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重回赫章
清江府,赫章县,一个独门小宅中,项央手里捧着雕花木盒盘膝闭目,默默以精神附着内中的碧空神刀,企图洗练化为己有。
随即被一股浩大意念排斥切斩,虽然再次失败,但一缕精神传递回神刀中透出的锋芒与神韵,让他颇有感悟。
在他旁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正托着香腮,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项央,眼里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这是她第一次离家,也是她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待在一起。
当日项央扣押碧空神刀,那晏家二老算是答应下来,唯一的要求就是项央无论去哪,都要带着那个能和碧空神刀沟通的小姑娘,直到将神刀归还晏家为止。
说老实话,项央是不知道这晏家人是真天真还是假聪明,将这么一个柔柔弱弱,我见犹怜的小姑娘托付给一个只见了一面,甚至还满是敌意的男人手中,让人想不明白。
当然了,他本身不是好色之人,更别说这个叫晏慕梅的小姑娘姿容虽然秀美,气质也很好,但身材干巴巴的,让项央丝毫的旖念也生不出。
他们此时来到赫章县已经有两天时间,因为带着小黑,城里的客栈都不让进,无法,只能临时找了个小宅租下来,同时等着客船到来。
赫章县有客船,能沿清江而直入延熹郡城,转道黔郡,当初拜火教的长老之一祖万春就是想由此路线进入黔郡,最后也是在赫章县死在项央的手上。
“慕梅,收拾收拾行礼,咱们准备出发了,对了,别忘了到最近的酒楼将我订好的熟食带上。”
项央吐气归元,自觉不但内功又恢复几分,就是精神也小有精进,心情不错,转而对着一侧走神的少女轻声道。
“慕梅,慕梅,慕梅是你叫的吗?臭项央,坏项央,成天就会支使我,迟早吃成个大胖子。”
晏慕梅正想着什么,被项央叫回现实,看着对方笑吟吟的表情,脸颊绯红,暗暗吐槽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也对项央了解不少,武功奇高这不用说,不高当初她的两位爷爷也不会低头认怂。
再就是馋嘴,每天就想吃点好的,荤素搭配要适合,味道要好,做的要精细。
还喜欢指使人,这装着碧空神刀的盒子要她捧着也就罢了,其余时候也把她当成个使唤丫头,跟她爹指派她娘一个模样。
想到这里,少女的脸色更红,和火烧云似的,冲着项央点头,急匆匆的起身,一路小跑推开门出了院子。
少女怀春,平日接触的都是亲人,冷不丁和项央孤男寡女加条狗的这般接触,对方又是如此优秀,产生点遐想是很正常的。
项央倒是没发现少女的心思,这干巴巴的小女孩在他眼里也就是个熟悉点的陌生人,连朋友都算不上,当然不会自作多情,以为人家看上自己了。
在晏慕梅出去的当口,项央让小黑看家,自己也抽空出了趟门,去冷怀生的泰和居看了看,可惜大门紧锁,听旁边的店家说冷怀生走了也有一段时间。
他是白玉寺的俗家弟子,更是以俗家弟子的身份得传白玉寺的绝技,了凡被人杀死,他肯定要回白玉寺帮忙。
带着遗憾的心情回来,太阳落山,天色已晚,晏慕梅早就气鼓鼓的等在一旁,项央数了数自己定好的熟食,还夹了一块酥炸牛丸放到嘴里,嘬了嘬手指,大手一挥,出发。
夜晚,赫章县,大层水泥铺就的码头灯火通明,比起白日还要热闹几分,有为数不少的江湖中人站在码头等着客船。
其中,项央与晏慕梅绝对是其中的焦点人物,不说项央一头金发在这个世界有多风骚,也不提晏慕梅姿容秀丽,让人一眼相中,单单那巨犬小黑就吸足了眼球,放在现代就是爆款。
“这位兄台,我看你的这狗十分威猛,不知能否出售?在下愿意出白银万两,这个价格已经不低了。”
有一个胆大的胖子还敢上来撩骚项央,估计是真的爱犬人士,再不就是不差钱,看小黑如此威猛,想买回去显摆显摆,一些人就好个面。
这种情况不是个例,甚至已经成为常例,小黑神骏不凡,不但是狗中的高手,还是霸主,有犬王风范,如此拉风的猛犬谁不想要?
“一万两?你再出十倍也不可能,这狗我所料不错,应该已经通灵,其一身血气之强,甚至不差于一些厉害的横练高手,不要自取其辱了。”
一个身穿黑衣,头戴斗笠,明显是遮掩身份的汉子压低声音说道,其他看热闹的也不乏识货之人,频频点头,这都是通晓武艺的江湖人。
他们武功未必多高,但刀尖舔血,对于危险自有一番灵敏的感触,这猛犬并非单有一个大体型,而是真有那个实力,一般武者怕还不是对手。
“哦?要真是这样,我倒想见识见识,来呀,将本公子从大食王朝购来的那罗多名犬牵上来,倒要看看一头杂毛串种的狗东西能有多厉害。”
一声嚣张的话语传来,压下场中众人沸腾的议论声,放眼瞧去,是一个穿着绫罗绸缎,带着华贵玉饰的公子哥,身旁两个汉子如磐石般拱立,身后还有七八个仆人,不是大富就是大贵。
项央微微一扫,轻咦一声,那两个汉子单论功力竟然还是后天中的佼佼者,这般武者向来是随心所欲,快意恩仇,在一些小门小派当个掌门都绰绰有余,现在给人当保镖,还是这么一个好似二世祖一样的货色,来头有点大啊。
那些仆人也都是后天中得好手,有两个还是比拟一流,如封无涯那等的高手。
区区仆人能与四象门的狂风快剑传人武功相当,更显厉害。
赫章小县,乃至清江府城,据项央了解,还从没有一个势力有这等底蕴,就是延熹郡也不见得有这种势力,他们是外来的?
正暗自猜测对方的来历,就看到又有几个大汉吭哧吭哧的抬着个大铁笼上了码头,这些汉子倒没有多么精深的内力,但力大无比,显然修行了某种增力的炼体法门。
笼子也被一大块黑布蒙上。等铁笼落地,黑布扯开,码头上的众人方才看清楚内中躺着的是个什么东西。
一条好像狮子一样的大狗,浑身金毛,脖颈处长者鬃毛,眼睛被毛发藏住,鼻子前凸,黑蒙蒙的鼻孔沾染着湿液,吐着舌头更是比拟常人一个手掌大小。
看到这和小黑差不多大小,但明显更加凶残威猛的大狗,码头上等船的人纷纷惊叹。
项央也是神情变化,藏獒?还是变了种的藏獒?
第六百章 小黑 (月票九百加更)
那公子哥看着码头上一干人等惊叹的目光,很是得意,朝着项央扬了扬脑袋,鼻孔朝天,一副嘲讽的模样,好似在说“小土鳖,傻眼了吧”?
“的确是好狗,筋骨强健,力能搏杀狮虎,可惜愚昧不堪,未曾通灵,与一般狗相较自然无比珍贵,但要是与这位兄台的猛犬相比,依然无法比拟。”
还是那个戴斗笠的人开口说话,隔着一层黑纱也能将这大食王朝特产的名犬看的透彻,这份眼力已经不是等闲。
“嗯?好,我就让你看看那罗多名犬的厉害,柴八,柴九,把笼子打开,我要和那个人斗狗。”
此时距离客船到来还有一段时间,索性无事,码头上的众人也都来了兴趣,斗狗与斗鸡,斗蛐蛐一样,很有趣味性,在娱乐活动匮乏的世界,很有观赏价值。
不少人也是嫌事闹得不够大,连连起哄,甚至有人以秘籍,兵刃,金银打赌,小黑与那条那罗多名犬各有支持者,场上的气氛很是热烈。
“项大哥,那只狗比小黑还要大上一点,长相又是如此凶恶,还是别冒险了。”
晏慕梅捧着刀盒,如水双眸藏着担忧,相处这段时间,项央大部分时间在参悟神刀,大部分都是小黑和她玩耍,自然不想让小黑冒险。
“无妨,一条蒙昧无知的畜生怎么能和小黑相比?何况小黑少有磨砺,正好借此看看它究竟成长到什么地步,放心。”
小黑论起血统虽只是普通,远不如这类似藏獒的那罗多犬,不过它有造化,先是在出生没多久舔了脱胎换骨丹粉,变化惊人,又得到项央传授炼精之道,还观摩技击武学,项央对它很有信心。
那柴八柴九两个人就是公子哥的两个保镖,一人以掌刀劈断无比坚硬的寒铁锁链,一人打开笼门,安抚内中的猛犬,将之驱赶出来,朝着小黑颠步而去。
见到这猛犬被放出,有武功在身的人也纷纷倒退一步,小黑灵性惊人,紧紧贴在项央身边,这狗却是凶性难除,自然让人警惕,万一被咬伤一口可不是开玩笑的。
场上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盯在两条狗身上,一黑一黄,小黑自然也看到了威风凛凛宛如雄狮的那罗多名犬,狗脸上露出一抹不屑。
两人,不,两狗的差距,就和同样体型的彪形大汉,一个练过武,会内功,一个只有蛮力,至少小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大嘴张开,蜷者舌头,两爪前伸,背部下弯,在伸懒腰,最后抖了抖毛发,方才迎上好似狮子一样的那罗多名犬。
“嗷,嗷嗷唔”
威武如雄狮的变种藏獒一开口就吓了不少人一跳,狗不都是汪汪汪的叫唤吗?怎么像狼嚎一样?
下一刻,就见到一道黑色的影子窜来,后腿撑地,前肢悬空,两爪舞动,竟然好似还通晓步法,扭着雄壮的腰身来回摇摆,既能迷惑对方,还能迅速拉近两狗之间的距离。
这是小黑先出爪,手上招数是项央练过的一门从天幻秘境得来的鹰爪功,带着些擒拿的招数,配合一身雄浑刚猛的气血,恶风刮起,当真是凶悍无匹。
见到这一幕,好些人瞪直了眼睛,就是那原本自信满满的公子哥也是嘴巴张的能塞下一枚鸡蛋,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这是武功?这他妈的是武功?本公子长这么大,虽然听说过有奇异灵兽通晓武学,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厉害,真是太厉害了。”
在公子身后的柴八柴九一改之前的死人脸,表情也是震惊中带着动容,通灵的异兽也就罢了,狗本就通人性,但能用处套路般的爪法,步法,这就非同一般了。
面对小黑凌厉的爪功,形似变异藏獒的那罗多犬鬃毛抖动,凭着野兽本能向前扑去,嘴巴张开,想要一口咬断小黑的喉咙。
不过差距明显,小黑后腿一抬,轻轻松松的躲了过去,同时手上的狗爪在那罗多名犬的面上划出四道血痕,自己颇为优雅的舔了舔爪上的血迹,一副沉稳的模样,小有占优也不忘乎所以。
它这是学着项央,正所谓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有样学样罢了。
“好一派高手风范,这要是有个什么高狗榜,此狗怕是能入绝世之列。”
一个扛着大刀的汉子哈哈大笑道,眸子则在闪烁不停。
他是外郡流窜的一个逃犯,杀人不多,但喜欢抢劫,这狗如此聪颖有范,实在勾动他的心思,琢磨着要是能将之劫走,转手卖给什么达官贵人之类的,不但能得一笔不菲的银两,说不定还能谋个出身。
干无本买卖到底不是长久之计,眼下年富力强,但别说七老八十了还在山上劫掠道。
真要是白发苍苍了,还颤颤悠悠,拄着大刀喊上一句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口号,怕是会让人笑掉大牙。
如此心思的有不少,项央不知道有多少心怀叵测之人看上了小黑,只是摇摇头,刚刚那一击,小黑满可以将那形似藏獒的猛犬脑颅给拍碎,却选择留手,也不知打了什么心思。
下一刻,在场所有人就震惊了,只见小黑三两步上前,一巴掌将那什么那罗多猛犬给拍趴下,自己呜嗷着冲上去,干起了少儿不宜的事情。
“靠。”
项央心脏受到一万点暴击,小黑,这是你干的事情,这是犯罪知不知道?不过倒是没想到这那罗多猛犬竟然是个母的。
在场女性也有三两位,包括晏慕梅纷纷红着脸啐了一口,转过头。
那年轻公子也是目瞪口呆,脸上臊得通红,羞耻感爆棚,呆呆的立在原地,看着自己远从大食王国购来的名犬惨遭本土土狗蹂躏,脑袋有点懵圈。
“哈哈哈,小兄弟,你这是上有所好,下有所效啊,怕不是你这猛犬见到了什么不该见到的画面吧,不然哪能如此猴急呢?
