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恶整宵小
裴惜媚笑后神色如常,她淡淡地说“你承认,是你宠庶灭嫡,刻意虐待冷落白大小姐,放任妾室刁难欺凌,才致使白大小姐离家出走!并非逃婚!”
话毕,诧异的不只白益,还有坐在马车里的白妗灵。白妗灵的眼中隐隐萦绕着丝丝的雾气。
挽心音嘴角微扬,神请柔和,粒筠有些诧异地望着裴惜。马车离门口不远,裴惜又故意提高了音调,下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白益沉默了!这时,白嘉怡从人群中冲了出去,来到白益身旁,质问裴惜“裴长老为何向着白妗灵这废物?”
裴惜面无表情地说“这是我的事!只是……白大人好像不敢赌呐!”
白嘉怡愤恨地瞪着裴惜“胡说!我们根本没有亏待那个废物,你们也看到了,她可是活的好好的!还有幸被皇上赐婚。”
裴惜冷笑“哦?你既然问心无愧,那你敢对天发誓吗?”白嘉怡嘴巴微张,没有作声,脸颊憋得有些通红。
白益有些头疼“裴姑娘!那我便进去了,如果搜出来了,你可是犯了包庇罪犯的大罪,到时候可就不只是处置你这么简单了,整个浅琉阁若是出事了也是被你连累的……你确定还要继续赌下去吗?
还是裴姑娘自以为把那个废物藏得太好了,所以才如此嘴硬,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裴惜媚笑“有什么好怕的,白大人到底赌不赌啊?我可不想浪费时间跟你耗着!”
白益冷哼“一言为定!”
裴惜媚笑。
白益一声令下,数十个官兵便跟着他涌入了浅琉阁。
由于里面的人处理的好,老早便安定了人心,所以浅琉阁里的客官在官兵冲进来大肆搜查的时候并没有慌乱。
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待着原来的位置,整个浅琉阁安静的只剩下官兵急促的脚步声。
白益则一路往浅琉阁的最高楼层走。
他在其中一间卧房内看到了白妗灵素来喜欢戴着的一根桃木发簪。正因为是木质的所以他有印象。
随后他又来到一间偏僻较为边缘的卧房,发现里面只有桌子,但是却还是惊讶了。因为房间比外面看到而想象的宽敞得多,那张桌子是极长的方桌,两旁还有大大的书桌,桌上整齐地摆着文案。
这么看着无非是众人商议要事的地方,并没有其他特殊之处,但是他总感觉这种布局很是奇怪。
所有人浅琉阁外部的人都不知道有后院,因着视觉效果及浅琉阁这幢高阔的楼阁后方特殊的构造,完美地阻碍了视线。
人们就算在高层望着后方也只会看到小湖亭台。纯粹是认为因欣赏风景的需要而造。也就是他们所理解的后院。普通寻常的后院。
其实小楼是紧紧依附在浅琉阁的后方,更远处才是湖泊亭台。小楼和浅琉阁可以形容为背靠背的伴侣。小楼更为精致小巧罢了。
而通往后院的通道只有白益所在房间那道隐匿的门,后院的小楼内封藏着浅琉阁几乎所有的机密。
通常,长老,护法们都是住在后院的楼阁内,既清静又能守护小楼,而且有要事也好联络。
白益看了半晌,终于察觉出了那里奇怪,他将目光转向书架,按理说这种商议要事的地方不应该放置书架。
他举步正要走近,这时一个官兵闯了进来,有些严肃地说“启禀大人,曲府的挽千金在浅琉阁的门外说有要事告知大人,说这事比大人现在在做的事更容不得耽搁!”
白益本来很是烦躁,但听这个官兵说完,他又很是诧异和不解。只是冷硬地说“嗯!我知道了,退下!”
官兵行礼后迅速退了出去。
白益看了眼书架,终究选择了转身。
此时挽心音浅笑着,贵女的风范显露无余。灵动绝丽的姿容一览无余,让人忍不住眼前一亮,目光更是忍不住紧紧追随着她,欣赏她的一举一动,更是反射性地想深深记住她的倩影。
裴惜见状,有些嫌弃地瞥着挽心音。嘴角的媚笑更甚,艳红的衣裙衬着艳艳绝色、魅惑人心的姿容,配上魔鬼般婀娜的身材,摄人心魄。
两个人站在那里,周围的所以事物都黯然失色。
嫉妒不来,求之不得。
白益下来时,挽心音端着大气的面容,带着得体的微笑。
裴惜转过脸,不想看到她。挽心音见她如此,心中有些不快。
白益走至挽心音面前,客气地说“挽小姐有何事如此要紧,这里可方便说?”
挽心音脸色很是无奈“还请白将军恕罪!因为我的疏忽,事态才发展的如此严峻!”
白益皱眉“哦?此话怎讲?”
一旁的白嘉怡有些诧异,原以为挽心音的到来只是因为他的父亲有什么朝政之事转告,却没料到她一来便请罪。
白嘉怡状似亲密地喊她“挽姐姐,发生了什么事情?父亲素来大度,一定不会计较的!”
白益听白嘉怡怎么讲忍不住皱眉,他都还不知道何事她倒好,直接替他承情了。
挽心音嘴角勾起了讽刺的弧度,却还是愧疚地说“因为我的疏忽才导致白将军和女儿产生误会,恳请将军原谅!”
白益有些纳闷“无妨!你说吧!究竟何事?”
挽心音声音不自觉提高“妗灵并非逃婚,而是一直在曲府与我做伴,当时圣旨还未下,我在街道上碰巧遇到妗灵,于是两人一起游玩。
两人玩累了才发现天色已晚,我是极为喜欢妗灵的,她在我在我的再三邀请下跟我回了曲府。我命人安排她住下,然后又命小厮去贵府告知将军。
可是那小厮中途被管事的喊去,想来也不急,所以就先把手上的活忙完,这一忙完很是疲累,讲忘了这一茬子的事。
也怪我找的人不靠谱,原以为一件普通的小事却生出了如此大的误会!唉~”
白益面色很是尴尬,冷硬的脸庞憋出了淡淡的红晕。
下面的百姓都是一脸恍然大悟。
白嘉怡面色不好,瞪着挽心音。
白益沉吟,心中还在怀疑挽心音的话语的真实性,在找漏洞。
片刻他逼视着挽心音“那何以第二天不回府?难道还不知道礼数吗?女儿家家怎能久不归家??”
白嘉怡抓住机会便应和“就是嘛!姐姐玩得再开心也不应该忘记家中会担忧的父亲母亲和时常挂念她的兄弟姐妹啊!她知不知道她玩得忘乎所以的时候我们都还在担心她?”
马车里安静看着的白妗灵忍不住冷笑,一旁的粒筠看到白妗灵略显诡异的笑容心跳竟莫名有些慌乱,背后发寒。
挽心音心中早厌烦得想让她从此消失,却还得把好戏演完。她面对的不止是无知的她,而是面前狡猾地白益,毕竟他在官场混迹了数十年,想蒙混他还得处处小心。挽心音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爹爹知道我这段时间在府中闷得慌,知道将军的女儿在府中,见我俩如此合得来,很是高兴,好说歹说硬是让妗灵答应在府中住几日。
今日出府玩闹看到了告事板,当时就吓了一跳,想明白怕是误会了,又仔细问了那小厮,才知道原来白将军并不知情。
我的内心很是愧疚,归根结底这误会都是因为我,正打算去贵府言明实情,却听百姓议论说将军在浅琉阁寻人,这才急急赶来!好解了将军父女的误会。
也知道这天底下没有哪个爹爹不疼爱女儿,想必将军不会过分责怪妗灵的,而且这事都是我的疏忽,还请将军不要责怪妗灵,若是心下的怒火实在难以消散就责骂我吧!
我愿意接受。”说罢,挽心音低头叹息。
下面看热闹的百姓对挽心音的印象又进了一步,连带着一直以废物形容和定格在百姓的印象中的白妗灵也不那么糟人嫌了。
白嘉怡这时突兀地出声“不可能!昨天她还跟你一起游湖,怎么可能不知情?”
挽心音无奈地说“这么说昨天你也并未提醒你姐姐啊,反倒自己玩了起来,后来还直接带着不知情的父亲来浅琉阁找人!你是有多聪明啊!”
白嘉怡脸色焦急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白益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正寻思着如何收场时一旁冷眼旁观的裴惜却突然出声“裴将军误会既然解除了,是否该兑现诺言了?”
白益微怒,冷冰冰地说“既然挽姑娘只身前来,小女还未出现,或许小女就在里面也说不定!挽姑娘,你说呢?”
挽心音愧疚地说“妗灵在马车里呢!她央求我一定得跟将军解释清楚,怕到时候将军见到他不听解释直接责罚她,所以不敢过来呢!”
白益额头上青筋暴起,脸色铁青“让她过来!”
裴惜倒是先出声,朝着下方呼喊“白姑娘,快出来吧!不然白将军非把我这里掀个天翻地覆。”
白妗灵就这样下了马车,平静冷漠地出现在众人好奇的视线中,所以人的目光都汇集在她身上。
她站在那里,冰冷的模样惊心动魄。一袭黑裙更衬地她清丽脱俗,肤如凝脂,高贵清冷,像那万年雪峰上的一朵冰莲。
挽心音浅浅地笑了。
白益呆住了,眼中有些刻骨的追忆和柔情,脑中一直闪现着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女子的身影,嘴里喃喃出声“像!像极了!”
一旁的挽心音听到了,虽然他的声音极其细微,挽心音的眼睛微眯,随后神色如常的等待着白妗灵。
裴惜媚笑越发灿烂,摄人心魄。
下面的人纷纷迅速让道,白妗灵素来冷漠的神色在看向挽心音时眼中似有光芒涌动。
在浅琉阁门口街道的不起眼的角落,一面具男静静椅在墙上,望着上面静静立着浅笑的挽心音,眼波潋滟温柔。
白妗灵走至跟前,白益仍然沉浸在回忆里,呆愣着。直到白妗灵出声“白将军,如今也解释清楚了也该罢休了!”
白嘉怡狠狠地看着白妗灵,眼中燃着熊熊妒火。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我今天下午好气啊!默默硬是安安静静地更完,昨天没有及时更,所以今天特意增加字数。嘿嘿!然后更完总是可以让我超级开心,嗯嗯!路还长呢!且行且赏!
第四十七章 局势逆转
白益回过神来,眼里闪过一抹深深的厌恶,冷冷地看着白妗灵。
裴惜媚笑着说“是啊!人既然找到了也该兑现承诺了!白将军,你说呢!”裴惜故意将“将军”两个字咬得很重。
白嘉怡死死瞪着白妗灵,白妗灵若无其事,依旧是那般冰冷孤高。
白益面向众人,下面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沉声说“愿赌服输!我承认我平日里冷落妗灵,偏爱嘉怡!”
随后他看了眼有些诧异的裴惜,朝裴惜说“如此那今天的事情就告一段落了!”
裴惜还未回应,白益已先发制人,本来下面的人一听他讲顿时沸腾,但是却没想到他再度开口“今天在这里,我要说明一点,我并没有因为嘉怡是庶出而看轻她,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女儿。
大家都知道,大女儿出生,笨拙呆愣,被人唤作废物,我心下也是心痛难当。而我的爱妻只给我留了这一条血脉,而大女儿又是这般痴痴傻傻,以后白家怕是毁于一旦。
我不能那么自私。于是我又娶了填房刘欢,她把白府上下打理得妥妥帖帖,又温柔贤惠,任劳任怨,把痴傻的大女儿当亲生女儿一样照顾。
后来一连生了一儿一女,女儿嘉怡聪慧机敏。我身为父亲,自然想好好培养自己的儿女。
素来聪明的孩子都更加招人喜欢,嘉怡学什么都很快,总被赞扬。身为父亲,脸上沾光,去哪都很有面子。
而大女儿则痴傻笨拙,没有人愿意教她,我们一直将她小心翼翼地安养在府中,在外人面前也不曾提前她,所以很多人都以为我们刻意冷落大女儿,试问除了不将她好好安养府中,难道还放任她到处惹是生非,抹黑白家?
将她好好养在府中既能让她安乐的成长也能避免外界的伤害,我们是在保护她啊!”
下面已经隐隐有人被打动,看向白益的目光充满了敬佩与同情。
白妗灵的脸庞苍白得恍若透明。挽心音轻拍她的肩。裴惜一如既往的媚笑再也不见,脸色越来越沉。
椅在墙上的面具男周身的空气顿时冷凝,带着冰封千里的气势,冷如冰刃的眼眸望着得意的白益。眼中的红光一闪而过。
白嘉怡状似感动和委屈的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心下却是得意洋洋。
白妗灵这个时候任倔强冷沉地对白益说“我要不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估计也忍不住相信你的话了!”她隐在袖中的粉拳紧握,指甲狠狠地嵌入掌心,呼吸有些急促。
挽心音此时心中有些挫败,白益终究是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她感觉到了白妗灵的情绪有些狂乱。
她正心中一边盘算着,一边要去拉白妗灵的手,安抚她。不料白妗灵有意躲开,挽心音却并不罢休,抓到她的手才发现她的异常。
由于两人离白益和白嘉怡较远,所以的目光都投射在白益两人身上,并没有人注意到白妗灵和挽心音的小动作。
挽心音低头看向白妗灵紧握的粉拳,见她掌心隐隐有鲜血晕开,用力想将她的拳头掰开,却在拉扯中无意看到她手臂上深浅不一的疤痕,挽心音呆愣了一瞬,眼中闪过一道灵光。
挽心音挺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她,见白妗灵的眼中隐隐有泪花一闪而逝,却仍是摆出一副冰寒疏离的模样,心中又惊又痛。
挽心音面露伤痛望着下面,所有人的目光忍不住被她吸引,她轻声说“大家听我说一句!”
所有人再度安静下来。
挽心音将白妗灵的手臂举了出来,将她的袖子撸高,只见整条白嫩的手臂遍布深深浅浅的伤痕,触目惊心。
这动作一气呵成,只在瞬息之间完成,白妗灵都未曾想到她个素来文雅的千金小姐也会怎样做。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是她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让她感到怪异且陌生。
挽心音只伤心地说“若妗灵真的是安乐地生活在府中,那这手臂上的伤痕怎么解释?她身上一定还有更加可怕的伤痕!”
下面的人一片哗然。见如此冰山般纯净的美人竟然糟到这种对待,不用想也明白,肯定是有人刻意刁难虐待,否则明知道她痴傻就算犯些小错谁又会去计较,更别说鞭打刁难。
而且最重要的是白府大小姐并不痴傻,就是傻子都看得出来,不但不傻,还是个冰山大美人。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痕,是人都忍不住心疼。
所有人都把质问的目光投向白益,等着他的解释。
本来白益心中正得意,却不料挽心音突然的动作让他手足无措,心中暗惊。
白嘉怡脸色有些苍白,甚至灰败。
众人见两人脸色苍白,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白嘉怡突然出声“姐姐一直都是她的奶娘照顾的,我们并不知情。”
挽心音继续说“这么说你们并不像自己所说的那么照顾关心她咯?我也是见惯了后宫府宅那些子事情,我看你们不只对她不闻不问,更是刻意欺凌刁难。”
白嘉怡仍然死不承认“没有!你胡说!”面容有些扭曲。
在挽心音等人的眼里这才是她原本的嘴脸。
疏不知她越说,下面的哄声越激烈。裴惜也被挽心音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不小,见那白嫩手臂上的伤痕,心下一片冷然,眼中隐隐有着和挽心音相似的伤痛。
白益沉声说“我回去定会查清楚,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赐婚的圣旨已下,你也该在府中好好待着了。”白益说阴冷地看向白妗灵。
白嘉怡低着头,眼中闪着毒蛇般阴狠的冷光。
挽心音快速出声“妗灵还有东西在曲府呢!还是跟我回去收拾一下再回府吧!也还让我们好好道别,白将军以为呢!”
