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第五百四十四章 风雨欲来肃杀重
[第5章第三卷明争暗斗]
第558节第五百四十四章风雨欲来肃杀重
齐楚魏赵四国不断调集人马,使得战国风云震动,列国民众都感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尤其是中山、卫、宋、越、鲁五国的民众,有的壮丁被动员去守城门,有的乡农男子被强迫抓入军营,与国同存,背水一战。<冰火#中文
但大部分百姓和妇孺老人,为避免战火洗劫,开始举族搬迁,离开居住地,有的搬入深山老林避难,有的则迁出本土,去往其它诸侯国谋生计。
齐楚魏赵为了防止敌国奸细混入本国搞破坏,加上难民不好管制,担心影响目前国人的生活,因此边关都设下封锁,禁止难民进入,于是一些宋卫中山流民,被迫出海入岛,或者一路北上。
燕国正在变法,当年逃难的燕人的陆续归返,已经回归十之六七,但是相对广袤的黑土地而言,人口仍然无法比拟赵齐楚魏等诸侯国。
辰凌早有了安抚流民的念头,但不是混杂在一起,冲乱燕国的新制,而是在燕境边关以里,划出几片地域来,安置难民,及时统计人数,发放粮食,集合劳动力在边关修筑一些建筑,赚取钱币,孩童免费提供私塾教育,教授燕国新制,鼓励妇女少女们,与燕人通婚。
第一波被安抚的难民,来自中山和小卫较多,达万人众,被早派在此地的燕吏有条不紊地安稳下来,并没有对燕国造成任何一丝动乱。
这只是刚开始,一旦各地战争打响,烽火烧起,将是一片生灵涂炭,到时候,横尸遍野,瘟疫传播,百村荒芜,饥荒成片,难免就要数以万计,成倍地增加了。
因此,燕国与其它六国不同,目前的主要任务,就是变法与安置流民。
由于七国会盟定下了灭邻邦小国的决议,韩国远离其它几小国,因此韩卒无用武之地,暂时只对东周动兵,要夺占周王室的土地,只留下一个洛阳给周天子,其它仅存百里的封地,也全部没收。
秦国没有调兵,原因是政局刚刚平稳下来,甘茂一走,对秦国一些东方士子有所影响,一些入秦求学求仕的儒生士子,看到秦国日衰,连名士甘茂都被架空赶走了,跟风走了几批。
这种境况情报,被传入宫内,那宣太后芈缳儿瞥了奏折竹简一眼,掷在废桶内,冷笑道:“一群无用的儒生,穷酸的士子,顶个屁用,他们要走,尽管走,秦国不稀罕这群花瓶摆设充门面。”
如今朝政内,以严君疾、魏冉为左右丞相,赢显为国尉掌管军权,芈戎作镇蓝田,镇守楚秦边境,坐拥大军,防止楚国趁乱入侵秦国南部。
将军行列,由于老将司马错、魏章等,不是撒手人寰,就是离秦去魏,太后与四位重臣商议后,提拔了白起、蒙骜、司马锐、车灌等名将之后,年轻的小将,投入军中,不断磨练,虎视眈眈望中原。
不过,这个时候,秦国后方的游牧部落并不安分,西豲、犬丘、大骆、大荔、红发、黄发等十六个部族开始异动,,牧民们纷纷收拾马具战刀,一队一队的赤膊骑兵重新在陇西山地与草原呼啸冲锋起来,疏疏落落的叛乱野火正在迅速聚集着。
戎狄骑兵自古有名,素来令中原诸侯大感头疼。无奈碰上的是数百年的克星——老秦骑兵,便顿时威风大减。
自殷商灭亡,作为殷商弃儿的秦部族,便成为沦入戎狄海洋的唯一一支中原部族。为了生存,他们半农半牧,人人皆兵,死死奋战,竟是越战越强,非但占领了渭水泾水上游的几乎全部河谷地带,而且杀得戎狄部族竞相与他们罢兵媾和。
当年戎狄入侵镐京,逼迫周王时候,多亏了秦军的勇猛,五万精锐秦军骑兵,在镐京原野与近十万戎狄骑兵展开了生死大战!激战三昼夜,戎狄胡骑兵溃不成军,仅余三两万残兵逃回西域。秦人自此声威大振,非但成为东周的开国诸侯,而且成为西部戎狄胡人各部族闻风丧胆的劲敌。
从大处说,没有秦国守在中原西大门,戎狄胡完全有可能洪水猛兽般反复冲击中原,正因为这种历史的威慑力量,秦穆公时代的统一西戎才没有费很大力气,半打仗半劝降的也就成就了西部统合,这也是为何秦兵骁勇的原因,从恶邻戎狄中冲杀出来,生存到现在,没有勇武之风,那绝对不行。
但此际,秦国被阻断在关内,戎狄部族慢慢松懈了对老秦人的敬畏之心,认为秦弱了,开始有动乱的想法,尤其以义渠国为首,那义渠王,征调牧民人马,达八万骑兵,准备要对咸阳动武。
秦太后芈缳儿得知此消息,没有答应魏冉出兵镇压的建议,而是神秘一笑,打算亲自会一会那义渠王,能否在床榻上说服那桀骜不驯的戎狄游牧君王。
※※※※
七国诸侯的局势都在演变推进,辰凌坐在军帐内,得到一份份密密送来的信函情报,对几国的境况大致有些了解。
“景砚,潜龙秘谍,可曾渗入小卫和宋国?”
景砚拱手道:“禀公子,秘谍成员,分三路进了小卫,两路进了宋国,正在边关一带查探两国虚实,驻军情况,稍后就有回报。”
“善,秘谍成员,不是斥候,光打听一时的消息,要扎根下去,发展本土的力量,做长久居住的打算,以行商小贩、各行各业的身份来掩饰,等待新任务,做到各个城池内,都有完善的情报点,你们可以发展核心成员,和外部人员,对于外部人员,只知道再打听情报,至于效忠谁、为谁打听,做到一概不知。”
“属下明白了。”
“去吧,以后不必你亲自跑来送信,建立一条可靠的传递线,置身事外,不可暴露,秘谍,就要做到润物细无声,让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都察觉不出你的异样,这才是成功的间谍特工。”
“喏!”
辰凌挥一下手,景砚识趣地离开,顷刻,荆鹏和叶羽两大贴身侍卫进了帐内。
“将军,有信函到。”叶羽送上前,低声道:“老家传来的。”
辰凌颔首点头,打开书信纸条,阅看一番,淡笑道:“秦国戎狄作乱?果然,这件事够秦国忙一阵子了,赵齐楚都动了国力,调动各处大军,很好,皆在算计中。”
“公子,咱们老家,不浑水摸鱼,出兵把中山国几年前占领咱们易水以南土地夺回来吗?”荆鹏低声问道。
辰凌摇头道:“不急,都是小地方,焉能坏了大事?方今天下,战国争雄,诸侯图存,是为大势;争雄者急功近利,唯重兵争,却不思根本之争。是故争而难雄,雄而难霸,霸而难王,让他们先抢着吧,咱们坐山观虎斗,看一场中原烽火,逐鹿之战的好戏!