“此言有理,两位估计是私奔逃出来的吧,不如就在船上把婚礼给办了吧……”
一时间,码头上调笑之声不绝,各种段子信手拈来,听得项央都有些招架不住。
足足过了半刻钟功夫,小黑才一脸神清气爽的小跑到项央身边,无视了主人的怒目,自己打着哈欠。
也直到这时,年轻公子才冷着目光看着小黑与项央,凶狠喝道,
“给我宰了这只杂种狗。”
第六百零一章 金甲开碑手
为什么不是在小黑办事的时候宰,而是在完事之后宰,场中不少人都露出了然的神色,两只如此难得的猛犬,一只还灵性惊人,通宵武艺,要是生出一窝小狗崽,说不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柴八比柴九更健壮一些,短襟打扮,双臂露出,筋肉成块,听的自家公子的话,目无表情的从腰带中夹出数枚棱形飞镖,突然射出,力道,速度,准度都无可挑剔。
小黑受到杀气激发,一改懒洋洋的姿态,龇牙咧嘴就要前扑。
就在飞镖刺入小黑身体前的一刻,数枚铜钱恰到好处的截在飞镖前,几乎同时发出一声叮的脆响,铜钱完好无损,飞镖被枚枚射断。
出手的自然是项央,打狗还要看主人,这伙人当着他的面要杀他的狗,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就算来头再大也得教训一番。
“咦,没想到还是个高手,上,连他一起扁,好叫他知道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公子哥眼睛一亮,现在他不但要杀狗,还要痛殴一顿狗的主人,如此才能一泄他心头之气,刚刚丢掉的面子正好找回来。
项央从自废嫁衣神功,功力恢复开始,气势便内敛如丹,也就是嫁衣神功所谓的浑圆功体,一身武功虽然越发强大,外在却朝着返璞归真的方向发展,也所以,外人只能看出他练过武,具体有多强就不得而知了。
这也是码头上不少人见到小黑神骏,灵性惊人想要抢夺的底气,一个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武功再高能有多高?缺乏岁月的积淀,估计也就那么回事。
便是显露出刚刚那一手打器功夫,旁人也看不出项央的武功究竟到了何等程度,除了甩出飞镖的柴八。
他是后天极限的强者,真气圆满,比柴九还要高出一筹,刚刚使出飞镖,蕴藏的真气足以毙杀一流好手,项央如此轻松写意拦截下来,甚至击破飞镖,这内功修为绝对不浅。
不过公子有命,不得不从,柴八身子一晃,瞬息之间已经来到项央面前,五指张开,大手盖下,手心处一团团涡流搅动空气,使得是一门极为厉害的内家掌法,运气为先,招法简陋,实则是大巧若拙。
“这是金甲开碑手,项大哥小心。”
晏慕梅见到柴八的这一掌,心内一惊,开碑手流派繁多,乃是由一门刚猛掌力为基础衍生而出的掌法流派,强弱不一。
弱的也就和劈山掌,铁砂掌之流相当,属于外门粗笨武学,初期修炼进展极快,很容易练出效果,但对身体有损伤,而且终究只是外门武学,前景有限。
厉害的,足以与降龙掌法这等强悍掌法争锋,项央曾遇到过修行过混元开碑手的江峰,当时对于那门掌法也是颇有赞誉。
这金甲开碑手则是此流派掌法的一个大成者,乃是由外而内练成的内家高深武学,因为内力是由外而内练出,操纵自如,与掌法配合,天衣无缝,不但精纯无比,而且浑圆如一。
外加此功金甲二字,实则就是将一双手掌练得无坚不摧,比拟大成的催金手。
不过这等掌法虽然威力强大,但要练成,在没有外力的借助下,由外而内,十年苦修方能练出真气。
想要做到气通六经,真气外放,非得三十年往上的火候不可。
真正要大成,做到气通百脉,进无可进的圆满之境,少于五十年更是不可能。
可以说,这是一门笨功夫,也是一门只要有恒心有毅力,只要身体强健,就能练成的坦荡武学。
有些类似于金系的龙象般若功,不过比起练成般若功所需的千年时间,此功非但威力更胜一筹,便是所需时间也数十倍的缩减,高下立判。
当然,看柴八不过三十岁许的年纪,自然不可能是纯以笨功夫修炼,肯定用了不少资源堆砌,这才能在如此年纪将这门掌法练到圆满之境。
晏慕梅之所以提醒项央,就是对此门掌法了解,单以掌力而论,她的两位爷爷虽然也是后天极限,但绝不可能是这出掌之人的对手,对方乃是后天的绝顶高手,龙象头陀与之对掌,十死无生。
然而她说话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柴八与想项央都是后天中的顶尖,交手快逾闪电,在她说第一个字的时候,两人已经掌掌相对。
项央催发的是天蚕真气,金蚕丝于掌心处外放,以至柔和之力托举,同时吸纳此人的功力,却发现对方掌力滔滔,凝然若磐石,难以撼动,做到与嫁衣神功浑圆功体极为相似的境界。
类似北冥神功,吸星**,天蚕魔功一类能吸取功力的武学,面对此等浑圆如一的功力,最大的优势便荡然无存。
这还不止,吸力之外,对方竟然还隐隐有反震之力外放,连项央也因为不了解此人的武功而退了半步。
下一刻,化天蚕真气为至刚至阳,烈如雷火的嫁衣真气,同时催发降龙掌法,是他用的最得心应手的亢龙有悔,一式推出,有嘹亮的龙吟声响起。
一道赤红色的龙形掌劲呼啸而出,炫酷霸气,一瞬间摧枯拉朽将柴八的金甲开碑手震开,要不是此掌有外门横练的护体之效,直接就被这道掌劲打断双手,催裂经脉骨络。
纵然如此,刚猛霸道的掌劲也是将柴八的双手震出鲜血,表面肌肤好像龟裂的石头,整个人更是连连后退,每退一步,就呕出一口焦黑的鲜血,看起来恐怖骇人。
嫁衣神功至刚至阳,爆裂难当,在废功重修后,论起威力,还在金系九阳神功等内家绝学之上,配合金系第一刚猛的降龙掌法,威力何止倍增?
更何况项央功力卓绝,虽现下身上只留存不到六成的真气修为,但也高过柴八不少,可见他的雄浑底蕴。
真的将功力完全恢复,配合一身所学,说不定真有资格问鼎大周十九州的后天第一人。
不说空前绝后,但傲视当代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而这一幕,也让看热闹的码头众人吃了一惊,两人这番交手,气劲纵横,残余之力也能断石分金,武功之高,许多人已经看不懂。
一个只是公子哥的护卫,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有如此功力,都是什么来头?
第六百零二章 第五家族
“八哥。”
看到柴八连连呕血,原本坚逾金铁的手掌寸寸龟裂,肌肤开口,露出内中焦黑的筋肉,柴九心里一急,张口叫道。
他从未想过这个年轻人能在一招之间挫败柴八,甚至将他伤成这个样子,心里更担心的是他们招惹了此人,公子又只带了他们两个护卫,如果有个闪失可怎么担待的起?
年轻公子也是眉头一皱,他出身相州第五家族,乃是当代第五家族族长的小儿子,虽然限于心性轻浮急躁,武功马马虎虎,但眼力卓绝。
柴八乃是第五家族从小栽培的护卫种子,掌力圆满,战力极强,就是他的几个兄长也极为看重,这个人能如此轻易的击败柴八,莫非也是出身某个大势力?
第五不是排序,而是姓氏,一个荣耀而又辉煌的姓氏,源远流长,久盛不衰,在当今天下,单以势力而论,在相州也是第一世家。
第五世家的某代祖先是个狂人,在他那个时代证道修罗血海刀,自以为天下无敌,改了姓氏为第一,并与十九州证道强者聚于神州天柱峰顶,论武天下。
结果此役他先后遭遇另外四个举世无敌的至强者,一败再败,最后只夺得天下第五的称号,心内羞惭,改姓第五,希冀子孙后代再出一个盖世强者,能夺取第一称号。
可惜的是从他之后,别说第一,就是天下第五的高手都没出一个,甚至子孙后代连个有资格证道的强者都很少出现。
当然,纵然如此,有第五狂人打下来的赫赫威名与遗留,第五世家也是越发稳固,盖世强者没有,但顶尖的高手却是代代不绝,传承至今,比大周皇朝还要古老的多。
他们家族底蕴深厚,多少武林失传的神功绝技都有抄本,金甲开碑手正是其中一门,柴八将之修炼到圆满之境,如果有之后进阶的万象开碑手修行,五年之内进阶先天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一个厉害的高手与此时剑道有成的崔明较技也只逊色三分,却被项央一击而败,重伤如此,可见项央的强大。
“不知道大哥能不能与此人相较,应该可以,柴八虽然厉害,但也只是我家的下人,哪里能与被父亲寄予厚望的大哥相比?”
年轻公子心内思忖,朝着柴九点点头,示意他将柴八带回来。
柴八备受他父亲与几位兄长的看重,如果有什么闪失,虽不至于怎么样,但今后行事必然不会像以往那般自由,他是聪明人,肯定知道怎么选择。
柴九将柴八扶回,中途以自身内力为其疗伤,发现柴八体内的经络被一股无比阳刚爆裂的真气盘踞,以他修为也只能点滴消磨,不由得骇然。
对比柴八由外而内练出的浑圆如一的功力,他是由内功开始修行,精修道家罡气,内功火候还在柴八之上,居然也被此道霸道真气所慑,可见嫁衣神功的威猛。
“这样的真气不但伤人,而且伤己,习练之人必定日夜苦受折磨,此人倒是一个狠角色。”
他却不知道项央创出天蚕九变这等夺天地之造化的神功,嫁衣神功虽然厉害,却也位于天蚕气与先天境界的三分归元气之下。
年轻公子深深看了眼项央,让手下其他仆人将那罗多名犬给重新塞回铁笼里,最后开口道,
“你很好,我叫第五先君,你能一招打败我的护卫,绝非无名之辈,未请教?”