白益冷哼“记住自己是谁,姓什么!”也不知是说给白妗灵听还是提醒挽心音。
裴惜冷笑“上辈子也不知造了什么孽,竟然有个这样的父亲?唉~真是受罪……”
白嘉怡正要开口大骂,本来心中五味陈杂,很是愤恨,听到裴惜这么说正要大骂,却被白益喝止,被白益突然有些恶劣的语气吓了一跳,不敢再出声。
随后跟着白益快步离去。
看着白益略显仓惶的背影,挽心音和裴惜相视一笑。白妗灵则敛眸安静地站着。
挽心音再去掰她的手时,她却任由她轻松将她的拳头掰开,手掌有着一排月牙形的指甲印,丝丝鲜血弥漫在伤口周围。
挽心音恍若未曾察觉,与她手掌相握,另一只手拉着裴惜站在众人面前。
三人都有着不同的惊心动魄的美,站在一起成了这京城最瑰丽和罕见的风景,这幅画面深刻的印在众人的脑海里,在往后渐渐褪色的历史中依然鲜活生动。
面具男凝视着中央的挽心音,嘴里吐出的话语虽然极为冰寒,但是却仍能感受到暖意“是不是你?!我等着你亲口告诉我!”
挽心音似有所感,看向四周,发现根本没有异常。而面具男原本站着的地方已经一片空荡。
挽心音淡淡开口“妗灵不是废物,她跟我们一样只是正常的人,更是我的好友,大家都散了吧!”
下面的人都不愿上去,直到挽心音跟裴惜道别后拉着白妗灵回府,众人才慢慢散开。浅琉阁的生意却变得更加火爆。
不出几日,门阀世族公子,才子秀才陆陆续续涌入浅琉阁。
挽心音上了马车后喝了口茶,继续在软榻窝着,白妗灵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当看两人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粒筠的目光变了,她心疼地看着白妗灵,欲伸手查看白妗灵的伤痕却被白妗灵避开。粒筠知道她不肯只能悻悻收手。
挽心音碰到杯沿的嘴角勾着苦涩的弧度。再抬头依旧一脸淡漠,她知道白妗灵讨厌别人用同情的目光看她,她以为这种目光在警醒她很弱小。
可是真正强大起来那有那般容易,必须磨难的淬炼,牺牲一些美好的东西。挽心音躺在软榻上闭上了眼睛。
白妗灵喝着茶,粒筠安静地坐在一边,车厢陷入短暂的沉寂。
片刻,马车行驶在较为安静的街道,挽心音突然出声“回去收拾下东西,沐浴净身后我让人送你过去。
索性府中的东西好多也用不着,看着喜欢的就带去吧!我也知道你可能根本不会在意,但是多带点东西总是没错的!
我待会命生香房准备些糕点,你带些回去,毕竟有些东西就算有,味道也是不一样的。待会我再命人取些药材你也一并带去吧!府中的很多药材一直放着也没见什么……”
白妗灵冷漠出声打断“行了!我不是来搬家的!这些东西我也未必用得着!你也是清楚我的为人的!”
挽心音无奈地说“就是因为了解你,所以怕你委屈自己!你不懂爱惜自己,可是有没有想过,受伤的还是你自己!将来莫要后悔!”
白妗灵举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
挽心音见她不理会,不依不饶地说“你不爱惜自己,什么都倔强地丝丝扛下来,可是我把你当朋友,我心疼行吗?你也别觉得我嗦,若是平常人,我根本一个眼神都不会给!”
白妗灵冷漠的神色终于破碎,她双手抱着自己的头,将头深深埋在膝盖处。
粒筠想出声安慰,突然想起挽心音之前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挽心音从新给她倒了杯茶“一切都过去了,你早已脱胎换骨!我想期待你的华丽绽放。”
白妗灵再度抬头,神色如常。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写写断断的感觉,跟看过我的小说的朋友好好探讨了一下,收到建议很开心,我也知道自己的水平,不过一朝一夕比较难很大提高,得自己慢慢领悟。
第四十八章 白家秘辛
粒筠有些惊讶于白妗灵这么快就平复了心情。挽心音则闭上了眼睛继续小憩。
不久,马车在曲府门口停了下来,粒筠和挽心音先后下了马车,挽心音跟粒筠交代了几句就快步入府,白妗灵回了芜清苑。
挽心音去了曲江珩的书房,下人已经率先通知过了。
挽心音一路直奔曲江珩书房,曲江珩正坐在书案前揉着眼睛等着挽心音进来。
挽心音途中接过特意命下人端来的鸡汤,换上了轻松的神情,笑意满满地进了书房“爹爹!我回来了!想我没?”一边说着已经到了书案前。
曲江珩哼声“你爹爹我这么忙,你天天都不安生,不想着你也不行啊!”挽心音将鸡汤置于曲江珩面前“爹爹!快把刚热的鸡汤喝了吧!我给你捏捏肩!”
曲江珩睁开眼睛瞥了一眼,挑了挑眉“不急,先放着!”挽心音生气地说“爹爹不需要我给你捏捏肩吗?想得话就把汤喝了!热热的才好喝!反正你得喝完,如果你喜欢喝冷的话就等会喝!”
曲江珩端起汤碗,喝前问了句“丫头!说吧!到底什么事?”随后仰头一饮而尽。喝完还将空碗在挽心音面前晃荡一圈,随后放回桌上。
挽心音笑着来到曲江珩的身后,一边给曲江珩捏着肩,一边说“爹爹!就是……”
曲江珩无奈地说“说!”挽心音小心翼翼地说“就是……我想去白府住几天!你也知道,我难得找到一个好相与的朋友,你便让我和们好好培养培养感情嘛!再说妗灵在府中也陪了我些时日,我去她府中住些时日也算礼尚往来嘛!”
曲江珩顿时严肃了起来“不行!我虽跟白益有些交情,但是你又知不知道素来被人称为‘废物’的白大小姐在府中是何情况,你去了难免容易生出事端啊!
你处理事情向来让我放心,但是到了别处念着你的身份或许还会让你几分,但也不是谁都会顾忌!到时候你怕是会受委屈啊!”
曲江珩叹了口气“你终究还小啊!”
挽心音有些无奈“爹爹!我不小了!我都及笄了,不要老把我当小孩对待!我很生气!”
曲江珩苦笑“是啊!你长大了!爹爹不应该总是约束你,你想做的事就大胆去做吧!爹爹永远支持你!你好爹爹骄傲,你闯祸了还有爹爹给你扛着!”
挽心音幸福地笑着“爹爹,谢谢你!”曲江珩笑了“我是你爹,不为你好还想着干嘛?!”
挽心音就这样一直笑着,一边仍不紧不慢地给曲江珩捏着肩。曲江珩则闭眼假寐。
挽心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忍不住问曲江珩“对了!爹爹!白将军是不是心中一直记挂着谁啊?不然他看到妗灵时一直呆愣地说什么好像……妗灵像谁?!”
曲江珩叹了口气“想起了他的亡妻!”挽心音挑眉“妗灵的生身母亲?”
曲江珩轻声说“嗯!当年他们两人夫妻恩爱,举案齐眉,羡煞旁人。”挽心音皱眉“后来妗灵的母亲生她时血崩而亡,而孩子虽平安生出却先天不足,生下便痴傻呆笨。”
曲江珩点头“嗯!但也不全是!”挽心音好奇地问“哦?”
曲江珩闭着眼陷入了回忆“当年,人都说白府长子和董府长女董琉莹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只有我们这些老臣私底下知道,并非如此!”
挽心音说“爹爹!快告诉我!我想知道!”
曲江珩继续说“其实,董府大小姐董琉莹从小爱慕她的表哥,两人算是青梅竹马!奈何董家非要和白家结亲,于是两家联姻,定下了白益和董琉莹的婚约。”
曲江珩停顿了一会,继续说“董府大小姐却在婚前与她的表哥私奔了,大婚在即,董府不得已找了一个女子顶替董琉莹嫁与白益,阴差阳错,白益一见钟情,外人都传他们夫妻两人琴瑟和鸣。成就了一段佳话。
不过好景不长,终究被白益的父亲发现,亲自上门找董琉莹的父亲讲理。后来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商议的,董府一家辞官回了老家,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白益的父亲不久病逝。
这事也就朝中的几个老臣都知道。其他人还以为白府大小姐的亲生母亲就是董家嫡女。”
挽心音皱眉“事实上是那名顶替董琉莹的女子。而白益一开始便知道,只是因为对那女子一见钟情所以没有揭穿?!”
“嗯!”曲江珩依旧闭着眼睛。
挽心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爹爹!妗灵应该已经准备好要回府了,我走了!回来再给您捏捏肩!走了……”
曲江珩没有睁眼,有些懒懒地说“嗯!早点回来!曲府还靠着你打理!若是受了委屈就早点回来吧!”
挽心音乖乖应声,走时不忘一并将空碗一并带走!
挽心音出去时,刚好有人在门外候着通告她说白大小姐正要回府,粒筠已经把东西打包好,早早在马车旁等着了。
白妗灵自己动手将房内的东西归位,分文不取,只带走了身上穿的这件舒适的黑色衣裙和头上简单束发的木簪。
之前她刚住下,挽心音送来各式各样的发簪首饰,她唯独中意发簪,这跟发簪的材质虽比不上玉质的,但是雕刻极为精巧。挽心音把她当朋友,她总不该不领情,不该拂她的好意,冷她的心。
挽心音是她在这个世界目前为止唯一真心对她的人。突然她的脑中闪过一张痞笑的脸。她硬是掐灭了继续想的念头。
情爱对于她来说不要也罢。她环顾了一眼房间,随后转身离开。
她刚走出房门,便有下人告知她马车已经备好,就在曲府门口等着。白妗灵看了眼渐暗的天色,呢喃了一句“什么时候还能再见……”便决然的出府了。
殊不知挽心音正静静站在曲府门口等她。
不难想象,她过去时,看到挽心音笑看着她站在门口时她脸上难掩诧异,甚至心中莫名有丝丝欣喜。
她说话时仍然一如既往地冷漠“你这是送我?!”挽心音笑了笑“我送你过去!”
白妗灵也不生分“好啊!”挽心音有些意外,以为她会埋汰几句,却不料她倒是一点也不见外。
粒筠扶两人上马车后也跟了上去,马车缓缓驶离曲府。
作者有话要说:唉~千言万语还是行动重要。本来想多写点发现有点……额……抗拒,我先缓缓。
第四十九章 淡淡真情
挽心音懒懒地窝在软榻上,白妗灵这次没有再坐在桌边,软榻旁铺了一圈毛毯,白妗灵略显潇洒地坐在毛毯上靠着软榻,肩与软榻齐高,脑袋就在斜卧着的挽心音的身前。
粒筠依旧坐在车厢一侧,与挽心音一般闭着眼睛,旁边是大大小小的行李,还有平时马车上备的糕点及衣服。
挽心音睁开眼睛,看着靠着软榻的白妗灵,笑了笑,说“洗个澡可还舒服?!我命人送去给你的玉脂膏可记得擦?你身上的伤痕你自己清楚,好好爱自己!”
白妗灵淡淡地说“没必要,麻烦!”挽心音皱眉“你不在乎也罢!那你以后的夫君呢!难免有芥蒂!说着不介意,可是看到的时候谁又能保证真如此不痛不痒!”
白妗灵冷笑“又不是给别人看的,自己觉得舒坦就好!”挽心音再度闭眼“罢了!膏药留着,说不定以后你夫君要的!”说到这,挽心音心中忍不住同情起白妗灵以后的夫君来……
白妗灵撇嘴“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你看看你可是曲府千金大小姐,京城姿色和才情兼具,千年难得一遇的奇女子,到如今还不是一个人……”
亏得挽心音闭着眼,不然任谁都能发现她的异常,她不动声色地陷入了回忆。
粒筠可听不得她这样说挽心音,直接争辩“才不是,只是现在还没遇到配得上的男子而已……”
白妗灵挑眉“是忘了赐婚的事了么?!遇到了又怎样,命运还不是被座上的那人牢牢把控!他是天子,掌握着众人的生杀大权,即便违背当初的诺言,我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粒筠显然争不过她,眼中隐隐有泪花闪烁,胸口起起伏伏,明显被白妗灵的话激到了。
挽心音听到“命运”这个词,心口猝然一痛,险些喘不过气了。说出口的话却是平静似未夹杂感情“世事变化无常,不到最后一刻便不要去坐最坏的念想,况且未必是坏事。福祸相倚!”
白妗灵冷笑“你倒是想得开!”挽心音再度开口“我未必会让自己吃亏。你也不见得是吃得亏的人!”
白妗灵笑了笑,这次再也不是冷笑,而是自然的笑。粒筠又是一脸莫名其妙,不过两人的话她听了,还是挺赞成挽心音的话的,打心里眼里一直都很喜欢和佩服自己的主子。
白妗灵从桌上拿起块绿豆糕,递向挽心音“吃个糕点!嗯?”挽心音懒懒的睁眼“我不喜欢绿豆糕!”白妗灵将绿豆糕放回原处“我也不喜欢!”
白妗灵看了眼外面“天色也不早了!待会你回府自己注意点,估计等你到家已经入夜了……”
挽心音嘴角轻勾,没有说话。粒筠张了张嘴正欲说什么,见挽心音这么说也就闭上了嘴,想着挽心音自然有不说的理由。
马车在暮色中缓缓行驶,不久在白府门口停了下来,粒筠刚下马车便见白府的管家迎了过来,对粒筠说“姑娘!可是我家大小姐回来了?”粒筠没好气地说“我家小姐送白小姐一起过来的!”
管家愣了“啊?哦!我这就去告诉老爷和夫人,大小姐回来了!”粒筠看也没看他“那还不快去!”
。 管家面色不好,心中很是不快,一边往府中走,一边嘀咕“切!以为自己是谁!一个小丫头片子杖着自己的桌子还敢命令我!我们二小姐还是未来的皇子妃呢!就是你家主子以后见了还得磕头行礼那呢……”
粒筠扶着挽心音下来,白妗灵则豪爽的一跃而下,见着面前粒筠扶挽心音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埋汰“还真是娇贵!”
挽心音倒是没什么反应,倒是粒筠听不得,又要争辩却注意挽心音制止的眼神,没有说话。白妗灵自然知道这主仆两人的小动作,撇了撇嘴角。
在挽心音心中不过觉得是自然的接受粒筠的照顾和关心,却不知白妗灵会如此想,心中也是叹了口气。
粒筠站在挽心音身后,挽心音和白妗灵并排站在白府门口。一白一黑的身影却意外和谐自然。
白益的填房,白府的当家主母跟满脸笑意的白益一同出现的白府门口,白益到挽心音还未走有些诧异,他故意迟迟而来,就是想着挽心音先离开,只留着那‘废物’女儿好狠狠教训一番。
白益原本还得意洋洋的笑脸因为看到挽心音而显得有些僵硬。挽心音和白妗灵对视一眼,眼中都有星星点点的笑意。
挽心音率先开口“白将军安好!”虽这么说却没有任何动作。白益也不好计较,只客气地说:“麻烦挽小姐亲自送她过来,不如到里面喝会茶再走?!”
挽心音自然听出来赶人的意思,只当做不知道罢了“好啊!”
白益身旁的刘欢很是不喜挽心音,从开始挽心音就无视她的存在,连声招呼也没有,而且向着白妗灵的人她向来不给好眼色。
刘氏快口“挽小姐,我们白府虽然很是欢迎你,但是这天色以晚,恐怕家人担心呐……”
挽心音笑了笑“白将军不必担心,我已经跟爹爹事先说过了!”挽心音是对着白益说的,继而转向面色不好的刘氏“对了!你是白将军的哪位妾室?看起来有些面生!”
刘氏僵硬的笑着说“我是白府的当家主母,嘉怡的亲生母亲!”挽心音状似了然的点点头“哦!也怪不得我不认识,早些年在宫宴上见白将军一直孤身赴宴,白将军以前和妗灵的亲生母亲一起参加宫宴时可谓羡煞旁人。”
刘氏心中很是恼火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得生生憋着。要是曲江珩在这里,挽心音少不得要得意的大笑,还觉得她会受委屈,不把刘氏憋出内伤来她还觉得不过瘾。
白妗灵没有说话,眼中却有笑意。粒筠差点笑出声,只得低着头稍做掩饰,毕竟不能当着人家的面笑。
白益面色一冷“天快黑了,都进去说吧!”
白益在前面带路,刘氏紧紧跟着,挽心音和白妗灵则并肩慢悠悠地走着。
两人刚进大厅便传来白嘉怡的略显诡异和阴冷的声音“姐姐回来啦!”刚说完,看到白妗灵身旁的挽心音,她有一瞬间的诧异和愤恨,不过眼中仍有丝丝得意。
挽心音拉着白妗灵坐在左侧上位,白嘉怡本来站着,不乐意地在右侧上位坐下,阴毒的视线一直不离白妗灵,白益和刘氏则先在主位坐下。
茶已上好,挽心音轻饮一口,浅笑着开口“白将军,若我在白府跟妗灵住几日不知你可欢迎,我可是跟我爹爹商议好了呢!”