506.第五百四十五章 心怀叵测
[第5章第三卷明争暗斗]
第559节第五百四十五章心怀叵测
辰凌吩咐三军,原地驻扎,进行整编,十万大军在边界一处山坡扎营,自上而下,连绵不绝,犹如遍地盛开的白花。<冰火#中文
山坡下面是一片平坦开阔的草地荒野,大军扎营一丝不苟,设立营栅,在营外挖浅沟、埋鹿角,并每隔五十步竖立起一座高高的哨塔,鹿角木栅后,斜斜插上密集的马矛,防止敌军骑兵突营。
这是辰凌的警惕之心,诸将觉得,小卫死守城池尚且不足,哪敢来越界袭营,除非对方吃了雄心豹子胆。
不过辰凌把练军戒严,提高到一级战备状态,随时准备应对突发事件,这是他从兵书看到的,慈不掌兵,自从大军出征开始,就要按照随时打仗的一级战备警惕中,形成一种纪律严密,警惕性高的队伍,以免懒散惯了,上了战场还不适应。
数千顶大帐按照七军分别驻扎,武卒营、骑兵营、先锋营、中军营、左翼营、右翼营、辎重营,有条不紊列开,随时能披甲出兵,各自统领自己的部将,调度灵活。
中间是主帅大营,一杆黑边白底的青龙帅旗,上书古篆的‘辰’字,比较醒目,并列还有一杆大魏红色军旗,在风中飘扬。
整编之后,三军重新约束,各调换将领,使得数千营帐整齐有序,人道马道清晰区分,各营有校尉、千夫长率小队巡逻,两班轮换,每个细节都一丝不苟,不时还有裨将带人出来巡营,监督麾下将士是否偷懒。
天交三鼓,荒野秋风瑟瑟,中军帅帐内,辰凌与诸将军在一副军事地图前,正参议着行军路线。
副帅周淮英,四名将领杨匡义、夏世雄、程肃、徐泰,还有副将若干,都骑卫营副统领郑铉也赫然在其中。
一柱落地铜灯,照在众武将身上,铁甲生辉,满屋银光,浑身军伍之势。
辰凌说道:“这是斥候探马刚送回详细的山川地形图,你们看,穿过卫地边境,有几处奇异地貌,由于卫国被黄河从中隔断,南面多河流湖泊,曹州是卫地南部的一处大城,高墙厚垛,铜墙铁壁,而周围黄河冲积平原,地势平坦,土层深厚,属平原新沉降盆地的一部分,自西南向东北呈簸萁形逐渐降低,并无山险。”
“只要我们能长驱直入,兵临城下,面对的将是攻城战,没有峡谷山险所阻,对我们有利一些,只不过,穿过边境地段,要经历决口扇形地、垄岗高地、碟形洼地、沙质河槽地和背河槽洼地几处地貌,在扇形地处,有一座扇堤关,卫军设有三万人马驻守此边关,这将是我军面对的伐卫第一仗!”
夏世雄抱拳一礼道:“主帅,末将率领先锋军,愿先打此仗,三日之内,必定拿下扇堤关!”
杨匡义在旁也抱拳道:“主帅,末将率左翼军,愿从旁压阵,夺取扇堤关!”
辰凌微微一笑道:“不急,目前还不到出兵的时候,传令下去,各军继续加强巡逻,尤其围绕攻坚战、野战排阵等,重点演练,对了,校场上打造了训练场器具都准备好没?”
夏世雄回道:“禀主帅,都打造好了。”
所谓的训练器具,主要是后世军队中,那些单杠、双杠、浮梯、独木桥、高墙、水坑、爬网、木桩的,在各军营小型训练场都设了一些,各军营在演练中,都有这一项,就是来回训练扑卧前进、平衡独木桥、飞爬上高墙等等,把将士们的体能和敏捷力给强化一些,不能光练习方阵走步,实用性不大。
周淮英剑客出身,头一次入伍,穿上一身盔甲英气勃发,但由于不动军事,又见诸将对辰凌言听计从,心中讪讪不悦,插嘴问道:“辰主帅,咱们到底要在这训练到什么时候?其它两路军,只怕已经与卫交战了,如果咱们一直按兵不动,难免被朝中大臣诟病、弹劾,以为咱们消极怠工,不敢与卫交战。”
辰凌瞅他一眼,心想这小子是不是除了舞剑,其它阅历全无,看不出如今养病蓄锐,筹谋计划,整军练武,就是为了日后的雷霆一击吗?光想着立功,急于求成,没多大心计和出息。
周淮英被辰凌冷不丁注视一下,心中有些发虚,脸色微微转红,饶是他六阶巅峰武者的身手,面对主帅的威严以及对方的威名,仍不得不谦卑下来,半低着头,像下级等着上级训话一般。
辰凌收回目光,说道:“暂时不动,我军十万,看似兵强马壮,猛将如云,实则兵卒从四面八方汇聚,近半的新兵,如果不经过一番训练和教导,纪律严明地约束,在他们心中形成一条军规铁律,上了战场,见了血,就会呕吐、慌乱,甚至倒退,先练练体能和军伍之气,有了军威和士气,上战场才能有用武之地,这次伐卫,我们败不起,后面聚集着朝中各方势力的眼目,失败者,将成为他们丫丫电子书诛伐的败寇。”
“末将明白!”杨匡义、夏世雄、程肃、徐泰等人异口同声抱拳回复。
周淮英拱了拱手,没有开口,心下微怒,暗想:好啊辰凌,你这是在诸将面前给我下马威,都对你死心塌地,还有谁听我调遣,他们这些大老粗,回去背地里指不定如何笑话我,你这是捧己讽人啊!