这第五先君刚才一副纨绔公子的模样,极为蛮横,甚至带着点目中无人,此时却是抱拳拱手,询问项央来历,武功不怎么样,这份变脸的本事倒是不俗。
码头上不少人对第五先君这个名字感到奇怪,毕竟不少人一生都没出过雍州,自然对于相州的顶级世家陌生。
有几个人倒是身体一震,看着第五先君满目凝重,晏慕梅就是其中一个,她家位于辽河,毗邻相州,第五家族的大名自然是听过的。
这一家人丁不旺,但代代都有顶尖高手出世,比如这一代的第五家族族长,第五种奇,先天绝巅,参悟更上层武道的强者,放到雍州,也是有资格和水无痕一战的狠角色。
还有一个人听到第五先君的话反应很大,就是黑衣戴斗笠的那位,想来也是知道这个家族的底蕴。
项央的确是一个土鳖,对于什么第五家族无感,只是看着这个人的变脸颇有些意外,对此人的郑重与恭敬也有些猜不透,不咸不淡回道,
“鄙人项央。”
这个名字一报出来,登时引得其他看热闹的人哑然无声,第五家族逼格太高,反而没有项央在他们脑海中的印象大,这位可是延熹郡近来最出色的年轻高手,风头之劲,无人出其右,今日一见果然当之无愧。
自这年轻公子来到雍州地界,步入延熹,也曾在街头巷尾听过项央的威名,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原来是成名的天才强者,这还差不多,要是随便出来一个无名之辈就能有这般武功,他就该灰溜溜的滚回相州了。
“原来是项捕快当面,今天这件事是我挑衅在先,先君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柴九,派人将东西抬过来,就算做是赔礼,希望项捕快能接受我最诚挚的歉意。”
前倨后恭,就是形容此时的第五先君,倒是让项央生出些许感慨,这人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很聪明,没有一般反派角色那种死硬到底的愚蠢。
项央也不想追究,虽然此人之前和他有些龌龊,但自家小黑对人家的那罗多名犬干出那种事情,说不定种子都洒下了,怎么也得给人家留几分面子。
“罢了,也不用什么赔礼,此事就到此为止,我不想再追究。”
项央摆摆手,示意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让第五先君松了口气,人在外地,身不由己,身边最强好手被人给干趴下了,不认怂还挺着脖子叫板,那是找死。
江湖上虽然不乏狗腿谄媚的小人,但也有一怒之下血溅五步的狠人,在这种人面前亮背景,拼爹,往往死的更快。
正在他松气当口,远方传来一阵哗啦啦的破水声,有一艘大船开来,宛如江中巨兽,是前往黔郡的客船到了。
第六百零三章 黔郡情况
在延熹郡北方向,沿江而上,从清江转入罗江支流,就是黔郡地界。
黔郡境内多山,平原稀少,县城也多是依山而建,下设镇村聚居之地,内中势力混杂,强者很多,一些人还是在外被通缉或者被仇人追杀而躲入这里的。
同船的几乎有七成人都是要到黔郡,包括第五家族的那帮人,以及那个戴着斗笠的黑衣男子。
据项央观察,那黑衣斗笠男应该是避难,所以要到黔郡,而第五家族,此次前去可能和万天成来信所言的神刀门遗迹有关。
黔郡最外的边县罗西县城,码头,一群扛着麻包的苦力看着一众人鱼跃而出,没有任何的惊讶,每过一段时间,他们都会遇到相同的情景,早已经习惯了。
“黔郡多山少水,除了各路不成气候的水匪,水道上势力最大的就是大江盟下的飞鱼帮,万天成的惊霄盟能有现在这般声势,与飞鱼帮的支持不无关系。”
项央带着小黑与捧着刀盒的晏慕梅下了船,见到码头一侧浅水湾除了客船,还停摆着十余艘大型上船,船头竖杆挂着飞鱼旗迎风招展,想到了从神捕门案卷上看到的资料。
客船上一帮人上了码头,哗啦啦的散去,项央正琢磨着先到县里找个客栈休息一晚,明天再打听惊霄盟所在,就看到一个中年从不远处一个搭建的小棚内缓步而出,走到都到他身前抱拳说道,
“项公子,小的是飞鱼帮在罗西县的管事人朱彪,已经为您安排好休息的住所,另外也已经找了自家船只,明日就可送您到惊霄盟万帮主那里,这边请。”
这人大约四十岁许,身体强健,脸色红润,长发梳拢以头巾固定,身上穿着绣着飞鱼的蓝色锦服。
项央目测其武功,功力在后天不算一流,但也有二流的水准,放到神捕门做个金章捕快也是绰绰有余。
他倒是不奇怪面前这人的消息,飞鱼帮在黔郡水路一家独大,从其他各郡水道进入黔郡的,飞鱼帮肯定是了如指掌,何况他没有刻意隐瞒身份。
“原来如此,那就有劳朱管事了,另外,项某初来黔郡,对这里的一切还很陌生,有许多求教之处。”
项央也很有礼貌的回礼,踢了小黑一脚,又冲着晏慕梅使了个眼色,一狗一人就跟在项央的身后,随着朱彪往码头的东方碎石路而行。
同样有人接待的还有第五先君一行,他家和黔郡的云家也有些交情,云家特意派人来接待他们。
飞鱼帮给项央安排的住所是县城内的一个独居小户,地处偏僻,不过很是幽静,倒也符合项央的性子。
中途项央从朱彪的口中也了解到黔郡的一些具体势力与局势,包括神刀门遗迹相关事情,还有所谓的一谷二宗四世家五大帮。
一谷,乃是黔东靠近上郡地方的邪笙谷,内中多是从雍州乃至外州各地流窜而来的通缉要犯,黑道邪道高手那是一遇一个准,先天肯定有,只是具体数目不明,属于最深不可测的势力。
二宗,一个是佛门下属珈蓝寺,一个是西华山上立宗数百年的西华宗,一南一北,与邪笙谷鼎立于黔郡之内。
四大世家,则是云,铁,宣,景四家,这都是明确有先天强者坐镇的大家族,比起延熹郡的杜家之流也毫不逊色,其中云家正是将第五先君一行接走的家族。
再往下就是五大帮,除去惊霄盟与飞鱼帮,还有大雷帮,垂云帮,川家会,这三家,虽然没有先天坐镇,但帮众极多,以数量取胜,不是世家那单薄的人丁能比的。
尤其是惊霄盟与飞鱼帮,这两帮实则就是同出一门,而不管是不是狐假虎威,他们背后也的确站着当今雍州武林的第一人,因此势头极盛。
除了这明面上的一谷二宗四世家五大帮,还有若干隐藏在暗中的势力和散人,比如魔门三十六脉的某些传人,比如拜火教的高手等等。
可以说,黔郡的地域远不如延熹郡大,然而内中的高手众多,强者繁盛,而且竞争激烈,血腥与残酷远胜延熹郡。
此外,这里的江湖势力体系分明,也不是延熹郡那散乱的情况可比的,在那里可找不出什么一二三四五六的排列。
最后,说到最后,就不得不提及一句大周官方在黔郡的处境,不上不下,极为尴尬。
衙门与军方就不必说了,属于被极大忽视了的存在,神捕门倒是有些实力,两个红衣名捕坐镇,底下百多个武功不错的捕快,然而根本没有卵用。
首先是底层百姓,这黔郡穷山恶水,民风彪悍,白天可能是扛着锄头一脸憨厚的农家汉子,晚上说不准就化身手持大刀拦路劫道的悍匪,犯案率极高,各县各地还是被群山分割开来,靠神捕门那几个人根本管不了什么事。
其次从具体的环境因素考量,黔郡多山,虽然经济不发达,但正好是一些通缉犯与黑道高手的乐园。
遇到来追捕的,随便往一座山上藏一段时间就能化险为夷,神捕门再厉害,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总不能一座山一座山的搜吧?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黔郡神捕门内的捕快很大一部分都属于混日子的,有不少还是身兼多职,今天是捕快,明天身上的皮一脱,又成了某某大帮的供奉或者管事,管理远没有外界州郡严密。
总之,就是特殊的地域,特殊的环境,造成了一个极特殊的黔郡,官方势力薄弱,江湖势力昌盛。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也是先天很少出现,几乎不问世事,江湖中主要活动的还是后天中人。
这些是属于大背景下的黔郡,落实到近期的高黎山神刀门遗迹一事,也有不少说道。
最先发现遗迹的是个小帮派,现在已经被人灭了,经历了几场厮杀,几场谈判,遗迹最后统一由神捕门以及黔郡内的顶级势力把控,不容外来势力染指。
说道这里,朱彪也有些唏嘘,为了探索遗迹,各大势力均有死伤,他的一个好友就是死在山谷外围的一只血皮貂的毒液下。
不过有失必有得,经过不懈努力,终于开拓出了一条大道,打开了山谷外的阵法与防护,不少人从内中得到兵刃或者武学。
然而再想往前,就非得经过一道沙河与试刀堂的考验。
第六百零四章 碧血晴空
说到沙河与试刀堂,这个朱彪就是一脸的郁闷,似乎在这上面吃了不小的亏,项央想要具体询问一番,结果回应他的只是神秘的微笑。
不过了解到的这些外加他事先查到的,也算有不小的收获,就没有继续死抓着这方面不放。
等到对方离去,项央带着晏慕梅和小黑到附近的饭庄饱餐一顿,回来后又洗了个热水澡,方才上床捧着刀盒进行日常的精神洗练与试探。
碧空神刀,刀长三尺,刃长两尺一寸,打造者是宗师级别的匠师,选取的主材为水底酝养至少三百年往上的鸽翠软铜,在神兵当中属于中下,甚至下等。
初时,碧空也是宝兵一级材料,不过随着碧空刀君刀道渐成,日夜以自身浩荡刀意浸润刀身,人刀相合,渐渐为其生发灵性,由此,宝兵进阶神兵。
这也是绝大部分神兵的由来,人与器完美的结合,如此才有奇迹诞生。
比起那些一出世就是神兵,且灵性自发的武器,碧空着实不算优秀,甚至显得底蕴孱弱,再有其因为碧空刀君的关系,唯有晏家后人才可人刀合一,更消减其价值。
然而,此刀内中却另有乾坤,蕴藏一式杀招刀意,名为碧血晴空,是当年碧空刀君集一身刀道所成创出,除了威力恢宏,更有纯粹心念与刀道锋芒之效。
碧血晴空,仅有一式,招意相合,蕴含浩大刚正之念,宛如高空熊熊金焰,灼散人心之灰暗,驱邪斩魔,无往而不利。
也正因为有此刀意蕴藏在碧空神刀之中,才有它感应魔气邪意出刀斩敌的神异表现。
此时此刻,项央正是要借助碧空神刀,一举悟通其内中蕴藏的碧血晴空。
碧空刀君至少也是先天绝巅的层次,不说盖世无敌,其刀道也有独到之处。
项央要领会其中精粹为己所用,也是在提升自己的刀道造诣,等到修成神刀斩,就可以继续朝着自己认定的刀道路子大幅度迈进。
如意天魔连环八式衍生而出的神刀斩只是他刀道的根基,而这个根基需要不停的浇水施肥,不间断浇灌才能生根发芽,最后结出果实。
而碧血晴空刀意如此恢宏,浩大刚正,在他眼中正是极好的肥料。
如今修为渐深,项央也在体悟一身所学,对于刀道更有一番自己的真知灼见。
神刀斩乃是刀招变化的巅峰,一刀斩出,可与世间任何刀法变化相合,哪怕什么吞天灭地七大限,紫雷七击等神魔之刀,在招数变化上也难脱此刀藩篱。
这就有了基础,万物归于一的根基。
所谓化繁为简,万刀归流,融合不同的刀法,当项央练成神刀斩,变化上已经穷究此道之巅峰,唯有从刀意,刀势,刀气等等方面寻找突破。
经过这些时日的潜移默化,碧空神刀虽然依旧抗拒项央的精神洗练,但也渐渐放开内中的碧血晴空任其参研。
项央盘膝闭目,面目方正,身体与心神完全沉浸在碧血晴空之中,碧空刀君一生的心血与结晶,自然非同小可。
夜晚,小宅的附近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悄悄靠近东墙一角,身穿夜行衣,手里拿着吹管,里面装着的是强力的迷烟。
“嘿,在码头上就看到这个小妞,长得实在是俊俏,今晚咱们兄弟有福了。”
低声低语的人双眼淫光闪烁,一看就是色中饿鬼,这般采花之事只怕还没少做,也不知祸害过多少青春少女,良家妇人。
“小声点,这是飞鱼帮的地盘,被他们发现了就惨了,你先上墙,先把这个肉饼给那条狗吃下去,把它给放倒,省的暴露了咱们。”
另一个人刚刚说完,眼前忽然闪过一丝亮光,白如雪,纯如水,一闪而逝。
下一刻,心内升起一股自责,内疚,惭愧等等纠缠在一起的情绪,仿佛对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极为痛恨。
他行凶作恶多年,罪行罄竹难书,此时此刻,居然有了悔意,还是一种从心底生出的悔恨,着实诡异无比。
心内惊讶,转头看向原本淫光毕露的同伴,却见他也是一副纠结犹豫,满心忏悔的模样,颇为欣慰,我俩果然是多年挚友,善恶相随,永世不离。
随即两人就发现不对,心头的正义之念越发薄弱,原本的阴损恶毒念头占据上风,转而看到墙上正立着一个身材高大,发如金阳的年轻男人,心里一跳。
他们两个是这一代有名的采花贼,轻功不凡,手段诡异,武功也有些根基,居然不知道墙上这人是什么时候来到他们身边的,心下就开始思索退路。
“碧血晴空,当真是正气凛然,如此凶恶的两人居然也有刹那间的善意萌发,也可说是入了精神刀道一途。
修行此刀,哪怕没有精神武学,日积月累,也必然可以从中练成无匹的精神力量,前辈武学,果然非同凡俗。”
项央将骈起的掌刀收回大袖中,对于碧血晴空又多了几分了解,祛恶扬善,正气浩荡,不但要杀人,还要诛心。
这样的刀法,威力十足,特点鲜明,也是极为难得。
不过可惜此刀他难以修到大成,这世上怕也极少有人能练成,最重要的是心性不符。
此刀要求习刀之人念头纯粹,光明正大,他虽然不是阴损小人,但私心之念难以摒弃,总不能将自己一生都奉献给旁人吧?