众人脸色大变。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今天下午有一门考试,然后……回来就什么都不想做,不过依旧挂念着小说……感觉这几章有点平平淡淡,但是大概就是风雨前的宁静吧!
第五十章 剑拔弩张
听到挽心音要在白府住几日,连白妗灵都忍不住诧异,心中五味陈杂。其他人更是惊异非常。白嘉怡脸上明显更多的是愤恨,她愤怒的是挽心音偏向白妗灵,狠的是白妗灵这种冰冷异常的人也会有人欣赏和亲近。
刘氏抢在白益前面说“挽小姐,这恐怕不妥,这里毕竟不是曲府怕是委屈了你!如果挽小姐喜欢来白府,可以经常来的,不必委屈住下!”
挽心音无奈地笑笑说“可是,我已经跟爹爹说了,可是闹了半天才答应我了,我若回去岂不是更委屈自己?!”
白益略显僵硬地说:“既然跟老曲说了那便留下吧,我跟老曲怎么说都算朝中的老臣了,一起为官多年,交情还是有的!”只是他一想起挽心音今日在众人面前帮着白妗灵跟自己对着干,心中就很是不喜,毕竟这么多年曲江珩都不曾对他翻脸。
挽心音笑着说“那便有劳将军了!”刘氏突然有开口“那我即刻命人给挽小姐……哎呀!我还是叫你心音吧!才不显生分!心音啊!我一会就命人去给你收拾房间,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我尽量帮着解决……”
挽心音阻止了她的滔滔不绝,只皱眉道:“不用了,我跟妗灵住一起就好了,我住偏房就好了,一个屋子好省些麻烦!”
白嘉怡有些嫌弃地看了眼默不作声的白妗灵,对挽心音说:“心音,你应该知道的,前些日子姐姐的院子突然着火,当时火光满天,整个院子都被烧毁了,现在还在修缮中。我让母亲重新给你安排住处吧!”
挽心音皱眉说:“好啊!反正把我跟妗灵安排到一起就行了!”白妗灵冷漠的声音突然响起“对了!我记得母亲当年怀我时说安排给我的院子吟悦楼现在还空着呢!不如就给腾出来吧!”
白嘉怡略显恼怒地说:“胡说,你当时还没出生,怎么可能知道?!”白嘉怡心中万般嫉恨,吟悦院是除白妗灵的亲生母亲的院落外最精致舒适的院落了,当时她求了白益很久都没有答应给她,现在倒好,白妗灵那个‘废物’竟然要抢回来,她狠不得马上掐死她。
白妗灵冷笑:“我怎么知道的你不必知道,但是确实有这件事。既然如此,那本就是属于我的,我住下有何不可?”
白益脸色铁青,挽心音笑着说:“哦?将军夫人亲自命人建造的?真好!也不知是否有幸跟妗灵一起住几天。”
刘氏说:“我还是另行安排吧!毕竟也是担心妗灵赌物思人,怕是会伤心呐!而且曾经她母亲的院子和准备给妗灵的院子都是空置的下来,以表示老爷对她母亲的怀念和尊重……”
白嘉怡愤恨地说“就是,当年我可是求了爹爹好多天都没有给我,怎么能轻易给你呢!那岂不是厚此薄彼……”继而看向一直没有出声的白益“父亲,你说对吧!”实际上她是想让白益赶紧表态,因为她肯定白益一定不会同意。
白益盯着白妗灵,冷沉地说:“你还是不要打主意了,当年你母亲也是对你寄予了无限的厚望才特意为还在肚子里的你修建的,而你这么多年,痴傻呆笨,丢尽了你母亲和白府的脸面,你根本不配拥有那个院子,休要再打主意!”
挽心音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异色,她看向故作镇定的白妗灵,隐隐看到她隐在袖口的粉拳紧握。
挽心音这次没再说什么,低头看着茶杯,若有所思。
白妗灵只冷漠地说:“好!”
白嘉怡得意地笑了,刘氏眼中也有笑意,白益脸色稍稍缓和。
刘氏歉意地看着挽心音说:“心音啊!我一定会腾出个舒服的院子来,虽不如吟悦楼,但是也不会差的!
我们嘉怡也是待人很真诚友善的,往后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若是嘉怡有什么过错,你尽管跟我说,我好好说说她,不过她向来懂事,也不是爱惹事的,常被老爷赞扬聪颖出色呢!……”自始至终她都不把白妗灵放在眼里,只一个劲的跟挽心音说。
挽心音再次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若是在外人眼里,定会说她不知礼数,总是插嘴。挽心音没有看她,只平静地说“嗯!那我便让妗灵带我去熟悉熟悉白府,刘夫人待会打理好便告诉我们一声就好了!辛苦了!”
刘氏心中有些不快,却还是笑着说“不辛苦!”随后她看向白嘉怡“嘉怡,你也跟去吧!我不放心妗灵带着,万一走绕了就不好了!而且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还是早点用膳洗漱休息得好!”
挽心音凝视着茶杯,不去看两人得意的嘴脸,只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麻烦了!”
白妗灵全程冷着脸,扫了刘氏母女二人一眼“你们这戏一唱一和地演得真好,也怪不得能不要脸的赖上白家,只是有句话我要告诉你们,是我的终究是我的,谁也抢不了!”
白嘉怡尖声说“你这个废物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白益也冷斥白妗灵“你个孽女,你等下,你的账我还记着呢!迟早要教训你!还敢如此无礼,目中无人……。”
说着说着他的情绪越发激动,心口传来深埋心底的痛楚,他狠狠地说“当初你娘不该拼命将你生出来!你也后悔出生吧!你就活该痛苦一生……你出生便带走了一条人命,是你!你这个废物,是你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你这个孽障……”
刘氏脸色有些苍白,眼中更带着一抹锋利的狠意,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白益身旁,手掌轻拍白益的背部给他顺气,柔声劝慰“老爷!你别说了!我们都知道老爷这些年一直很痛苦,人死不能复生!
老爷!你想想,你还有嘉怡两兄妹呢!她们一直很懂事,没有惹祸,我有幸嫁于你也是很幸福!……”
白益的情绪慢慢平复,叹了口气,看着刘氏说“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了……这些年你一直毫无怨言地跟着我……可我实在放不下啊!”随后他起身大步离去。刘氏急急跟了上去。
白嘉怡看着白益沉重的身影,嫉恨和痛恨显露无疑:父亲,这么久了你还没有放下,母亲任劳任怨地跟了你那么久,辛辛苦苦将我们养带,从小到大你给过我们多少关心?!数都能数出来!既然你如此无情,那就怪不得我了!
随后白嘉怡阴冷狠毒地盯着白妗灵。白妗灵自然感受到了,不过在她看来没有任何威胁性,她偏偏喜欢别人讨厌她却不能拿她怎样的样子。她也知道白嘉怡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对付她,索性她也很久没有玩过了!这样想着,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挽心音只低着头,便感受到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白嘉怡热情地来到挽心音面前,和气地说“心音,走吧!我带你去逛逛……”
白妗灵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站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苦逼!这几天考试哦,把我脑力榨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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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你情我愿
白妗灵站了起来,冷冷地撇了白嘉怡一眼,冷漠地说“这里没你事,她是我朋友,自然我来招待,你少自作多情!”说完就走到挽心音面前拉起她就走。
白嘉怡哪会轻易让她走,只见她伸出脚,眼看白妗灵的脚就要落下,却是从上方堪堪滑了过去,擦着白嘉怡的小腿过去。挽心音自然也注意到了,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没想到白嘉怡却在白妗灵身后扑倒。
眼看就要砸向白妗灵,白妗灵将挽心音快速推回凳子上,自己闪过另一边,白嘉怡就这样在两人眼前直直倒在了地上,由于没有防备白妗灵会躲开,这下是真正的摔惨了。
只听到“啊!……哎呀!……”的喊叫,白嘉怡竟趴在地上哭了起来“呜……呜……”这时外面的丫鬟听到动静赶紧冲了进来,看到白嘉怡倒在地上,惶恐地把她扶起来。
还未等白嘉怡起身,她已经看着两个丫鬟开口“快!快把她扶起来,真是太不小心了,在自己家中也会摔倒……快看看有没有伤到哪……”
丫鬟将白嘉怡扶起来时,这才看清她的惨状,她的嘴巴红肿并且因为磨破了皮而流着丝丝的鲜血,脸颊和鼻尖也有轻微的擦痕,都冒出丝丝鲜血。
丫鬟们吓得脸色苍白,挽心音淡淡地说“还愣着?!还不快去请大夫!”其中一个丫鬟赶紧点头“是!是……”另外两个丫鬟想扶白嘉怡去房间,结果她突然推开两个丫鬟,指着白妗灵说“你这个废物,竟敢推我,爹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
由于脸上渗着丝丝鲜血,所以此刻她站着痛骂白妗灵的面孔很是狰狞,旁边丫鬟的脸色更加苍白。
随后她推开白妗灵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哭喊“父亲,母亲……呜呜呜呜……姐姐竟然想害我……你们一能不要放过她啊!……”随后一跑人影就没了。
连挽心音都禁不住愣神,看来白嘉怡真是被逼急了。白妗灵冷笑着看着她跑出去。挽心音有些担忧,不过看看白妗灵,她顿时有些无语。她没必要担心。
同时挽心音心中有些疑惑,白妗灵何时有这般功夫!看来还是不够了解她。
白妗灵将挽心音的神情尽收眼底,忍不住自嘲,或许她会觉得不认识自己了吧!想着心中突然升起一种苍凉之感。
她没再说话,率先走了出去,挽心音皱眉跟了上去,拉住了我,走着走着挽心音突然轻声说“我支持你,也相信你!
我知道说这些话的意义并不大,但是你应该懂时间的力量,我相信我们终会并肩,并且能够留在我们想去的地方,经历我们应该经历的一切……我真切地祝福你!”
白妗灵冷声说“少废话,拿出你的真本事来!你该不会真的因为我的眼光只在这个区区白府吧!朝中的形势我多少也知道一点,我想你也心里有数吧!只是……”
挽心音无奈地摇摇头“我不想……我多想那一天永远不要发生……”白妗灵冷笑“你低估了那些人的野心!历来那个位置多少人争得多少人头破血流,又埋了多少枯骨!只有我们有足够的筹码和实力才能在那时不那么被动!”
挽心音仿佛丢弃烦恼,笑了笑,轻轻说:“你怎么没想过自己站在那个位置才是最心安!”白妗灵冷笑“我不需要,我只是身不由己,想好好地过这一生……等天下太平找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安安静静地过完这一生!身旁有朋友……亲人……”
挽心音眼中闪动着深深地触动,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她不动声色地平静下来,只淡淡地说“走吧!白府人也不少却显得有些冷清灰败!景致还是不错的!设计也有不少亮点!……”
自觉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两人都是拿的起放的下的人。最后整个白府几乎都转了一圈后白妗灵带着挽心音来到被火烧成废墟的院子,已经可以看出房子狭小的模糊模样。
之后再带她来到受大火牵连的白嘉怡先前的院子,一地残灰,像极了一段灰色的记忆,在朦胧的夜色中显得凄惶。她们都不知道的是那天白嘉怡凄痛无助的面孔和突然醒后那声生无可恋的尖叫。
其实当时并不是白妗灵故意将火瘾到白嘉怡的院子,而是突然起风了,大概是天意,她没有阻止,或许正是这样,命运才得以抓住机会狠狠扼住白嘉怡的咽喉。
对白嘉怡所造成的伤害,她难以置身事外,却不会傻傻的认为自己导致,不会带着负罪感。
挽心音站在夜色中,脸色被月光映出了惊寒的颜色,有时候她都怀疑这一切都是命……
但是她永远不会不为所动,不会有始无终,她认定的事情一定是不到悬崖不回头,她只管淡笑着执那棋子一起一落。不必顾忌太多。
白妗灵望了挽心音一眼,随后走到她面前轻声说:“走吧!好好休息,明天你还有个约定呢!我可不想担负起你失约的责任!”声音不复冰冷,有种春风拂面的柔情。
挽心音笑了笑,在朦胧的夜色中闪亮的纯净“那走吧!”随后两人并排走回去管家安排好的房间,途中,挽心音忍不住说:“其实你很温柔,也很善良!”
白妗灵嘴角勾起冷笑的弧度,云淡风轻地说“你别再用这种词来折煞我了!我跟这些词没有半毛钱关系……哈哈哈哈!原来曲府千金也会拍马屁!”说着笑出了声,犹如清泉般动听。
挽心音也笑出了声。
站在院门口的白益和刘氏听到不远处传来笑闹声时,心中又惊又怒,白益的脸色铁青,身后站着数个排列整齐的家丁。刘氏脸色有些扭曲,不仅痛苦而且有着难以掩饰的痛恨,各种阴森的情绪在她脸上都有迹可循。
两人快到院门口时看到面色不善的白益和刘氏就知道她们早早就等候着了,看着家丁手里拿着的棍子和长鞭,挽心音顿时明白白益的意图,看来终究躲不了,可是还是得很费心思才能带着白妗灵脱身。
两人齐齐在离白益还有三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白益怒气冲冲地说“你个孽畜,你可知罪!”白妗灵没有说话。
挽心音故做无辜地说:“白将军在喊谁!”这时白益指着白妗灵说:“孽畜,我问你话呢!”白妗灵冷漠地说:“不知!白将军有和赐教?!”白益听后暴怒,从家丁手中抽过长鞭,眼看鞭身就要落在挽心音身上。
白妗灵竟然身子一闪,轻盈地避开了。白益先是呆愣,随后眼中怒火更甚,直接追击着白妗灵打去。挽心音突然出声:“白将军!有话好好说,到底所为何事?总不能无缘无故地就要动手打人啊!……”
白益不为所动,白妗灵敏捷地不断躲避,白益一边惊讶一边越发认真。姜还是老得辣,眼看白妗灵渐渐落了下风,挽心音突然大声说:“董姨你怎么来了?!”
白益突然停了下来,逼视着挽心音“在哪?!”动作也停了下来。却见周围除了原来的这几人根本没有其他人,他突然凌厉地看着挽心音“你骗我!”
挽心音不自觉眼神抖了一下,她在白益眼中看到了疯狂,原来他对董琉莹的执念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她平静地说:“她昨晚托梦给妗灵了!”他迫切地看着挽心音“是什么?快说!”
挽心音眼前一亮,没想到白益如此痴情,竟然相信她的话。果然……
挽心音说:“希望将军照顾好妗灵,她知道妗灵这些年过得并不好,所以在地府久久不愿投胎,一直忍受着痛苦。她希望将军能给妗灵机会,她是个好孩子。如果她知道妗灵身心受损将坚决踏入十八层地狱,永不入轮回。”
刘氏见状正要说话,挽心音突然给了她一个极度冰冷的眼神。见刘氏还不愿罢手,挽心音拦在了她的面前:“刘夫人如果真的爱将军就不要掺和了!”这句话使得刘氏恨不得把牙给咬断。
她若说了就是不爱白益甚至会心中厌烦自己,凭刘氏对白益这些年的了解,她只能忍着。终于她看向挽心音的眼神再没有好意与和善,而是带着丝丝寒意。
挽心音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她们本就立场不同,即使她知道刘氏一开始见她就很喜欢,甚至一度想让她的女儿跟自己亲近。
白益敛眸安静了下来,整个院子安静得有如阎王降临。良久,白益看在白妗灵突然出声“好!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白妗灵依旧冷淡地说:“将军应该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意思吧!”
白益沉默,算是赞成。
白妗灵沉声说:“也许我接下来要说的你根本不信,但是我希望你可以让我讲完!”
白益依旧沉默,突然觉得眼前像是变了一个人的白妗灵像极了当年董琉莹的样子,他心中深深的厌恶竟然暂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那冷漠的语气狠狠地告诉他,她是煞星,是她害死了莹儿。
白妗灵看了眼紧咬牙根,面色狰狞的刘氏:“将军还要保证刘夫人期间不能插嘴!”白益仍然沉默,刘氏退到了远处,表明了她的态度。
白妗灵冷漠地说:“那天白嘉怡的院子着火并非我所为!”说着她看向白益,见他一如既往地沉默才继续了下去,而纵观刘氏,脸色渐渐苍白。
白妗灵再度冷漠的开口:“那天夜里我听见外面有动静,于是悄声起床站在窗前,看到外面熟悉的身影在摆弄着什么。
看清是白嘉怡后我趁着她没注意从窗户跳了出去,藏在院子一角的树丛后面,亲眼看着她在房子周围泼油后纵火将房子烧毁,只是天意弄人……!”