不过想归想,他不敢当面翻脸,因为毕竟辰凌是主帅,他是副帅,而且在军中没有威望,不像辰凌,早在河东战场,盟军伐秦中,斩露头角,大显身手,在魏国名声鹊起了。
“都回营吧,日夜警惕,保持一级战备,随时应对来袭者。”
“喏!”诸将同时拱手应承,甲片铿锵作响,灯光下,一个个脸孔肃穆有神,刚劲有力。
辰凌一挥手,众将陆续退出了主帅堂,杨匡义、夏世雄、程肃、徐泰等人出了帅帐后,三五成群,寒暄几句,有说有笑地回自己营盘了。
周淮英轻哼一声,带着两名随军裨将,回到自己的副帅帐内,谋士吴子秋正在帐内观看军务账目,见了周副帅进帐,起身一礼道:“副帅回来了。”
周淮英嗯了一声,脸色不悦,闷闷坐在帅椅上。
吴子秋乃魏钰身边的第一谋士,这一次借给了周淮英,为他出谋划策,有意要栽培他,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到家,一见对方脸有郁闷之色,试探问道:“副帅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周淮英冷淡一哼,道:“还不是辰大帅,今晚当着那么多诸将的面儿,半讽半说地教导一番,落我的颜面,日后让那些将军定然看轻于我,都死心塌地听他调遣,根本没把我这副帅当回事。”
有一位裨将叫赵德言,在旁煽风点火,愤愤不平道:“就是,看那几位将军对辰大帅言听计从,却根本不把咱周副帅稍加恭维之色,真是气人。”
吴子秋眼神微眯,走上前两步,以他老江湖的心机,自己知道这是主副之间,不可避免的矛盾,他压低声音,笑着道:“副帅,这算的什么,你初入军伍,在军中资历和声望不显,诸将根本不了解你的能力,只要出站后,两军对垒,你出动出手,击毙几个卫国大将,自然震慑住其它将领,而且这一次,殿下派你前来,就是跟着辰凌好好学习一番他领兵之术,练兵之法,将来好取而代之,如果连这些闷气都受不了,日后谈何统领三军,纵横朝纲,兼济天下?”
周淮英听了这几句,仔细咀嚼,片刻脸色才好转过来,微微点头,冷笑道:“那好,暂时权当跟班了,等我学懂这领兵的本领,成为魏国名将后,再力压他!”
吴子秋含笑点头,心中却想:此人心胸狭窄,显然不如辰凌可造之材,可是,辰凌的才华太大了,不好控制,殿下的庙宇内显然装不住他,除非二殿下能登基为君王,否则,早晚有一天,两人还是会分道扬镳的。
507.第五百四十六章 猛将如此炼就
[第5章第三卷明争暗斗]
第560节第五百四十六章猛将如此炼就
魏国右路军在边境驻扎下来,一晃数日过去,辰凌每日都亲自巡营,查看将士们的精神状态,尤其是那些新军,这将是战场厮杀的一个关键因素。<冰火#中文
因此,他也曾第一次上过战场,在河东时候,面对千军万马奔腾的波澜壮烈的场景,有一种心神都被震惊住的感觉,呼吸有些窒息,那是一种军威大势,靠的就是一种勇往直前的气势。
而且两军一旦交锋,瞬间人仰马翻,血流遍地,残肢断手,首级飞滚,绝对血腥扑鼻,炼狱场景。
如果是新军士卒,见到这种血淋淋场景,必然心生胆颤,产生一种退怯求生的念头,往日的军纪早就抛掷脑后,兵败如山倒,一旦新军在前面退溃,阵型大乱,势必会冲散后方的主力军,被敌军一阵掩杀,无力回天。
辰凌考虑到这些因素,加强新军体能和敏捷力,有了一些本领,才会渐生勇敢之心,至于临场的血性,则需要实战经验和浴火磨练,他只是做好前期练兵工作,减少新军的恐惧感。
在布阵方面,第一波要以老兵冲锋,勇猛向前,带动新军冲锋陷阵,一老一新夹杂着进攻,会潜移默化影响新兵蛋子。
辰凌近些日子,在兵书上学到不少细微治军理论,如‘胜者全威,谋之于身,知地形势,不可豫言。议之知其得失,诈之知其安危,计之知其多事,形之知其生死,虑之知其哭了,谋之知其善备’。
意思是说,能够常胜的将帅,都设法保全自己的威严,胸怀韬略,充分了解地形面貌,不必实现告诉他人,反复讨论之后就能了解有利或不利的因素,采取一些欺骗敌人的行动,就可以知道哪些地方是安全与危险的,经过计算就可以理解敌人的多少,通过对比敌我实力就能评估生死之地,侦察分析敌我士气状况,反复研究敌我防备完善与否,用兵打仗保全自己又要击毙敌人,避实就虚,攻打敌人空虚之处。
辰凌安排好这些,来到中军校场,看到滕虎、沈铮等人正在轮流练兵,闲下的人,就在一边舞剑弄枪,活动筋骨,练武校技。
片刻,解散士兵休息,几人走了过来,向主帅行礼。
“见过主帅!”
辰凌看着几人,披挂着盔甲,军伍英气勃发,与往日小卒时候的精神面貌大不相同了,武艺增长,官爵提升,越来越有将领的范儿了。
滕虎身材魁梧高大,身着铁甲,宽额虎目,显得威风凛凛,沈铮、柳岩、巢盖、杨瑞等人也都比以前更加结实粗犷了,毕竟现在每日食肉,加强体能训练,都是高阶武者了。
“滕虎,你现在步入了四阶武者之境,使得兵器多重了?”
“回主帅,这杆蛇矛由白家重新打造,重六十斤,刚被白府的人送到军前来,以前那个太轻了,使着不得劲儿。”滕虎如实回答。
辰凌点了点头,看着沈铮他们问道:“你们把自身武阶和兵器重量说一下。”
沈铮拱手道:“卑职步入四阶武者境,使得一杆梨花枪,重三十斤。”
柳岩答道:“卑职五阶武者,兵器为剑,重二十斤。”
巢盖抱拳道:“卑职三阶武者,使长枪,二十斤重。”
杨瑞随即跟着道:“卑职三阶武者,使长矛,十八斤重。”
辰凌摇头叹道:“你们的兵器太轻了,这次出征沙场,不是去与敌人马下比武,武者比剑来,马背上冲杀,需要战马的冲击力,还有你们的臂力、兵器重量,以及简洁却刚猛的武技,几个照面就能分出生死。”
“以前,传授你们的枪法和剑术,都是武者比试,单打独斗,招数繁杂多变,但是沙场上,身为将领冲锋陷阵,却没多大用处,千万不要小看那些就在沙场上驰骋的勇猛将领,他们看上去似乎只有三阶、四阶武者的武学修为,但是每个人都火候老练,早有自己一套冲杀本领,或许你们一个照面,就被人劈下马。”
滕虎、沈铮、柳岩等人都面面相觑,似乎有些惊讶,并不相信。
辰凌召来一名侍卫,让他前去左营和先锋营,请杨匡义和夏世雄两位将军过来,不一会,两大武将脚前脚后,联袂到来,策骑如风,一身甲胄,坐骑得胜勾上悬挂着趁手重兵器。
两位将军翻身跳下马背,拱手抱拳道:“拜见主帅!”