不说他,就是碧空刀君当年也是直到死前,灵光顿悟,放下一切心中阴暗思想,方才真正练成此刀。
换言之,这是一套圣母主角的标配刀法,他这么一个自私自利之人,可以练,也可以催发几分威力,却绝难修到大成。
不过他也不觉遗憾,单单此刀纯粹心念,磨砺精神之道,就让他大为受益,其余的杀伐之道也就无关紧要了。
“两个满腹阴险的小人,不配死于此刀之下。”
项央冷哼一声,一道音波屡屡不断的冲击两个小毛贼的耳中,眼耳口鼻七窍流血,生生被震成白痴,比起死亡,迎接他们的将是生不如死的生活。
第六百零五章 再见万天成
黔郡的郡城名为泊城,在黔郡的中央靠南位置,四面环山,唯有两条通向南北的官道,内中倒是黔郡最繁华之地。
除了一谷,两宗外,四世家的云、铁两大家族,还有五大帮派的惊霄盟、川家会总舵,全都建在泊城之内,相互之间牵制,而又共同称霸一城,辐射黔郡。
项央等人在罗江主流的岔口下了船,因为泊城四面环山,又走了一段山路,方才在朱彪的引领下来到泊城内的惊霄盟总舵。
惊霄盟地处泊城的西南面,占地五百亩,前门是众多帮众打熬武功的场地,每日呼和声不绝,场地四周尽是十八般兵器,项央见那教授武艺的武师都是不是内功有成,就是外功霸道的狠手,可见这群帮众手底下也必然是有真本事的。
中门地界则是一众无家帮众的住所,联排石房,整整齐齐,等同于员工宿舍,按照朱彪所言,一帮如狼似虎的青年壮汉整日住在这里,不接触外界,只能把全身的精力用在练武上,进步极快。
靠后位置则是惊霄盟的重地,十几座阁楼,其中以一座云霄阁为最,雕栏玉砌,九重楼高,几乎览遍城中光景,铸造所需耗费极大,远看好似一只展翅的巨鸟单足立地,神骏雄伟,让人惊叹。
项央和晏慕梅小黑在朱彪的引领下进了惊霄盟,一路所见光景都让两人惊讶非常,这可不是小打小闹,而是真的有大帮派气象,什么黑龙会金沙帮之流与此相比,提鞋都不配。
离那云霄阁还有一段距离,项央就看到一行人匆匆而来,为首的正是已经几年不见的万天成。
身后还呼啦啦跟着十几号人,全都是后天中的强者,功力不俗,不过一个个的凶神恶煞,造型怪异,应该都是被万天成收拢的黑道高手。
几年不见,项央变化极大,万天成倒还是那副样子,俊秀如仙,气质皎皎,穿着一身红衣紫纱薄衫,多了些霸气,一看就是人中之龙。
“昨日接到飞鱼帮的消息,心里左思右盼,终于将你给等来了,几年不见,小项你好大的变化,我都快认不出了。”
万天成见到项央一行,哈哈大笑着张开双臂拥了项央一下,言语之间极为亲切,让人隔阂尽消,如沐春风,尤其是这一拥,完全不设防,足见对项央的信任。
这是过去的万天成极难做到的,换言之,以前的万天成和项央虽然好似知己,然而放不开,里里外外都受束缚,如今的万天成则没有这方面的青涩。
他说这话也不算假,他过去对项央的确抱有极大的期许,只是没想到项央如此快的就出头,成长之快,还在他的想象之外。
尤其是上次谷一龙带着项央以指刀所刻木刀回来,其中蕴藏的刀意与刀气连他手下第一刀客任修也自愧不如,这可是一个极为桀骜之辈,可见项央此时武功。
“万大哥才是好大变化,雄踞一郡,立下惊霄盟,威震黑白两道,这样的大手笔小弟就算再过上十年怕也学不会一成。”
项央言笑之间,心内也是一动,当年万天成武功高他不少,此时此刻,他武功单论境界,已经是顶尖中的顶尖,看他居然还是雾里看花,龙王的弟子果然门道不少。
当然,他窥伺对方的武学,也只是武者本能反应,就好像男人看一个美女是身材爆好,总会目测对方胸怀的大小。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身后的这些都是我的好帮手,好兄弟,这一位谷一龙,你在清江府见过,应该不陌生,这位任修,是我手下第一刀手,也是一位嗜刀如命的痴人,有时间你们可以切磋一番,这位是于毒,师从鬼手龙婆,与我有旧,这位是甘红玉,风情万种,美艳十足,父亲是上郡的铁面大师……”
万天成听到项央的话,很是高兴,转而侧过身子,一位位的替项央介绍身后十来个强者的身份来历,项央脸色微变,晏慕梅更是小脸煞白,紧紧抱着手里的刀盒不敢抬头。
谷一龙、任修等人不算什么,武功再高,也不会强的过项央,于毒和甘红玉两个才是猛人中的猛人,主要还是他们身后之人。
鬼手龙婆,成名之年岁已经不可闻,先天高手,一方邪道强者,三次遭遇神捕门红衣名捕,三场大战奠定了她鬼手龙婆的威名。
在那之后神捕门虽然没有撤销对她的通缉,但也没有继续步步紧逼,鬼手龙婆也安稳下来,没有再弄出什么大动静。
还有一件事,相传鬼手龙婆痴恋龙王水无痕,这是小道八卦,因为从岁数上来看,龙婆至少大了水无痕二十岁,还是保守估计,纵然保养有术,差距也不是轻易能弥补的。
当然,还有传闻,龙王和龙婆两个乃是至交好友,情同姐弟,关系匪浅,龙婆摆脱神捕门纠缠,也有龙王从中运作的原因。
至于甘红玉的老爹,铁面大师,并非雍州本土诞生的高手,而是来自西北之地的佛门密宗,叛门而出,逃到这里,最后安顿下来。
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原连云寨的四寨主,也是纵横雍州,黑道中鼎鼎有名的先天强者,杀人无算。
还是小道消息,铁面大师曾经不忿水无痕不败之威名,上门挑战,最后胜负不得而知,但他之后消失一年,苦练之后武功大进,一跃而为二寨主,扬眉吐气,称雄一方。
现在看来,这两个小道消息未必是假,于毒也好,甘红玉也罢,靠着长辈之强悍名声,随便干点什么不比在万天成手下当小弟小妹强?
介绍完手下的人,一一和项央见礼,万天成也向着自己手下一众人隆重介绍项央,大家就算是认识了。
这里面有两个人对项央最感兴趣,眼神炽热,恨不得一下子扑上来将项央给吞到肚子里。
一人是任修,也就是万天成手下的第一刀客,背着厚背大刀,粗狂豪迈,周身一股刀气隐隐牵动项央,的确在刀道上别有一番造诣。
另一人却是甘红玉,身穿黄杉,眉目如画,精致秀美之余也不掩英气,和项央的好友聂小凤倒是有几分相似。
任修看重项央是因为他的刀道修为,那么甘红玉是因为什么?
第六百零六章 障碍重重
双方见过面,相互介绍,万天成便引着项央往云霄阁方向走,小黑和晏慕梅则被下人们带到旁处休息。
入了云霄阁,项央才知内中布置光景,四周的墙漆玉白色,沿边凸起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细链吊灯,内中燃着红彤彤的火焰,进入里面的刹那间,项央有种闪瞎眼睛的惊艳之感。
地上布置有层次分明的座椅,东方上首宝座雕着蛟龙,既是平时的会客之地,也是惊霄盟议事之所,让项央想起了小云山上小连云寨的些许光景。
项央被安排在右手边第一个位置,之后是任修,谷一龙等人,对面则是于毒甘红玉等有背景的二代,最上首宝座的才是万天成。
“小项,我邀你来惊霄盟打拼,你婉言拒绝,内中的想法我也猜出一二,这些不谈,咱们以后再说。
先跟你具体说一说高黎山中神刀门遗迹的事情,想必你也是为此而来。”
万天成四平八稳的坐在蛟龙椅上,双手按在扶手前,仿佛掌御乾坤的霸主,气势气质与先前的平和亲切大不相同,看到项央等人入座,方才开口说道。
万天成说完,项央身边的谷一龙就开了口,将朱彪只是浅尝辄止的神刀门相关之事细细道出。
神刀门,具体来历已经不可考究,宗门的具体规模也未曾知晓,不过在高黎山中,确实是有此门的只鳞片爪。
原本那处遗迹是一片绝壁,某一日乾坤颠覆,山体开裂,绝壁逢生,露出一道仿佛巨型刀气劈开的缺口通道,绵延不知尽头。
也正是这次动荡,引起了一个小帮派的注意,这小帮派原本想要独吞秘密,却被人告发,如此才有之后黔郡各大势力蜂拥而至,瓜分这处遗迹之事。
这绝壁地处高黎山深处,人烟罕至,常年迷雾笼罩,这也就罢了,有武学和晓得路程之人入山并没什么危险。
通道处原本也是光秃秃一片的砂石土路,走进去也不废什么功夫。
结果神异之事发生,在不到三天时间,原本空荡的土地长满人高的铁蒺藜草,叶如刀刃,锋利无比,而且长势排列仿佛按照什么阵法,让人一入其中,就有万刀催身,沛裂筋骨肉身的刀气爆发,将人剁成肉泥。
后来经各大势力一同合作查证,研究出这是古本典籍中记载的叶刀小阵,以铁蒺藜草为阵眼,运用五行术数,乾坤八卦等等排列,牵引天地灵气符合草叶之上,形成无形刀气。
为了打通这叶刀小阵,珈蓝寺请出多年不问事实的大德高僧,以一百二十位精通刀法的一流强者破阵。
在此方世界,阵法是稀罕而又高端的事物,分为死阵与活阵,死阵就是叶刀小阵之流,以天地之物为阵眼,威力往往宏大,却失之变化,一旦破绽被人瞧出,破掉也就不难,大概和桃花岛上的阵法相似。
这活阵就是以人为阵,少林铜人阵,罗汉大阵,武当真武七截阵等,还有就是这珈蓝寺高僧所布之阵法,都是活阵,不过强弱差距极大,是一种可以不断精进,不断完美的阵道,因为人本身就是有着无限的潜力与可塑性。
过了叶刀小阵,黔郡的顶尖势力虽然损失不小,不过这铁蒺藜草也是一种特殊的草植,内中封存的微弱刀气与刀意用来打造兵器,品质大大提升。
当做特产来卖,销往外界,价值更是难以估量,金山银山也比不上。
各家为了这利益打了几场,各有损伤,后在珈蓝寺与西华宗的调停下,和平瓜分了打通山谷的第一波收益,继续往前推进,又遇到了血毒虫阵,这一阵损失还在前一阵之上。
所谓血毒虫阵,是以一种独特品种的血皮貂为主,血蛇,血蜈,血蟾,血蝎,血蛛为辅的毒物大阵。
地处通向山谷内部的盆地,上方常年飘散毒素毒雾凝聚的血色毒瘴,后天真气圆满,生生不息,打通内天地小循环的强者面对这等恶毒阵法,也是有死无生。
为此,各大势力也是各显神通,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终于也打通了一小条道路。
这次的收益比前一次还打,别看这六种毒物剧毒无比,但也是罕见的药材原料,在外都是稀罕的很的物件,这里确实随眼可见。
而且盆地之后还多了一片石壁武学,有三门桩法,三门气脉运行之法,还有三门行刀运劲之图录,每一门桩法配合一门气脉运行之法以及一门行刀运劲之图录,会形成一门全新的武学。
换言之,这些石壁武学组合到一起,足足有二十七门,每一门练成之后,都会血气凝聚,真气纯粹,通脉之进度大大增加,刀法威力也是各有所长,或走轻盈,或行厚重,或如烈焰,或似怒江。
这些武学使得各大势力欣喜若狂,总算没有白费心机,这是刀修的极上乘奠基之功,也是各大势力孜孜以求的东西。
这时项央才回想起来刚刚在入惊霄盟前门大广场时所见的几个习刀汉子高出旁的练武一层的原因,想必就是这奠基刀功的作用。
想到桩功,他从无字天书中得到一门大马金刀桩,不知是不是那三门桩功之一。
谷一龙继续讲下去,一而再,再而三的尝到甜头,各大势力,更加看重这个所谓的神刀门,加大推进力度,结果折在两道考验上。
一为蜿蜒沙河,细沙如水,流淌而过,吞噬肉骨,而且内中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封锁轻功,便是飞索铁钩也难以掠过。
这像极了传说中的若水,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阻拦住大部分的探索遗迹的高手,凡是不信邪的都葬在皑皑黄沙之下。
倒也不是没有高手能过得去,横练过人之辈,或者肉身天赋异禀之人配合一门上乘闭气法也能横渡沙河,然而之后就得在试刀堂走一遍。
听回返的高手所言,这试刀堂就是一座空旷大殿,内中有身穿铁甲的傀儡人手持刀器坐关,想要过去,必须得击败这些傀儡人。
有两个自信满满的高手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一身横练筋骨被敲的粉碎,彻底成了废人。
听到这里,项央眉头是一刻也未曾舒展,这都什么跟什么,神话吗?