说着她看向极力忍耐的白益,继续说:“突然起风了,那火烧的太快,转眼就烧到了她的院子,而她此时已经开心的入睡了,想着明天起来就会听到我被烧死的消息,所以心情愉快!睡得很沉,结果……”
她看到白益转头望向刘氏,企图找到白妗灵撒谎的证据,只是看到刘氏苍白的脸色时,他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的任务完成迟了,今天的任务不变,在火车上有点煎熬,但是……嘿嘿!开心就好!
第五十二章 种因蓄意
白妗灵见白益紧闭着双眼,仍旧不紧不慢地说:“至于今天的事情……”她说着看向挽心音。
挽心音挑眉笑道:“今天的事情我就在旁边,当时妗灵正要带我去四处看看,结果白二小姐不知为何抢步,妗灵差点摔倒。要不是妗灵反应得快,大概连带着拉着她的我也难以幸免。
正当我们平静下来要出去时白二小姐却突然跌倒,眼看就要砸向妗灵,亏得她反应快避了开来,最后白二小姐直接倒在了地上,扶她起来却说是妗灵推的她,当时妗灵站在她前面,我竟不知还能在身后推白二小姐!……”
白妗灵适时出声:“或许白将军一定认为心音在帮着我……”
挽心音听到‘心音’这个称呼内心有些颤动,适时出声“当时冲进来的丫鬟会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当时的情形!白将军觉得我是会为这种事情随便撒谎的人吗?”
白妗灵见白益低着头,依旧没有说话的打算,于是看了眼挽心音后对白益说:“将军如果没别的事我该带心音进去休息了!毕竟白府如此的待客之道还是有损将军最在乎的声誉的……”
随后她拉过挽心音头也不回的进了屋,随着院门紧闭的声音响起,里面和外面彻底隔绝,各成一个世界。
两人一边走着,挽心音笑着说:“不错嘛!……今天你可是让我开开眼界了!”
白妗灵笑了笑,转头看着身旁的挽心音说:“走吧!还是先吃饱饭来才有力气思考!你这人这么爱多管闲事,也不知怎么能活到今天!”挽心音无奈的笑了笑说:“明天你跟我一起去浅琉阁吧!”
白妗灵冷笑:“你就不怕我打扰你谈情说爱?”挽心音笑了笑“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了!……哈哈哈哈!”白妗灵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惹得挽心音又是一阵轻笑。
说笑着转眼便到了桌前,两人相对而坐。
此时白益还在寒风中站着,神色不明。刘氏白着脸站在他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不久下人便把晚膳端了进来,这些都是按照白妗灵的要求准备的,很多都是挽心音常吃的,都是心思通透的人,挽心音自然明白。所以看到这般饭菜,嘴角上扬,两个人吃饭的那一幕看起来温馨得如同家人。
良就,白益转身大步离去,家丁们见状纷纷散开,独留刘氏仍愣神的站了一会,随后恍恍惚惚地疾步去了白嘉怡的院子!
挽心音饭后有些犯困,看了眼白妗灵,发现她精神很好,一直以来都是充满精力的孤高姿态。仔细想想,与她相处的时日里并未见她疲倦无奈亦或是伤感惆怅的模样。
刘氏苍白着脸敲响了房门,此时白嘉怡正坐在镜前看着镜中自己那张因着脸颊上快小小的疤痕而略显狰狞的脸。眼神诡异怨毒。听到敲门声,她本来有些慌张,但仔细一听发现是刘氏的声音,她急急捂着脸开门。
刘氏进来后拉着白嘉怡在梳妆台前坐下,白嘉怡见刘氏面色不好也猜到今天的事情砸了,所以她只静静等着刘氏开口。刘氏看了眼白嘉怡脸颊的疤痕,眼中闪着微微的泪花,略显凄然地说:“那个贱人已经把实情告诉你爹了!……”
白嘉怡竟不像往常一样大哭大闹,只是冷着脸问:“那父亲说了什么?”刘氏敛眸:“你父亲一直沉默,大概是相信了那个贱人的话了!……”白嘉怡冷笑“父亲只是暂时放过她罢了!毕竟这么多年的纠葛根本不可能在一朝一夕就消除。
父亲终究还是向着我们的不是吗?他并没有表态,只要过些时日,这件事情就过去了!……只是……可恨我这脸!”白嘉怡说着看着镜中丑陋的疤痕,眼中有着深深的厌恶。
刘氏握着白嘉怡的手,轻拍她的手臂说:“若不是这贱人竟学会了蛊惑人心的伎俩,傍着挽心音,估计早死了。……既然如此,我们就让挽心音看清这个贱人可憎的面目,让她厌恶那个贱人。
到时候……哼……痛苦必将千倍万倍的还给那个贱人……”刘氏说着仿佛已经看到了白妗灵悲惨无助的下场,嘴角勾起了阴笑的弧度。白嘉怡听着眼中满满阴毒的笑意。
白嘉怡看向刘氏时恢复了往日的神态,道:“母亲!你劳累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会想主意的,到时候来找母亲商议,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让那个贱人彻底消失。”
刘氏慈爱地看着白嘉怡:“好孩子,你也快去歇息,我走了!……”说罢看了眼梳妆台上精致的盒子中装着的那块假人皮。
白嘉怡点头后刘氏忍不住说了句“你记住了!那块假人皮是有毒性的,在家里房里就不需要戴了,戴着面纱也行……娘不希望你以为相貌而牺牲自己的身体!……”
白嘉怡看着假人皮,嘴角有些苦涩,依旧点头。刘氏叹了口气,站起来后走了出去,将门关上了忍不住担忧地看了眼白嘉怡。
挽心音揉了揉额头说:“我有些乏了,先去睡了,你早点休息。”挽心音回到了准备好的偏房,白妗灵与她只有一墙之隔。下人快速将水准备好,挽心音沐浴后便睡了,这一晚她睡得并不安宁,断断续续的做着奇怪的梦,眉头微皱,看了这梦并不美好。
挽心音走后没多久,白妗灵只一边敲着杯沿,一边看着杯中青绿的茶水,一看便知在思考着什么,时而蹙眉。不过片刻她仰头将杯中早已冷却的茶水一饮而尽,杯子放下的同时起身唤下人伺候沐浴。
挥退众人后白妗灵一个人在浴桶中小坐了片刻后起身穿衣便进了卧房。
她竟在房中练起了拳脚,不难现象,她灵活的动作便是这样练出来的!那一招一式柔中带锋,刚时带着绞杀的气息。
良久,她停了下来,满头大汗。心中埋汰着自己这具虚弱的身体。
她用白巾将汗拭去后倒头睡在床上,望着上方的帐顶,喘着粗气,不久便睡了。
东方吐白,府中渐渐忙碌了起来。此时挽心音自然地睁开了有些迷茫的双眼,迎着窗子透过的光线,那双灵动的眼睛尤为晶莹璀璨。
挽心音洗漱好正准备出房门时突然下人禀告说白嘉怡想与挽心音一同用早膳,马上就会过来。挽心音听到后嘴角一抽恢复往常的淡漠。只点了点头却并未拒绝。问了一句白妗灵是否知道后便出了房门。
白妗灵并未被告知,看来白嘉怡不只是想与她一起用早膳,还要给白妗灵难堪了!想了想今日浅琉阁的约定,忍不住苦笑。
作者有话要说:额……哎……我回来了!这几天算是给自己小小放了个假,生活还要继续,我怎能忘记你?更新走起!
第五十三章 心慌意乱
挽心音出了房门,进了膳厅后见白妗灵早闲适地坐在了桌前,素颜清傲,正敛目喝着茶,许是也在思考事情。
挽心音站在门口时白妗灵早注意到了,微微侧目看了她一眼说:“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快来用膳吧!”挽心音在桌前坐下时白妗灵又细细打量了挽心音一番,挑眉道:“你今天很是用心呐!多么优雅灵动的美人!”
挽心音回以浅浅一笑:“你也不赖!”算是应承了她的赞美。白妗灵笑了笑,正要放下杯子准备用膳,门口却传来白嘉怡的声音:“心音,我来迟了!”
白妗灵眉眼间快速闪过一抹厌恶,挽心音没有说话!白嘉怡笑着走进来,自顾自的在挽心音身旁坐下,她笑着瞥了眼白妗灵,转头对挽心音说“心音,今天天气好,我们去街上逛逛如何?”
挽心音淡淡道:“我今天要事要出去!你还是找别人吧!”白嘉怡有些遗憾的说:“那好吧!等心音有时间我们就出去玩吧!时间也不早了,用膳吧!”
挽心音和白妗灵心中都有些诧异于白嘉怡的变化。白妗灵一时也找不到理由赶她走,全程两人没有任何对话,而白嘉怡一直对挽心音表现得很热切。挽心音的态度始终是淡淡的。
用膳时是不允许说话的,白嘉怡虽然对挽心音很上心,但是礼数这方面还是做得很好的。她也没有在挽心音面前故意针对白妗灵,这一点倒是让挽心音有些惊讶和微微的心惊,心中徒然升起丝丝凉意,不过挽心音对于很多事情都是不会太去计较,索性她就慢慢看着她到底有什么意图。
早膳后挽心音唤上白妗灵便出去了,白嘉怡跟着她们一路到府大门口,跟挽心音道别后便回了府中。
当马车载着挽心音和白妗灵消失在门口时,白嘉怡突然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狠狠地盯着马车消失的地方,对管家交代了几句。不久就上了一辆有些普通的马车。
马车厢内,挽心音对白妗灵挑眉,淡淡地说:“看来,你以后很危险咯!如今白嘉怡竟变得有些难以看透了,不再把仇恨敌视摆在脸上了!倒像是什么事情都未发生!……”
白妗灵冷笑:“挺好的,人生不无聊!哈哈哈哈!”挽心音敛眸看着翠绿的茶杯,脑中想着游湖那日,初见那男子于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马车很快停在浅琉阁门前,挽心音与白妗灵一前一后的下了马车,两人很快顺畅地上了楼,白妗灵则从那扇隐秘的后门下去了后院。
走前不忘调侃挽心音几句,挽心音进了一个稍偏却宽敞舒适的雅间,进门却独独看见裴惜安静地坐在桌前。
裴惜瞥了一眼挽心音,说:“挽大小姐来得这么早!这是急于见美男?”声音带着丝丝冷意。
挽心音在裴惜对面坐下,开口正欲说些什么却突然传来敲门声,两人同时看了过去。
挽心音却又突然站了起来,进了帘幕后面,黄色的帘幕遮住了她的容颜,她又随身拿出一头紫色面纱,戴在了脸上,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裴惜瞥了挽心音一眼,眼中有丝丝冷意,见挽心音已端正坐好才亲自走到面前,开门后迎面扑来一阵冷气压,正是站在门口的面具男身上的气息,裴惜的心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裴惜用眼神示意面具男进去后便退了出去。面具男进去后坐在了布满酒菜的桌按前。
挽心音见到面具男莫名有些心慌意乱,没有说话。
面具男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的局面,他一如既往冷漠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入她的耳中“素闻浅琉阁阁主才艺一绝,神秘迷人,不知是否有幸见识一番。”若是往常,他根本不会先开口。
挽心音清越中带着灵动的声音穿过帘幕“公子的棋艺真是出神入化,我献丑一番又何妨!”挽心音面前就是一把玉琴,她素手轻捻琴弦,纯净的琴音倾泻而出,那一串串音符正如灵动的话语,缓缓从朱唇轻吐。
面具男的眉头有些颤抖,眼波微动,唇角轻勾却不自知。
良久,琴声戛然而止,面具男的神态恢复了冷漠如初的模样。面具男拿起两个酒杯,穿过帘幕,挽心音就这样静静听着他缓缓靠近的脚步声,双手隐在袖口,微微有些不知所措。
好像过了好久,但是男具男却又片刻便站在了挽心音面前,挽心音坐着他却突然蹲了下来,与挽心音的视线齐平,挽心音始终沉默,心中拿不定主意。
面具男将其中一个杯子递给挽心音,挽心音平静地接过,却发现里面并不是酒,而是茶,瞥了一眼另一个杯子,发现里面是酒。
挽心音接过他递过来的装满茶的杯子,看了面具男一眼,却有些陷入他黑曜石般幽深的眸子,面具男举着杯子在她面前轻晃,示意她,随后一饮而尽。挽心音见状微掀面纱,毫不迟疑地将茶一饮而尽,唇齿留香。
挽心音喝酒直接将空杯递还给了面具男,面具男将两个杯子放在白玉瓷砖铺就的地面上。
突然伸手就要去挑开挽心音的面纱,挽心音依旧沉默,面具男挑开面纱,看到挽心音的容颜竟没有惊讶或难以置信。挽心音在她他眼中看到了了然。
他转身回了原来坐着的桌案,挽心音自然的跟了出来,挑开帘幕,径直在桌案前坐下。起初面具男转身时挽心音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了笑意,但只是一瞬间,极容易让人以为是错觉。
挽心音坐下后,突然伸手就要揭开面具男的面具,却看到了男子一瞬冷漠的眸子,堪堪停下了动作。
面具男看着她说:“你可要想清楚,后果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挽心音一时竟也呆住了。
此时裴惜已经回了后院,亭内玉桌前坐着的白妗灵看到裴惜有些好笑,调侃道:“裴长老似乎很是不开心呢!平时可是媚笑连连呐!是谁惹得大美人生气了?”
裴惜没好气的哼声:“你倒是开心得不得了?!也不见得多大的喜事值得你这么开心!……”
裴惜说着在白妗灵的对面坐下,白妗灵笑了笑:“你这算是为上面这位吃醋了?!”裴惜冷声说:“她的事情我管不着!”白妗灵笑了笑,给裴惜到了杯热腾腾的绿茶。
裴惜见状,神情渐缓:“你看看,关键时刻还是你够义气!”
雅间内,挽心音将就要碰面具的手撤了回来,原来她也有迟疑的时候,她也有茫然的时候。
再抬头,看见面具男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笑意,挽心音微微低头,略显局促。
面具男眼带笑意地看着女子,女子低着头,又是一副唯美动人的画卷。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抱歉……其实我这些日子也在心慌意乱……这些日子心绪起起伏伏。不过今晚我终于平静下来好好回归一下小说咯!晚安!
第五十四章 笑闹怡情
挽心音凝视着茶杯中的茶水,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一闪而过。面具男突然开口说话打破了安静的局面。挽心音只低眉敛目,耳边传来他低沉温柔的声音“我在此不便停留太久,挽姑娘,有缘再会!”
从他口中听到那声心音时,她的心颤了一颤,随即淡定自若,她素来如此。大大小小的风浪她也习惯独立的安安静静的思考,放手一搏,默默渡过,尽量将风波降至最小。
面具男见她好似还未回神,眼中闪现一丝笑意,随后从窗户一掠而出。挽心音只感觉面前掠过一阵柔柔的风,男子便以不见,若不是摇晃的窗页留着人来过的痕迹,她怕是会怀疑是她自己的一种怪异的错觉。
她心里竟也传来有些颤抖的声音:此人还是避免接触为妙。左右她也想不明白,为何在面具男身上总能出现让她感到怪异却隐隐雀跃的气息。她便懒得去想,她不喜欢为难自己。
此时,后院亭内原本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的裴惜和白妗灵两人也不再说话。白妗灵敲着杯沿。裴惜懒懒地靠在一旁的软榻上,微眯着眼,偶尔看一眼桌边的白妗灵,眼神似有若无的扫过后院的院门。
房内的挽心音突然想起来还在后院的两人,无奈地摇摇头,利落地起身,转身离去,自始至终没有发现原本戴在脸上的紫色面纱被扯下后已无从寻觅。面纱一角的浅黄色桂花图案是她个人贴身物品的特殊标志。
挽心音出现在院门时,白妗灵敲着杯沿的手微微一顿,随即侧目看向她,见她无甚异常,转头看了眼软榻上的裴惜。裴惜却扭过头不去看挽心音。白妗灵无奈且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挽心音正好捕捉了白妗灵的笑,随后看向裴惜,见她一副睡着了谁也别吵的模样,眼神淡淡,遂转开了目光。
她在白妗灵身旁坐下,轻轻瞥了裴惜一眼,挑了挑眉,浅浅地说:“妗灵,事情也算是轻松结束了!以后再遇到此人尽量少接触,他来历不明且神秘莫测,武功也高深莫测。
原本想着为我所用,发现此人根本不可掌控,身上时常散发着尊贵威慑气息,却总给人风轻云淡潇洒自由的感觉”
白妗灵倒是没什么反应,只凝眉道:“看到他的那一瞬心里就隐隐有着震撼,纵使那天他只是安静淡然地坐在角落里,但是周身散发的与周围格格不入气息确实在无法忽略。
我问过管事,小厮,他何时出现在此根本无人知晓,给人一种他只是在我们看到的前一刻刚刚出现的错觉。”
挽心音没有说话。
这时裴惜冷嘲的声音响起:“呵~我看他是对浅琉阁的阁主感兴趣吧!……”仍是扭头不看两人的姿势。
挽心音淡笑:“你何时如此了解他?亦或是男人?”裴惜顿了顿,呼吸凝了一瞬,扭头看着挽心音宁静地说:“你为何不说是我了解你呢?”
