“你别走！”
季情突然拉住她，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有些情绪失控。
姬凤眠冷不防被她拽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堪堪稳住身子，季情便泪眼婆娑地看着她。
“到底要我怎样，你才能不再和博扬哥闹？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做才算满意？”
姬凤眠耐心被季情哭哭啼啼的声音和纠缠耗的濒临边缘，她深吸了一口气，猛然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口口声声说着不破坏我们的感情，却还要在我面前哭哭啼啼让我同意你待在她身边？季情你脑子有坑吧？想要待在他身边，就去跟他说，跟我胡搅蛮缠有什么用？”
“可是你在意！他在意你的在意，你拿分手威胁他……”
“威胁？”姬凤眠笑了，“不管是不是威胁，他既然做了选择，你就该面对现实。你不是谈恋爱吗？难不成你以后跟别人结婚也要跟他在一起不成？”
“我不会结婚！”
姬凤眠额头上有什么在跳动着，“神经病。”
她忍无可忍，转头就大步离开。
季情在身后大喊，“我跟博扬哥是家人……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你为什么一定要让他把我从他身边赶走？”
如果姬凤眠不是嫌打人自己手会疼，她一定返回去狠狠给那个疯子两巴掌。
拿出手机，时隔一个星期，她主动给楚博扬打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如果你再不找我，我可能马上就会找你了。”
“是吗？托你季情妹妹的福！”
电话那头顿了一秒，“怎么了？”
“跑过来跟我抽疯，要么我说跟你谈个恋爱是真的破事儿不断。我逼你赶她走？呵，滚过来把她弄走！”
她直接撂了狠话，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楚博扬脸色当即阴沉下来。
从办公室出去，助理有些奇怪，“楚总，马上就要开会了……”
“取消！”
楚博扬到学校的时候，实验楼下的长椅上看到季情正脸色苍白地坐在那里。
看到他来，惨淡的脸上瞬间落下两行泪。
“博扬哥……”
“你找她说什么了？”
季情哽咽了一阵，“我让她跟你和好，我跟她保证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我想让她不要那么在意我的存在……可我说什么她都不听……”
楚博扬有些明白姬凤眠为什么会跟他生那么大的气了。
她那个脾气，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自己的事情被外人干扰，更何况，还是季情用这种方式。
闭了闭眼睛，他深吸一口气，“季情……”
季情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突然捂住了双耳，“不要，我不要听。我知道我们不会在一起的啊，我也没有奢求什么。可是博扬哥，我从七岁进孤儿院开始，一直都是你在陪着我，照顾我，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你不能把我赶走，我们是家人不是吗？只要是家人就可以了……
你告诉姬凤眠，让她能不能不要这么针对我？”
“你冷静一点。”
楚博扬看着她，冰冷的脸上满含警告。
季情捂着胸口，用力咬着唇，深呼吸了几口，然后缓缓站起身，将脸上的眼泪擦干，然后扯出一个笑脸，“我知道你不会放下我不管的，我也知道你很为难，不过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再想办法就是。我刚刚好像把眠姐气到了，你快去找她吧……”
楚博扬站在原地看了她半晌，最后却道：“我送你回去。”
季情摇摇头，“你这个时候最应该找到的是她，不然她又要生气了……我真的没事……”
她说着，又给他扯出一个苍白的笑来。
楚博扬却一把扯住她，声音紧绷却还是极力放柔了声音，“我送你回去，听话。”
季情眼泪再次落了下来。“博扬哥，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我……”
楚博扬抿紧了唇，“走。”
季情伸手抹着泪，却还是跟在了楚博扬身后。
两个人横穿整个校园，路人不少，少不了一阵八卦流传。
季情跟姬凤眠在实验楼下的动静，再到现在楚博扬直接带着季情离开。
大家似乎对以前姬凤眠跟楚博扬因为季情分手的事情更确定了几分。
话传到姬凤眠耳朵里，差不多就成了楚博扬终究是在她和季情之间选择了自己的青梅竹马。
她也只是冷笑一声，这样不也正好。
然而当天晚上，楚博扬就又缠了上来。
分手分不开，继续在一起也谈不拢。
因为季情半路截住她给她那一场闹剧，连带着她很少给楚博扬机会说话。
就这样牵牵绊绊一个月多月。
毕业在即。
学校开放企业校内招聘。
大部分毕业生都在为此忙的团团转转的时候，又亲眼目睹了一场罕见的戏码。
当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开，到姬凤眠耳朵里的时候，她也跟着惊讶了一瞬。
“喂，知道吗？楚博扬刚刚居然动手打了季情一个耳光。”
第2021章 有约
“喂，知道吗？楚博扬刚刚居然动手打了季情一个耳光。”
季情被楚博扬打了？
任谁都有点儿好奇之心，姬凤眠自然也有。
更何况，加上她对楚博扬的了解，他动手打人这件事情本就有点儿匪夷所思。
还是个女人，还是他平时最宠着疼着的季情。
这么说起来，她可是比其他人更好奇才是。
“真的假的，楚博扬居然会打人？”
“真的，我刚刚亲眼看到的。直接在校南门那儿，楚博扬都直接把车开进来了，看到季情没说两句话，当场就给了她一个耳光。你没看到，楚博扬的表情到底有多可怕。”
那人摇摇头，打了个冷颤，“当初他跟姬凤眠闹分手也没见他有过那种表情。”
“废话，谁敢对姬凤眠冷脸？就算是楚博扬，他也不敢动手去打她吧。”
“说的也是。”
两个人嘀嘀咕咕，声音不大，但是姬凤眠该听到的还是听到了。
看来，不该是假的了。
不过，好奇归好奇，她也没什么立场去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有个别的人因为好奇过来向她打探过，结果不用多想，她也不知道。
也许楚博扬到时候会主动给她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她似乎期待的有点儿多了。
那个不管她给他多少不痛快，每天一有时间都会缠在她身边的男人。
一整天没有露面。