辰凌微笑点头道:“军务烦劳中,还把两位将军请过来,是想让杨将军、夏将军能指点一下这几位亲兵的马上功夫,实不相瞒,他们都是从步兵提拔上来,平时多做亲兵,领兵冲杀的经验不足,尤其是对将领阵前对敌,了解不足,今日就请两位将军,亲自示范一下,让他们涨涨经验。”
杨匡义和夏世雄相互对望一眼,重重点头道:“末将遵命。”
辰凌对着沈铮和柳岩两人道:“你们二人各选一位将军对敌,好好体会一下,什么是沙场交锋!”
“喏!”沈铮和柳岩目光盯着两位将军,见他们自身修为,似乎也就在四阶左右,境界未必比自己高,虽然看上去魁梧长臂,肩膀异常宽阔,披着将军锁甲,显得威风凛凛。
沈铮选了夏世雄,柳岩与杨匡义对阵,四人纷纷跃上马背,取了兵器,横枪立马,摆好架势,隔着三十步外,遥遥对峙。
四人比武的消息,顿时轰动了中军亲兵营,周围营帐的数百亲兵,纷纷奔来观看比武,围在帅帐前的空地外。
沈铮手持三十斤重的梨花枪,与手持双锏夏世雄针锋相对,另一边,柳岩亮出宝剑,剑锋遥指,与手执一杆长枪的杨匡义对决。
“开始!”辰凌冷喝一声,宣布比武对决开始。
“驾——”四人同时猛夹坐骑,风雷电掣般冲出。
“看枪!”
“吃我一锏!”
四人高呼厉喝,俨如晴空霹雳,声音响逾几十丈,令数百亲兵人人脸上变色。
“叮镗…铛铛……”
兵器交击,刺耳般地响起,震耳欲聋,四马交错,由于速度过快,这时候,马力、臂力、腰力、兵器重量、简洁有效的招式、勇猛的气势同时起作用,已经不是用武学修为高低来判定了。
几乎瞬间交手几回合,马匹交接而过,彼此分开,飞奔数十步开外,同时拨马掉头,再次冲回来交手。
辰凌一边观察四人的打斗,一边对着身边的滕虎几人问道:“都看清楚了没?”
滕虎脸色有些大变,因为他看到了,每一次交手,沈铮和柳岩的兵器,都被对方磕出老高,险些脱手,而且迎挡的每一击,手臂和身子都被震得轻晃。
由于冲击速度过快,根本不允许你施展多么复杂多变、精妙无双的招数,几乎就是一砍、一劈、一砸、一刺、一抹、一扫,但每一下,都快如奔雷,羚羊挂角,没有痕迹,轻重自如,刚猛向前,气势无与伦比,即便沈铮和柳岩,马下的功夫不俗,但是此刻完全被动挨打,随时都要被劈落马下。
508.第五百四十七章 实战的差距
[第5章第三卷明争暗斗]
第561节第五百四十七章实战的差距
辰凌见战事愈近,手底下的亲兵将领们,却缺乏疆场冲杀对阵的经验,担心他们吃亏,于是查看他们的马背上武艺如何,找来魏**方的将领,与之对战。
夏世雄手持双锏,舞动起来,密不透风,臂力惊人,单手三十斤,双锏六十斤,砸在沈铮的梨花枪上,好几次差点把他兵器磕飞。
鏖战了三十回合,沈铮已经双臂酸麻,被压制在下风,破绽百出,每次想要还击,把精妙的枪法展开,但是都被对方砸来的双锏给破坏掉,让他招数无从后继,若非对方没动杀机,估计早被劈过马下了。
“停,不打了,我认输了。”沈铮有些沮丧地翻身落马,丢掉了兵器,走到辰凌身前,单膝跪地,抱拳道:“卑职无能,请大帅责罚。”
辰凌没有理会他,淡淡道:“起来看柳岩。”
沈铮闻言起身,站在滕虎身边,看着场中仍在鏖战的柳岩与杨匡义。
杨匡义乃魏军武卒的一位将军,从武卒百夫长做起,从军二十年,提拔到了将军之列,一身马背功夫扎实,习武三十年,修为勉强达到四阶巅峰,距离五阶‘百脏共鸣’尚有半步。
因为这些从年轻时期就在军中摸爬滚打的士卒小吏,根本没时间拜名师,学习内家拳**夫,因此武学修为上,进步迟缓,但是战斗力,却把外功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一杆五十斤的长枪,在他手中使得虎虎生风,大开大合,加上他臂力过人,天生勇武,二十年戎马生涯,自创了一套适合自己的枪法,一共就十几式,但是施展开来,连绵不绝,简简单单的一枪,却像是沉浸了数十年的苦功一般。
柳岩已经是五阶武者,元气内力,可以温养内脏,剑法又高明,但此时仍被对方一杆大枪压制住,根本就还不了手,只能守住身前要害,抖动剑花,抵挡住犹如毒蛇吐芯一般的枪风。
“当当当——”
杨匡义双臂上下左右翻动,长枪灵活多变,招数极为简单,横竖就是刺、扫、扎、砸,出手极快,力量很大,尤其是他借助马力、兵器重量,每次冲锋都差点把柳岩扫下马。
滕虎、沈铮、巢盖、杨瑞、侯伯几人都吃惊万分,完全想不到这样的结果。
他们都以为,跟随主帅学习了精妙的**枪法和辰家剑术,拳脚功夫之后,战力不凡,到了军中可以技压群将,沙场上建功立业,手到擒来,却没想到,尚未出征,就受挫折了。
滕虎问着身边沈铮道:“柳兄弟还能抵挡住几回合?”
沈铮瞧得仔细,叹道:“如果是真打,他此时的已被挑落马下了,再向后就是人情枪,没有意义了。”
果然,柳岩勒马跳出战圈,扔掉手中卷刃欲折的长剑,高声道:“不用再比了,我输了!”