白妗灵适时出声:“索**情结束了,有何讨论争执的意义。你俩也跟孩子似的!不过……”说到这却没再说下去了。
裴惜嘴角勾起冷嘲的弧度。挽心音敛眸,不知在想什么。
白妗灵不复先前的冷漠,笑着开口:“今天晚上你二人是否有意与我去夜市走走?”
挽心音轻饮口茶,平静地道:“幸甚至哉!”
裴惜却久久不答,挽心音也不看她,白妗灵嘴角上扬:“看来裴长老不做声是有事不能去了……
这样吧!心音!我请客,咱先去飘然楼好好吃饱,然后再去夜市逛逛,看看有没有啥新奇的玩意。毕竟不久就是浅琉阁的“聚莹会”了。一定会有好多外地人涌入京城。”
(注:前面说的斗艺大赛是“聚莹会”的简称。“聚莹会”是雅称,因就是给女子间才艺技艺的劲量,故众人私底下习惯称为斗艺大赛。)
挽心音朗声道:“好!一言为定!”
裴惜哼声:“谁说我不去了,既然妗灵做东我有何不去的道理!妗灵你说是吧!”未曾提起挽心音丝毫。
白妗灵笑了笑:“一言为定!”
挽心音淡淡扫了眼悠哉悠哉的裴惜,起声说了句:“我回府了!阁中的些许事务还要劳烦裴长老打理!”随后转身正欲离去。
裴惜愤恨的咬牙:“挽心音!你给我回来!本姑娘还没找你算完账呢!”看来是真被惹急了。
挽心音却回身对裴惜得意一笑,她转过身时双手却背在身后,随后她走向裴惜。裴惜倒是有些错愕。
白妗灵正低头喝茶,微敛的眸中有着看戏的意味。
挽心音走到裴惜身前时,背着的双手垂了下来,手中已是一个小巧可人的糖人。
裴惜眼前一亮,迅速接过糖人,却还是摆出一副不愿理会挽心音的模样。挽心音笑了笑:“我给你赔罪行了吧!这糖人是我特地犒劳你近日为“诗友会”的操劳。
之前看你期间气色也不太好,我已经命人给你准备了‘瑰花金膏’和‘凝肤脂’,你自己每日记住涂抹到脸上,沐浴时也可到入几滴,效果是极佳的。”
白妗灵听到‘瑰花金膏’和‘凝肤脂’时心忍不住小小一颤。
这些都是“往来红”店中的绝品,是一个月左右她离家时在“往来红”胭脂居研制和凝炼了整整几天才成功的绝品,想不到挽心音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给了裴惜。
白妗灵见裴惜还是一副犟犟的模样,遂开口:“裴长老,你还是见好就收吧!这‘瑰花金膏’和‘凝肤脂’可是‘往来红’胭脂居’中一等一的绝品,就算有钱都未必能买到。”
挽心音挑眉:“妗灵何以知道的如此详细?”连裴惜都不甚诧异,也不知诧异的是什么?
项府的一处破旧小院内,一男子突然现身在院中站定。身后紧接着出现了另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却没有出声。
终于身后的黑衣男子忍不住出声:“如何?可有什么发现?可是有了线索。”
前面背对着黑衣男子的华服男子没有直接回应,只道了句:“我发现了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随后举步进了院中荒旧的小屋。
黑衣男子站在原地忍不住愣了一下,心中有着隐隐的疑问:刚才我竟然从主子的语气里听出来一丝丝愉悦,该不会是听错了吧!什么事情难道比那件事情更有意思?!随后他旋身消失在原地。
浅琉阁亭内,白妗灵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只道:“这京城的事还有事是阁主不知道的?”又把问题抛还给了挽心音。
挽心音笑了笑:“有些事我会等你亲口告诉我!”裴惜突然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感觉两个人打哑谜,心中有些怅然,不过她知道挽心音做事向来有她自己的打算。
于是她看了眼手中精致的糖人,笑着打破了丝丝安静的场面:“这好差不多,那我就勉强原谅你了!……”
挽心音笑了笑,回身坐回了桌前。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个好日子,虚晃的飘过……(;(oo)`)
第五十五章 妗灵拜师
挽心音回到桌前将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此时,浅琉阁的门口突然出现了两个行为有些怪异的人,白发老人走在最前面,嘴角挂不正经的笑,一脸闲适懒散。
白发老人的身后跟着一蓝衣俊逸男子,男子愤恨不满的瞪着前面的白发老人,小声埋汰着白发老人。
街上行走的人和进入浅琉阁的人都不谋而合快速扫视两人,怪异且纳闷。两人衣着随意,江湖中人讲究的就是潇洒自由,不受约束。既不是身穿公子哥该穿华服,也不是普通百姓的粗布麻衣。周身江湖中人特有的侠义气息使他们显得较为引人注目。
两人依旧随意的模样,并不受周围探究目光影响。
挽心音正欲拉着白妗灵起身离开,院门挂着的小铃铛却突然铃铃作响,挽心音与回到软榻斜卧的裴惜对视一眼。挽心音眼中有着惊讶和惊喜。裴惜有些疑惑和猜测。看到挽心音眼中的了然,裴惜眼前一亮。
白妗灵神色淡淡。你记得游湖那天挽心音和老头在一旁闲聊及最后的约定,也记得老头临走时别有深意的看了自己一眼。只是没想到老头竟然是今天来,那神秘男子刚走不久。
裴惜本来有些蔫蔫的,一想到是老头来了,顿时眼前一亮。
裴惜起身时,挽心音找以走了出去,裴惜看着两人并肩的背影,咬牙切齿。
只见二楼一处幽静的雅间内,白发老头直接叉开腿坐席地而坐。摆满酒肉的酒席前,老头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鸭腿就往嘴里塞,豪无形象可言,但是动作却意外的娴熟。
远远的玉桌前坐着风格截然不同的蓝衣男子蓝念。他丝毫不理会一旁大快朵颐的老头,甚至刻意无视,大概是习惯了吧!并不是对他的行为有什么偏见,而是从小老头没少欺负他年幼,经常坑他。
所以在渐渐长大的过程中慢慢变得叛逆,处处喜欢跟老头作对,以老头吃瘪不快为乐。
蓝念手中把玩着小巧精致的墨玉扇,时而起身打量着雅间里摆放的事物。
间或从书架取下几本书,随意的翻翻,或者观赏木架上摆放的精致瓷器,也会在窗边停留,眺望远处风景,远处是熙熙攘攘的街道和高低错落的房屋,将京城繁华之景半数纳入眼底。
但是他的眼神却是别有深意的,使得整个人不同往日的不正经模样,倒显得些微深沉。
挽心音进来是映入眼帘的就是蓝念背对众人站在窗前有些深沉的背影。而白发老头依旧只一心吃着桌上的酒肉,挽心音进来时他也只是轻轻看了一眼便埋头继续啃着手中油亮鲜嫩的鸡腿。
挽心音从身后丫鬟手中拿过一坛封得死死的陈年老酒。她的身后是匆匆赶来的裴惜,脸色有些阴沉。白妗灵依旧是清冷的模样,面上无波无澜。
裴惜见挽心音拿酒,先一步越过挽心音,对着白发老头哼声“老头,好久不见啊!这几日去哪里快活了?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本姑娘要睡会美容觉的时候你倒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我可告诉你,这里不比外面,不要给我乱来!”
老头没有抬头“这个就不劳小姑娘操心了!看来丫头虽身担大职仍然过得挺闲适快活的啊!老头我是自愧不如!”
挽心音适时出声“老头!我给你带好酒来了!……”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站在窗前的蓝念“蓝公子!不如坐下来一起喝一杯?我带的可是几十年的上等老酒!”
蓝念转过身来时,一如往常,脸上挂着痞痞的邪笑。“心音!不要跟我见外!你这样会让我伤心的!”一边说着一边做出捂胸的动作,脸上偏偏有意做出伤心哀怨的神情。
裴惜身体忍不住抖了抖。挽心音嘴角一抽,以在老头对面坐下,蓝念看到,一脸欣喜地挨着挽心音坐下。
挽心音自然的将酒递给了蓝念 让一直有意无意盯着酒看的老头有些郁闷“丫头!这好酒你怎么给这臭小子?简直是暴殄天物啊!”随即看向蓝念“臭小子,酒给我!……”
蓝念迅速将酒藏至身后。此时裴惜已经有些不满的在挽心音另一边坐下,白妗灵竟因为的在白发老头旁边坐下。老头和蓝念在席间抢着酒,白妗灵平静地喝着茶,裴惜发现这一幕竟意外的和谐。
挽心音倒显得没太注意,只饶有兴趣的看着老头和蓝念抢酒。这两人可不是一般抢夺东西的动作,两人是用武功按地里较劲。
酒坛就平稳的悬在酒席上空,老头欲伸手拿酒,却屡屡被蓝念挡住住攻击。
到最后两人已经站起来搏击。挽心音突然嘴角浮现一丝邪笑,眼中带着恶搞的意味,随即一拍桌子。老头和蓝念动作明显一滞,眼看一坛上等好酒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的拥吻。
老头正欲伸脚接住即将落地的酒坛,却瞥见一直平静坐着的白妗灵有了细微动作,于是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白妗灵迅速将脚从桌底下伸过去,脚尖轻勾,酒坛弹起,白妗灵伸手一接,酒坛已被白妗灵托于身前。几个回合,白妗灵依旧坐在原地。
挽心音眉毛轻挑,蓝念忍不住笑了笑“白姑娘好功夫!”。老头摸了摸白花花却整齐的胡子。裴惜深深地看了白妗灵一眼“想不到你还有如此功夫!真是深藏不露啊!”脸上有着来不及消散的微微惊讶!
挽心音笑了笑“那是因为你并不了解她!她这人什么都喜欢藏着噎着。……”随后见白妗灵将瓶盖扯开,动作却意外的娴熟。
她倒满一碗酒后突然站了起来,在白发老头的身旁跪下“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白发老头依旧摸着胡子,眯着眼。
挽心音终于显露出了些微惊讶,不过稍纵即逝,即可便恢复了平静。蓝念大张着一张嘴“我没听错吧!你要拜他为师?姑娘我劝你三思,免得以后后悔。他这糟老头可是坏得很呐!
有他在旁边你以后就别想潇洒!分分钟让你黑脸!还不时要气出内伤。……”
蓝念话还没说完,老头手中咬了一半的鸡腿已经脱手而出,朝着蓝念的嘴巴飞去,蓝念反应过来立刻偏头,没想到鸡腿与蓝念擦肩而过的同时,一颗葡萄随即而至。
蓝念没想到,老头还留了一手,刚躲过鸡腿的攻击身子也是歪斜的,此时想躲避葡萄已来不及。
谁知挽心音突然出声“看我的!”话刚出口手已经快一步伸向葡萄,稳稳地被挽心音抓在手心。蓝念躲过被葡萄砸的悲催下场后笑嘻嘻地看着挽心音“心音!真好!”随后挑衅得意地看了老头一眼。
裴惜有些不满的声音传来“吃顿饭都不消停,你们一老一小无不无聊啊?!”略带鄙夷地看着老头和嬉皮笑脸的蓝念。
老头没有理会裴惜的话,挑眉转向跪着奉酒的白妗灵简单明了地问“原因?”白妗灵敛眸“我相信我的眼光!”
老头摸着胡子眯眼笑“你想学什么?”白妗灵抬头坚定地看着老头“但凡值得学的都想学!”老头却转回头“什么是值得学的?”
白妗灵毫不犹豫地说“能让增强实力地都是值得学的 ”老头依旧问着“你然后知道我能教你些什么?”
白妗灵只说“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老头却沉默了。房间突然变得极度安静。
蓝念却突然出声打破了这种安静。蓝念一边剥着挽心音方才接下的葡萄,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老头!我看收了这个徒弟倒是你占了大便宜。”
挽心音只看着白妗灵,眼中有什么情绪闪烁不明,裴惜撑着脑袋,显得有些无聊,但是眼中却有丝丝期待也流露出些许动容。
老头突然转头,眯着眼“拜师可是有条件的……”
白妗灵却依旧坚定看着老头“还请师傅直说!”老头摸了摸胡子“与我回谷中待几个月!具体多久看我心情。期间不许出谷。”
白妗灵敛眸“一言为定,不过我需要一点时间处理这边的事情,待事情办好我便随你入谷,静心习艺。为了能尽快办完事情,希望师傅能适当的出手帮助!”
老头笑着接过拜师酒,一饮而尽,随着玉碗落在玉桌上清脆的声音响起的是老头有些慈祥地话“你既已是我的徒儿,为师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挽心音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浅浅的笑了,白妗灵也难得的露出冷艳一笑。裴惜有种被忽视的感觉,适时出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好了!好了!大尽情喝酒吃肉吧!”
于是几人有一边一搭没一搭聊天,一边开心的用膳喝酒品茶。
膳后,老头随便交代几句就溜出去了。蓝念则说要在浅琉阁住下,挽心音直接大方地让人给他准备房间,使得蓝念对挽心音的好感倍增。
蓝念得知挽心音几人晚上要去逛夜市,闹着挽心音说也要去,挽心音没有拒绝。裴惜极为不满,奈何蓝念脸皮实在不是一般的厚,加上挽心音没有拒绝,所有人便看到蓝念一脸得意的回房间,说去准备准备。
挽心音三人也各自回房间微微梳洗打扮了一番。
挽心音换了一身闲适的淡雅白裙,裴惜依旧一身红装,妖娆媚笑。白妗灵却是一身黑裙,显得冷艳高贵。
蓝念只一根蓝玉簪束发,依旧一身蓝衣,却是与先前单调的样式不同,竹纹宽袖长袍。与脸上一派嬉皮笑脸的风格截然不同,却莫名相衬,大概就是人长得好看,穿什么衣服都有风度。
作者有话要说:哦豁!这么久才再次更新,每次更新我的有新的体会!大概是小说的风格也在随着人成长吧!每次都能感觉到不同和进步!虽然我感觉我写小说没有特别积极,但是我一直记得这本还在等待完成的小说。
第五十六章 夜市奇遇
裴惜挽着挽心音的手,蓝念挤在挽心音的另一边,白妗灵皱着眉走在裴惜旁边。几人悠然闲适地向着飘然楼方向走去。
她们出浅琉阁的那一刻便被远处马车里的一双阴沉眸子盯上了。马车里突然传出不耐烦的声音“跟上!”马夫连声应“是!”后缓缓驾驶着马车朝挽心音等人的方向驶去。
马车里的人阴阴地笑了“贱人!原来你早就勾搭上了浅琉阁的长老!或者还勾搭上了浅琉阁阁主?!……我倒是忍不住想看看等你身败名裂,被身边护你帮你的人唾弃的时候下场有多么凄惨!”
马车里的人正是从白妗灵和挽心音离开白府时便一直紧跟不舍的白嘉怡。她们进入浅琉阁后她便在暗处一直静静等着。谁知几人进去后几刻钟都未曾出来。
本来她很是不耐烦,却突然看到了一老一小的蓝念两个人。就是那天诗酒会突然出现的两个人,他们和浅琉阁又有什么关系?还是他们认识挽心音等人中的一个……
可是这两人一看就是江湖之人,挽心音是京城闺秀,不可能与两人有关系,那白贱人更不可能与他们有关系,难道是浅琉阁的长老与他们有关系?……
索性她又耐看性子等了三柱香的时间,天色有些暗时才见挽心音几人出来。却不见白发老头,而蓝衣男子倒是和挽心音走得挺近,难道两人认识?!还是仅凭诗酒会那日的几言几语就熟识了?!早先知道她与浅琉阁的长老有些交情以是惊讶不已。没想到和江湖之人也能尽数聊上几句!