甚至在之后的一个礼拜，都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情绪，但是她现在不能被轻易被情绪左右。
关于毕业，关于就业问题，她没什么想法。
顶多到时候帮帮楚叔，但是想想楚叔也不可能让她做多少。
巴不得把她放到那头一把交椅上当摆设。
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太高的追求。
这段日子，比起其他人的忙碌和焦躁，她仿佛跟噶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每天吃吃喝喝，看会儿书，再打发打发楚博扬。
不过现在这普普通通的日常，突然少了那么一环，一时间还真有点不适应。
楚靖早一步进了公司，帮楚叔打理事务，最近也是忙的团团转。
每天回来都灰头土脸的，活像实打实上阵杀了一天敌人一样。
每次看到姬凤眠悠悠闲闲的在家，他就有点愤愤不平。
“你不会就想一直这么待着吧？”
姬凤眠懒洋洋陷在沙发里，“怎么？这才干几天活就嫌我吃软饭了？”
楚靖连忙举手投降。
“不过你怎么回事，最近老是见你精神恹恹的，以前也不觉得你是个这么没追求的人啊，现在居然甘心在家里闲着。”
姬凤眠扯了扯唇，“那可能还是你不够了解我，”
楚靖撇嘴，“楚博扬呢，最近怎么不见他缠着你？”
姬凤眠膝盖上摆着一个果盘，对这个话题似乎不太感兴趣，挑着里面的水果变着花样吃。
楚靖累一天，也没再继续问，也习惯了姬凤眠提到楚博扬是的那种态度。
“算了，我去换衣服了，你明天还是不去学校？”
“不去，明天有个约。”
楚靖刚刚站起的身子顿了一下，随后笑了一声，“除了楚博扬，你还能跟谁有约？”
姬凤眠懒懒掀眸子睨了他一眼。
楚靖咧了咧嘴，赶紧走开。
吃了晚饭，楚靖本觉得，想要再见到姬凤眠，大概得二十四小时以后了。
说那家伙懒，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干啥啥不行，好吃懒做睡大觉她绝对是第一名。
最近从来就没有在早餐桌上见过她。
但是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居然能看到她打开门出来，而且明显是穿戴好了。
他实在觉得新奇，朝着外面看了看，“这太阳现在是在东边吧？难道我睡糊涂了，分不清早上和傍晚了？”
姬凤眠知道他在玩笑她，瞥了他一眼，直接拿起她的专属座驾车钥匙朝着外面走去。
“哎你干嘛去，不吃早餐吗？”
“赴约，到外面吃。”
她的事情，楚叔也不多打问，看到她离开，也没多说什么。
姬凤眠的车子最后停的位置是平城市医院。
虽说是市区医院标志，但是医疗水平和医疗设备比起T大附属医院还是有些差距的。
姬凤眠没有选择T大附属，是因为那里难免会遇到认识自己的人。
将车子停到地下停车场，然后乘坐电梯上去。
时间还赶得上，上去可能还会等一会儿。
拂了一把头发，姬凤眠看着电梯镜面上映出的身影，扯了扯唇，手放在肚子是轻轻抚了抚。
上个月例假没来，便觉得事情可能不对，但还是拖了几天才过来，检查的结果不出所料。
肚子里果然埋了一颗种子。
为了调整检查周期，今天距离上次检查出来隔了半个月。
消息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楚博扬，是觉得，楚博扬现在实在没资格知道这个惊喜的理由。
最近很少听到季情的事情，显然在季情和她之间他还说选择了他。
虽说对季情来说可能她的确不大地道，但是她觉得，是个女人也不会允许有季情这样的存在。
左右楚博扬除了在季情身上拎不清之外，可取之处还是更胜一筹的，而现在他的态度也很明显，这阵子又被他缠的紧，也算是应了那句“女怕郎缠”，以前对他那点破事也渐渐淡了。
本想着怎么也得找个契机告诉他，这次产检，她心里隐隐有打算让他陪她一起来的。
结果季情又突然冒了出来，他还一个多礼拜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无形中错过了机会，他也怨不得她。
可是再想想，这个消息，终究是要告诉他的。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放下那点儿作祟的尊严给他主动打个电话。
电话响了十几秒的时间才接通，“阿眠？”
楚博扬的声音明显带着意外。
姬凤眠手指绕着头发，到底还是有些不自在地“嗯”了一声。
“现在忙吗？有事要跟你说，方不方便见一面？”
楚博扬顿了一下，“现在吗？”
“嗯。”
“……事情要紧吗？”
姬凤眠脸色沉了几分，“不要紧我还见不着你了？你就简单点儿回答，有没有时间，没时间就算！”
楚博扬半天才又开腔，“我一会儿去找你。”
姬凤眠直接把电话掐了。
事情有再一再二，可没再三再四。
想要惊喜，下辈子吧。
电梯到了一楼，妇产科要必须经过大厅。
将电话扔进包里，站在大厅找到妇产科方向，直接朝着那里走去。
然而刚刚踏进妇产科区域，她便顿住了脚步。
早上过来检查的人，可她还是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那抹坚挺拔萃的身形，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拿着一张单子，他旁边是穿着病服的瘦弱女人。
两个人她熟悉的很。
男人是她刚刚打电话说抽不开时间要等会才要见她的楚博扬。
女人是前不久被男人在学校狠狠打了一巴掌的季情。
视线从他们刚刚走出来的门上扫了一眼。
她突然觉得，她姬凤眠这辈子也没算是白活，什么破事都得体验体验。
这种天雷滚滚的狗血剧情，也要砸到她的头上。
许是察觉到了姬凤眠的视线，楚博扬微蹙着眉抬头，目光触及到姬凤眠的身影，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了僵。
他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季情，神色更是严峻，大步朝着姬凤眠走了过来。
蹙眉抓着她的胳膊上下看了看，“你怎么来了？是哪里不舒服？”
姬凤眠没说话我，而是淡淡地将他手里的那张单子抽了出来。
楚博扬没防备她会有这个举动。
姬凤眠简单扫了一眼，很容易看得出这是一张孕检表。
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季情的名字。
其他的数据她没仔细看，非专业，也不大懂。
但这也够了。
将孕检表递给楚博扬，笑着看向脸色比刚刚更苍白的季情。
“怀孕了啊？”
季情咬住了唇。
看了一眼楚博扬，又垂下了眼睛。
姬凤眠笑了笑，“听说上次在学校你直接给了她一巴掌，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楚博扬将她拉近了几分，“你哪里不舒服？怎么会……”他突然顿了一下，视线扫了一眼姬凤眠的肚子，有些惊讶地看着掀眸看着她，“你刚刚给我打电话是……”
