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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诀全文阅读

作者:水恋冰话     清音诀txt下载     清音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二章 忆起初识

    挽心音想着自己此行的目的是寻找母亲的踪迹,既然已经有了线索,在霁月堡不便多留,该早早做好打算。

    第二天一大早,挽心音便在院内舞剑,远处突然袭来一物,挽心音侧腰避过,转头便见姬岚提着剑立于枝桠上。

    原来是姬岚早早起来,想去挽心音院子找她,在远处看了一段挽心音精妙绝伦的剑招后,就想亲自上前比试一番。

    一时冲动之下提剑便迎了上去,也就没顾得上事先打招呼。挽心音被他突袭也只是挑眉笑了笑:“姬岚,剑法不赖啊!”

    姬岚顿时得意一笑“那是!小爷我的剑法天下无双!”

    挽心音屈指弹了一下剑身,便听闻冷冽铮铮的剑鸣声,“像来只听说无双剑法天下无双,倒是没听过霁月堡的少主剑法天下无双!你莫不是还没睡醒吧!”挽心音说罢笑着望向姬岚,一脸调侃。

    果然,姬岚下一刻便似被刺激到,哼了一声便举剑向挽心音袭来。

    两人打斗颇为激烈,引了很多旁人的注意,霁月堡向来规矩森严,路过的垂着眸的仆从也只敢偷偷的快速瞥几眼。

    此时,姬淳希正与一位一身玄黑袍、戴着黑白面具的男子并肩走在去往挽心音所住院子的方向。

    “所以公子日后有何打算?”姬淳希对这位初识便颇有好感的男子问道。

    男子无奈一笑:“没有打算,只想寻到她。”

    姬淳希了然,面前这位高深莫测的冷峻公子便是江湖上踪迹难觅的近聍公子,结合他此前的作风,姬淳希也就不难猜出近聍公子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

    果然,两人走着便听闻阵阵刀剑相撞的打斗声,待确定这声音确实从挽心音的院子传来,不待迟疑,姬淳希脚步加快,也没顾上一旁相随的客人——近聍公子。

    ……

    待姬淳希看到院中的情形,忙飞身上前相阻,于是场面变得更加混乱,局势几番变化,到如今与其说是三个人的战场,倒不如说是姬氏两兄弟的搏斗。

    如冰雕一般立在远处的近聍公子心绪更是久久无法平静,气息波动剧烈,眸中的情绪更是波涛汹涌,若不是一动不动的身形让他看起来平静如常,只怕会惹来无数目光。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激动欣喜,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吓坏了她!

    挽心音已经退了下来,倚在一颗小梧桐树的树干上,抱着双臂饶有兴致地看着在半空打斗的两人。

    直到近聍公子衣摆微动,信步走来,才见挽心音移开视线,好似才发现他。其实挽心音早在他一出现便注意到了他,但是她不知为何不敢对上他那道复杂的视线,于是便只站在一旁。

    待近聍公子走近挽心音身旁,她才有些无措的抬眸,循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熟悉感望进了他的眼中。

    “你是……淳希的朋友吗?”挽心音见他不出声,只牢牢看着自己,心中开始产生些微不安,便也表现在了脸上。

    “你该记得我!”近聍公子声音略低,似在自言自语。

    挽心音便大大方方的打量他,脑海中却找不到能与面前的人重合身影。

    挽心音心下惭愧,她是真的不记得他了。

    “额……!不如你告诉我你的姓名,或许我就能想起来了。”挽心音低着头,不敢再看他,或许是不忍看到男子眼中的失望,又或许是心下产生的一点撕扯感让她透不过气来。

    近聍公子垂眸掩了眸中的情绪:命运弄人!苍天为何如此待我!为何要我苦苦寻觅的人儿,近在眼前,却不得相认!

    他想起初见时的她,那是在柳州小巷里,她眼中满是恐惧,若是忽略满身的狼狈,真真是一个娇娇软软的小雪团。可这么一个可软软糯糯的小女娃慌乱的奔跑在空无一人的昏暗小巷,满脸惊慌绝望,嘴里哭喊着救命,身后是一帮豺狼虎豹般凶恶狠戾的无赖流氓。

    眼泪因恐惧止不住夺眶而出,泪水模糊视线,看不清路,她便只好一边擦眼泪,一边狂奔,此刻的小巷有一种诡异的安静,只有后面追赶不停的脚步声和她嘶哑的哭喊声在轻轻回响,回应着她的企盼。

    最后她终于力竭摔向冰冷的地面,女娃望向后方,眼看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还在挣扎着爬起来,她的两只娇嫩的手掌都擦破了皮,混着地面沾染上的泥土,鲜血淋漓。

    此时的他正因为奇怪的动静而探头张望巷中的情况,正好目睹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想来她是与家人走散落了单才被这些地痞流氓盯上。

    那时的他刚被师傅收留拜了师,还未习得半丝武功,本是下山采买东西,却看到了这一幕。

    于是他几乎是想都没想便冲了出去拉起女娃一起狂奔,女娃虽然愣了一下,脚步却不曾停止。

    最后两人被一堵墙绝了去路,他面临两个选择,一是带小女娃一起攀过去,可是这样短的时间他根本没有把握两个人能安全逃脱;若是第二个选择,那便是将女娃藏起来,自己做出一副即将攀出墙的模样,那些流氓痞子必定以为女娃已经过去了,必定会攀上去,待发现墙后空无一人,必定以为小女娃已经逃了。

    ……

    怒吼声就在后面,不容多想,他当机立断做了第二个选择,一切果然如他所想一般,只是哪几个凶神恶煞的流氓见女娃跑了,便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他身上。他还未习得半丝武功,几下便被打趴在地,后面他自己也记不清短暂的晕过去多少次,每次都是片刻又被痛醒,身上仍旧承受着狂暴的拳脚。

    女娃在暗处看着这一幕,只死劲捂着嘴才不至于哭出声来,两只眼睛睁得老大,泪水成颗汇聚在眼中,晶莹剔透,最后无一不是猝然从眼角跌落,若瞬间破碎的水晶。

    等几人的脚步声远去,巷子重新变得死一样安静,小女娃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他伤得实在太重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只见女娃眼中的泪水如断了线珍珠一般滚落,浑身颤抖,最后抽噎了起来。她紧紧扯他的袖子哭喊,嗓子早已经哭得哑了。

    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一丝也动弹不得,但依稀能听出她在喊:哥哥醒醒!哥哥你别死啊!哥哥……哥哥……呜……哥哥你醒醒啊!我一个人害怕……

    这时的他只想抱住她说自己没事,让她别怕,可是他连眨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他只能睁着眼睛,轻扯嘴角,努力做出一个微笑的模样,企图安抚她。

    后来她看着他温柔的眼神,声音终于微弱了下来,停止了哭泣,随后轻抚了抚他朝上一侧的脸颊:哥哥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大夫,你千万等着我。

    随后她快步向不远处明亮的地方跑去,逆着光,心中略感欣慰能护下她,第一次有人为他哭得那般痛彻心扉,他便觉得就是立刻赴死也是值得的。

    他担忧地张望着女娃身影最终离开的地方,既怕她再次碰到那帮恶贼,又担心她会不会出事,直到他等来了一大帮的仆从,一看便也知道了这定是那女娃家的奴仆。

    自己被妥帖安置,哪家的主人托人送了好多价值不菲的东西给他,但他一样也没收,这些东西他虽然曾经从来没有在意过,但也能看出这些所谓谢礼的贵重,既然只派人送来东西,人却不曾前来,他也便知道他不可能见到她了。

    他甚至觉得此行离开后再无缘相见!却不曾料到,两人竟在多年后再次以一种不同寻常的方式重逢……

    两人的羁绊便越来越深!