前几关还可以,但那沙河与试刀堂是什么情况?
好,算天地广博,奇异事物有,那么傀儡经过这么多年,还能无人操纵自发运作?
“难不成又是一个老不死的将精神烙印留在那试刀堂中?”
第六百零七章 石碑武学 (月票一千加更)
项央正猜测那沙河与试刀堂的猫腻,就见到大门外呼哧呼哧的走进九个彪形大汉。
裸着上半身,肌肉鼓鼓如岩石,下腰缠着红色腰带,宽腿裤子,手里各捧着一个分量不浅的石碑。
等走到红毯中央,九人扎马运气,轻轻放下分量极重的石碑,矗立在地上,正面对着项央,围成一个弧形,显然是专门带来给他看的。
见到这石碑,项央心内一动,他的目力过人,心思灵敏,看清上面是一些桩法,心法,以及行刀运劲的法门,图文并茂,猜到应该就是得自神刀门的武学。
“这就是我们从那石壁山上专门请人描刻下的武学,小项,你刀道过人,武学造诣也早已经有宗师风范,不知可能看出内中的玄机?”
万天成玩味的看着项央,两手手指轻轻敲击大椅扶手,目中满是考究,虽然早从木刀之上窥测项央如今的修为非吴下阿蒙,但还是想要亲眼得见一番。
这九个石碑均是从岩壁上一丝不差的临摹下来,尺寸放小,但比例相同。
他手下第一刀客任修花费一天一夜方才完全解析,得出二十七门迥然的刀经武学。
每一门都极为不俗,作为初学武功之人的奠基之法绰绰有余,他倒想看看项央能有何惊人表现。
其余人等也都是极为好奇的看着项央,万天成如此看重他,必然有独到之处,尤其是任修,眼中炯炯,满是争强好胜之念。
他无门无派,由散修而入刀道,多年风雨,有过奇遇,有过生死,才有今日之修为,他自问在刀法上少有匹敌者,直到看到那柄木刀。
常人只看出木刀内蕴藏的无匹刀气与刀意,这已经算是一流强者的眼界。
然而这也是浅薄之念,他苦修刀法,磨砺刀势刀意,由浅入深,窥测出木刀上真正的隐秘之处。
木刀上仿佛一个武学宝录,纹理形体之间,实则就是多门不同刀法的组合,是十门,还是二十门,又或者更多,以他的修为仍看不出,因为变化太多,已经不是他能完全看透的,这才是他惊讶的地方。
对方才多少岁,通晓,不,精通如此之多凌厉精妙的刀法,这又该是多么强大的天资?
项央点点头,收慑精神,专注朝着第一门描刻桩功的石碑看去,一目之间,上面的人形变化,气血搬运的精妙晦涩之处,无不豁然而解。
往下看,另两副石碑上的桩功同样被他一眼窥破,三者在脑海里仿佛化作数不清的光晕蓝点,渐渐融粹,形成一门新的桩法。
这桩法也不是别的,正是他曾从无字天书中得到的大马金刀桩。
“原来如此,桩功可分,可合,分则为基础中的基础,合则为神刀门第一桩法大马金刀桩。
开创这武学的必然不是一个人,而是多个宗师级武者苦心孤诣而成,前辈良苦用心,对后辈的谆谆爱护,对道统传承的执念,当真让人感念。”
项央面色严肃,神刀门前辈必然知道人之天资悟性根骨有强有弱,因此将最强之大马金刀桩拆为三门基础桩功。
无法修炼大马金刀桩的人若是苦修这三门桩功,也可磨砺坚实的基础,当修为有成,固本养元,自可进修大马金刀桩。
再看中三个蕴含行气吐纳之有要领的石碑,上面所述经脉心法,走手三阳与手三阴正经,还有一门走隐脉,各有所长。
由此呼吸吐纳,休息而出的内功也并不十分高深,但极为精纯,配合前面的三门桩功,或者更上一层的大马金刀桩,当能勇猛精进,适合奠基内功。
比项央当初所学的全真心法虽无平缓积蓄之玄奥,但厮杀斗战之威力就不是全真心法可以比拟得了。
再往后三块石碑,同列之中各有三招行刀运劲之法,很是简单,但越是简单,越难练出成果。
不过项央了悟如意天魔,连环八式,尽窥天下刀法变化之极境,这九招刀法在他眼中没有任何隐秘,几乎是瞬间领悟并练到大成。
这份本事就是修行魔刀之法的厉害之处,九九乘法表已经背的滚瓜烂熟,这三乘三的浅显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从抬上石碑,再到项央观看,再到他闭目养神,一共不超过半盏茶的时间,包括万天成在内的人都有些骇然,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悟出二十七门刀经?
任修更是直接按碎手上的椅子扶手,心内波涛万丈,他不相信此人会如此厉害,莫非是招摇撞骗?什么都看不出?
“万大哥,这武功我看了,只得一门刀经,所谓二十七门刀经,不过是表障罢了,你且看我新得的这门刀经。”
项央睁开眼睛,足下一点,面前呈弧状的九个石碑纷纷被一股强猛的力道震离地面,翻滚中荡起强猛的罡风。
等落下后,三三排列,光滑的无刻痕的背面面向项央,摞成一大片毫无空隙的巨大石碑,只这一手,在场就有三五人脸色苍白。
单指点出一枚金蚕丝,直接插入石碑右上角,项央指尖捻丝,面露微笑,微微晃摆之间,就是石屑纷飞。
包括万天成在内的人纷纷走下座椅,来到项央身边或是身后,见到一篇由浅入深,层层递进的厉害刀经已经成型。
通篇心法不过一千两百字,但蕴含炼精化气,以及气刀相合之法,真气纯净。
刀法变化则限于石碑大小难以展开,不过只十二幅图文,颠倒交叉,变化也可见狠辣凶猛。
更有一门藏刀术于其中,历经大马金刀桩的桩功磨砺,可以将体内精纯真气化为凌厉刀气藏于体内,酝养锋芒。
此刀不出则矣,一出刀则必分生死,且身负就在一线之间,凶险至极。
“天纵奇才,天下竟然有这样的人,任修与之相比,何异于草鸡与神凤?
这藏刀之法有些地方的运行与关窍似乎并非神刀门武学,莫非是项公子所创?”
项央所写刀经,实则已经不在神照经鲸息功等武学之下,再加上最后一门杀伐无比的藏刀之法,威力更不是单纯内功可比。
有一个算一个,在场中人都非弱者,更是是见多识广之辈,见到项央如此逆天的表现,也不由得震惊拜服,差点就给跪了,大佬,你真不是先天中人?
大家明明都是初中僧,为何你这么秀?已经提前自学高中教材了?
单纯的装逼打脸,可以看出个人武力强弱,却难以得见真正气度。
怎么及得上盏茶功夫悟出如此厉害的武学给力?
尤其是甘红玉,妙目连连,看着项央几乎是不加掩饰的火热,就差生扑上去了,父亲所得的消息果然准确,这表现甚至还要更高上许多。
第六百零八章 接待
甘红玉的父亲铁面上人是连云寨的二寨主,黑道中雄霸一方的枭雄,定居上郡,与上郡一应门派势力都有交情。
上月初,父亲给她来信,说是给她寻摸了一桩亲事,正是项央,他也是在巴山剑派做客,从近来修为大进的崔明口中得知还有这么一个杰出青年。
甘红玉本来不以为意,直到见到项央,见他一头金发披散,身材高大,颜值也算过关,这才有了些涟漪,父亲看重的青年,她自然也会生出些心思。
直到现在,甘红玉才彻底下了决定,一定要把项央给牢牢攥在手里,这么一个如意郎君,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武林中人,尤其是甘红玉这等从小生长在黑道环境下的英雌,看男人优劣,武功潜力总是放在首位的。
至于项央会不会拒绝,甘红玉自问不是倾国之色,也是美艳动人,父亲更是雄踞一方的先天强者,连云寨也可算作背后势力,谁会拒绝这样的好事?