“听说你在这里陪着一个女人做产检，我好奇过来看看！”
姬凤眠直接扬声打断了他的话，也把他眸子里的期待全部打碎。
期待？
他有什么资格？
“几个月了？”她又问，季情低着头不说话，她只好看着楚博扬。
楚博扬抿了抿唇，“四十天。”
姬凤眠点点头，真了解。
“谁的？”
“……”楚博扬没再说话。
季情突然跑了过来，神情有些激动，“不是你心中想的那样，不是博扬哥的！”
姬凤眠神色淡淡，“那是谁的？”
季情的脸色又陡然白了几分，“不……不知道……总之不是博扬哥的……”
姬凤眠微眯着眼睛盯着季情。
然而楚博扬却伸手将季情拉到了身后。
姬凤眠又笑了笑，“所以这一个礼拜，你一直没有露面，就是因为季情突然怀了孕？怎么怀个孕都像她这样的吗？还得有人寸步不离的照顾着？”
楚博扬扣住她的手腕，“季情的情况有些特殊，我……”
“博扬哥！”
季情有些尖锐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楚博扬。
楚博扬眉心皱了起来。
季情却走上来，颤抖着声音道：“我就是觉得很害怕，没人可以依靠，所以博扬哥是迫不得已陪着我的……如果你很在意，我跟你道歉……”
姬凤眠沉默着，周围的空气像是已经凝固。
连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能轻易察觉到他们三人之间的气氛，神色都有些好奇。
这年头，真是什么狗血的事情都能发生。
良久，姬凤眠才又开口，将刚刚的问题又重新问了一遍：
“刚刚的回答怎么听怎么有点儿欲盖弥彰的味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见季情又要下意识地摇头，她又道：“不知道这个答案不觉得可笑吗？你年纪轻轻，是有多放荡，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都混淆不清？”
季情又咬住了唇，眼神却放在了楚博扬的身上，一副欲言又止，胆怯又害怕的样子。
姬凤眠笑了，所以她这算是给了她一个答案吗？
周围看过来的人大都在窃窃私语，楚博扬牵近姬凤眠的手，“这里人太多了，我们换个地方说。”
姬凤眠将手抽出来，退了两步，抬手制止了楚博扬的再次靠近。
“她说不知道孩子是谁的，那我换个方式问，那孩子有可能是你的吗？”
楚博扬眉眼上当即就覆了一层冰霜，“胡说什么……”
“博扬哥，我……”
季情的声音突然响起，听起来不太对。
姬凤眠转眸望过去，她人突然便捂着胸口软了下去。
楚博扬就站在她身边，见状，几乎是第一时间将季情抱了起来。
周围也一片混乱。
好奇和讶异声不断。
姬凤眠眼睁睁看着楚博扬在季情倒下去的那一瞬间，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再然后没有丝毫停顿地直接抱着季情大步离开。
脚步看在她眼里都好像是凌乱的。
她没追上去。
脚步像是生了根，站在原地挪动不了半分，浑身上下都是冰冷麻木的。
周围看戏的人看到男人抱着女人离开，再看看站在原地脸色有些发白的姬凤眠，个个掩饰不住眼中的怜悯。
甚至有年纪稍长的人过来安慰她。
“姑娘，看开些，不管怎样，那个男人也算是做了选择。没必要为那种男人伤心，这世界上的男人不多的是？”
“那个女人怀孕了吧？他都陪着来产检来了。他那么紧张她，你再多做纠缠也挽回不了他了，早点死心，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哎呦，怪好看的一男人，行事怎么这么渣呢？”
姬凤眠没什么反应。
周围人见她也听不进去的样子，也没再打算跟她说什么。
一直到有护士从办公室出来叫号喊到“姬凤眠”的名字时，众人才见她有反应。
当看到她神色平淡地走进旁边的检查室，侯检区才又一片哗然。
这……
第2022章 又挨骂
当看到她神色平淡地走进旁边的检查室，众人才又一片哗然。
这……什么情况？
这女人也怀孕了？
也是那个男人的？
啧啧啧，这是造的什么孽……
姬凤眠整个检查的过程都平淡的可以，没有任何表情。
跟在她身边的护士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甚至连笑都觉得拿捏不好分寸。
放在其他孕妇身上，过来孕检哪个不是甜蜜大过于紧张。
肚子里孕育着一个全新的生命，爱的结晶，一个充满期待的未来，太多非凡的意义值得让人开心。
虽然也有个别特例，但是像她这样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检查完之后，取了单子便进了办公室。
预约医生看着单子上的各项数据，给她说了大概的情况。
目前是没有问题的，提点了一些孕早期该注意的事情。
可是说半天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再看姬凤眠的状态，似乎是在沉默着想什么事情。
“怎么了？是觉得哪里不太舒服吗？”
姬凤眠掀眸，看了一眼医生，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单子，几秒后才道：
“什么时间大打掉最合适？”
医生愣了一下，“啊？”
这……跟前不久刚刚查出怀孕的态度完全天壤地别啊。
那个时候不是还挺开心的吗？
“最佳时间在6--7周，你现在自然也可以……不过你……”
姬凤眠抿着唇，手搭在身前，拇指不动声色地蹭了蹭肚子。
好半天，她才站起身，拿着那些单子，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声“谢谢”之后，便走出了办公室。
侯检厅还是那么多人在等着，看到她出来，视线齐刷刷地都投放到了她的身上。
对她的事情，格外好奇。
她自然是不去理会的，转身离开了妇产科。
至于楚博扬刚刚把季情抱到了哪里，她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乘坐电梯到了地下车库，直接开车走人。
找到了一家早餐店，买了粥，一个人喝完，又开车直接回到了家。
楚叔和楚靖去了公司，楚姨应是去了潮湿。
她换了衣服，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斜倚着身子，盯着知道电视上的娱乐新闻，神色无波的看着。
楚姨从超市回来，见到她在家，还笑了笑，“今天没去学校啊？”
姬凤眠直起身子，“嗯”了一声。
“正好，我买了好多水果，你先等着，我给你弄一弄。”
姬凤眠换了个台，“谢谢楚姨。”
楚姨弄好水果递给她，“中午想吃什么？”
姬凤眠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想到今天开车回来无意间扫到过的一家小店。