    ……

    “你们认识?”姬淳希略带疑惑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近聍公子的思绪。

    挽心音皱了皱眉,忽略了心中渐渐涌起的焦躁。“如果你不方便告诉我名字,那你能把面具摘了吗?”挽心音轻声道。

    “这面具只有她才能摘下!这是我为她珍藏的一个秘密。其他人若是动了心思,只有死的下场。”近聍公子认真地望着近在咫尺的挽心音。

    挽心音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正想着如何应答,却突然听得一声低笑。

    原是近聍公子看着眼前娇俏清丽的挽心音低头暗恼的模样,开始只是扯了扯嘴角,见她憋得脸色通红,最终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挽心音惊讶得抬头看向他,“你在笑我?”说罢还有些不敢相信得指着自己。

    近聍公子刚才也只是想逗逗她,此刻赶紧敛尽笑意,怕她真以为这件事恼了自己。

    挽心音吸了口气后浅笑:“你笑起来真好看。”

    近聍公子微愣:“你怎知面具下不是一张丑陋不堪的脸,若果真如此,你还会说好看吗?”

    这奇怪的氛围总算消失了,挽心音便也放松了下来,抱臂挑眉:“我当然知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近聍公子配合得摇头。

    便见挽心音得意的扬眉,清丽的容颜一瞬间便鲜活灵动了起来,“我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只凭你的眼睛,动作,神态,身形……便已能看出,你定是世间数一数二的美男子。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的笑容是真实的、发自内心的,让人感觉很舒服。”

    近聍公子挑了挑眉,眸色微亮,心中隐隐欢喜。

    “如此浮于外表的赞美我竟第一次不觉得反感,其他人若是敢当着我的面如此评价我……只怕话没能说不完,当场就变成了一堆飞灰!”近聍公子说着便观察挽心音的反应,其实也仅仅因为是她说的而已,心悦之人说什么都只觉得可爱欢喜。

    挽心音笑道:“这么说,你武功一定非常厉害吧?”

    近聍公子神情恍惚:“也许吧!我记得她说过,我在她心中是天下除她爹爹以外最厉害的男子。”

    挽心音压下心中突然翻涌的情绪:“她?她是谁?”

    近聍公子定定的望着挽心音:“有时间我慢慢告诉你。”

    挽心音的心突然快速的跳动了几下,有些久违的悸动,他看着自己,就好像那些奇怪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

第七十三章 了无音讯

    柳州浅琉阁,裴惜是几日前到的柳州,这里是挽心音的祖宅所在地,数朝旧都。她已经一个月没有收到关于挽心音的音讯,恨得牙痒痒,想起她提到过的柳州,便想来碰碰运气。

    裴惜气急败坏的往近处歪在矮几上的男子袭出一掌,对面的男子一如既往的躲向别处,一张嬉皮笑脸突然放大在裴惜眼前,“蓝念!你再凑过来信不信老娘一刀剁了你!”

    裴惜说罢一巴掌盖在蓝念的脸上,正要把他远远推开,冷不丁感到手心一阵湿热的**触感,裴惜立马把手撤开,指着蓝念的鼻子大骂。

    蓝念心中暗自窃喜,刚才他看着裴惜因愤怒而明艳愈胜的面庞,心念一动,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竟用舌头舔了她的手心。

    顷刻,看到她慌忙移开手,却不敢再大打出手,只颤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怼着他的鼻子大骂,看着她不知是因羞恼还是愤怒而涨红的双颊,蓝念心中又起了逗她的心思。

    “估计就是因为你老缠着心音,她才一直躲着你的!你这傻丫头怎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趁早打消了找她的念头。她不想让你找到自然是有千百种方法不让你找到……

    哎……哎!傻丫头!怎么了?

    不会我说几句你就要哭吧?”蓝念说着说着便见裴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愣愣的停了下来,裴惜随手拿过面前的杯盏便尽数向他砸了过去。“你胡说!”裴惜驳斥。

    蓝念猝不及防被一只杯子砸了个正着,反应过来接住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死寂,裴惜气极反笑:“你这一路死皮赖脸跟着我,莫不是有什么别的企图?”

    蓝念眼眸一转,摸了摸鼻子:“你觉得呢?”

    裴惜冷哼,“你跟着我到底是何目的?这次你若还不肯说,仍旧跟着我,我便只好派一众手下追杀你了!”

    “你连我都打不过,我若派出个把高手,你怕是死路一条!”裴惜接着威胁道。

    “你我之间非亲非故非友,你何故一直缠着我不放?你莫不是要说你喜欢我吧!呵呵!别开玩笑了!”

    蓝念被她说得越来越心虚。

    蓝念忙道:“你也别管我为什么跟着你,反正我总不至于伤害你!毕竟我也打不过你!

    总之我就一句话,心音的事情你还是别插手的好!”

    裴惜嗤笑一声:“你知道什么?你不懂!”继而猛地盯着他,“你其实早就知道心音在哪里吧!你不仅知道她在哪里更知道她此行想做什么吧!对了,途中你还故意引导我往错误的方向走吧!”裴惜眼神越来越凌厉,越想越是心惊不已。

    裴惜说完见蓝念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便也知道自己果真猜对了。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裴惜说完便快步离去。

    “傻丫头,我一路跟着你只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危!心音的事情我根本不知情,只是根据师傅的话推测出来的!

    我刚才的话虽然难听,但确实是真话,心音让你待在浅琉阁便是最稳妥的安排!

    而且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应该用不了多久便能把事情解决,到时候你们不是还能再见吗?

    你又为何非要一直跟在她身边!”蓝念几乎是一口气说完。

    裴惜在即将跨过门槛的时候停了下来,裴惜背对着他,神色有一瞬间的挣扎。

    “你说得对!可我看不到她就很担心她,她那么娇小一个,只身行走江湖,会不会叫人欺负了去!

    我一直把她当作亲妹妹,她这一走,我的心里空落落的,直到现在都没有一点音讯,我怎么能够安心。”裴惜说罢又苦涩的笑了笑。

    又顿了良久,才见她再次开口,“既然她不让我去找她,那她心心念念的江湖,我总该走一趟!”

    蓝念颇感惊讶和意外,他以为她会愤怒不已,至少该如往常一样骂他撒气,却不曾想她竟如此平静的说出这一番话。

    他感觉心跳又快了几分。眼看她就要跨出房门,蓝念正欲追去,却不曾想来转过身,对他挑了挑眉,“我明日便离开这里,你若同路不妨先带我去你师门参观一番!”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蓝念摩挲着掌中的杯子,与往常嬉皮笑脸的面容不同,此时的他嘴角轻勾,略带一丝邪佞。

    此时的霁月堡,新日初升,有后堂小厮齐步而来,唤院中围坐在茶几旁品茶的几人前往用膳。

    姬岚坐在挽心音的近旁,见挽心音一头如瀑青丝在日光的照耀下光泽动人,便有些心痒,忍不住想抓一小撮头发把玩。

    挽心音顿时一个眼神甩向他,他刚伸出去的爪子便悻悻的收回,望向挽心音的眼神颇有些不满和埋怨。

    对面一言不发的面具男—近聍公子原本低垂的眼皮掀了掀。

    “怎么?我就看看也不行吗!”姬岚见他都收回手了挽心音还是不悦的凉凉的看着他,他心里有点发毛。说话时却是惯常的漫不经心。

    “你真的很欠揍!”挽心音说罢便不再看他。

    这时近聍公子冷不丁说了一句:“挽姑娘是否需要我来代劳!保证他以后一定知礼守礼!”