夏世雄和杨匡义打得畅快淋漓,活动了筋骨,浑身舒坦,加上对方又是主帅的亲兵将领,都是心腹,他们此时能力压住,感到一种荣耀,在主帅面前施展了看家本领,等于小小卖弄了一下,面带微笑,翻身下马,长兵和坐骑有侍卫上前接过,二人大踏步走上前,抱拳道:“让主帅见笑了。”
辰凌满意点头道:“两位将军不愧是军中砥柱,身怀绝艺,由你们这次带兵,本帅就放心了,而且这次你们又给他们几人上了一课,非常宝贵,两位将军请回去歇息吧,今日有劳了。”
“不敢,大帅有事尽管吩咐,末将随时听令调遣。”
“善!”辰凌点头说了一句,两位将军转身跳上马背,拨马回营了。
辰凌看着沈铮、柳岩沮丧万分的表情,似乎受到了一种打击,沈铮四阶武者,与夏世雄武学修为在同一阶,但是如果真到沙场上冲杀,三十回合必定阵亡,柳岩五阶武者,武学境界比杨匡义还略高半筹,但是马背上实战的话,仍不是对手。
滕虎、巢盖他们在一边看得清楚,对方的枪法和锏法,并非鬼神莫测,招数精妙,相反,简单实用,雷霆之威,打得你根本实战不出后续的剑术招数来,完全跟着对方的节奏来打。
辰凌扫过这几人,都是在河东战场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他虽然有另外的燕王身份,但是此时此刻,相处久了,难免动了情谊,不打算抛弃他们,而是当成生死兄弟般,能照顾一下,尽量不让几人送死。
这次,他真正用心开导道:“武功这种东西,如果你要表演给别人看,确实要一套一套完整地使出来,很精妙、很花哨、很美观,但如果在战场上,没有什么机会给你一套使出来,很可能一招定胜负,或者完全被打断,需要你临场发挥,把所学的武功武艺,融会贯通,信手捏来,因时而异。”
“在战场上,空间有限,四面皆是敌人,生死就在瞬间,异常残酷,所以战场不是表演,要靠实战来积累经验,武学修为等级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速度和力量,捏拿得收发由心,不再多快多猛,而在随心所欲,炉火纯青。”
“以前带你们沙场破敌,基本都是靠奔袭、夜里偷袭、徒步伏击,没有打过正规了野战对阵,千军万马的冲锋厮杀,因此你们还没真正体会武将,如何在沙场上生存,现在,你们要抛开那些繁杂的招式,自己摸索适合自己的攻防武技,越简单实用越好。”
“四阶、五阶,除了体内元气有些差距,战力根本没有多大差距,不要执着对手在那个阶段,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敌,轻敌者必败之,刚才那两位将军,虽然没有修炼高深的心法,调和百脏,但把外功练到炉火纯青,出招同样能刚柔并济,触摸了六阶武者才独有的领域,不要小看了军中的武将,弄不好,对敌时击杀六阶武者,都不是没有可能。”
众人大吃一惊,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轻敌之心,还有,根本不了解疆场上,那些猛将、虎将如何真实本领。
柳岩叹道:“不错,如果是地面单打独斗,或许我能与杨将军打个平手,甚至仗着精妙的身法,来回闪步迂回,以剑术的繁杂和轻灵,把他绕懵,跟随我的剑路来迎战,但是马背上,的确不如对方经验和火候老辣,输也输的理所当然。”
辰凌又道:“你们还记得那个秦国第一勇士乌获吧,六阶巅峰,比剑的确输给了山河榜上的那些大剑客,因为他不是剑客,如果是疆场上对阵,马背上冲杀,山河榜的剑客,没几个能抵挡住他,除非把他能逼下马交手,否则必备其斩杀。”
诸将点头,开始明白过来这层武艺和沙场生死战的道理。
滕虎不解问道:“大帅,如果是你马背上与那杨将军、夏将军交手,还会被对方压制住吗?”
辰凌微笑道:“当然不会,我在七阶武者境,他们的境界偏低了,因此我能看准他们枪法和双锏的破绽,找准空隙,一击刺入,而你们远远达不到这个境界,而且纵然我使短兵,也会后发制人,剑法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因人而运剑,因地而制宜,无论是剑法、兵法都是一样,不过,如果遇到马背上的乌获,就不好说了,境界相差不多,他却能以马背经验、神勇臂力弥修武学修为的差距,生死难料。”
509.第五百四十八章 斥候营
[第5章第三卷明争暗斗]
第562节第五百四十八章斥候营
辰凌语重心地讲解一番,对几个心腹部将有了启发,最后见几人有所领悟,总算没有白费心思,说道:“所以枪法也好,剑法也好,矛法也好,这些都要学其精髓,临战使用,随机应变,切不可脑里全是套路,生搬硬套,死于非命。”
“卑职明白了!”几人纷纷点头,有所长进。
“那你们好好反思吧,自己琢磨,多在马背上实战一番,滕虎、柳岩、沈铮留下,巢盖、杨瑞、侯伯,你们三人随我回帅堂,本帅有任务交待你们。”
“喏!”六人抱拳领命。
辰凌回到帅堂内,巢盖、杨瑞、侯伯三人立在堂前,站成一排,微低着头,听候调遣。
“我军很快就要进入卫境作战了,尽管魏军强大,小卫贫弱,最终魏国会战胜,但是对于我们军人来说,任何一场战争,都没有侥幸,都是靠将士们的血肉之躯,去填平铺路出来的,尸骨成堆,血流成河。”
三人听着大帅忽然说起这等严肃的话题,都警觉起来,知道接下来,主帅要切入重点,给三人吩咐重要任务了。
“要保证我军的行军安全,进入敌战区后,不受伏击、威胁、偷袭,粮草供给及时,快速掌握敌军的动向、人马、行军方向等等,不能光靠主帅神秘妙算,而是需要一支深入地区的斥候队伍。”
“目前魏军中,虽然有斥候兵,但人数太少,只负责探马任务,就是往前探路,不断把前面的情况送回,根本就无法避免敌军的两侧伏击、诈营、偷袭粮草等,所以,本帅打算重新建立一个斥候营,单独编制,在这次伐卫战争中,第一次试用,你们三人,被抽掉出来,作为这次斥候营的指挥使。”
巢盖、杨瑞、侯伯三人面面相觑,想不到被委以重任,接下如此大的任务。
辰凌继续道:“以前斥候队,由景砚负责管理,不足百人,精力有限,而这次重建斥候营,却要扩充认输,至少是一个千人队,由巢盖任校尉,暂时负责这支队伍,十人为一火,设一火长,十火为一纵队,设百夫长,百夫长上设千夫长、校尉,杨瑞、侯伯暂时任千夫长,斥候营,执行最尖锐的刺探敌情任务,因此人手全部从魏卒和亲兵中挑选,装备、伙食、马匹都要最精锐,每人两匹马,执行刺探任务时候,来回轮骑。”
三人恭敬地听着,用心记着,他们知道,主帅既然如此器重斥候营,必然全力打造,等于实权,独立编制。
辰凌从手上拿起三张纸,上面写满了斥候队的任务和条例,职责、分工、执行任务时候需要记载的东西。
“拿取,全部默记背下,然后在营内挑选精锐武卒和亲兵,按照这些条规来约束每一位斥候,大军入卫境后,开始执行任务。”