“任兄弟客气了,这藏刀之术的确是我有感于神刀门刀经,融合自身见解所创,一式而终,粗浅鄙陋,见笑了。”
项央迎着任修的询问笑笑回应,其实他满可以将这门完整版本的刀经藏匿,只诉诸二十七门差了两筹的刀法奠基武学,可惜他不屑于此。
武功到了他这般地步,除了先天往上的神功,再难让他动摇,甚至他随手创出一式藏刀术,也是杀机凌厉,威力骇人,可见他今日之武功修为,敝帚自珍实在没有必要。
“哈哈,小项你太谦虚了,短短时间你能参透这碑上的武学,统筹为一体,实在让我大开眼界,要是师傅见到你,说不定也会心动,破例将你收入门墙。”
万天成虽然不练刀,但武功经过几年磨砺,也是极为厉害,见识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单单这一门刀经外加先前的二十七门小刀经,就能塑造一个小型门派,底蕴雄厚,项央的这份礼不可谓不大。
而这也更印证了他此番邀请项央的决定没错,当时在山壁之前如此多人,可没有一个能看出内中门道的刀客。
当然,也许有人看破了,但藏于心中,没有透露,比起项央的堂皇之道,又显得鬼祟小家子气。
万天成此言当是极大的赞誉,包括任修,于毒等人都是极为羡慕,龙王水无痕,雍州的无冕之王,不败强者,做他徒弟,简直是三生有幸。
项央倒是没有怎么失态,这只是万天成随口一言,当不得真。
何况他目下走到这一步,全靠天书与自身努力机遇,更自创天蚕九变这等夺天地之造化的神功,将来入了先天,未必便不如水无痕。
“万大哥过誉了,现在我就是想去那遗迹看一看。
神刀门的武功的确博大精深,单单表露出的这些武功已经不俗,小弟实在心痒的很。”
项央此行来黔郡的主要目的就是神刀门遗迹,看看那七式神刀变的根底。
“这好办,你在这先小住三天,我去为你安排,到时其他势力应该也有邀请的厉害刀客前去一探究竟。”
神刀门遗迹,顾名思义,是专攻刀道路子的门派,实则对于刀客的吸引力更大一些。
类似万天成用剑,还有其他等等人精通手上武学或者其他兵刃,对这个门派的武功并不是很热衷。
这也很好理解,武功越高,根基越扎实,总不能让万天成背弃以往所学,为了一个未知底细的神刀门弃剑用刀吧?
换了一个大杂烩的门派,什么种类类型的武功都有,这遗迹指不定早被攻破了,说白了,还是一个价值的问题。
对于专供刀道路子的刀客而言,这门派就是神仙一级,对于其他人而言,神刀门也就是那么回事,武功我练不了,再厉害有什么用。
“好,那我就等万大哥的好消息了。”
这次的见面由此结束,万天成派了任修和谷一龙接待项央,为他解决一应生活琐事。
住的地方和晏慕梅挨着,是惊霄盟在云霄阁附近建造的小宅,比起中门的联排石屋,十几个壮汉挤在一个屋子的情况,好的太多。
晚上接风宴也不必说,三大桌子围满了人,桌上饭菜精细美味,花样多多,正符合项央的口味,吃的也是张不开嘴。
晏慕梅也被项央介绍给了惊霄盟的人认识,大家听说这是辽河碧空刀君一脉,也是吃了一惊。
尤其是有两个心思灵巧之人,对晏家大有了解,看着晏慕梅手不离刀盒,更隐隐猜测出什么,满目惊诧与羡慕。
不过这席间倒是有一个人不怎么开心,甘红玉在席间对项央频频举杯,狂轰滥炸,媚眼狂飙,结果瞎子点灯,白费蜡,项央完全没有反应。
让这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刁蛮小姐恨得牙根直痒痒,此时倒不是真的喜欢项央,而是一种不服气的心理在作怪,本姑娘如此优秀,你竟然视而不见?
对此,万天成等人倒是乐的看热闹,在见识了项央如今的武学造诣后,巴不得有这么一个人能将他拴在惊霄盟,彻底在这里安定下来。
不过大家都不是普通人,也没有闹得太过分,适可而止。
再之后的三天,项央每日正常打坐练气,恢复自废的功力,空闲下来和惊霄盟的高手切磋武功,领略不同武道的优劣,自觉也获益不少。
偶尔带着晏慕梅外出游历泊城风景,见识风土人情,也是别有一番体味。
这里面不得不提一句任修,此人三次和项央论刀,每次大败而归,次日就会卷土重来,颇有进境,对于刀法上的天赋着实不低。
他能从一介散修走到今天,成为黑道高手聚集的万天成手下第一刀客,自然不会是庸碌之人。
项央惜才爱才,又对他指点一番,使得任修刀法更是进步猛增,两人成为好友,交情深厚,能两肋插刀的那种。
说实话,这万天成手下尽是黑道中人,不说全是恶贯满盈,但项央能看的上眼的也是少之又少,这任修就是其中一个。
直到三天过去,万天成派人来接项央,要带他前往高黎山
第六百零九章 高黎山
高黎山是环绕泊城的山脉之一,地处东南,山路崎岖陡峭,内中曲径通幽,不了解山路,或者小心大意,都可能迷失在山间。
所以在高黎山口到神刀门遗迹中间的一大段路,每过一段山路都有一个临时搭建的小亭引导,是五大帮派出人在这里候着,专门引领自己人前往遗迹,免得找不到路。
这次和项央一同前往高黎山上的人不多,只任修,晏慕梅,于毒,甘红玉几个,全都是轻装上阵,一路施展轻功,速度不慢。
至于万天成等人,一对神刀门的武功不感兴趣,二就是太忙,天天有要事处理,也就没有一起来,小黑则被留在惊霄盟好吃好喝的供着。
而上山之后,他们也陆陆续续遇到几拨人,这都是瓜分遗迹的势力,和项央一样,请到朋友来继续探寻遗迹之人。
前面说到,黔郡的几大顶尖势力破了叶刀小阵,血虫毒阵,损失不小,虽然也有所得,但已经招致一些自家高手的不满。
单单说惊霄盟,已经有几个堂口的主事人建言万天成不要为了一个遗迹自损根基,底层的帮众也是人,不是炮灰,何况炮灰在面对神刀门遗迹这等凶险之地,根本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而一些高手也不会为了什么狗屁遗迹把性命当做儿戏,外加前面还有沙河,试刀堂,甚至更多的凶险之处,就更少有高手愿意卖命探索了。
而没有这帮人去卖命,进度自然小了下来,各大势力也都被困在沙河以及试刀堂两个难关前。
也所以,各大势力都在邀请自己相熟要好的势力或者高手来帮忙,这些高手大部分都是刀道中人,面对如此诱惑,自然难以抵挡。
别人看不上,不愿意为此冒风险,那是武功路子不对,他们却不一样,正是天作之合。
而且有得必有失,想要什么风险都不冒就有好事临头,更大的可能是白日做梦,这帮人也早就做好了准备,项央也是这种大环境下被邀请来的高手之一。
这其中也有几个项央的熟人,第五先君一行人跟着的是云家人,那个船上的斗笠蒙面男则是被川家会高手簇拥,还有多个刀道高手就不一一赘述。
最终所有人都被统一带到一片银闪闪的叶海之前,正前方是一大片开阔的峡谷,两侧原本是天然的石壁,结果豁出一个巨大的口子,和被劈开的极为相近。
项央心内一动,这和河东剑王谷中的很是相似,而且正前方的这些银色叶海每片叶子都是形如镰刀,以他眼力所见,上面都有微弱的刀气和刀意存留。
一片两片不算什么,千万片聚到一起,那就是威力无匹的刀阵,也就是所谓的小叶刀阵,虽然被破,延伸出一条小路,不过还是极为凶险。
一行人聚成一团,约莫二十来个人,没一个庸手,后面四方则是站的笔直的各帮帮众,负责处理琐碎。
“嘶,这就是叶刀阵?果然是天地灵机大变,居然有如此阵法,如此威力,也幸好老早就被人破掉,不然贫僧这次就得白跑一趟了。”
一个身体滚圆,穿着黄色僧袍,腰间插着戒刀的和尚看到面前这一幕,缩了缩身体畏惧道,看起来很是猥琐。
这人身边还跟着两个莽金刚一样的大和尚,脸色木然,仿佛没有听到胖和尚的怂话,也没有看到胖和尚的猥琐神态。
于毒见到这和尚脸色不是很好看,小声对着项央说道,
“这是邪笙谷的圆通和尚,原本是珈蓝寺的弟子,不过不守清规戒律,整日又酒又肉,还打碎了一尊佛祖的金像,最后被赶出寺庙。
你别看他一副又怂又猥琐的模样,实际上阴的很,被赶出珈蓝寺后入了邪笙谷,混的风生水起,也不知道珈蓝寺是怎么想的,居然把他给找回来了。”
项央点点头,这胖和尚虽然外表猥琐,但实际上武功在场中是数一数二,除了他,只怕没一个人有绝对把握拿下他。
“项捕快,先君这厢有礼了,上次客船匆匆一别,我可是抱憾不已,这次相见,足见咱们有缘,不如交个朋友怎么样?”
说话的是手持折扇,全身土豪气息慢慢的第五先君,气色不错,看着项央一摊折扇示好道。
第五先君手下的柴八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不过脸色还是有些惨白,内伤没有安全治好,看着项央目无表情,没有仇怨。
“不错,项公子的武功我也是很佩服的,这次神刀门遗迹还希望项捕快多多照顾,大家守望相助,破了这里的重重阻碍,得偿所望。”
在另一侧的斗笠男也是朝着项央抱抱拳,口中颇为恭敬的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参拜哪来的名宿呢。
两人先后朝着项央示好,不但旁人惊讶,就是任修于毒等人也没料到项央有这般名望和交际。
“有理有理,贫僧看这位项施主佛光笼罩,必有大福源,待会儿还请多多提携,多个朋友多条路。”
胖和尚圆通是不晓得项央是个什么来历,也不在乎捕快的身份,眯着小眼睛也是连连笑着恭维。
一时间,项央竟成了场上的中心人物,有不晓得他来历的纷纷打听他的生平,知道是外郡来人,武功深不可测,也都上来一一打招呼。
武者虽各有性情,但老资历,混了多年的,都明白人脉的重要,哪怕不和项央交好,但也决不能为恶。
项央没料到有这种变故,不过伸手不打笑面人,只能一一回礼,和众人不咸不淡的攀谈,目光则一直盯着铁蒺藜草组成的叶刀小阵,颇有些郁闷。
以他此时的修为,和对刀道的无比天资,窥测出面前这大阵既是天然,也是人为。
如果大阵完整,他花些时间和精力,必将从中悟出一门循环往复,生生不息的刀阵之法,配合自己的点石成金无匹刀气,杀伐威力无可估量,现在只能徒叹奈何了。
“好了,咱们来这都是为了遗迹,闲话少说,先入阵再说,不然说个没完没了,天都黑了。”
最终还是一个手持砍刀的大汉有些按耐不住,开口催促。
第六百一十章 病郎中 (月票一千一百加更)
在场的一共有二十多人要进遗迹,凡事有个先后顺序,项央见到这帮人左推右让,磨磨蹭蹭,摇摇头,自己当先打头阵,旁边是任修等惊霄盟的人。
“项兄弟,这叶刀小阵,虽然占了个小字,但威力依然巨大,每天都有人前来采摘铁蒺藜草,但很快又会长出新的,所以这大阵的威力也在缓缓恢复。
我们此次就要沿着之前珈蓝寺高僧破阵留下的小路前进,路上千万不能离了小路的范围,曾有高手不信邪,伸手探出小路的界限之外,手掌直接被刀气剁成肉酱,成了残废。”
一边走,任修一边向着项央介绍禁忌,两人并排而行,自铁蒺藜草化成的海洋中的一条空隙走入,身后两两一组,跟着其余人。
项央双手垂于两袖口之内,金发如瀑披散,步伐似缓实快,往往三两步之间,已经迈出好长一段距离。
在他的精神感应中,任修所说的一点也没错,这处大阵上空以及小路左右两侧,纷纷弥漫着数不清的细小刀气,悬浮聚集,密度等同于静止的湖泊。
如果受到外力的侵扰,必然会导致静湖生波,不过荡起的不是水流,而是无穷无尽的刀气,以他此时的修为被这股宏伟神力盯上,纵然保得一时三刻无恙,最终也会真气耗尽,死在刀阵之下。
这是直观可见的物质刀气,更可怕的是刀气上还附着着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刀意,这也是铁蒺藜草能不断再生的根本原因。
走入刀阵小路之内,二十多个人脚步悄悄,喘息平缓,足足过了一刻钟功夫,众人才走出刀阵,来到一片空旷的平地之上。
左右仍然是高不见顶的山壁,不过往前一片却是红彤彤的雾气弥漫,凝若实质,一大片仿佛绸子在漂浮,跟着来的众人中有一个人眼睛登时就是一亮。
这人三十来岁年纪,郎中打扮模样,脸庞干瘦,眼窝深陷,肩上背着一个药箱,看着那雾气神情激动,和斗笠男一样,同样是川家会请来的外郡人。
“血毒迷瘴,果然是血毒迷瘴,下面必然有数不尽的血毒一脉毒虫吞吐毒气毒雾,好,好这次总算不是白来,终于能找到入药的药引了。”
圆通胖和尚听到这话,离开身边两个莽金刚一样的大和尚,笑眯眯的挎着戒刀走到这人身边,双手合十行了个礼打招呼,询问起这人刚刚所说之言。
原来这郎中半年前中了仇家所下的剧毒,靠着自身的医术与武学修为压制下来,但也仅仅能镇压一时,必须找到解毒之法。
他遍寻古籍,终于找到一个以毒攻毒的法子,而这法子最难之处就在于寻到毒瘴,越毒越好,而这血毒迷瘴铺天盖地,宛如一个倒扣的碗将盆地笼罩,有多毒就不用说了。
“这盆地内有血皮貂与血五毒之属,千千万万,数之不尽,纠缠之中,倒也能弄上一些,但你要的是血毒迷瘴,这可是在半空上的,你怎么弄?”