    额……

    挽心音听闻轻笑出声,就一旁向来高冷的姬淳希都忍不住呵笑出声。

    挽心音原本还只是小声笑着,见姬岚半晌憋不出一句话,最终绷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后来更是笑趴在茶几,眼角微红,睫毛上还沾着一丝泪花。

    对面的近聍公子见状,中眸闪过一丝暗色,容色绝艳如她,即使是如此笑闹,一举一动也仍旧这般娇俏动人。

    后来连姬淳希也撑着额头窃笑不已!

    姬岚翻了个白眼,你们说好的人设呢?!

    “别笑了!”姬岚最后恼羞成怒。

    刚好此时小厮前来传膳,姬岚冷哼一声就先出了院子,徒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姬淳希率先起身打破尴尬,两人便也一齐去了后堂。

    “心音!看在你的那么好看的分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坐着吧!”姬岚眼见挽心音迈入大堂便急忙让她坐自己近旁,只这一个位置,像是特意留给她,另一侧是风千秋,此时也正慈爱得看着她,她也只好笑了笑便依言坐下,风千秋又是一番嘘寒问暖,问她一应住得是否习惯……

    另外两人便在挽心音对侧坐下,一旁上座的便是堡主姬宿。姬宿对近聍公子略显热络,尽管大部分都是他在讲,近聍公子只偶尔应两句。姬淳希又一向在父亲面前沉默寡言,姬宿这一边便略显冷清。

    而挽心音这边,只见姬岚嘴巴开开合合巴巴个不停,嘴角微抽,只好微微侧开脸,眼不见为净。

    瞥见对面的近聍公子拿起茶盏向她微微示意,挽心音灵机一动,便往姬岚碗里夹了一块鸡屁股……

    姬岚愣住了……

    挽心音以为姬岚定会恼她,为了阻止他再叽叽呱呱,挽心音也是豁出去了。

    姬淳希自然注意到了,嘴角正欲上扬,最终忍住了,掩饰性的咳了一声。

    出人意料的是姬岚竟然一副高兴坏了的模样:“心音!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鸡屁股,莫不是因为太喜欢小爷我了,连这个被藏得死死的爱好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挽心愣了一下,颇为无语,“你想多了!我只是单纯的觉得这鸡屁股跟你莫名配一脸罢了!”

    “噗!咳!”姬淳希忍了这么久,终于破功了。他快速地笑了几下,再冷漠开口:“你们继续!不必管我!我不小心噎了!”

    挽心音再看他旁边纹丝不动的近聍公子,这位才是真的深藏不露功力深厚,连眼睛都不带眨巴的!

    她还是默默用膳吧!

    姬宿全程都在表现他的地主之谊,压根不会去注意这些小把戏,风千秋只当她们在玩闹,未有只言片语。

    风千秋一直待她亲切慈爱,挽心音自然乐于在风千秋面前表现一番亲近感激,又是亲手给风千秋盛了一盏燕窝,又对她甜甜一笑。风千秋心都要化了,她之前还以为挽心音是个清冷的性子,现在看到她这番可爱活泼的一面,自然是欢喜更甚。

    用过膳后,姬宿交代了风千秋几句便匆匆离席。

    ……

    风千秋拉着挽心音的手一会哭一会笑的,又是感叹自己没个这般乖巧可人的女儿,又是感叹自己生了个纨绔的儿子,又是欣慰挽心音的父亲真心待她母亲和爱护她……

    一边的姬岚百无聊赖便又跑去招惹姬淳希,无论他说什么,姬淳希都是一副面瘫脸,一言不发。

    近聍公子就更厉害了,存在感自动降为零,周身气息在顷刻间全部隐匿,其他几人的武功都不低,要不是就看着他老老实实坐在那里,估计就要以为他的存在只是自己的错觉。

    姬岚自然也知道,根本不敢随意招惹他。

    挽心音面对风千秋颇有些哭笑不得,看着面前的人又哭又笑,毫不顾忌,忍不住感慨:原来你是这样的堡主夫人!