“遵命!”三人领命,恭敬退出,从今日开始,魏军的斥候营就重新建立了。
按照魏军编制,五人为伍,设伍长一名;二伍为什,设什长一名;五什为属,设属长一名;百人为一闾,设闾长(百夫长);十闾为千人队,设千夫长一人,那都是徒步甲士的划分法。
而斥候队,比较特殊,每一次执行任务,以火为单位,火就是指篝火,小锅生火做饭,十人的饭量,一个小营帐,也正好住下十人,吃住一起,便于各种行动,于是成为斥候营最底层的编制。
而这次斥候营的建立,任务范围明显扩大,不像之间只负责前面探路,观望敌情,辰凌打算要做的更细致,采用隋唐时期,斥候的作用,不但负责外围巡营,方圆百里内的安全区识别,还要除掉方圆百里内,其它诸侯国的斥候,深入敌战区,刺探敌方行军、粮草、认输、营帐部署,九死一生。
这样一来,有来刺探己方敌情的斥候,都能被除掉,知己知彼,如果有通敌的人,也会被瞬间察觉,把斥候的作用发挥到细微之处。
巢盖、杨瑞、侯伯出去后,立即默背这些条款,彻底记住后,用火烧掉了信纸,以免泄露军机。
同时开始招手建立斥候营,到武卒中,拿出帅令,挑选精锐武卒,又去武器库、辎重营,领取最好的武器、装甲、战马、伙食,有酒有肉,因为身为斥候,一旦跨入敌人的战略区,极有可能被发现,从而被歼灭,需要最精锐的武卒,身怀绝技,各种保障都达到最佳。
辰凌手中虽然掌握了锦衫卫、潜龙秘谍,这两大组织都不能曝光,都是他的秘密情报网,不属于魏**方,很多时候,不方便用于行军作战,而且那两个组织,只效命于他,不归属魏国。
有了斥候营,以后刺探敌情,就遮盖了他两大潜在的特工队伍。
另外,他也是在试验,如果方法可行,那么燕军日后就要全军都设有斥候营,属于常规军中一个分队,负责全方位的侦察工作。
十日后,左路军、中路军已经与卫军开战数日了,辰凌直到时机到了,不能再耽搁了,否则士气不稳,迟则生变,立即下令,大军拔营,开赴卫境。
由于卫国早已做好了死守准备,故此边境线上的守军,已经撤回到要塞关口,以扇堤关的山险,阻挡辰凌大军的前行。
这是第一战,卫军龟缩不出,铁了心要以雄关天险,阻挡大魏军的进路。
阴谋诡计此刻派不上用场,奇兵底牌也不能第一次就亮出了,故而,除了正面一战,别无它法,也正好让新军见见血,磨练一番意志和心性,以免后面见血发怵,胆颤当了逃兵。
十万大军兵临关外,辰凌坐镇中军,各路将军列好阵势,夏世雄率领先锋军已经在阵列最前排布阵,冲车、爬梯、箭塔、投石车就绪,旌旗飘舞,兵甲如林,战意沸腾。
雄关在前,阻挡着大军的进路,三万的卫卒甲士驻守,在雄关城楼上,望着下方密密麻麻的魏军精甲,都脸如灰土,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退却,否则卫国大好河山,就要被魏军践踏在铁骑之下,国破家亡。
卫军主帅,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卫福通,也是一员资深望重的老将,身披厚重的铠甲,凝神望着下方如海一般的红袍魏军,如火焰般沸腾,似乎汇成一片火海。
“将士们,身后就是我们的家园,那里有我们的妻儿老小,我们的乐土,魏国凶残,违背天意,要杀伐我姬卫诸侯,实乃侵略之举,要亡我家国,你们能答应吗?”老将军阵前动员着将士,鼓舞士气,发动誓死守关的决心。
“不能!”
卫福通老泪横秋,满脸风霜,却坚毅刚断道:“好,关在人在,关亡人亡,誓死守城,绝不投降!”
“誓死守城,绝不投降!”卫卒一片高涨。
就在这时,辰凌发出了进攻的命令,传令官飞奔各阵,手挥令旗,高声喝道:“大帅令,进攻扇堤关——”
510.第五百四十九章 大军压境
[第5章第三卷明争暗斗]
第563节第五百四十九章大军压境
扇堤关外,正是扇形向外的开阔口,两侧是山崖,雄关依靠山险,连接了两侧的山体,横陈筑建,依山傍势,气势雄浑,易守难攻,又无法包围,只能正面进攻。冰@火!中文
这一关是南面入卫境的第一关,方圆百里,两侧都是连绵的山丘、陵地,无法度过大军,唯有这一关路,扼守了入卫的平坦大途。
而且这次是灭卫战,必须要一步步推移过去,消灭卫军之力,使得卫地军亡,百姓不敢起兵闹事,双方军人的立场,都是不死不休。
雄关外,寒光闪闪的枪戈,在东方晨光照耀下,闪烁着诡异的清冷光辉。
骏马的嘶鸣,昂扬旗帜飘舞的猎猎风声,在所有将士的耳中都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军阵死一般的静谧,连根钢针落地的声音,却都知道,这是大战前的寂静,等待军令传出。
搭箭上弦、剑拔弩张,蓄意待势地等待攻城一刻的到来。
在先锋阵前中央,几位先锋军将军策骑并立,期待、冷酷不同的感觉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传令官手挥令旗,飞奔各阵列中,喊着大帅令,迅速传开。
先锋大将夏世雄,听得令后,神色肃穆,大手一挥,刚劲有力,吼了一声:“击鼓——”
“咚咚咚——!”
数十面牛皮打鼓敲动起来,声威震天,如闷雷一般,炸响天穹。
随即号角吹动,长长低沉的声音,像是沉睡的莽荒古兽苏醒过来,发出低沉的怒吼,让人涌起血性。
“弩箭手!”
哗啦!
五千弩弓手瞬间撑开了脚弩,这种弩射出超出了铁胎硬弓,通常大魏武卒,身穿三层甲,士卒手执一支长戈、身上背着五十支长箭与一张十二石的铁胎硬弓、同时携带三天军粮,总重约五十余斤,连续急行军一百里还能立即投入激战的士兵,才可以成为精锐武卒,并享受优厚待遇。
一张铁胎硬弓的射程在一百五十步,超出普通硬弓,而这脚弩,可谓超远射程,能达到三百步,接近一里地。
“放!”
瞬间,无数大弩,猛烈地倾泻了出来,铺天盖地全部都是密集的箭雨,弥漫了天际。
这种远程的大弩,是一种气势,摧枯拉朽,勇往直前,隔着一里地,几乎眨眼就到,破风呼啸,似乎穿破了一片苍穹。
呜呜呜——
那种破空之声,足以让人胆颤,噼里啪啦设在雄关箭塔和城楼上,顿时一些守卫就被射穿,钉死在高墙城楼上。
夏世雄手持双锏,大喝一声:“儿郎们,给我冲啊——”
“杀啊——”
两万先锋军开拔了,三千名手持铁盾和短剑的轻甲士率先扑出,在前面迎挡城楼上一会将射下来的流矢和滚石。
盾牌手后,是轻甲弓箭手,五千弓箭手,是抵达雄关下不远处,来辅助攻城的远攻力量,不像极远处的脚弩手,完全是打掩护,调准了角度均匀射出,根本不管前方哪里有人,哪里是空缺之地,也看不清,密集射去,压制住敌军的防守力量。
接下来,是一万重甲长兵士卒,有新军,也有老兵,每两排混搀在一起,两排老兵,两排新兵,这样交替在一起,让老兵带着新招募的士卒冲锋,激发他们的勇气,被气氛感染,夹在中间,新军也就有胆气了。
后面冲车、箭塔、投石车等,由两千士卒推动着,马匹拉车,快速前冲。
“吼吼吼!”