“京城奇女子”之一果然厉害!
看着被挽心音袒护的白妗灵,白嘉怡心中陡然升起了更加强烈的恨意。
蓝念一路上缠着挽心音问问题“心音……你琴艺一绝,什么时候能不能弹给我听听啊?!”“心音!那天有什么我们来切磋切磋棋艺吧!……”“心音!你和裴惜是怎么认识的?”“你知不知道浅琉阁的阁主呢?”
裴惜皱眉,一脸鄙夷地看着挽心音另一旁的蓝念“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话这么多?”挽心音脸上虽然没有不耐,但回答地时候显得有些无关紧要,也只是简单地应他几句。
白妗灵倒是自动忽略旁边叽叽喳喳不停的蓝念,只随意地四处看看。
对于一个不了解的人,问这么多问题已是不妥,不过江湖年轻轻狂之辈很是率直义气。特别是蓝念这种看起来没经历过风霜雨打的小鲜肉。
裴惜看到不远处卖糖葫芦的小贩,见蓝念还缠着挽心音说话,马上冷冷的来了句“蓝念!去给本姑娘买几串糖葫芦来!”蓝念不情愿地说“你让我去我就去啊!还命令我!我才不去!要吃自己去……”
裴惜瞪了蓝念一眼,想到了什么,突然媚笑,蓝念看到,顿时有种被玩弄的错觉。这种感觉还没褪去,就见裴惜笑着开口“这可是心音喜欢吃的……我让你去可不单单是自己要吃,你想讨美人欢心,我可是在帮你!”
蓝念看着身旁对他爱理不理的挽心音,于是二话不说就屁颠屁颠跑向小贩,回身时发现挽心音三人已经走远。此时他正要快步追上,岂料裴惜像是似有所感,转头回他以得意媚笑。
蓝念愣了一瞬,眸光又一瞬间变得深沉,片刻归于平静,大步跟了上去。
此时挽心音一旁都挨着裴惜,一旁白妗灵也走近挽心音身旁。原本挽心音一旁应该是他的,所以他上去就把裴惜蹭开,先递给了挽心音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
裴惜顿时怒了“臭小子,敢推我?!看我不宰了你……”说着便抬腿往他身上踢,蓝念疾速避开,挽心音旁边又空开来了。裴惜还欲出手,挽心音快速拿过蓝念之前递来的糖葫芦,将裴惜拉到身侧,并把从蓝念手中拿过的糖葫芦递给她。
挽心音冷着脸说“咱不理他,让他一个人在瞎闹!你怎么能傻傻的因为这种事情发脾气呢!冷静!冷静!”听挽心音如此说,裴惜瞬间安静下来,吃起了糖葫芦,不再理会蓝念。
蓝念自觉无趣,听到挽心音的话,佯装伤心地看了挽心音一眼。
随后看了一旁恍若事不关己的白妗灵一眼,又笑嘻嘻地走到白妗灵身旁,正要开口说话,白妗灵直接冷淡地说了一句“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蓝念当头被泼了一波冷水,有些蔫,随后从手中的几串糖葫芦中拿出一串递给白妗灵“妗灵!”脸上带着讨好的笑,示意她接过。白妗灵依旧冷淡地说“你跟我有何关系?妗灵这个称呼可不是你能喊的!无功不受禄,你的东西我一样都不会拿!”
蓝念撇了撇嘴“你们京城的美人都那么无趣的么?!……”挽心音突然转过头来看着蓝念,蓝念见挽心音终于看他,嘻笑着说“当然,除了可爱灵气的心音!”
挽心音见他一路除了讲话,其实没什么兴致,也知道让一个大男人跟着女人逛街着实有些勉强,特别是他这种无拘无束惯了的江湖小年轻。只是有些无奈地说“糖葫芦给我……”
蓝念将手中拿的几把糖葫芦尽数给了挽心音,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又给了旁边不满的裴惜两串,想问问白妗灵吃不吃,白妗灵直接摆手。她笑了笑,自己手中拿着一串,剩下的都还给了蓝念“拿着!”
蓝念顿时笑得更欢“心音,还是你心疼我,可是我不吃糖葫芦……”挽心音嘴角一抽:“谁允许你吃了?!我不是给你吃,我是让你帮我们拿着!”看到蓝念吃瘪呆愣的模样,旁边的裴惜大笑“哈哈哈哈!活该!傻子……哈哈哈哈!”一旁的白妗灵也忍不住笑了!
蓝念见几人笑了,顿时跟着笑了……
他一笑,倒让几人显得丝丝尴尬~
一会几人便到了飘然楼前,裴惜快一步进去跟掌柜交代了几句,往柜台上放下几锭银子便拉着挽心音上楼,蓝念挑眉笑着“想不到小惜办事如此利索……也免得耽误时间,我们直接上楼……”
裴惜撇嘴“小惜也是你这个混小子能喊的?!!!叫本姑娘裴长老!”随即撇了他一眼就携着挽心音上楼去了,这次裴惜还是如以前一样选的海字一号房。
白妗灵有些冷意的声音响起“小惜很是热情呢!说好我请客的!”裴惜愣了,蓝念也有些懵。只有挽心音笑了笑。见裴惜没作声便笑着地说:“裴惜已经习惯做东了!在别人赶去付钱之前她这是习惯自己就把一切先打点好!至于妗灵,你说请客,有的是机会!”
裴惜终于感觉有些尴尬,这种占别人便宜的事情怎么能忘记呢!她有些恼怒的瞪了蓝念一眼。若不是他老打岔,她堂堂浅琉阁的长老办事效率如此高,怎么可能会轻易忘记这种占便宜的事情呢!
白妗灵脸上仍然有些冷意“裴长老!你这不是让我失信吗?”裴惜无奈地说“妗灵,我这次是真的忘记了,请客下次也行啊!这种好事,我招之即来,没事!我们这里也没有外人!下次吧!”
挽心音也柔声说:“事情都过去了!下次吧!”蓝念挑眉“冰美人!确实没必要纠结!玩重要的是要开开心心,就不要在意那么多了嘛!”说完还笑了笑!
裴惜皱眉,鄙夷地瞥了蓝念一眼,主要是蓝念叫出“冰美人”这个称呼实在有些雷人。挽心音嘴角一抽,白妗灵冷冷看他一眼:“貌似你才是那个破坏好心情的人!……”
蓝念顿时委屈的就要往回走,挽心音出声喊住了他:“回来!说你几句而已,大丈夫能屈能伸,有什么好计较的?!其实你这人还是很不错的!不要以为裴惜她们讨厌你,一般讨厌的人她们都不会理会的!她们还是会跟你玩闹,只不过方式不同而已嘛!而且今晚游玩怎么能少了你呢!”
挽心音虽然为了喊住蓝念落在裴惜和白妗灵身后,但是挽心音悄悄跟蓝念说的话她们还是听到了,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快速转开,眼里都盛着笑意。
几人就这样算是和谐安乐的在海字一号房暖暖闲适的吃过晚饭。
此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夜市已慢慢聚集人群,渐渐热闹起来了。不过片刻,大街小巷已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挽心音几人从飘然楼出来时却被高楼一双孤冷漠然,宁静悠远的眼睛追随着。仔细一看,红宝石般莹亮的眼眸在月色下折射出孤冷的寒光。
随后他手中突然出现一百玉瓷瓶,随手从里面到出一可小小黑黑的药丸,吞下,眼眸一瞬间恢复正常人的黑色,却已经灼灼生光。
随后于黑影在窗边一闪而逝,大开的窗户旁边已是一片空荡荡的黑暗。挽心音等人走走停停,偶尔看到街边的烧饼会让蓝念跑过去拿几个。随后挽心音在面具摊前停了下来,随手拿起几个面具在脸上带了带,几人一人拿了几个,付完钱后都让蓝念拿着。
此时他手上还有挽心音说让他拿着的两串糖葫芦,事实上他不是很喜欢酸酸甜甜的东西,但是不好拿,一咬牙,糖葫芦尽数被他吃了去。之前在飘然楼说要放了,但是挽心音不准许,说什么不可以浪费食物,所以走前还得他拿着。
他极度怀疑挽心音就是故意整他,不过,没关系,大家开心就好!
突然打斗声响起,挽心音眼神一厉,抬头看在远处的房顶。一个蒙面黑衣人和一黄衣男子正打斗得难舍难分。
裴惜等几人也第一时间望了过去,虽然距离有点远,但是习武之人耳力都是及好的。街头依然人来人往,没有受任何影响。
挽心音眼神示意几人,于是几人便朝打斗的地方靠近。小巷的脚落里,几人静静站着,听着屋顶上面的对话挽心音嘴角一抽,几人都不禁倒吸口气。
黄衣男子说“想刺杀本公子你还嫩了点!还想逃,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本公子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看招……”
随后打斗声,刀剑相撞声越来越剧烈。不过片刻,只听得刀剑刺穿血肉的声音响起。黑衣人捂着胸口,直接从半空坠下,倒在了地上,当场毙命。蒙面黑衣正好倒在挽心音等人正前方不远处。
黄衣男子飞落在蒙面黑衣男子身侧,将将黑色面巾扯下,随后又盖回了黑衣男子大睁着眼睛的脸上。一抬头,突然看到面前不远处的挽心音几人。
挽心音脸色微微苍白,指尖微颤,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震惊。裴惜呆愣着,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震惊。蓝念眯着眼。白妗灵从始至终都是冷脸冷眼,虽然眼睛小小的颤抖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我又来了!加油!我其实很想早点完成,但是有时候莫名其妙卡着!我就会放一放,然后再来!
第五十七章 奇才苏凫
挽心音没有说花,只静静看着对面稍显狂妄的黄衣男子。黄衣男子面无表情地向几人走来,蓝念出声:“敢问少侠大名?看公子的衣着不像江湖中人,应该是京城人氏吧!方才公子的身手真让蓝某大开眼界!”
黄衣男子在离几人半米处站定,看了蓝念一眼说:“不过是一个走狗而已,根本不配刺杀我?你们又是何人?”
蓝念笑嘻嘻地说:“我们是路人,被这里的打斗声吸引过来,无意打扰!”黄衣男子眼神却凌厉了:“无意打扰还躲在一旁偷看?!!!我看你们就是一丘之貉!”
挽心音却突然出声:“那公子想如何处理?”
黄衣男子还似才看到挽心音,随后向前走了两步,与挽心音不过一臂之隔,深邃的眼眸逼视着挽心音,刀削面般立体的脸庞靠近挽心音,身上隐隐释放着威压。
裴惜见状正欲出手却被挽心音一个眼神阻止了。
挽心音就这样神色淡淡,甚至浅笑着。也不知僵持了多久,黄衣男子突然豪气地笑了,随后说:“姑娘,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挽心音浅笑:“我何以知道公子的想法?!”
黄衣男子不置可否,转身就要离去,在经过挽心音身侧时微微停顿:“以后莫要干没把握的蠢事。要么就藏了了偷看,没本事就别偷看。要不是本公子今天心情好,你们定落不得好下场!”随后大踏步离去,显得深沉高傲。
当裴惜等人都松了口气时,黄衣男子却突然折返,邪气地站在挽心音身侧:“哦!对了!本公子看你比较顺眼,顺便提醒你一句,去干任何事之前如果连尾巴都没有甩掉,那就真的蠢了!”
裴惜早就不耐烦了,此刻,她几度想给黄衣男子一拳。但是想起挽心音的眼神,忍了!白妗灵心中闪过无数个猜测!却也没有漏掉挽心音等人的对话。
蓝念依旧一副笑嘻嘻的模样。黄衣男子说完话就转身离开,瞥了蓝念一眼,恢复一贯傲娇的模样。
挽心音等人身后不远处,街道转角处,探出了一个脑袋,那双狭长的桃花运泛着幽光,随后探出的头收了回去对身后的丫鬟说:“这都能被她们逃过一劫,你可知道那人是谁?那可是与段思齐名的‘京城二恶’之一的苏凫。他怎么会轻易放过她们?!”
丫鬟也是一脸的纳闷。白嘉怡咬牙切齿!本来是一场好戏,却不料苏凫竟然没有动手。
此时苏凫走出几步便一跃而起,只见连绵的房屋上方,人影闪烁几下便再无踪迹。
蓝念自然听到了黄衣男子的话,虽然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而且苏凫给他一种以前认识或者见过的感觉,一时却想不起来。他游历的地方挺多的,也认识许多江湖年轻之辈,但是搜寻一下实力较高的人却与黄衣男子的形象并不符合。
蓝念有些烦躁地说:“他竟然好心提醒我们,一路被人跟踪了!”裴惜冷眼瞥他:“你不是会武功?!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察觉!”蓝念笑嘻嘻地说:“原来小惜早就知道了!我还一直以为你们压根不在乎被人跟踪呢!”
随后他笑嘻嘻地看着挽心音:“心音!你不会不知道吧!”挽心音本来陷入了沉思,见蓝念有意询问她,于是淡淡点头!蓝念笑了笑,随后往暗处瞥了一眼:“不过一个欠收拾的小女子而已!”
蓝念见白妗灵从始至终都沉默,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忍不住问她:“冰美人,你在想什么呢?跟没事人一样!”白妗灵皱眉:“你可知道那男子是谁?”
蓝念没想到她竟然回应了,直接脱口而出:“应该是京城里一个实力强大,奇怪傲娇的纨绔子弟!”
“没错!就是‘京城二恶’之一的苏凫,此人出生于武将家族,是杨家难得的武学奇才,从小在武学方面天赋异禀,一岁熟读兵法,二岁举枪剑,三岁排兵布阵,五岁便已将杨家绝学练得炉火纯青。
八岁拜师离家,苦学十年出师!回到了京城。一回来便被皇上赋予将军的官职。凌云国的大半兵力都掌握在杨家手中,可以说杨家撑起了凌云国的半壁江山。杨家军又是勇猛无敌,个个骁勇善战,训练有素,纪律严明。”
蓝念了然的同时又有些不解:“竟然他武学造诣如此之高,那他盛气凌人和高傲的样子也就可以理解了!可是‘恶’又如何用在他身上了?”
裴惜冷笑:“那还不是因为他好斗,每每遇到能武善武之人便要切磋几招,人家不会拒绝。原本也都知道赢不了他,所以也就以为他只是想找人练练手。
没想到他却来真的,凡是跟他过招的,不是重伤就是要了半条命,少不了卧床几个月,就算是主动求饶也没有用,反而被揍得更惨。
每次过招非逼他们使出绝招,否则要是他不高兴了,非把人往死里打,逃跑也没用,只要是武将女子也不放过。久而久之,很多人看到他就跑。他在那些人心里简直就是恶魔。于是就有了这样一个恶名。”
蓝念好奇地问:“那裴长老可是亲自体验过?”裴惜冷笑:“我岂是他能挑衅的!他虽然狂妄,但是浅琉阁不完全属于京城的统治!”蓝念接上:“因为内部有江湖势力?!而且浅琉阁的各大分店遍布各国!”
裴惜冷眼看他:“你话太多了!”这是傻子吗?竟然摆台面上说。蓝念依旧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挽心音浅笑:“蓝念!既然你太无聊,不如……尾巴就交给你处理了!我知道你不会拒绝的对吧!”随后她看向白妗灵等人,有些疲惫“我们该回去了!”
蓝念跟着挽心音:“心音,等等我!”几人在街道处分道扬镳,挽心音回府,裴惜等人回浅琉阁。蓝念却闹着要跟挽心音去曲府,难得的挽心音发脾气了,蓝念立刻便不敢再说话了!
裴惜当时都不说话了,活该的嘴脸看着他,还取笑他。白妗灵也忍不住嘴角轻勾,挽心音是很无奈的!
回府便觉有些饿,也知道晚上吃东西不会,但是还是随便吃了点东西,沐浴时竟睡着了,幸好粒筠见挽心音比平时沐浴长了很久的时间还没出来,进去立刻把沉睡的挽心音唤起。
事实上,挽心音沐浴睡着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温柔宠溺的男子一直跟在她身后,她走,他也慢慢跟着,她跑,他疾速飞跃,她们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冒似她还跑得很欢快?!