第七十四章 误入邪窟

    这几日是自弱冠礼后及难得的宁静祥和日子。
    初春的暖阳窜入树叶摇晃间的缝隙,在挽心音白皙娇嫩的脸庞上跳跃,裸露在外的细腻皮肤变得洁白透亮,如覆着一层朦胧的圣光。
    姬岚眯眼打量着如猫一般慵懒的斜倚在藤倚上的挽心音,如此正大光明的打量她,看得挽心音又对他悠悠一笑。
    挽心音又看了一眼摇着一把精致玉扇,时不时往自己身上带过一阵凉风的近聍公子,一手覆盖在眼睛上,挡了挡不停晃动的点点阳光。
    “再过几日我便要走了,还真是有点舍不得这里的逍遥日子!”挽心音懒懒道。
    “心音!你要去哪里?”姬岚问道,“需不需要小爷我护送你!”一边说着,脸上神采飞扬。
    “你一个傻姑娘独自行走江湖,如果看不透那些三教九流的路术是非常非常容易上当受骗的!小爷我身手了得,就勉强保护你吧!”姬岚继续说道。
    挽心音淡淡道:“师姐之前有提过让淳希陪我同去。”一旁正与近聍公子专心下棋的姬淳希闻言并未做出任何回应。
    姬岚略带挑衅地望了姬淳希一眼,拧眉不悦道:“不行!心音你还是带我去吧!带着他上路多无趣啊!
    心音……我还会唱歌,你若是无聊了,我可以唱歌给你解闷啊!
    你带我一起吧!
    师叔!……心音!
    心音师叔!……
    小爷我天天待在这荒山野岭,困在这破堡那里都去不了,我整个人都快疯了!”一边说着,一边偷瞄着挽心音的神色。
    挽心音严词拒绝。
    ……
    姬岚见挽心音这坚决态度,磨了片刻便若有所思,静了片刻,一晃却又跑了出去。
    近聍公子即便一只手摇着扇子,下棋时仍是游刃有余,相反专心不二的姬淳希却稍处下风,下子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挽心音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棋局,虽在树荫下,空气还是透着思思燥热。挽心音素来怕热,只片刻,额头鼻子已蒙上细细的汗,而挽心音似乎也察觉到了,只得拿帕子悠悠地擦拭。
    果然便见近聍公子摇扇的速度快了几分,送往挽心音这边的凉风大了不少。挽心音感觉到了这阵阵凉风,朝近聍公子略带谢意的笑了笑。
    见他正望过来,眸光清浅幽静,当下竟觉得身上的燥热都跟着驱散了些,挽心音便道:“公子!你要找的女子是何人?正好过几日我们便要启程上路,或许我们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其实……我已经找到她了!只是她不认我!”近聍公子顿了顿,眼眸微垂,再抬起来时直直望近挽心音干净剔透的眼眸。
    “那姑娘现在在何处?公子既然苦寻那姑娘良久,想来此刻正应该与那姑娘叙叙旧情,为何却久留于霁月堡?”挽心音望着他的侧脸问道。
    “确实!姑娘与我所想一般无二!至于留在霁月堡,自然也是为了她!”近聍公子突然向挽心音看来过来,深沉的眼眸紧紧跟随着挽心音此刻耀若星辰的眼眸。
    另一侧的姬淳希目光落在棋盘上,心神却流连在正交谈的挽心音两人身上。
    正若有所思,冷不防对面传来近聍公子凉凉的声音:“你输了!”
    姬淳希再看向棋局之时,胜负已定。他定了定后才看向近聍公子道:“之前便听闻近聍公子绝世无双,今日才算见识到近聍公子的风采。想来世人所言非虚,近聍公子的武艺定是高深莫测了,不妨改日你我便过上几招。”
    说罢,姬淳希意味深长地看了挽心音一眼。
    “除了她,世间已再无人事值得我那把存于故地的冷剑再出鞘了。”近聍公子回道,声音冷冽。
    姬淳希却未恼,只挑了挑眉,略带遗憾。
    挽心音此刻正一门心思看着棋局思索,并未注意到两人说了些什么。
    近聍公子一直冷冷淡淡,姬淳希也不再找话题,两人之间的气氛便有一些冷凝。
    这时,挽心音突然轻笑了一声,“这棋还没下完呢!”说着便自姬淳希身前拿了一枚白子,白子落下后,白子一方便悄然出现一丝生机。
    近聍公子眼中便出现了一丝笑意,再执了一枚黑子,将白子的这丝生机彻底斩断。
    挽心音撑着下颌,只能眼睁睁看着白子的生路全部被堵死,无可奈何的道:“哎!你可真下得去手!你若再让我一步,说不定我还能与你抗衡片刻!”说罢,挽心音还朝着近聍公子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近聍公子望着挽心音,眼中闪过一抹暗光:“纵使生机绝断,我也可再辟出一条生路。”
    近聍公子一边说着,一边捻起一枚白子,却是落在黑子阵营的内围,一瞬间,白子便力挽狂澜,黑子不仅需阻止自身阵列的溃散,还得兼顾堵死白子,两者取其一便顾此失彼。
    姬淳希抿了口茶,神色不明。挽心音原本有些随意的姿态顿时荡然无存,只认真看着近聍公子的举动,眸中光亮愈甚,看着近聍公子的目光已不自觉地多了几分钦佩。
    自断一臂为白子辟出一条生路。
    以挽心音的棋艺,其实也看出破解之法,而且不局限于一种方法。却见他用了一种出乎意料的方法,便也多多少少揣摩出了他的一丝性子。
    心之所求,甘愿自伤!
    近聍公子朝挽心音望了一眼,示意挽心音可要继续,挽心音却往身后的背垫靠去,惬意地眯了眯眼睛,“不玩了,反正也赢不了你!”
    近聍公子再未出声,手中的寒玉扇子偏了偏,送往挽心音方向的凉风便又多了些。
    “你们可曾有心爱之人?”挽心音突然问道。
    场面顿时出现短暂的寂静。
    近聍公子只垂眸掩了眸中光华,并未应答。
    姬淳希倒是坦荡出声:“除了生母,此前还未曾接触过其他陌生女子,谈何男女之情?”
    挽心音颇为意外,“这么说其实是不乐意与陌生女子相处的,那又为何愿意与我交谈?”
    “因为轻松!你身上独有一股天真自然和洒脱宁静,与你处在一起便会不自觉感到舒服!”姬淳希笑了笑。
    挽心音浅笑:“其实每个人的性子都是独特的,只看你能否处得惯。”
    姬淳希应道:“于我而言,合眼缘才值得相交。”
    几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不知何时,远处的丛林变得安静极了。
    眼见几人远去,丛林中一个黑影率先冲出,朝身后招了招手,霎时间又跃出数十个黑衣人。
    挽心音在暂居的小院前告别了相送的姬淳希和近聍公子,待两人远去,挽心音才推门而入,只是开门的一瞬间,挽心音便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陌生的气息。
    待挽心音正打算后退,却不想对面人身手极快,加上挽心音没有防备,便立刻被黑衣人扣住手腕上的命门拖入屋子,还未来得及出声已被人点了哑穴和会阴穴。
    挽心音被黑衣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整个身子被按在门上,此时不但不能发声,连力气也被封住,只勉强倚着门才站住身子,借中昏暗的光线打量面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此刻见挽心音如此镇定未见丝毫慌乱微微讶异。
    其实只是因为挽心音查觉黑衣人并不打算对自己下杀手,所以也就不见慌乱,甚至心中还在思量,到底是该趁黑衣人分神的片刻悄悄解了穴还是屏息放出手链上串着的银镂玉雕的圆珠中无色无味的毒药。
    也就是几个眨眼间,外面便响起越来越近的打斗声,黑衣人身体紧绷,提着挽心音的手臂便登上了屋顶。
    挽心音只来得及看清远处正被几波黑衣人围攻的近聍公子,便被黑衣人挟着一路掠奔远去。
    近聍公子出了挽心音的院子便一直隐匿在不远处一棵古树上,见挽心音进了屋子却未亮起烛火,瞬间起身,在飞掠过去的瞬间便被黑衣人围住,再望向挽心音院子的方向,发现挽心音已被黑衣人挟持在屋顶上。
    见挽心音被带走,近聍公子一双向来寒凉清幽的眸子刹那**通红,心中发了狠,发丝在狂乱飞舞,招招致命,场面一度血肉横飞。
    挽心音一路上被蒙上了眼睛,手脚皆被绳子捆住,依稀感觉最后是被扔进了一间小楼的房间。
    等黑布揭开,待挽心音再次看清周围的景象,发现屋内还有数位青葱年华的美貌姑娘,与她此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黑衣人把所有人脸上的黑布扯去了,威胁了几句就出了房间。
    不过片刻,便进来一位红衣男子,模样俊逸,虽长了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一言一行确又透着无限风流,连脸上的笑也风流得很。
    他的动作更是轻浮,随手便抬起一位姑娘的下颌,怜惜地摸了摸:“这脸蛋倒是不错,招人疼。来!给本公子哭一个!”
    姑娘由开始的惊艳于他的风流到现在被他挑逗,此刻已是白着脸蛋,又惊又恐,不知所措。
    红衣男子心中的不耐升起,手便越收越紧,俯视着姑娘的眼睛更是冷厉,姑娘吓得身子瑟瑟抖动,更不敢出声。
    红衣男子便拍了拍她的脸蛋,随后嫌弃的甩开,“带下去!好好****!”原本屋外的守卫一听,立刻把姑娘捉了提出去,只可怜小姑娘顶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绝望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挽心音只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身旁离得近的一位竟害怕得往她身旁靠来,而此时红衣男子正眯着眸子向这边看来。