“你吃过酸辣粉么？”
楚姨摇摇头，到底是从Y国来到这里的，饮食方面都在适应，但是像这种相比比较小众又有点极端的食物，她不好奇，也很少听到过，自然也没吃过。
姬凤眠点点头，“不如中午就尝尝那个吧，我在网上查查怎么做。”
楚姨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步骤也很简单，中午准时吃到。
楚姨又简单弄了两个小菜陪着吃。
看着姬凤眠吃的似乎很满意的样子，她也跟着吃了一口。
当即便被辣的咳嗽起来。
连忙起身倒了一杯牛奶。
楚姨的样子其实是有些好笑的，但是姬凤眠的脸色却细不可察地冷了几分。
微冷着脸继续吃，看起来有些麻木。
她以前从不喜欢吃这些辛辣刺激味道重的任何东西。
而现在，却觉得更喜欢这些东西。
她知道为什么，但是她并不喜欢这种改变。
她是姬凤眠，永远只能是她自己。
她并不想因为任何人而改变自己，尤其是楚博扬。
可偏偏，还是因为他。
像这种她以前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东西，现在居然让她觉得非它不可了。
她非常厌恶这种被事情绝对支配的的感觉。
像是有了软肋，只要有人拿此威胁，她绝对会为此动摇甚至被迫放弃一些东西。
她不喜欢，讨厌极了。
楚姨稍微缓了缓，走到餐桌前，再不打算吃一口。
再看到姬凤眠吃的好像不知味觉的样子，擦着额头上的汗，问道：“大小姐，你这……什么时候喜欢吃这种东西了？你口味向来不是很淡的吗？”
“……就是好奇，我今天在路上看到一家小店的生意很好，好多人排队都在等，我觉得应该很好吃。”
“不行不行，我实在恭维不了这种东西。你……还要吃吗？”
姬凤眠点点头，“吃，最好能用最短的时间吃到腻。”
楚姨不太能理解她的思维，见她这么坚持，也没继续说什么，默默将自己面前只吃了一口的粉端到厨房倒掉了。
下午日常睡午觉，床头的手机响起。
熟睡的姬凤眠当即皱起了眉，就只看她的这个小动作，足以证明她现在被突然吵醒到底有烦躁。
摁下接通键，姬凤眠带着明显的脾气，“谁？”
电话那边顿了一秒，“阿眠？”
眼皮下的眸仁微微动了动，睫毛颤了一下，然后缓缓掀开眼皮。
睡眸还带着几分迷蒙，但是却很快被冷意覆盖。
“有事？”
听得出来姬凤眠大概是被他吵醒了，不过楚博扬还是送了一口气。
“你现在在家？”
睡意早就被楚博扬打的粉碎，她起身靠在床头。
闻言，也是冷笑一声。
“怎么着？难不成我还得提个果篮去探望一下她，顺便再跟你一起照顾她？”
楚博扬站在医院走廊尽头的窗边，伸手捏了捏眉心。
“你什么时候回去的？”
话筒里传来姬凤眠一声笑，“我这是回家了，不是出事被绑架了。如果我真的被绑架，现在怕不是已经被折磨死了？”
楚博扬捏着眉心的手瞬间顿住，双眸浮上一层暗沉。
“不要胡说。”
姬凤眠笑了笑，“当然是胡说，我就算真的被绑架，也不会联系你，况且你大概也没那个时间顾及我。”
姬凤眠的情绪显然容不得他在这个时候隔着电话跟她说再多。
“我现在去找你。”
“你来试试。”姬凤眠含着冷笑的声音如今是又冷又硬，“你如果过来想听我说分手，你就过来，不想，就别出现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面前。我现在连听到你的声音都觉得烦。”
“阿眠，今天的事情你得听我解释。”
“你脑子漏风吗？我说不想听你说话，你理解不了是吗？”
楚博扬：“……”
能对他说出这些话的，这辈子从来都只有姬凤眠这么一个女人。
“我也觉得你现在没什么时间想要跟我好好解释。夹在两个女人中间挺累的，我不为难你，你就专心照顾她吧。如果你真要不请自来，楚博扬我告诉你，见面那一刻，就是我跟你彻底绝交那一刻。”
说完，没有给楚博扬任何说话的机会，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姬凤眠这脾气……
楚博扬实在头疼，闭着眼睛在窗前站了好久。
“陈总。”
身后助理的声音响起，楚博扬缓缓睁开眸子，沉默了两秒钟之后才缓缓转身。
“什么事？”
“王成伟出狱了。”
楚博扬脸色猛然沉下，紧蹙的眉心将他此刻的心情展露无疑。
助理神情有些为难，“办法都用过了，这次实在压不住了。”
楚博扬太阳穴突突跳的厉害，抬手按压着眉心，半晌道：
“多安排一些人在医院守着。”
助理点点头，神色严肃，“是。”
安静了一会儿，助理又开口：“公司各部门领导都在等着您开会，有关新项目开发的事情，您已经拖了好几天了。”
楚博扬这几天着实有些疲惫，却还是到季情病房看了看，见她正在熟睡，便吩咐了助理让人好好守着她，便出了医院。
季情没多久便醒了，看到熟悉的病房，内心松了一口气。
缓缓从病床上坐起来，望着空荡荡的病房，手缓缓放到肚子上。
似乎是想到什么，肚子上的手渐渐收紧，咬着唇，眼泪无声流下来，很是汹涌。
如果不是姬凤眠那么逼她，她不可能做到这个份儿上。
这个孩子必须留下。
她现在实在是骑虎难下。
早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决定是一条不归路，没有任何退路。
双手抱着膝盖，她蜷缩在床上，伤心的哭出了声。
门外守着的楚博扬的助理听到声音，打开门走了进去，看到正哭的伤心的季情，有些头疼。
“季小姐您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季情摇摇头，“博扬哥呢？”
“去公司开会了，会议很重要，他因为您的事情已经把会议推迟三天了，再不去公司的话，其他领导要闹了。”
楚博扬为了她连公司很重要的会议都推迟，这让她既开心又愧疚。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关心在意她。
她真的没有想过要以他另一半的身份待在他身边。
只要他不要不管她，就真的足够了。
咬着唇，将脸上的泪擦干，她抬头看向助理，“我的手机没电了，能借我手机吗？”
助理没拒绝，一边从怀里掏出手机，一边多余问了一句，“是要联系谁吗？”
季情也不打算瞒他，反正他在这里守着，人如果来了，他也会知道。
“我想给眠姐打个电话，我有话跟她说。”
助理刚刚把手机解锁，要递给她的时候，在听到她这句话后，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将手机收了回来。
季情的手落空，疑惑看他，“怎么了？”
助理将手机收起来，“姬小姐脾气本就不大好，而且对楚总好像还有点误会，刚刚他们在通话，楚总好像被姬小姐骂的厉害……”
楚博扬被骂不管是季情还是助理都觉得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再想到骂他的人如果是姬凤眠的话，他们都莫名的不感到稀奇，甚至觉得正常还很容易接受。