可是,每次她转身都发现身后空无一人,于是她灵机一动,跑着突然就摔了,他如她所愿伸出手欲拉起她……就是在她抬头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是粒筠担忧的小脸……她被粒筠喊醒了!
心中不禁划过一抹失落,或许真算是天意!随后穿上白色薄裳,在床上想着事情,一闭眼便沉睡了。
项府的一处荒凉破旧的小院内传来男子冷然的声音:“诀涯!”微弱的烛光映衬下,红眸男子神色不明,诀涯跟着项啻多年,竟也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何意,也不敢想下去!
诀涯只冷硬答“属下在!主子有何吩咐?”项啻红眸中的嗜血红光一闪而过,带着一如既往冰冷的语气说“把蓝念给我弄走!”
诀涯有一瞬间愕然,心中的疑惑也丝毫不敢表现出来,虽然他知道自己的主子经常做一下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这次也太奇怪了吧!只低头应“是!”项啻一挥手,诀涯便闪身退了出去!
微晃的烛光下,项啻的脸忽明忽暗,红眸在烛光下闪耀着艳红的光泽,简直就是两颗圆润饱满的红宝石,而且定是稀世之宝!
后来,挽心音也迷恋于这双耀红的眼睛。不明白,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怎么就成了煞星的象征。
或许这就是世人都俗的原因吧!眼拙便是其一!
这时,项啻如往常一般来到书桌前,执笔作画,只是这次不再是少女模样的人物,依稀可见是女子的轮廓。画着画着,项啻脸上禁浮现一丝笑意。
要是诀涯看到,一定会惊得把下巴掉地上,再就是肯定自己眼睛花了!
第二天,天刚亮,浅琉阁其中的一个厢房内便传出蓝念的叫喊声,随后打斗身清楚地了出来。裴惜本来还在房内安安稳稳的睡觉,谁知一听到蓝念的叫喊,立刻睁开了眼睛,只几个睁眼间,人已穿戴好闪出门外。
裴惜赶过去时,蓝念已被蒙面黑衣人逼得闪出窗外,蓝念的房中一片狼藉,都是打斗的痕迹,白玉桌竟也被剑砍随,足以想象场面多么激烈。
到底是谁,胆子如此知道,打架敢跑来浅琉阁。裴惜本不愿理会,想来江湖恩怨颇多,她没必要牵涉其中,而且蓝念这种性子,肯定糟了不少人的嫌。也觉得活该长记性
但是看到窗外丝毫不敢懈怠的与黑衣男子打斗的蓝念时,她又有种心虚的感觉。
正当裴惜看着他时,他也看到了裴惜,还冲她笑,在裴惜看来,他这种嬉皮笑脸的样子超级欠揍。
黑衣男子却是趁着蓝念分心,突然一掌便把蓝念推开数丈远。同时攻势也更加迅猛,黑衣男子穷追不舍,猛追猛打,蓝念慢慢处于下风,黑衣男子又猛然出了一掌,蓝念没站稳摔在了屋顶,屋顶禁不住重量,顿时塌开个大洞。
蓝念掉了下去,黑衣人一跃而下,站在跌坐在地上的蓝念,冷漠地说:“识相点滚出京城,不然就把命留下!”
蓝念脱口而出:“不行!”黑衣男子举剑,蓝念手中握着一个黑色的小球。
裴惜突然冲了出去,于黑衣男子缠打在一起,裴惜牵绊住男子,将他打退到别处,还不忘给蓝念一个冷冷地眼神。蓝念笑眯眯地起身,逃走了。
黑衣男子见蓝念逃跑,马上加快了攻势。裴惜可不是好对付的,最后见蓝念早已不见踪影,黑衣男子负伤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蛮喜欢这种努力写完的感觉!其实只需要几个小时耐心静心,也不难!贵在坚持!祝开心^_^!
第五十八章 花海倩影
裴惜回身时,发现白妗灵不知何时已站在窗前,白妗灵离开窗前,裴惜一跃,跃入凌乱的房间。
白妗灵笑着说:“他这是得罪谁了?!”裴惜白了白妗灵一眼,从窗子看向远处,冷哼:“活该!要不是本姑娘,估计他早被剁成肉酱了!”
白妗灵不置可否:“我只是没想到裴长老也有这么好心的时候!”说完挑了挑眉。
裴惜冷笑:“这种人,还是留着以后慢慢折磨好玩!”白妗灵转身:“是么!你确定他会回来,而且,难道你打算以后都让他在浅琉阁混吃混喝?!!”
白妗灵走到门口时,裴惜跟了上去,皱着眉:“哎!他不回来最好!他回来也不见得就能舒坦潇洒!但是心音没出声!我也不可能直接赶他走吧!”
白妗灵静默地下了楼,裴惜一路尾随:“等等,你去哪呢?”白妗灵没有转身,只微微偏头:“跟你说话太无趣了,自然是去跟有趣的人一起待着咯!”
裴惜媚笑:“正好我也要去看看有趣的人!”白妗灵淡漠地说:“你身为浅琉阁的大长老以身作则,一定有很多事务要处理吧!”这是变相的不想让裴惜跟着去,越是这样裴惜反而越想跟着去。
白妗灵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只是裴惜还在白妗灵身后,并未看到。否则裴惜少不得怀疑她怀着什么算计心思。
白妗灵是有一事想去找挽心音了解,并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挽心音。
裴惜则是喜欢跟挽心音待在一起,只是挽心音总是提醒她作为浅琉阁的长老凡事不应该太任性,阁中的很多大小事务都必须经她亲手把关。
若被人看到她在曲府出现,一定会招来祸端,她不能光明正大跑去曲府,就自然而然的找着各种借口跑去挽心音身边。就如今天的事情,她大可不必亲自跑去,只派人递去信件即可,顺便在话语上占占便宜。
白府内,白嘉怡安静地端坐在镜子前,抚摸着自己白皙清丽的脸颊,当摸到鬓角下侧时,眼神瞬间狠厉阴冷。只见她在右侧脸颊鬓角下方摸了摸,瞬间那侧的皮被撕了下来,这一幕在安静和因窗户紧闭而略微昏暗的房间内显得诡异而惊悚。
白嫩的皮被撕下后露出来原来烧伤的疤痕,疤已经脱落,但是那小片地方灰皱皱的,却好像将整张脸庞的春色尽数吞噬,比生来没有好皮囊的人还不入眼,就一句话形容,丑得吓人。
这一过程,白嘉怡的眼睛早已盛满狠毒,阴冷的话语从她的粉唇倾吐:“每次看到这张脸,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算入地狱也要拉上白妗灵那个贱人。”
“她毁了我的一生,毁了我的爱情。”她眼中闪着晶莹的泪光,怒吼着,拿起旁边的精致小盒就往镜子砸去,镜碎情断。“此生,没有公孙诣的以后,我所剩的最大的乐趣就是助她自行踏入深渊,哈哈哈哈!……呵呵……!”此刻她漆黑的眼眸足以吞噬身旁的一切光亮。
白妗灵一路慢悠悠地走在繁忙的街道上,浅琉阁与曲府不过隔了几条街的距离。
裴惜一路上调侃话也没停过,拉着白妗灵去了曲府的后门,只是曲府邻近的街道上,竟见公孙诣迎面走来。
公孙诣自然地走向两人:“真巧,方才就在不远处看到白姑娘和裴长老,白姑娘最近可安好?”白妗灵面色如常:“清王不是看到了吗?不好不坏。”公孙诣浅笑:“如此便好,他日白姑娘遇到什么难处尽管找我!定保姑娘周全!”
裴惜媚笑:“原来清王是冲着白姑娘来的!”公孙诣笑了笑:“白姑娘她情况特殊,以前在白府常受欺凌。
若不是有心音暗护和裴长老帮衬,还得受不少罪。”公孙诣看着白妗灵,略显小心地说。
白妗灵没有说话。
“你倒是看得清楚!只不过,本来这事跟你也脱不了干系!……”裴惜说的这句话让公孙诣瞬间变了脸色。
白妗灵正欲开口,裴惜却已先笑着说:“听说白府那人从小爱慕清王!不知你可知道?”
白妗灵早在游湖那日就看出了白嘉怡的心思,只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裴惜见白妗灵皱眉,瞥了面色发冷的公孙诣一眼,笑了笑:“对了!如果我没记错,你好像是心音的未婚夫,最好不要跟别的女的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损了心音的声誉!”
公孙诣看向白妗灵:“我与心音并没有那种心思,从来都是以朋友相待!……”裴惜不耐的打断:“好了!好了!我不想跟你废话,你最好在外面注意点,心音被强行跟你绑在一条绳子上,凡事就不该只考虑自己……
要不是顾忌心音,谁乐意理会你!……”裴惜越说公孙诣的脸色就越冷,也就她有这个胆量和实力当着他的面训斥。
白妗灵看着公孙诣紧绷的脸,听出裴惜语重心长的话语中显露出对挽心音明显的偏爱和袒护,忍不住开口:“清王出宫这是要去哪里寻欢作乐,花前月下?只是,我与裴惜还有事,就不打扰清王了,有幸再会!”说着打断了还欲开口的裴惜。
白妗灵率先举步离开,看着两人远去,公孙诣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温柔的笑意,只是嘴角勾起的却是无奈的弧度。
裴惜在曲府后门熟练的敲了几声,一小厮从门缝看到来人赶紧将门打开,一脸恭敬的迎进两人,另一小厮去了告知挽心音。
此刻挽心音正躺在沁心园的花丛中,周围都是盛开的康乃馨。灵动的人儿就这样闲适的躺着,身下安置着白玉圆床,身下铺着纯白毛皮。
脸上是平和的笑意,眯着眼看向花海,视线却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是粒筠走了过来,粒筠蹲在床边唤了唤挽心音,挽心音慵懒的坐起来,点了点头。
散漫地吩咐了几句就又躺下去了,粒筠笑了笑就去了迎裴惜两人。裴惜和白妗灵一路跟着粒筠,在经过亭子时就已看见了花丛中的挽心音,此刻她身穿抹胸白裙,置身粉嫩梦幻的康乃馨花海中,烈火般的红,清丽的粉,空灵的白,妖艳的红,各色交织,给人以强大的视觉冲击,而此刻小巧清灵的人儿被这种惊艳的颜色包裹,如九天神女般不染纤尘,纯美动人。
白妗灵望着挽心音方向,眸色渐深。裴惜冷哼后却媚笑起来,愈渐浓烈,心中却暗暗控诉:臭女人,我在浅琉阁忙里忙外的,你倒好,每天过得是悠闲自在。看我不好好‘伺候’‘伺候’你,嘴角的媚笑越发迷人,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她一般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挽心音虽然眯着眼,却还是将这边的情形尽揽眼底,眼中有着丝丝笑意。
裴惜脚尖轻点,掠过花海,直直落在挽心音上空,随后轻盈地落下,一只手撑在挽心音身侧,身体悬在空中。
挽心音抬头就看到裴惜嘴上刁着一枝粉嫩的康乃馨,正笑眯眯看着自己。
白妗灵则一路慢悠悠向僵持的两人走来。挽心音转过身去,坐了起来,裴惜就着挽心音刚才躺着的地方,放低身子,斜卧在圆床上。挽心音伸手就抢过裴惜嘴上刁着的花朵:“你这是成心来捣乱的?我的花可不是随便让人摘的!下次别让我看到你破坏我园中的任何花草。”
裴惜不满的哼声:“小气……”,挽心音屈膝坐着,手中拿着那朵康乃馨。
裴惜盯着被挽心音拿着的康乃馨,慵懒地笑了笑:“这花虽美,却终将凋零,还不如在它最娇艳的时候采下赠予美人。”
白妗灵冷淡地说:“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比如今天就让她多摘点,泡花茶,能美容安神,养颜清目,清新心脾,生津消食。”
挽心音笑了笑:“你倒是在这方面颇有研究……”白妗灵微微摇了摇头:“有什么能瞒得了你!”
“你们两个人打哑谜有什么意思?!”裴惜感觉自己被冷落,冷不丁来了一句。
挽心音挑眉:“你带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来了?”裴惜媚笑:“你都知道还问我!”挽心音接着道:“你若不出手我才觉得奇怪呢!你们两个人相处虽一副冤家模样却异常和谐!”
裴惜嘲讽的笑了笑:“留着慢慢玩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再说,这人可是你招来的。”
白妗灵在床缘坐下,凝眉:“下个月可是成婚的日子,怎么未见府中准备事宜?!”
裴惜眼神一暗:“胡说,心音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别人决定自己的幸福……”
裴惜挑眉:“你们两人同时被赐婚,又是同一日,你们两人都是怎么想的?”
挽心音只是凝眸看着手中的康乃馨说:“逃是逃不掉的……”随后看向白妗灵“你是怎么想的……”
白妗灵冷笑:“你说如果我消失了或者这里没有这个人了,你觉得这门婚事能成吗?”
挽心音轻叹:“你在这里没有牵挂……而我……身上背负着很多东西……”
第五十九章 入府相会
挽心音笑了笑:“你可愿陪我去一趟项府?”她就这样淡笑着凝视着手中的康乃馨花束,语气分明有些悲怆。
裴惜显然有些错愕,白妗灵敛眸,掩去眼中的暗色。三走出院子时,已是正午,而沁心园的玉桌上正躺着一束恬静的康乃馨,暖阳洒落在花骨朵上,愈发清透靓丽,更有几缕微风轻抚着轻薄娇艳的花瓣。
正是入冬之时,暖阳微醺,把一路笑闹着的几人生生映出几份喜色。挽心音不知为何想到下午拜访项府时心中会陡然生出几分心悸。
曲江珩刚下朝不久,询问宝贝女儿的情况后便如往常一般回了书房,午膳便唤了挽心音带着裴惜二人一起用膳,席间热热闹闹,并无任何不快。曲江珩对宝贝女儿的两个朋友都是极为和善的,几人也不拘谨,完全是和和气气的一家人的感觉,比之那些官宦之家,真是难得至极。
膳后,见曲江珩闲适地品着茶,方笑着开口:“爹爹!女儿想去拜访一趟项府。不知爹爹有没有空啊!……”曲江珩并未表明态度“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无非是想光明正大地去项府看看那个世人谓之‘煞星’的‘世子’。”
裴惜朝挽心音抛了个得意的眼色后,笑并敬佩地看向曲江珩“曲伯伯,也就你知道她这古灵精怪的脑袋里装着什么东西!哈哈……”
曲江珩爽朗地说:“老咯老咯!还是不是因为这丫头折腾的多了,从小就是个不安分的性子。”白妗灵忍不住开口:“曲伯伯,若我没记错,同辈的朝臣中还是属您最年轻呢!所以您这老不老的话可别叫别人听了去,到时候引起百官不满,就是皇帝也是会不再理会您的……”
挽心音捧着茶杯偷笑着,裴惜的媚笑也是愈发明亮,曲江珩见几人笑得换也是爽朗大笑“哈哈……心音能有你们这般的朋友我也就放宽心咯……”
曲江珩放下茶杯,神情不自觉严肃了起来,看着挽心音几人:“你们几个丫头没事就多来曲府走走,凝儿母亲去得早,凝儿从小就要负起比其他千金小姐更重的责任,一手操持府中大小事务。
爱玩闹却偏偏懂事的很,看我这把年纪,她很小就嚷嚷要给爹爹娶妻纳妾。偏偏她小时候还真真张罗过一段时间,也算是真正的精挑细选,层层把关。
可是我早把这一世深情许给了她母亲,从她母亲入门那一刻开始我便绝了这等心思,更不愿委屈了丫头。
这丫头嘴上说着没事,还劝起了我,自我因这事头一次对她厉声厉色,大骂她拂袖而去后,这丫头算是彻底放弃了。
直到现在,这府中也就只有我与丫头主事,平时空荡的很!我平时处理政务比较忙,没什么时间陪凝儿玩闹,还请你们多照顾些凝儿!”曲江珩说完大饮了口茶,如叹息一般,杯子似盛满了伤情与歉疚的味道。
挽心音身旁坐着的裴惜几人心下是抑制不住的动容,齐齐点头。挽心音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她岂会不知爹爹的良苦用心,不过是盼着她好罢了。
每每想到此,她的心里都会升起汹涌的庆幸,母亲虽早早离世,但是有个如此爱自己的父亲,有一个倍受宠爱呵护的童年,唯独出生后便未瞧过母亲的模样,她再没有任何抱憾。
知道父亲和母亲是极相爱的,父亲念叨过自己与母亲像极了,或是怕自己听到不喜,便没有再说过,只是零零碎碎从丫鬟耳中听到过。于是她有时也会端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象着身后有个容貌相似的美妇笑吟吟为自己挽发的样子,大抵是母亲最温柔的样子了。
见旁边的两人惊忧地望着自己,挽心音笑了笑,眼底便已不见泪意。裴惜压低声音,附在挽心音耳边:“少给我做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丢了我浅琉阁威风凛凛的阁主的脸。”
白妗灵的眼中是了然的神色,心里还是极为佩服挽心音的。心中也有些伤色,并非所有古代家族都如史书记载一般满是封建教化,也并非都尊崇些迂腐的思想、教条。
裴惜说完,挽心音神色已恢复如常,淡笑着:“少在这里说风凉话,要说回浅琉阁说去!”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几人已在曲府候着曲江珩出府,马车已经备好,几人一致同意共盛一辆马车。曲江珩只是换了身衣裳便匆匆出府。
几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马车外表不见华丽,内力却极为宽敞明亮,挽心音见着软榻便要斜卧,裴惜那叫一个眼疾手快,立马在挽心音身旁坐了,如此,挽心音便不能躺着了。
曲江珩倒没在意她们这群小丫头的小动作。倒是白妗灵跟曲江珩交谈着了解项府的事情。曲江珩也知道白妗灵与项府世子项啻有婚配,只当她想多了解项府的情况罢了。
挽心音应该算是小一辈的年轻人中对朝廷各家族形势最为了解的一个了。甚至皇宫那些被刻意抹去的秘密就没有哪件事她不知道,不过前几代皇帝执政时的事情她倒是无甚了解。
裴惜打了个呵欠,正欲靠在身旁挽心音的肩膀上打盹,挽心音一个旋身坐在了曲江珩的身旁,挑眉看着裴惜:“就你!想占本姑娘的便宜,你是不想活了吧!”旁边对白妗灵介绍项府形势的曲江珩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
不久,马车停了下来,下人唤几人下车。几人入府时,项绥已在前厅候着,见到几人的身影,项绥与项奕项洋二人一同起身相迎,项绥客气到:“老曲,难得你这个大忙人有时间光临寒舍,项某欢迎之至!”