第七十五章 下毒脱险

    “记住了!本公子眼皮子底下容不得耍花样,安安静静待着,以前敢本公子眼皮子底下闹腾的早去阎王殿走了几遭。”红衣男子说着,直直地望进挽心音灵慧澄澈的眸子,眸中一闪而逝的惊艳和异色被挽心音一丝不漏的捕捉到。
    挽心音若无其事地垂下眸子,再抬眸时却是听到头顶那声充满邪气的轻笑,挽心音本以为自己在劫难逃,却见他只是捞起了之前靠向自己的那个小姑娘,小姑娘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要!求求你们放了我!求求你了!你放了我,我娘会给你们很多很多银子的!只要你放了我!”
    小姑娘挣扎不休,眼中满是哀求,泪珠不断滚落。
    红衣男子却轻柔地抚了抚姑娘脑后黑亮的秀发,再用拇指揩去她眼尾的泪珠“别怕!我带你去一个非常好玩的地方,以后你就不会再想走了!”
    “不!我不要!我要我娘,我要回家……呜……”小姑娘听了他的话反而更加害怕。
    红衣男子突然将她甩出,再不复先前的温柔模样,“不识好歹!”
    小姑娘重重地摔在地上,惊叫连连。“带下去!”红衣男子再次出声,两名黑衣人迅速推门而入,将还在哭泣不止的小姑娘连拖带拽的拖了出去。
    这种日子和情形一直持续了几天,挽心音还未被刻意折辱,此刻有些人已心智溃乱,只呆板的任红衣男子折腾。
    此时,房中加上挽心音便只剩六个女子,众人面色都和平静,甚至几个女子在深夜时分,聚集起来,开始密谋出逃。
    有一人已经认命,只缩在角落里,神色有些颓败。
    蓝衫女子一边让另一个女子帮她咬松了绳子,一边说着计划。
    挽心音静静地听着,末了,把几处不妥一一道出,打头的蓝衫女子便有些不悦,言语间很是咄咄逼人,“你只用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其他的用不着你考虑。”其他女子还指望着蓝衫女子带她们出逃,即使也觉得不够周全也不敢再出声。
    挽心音微微摇头,坐回了角落里。束缚手脚的绳子已松,微微一挣便能逃脱。
    此刻她们都不知道,这些天她们的一举一动都丝毫不落的传入红衣男子的耳中。
    待第二天天刚亮,一名黑衣人如往常一样进来送饭时,几人先是把他打晕,外面的黑衣人见前一人很久都未曾出来只好进去,结果就跟之前那人一样被打晕,房门再次关闭,外面已经再没有任何动静。
    此时那打头的女子突然叫低声呼喊,外面仍然毫无动静,她迅速拉上另一人换上晕死过去的守卫的衣服,一起悄然出去。
    整个小楼只她们一行人,竟再未见其他守卫,入目皆是空荡萧索。
    整个房间便只剩下挽心音和那个麻木绝望、一身死气的女子。
    外面竟空无一人,打头的女子眼中满是激动,朝着众人挥手,余下的几人分散跑出,这时他们身后突然落下一大批黑衣人。
    少女们惊恐万分,迅速四处逃窜,那些黑衣人也不急着抓她们,每当少女以为终于摆脱时黑衣人时,他们又会再次突然出现。
    就这样,少女们直到精疲力尽,浑身狼狈,黑衣人才面无表情地将她们一把抓回来。
    挽心音是趁着黑衣人全部出去追赶成群的出逃少女时才一掌拍碎窗子,拉上那宛若木偶的女子,迅速逃窜上屋顶。
    原本在霁月堡小院时凭她的武功还尚能一搏,被挟持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后,面对众多的黑衣人和那个红衣男子仅凭她一人根本没有一丝胜算,至于在小院时为何没有还手,也只是她突然生出的好奇心作祟。
    待挽心音登上屋顶,见到立在她身前似笑非笑看着她的红衣男子时,才明白他们一早就部下罗网,只看她们垂死挣扎。
    “我原来还觉得霁月堡的小丫头不可能这么蠢笨!呵!想逃?自寻死路!
    你仔细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只见他端坐在王侯椅上,一左一右分别侍立着两个黑衣人,他分明是坐着仰望挽心音,似笑非笑的眼中满是嘲讽。
    挽心音就这样跟他们僵持着,随后放下身侧刚才顺道救出的女子。
    除了脚下的一间客栈和门前的一条小道,周围全是是一片参天古树,荫天蔽日。
    “知道这是哪里吗?次渊窟!
    但凡识相点,就该断了逃跑的念头,进了这里的人,就是死也得一辈子困在这里!呵呵!”红衣男子说这话时,一脸漠然。
    次渊窟其实是一个亦正亦邪的教派,他们崇尚阴阳采补之术来增强修为,一次采补往往是男子受益最多,女子若用此术却会导致修为缓慢甚至停滞。
    男子偏爱此道,不仅容易习得,而且此术不计天资,比正常人的修炼速度快几倍不止。
    江湖中人无不鄙视此术,女子更是忌讳不已。致使次渊窟女子稀罕至极,只好四处劫掠女子,他们忌惮大门派,便把注意打到民间女子的身上。
    被采补的女子功力越高,男子的修为涨得就越快,所以他们劫了民间女子便圈养起来,逼她们修炼基本功法好待日后采补,称之为“采女”。
    次渊窟的弟子通过外出做任务攒积分,用于换取女子,挑选好自己培养,一般天资好的女子一早就会被内门的大能先一步挑走,挑剩下的才让弟子挑选。
    次渊窟的每个弟子平均下来都有两个或以上,为了防止弟子对采女产生情感,每个弟子都会让自己的采女吞下控息蛊,能保证男女不会互相产生任何情感。
    也有男子甘愿修为缓滞,只带一个采女,不过这种情况屈指可数。窟内的大长老互相之间还会交换采女,互相交换来采补,更利于精进此术。
    若是此采阴补阳之术习得越高深,修为越易大涨。就拿同一个采女来说,此术造诣高者采补一次后修为的涨速是造化低等者的数倍不止,而处子的初次采补尤为稀罕。
    既然被抓到了次渊窟,那么先前那些女子恐怕早成了采女。
    “这些女子中也就你勉勉强强看得过去,这几天本公子愣是把你给看顺眼了,正好我也到了适宜采补的阶段,若你现在束手就擒,以后乖乖跟着我,我保你一世安乐!”红衣男子声线冷冽,眼底意味不明。
    挽心音由开始的一脸错愕和难以置信到悔恨再到惊怒最后冷静下来。起初在知道身处次渊窟的时候便已为先前的好奇而不挣扎懊恼不已,再听到红衣男子的话后简直如坠深渊,勉强还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心中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可能!”挽心音淡淡道。挽心音说着已经拧开了手链上的圆珠,圆珠中的毒粉顿时四散朝红衣男子扑面而去。
    挽心音趁机掠上古树,借着枝桠的遮挡隐匿身影。
    面对这个陌生的地方,挽心音一跃上了树顶打算眺望四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厉的哨声,惊了整座寂静的古林。四面八方也顷刻间涌来一片次渊窟弟子,他们身穿灰袍,手持长剑,朝挽心音缓缓围拢。
    “等等!你们主子已经中了毒,且这毒只有我能解,若不想他死,立刻放了我!”挽心音见红衣男子躺在摇椅上被两位黑衣人抬着缓缓走来,对着周围越来越近的次渊窟弟子呵道。
    这些弟子顿时都看向红衣男子,齐齐参拜:“弟子拜见公子!”其中一位长者更是跪拜在红衣男子也就是次渊窟的三公子面前,“三公子!此女应该如何处置?”
    红衣男子正是次渊窟的三公子慕容晓,此刻他锐利的视线扫向被众弟子围困的挽心音,冷笑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赏你们了!”
    灰袍长者眼中闪过一丝激动,随后沉没:“可是此女对三公子下了毒,还是拿到解药要紧!”
    挽心音自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后背顿时升起一股寒意。“公子此刻正受着满脑子虫子噬咬的痛楚吧,这可是我前不久新研制出的毒药,世上除了我无人能解。
    慕容公子也是运气好,在此之前我未曾找人试过,也不知道效果够不够狠,公子是第一个中这毒的人,不知感觉如何啊?”
    慕容晓听了挽心音这话只挑了挑眉,面色淡了几分,“若我偏不放呢?既然入了次渊窟,我有的是法子让你乖乖交出解药!”
    慕容晓说着脸色却白了几分,整个身子微微颤抖,抓着扶手的指节又紧了几分。
    挽心音一直注意着几人的反应,知道此刻他就是硬撑罢了,而他身边不幸沾染到的两名黑衣人侍从突然倒地翻滚、抱头抽搐,紧闭上下颌遏止快要溢出唇舌的嘶吼。
    这种毒药可以以任何方式进入人的身体,主要是通过呼吸皮肤渗入身体,传统的致命毒药都经人的口舌进入身体,弊端很大,下药极难得手。
    其实**一类也是通过呼吸侵入身体,但往往需要近身施药和大量的分量才能真正达到效果,致命毒药更不可行。挽心音之前并没有只顾着研制毒药,还想着用更容易的方法下毒,即使是微末的分量也能在体内迅速流窜蔓延。
    “解药!”慕容晓声音勉强还算平静。
    就在他话音刚落,地上正满地打滚的两个黑衣人开始呕血,此时慕容晓的嘴角竟也渗出一丝血线。
    次渊窟的弟子见状满是惊骇,有的甚至下意识的退了几步。