但是姬凤眠也不是时常骂人的人，除了楚博扬，她要是骂其他人，他们也莫名觉得是一件匪夷所思，且不太能接受的事情。
总之这两个人的相处处处跟别人都不一样，微妙又稀奇。
说到底姬凤眠也不可能经常骂楚博扬，所以这会儿听说她又骂他，也能间接知道她现在是绝对不能招惹的。
谁招惹谁不是一般的倒霉。
收回手，季情还没有那个胆子去惹她。
助理松了一口气，“还是过两天等她气消一点再说吧。”
季情点点头，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又突然问道：“今天眠姐她……真的是来医院看我的吗？她怎么知道我具体在什么时间检查然后专门在那里堵我们？
助理疑惑地“啊？”了一声，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况且他也不是很清楚。
“可能是巧合吧，既然她那么说了，应该是得到什么具体的消息了……”
“……是吗？”
季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信非信。
沉默片刻，她掀开被子，下了床。
“我有点闷，想出去透透气。”
助理张了张嘴，没出声，却是跟在了她身后。
季情一出门看到门口还有两个人在守着，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问助理：“怎么会安排这么多人？”
助理模棱两可，“啊……楚总关心你。”
季情想了想，“是担心我去找眠姐会让她不高兴所以派人盯着我？”
助理好笑地摇摇头，“季小姐想多了，现在连楚总都不敢去轻易招惹姬小姐，是您，您敢去吗？”
季情抿了抿唇，追问：“那是为什么？”
助理这个时候的笑容有一点僵，他刚刚解释那么多干什么，何不让她就那么以为是楚总怕她打扰姬小姐。
他的异样，季情察觉，停下脚步，转身看他，“到底是怎么了？”
助理脸色为难。
“你不说的话，那我直接到公司问博扬哥好了。”
说完他作势要走，助理却拦住了她。
“是这样的……”
季情看他。
“王成伟出狱了。”
季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身子更是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王……王成伟……”
助理扶了她一把，“你不用害怕，也许他被关了这么多年，那点仇恨也差不多该淡了，况且，有楚总在，他不会让你再有危险的。”
第2023章 不奉陪
“你不用害怕，也许他被关了这么多年，那点仇恨也差不多该淡了，况且，有楚总在，他不会让你再有危险的。”
季情僵硬的神情微微好转了一些，但是脸色却还是一片苍白。
视线下意识地朝着周围看了看，仿佛是生怕王成伟会突然从哪里跑出来。
当初在孤儿院，就是那样。
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将她带走。
她无法忘记那个时候独自面对王成伟的恐惧。
他就是个疯子一样，当年完全不顾她还是个孩子，就一通毫不怜惜地拳打脚踢。
他是真的想要她死。
如果不是她躲到树上，如果不是有人及时赶过来救她，她哪里还有命活到现在。
倘若他出来还是不肯放过她，那她……
她双手紧张又无措地纠缠在一起，“我……还是回病房好了。”
助理点头跟着她一起上了楼。
楚博扬忙了一个下午，午餐都是让公司员工多给他点了一份外卖。
积累了几天的工作量，一直忙到晚上七点。
如果不是季情给他打电话问他下没下班，他大概还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只是简单回应了她两句，楚博扬便挂断了电话。
然后盯着手机屏幕，打开通讯录，找到了姬凤眠的电话。
仔细想想，她主动找他的次数很少。
尤其是在两个人闹脾气的时候，她从来没有给他主动打过电话，唯一一次，还是今天在医院。
重重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手机放下，倚在了大班椅上。
她的脾气……
从来不知道退让，她说什么就要是什么。
做了决定的事情，也从来不给人多余解释的机会。
办公室里格外安静，他倚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休憩了一会儿，然后又缓缓张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才直起身子，拿起手机，找到姬凤眠的联系方式，直接给她编辑了一条信息过去。
他得看看她现在的脾气有没有好一些。
姬凤眠正依在床上，电脑在腿上放着，看电影。
手机响起，她侧头看了一眼亮起来的屏幕，看到是楚博扬的信息，又轻描淡写地将视线放回到了电脑屏幕上。
一直到半个小时后，电影播完，合上电脑，才拿起手机点开了楚博扬的消息。
——
姬凤眠直接将短信删掉，把手机塞到了枕头下面。
“无耻。”
没有得到姬凤眠的回应，楚博扬也不意外。
一直到九点多，他才把工作进程打断，离开了公司。
因为助理一直在公司里帮忙守着季情，情况都在固定时间宝贝，楚博扬隔天也没有再去医院。
季情有些失落，但是也能理解。
她深知楚博扬的忙碌。
自己的手机已经蓄满了电，犹豫忐忑了一个上午，中午在下午的时候鼓起勇气给姬凤眠打去了电话。
几次。
姬凤眠直接掐断了。
也是好本事，在医院里给她演那么一场戏，现在还有胆子给她打电话。
电话没有再响起，本以为她放弃了，结果却来了一条信息。
“眠姐，我想你昨天在医院里似乎对博扬哥有什么误会，我现在不方便出医院，但是我想跟你谈一谈。关于博扬哥这么多年为什么这么照顾我，还有关于孩子的问题……
我知道你从来都是高傲的人，对我提出的这些事情也会很不屑，但是看在博扬哥那么爱你的份上，你能不能稍微把自己的高傲稍微放一放。我想就算是你们分手，也该把所有的事情都了解了之后再分手也不吃，你说呢？你可以直接问博扬哥，但是我觉得博扬哥可能不会跟你说太多。”
姬凤眠盯着季情这条短信看了良久，最后也不知道去还是不去，便直接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厉害。
话说的的确让她挺心动的。
要死也得死个明明白白。
她的确很好奇，季情到底会跟她说出些什么来。
但是，打算去医院找她，还是两天后。
楚博扬的助理在看到姬凤眠的时候，难掩惊讶。
“姬小姐。”
姬凤眠看到季情病房外另外两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保镖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视线充满了警告和防备。
仿佛她稍微有点儿什么异样的举动，都得被当场拧掉脑袋。
她勾唇，冷笑着看着身旁楚博扬的助理，“果然是个宝贝，重兵把守。”