两万先锋军一边冲锋喊杀,一边发出低沉的吼声,声音整齐,脉动如律,加上整齐的步法,甲胄的律动,形成一股雄浑的气势。
魏军尚未抵达城下,弩箭和流矢已经射到,城头上卫卒,惨叫连连,被射死射伤,有的栽落城下,摔得血肉模糊。
当魏军进入一箭之地后,守将卫福通终于下达了还击的命令。
由于卫国贫瘠,这些年兵家之事又耽搁下来,正规军中的弓箭手使用的是普通硬弓,能达到一百步,一箭之地,而新招募的士卒,配带的弓体是单弓,弦也很软,扭劲不大,射程最多只有四五十步。
两军交锋了,弓箭互射,各有伤亡,很快魏军如洪流一般,抵达雄关下面。
搭云梯、冲车撞石门,投石机开始往雄关内投放巨石,而雄关上的守军,也开始用备好的滚木石块,沸水石灰对付攻城的魏军。
这是一片血与火的战场,到处是冲锋陷阵、喊杀震天的士卒,到处是倒卧血泊、已经丧命的死尸,也许不久之前,这些死尸还是一个个活生生的汉子、壮士,但在千军万马之中,他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兵卒,动辄死伤一片,性命如草芥。
爬梯攻城的魏军伤亡极快,许许多多爬到一半就是乱箭射死、滚木砸死,下方备战的士卒也被石头砸中,倒下一片;而战车上、冲车旁的士卒,也不断中箭倒地,很快密密麻麻的尸体就横陈在关外。
喊杀声和兵器战马混合成一股无限巨响,一拨又一波的人潮和兵器在相互倾轧着的声音,清晰地注入耳鼓,近在咫尺的一切,厮杀的场面,血腥的气息,令人精神绷紧起来。
成千上万的人马,前仆后继地攻打着城门,兵器的寒芒不是刺入眼帘,那是用鲜血和生命铺垫出来的辉煌,何等残酷。
一些新军士卒,哪曾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一些青年甲士实在忍不住了,弯身爬地就开始呕吐,有的吓得屁滚尿流,嚎啕大哭,但是转眼就被射死。
辰凌身为主帅,站在一辆辕车上,手扶车辕横杠,远望战场,看着战马、兵车、步兵一拨拨冲向梓扇堤关门,每一秒不停有士卒倒在血泊中,惨叫声,愤怒声,悲痛声此起彼伏。
“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此时此刻,他成了三军统帅,以统战全局的目光,看着这幅惨烈的场景,热血激动,眼中闪过一丝悲悯,慈不掌兵,善不称王,枭雄王者不是那么好当的,需要铁石一般的心肠,果断刚毅,任何一个合格的统帅大将,都是铁弩铮铮,背脊挺立,双肩担负着数万、数十万将士的性命,担负着社稷的沉重。
第一次上战场的周淮英,看了半晌后,腹部忍不住有异物鼓动,险些吐出来,太血腥了,他是一个六阶武者,但是面对这等惨烈至极的厮杀大战,个人的勇武,感到苍白无力。
如果他冲上去,很可能长剑无用武之地,就会被射成刺猬。
难怪许多侠客、熟读兵法的书生,进入战场,平时一股任侠之气,或一副口若悬河、纸上谈兵的儒将,到了战场上,就会吓得乱了方寸,太残酷了。
这一刻,他偷瞄了辕车上的辰凌主帅一眼,目光中夹杂着几分佩服,心忖:这人能在河东战场,河西秦川,屡次破掉最凶猛的秦军,果然有些本事,战场军事,可来不得半分虚假和吹捧,都是实打实,杀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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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1.第五百五十章 雄关漫漫坚如铁
[第5章第三卷明争暗斗]
第564节第五百五十章雄关漫漫坚如铁
扇堤关,杀声震天,一片血海。冰@火!中文
如果有卫卒从城头向下张望,就会发现红衣甲胄,到处是红色的火焰,熊熊燃烧,激情四溅,血花和红衣掺杂,似乎到处是人,到处是血。
城下一排排集束似的弩箭,有大弩、有弓箭,仿佛不要钱般向城头倾泻,暴风骤雨般猛烈打击,企图压制住城头的防御,掩护潮水一般架着云梯和攻城战车的人马向前,而前面的将士前仆后继,死了一波又补上一波。
城下又有数十架抛石机,把一颗颗百斤重的石块砸向城头,每一块巨石砸落,都砸破一处楼角,残垣断壁,腾起一片烟尘。
城楼千疮百孔,岌岌可危,但是守将卫福通仍旧站在第一线后面,指挥三军,英勇顽强的抵抗,他早已下定决心,与雄关共存亡,因此也豁出去了,坐镇前线,丝毫不退。
那些亲兵、心腹将领们看到主帅尚且如此,因此也都身先士卒,指挥部下士卒,以死保住雄关。
由于扇堤关靠近山崖口,双方都就地取材,源源不断运石头,相互攻伐。
要不是这等雄关,地基夯实,墙厚超过了普通城池数倍,在这样巨石轰砸下,坚持不住多久,就会被砸出豁口。
平原围城战,附近没有那么多巨石,城墙相对薄一些,但攻城一方,也无法调运巨石来砸成,道理相近,各有利弊。
城头守军弓箭手,背着一筒箭矢,躲在垛口后面,不断拉弓放箭,密集如雨,袭向城下魏军。
同样有巨石从雄关内,破空砸出来,有的砸坏了战车、箭塔,有的砸在大地上,仍不停歇,借助惯性,继续向前滚动十多丈,碾压过去,尸体被压碎,一路肉泥。
一个时辰过去,先锋军伤亡损失近半,使得辰凌不得不把备用的右翼军调上去,换下了先锋营的人马,这右翼军,也有两万人马,新军与老兵混合,调上去磨练,等待浴火新生。
左翼军将领杨匡义看着干着急,派人去帅前自动请缨,但是被拒绝了。
他麾下只有一万人马,清一色的魏军武卒,整个魏国经过层层选拔,也只有数万人而已,绝对的王牌军,这次出征,每路大军各调配了一万大魏武卒,作为杀手锏。
辰凌怎么肯这样浪费武卒的力量呢?现在他只是在变相练兵,把十万大军压制一下,既消耗掉卫军一些精锐人马,又把自己一方人马锤炼一番,试验魏军的实力,小卫的虚实。