第七十六章 真感情线

    “只剩半柱香的时间了,若没有解药便会一直呕血,直到失血而亡!就算制住了呕血,内腑也会全部溃烂致死。”
    “想要解药就快带我出去,晚了你们主子可就真的没了!”站在次渊窟弟子的层层包围中的挽心音面色异常平静,这些弟子早在两个黑衣人毒发之时就已经生出退意。
    再高深的功法,面对制毒高手,也是束手无策。
    “很好!我真是小看你了!”慕容晓刚说完,一口血水便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刚才忘了告诉你!中了这毒万不可以动用内力,否则毒发的速度便会翻倍。”挽心音也不想自己还没出去慕容晓就被毒死,“喏!这瓶中的药可以减缓此毒发作速度。还是一句话,想要解药,放我出去!”挽心音说完就将一个小白瓶抛给慕容晓。
    慕容晓接住后本来还有一丝犹豫,肯定地上两个黑衣人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立马将药丸吞了,肺腑的疼痛逐渐缓和,脑子也清醒了很多。
    “你过来,带我出去,届时我自会把解药给你!
    其他人留在原地,不要跟过来,毕竟你们的命可没有三公子值钱,我若是对你们也下毒,必定死路一条!”
    挽心音冷冷地望着一众脸色各异的次渊窟弟子。这些弟子频繁采补,脸色已经是不正常的暗沉灰白,连眼神也变得阴冷诡异。
    “像你们这种邪门歪教,早就不该存活于世。
    奉劝你们就此收手,若再敢为祸民间,残害民女,他日再会,必是次渊窟灭门之日。”
    “哼!好大的口气!”阴柔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古木林中,随后便有一人从众人的头顶落下,立于慕容晓的身前。
    此人正是次渊窟的大公子,慕容达。众弟子齐齐见礼,慕容达摆了摆手,目光阴骜地注视着挽心音,让挽心音从头到脚升起一股恶寒,仿若面前正盯着自己的是一只绞扭着肥硕身躯的毒蛇。
    “呵!若不是你们作恶多端,四处劫掠女子,何至于招来灭门之祸!幸运的是你们遇到了我,我是一定要把你们灭了的!
    我也懒得再跟你们废话,到底放是不放,别忘了你们三公子可没多长时间活命了!
    不过……
    就算你们不放也没关系,不过你们的灭门可就提前到今日了!”
    挽心音无所谓的笑了笑。
    “就凭你?一个只会使毒的黄毛丫头罢了!当我次渊窟还怕你不成?众弟子听令,都给我上,为老三报仇!这贱货就当给弟兄们打打牙祭了,弟兄们只管玩得尽兴,今天我次渊窟定要她体验一下挑衅我门的下场。”看来慕容达为了擒住挽心音打算舍弃慕容晓了。
    “大哥,这种热闹怎么能少了我!”接着慕容达身边再度落下一面色惨白的男子,次渊窟的二公子慕容尔。
    次渊窟的弟子瞬间兴奋起来,纷纷如恶狼一般扑向挽心音。
    挽心音轻巧地穿梭在人群中,手指不时弹出一抹毒粉,先前挽心音被抓来时,那些守卫见她们安静,都放松了警惕,除了武器被收缴,其他的物品一概没动。
    挽心音手上戴着的装满整整一圈环毒粉的中空银细镯便一直留到现在,此时毒粉被挽心音散弹于空中,次渊窟弟子避无可避的沾染上,一个个七窍流血倒在地上,最终化为一滩血水。
    倒下一些,另一些接着疯狂反扑,挽心音的武功武功封了几年,功力倒退了几成,身手不复当年矫健。她的动作明显比原来慢了几分,只是她仍然面不改色,不停地与近身的弟子搏斗。
    次渊窟弟子见识了她的疯狂反而反扑得更为猛烈,纷纷希望能第一个把挽心音扑倒。
    原本这场的弟子不多,却因为挽心音的强悍,次渊窟的所有门内弟子都围了过来,以挽心音为圆心,方圆百里都是密密麻麻人头。
    挽心音额头布满汗水,正聚拢成剔透小水珠,随后快速划过脸颊悬挂在下巴处不舍离去,最终还是逃不过掉落的命运。
    挽心音一个飞旋跃上头顶高高的枝头,下面的弟子也一个个入树蚁一样密密麻麻地攀爬上树。
    挽心音一路施展轻功往开阔的地方掠去,次渊窟的弟子慢慢被落下。慕容达和慕容尔两人紧追不放,特别是慕容达,眼看与她只差一臂的距离,挽心音急速落地 一卸力,疲软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眼前发黑,朝前跌落。
    浅黄的衣裙翻飞间,挽心音宛若即将跌落泥潭的断了羽翼的蝴蝶,最终却跌入了一个坚实宽阔温暖的怀抱,一个迷迭的梦境,对面的男子随即伸手扶住她的腰,避免她撞得太猛伤了鼻子。
    而在男子出现的那一刻挽心音就已经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在被突然出现的近聍公子接住的那一刻,挽心音有些焦灼和慌乱的心跳渐渐皮肤,身体放松后,疲累不堪的感觉就越清晰。
    近聍公子低头看着怀中一声不吭的女子,整个小脸被汗水湿透,鬓角的几丝碎发粘在脸上,呼吸紊乱,脸上还残留着激烈打斗后出现的红晕,他竟品出几分以前从未见过的柔弱和娇软。
    是的!在磨难面前她从来都是一副风轻云淡、不惧不伤的模样,从不在人前显露一丝脆弱。再看她如今的模样,心中又是心疼酸楚不已,她原来才那么小一个,也不过才到他肩膀高,身子小得能一手包住。
    挽心音站稳后本想拉开距离,只是因为突然生出些不舍而动作迟缓,近聍公子只一手又揽住她,将她再度牢牢扣在怀里,挽心音此刻也再没力气挣扎,只安安静静窝着,神色有些恍惚。
    近聍公子空出的一只手运功折下古树高处一根细细的树枝,握在手里便与近至眼前的慕容达两人撕打了起来。
    近聍公子一手揽着安静非常的挽心音,一手挥舞着长长的树枝,只见树枝在他手中凌厉如剑,坚硬如铁。整根树枝附着着近聍公子的深后内功,劲风所过之处树木尽数被斩断。
    慕容达和慕容尔此刻已是惊恐万分,原本以为不过是跟挽心音不相上下的小喽啰,却没想到此人功力深不可测,此人正不急不缓的出招,轻松惬意得仿若在月下闲庭散步。
    耳边慕容尔间忽的哀嚎求饶声,那男子充耳不闻,下手反而更狠厉。而自己此刻也是通身狼狈,身上多处伤口正血流不止,肺腑多处被气力震伤,而对方不过只用了三成功力而已,既不用狠招直接给个痛快,又一直不放他们逃脱,手上的树枝使得像根鞭子,狠狠地往他们身上抽。
    此刻慕容达已顾不得那么多,一边急急求饶,一边忙着回挡。“这位公子,我们有话好好说!只要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次渊窟以后就唯公子命是从。”
    “呃!噗!”近聍公子听闻只冷漠地瞥了他一眼,树枝一个翻转被抛向高空的时候他已经连续几掌轮番拍向慕容达和慕容尔。
    待树枝再落回近聍公子的掌中时,慕容达两人已倒地不起,再动弹不得。
    近聍公子揽着挽心音落在两人身旁,只静静看着怀着的人儿,虽然近聍公子此刻的角度能看到的只是挽心音的发顶。
    “来!拿着它,任你解气!”近聍公子将手中刚经历一场激烈打斗却完好无损的树枝递向怀中的人儿。
    挽心音疑惑的抬头,近聍公子对挽心音挑了挑眉,看向倒地不起的慕容达两人。
    挽心音顺着他的视线对慕容达两人撇了撇嘴,再看了看递向自己的树枝,没接却噗的一声轻笑了起来,此刻趁着近聍公子对付这两人的功夫已经平复了身心的挽心音面色已恢复如常,脸上尤带着汗水风干的痕迹,这一笑就夹着冰雪消融的娇俏,万物回春的灿烂。
    近聍公子向来冷然幽寂的眼眸便荡开了一抹柔情,只不过还不待开口,挽心音接下来的话又让他一颗灼热的心沉了下去:“你究竟是不是‘他’?”
    “‘他’?便是你此前所说的故人吗?”近聍公子神色已恢复如常,纵使心中升起一股汹涌的怒气和悲哀的伤痛,他却也没舍得推开她。
    近聍公子见挽心音不吭声默认,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定定的凝视着眼神正闪躲的挽心音,“你不觉得你这话很残忍吗!”
    近聍公子说完便将树枝折断,分别扎入慕容达两人的心脉,两人动也不动就这样没了生息。
    挽心音听他说完这番话,耳边传来树枝折断的咔嚓声,察觉他应是被她的话挑起了怒气,心间快速流窜过有一股愧疚,脸色也白了几分。
    “抱歉!毕竟你心中也有一位一直念念不忘的故人!我以为你能明白我!”话一出口挽心音就后悔了,也不知怎么就把心中转了几遭的话脱口而出。
    近聍公子不再看挽心音,“那不一样!你觉得‘故人’是谁?能是谁?否则我为何出现在这里!”远处已经能看见成群的次渊窟弟子向这边奔来。
    近聍公子只远远看着,并未率先出手。只当挽心音安静的退出近聍公子的怀抱,他才不紧不慢的疾速掠向黑压压的人群,将人群围堵在数十里外。
    “有些话我一会就跟你讲清楚!”不想再这么被动,不想你的眼中没有我的身影,不想不能一直紧紧陪在你身边!
    近聍公子留下这句话便决绝而去,挽心音一时有些恍惚茫然。