“额……”助理一阵尴尬，“姬小姐别误会，因为有些特殊情况……”
“又来一个特殊情况？”姬凤眠手指拨了拨怀里那束百合花，淡淡地笑道：“不用跟我说太多次，总归就是季情这个人就是个特殊的存在不就好了。”
她话说的不以为意，云淡风轻，“能进去吗？你们家季小姐约我见面。”
这话说的，听起来正常，但是稍微想一下，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什么是他家季小姐？
在楚总眼里，谁轻谁重他还能看不明白？
专门说些让人难受的话噎人。
心里明明知道，但是哪次都毫无例外地被准确戳心噎住就是了。
“姬小姐请进。”
姬凤眠看了看那两个保镖，跨进了病房。
季情此刻正坐在床上，看到她进来也不意外。
显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但她还是没动，坐在床上，像个主人一样等着她登门拜访。
“你来了？”季情开心地笑着。
姬凤眠直接将那束百合花放到床边的柜子上。
“说吧，你想要跟我说什么。”
她直接用脚将椅子勾到旁边，坐了下来，双腿交叉，含着她惯有的冷笑看着她。
处处彰显她的清高和骄傲。
季情多少有些尴尬，撑着笑脸沉默了几秒，才缓缓道：
“你知道博扬哥为什么在学校打我吗？”
姬凤眠没说话。
“因为他知道我怀孕了。……其实我怀孕这件事情如果放到别人身上，博扬哥不会那么愤怒……”
姬凤眠勾起的唇染上一层霜，“你不必字里行间提醒我你对楚博扬来说有多特殊，你觉得我今天既然坐到到了这里，会在意这些吗？”
季情摇头，“因为我有心脏病。”
姬凤眠的眸子瞬间眯了起来。
看到她终于算是有了点不一样的反应，季情笑了笑，“前几天在医院碰到，我看博扬哥是打算告诉你的，是我故意阻止的。从你的反应看，你完全不知道我其实是个心脏病患者吧？是我一直想要瞒着，所以也拜托了博扬哥不要告诉其他人……因为我想过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生活。
我以前在其他学校，周围的人都知道我有病，言行举止上充满了小心翼翼，大多数人都怕闯祸，怕我突然犯病影响到他们，怕沾上人命，也都不愿跟我交往。所以博扬哥是在我的恳求下把我转到T大来的，既然来了新的地方，自然也就不能再把我有病的事情宣扬出去了。
这病是我小时候就有的，在我来孤儿院之前……”
季情像是虽然笑着，却是带了几分苦涩。
“当初我爸妈车祸死掉，也是因为我的病，当年那个在孤儿院绑架我的男人，也是因为这件事……”
姬凤眠始终面不改色地看着她。
季情也不指望她回应，继续道：“当初我的心脏病只在一二级的状态，奈何年纪小好动贪玩儿身子也弱，偶有犯病的时候。现在想起来，觉得我爸妈真的很爱我，我想他们大概是想要让我有一个无异于其他孩子的童年，便急着想要给我做心脏移植手术，你也知道心脏移植不是说做就做的，找到一个完全匹配的脏源，幸运了几天，几个月，不幸运就是一年，三年，五年……
时间之所以这么长，这其中包括，不只我一个人需要这颗心脏，在我的前面，还有需要人在排队等着这一颗救命的心脏。
爸妈出车祸那一年，是因为医院找到了一颗与我匹配的心脏。可是我前面还有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孩子在等着，他家那么多年照顾有心脏病的孩子，家庭条件并不好，我爸妈拿钱给他们，让他们把心脏让给我。一旦放弃这次机会，就要重新排队，对方自然不肯……
于是爸妈私底下走了暗路，硬生生插队插到了那家人前面，把那颗心脏抢了过来，当初那颗心脏在平城，为了节省时间，父母带着我直接赶往平城，结果……”
季情叹口气，“人果然不能妄想太多，不然会遭天谴。欢天喜地来到平城，却在路上发生了车祸。最后的结果是活体心脏过期，我没赶上手术，那个孩子没两年也死了。那个男人，王成伟，是那个孩子的父亲。”
姬凤眠冷笑了一声，“这么多年，有楚博扬给你打点，你就没有找到合适的心脏？”
“你似乎把他想的太万能了些，他一个人创业，这些年撑着公司走到现在，没那么大的精力给我找心脏。也就是最近两年才开始留意……”
“所以怎么着？他也要走你爸妈的老路子，从别人手里抢心脏吗？”
季情点点头，“也许他以前没那么想，自从你开始对我有成见之后，他才有这个打算……”
姬凤眠顿了两秒，猛然从椅子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冷睨着季情。
“我猜脏源可能有了苗头，所以你用最早最快的时间让自己怀了孕，只为了要继续待在他身边？”
季情没否认。
姬凤眠这一刻突然觉得季情这个女人是真的疯狂。
为了没名没分待在一个男人身边，居然可以连命都不要。
“你爸妈为了给你一个完整的童年，没有遗憾的人生，剑走偏锋连命都搭上了。你为了一个男人，居然可以连命都不要。”
“你觉得这种事情很荒唐吗？”季情突然问她，“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会为博扬哥把性命豁出去吗？”
姬凤眠皱起了眉，“我没有你这么蠢。”
季情笑道，“你还不如小时候坦诚，当年你救我的时候在想什么？不是害怕他会误会你，厌恶你，恨你吗？”
姬凤眠顿了一下，随后眯着眸子看她，“你搞错了。我救你是出于我那一时兴起的良心，那个情况救你也并非是一命换一命，你活下来我就必须去死。更何况，虽然我不在乎他误会我，厌恶我，恨我，但是，比起他对我的这些态度，我更希望他对我一辈子心怀愧疚，永远都别想心安理得的活着！而现在，……我不是十岁的孩子，也不可能做那些没脑子的事情。”
季情却好似完全没有相信她的话，“至于我肚子里的孩子，你放心，不是博扬哥的。”
姬凤眠冷笑。
季情微微蹙起了眉，“你连对他这一点信任都没有吗？”
“你又错了，我是不信你。”
季情：“……”
“这世界上犯贱的女人太多了，你绝对算一个。”姬凤眠一点儿也不打算隐瞒她对季情的厌恶，“你不仅犯贱，脑子也有问题。姑且见到过犯贱的女人，你这种情况的，想办法怀上他的孩子，才是最简单直接明智的办法。结果你跑出去怀上别的男人的孩子？呵……”
实在太可笑。
季情眼眶红了，眼泪在眼眶打转，双手紧紧握着，致使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因为我爱博扬哥，而博扬哥爱你！”
姬凤眠微微闭了闭眼睛，耐心开始消耗。
“我想要让他好，让他幸福，所以我得成全他！如果不是你非要逼我，逼博扬哥，我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所以你现在可以放心了，我跟他永远不会有什么……”
“我为什么要放心？”
“你……”