曲江珩道:“哪里哪里!老项身负皇上重任,公务繁忙,曲某多有叨唠,还望老项海涵。”项绥笑道:“哎!你我同撩数十年,不必如此见外。”随后他望向挽心音:“老曲啊!多日不见,贵千金是出落的愈**亮了!”
挽心音倒是大方道:“多谢项伯伯夸奖!心音这次还带着两位姑娘,想着到贵府看看,多见识一番!项伯伯不介意吧!”项绥看了眼站在挽心音身旁的两人一眼:“这是说的哪里话!项府难得如此热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挽心音拉着白妗灵介绍道:“项伯伯,这是你未来的白妗嫡千金白妗灵,在宫宴与我合奏过一曲,项伯伯还记得吧?!”随后拍了拍裴惜介绍道:“这是浅琉阁的长老,我的好友裴惜。”
项绥和善地看着几人:“好!好!好!”随后看向自己的几个儿子:“还不过来招呼几位姑娘!”项奕和项洋忙不迭上前道:“幸会!幸会!”只有挽心音点头一笑,裴惜颔首,白妗灵只是微微看了几人一眼,无任何表示。
从几人进入前厅开始,项奕的目光就时不时投向挽心音,而项洋则一个劲地盯着裴惜,不带任何掩饰。
而白妗灵在任何场合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冰冷漠然,拒人千里的气息,正如雪山之冰莲,世家公子哥们不敢肖想,也不太感兴趣。落入那些花花公子眼里便觉着无趣。偏偏那些有君子之风且才情兼俱的公子见之却不自觉感到高不可攀。
裴惜身上虽有风尘女子的媚骨却也带着才女身上那种狡黠气韵,正如那热情洋溢,艳丽芳姿的红玫瑰。
而挽心音便是那落入凡尘的百花精灵。灵动喜人。有着把每种花的姿态都演绎得淋漓尽致的魔力。
曲江珩已随着项绥入座,望了几人一眼,问道:“怎不见贵府世子?”项绥神情凝了一瞬,道:“刚才已经派人去请过了,说是一会就过来。此子平时及为傲慢,先不管他了!几位姑娘快坐下歇会,喝喝茶吧!”
曲江珩见项绥并无让项啻过来的意思忍不住开口道:“这怎么行呢!好歹是项府世子,还未曾交谈过几句。不若再请人去请一趟?”项绥听到显然有些不悦,不过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喊人去请项啻。
挽心音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项府破败的小院外,派去传话的小厮站在紧闭的房门外,不停敲打着门:“世子,家里来客了!老爷让你去前厅……世子……开门呐!世子……快开门……”
里面突然响起冰冷寒凉的声音:“滚!”小厮愣了一瞬,随即响起更加猛烈的敲门声,小厮的语气更是不耐:“世子快出来吧!您要是不去,老爷一定会狠狠惩罚你的……世子……”
“咯吱”一声,门瞬间开了,小厮猝不及防摔了进去,扑倒在地上,很是不堪。小厮反应过来,立马站起来,叉腰伸出手指指向项啻,正要破口大骂,看到里面的人时突然顿住。因为项啻的手瞬间掐住了他的脖子。
只听到“砰”的一声,小厮被抛甩在地上,脸上满是目瞪口呆和惊惧。项啻留下一句:“别忘了我还有个‘疯子’的名号!我平生最讨厌别人用手指着我!你知道用手指过我的人的下场吗?……断指,抽筋扒皮割骨……你想试试吗?”
小厮望着面前宛如魔鬼般的男子,只瞅着他瞥着自己宛若无物的眼神,已是一副惊惧得魂飞魄散的模样。只听冰冷惊心地话缓缓从他嘴里吐出“诀涯!你知道该怎么处理吧!”
小厮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黑影,来不及反应,项啻已踏出房门。只听得小厮未曾完全出口却已破碎在风中的撕吼。
项啻的身影缓缓出现在踏入前厅的台阶上,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投向他,他却自始至终冷视前方,未曾受任何影响。只是视线扫过挽心音方向时眼神有轻微波动。
挽心音看清来人时,眼神凝了一瞬。男子带着银质面具,面具的边角散发着幽幽的冷光,正如男子的眼神,冰冷寒凉,开始挽心音心中隐隐生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心头也不由得泛起一阵抽痛。
而白妗灵心中莫名生出一种相惜之感,他和她眼神一般的苍凉无物,心中蛮荒一片。后来她才明白那些瞬间的心心相惜很多时候不过只是表象给的错觉罢了。她何曾了解过他?!他的过去?!
第六十章 星辰始聚
项绥看了眼白妗灵,他想起宫宴那日,就是此女子,他未来的儿媳,一曲惊人,艳冠满庭。只见白妗灵并不如往常一般冷淡,神情及眼神都有了几分波动。
随后他望向挽心音,见她仍然只是微笑着的模样,看不出什么,而裴惜也如他一般时而打量众人的脸色,尤其目光多在挽心音方向停留。见自己望来,裴惜礼貌一笑,随即转开了头。
他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自是极擅长察言观色。当年若不是因为娶了项绥的母亲,于他身后谋划与扶持,他从小小的五品官员一路平步青云,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说来项啻的生母也算是难得的奇女子,满腹谋略,在政治方面具有极高的天赋,若不是生为女儿身,必成一代帝王。
若不是项啻母亲难产而亡,只怕项绥如今的地位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项绥文不如曲江珩,武不如白妗灵的生父白益,却仍获得了优越的地位,成为当朝仅有的一位侯爷,与曲江珩平起平坐。
因着他深谙为臣之道,深得皇帝恩宠,朝中许多官员与之关系匪浅。不过项绥在曲江珩一众刚正之臣眼中无疑是不招待见的,甚至连白益也是不屑于之为伍的。
想到着,挽心音看向项啻的眼神更深了,有如此善谋的母亲,儿子也该不是个安生的主。见项啻望向自己,挽心音的眼中陡然迸发出丝丝笑意,随后荡开,溢满了整个眼眶。
项啻的眼波不自觉破碎出星星点点的暖意。
已至近前,随意慵懒的坐在了最后。
挽心音在他的对侧,也未如尊卑规矩一般,在裴惜白妗灵之后。于是乎,同侧的曲江珩虽在首位,但是一头一尾不甚接近,倒是对侧的挽心音离他最近了。
裴惜附于挽心音耳边却不压低声音:“不错,有个性!……心音,你觉着呢?”
听到裴惜的窃窃私语,项绥威怒的声音响起:“无知逆子,你怎可这般目中无人?规矩呢?……简直丢尽了项府的脸……堂堂世子竟然连规矩都要别人教吗?还不给我坐好了!”
项啻冷笑:“我怎不知,项家在候爷手上有过脸面?又岂来丢脸之说?规矩什么的再不济倒也不用你来教,学了指不定成废物一个。难道侯爷想让候府世子多个废物的称号?
反正我的称号多得数不清,多一个也不算多,只怕影响侯爷的威名,让人不得不质疑一番侯爷的才干了!”说罢也不去看项绥铁青的脸色,兀自散漫的饮茶。
这番话中‘质疑才干’分明另有所指,无非是说他靠着一个女人才求得今日的地位。他平生最讨厌别人说他靠女人上位。
裴惜‘噗嗤’笑出了声:“有意思!呵呵……”,挽心音的嘴角也勾起。却不曾如裴惜一般明目张胆的笑出声。曲江珩轻咳一声后低头饮茶以掩饰脸上的笑意。白妗灵敛眸,只凝着茶水中轻笑的倒影。
项奕直接起身呵斥:“混账!你这个煞星,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项洋亦附和:“就是,竟敢冲撞父亲,你等着,待会有你好受的……”
挽心音眼神一冷道:“侯爷,你这两个儿子倒是都有兄长的风范,想来是管教的太过严苛,怎得这般大小的事也当着众人的面训斥……”
这番话可谓是明朝暗讽,暗讽两人不仅尊卑不分,端着兄长的架子当众训斥嫡子,又讽项绥对儿子不加管束,在众人面前丢脸。明说几人不该因为这点小事而大伤情面,全无门第之家风。
曲江珩立马喝道:“丫头,不得无礼!”只是嘴上如此说,语气却并无责怪之意。
项绥赶紧道:“无妨,无妨,曲千金说得对!是我疏于管教了!”随后望向脸色有些狰狞的项奕兄弟二人:“你二人还不快给我老老实实坐下。”并未再责骂二人。
项洋忍不住瞪了项啻一眼,只是触及项啻眼底的冰寒时忍不住微微瑟缩。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爽朗的笑声:“哈哈……想不到今日侯府如此热闹!”门口出现了清王渐渐清晰的身影。
公孙诣背光站着,眼神只定定望着白妗灵,白妗灵有些晃神,不过一瞬已淡漠如往常一般。
忽然公孙谦低沉的声音响起:“这么热闹,怎么能少了本皇子呢!”众人愣神,纷纷起身行礼“臣等参见清王!参见四皇子!”,裴惜只是微微拱手,挽心音大方行礼,裴惜站着点头,项啻不见任何动静。
清王笑着坐下“免礼!”公孙谦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挽心音,还欲伸手去扶挽心音,却被挽心音巧妙避开。曲江珩注意到了,脸色很是不悦。只见挽心音若无其事的模样便罢了过去的想法。
项啻始终没有抬头,不待清王开口,公孙谦已皱眉不悦道:“这位公子是?见到我等为何不行礼?”
项啻还是默不作声,公孙谦怒道:“你是聋子吗?本王问你话呢!”项奕附和:“听见没有?!四皇子问你话呢?你是傻子吗?怎么连话都听不懂吗?”
项绥怒道:“逆子,还不快快行礼?!”
挽心音皱眉。
项啻陡然抬头,眼里的寒芒显露无疑,公孙谦心下微微一惊,见项啻起身,正要为难他,却听他说:“我乏了,恕不奉陪!告辞!”等几人反应过来,哪还见项啻的身影。
项绥脸又黑了,悻悻地看着脸色同样不好的公孙谦:“还请四皇子恕罪,逆子无知,老夫必定重惩,日后一定严苛管教!还请四皇子饶过犬子。”
公孙诣嘴角含笑,方才饶有兴味地望着项啻,眼中似有深意。
挽心音大半视线也停留在项啻身上。裴惜的视线一直在几人身上来回巡视。
公孙诣见向来冷淡的白妗灵竟也注意项啻,心中很是不爽,亦带着隐隐不安。
倒是难得挽心音开口了:“四皇子快坐下喝口茶消消气,这也怪不得他,平时不喜参加宴会,与众皇子自然找不着话题,四皇子该多出来走走,与各世家公子熟络熟络,便不觉得奇怪了!不必为这等小事气坏了身子。”公孙谦脸色明显的不悦和怒意,只怕此时也就她说话才管用了。
听挽心音开口,他的脸色明显好转,又听她难得语气透着丝丝关心,便坐了下来,此事也就过去了。
项奕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看来是我们平时对他太好了,他素来目中无人,连父亲都不放在眼里……就是个煞星,一出生便克死了亲生母亲……”
项绥的好脾气终于被这一连串的事情消耗殆尽:“够了!你给我住嘴,还嫌没丢够人?给我回屋思过去!”睨了正要附和的项洋一眼:“你也给我回去思过!”
二人也知项绥是彻底被触怒了,默默走了。项绥站起身示意:“诸位!实在抱歉,都是我的错,怪我平日疏于管教了!日后定严加管教。此番诸位齐齐光临项府,实乃老夫之荣幸!诸位就别计较那些不开心的,请!”说着举起了茶杯。
曲江珩笑了笑:“老项说的是!请!”也举起了茶杯。
裴惜拉了拉挽心音的袖子,挽心音淡笑着起身:“侯爷,我对项府没有任何印象呢!不知可方便让我与妗灵她们去府中走走。”
项绥和气地笑了笑:“姑娘,若我没记错,你小时候可来过不止一次,不过是年纪小,记不得罢了!去吧!去吧!我让管家给你们带路!”
挽心音礼貌地笑了笑:“不必了,我们几人有些体己话要讲,让管家带路恐怕不方便。”
曲江珩慈爱地看着挽心音:“丫头,注意安全,也不小了,不能太贪玩了!”
挽心音乖乖点头,示意白妗灵和裴惜,几人并肩而行。
几人在湖中央的亭中看到了项啻,他背对众人,挽心音总感觉他早就知道她们会经过此处,故特意等候于此。
谁知挽心音还未走近,身后响起了公孙诣的声音,随后跟了上来。裴惜白了他一眼:“清王怎得出来了!……”公孙诣笑了笑:“本王才不想在哪里浪费时间!自然是追随美人而来咯!”
裴惜给了个无谓的眼神:“让我看看,你是追随哪个美人而来……”
见白妗灵皱眉,公孙诣自然地笑笑:“话可不能这么说,这里的可都是美人,在里面无聊得紧,自然是想出来望望美景,看看美人咯!”又道:“也不知姑娘们的体己话可有讲完,我可是感兴趣的紧呐!”
挽心音淡笑:“先过去坐坐吧!哪里的美景可算最美了!”公孙诣当然也看到了项啻,极赞同地跟着挽心音几人过去。
挽心音在中间的玉桌前坐下,望着眼前男子的身影,淡笑道:“世子心情怕是极好吧!不若坐下共饮几杯?”
裴惜几人依着挽心音一侧围坐在桌前,项啻却没有转身,只道:“与其在此饮茶,不若论道。该打算着以后了!……”
挽心音愣了,白妗灵和裴惜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公孙诣眼中也有着惊异。几人虽心思各异,但无疑项啻说的话她们都听懂了。
白妗灵敛眸,公孙诣敲着茶杯,挽心音却是望着湖中摇曳的莲花,裴惜只望着挽心音。
挽心音笑了笑:“今天倒是个好日子。”随后她望向项啻:“不若坐下从长计议如何?”
项啻依旧不动:“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便听着再与你们推敲一番吧!”后来,挽心音一想到这件事,便忍不住朝项啻翻白眼,原来他心里早就算好了,只是怕一开口,惊坏众人罢了。所以故意这样让她们先说,自己再提议便不会显得突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