第七十七章 尸横遍野

    由于次渊窟三个公子相继丧命,剩下的这些弟子便慌乱了起来,尤其是见识到近聍公子狠厉无情的手段后这种惊恐更甚从前。

    原本的一腔怒火已经在厮杀中渐渐平息,近聍公子再分心看向后方时,原还站在后方休息的挽心音此刻已没了踪影。

    这下近聍公子的焦灼再无法抑制,一掌狠狠劈向次渊窟弟子,掌风所到之处,肢体炸裂的声音连续响起,连空气都蒙上了血雾,那群次渊窟弟子就在顷刻间毙命。

    当最后一个活着的次渊窟弟子被他像拍西瓜一样一掌拍碎后,他才停手转身望向挽心音原来站着的方向,空无一人,他的顿时被浇了个透心凉,无力的紧了紧手指,满目苍凉。

    她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了吗,就这样狠心的丢下他,一声不吭的走了!她竟一点都不在乎他的安危!在他最需要她的关心的时候,哪怕是一句关切的话语,都是奢求。他早该明白,当初两人约好的相守如今只剩他的一厢情愿。

    他的身后是堆积成山的尸体,蜿蜒的血水成股汇聚,土地变得黏腻湿润,仿佛刚刚不过是下了场春雨。古树粗壮的树干上是一幅幅鲜血铺开的水墨画,透着一种诡异的美。

    他此刻正盘腿靠着一棵古树,整个丛林安静极了,斑驳的阳光落在他身上,脸上的银质面具反射着褶褶亮光。

    挽心音再次返回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她身后的一群女子见到如此血腥惊悚的场面俱惊恐后退,而后各种复杂的目光纷纷落在静静靠着的近聍公子身上,有探究的、惊讶的、惊艳的、欣赏的、渴慕的,痴痴的……

    虽然他此刻双眸紧闭,可身上那种冷傲不凡的气度令人无法忽略。

    挽心音迈步走向他,他睫毛微微一动,却没有睁开双眼。

    “你还好吗?”挽心音蹲在他面前,看到他白衣上斑驳的血迹,忍住了想把这衣服剥下扔掉的念头,他那么好看,这么污浊的衣服不该穿在他身上,实在有损他的凌霜傲骨。

    “回来了?”近聍公子冷淡的嗓音响起,挽心音移开了视线,见他仍旧紧闭着双眼,神情让人捉摸不透。

    “嗯!我刚才去了解救那些被困的女人!”挽心音自然的应道。

    “你对他人的善意,如何不是对在乎你之人的一种伤害!”近聍公子说完这番话便静默了良久,“我大概是魔怔了,即使知道我做的这些多么苍白无力,终究还是舍不得放不下!”他说这话的语气透着一股无奈和宠溺。

    挽心音皱了皱眉,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说出这样一番没头没脑的话,只看出他的情绪有些不同寻常。

    挽心音也不是那种爱自寻烦恼的人,想不明白干脆不去想,只当他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太过疲累,挽心音便不再打扰他,只叮嘱让他好好休息。

    见近聍公子没再说话的打算便转身去安顿那些情绪失控的女人。

    在挽心音刚才与近聍公子说话的时候,这些女人前赴后继地冲向次渊窟弟子堆成的尸山,有些红着眼睛咒骂,骂这群毁了她们一生的次渊窟弟子,有些凄凄惨惨的哭泣,哭自己不幸的遭遇,有些愤恨的捡起刀就往那些尸体上一刀乱捅……