“你说孩子不是他的，我凭什么相信你？我相信你的后果是什么？让你跟他继续在我面前暗度陈仓，等到孩子生下来确认了我在卷铺盖滚蛋？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不信你，也不必为了担心这种后果提心吊胆，夜夜难眠。”
“不过你还是如愿了，不管孩子是不是他的，以他的作为，现在都不可能放任你不管。有心脏病还要生孩子，生了孩子还要做心脏移植，他是真的忙，没个几年应该没的安稳，你们之间有太多乱七八糟无穷无尽的破事，我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到你们身上，所以我不奉陪。”
第2024章 我不是要她为我死才要她的
季情的脑袋在姬凤眠一番话后，只觉得像是已经炸开一般。
她做了那么多，什么事情都做到了极点，她居然还是这么一副决然的态度。
“说放弃就放弃，博扬哥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她极力克制自己的声音，身体连着声音都带着紧绷。
“他算什么？我的男人。可我的男人这辈子除了我要必须跟另外一个女人纠缠不休，我还没有个选择不要的权利了？”
“你……你怎么这样……”
“我就是这样，你是第一天知道吗？”姬凤眠懒得听她说话，“我不知道你有多了解我，但是你是真的把我恶心到了。一边跟我说你爱他，用尽办法想要待在他身边，还要让我务必接受你，你是真的想要我跟他继续在一起吗？你出去随便抓一个女人去问问，有谁会选择跟你们继续纠缠。你赢了，我玩儿不过你。”
“我没有！”
姬凤眠冷冷看了一眼有些激动的季情，沈着脸，转身径自离开。
打开病房门，站在门口的助理瞬间迎了上来，“姬小姐。”
“楚博扬呢？”
难得听她主动询问楚总的消息，虽然脸色很差，但是在愣了几秒之后，他马上道：“楚总现在正在公司……估计忙完了会过来。”
姬凤眠冷笑一声，有这么一个宝贝在医院里受罪，他怎么可能不过来亲自照顾才安心。
“姬小姐，不如您在这里等他一会儿……”
“不用了，我去找他。”
她哪里还有耐心跟季情待在一起？
眼看她脸色格外不善地要离开，怕她去找楚总再直接当场打起来，连忙快走了几步，语速格外的快。
“姬小姐，楚总之所以安排这么多人在这里守着季情小姐，是因为当年绑架她的歹徒这几天出狱了，先生怕他对季情小姐的报复心还在，再过来找她……”
姬凤眠停在电梯面前，助理马上给她按了电梯。
“不用跟我说这些，他楚博扬做什么事情都有一堆说得过去的理由。”
电梯门打开，姬凤眠丝毫没有停留地走了进去，助理犹豫了几秒，在电梯即将要关上的时候，跨了进去。
姬凤眠蹙了蹙眉。
却没开口说话，这医院不是她的，电梯就更不是了。
“姬小姐……”
“如果你跟过来是要跟我说你家楚总到底有多正人君子，多仗义，多深情，那还是不要开口了。我不想接受，你把他夸成是天上的神仙，也没有用。”
助理脸上一阵尴尬。
也觉得头疼。
姬小姐人虽然长得漂亮，但是这性格和脾气……
楚总到底是怎么想的，非要这么一个活祖宗。
助理一时间被噎的话都不知道要怎么说，站在姬凤眠旁边显得很尴尬。
“不过……”
姬凤眠突然开口，助理连忙将视线投放了过去。
“我想，那个男人可能更恨我也说不定……”
助理楞了一下，“啊？”
姬凤眠没有再回应他，电梯门打开，直接出了电梯。
助理追了出来，“姬小姐，要不要我安排人……”
“不用。”
助理缓缓停下脚步，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通往地下车库的走廊转角。
无奈地摇摇头，他转身又踏进了电梯。
惹不起。
电梯合上的时候，他恰好听到车库里传来车开锁的声音。
之后电话便响了起来，季情在病房晕了过去。
赶到病房的时候，医生们正在病房里忙碌。
一番检查之后，是季情的心脏病犯了。
好在状况不是很严重，紧急救治之后，她很快就醒了。
助理也松了一口气。
跟医生进一步确认了一下状况，这才想起要给楚博扬打电话。
季情多年来极少犯病，听闻她又突然犯病，如今还有孕在身，当即便将工作放到一边，直接来到了医院。
助理在医院门口候着楚博扬，见到他快步走来，跟在他的身后。
“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但是医生说，她现在这个状态下不是很建议继续妊娠。这次孩子是没事，可是不保证她下次犯病还会不会有这么幸运，而且也不确定七个月之后，她分娩的时候病情会不会严重，到时候……”
楚博扬神色阴沉，“为什么会突然犯病？”
“额……”
助理顿了一下。
电梯门打开，楚博扬斜睨了他一眼。
“刚刚……姬小姐来过……”助理硬着头皮道。
楚博扬眉心蹙了起来。
“她来过？”
“对，是季情小姐约她来的。”
“季情约她来她就来了？”楚博扬有些疑惑，“她什么时候是这么好说话的人了？”
助理尴尬地摇摇头，知道她什么人还非要缠着人家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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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情已经醒了过来，脸色苍白，精神有些憔悴。
看到他来，还是朝着他笑了笑。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楚博扬沈着脸走到她的病床边，视线在她的身上打量了许久，最后开口道：
“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下，我已经跟医生确认时间……”
季情本就苍白的脸此刻像是连最后一丝血都被抽掉，她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却是不断地摇头。
“不……我不要！”
楚博扬眯起了眸子，透着绝对的警告，“季情，这个孩子不值得你把命豁出去。”
“可是你值得！”季情流着泪，仰头看着他，壮着胆子跟楚博扬彻底摊了牌。
“博扬哥，我为了能够留在你身边做了这么多，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
“季情。”楚博扬又沉又冷的声音劈下来，“阿眠当初因为你的事情没少跟我闹过脾气，我自认对你坦坦荡荡，你也该是心知肚明的，所以我一度觉得她在无理取闹。你现在，只能让我觉得，我的确该跟你保持距离。”
季情渐渐冷静下来，“我可以为了你去死，姬凤眠她却连想都不肯想过，她那样的性格和脾气，就算你们在一起，你也只能事事顺着她依着她，不能惹她有半点不开心，你不觉得累吗……”
“她为什么要为了我去死？”
楚博扬的话让季情愣住。
“我要她跟我在一起，不是让她为我去死的。如果她真有那个为了我去死的念头，我倒不如趁早放手不要她！至于她什么脾气，我选的，我活该累死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季情此刻连眼睛都忘记眨了。