另一人问道,这是个身材矮小的凶恶汉子,手中一柄钢刀显出刀客身份。
眼中看着这郎中很是防备,这人是为了治病求生而来,万一搞出什么动静,在众人行进过程中破坏了什么,大家全都得困死在里面。
这人警惕,项央一众人也不蠢,同时看向欣喜若狂的郎中。
川家会陪同而来的一个汉子抱拳拱手,朝着四面的人行了礼,
“诸位放心,这位是我川家会请来的,自然不会让他坏了规矩。
病郎中,看你的了,取了血毒瘴,我就送你返回,我家堂主也正等着你呢。”
一众人来了兴趣,就是仿佛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项央也将注意力放在这郎中身上,血毒瘴处于盆地上空,别说是常人,就是九阳神功大成,号称百毒不侵的张无忌来了也得深深毒毙在里面,这不是凡俗之毒,而是天地之毒。
那病郎中点点头,背着药箱施展一门身法轻功向前纵去,无甚出奇之处,但功力不俗,速度倒是不慢。
项央等人紧紧跟随,却不敢越前,直到来到这毒瘴前十丈远方才停下,此时他们已经隐隐感觉空气中弥漫着微弱的腥臭气息,再往前走,怕是就得受到毒气侵蚀了。
那郎中倒是给力,一路不停,将将靠近血红毒瘴不到一米,脸上已经不正常的泛着青色,呼入血毒居然没什么反应,手脚麻溜的把手里的药箱一放一开,取出一个小小的黑色木瓶,扒开瓶塞。
众人正好奇他要干什么,就见到这郎中双腿盘起,双手平摊,静静坐下,呼吸之间,竟然牵引上空的毒瘴波动,渐渐盘旋成一个红色的涡流,宛如沙漏一般,凝成血液模样的红色水滴,一点一点的滴在黑色木瓶中。
“这人好厉害,以自身内力牵引毒瘴,化气为液,还能不受血毒瘴侵蚀,王双,他究竟什么来路?”
说话的是第五先君旁边的云家人,穿着考究,气质不俗,见到这一幕,皱着眉头向着刚刚向众人行礼的川家会高手问道。
“嘿嘿,七爷明鉴,小的只是堂主手下一个跑腿的,只知道这位爷是我家堂主从外州请来的,名字不详,只让大家叫他病郎中,多的就不清楚了。”
项央也是微微点头,这郎中的来历只怕不太对,一身内功大半是以剧毒练成,乃是邪魔外道,不入正统。
他所言自己受仇家暗算,只怕也是谎话,那毒怕是自己研制,自己下的,为的自然是功力增进,可惜出了岔子。
急功近利的作法一次两次也许没事,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总归会出问题。
不多时,这人身体渐渐泛出和毒瘴一样的血红色,有些支持不住,连忙起身,将木瓶塞好盖子,拽起医箱就往外飞奔,来到众人身前,带来一股剧烈的腥臭味道。
“事情完了,咱们先回去吧。”
郎中脸色青红交替,眼眶发黑,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偏偏脸上满是兴奋,一副得偿所愿的模样。
项央心里一动,这人现在功力已经极为不俗。
以毒攻毒后,体内达成一个平衡,再将两种奇毒炼化,功力进展必将不可思议,不说能与他比拟,但比他如今功力高上一两筹也差不多。
这样的进境实在有些骇然,不下于旁人灌顶毕生修为,他身上所学一定不一般。
这让他想到魔门的瘟医与鬼医两脉,这病郎中会是其中一脉的人吗?
第六百一十一章 沙河
魔门三十六脉,项央接触过不少,因为和魔门几番纠葛,也曾特意多了解了些三十六脉的事情。
这鬼医与瘟医两脉就是三十六脉之二,一个医字道明两脉的根底,多是以医术见长,不过所攻方向不同。
鬼医一脉,主医道,丹法,针法,鬼门十三篇为此脉的根基**,传闻最高秘法能炼制天元大丹,让人一步登天,由凡化仙。
修行的武学也和正统有别,以鬼针刺穴,激发潜力,增进功力,同时炼丹服用填补元气,相辅相成,可以说是集齐医术与武道大成者。
瘟医,乃是主攻毒蛊之道,用毒杀人,也用毒救人,同样是用毒练功,其危险性,在魔门诸多脉宗也是首屈一指。
看着病郎中满脸兴奋与欢喜的离开,项央压下心底的探究,眼下还是先将遗迹中的七式神刀变给拿到手里才行。
这血毒迷瘴一关,各大势力也早就打通,任修给项央服用一颗甜兮兮的丹丸,不止项央,每个人都服用一颗,走的是盆地底端打出的小道。
这丹药是各方势力集合医道大师炼制,祛毒,避虫,配合高深内家修为,足以趟过这血虫毒阵。
不过看着任修等人一副苦兮兮的样子,项央等第一次来这里的人都有些好奇,既然能平安走过去,怎么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结果一行人走进盆地,从盆地顶部沿着前人搭好的悬梯走下去,方才知道是一种什么体验。
满目尽是无穷无尽的红,红的像是血,红的刺眼,翻滚之中,密密麻麻,一层层的毒虫直接能把一个神志清醒胆大包天的猛男给吓死。
蛇,蜈蚣,蟾蜍,蜘蛛,蝎子,五毒齐聚,另有一种红色皮毛的小貂,看的众人头皮发麻,胆战心惊,项央也是面色难看,强忍住胃部的不适。
自然界自有其规律,五毒与血皮貂共同生长在一片盆地之中,居然难以置信的生存下来,这也就罢了,还繁衍扩展成这般规模,简直刷新了项央的认知。
就这些东西要是放出去,不定得闹出多大的乱子,灭掉一个小县城那是绰绰有余,神刀门怎么还有这种阴损的路数?
呕,紧靠在项央身后的晏慕梅直接干呕出来,捧着刀盒,秀美的脸孔拧成一团,看的一侧的甘红玉有些紧张,连连在她的身上几处要穴点了几下,方才松了口气,应该是怕还没消化的丹药被直接呕出来。
此时项央一众人是踏在能工建造的悬空阶梯上,木板黑森森,两侧各有延伸而出的粗大铁链固定,最下方,是一条清理出来的空道。
“这下面的小道洒满了特制的药粉,所有毒虫避之不及,不过总有些漏网之鱼,所以咱们也要小心,不乏倒霉蛋死在毒虫嘴下。”
说话的是于毒,声音不大,但众人都听到了,第五先君一直惨淡的脸色更是煞白,有种扭头就走的意思,不过看到身后的柴八柴九,又有些安心。
比起前一次的银色刀海,此时的血红毒潮更加让人难以忍受,除了于毒一开始说话,大家纷纷施展轻功,飞掠而过。
中途也的确有一些毒虫闯入洒了药粉的小道,好在众人先前都有准备,没有大意之人,平平安安的出了盆地,而那些毒虫也只是在盆地之中涌动翻滚,不曾外逃,倒是让人啧啧称奇。
继续前行不到百米的距离,两侧巨大石壁开始现出项央所见石碑武学的原本,不过不同的是石碑上的文字与图录有形无神,这里的却是铁画银钩,处处透着难言的锋锐之气,乃是孕刀意于山壁武学之上。
在此,包括项央在内的人都停留下来静静参悟,各有所思所得。
项央是这里感触最深的,因为他从石碑武学中悟出的刀经配合此时石壁上渗出的刀意,威力更是倍增,绝对堪称神功宝录,所差不过是打通玄关一窍的法门。
最关键的是,隐隐之间,他察觉到这刀意配合石壁刀经与自己的如意天魔,连环八式有些相近,当然,武道殊途同归,这也并不稀奇,反而让他小有领悟,更加期待七式神刀变。
其余人没有项央的修为与刀道造诣,虽各有领悟,但都是浅浅一层,唯独一人让项央刮目相看。
圆通和尚此时一改先前的猥琐与畏惧,面目沉肃,颇有些宝相庄严之感。
左观右望之间,似乎领会到什么,嘴角翘起弧度,目中温慈中带着无比的锋芒,闪闪发亮,迫出的精芒,连项央都不由得动容。
“好高的悟性,好灵敏的触觉,也是好深厚的精神修为,此人不凡,天下果然能人辈出,不能妄自尊大。”
先有那病郎中以毒增进功力,如果消化此次收获,功力怕是能比拟项央全盛时期七成左右,已经是远超崔明,后天少有。
再有圆通和尚悟性惊人,对刀道独有一番领悟与天赋,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大有收获,任修也不及他。
在这两人之后才是项央一直关注的斗笠男,以及另一个世家带来的沉默寡言的刀客,这都是于石壁刀意大有领悟的良才。
最后项央关注第五先君,无语摇头,这就是一介愚笨庸才,纵然神功在前,也是所获寥寥,很难想象第五家族为什么会派他来这里,当成一次历练?
没有再等其他人,项央与任修几个继续前行,大约走了一里左右,方才来到一处断崖前,前方是涌动着明黄色细沙的河流,循环往复,蜿蜒如龙。
一瞬之间,项央竟然有种从酷寒的北地来到西方无尽大沙漠的感觉,体内不由得升腾起一股躁动热劲,以功力镇压,方才驱除异状。
“这就是沙河,我也只能走到这里,各大势力也是至此力尽,高手不愿意再冒着生命危险探索更内部的秘密。”
“不错,这沙河内部其实并不如何深,只是蕴藏一股极为浩烈的热劲,蒸腾之下,不入先天,内功再浑厚的人也得变成干尸。
唯有炼体一脉的横练大成者,方能结合闭气养元之法度过沙河,其实这也可看做是一关练功的绝佳之地,虽然凶险,但进步极快。”
于毒踏前一步,语气带着期待,又有些踌躇。
用沙河练功,尤其是内功,的确是一个好主意,但太过凶险,一个不慎,可能就迷失在里面,永远也没有出来的机会,正常人谁会这么干?