    在这样一度沉重的气氛下,挽心音看到了她们的鲜活,原来一个个麻木的女人,现在终于有了活人的情绪,就像再一次活了过来。

    挽心音便一个个跑去劝慰,让她们冷静下来原地休息,吃了午饭就一起赶路,一定把她们带出去。

    挽心音的视线突然被一个女人吸引,那人与其他女人的朴素不同,此刻她虽然有些狼狈,但她精致华丽的衣着妆容仍然醒目。

    即使是游走于这尸骸遍地的血腥之地,沾染鲜血的华丽衣裙变得污秽,脸上的神情不再端整,却依旧艳丽逼人。

    她在尸堆里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翻找尸体,连残肢断臂都不放过,每个都要认真查看一番。

    与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的愤恨的情绪不同,无论是神情还是行动,都看不出一丝悲愤和怨恨,有的只是丧偶的悲痛。

    那是挽心音所熟悉的,那些经历丧偶之痛的鳏寡常有的神情,跟她爹提起她娘时的悲伤神情如出一辙。

    挽心音忽然就明白了,她定是对她的采主生了情。

    “你在找人吗?”挽心音走近那女子身侧,那女子直接无视,径直从挽心音面前走过,将挽心音挤开。

    挽心音见她脚步踉跄,双臂颤抖,应是累极,叹息着道一句“我帮你!”,随后便想帮她翻尸体,她不知道那女子找的人是何模样,就打算帮她把其他尸体翻到正面,方便看清脸,也便于寻找。

    那女子却倏然推开挽心音,不让她翻动尸体,挽心音猝不及防被她推坐在地上,一脸错愕,只怔怔地看着她恶狠狠的道:“滚开!不用你假惺惺!

    齐郎死了!是你们杀死的!

    ……”

    她正说着,近聍公子突然飞身而至,落在挽心音身旁,看向那女子的眸光寒凉而危险,他将还呆呆坐在地上的挽心音一把拉起:“起来!地上脏。”待挽心音站定后他才放手。

    那女子一见近聍公子,神情更为激动,看向他的眼神充满怨毒:“他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恶事都让这帮混账东西做尽,最后却要我的齐郎跟陪葬!……”

    对上近聍公子凌寒危险的眼神,她被吓得噤若寒蝉,声音戛然而止。

    片刻后她咬牙切齿地质问:“为什么?他是无辜的!他是无辜的啊!”她跪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哭。

    “你们为什么要不肯放过他!……”

    “闭嘴!”近聍公子见挽心音的脸色不太好便漠然的制止她的哭闹,“再聒噪就让你下去跟他团聚!”

    那女子吓得面色苍白,果真不再大声哭喊了,只哀怨的低声啜泣。

    挽心音见状只道了句:“我们用了午饭就启程离开这里,要不要跟着一起出去你自己决定吧!”,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出来!”近聍公子突然朝上空冷声道。挽心音停住脚步,疑惑地看向他并随着他的视线看去,什么都没有。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茂密的枝桠中现出一个人影,随后落在那女子身侧,跪在近聍公子面前:“大侠饶命,我从来没有劫掠残害过任何女子,也从来没有跟着他们作恶!就连翘娘也是因为救命之恩自愿留在我身边!”说着他怜惜地看向那女子。

    翘娘先是疑惑而后一阵狂喜,扑进他的怀里,“齐郎!真的是你!你没死真的太好了,我……”翘娘泪流满面,死死抱住齐郎。

    那被她称做齐郎的男子一边为她擦拭眼泪,一边轻声安慰她。

    翘娘不满的嘟囔:“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死了的时候有多难受,齐郎!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要离开我!……”“既然没事,为什么不出来见我,刚才你也早看到了我吧,难道你就忍心眼睁睁看我那么伤心?”

    翘娘神情哀怨,说着就举了拳头往他胸口锤,最后那拳头落下却是不痛不痒。

    挽心音刻意不去看这男痴女怨的一幕,“你们放心,我们并非那种是非不分的人,既然他没有害过人,我们自然不会杀他!没事的话我们就走了!”她实在不想看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爱得这么卑微和毫无自我。

    “这位大侠,我姓齐名观,就是一个无名小卒,当年为了逃避追杀无可奈何之下才躲入次渊窟。

    心中也一直对他们的行为感到不耻,因为不屑与他们为伍,一直处处遭受排挤打压,还是因为武功不错才不至于被赶出山门。”

    齐观神情诚恳,“这一带的道路我都了如指掌,大侠如果信得过我,我可以给你们带路!这样你们也不用浪费时间探路了。”

    “信不过!”近聍公子面色平静地回道。挽心音不动声色地看了近聍公子一眼,近聍公子直接迎上挽心音探究的目光,眼中盛着淡淡的笑意,“走吧!先找个干净的地方休息,我去找吃的!”

    齐观被近聍公子毫不留情的拒绝,面色尴尬,不过片刻面色便恢复如常,仿佛刚才的不愉快根本不曾发生过,转而笑着朝挽心音道,“不知女侠如何称呼,齐某替翘娘谢过女侠的照拂,也谢女侠饶小人一命。

    我那木屋中还存有很多食物,姑娘和大侠尽管拿去食用。次渊窟在这里落脚后方圆百里的活物都死光了,所以大侠不必再费心寻找猎物。

    不如姑娘和大侠去我那木屋吃个午饭,我让翘娘亲自下厨做几个好菜好好招待两位大侠,希望大侠不要推却,饶命之恩无以为报,希望大侠收下小人这点心意。”

    也不等挽心音回答,近聍公子直接回道:“你不需要知道我们的名姓,食物我们自有办法解决。若不是因为她,我一刻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近聍公子说完就迈步离开。

    “真是不通人情!我们……”翘娘倚在齐观怀里嘀咕, 齐观忙出声制止,并训诫了她几句。

    挽心音对齐观客气道:“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游历在外我们都习惯了自己弄食物,公子不必介怀。你们若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办完就尽快去办吧,一个时辰后我们就出发!”

    近聍公子走了几步发现挽心音没有跟上,停顿后看向挽心音,见她还站在原地跟齐观说话,温声催促:“怎么还不走!”

    挽心音见近聍公子立在原地等自己,立刻便告别几人,“我走了,你们有事可以去那边找我!”说完便浅笑着走向近聍公子。

    两人不远不近地同行,近聍公子这时才压低声音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低沉悦耳的嗓音在挽心音耳边响起,令挽心音心尖一颤。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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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诀介绍:
桂花树摇曳生香,星星点点的暖阳透过绿意盎然的枝叶洒在她的脸庞,簌簌落下的桂花轻轻抚过她的鼻尖,落在她的身旁,极尽温柔与眷恋,似乎替他描绘着心中的满世繁花。
她就站在树下与他遥遥相望,似隔山海。
“曾经,我以为一个人的出现会是一辈子,却原来是为了一个转身后再见!”她的眸中闪烁着光芒,悲喜难辨。
他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她,似平山海:“你是天地间的全部执念,你在哪里,我就在那里。”
少倾,一抹清浅的笑意从女子的嘴角缓缓化开。
一片慌乱中,她躺在血泊中,那红色与她艳丽的红衣融为一体,刺痛了远处慌乱惊痛的她。
她的眼,她的心再一次沉入悲寂的湖海,眼角划过一颗晶亮蓝莹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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