原来还有这种说辞。
原来可以为对方心甘情愿去死早已经不是什么刻骨铭心，可歌可泣的事情了吗？
她要好好活着，他也想要她好好活着。
这种逆向默契，可真是难得。
她苦笑了一声，眼泪又掉了出来，“原来我把命给你，你都不肯多看我一眼。”
楚博扬见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一种疲累感突然涌上来。
“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你总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我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
这是无论如何都要跟她撇清关系了吗？
季情用力咬着唇，沉默良久，才缓缓道：
“刚刚那些话……能不能当我没有说过……是我冲动了……”
楚博扬淡淡看她一眼，“可以，但是我刚刚说的事情……”
“博扬哥，陪我聊会儿天吧，我们好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季情打断了楚博扬的话，见楚博扬蹙眉，季情又道：
“我刚刚跟眠姐说了很多，你不好奇我们都聊了一些什么吗？我想……眠姐她不会跟你说太多……”
楚博扬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后解开西装的扣子，弯身坐到了沙发上。
季情笑了笑，“我跟她说了，我有心脏病，所以你这么多年才对我格外照顾，她总觉得这个孩子是你的，我说不是她好像也不相信……”
“她还说相信了，要承担一个可能性的后果，如果不信，她不用担任何风险。所以她并不打算跟你继续下去。”
楚博扬的神色越发的沉冷，助理之前跟他说她去公司找他的事情，他现在也知道她要找他做什么了。
“我是太心急了，如果不是她刚刚的态度看起来很坚决，我也不会跟你说刚刚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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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凤眠觉得，也许她上辈子真的挖了季情家的祖坟，以至于这辈子老天爷让她来还债了。
刚刚打开车门，一把刀子突然抵在她的腰上。
下一秒便被捂住了嘴巴。
当后面的男人颤抖着声音紧张地问她是不是季情的时候，她瞬间就有一种把季情碎尸万段的冲动。
季情刚刚跟她讲了她“又苦又难”的过去史，楚博扬的助理又就为什么对季情重兵把守的原因，她不难想到，身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就是那个不久前出狱的在王成伟。
刚刚还在嘴边的歹徒如今真就拿着一把刀随时随地都要捅了自己，这世界玄幻的她都想爆粗口。
“我不是你要找到人。”
“你胡说！”抵在腰上的刀突然用了几分力，姬凤眠身子僵了一下，有痛感从腰上传来。
也许是意识到这个地方并不安全，王成伟动作迅速地绑住了姬凤眠的双手，将她推到了车上。
之后他紧张地跳上姬凤眠的车，启动车子，慌慌张张地开车离开。
姬凤眠坐在后面，将内心的恐惧不安压下去，冷静地看着前面开车的王成伟。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真的抓错了人。”
“你不是她那你是谁？跟你一起出来那个男人，一直在她病房外守着！”
姬凤眠咬了咬牙，“你什么脑子？谁规定男人还不能认识其他女人了？我是去探病的！”
王成伟似乎动摇，整个人显得更加慌乱。
“你闭嘴！……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话的，我看着你很眼熟，你没道理不可能是季情！”
姬凤眠脸色微微变了变，没再继续说话。
眼熟可就不好办了。
她是间接害死他儿子的季情，但却是害他进了监狱，报仇失败的姬凤眠。
如果让他知道她就是当年那个骗了他的人，他怕是会毫不犹豫一刀捅死她。
车子一路朝着西边的郊区开，最后在西郊墓园的山下停下。
长长的百级台阶就在旁边，上面是墓园，零零散散有人上去又下来。
王成伟没打算立即下车，视线一直看着零零散散的扫墓人上去又下来。
姬凤眠大概猜测得到，他儿子该是托人搬到了这里。
看来给他儿子报仇的心始终没有放下过。
这是要带着季情过来给他儿子偿命吗？
她头皮有些发麻。
到哪儿都能遇到疯子。
可她现在不能有事。
“……你儿子在上面？”她突然开口。
王成伟整个人像是被人刺到一般，转头恶狠狠地看着她。
“还说你不是她？”
“我不是她不代表我不认识她。我听她说过她的事情……”
“她还有脸跟别人说这种事情？！”王成伟情绪激动起来，姬凤眠清清楚楚看着他的身体在发抖。
“如果不是她，我儿子就不会死，我只有那么一个儿子！我老婆为了给儿子筹钱治病活生生累死，死前求着我把儿子治好，咽了气眼睛都没闭上！！”
王成伟的激动愤怒的声音带着愧疚和无尽的憎恨，在车厢里沉闷地像是一道绵长的闷雷。
姬凤眠的眸子轻轻颤了颤，他这样子，她真的不确定他到底会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
“好不容易等来了脏源，却被她中途抢走……我儿子本来会活着的，我对不起我儿子，对不起我老婆……”
“的确可恨。”姬凤眠声音带着细不可察的颤抖，“但是你好不容易来了这里，不打算看看你儿子吗？”
王成伟将脸上的泪擦掉，整个人也渐渐冷静。
姬凤眠继续说：“那里面有钱，你可以拿着它去买些东西，你儿子应该很少吃到零食吧，你多给他买一些，再给你妻子买束花……”
王成伟顿了一下，打开储物箱，发现里面果真放着几张大面额的钞票。
他转头一脸看她，“你要耍什么花招？”
姬凤眠扯扯唇，“顺便给我买瓶水吧……我现在被你绑着，你觉得我能耍什么花招？”
王成伟想了想，最后开门下车，自然是小心把车钥匙也拔掉带走了。
姬凤眠蹙了蹙眉，确认他离开后，她动作迅速的脱掉鞋子，双脚将刚刚被王成伟扔到一边的她的包勾过来，拉开拉链，找到了手机。
手机的通讯录里实在没几个人，通话记录第一个是季情，第二个就是楚博扬。
这个时候她也没想指望季情过来救他，只能点了楚博扬的号码。
电话响了一会儿，几秒钟的时间，姬凤眠额头上竟是渗出一层薄汗。
视线一直望着不远处的山下商店。
好在电话最后终于被接通，“楚博扬，你……”
“眠姐，博扬哥有事出去了，手机留在我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