第六百一十二章 锤炼
“诸位,我就先走一步了,成则武功大进,不成则尸骨无存,祝福我吧。”
项央正纳闷之间,就看到于毒决然一笑,前踏一步跳进沙河之内,消失在无穷无尽的细沙中,只刹那间迸溅些许黄沙,就不见了任何踪迹,和一粒石子掉进河流一样。
而任修等人只是略带紧张的看着,甘红玉也是带着期许,完全没有阻止于毒的心思,似乎早就知道他有这么一出。
项央惊讶之余,对于毒也是另眼相看,此人的武功并不算厉害,之所以为人忌惮,多是因为拜师鬼手龙婆,说白了,还是背景过人,不是自身能力有多大,潜力有多深。
想不到居然有这等破釜沉舟的心境,想必还有一些他不知道的原因在里面。
“项公子,于毒师从鬼手龙婆,虽然学得一身高明的武功,但内功也好,招数也罢,偏向女子阴柔,使得他武功进展温吞,难以达到让自己满意的程度。
这不是丹药,不是外力能解决的,多年来,他苦心钻研,借着鬼手龙婆的名声,拜访名家,终于自创出一门化阴为阳,逆柔为刚的法门,能让他一身武学脱胎换骨,只是条件太为苛刻。
自从来过沙河一次,见到这里的场景,于毒就知道这是他修成那门秘法的唯一机会。”
说话的是谷一龙,他与于毒的关系不错,了解的也更多,为项央解释道。
“不错,我和于毒相识也有几年,在此之前,他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准备,不管成与不成,都不会留有遗憾。”
甘红玉声音有些飘忽,语气中满是对于毒的钦佩与期待,这与鬼手龙婆无关,而单单只针对于毒个人。
在某些人看来,以于毒此时的武功,背景,其实满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就算一辈子后天,也能活的无比滋润,舒适,何必呢?
还是一句老话,人与人不同,我之良药,彼之砒霜,在某些人眼里,庸碌的活着,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去,于毒想必就是后者。
正闲话间,圆通和另两个莽金刚和尚姗姗而来,看到少了个人,也没有惊讶,只当是先下沙河了。
“项施主果然是佛光护体,有大德庇佑,这么短的时间就参悟石壁刀意武学,令人钦佩,咱们两个不如搭个伙,一起度过这沙河?”
圆通笑眯眯的走来,腰上挎着戒刀,一身肥肉乱颤,笑起来有些像是庙里的弥勒佛,慈悲中带着喜庆。
“先等一等,慕梅,你先下沙河。”
项央没有搭理圆通,而是转头看着抱着刀盒,还没从之前血虫毒阵那恐怖的环境中回神的晏慕梅。
此时这秀美娇柔少女俏脸苍白,更显得楚楚可人,项央说完这话,就看到在场中人齐刷刷的望向他,目中满是“你说的还是人话吗”的意思。
“项兄弟,你不是开玩笑吧?这沙河极为神异,非横练有成之辈不可渡,晏姑娘体态娇柔,连内功火候都欠缺几分,你让她下沙河,不是送死吗?”
任修是个有一说一的直汉子,虽然和项央交情过人,但也不是黑白不分,连忙开口劝阻,一旁的甘红玉也是一脸嫌弃的表情。
“项大哥,我,我”
晏慕梅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心里也是委屈的不行,有种一片痴心错付不良人的感觉,口中也是吞吞吐吐。
“放心吧,我说你无事就肯定无事,别忘了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拿出点勇气来,这沙河虽然危险,但还奈何不得你。
如果不信,就用你的意念,问一问碧空,我会骗你,它却不会。”
项央温煦一笑,恰如阳光照耀,驱散了晏慕梅心底的不适与寒意,他的见识也许不及在场某些人,但精神修为冠绝当场,已经隐约看出些名堂。
紧了紧怀中的木盒,微微闭目,有孱弱的精神外放,两息功夫过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睁开眼,碧空的确给了她肯定的回复。
在晏家中,她虽然武功不算最强,但天赋异禀,能与碧空神刀进行简单的意念交流,这也是当初项央初见晏家人时,由她转达碧空念头的原因。
晏慕梅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断崖,看着下方滚滚如浪流的黄沙,吞咽了口唾沫,眼睛一闭跳了下去,众人纷纷上前观看。
入目所见,晏慕梅下坠之后双足插在沙河之中,原本流淌不息的黄沙居然被一股无形的异力分割开来,露出底部,每踏前一步,就有分沙破浪的骇人光景展现。
“果然不出我所料,沙河异常,却也难以与神兵相比,有碧空相助,说不定她还真能在此地大有收获。”
知道对方再没有危险,项央点点头,朝着旁人知会一声,大袖一挥,也是悠悠然跳下断崖,很快落入细密的黄沙之中。
脚下塌陷,有一股强大的吸摄之力黏住他的足底,以他功力仍难以挣脱,根本施展不出轻功,只能瞬间淹没在黄沙卷浪之中。
被黄沙覆盖,体表之处传来无穷无尽的挤压之力和宛如火炉一般的熊熊热劲,蒸腾之下,直接透过衣衫催入皮膜筋骨,乃至五脏六腑。
这种感觉就像是落入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中,肉身痛苦,精神也在承受折磨。
项央并不急于跨过沙河,反而凝神静念,体味身体与精神的种种变化。
小叶刀阵,是看来人对于刀阵的敏感度与武力,非刀道之人不可进入,也所以,当初珈蓝寺长老才会动用一百二十位刀道高手破阵,而不是棍法或者剑法之类的武者。
血虫毒阵,是看来人的胆气与手段,两者缺一不可。
有胆无谋是莽撞,有谋无胆是懦夫,两者合在一起,才是大智大勇之辈,有资格跨过血虫毒阵。
这沙河一关,考验的应该就是人的体魄与精神,为的是大浪淘沙,烈火锻金。
项央现在就有一种奇异之感,四周的流沙压力仿佛一柄柄小锤,精粹自己的身体,从皮膜筋骨到五脏六腑,无一处不在欢呼雀跃。
腾腾热劲,虽然让人难以抵御,但也在缓缓融入人的身体,弥补锤炼所需与消耗,就好似运动中补充葡萄糖一样。
难怪于毒所言这里是非同一般的练功之处,项央亲身体验,确实如此。
第六百一十三章 打头阵
缓缓迈前一步,项央一身皮膜宛如水纹波浪跳动,无穷无尽的挤压之力从各个方向而来,比起之前静立不动更多了些暗流变化。
项央宛如一个虔诚的求道者,身覆于黄沙之下,伛偻而行,趟过一条浅浅的直线痕迹,比起瞬间被黄沙吞没的于毒以及有神刀护体的晏慕梅,平淡着显出自身的雄浑底蕴。
圆通见状,嘴里碎碎念叨一句,运功于体表,乃是珈蓝寺的横练神功之一金顶神功,身体的肥肉瞬间充斥着粗狂的力量与坚韧,也从断崖上纵下,宛如一块巨石坠地,生生将沙河砸出一个深坑,随后才缓缓被覆盖。
接下来,陆续又有人赶到断崖之前,自持武力的运功于体,可以撑过这沙河侵蚀,没有自信的,就会想些其他办法。
比如第五先君,他的这身武功放到场上连平均水准都不到,然而两个护卫柴八柴九却是武功干净高强,一人抬着一条胳膊,三人呈鼎立之态落入黄沙中。
三人真气互济,一同护持着第五先君手中的刀形美玉,无论狂沙如何肆虐,也奈何不了他们,可见第五家族的厉害。
这中间有一个自不量力的刀客在跃入黄沙之后瞬间没了生息,只有一层然后染红的细沙,随后被卷走冲毁,不见踪迹。
如此大浪淘沙,刨去立在断崖前不下沙河的各个势力领路人,来到沙河之后松软平地的只有八个人。
项央与晏慕梅,第五先君与柴八柴九,圆通和尚,斗笠男,最后是一个身负黑鞘长刀的男子。
这最后一个人存在感极为薄弱,长相普通,身材普通,气势普通,连功力也普普通通,扔到人堆里,眨眼就找不到的那一种。
项央也不知道他是跟随哪个势力而来,更不知道对方的来历,只是此人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外加如此普通之人居然能横跨沙河,因此加深提防。
精神窥探不是万能,奇功妙法数不胜数,这人说不定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猛人。
踏过沙河,众人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距离,在山谷拐角之处,看到一座横立在众人之前的铜铸大殿,有些像是道观,又似是而非。
在大殿的正门两侧分别挂着两柄江湖上最为常见的钢刀,一者轻柔精巧,一者刚厚粗狂,不过众人都看出这两柄刀器历经时光侵蚀,已经空剩模样,内中经不起半分内力催动。
这大殿的正门上方刻着三个大字,试刀堂,与山壁上的武学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字里行间有勃然欲发的铮然刀意,牵引众人肌肤如刃割,纷纷倒退一步。
甚至晏慕梅怀中刀盒内的碧空神刀隐隐鸣音,显然是受到无比厉害的刀意激发,想要破盒而出与之一较高低,此刀争胜之心仍未消。
“这就是试刀堂了,大家也都知道,内中有铁甲傀儡,进入其中的人都要被它攻击,大家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进去?”
说话的是压低声音的斗笠男,说话的同时,侧脸看向项央,显然是希望以他为主。
“贫僧我先说一件事,当初最先跨入试刀堂的有珈蓝寺的一位师兄,他修行金顶神功有成,横练过人,犹胜过我一筹。
结局是闯到这里,被里面的傀儡用刀尖寸寸挑断手筋脚筋,又用刀柄敲碎骨头,成了废人,没过几天就吐血咽气。
在这里贫僧要奉劝心存侥幸之人,驻足于此尚可保存安全,若是为了虚无缥缈的神功兵器,大有可能有去无回,言尽于此。”
圆通和尚一脸严肃,说完这些话,又恢复之前的猥琐胖和尚模样,看着前方的试刀堂不知在想些什么。
“秃驴,你是在说本公子没资格进那什么试刀堂吗?也好,就让你瞧瞧我第五家族的手段。”
在场之中,晏慕梅的武功都要稍高过第五先君一筹,他一听圆通这话立刻明白这是在说自己,脸色不是很好看,说完,就要带着柴八柴九往里冲。
他对项央示好,那是对方显露出足够的实力,让他身处异乡,不得不低头,圆通和尚从头到尾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让他教训,第五先君当然不能忍受。
项央咳嗽一声,微微一笑,拦下第五先君,摇头说道,
“圆通大师也是一片好心,第五公子不必羞恼,不如这样,由项某打头阵,诸位在一旁为我掠阵,你看可好?”
项央这话引得其他人赞叹他高义,晏慕梅则是一脸的担忧。
打头阵虽不一定等同于炮灰,但对于后来者有一定的借鉴作用,危险性很大,旁人还巴不得有项央这么一个大高手来给他们试试这试刀堂的深浅呢。
项央是善人吗?当然不是,他脑袋也没被驴踢,更没有舍己为人的心胸,之所以选择如此,还是为了自己。
一路而来,项央隐隐明白这山谷中的每一关都是一层考验,一次历练,有危险也有机遇,全看个人把握。
他身负浩瀚神功,战力在后天卓绝,说是蝎子拉粑粑,独一份也不为过,艺高人胆大自然不惧挑战。
外加他接了无字天书有关神刀变的任务,万一神刀变是一种刀意传承武学,被他人先得到自己就练不成了,那不成了傻缺了吗?所以他才要打头阵。
换了以前武道未成,功力低微,自然是躲在后边捡便宜,但现在有实力,有底气,为什么不去?
“项大哥,不然你拿着这刀盒吧,这样胜算也大一些。”
晏慕梅看到项央主意已定,有些焦虑,连忙上前将手里的刀盒奉上,看着旁人诧异与了然的目光,又有些害羞,脸上一片红晕。
“女施主过虑了,项少侠功力超绝,刀道鬼神不测,若他都闯不过这试刀堂一关,只怕雍州后天就没人能过得去。”
圆通笑眯眯的开口,说出的话倒是让在场中人没有反驳,尤其是第五先君,还略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刀道他们是看不出怎么样,但武功亲身经历,还能有假?
唯一有些波动的大概就要数那个背负黑鞘长刀的平庸男子,嘴唇微动,想要反驳什么,最后还是按耐下来,只是双眸不时闪烁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