此时,战斗进行白炽化,从早晨打到了正午,烈日当空,天上地下一片血红。
弓箭手不断向城头发射,城上向城下还以颜色,远用抛石、弩箭,近用滚木、擂石,遥遥望去,不断有攀援到一半的人体坠下城头,摔成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残破的云梯、燃烧的攻城战车,散落各处。
辰凌静静观望,俯瞰着雄关巍峨,尽管在洪水般的冲击下,仍无法攻破分毫,城头、城下都像绞肉机,飞快收割着人命,血腥惨烈。
他不是一个完全铁石心肠的人,又有后世人的思想,下达这样的命令,静静看着因自己一条军令,飞蛾扑火的的将士,昨日还是活鲜鲜的面孔,此刻都尸骨不整,断截血流,每一个士卒,就是一个家庭的希望,年轻是子,年中为父,家庭的顶梁柱,如今全部是死尸,再无区别。
面对战争,没有绝对的胜利,都是在用将士的性命来换取成败,但是他不知,这样一座雄关,需要多少人命去填满?他没有时间打持久战,消耗粮草为代价,拼光对方,但魏国上下都不允他。
新兵磨练差不多了,卫军的战斗力也了然于胸,雄关不是一时攻克了的,于是下令金鸣收兵,三军后退,左翼军断后,撤出十里外。
这道撤退的军令,如皇恩赦免一般,前线正在浴血奋战的将士,顿时撤退了,潮水来得迅猛,去得也快速,放入退潮一般。
“十里坡,安营扎寨,三军整编,救治伤员,火化阵亡的烈士,两军部清查阵亡名单,登记入册,将士骨灰送往后方,追封烈士,请朝廷发放烈士家属抚恤金。”
辰凌颁布了这条体恤阵亡烈士的条令,顿时让军中上下士卒们,感到一阵欣慰和感激。
看到今日这一幕,许多将士都明白,军人的最终下场,就是马革裹尸,成为一堆草荒骨灰,但在这战国,百姓命如草芥,历来如此,能为国家效力,战死后能为家庭讨赏,减轻徭役负担,已经值得了。
按照魏国律例,每户都有徭役兵役的,尤其是到了战争爆发,各家各户必须提供一名男丁出征,征集入伍,为国家而战,义不容辞,这名男丁就是徭役的名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能立下功劳,家属也能得到一些土地。
辰凌亲自到下面走访一番,慰问伤员,今日一战,伤亡一万五千将士,其中八千多战死,四千重伤,每过一会都有甲士不治身亡,烈士名单不断增多,还有许多伤残、轻伤人员,安置在后方军中伤兵营。
回到主帅大帐内,召集众将商讨了一番进攻计划,让各部将严加防守,一方敌军来袭,三日免战,整修人马。
这一战虽然打出了军威,但伤亡不小,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胜负四六分,隐隐有些吃亏,诸将多少有些郁闷,各自回分营了。
辰凌开完会后,把巢盖等斥候营叫到帐内,要破敌,必须采取非常手段,鏖战是耗不起的。
“拜见大帅!”斥候营校尉巢盖,千夫长杨瑞、侯伯,百夫长十名,都站在大堂内,立成三排,拱手行礼。
“十个百夫长,正好十个百人队,今夜出动四个百夫队,进入卫国雄关两侧的山岭去勘察,有没有小路捷径,能通过数千人的队伍,这是第一个任务!第二项任务,深入地区,查探扇堤关兵马总数、粮草情况,从何处来的供给。”
“遵命!”
“此外,另外派出四个百夫队,巡视军营十里内的风吹草动,设下斥候,一旦发现敌军有出关偷袭,间谍前来刺探我军虚实的,见机行事,不放活口回去。”
“喏!”
“按照斥候营新规,百夫队接到任何命令,都要去九留一,保存一火的编制,作为斥候传承,深入敌区刺探情报,通常九死一生,随时做好牺牲和续人的准备,每次出动,尽量以抽签决定,公平公正,看各自运气了。”
巢盖、杨瑞等人明白,拱手领命,然后带着十个百夫长,回去抽签决定今晚要执行任务的斥候队,百夫长抽签后,又回到自己的百夫营内,让十位斥候火长来抽签,最后,一队队斥候兵出了营盘,纷纷翻身上马,列队向大营外而去,很快便消失在沉沉的黑暗之中,去执行刺探任务了。
512.第五百五十一章 勘察敌营
[第5章第三卷明争暗斗]
第565节第五百五十一章勘察敌营
辰凌派出了斥候队,又叫来了亲兵,对着叶羽和荆鹏道:“前去通知滕虎几人,随我去勘察前线地形。”
“遵命!”
小半刻后,主帅堂前,矗立了二十四铁卫,三百亲兵,滕虎、柳岩、沈铮三人赫然在列,身披甲胄。
这些日子进过反思,每日相互马背对敌磨练,三人实战经验,已经增长许多。
滕虎新打造的蛇矛六十斤重,加上他的勇武之力,轮动起了,迅猛刚烈,杀气集中。
沈铮也让人在军中找来一把铁枪,重四十斤,把**枪法融入其中,自己反复琢磨着马背上精简招数,每日与滕虎对敌,心得越来越多。
柳岩使一条单殳长戟,重三十六斤,后背又系着一把三十斤重剑,来磨练自己的体能。
辰凌走出大帐,看到三人郑重其事,似乎要随军打仗的样子,摇头苦笑道:“咱们去勘察地形,不是去打仗,穿的这么隆重。”
滕虎嘿嘿笑道:“大帅,现在我们就差睡觉不这么穿着了,每天多练一些,长进就快一些。”
“嗯,很好,走吧。”
辰凌一摆手,带着亲兵出发了,夜查前方的山陵地形,虽然有军事地图,有斥候回报,但自己不亲自视察一番,永远都是靠想象,不能与实际结合,用兵大忌。
苍穹如墨,夜幕渐渐降临,森林的夜晚充满了危险的气息,月光从树枝桠中透入,将一道道惨白的银色投进森林,树干和枝叶以及草地都染上一层诡异的光泽。
辰凌带着亲兵,来到扇堤关一侧的山陵,山峦下覆盖着莽莽森林,顺着高耸起伏的山峦奔行半个时辰后,终于来到一处山崖高巅,向远处俯视,扇堤关就在眼下,雄关灯火通明,似乎担心夜间遭袭,不断有巡卫来回走动。
雄关内,是一座小城,有百姓和农户,不是完全的军营,里面有驿站、街市、长年在边关做生意的商贩,驻军三万,当地住民,至少也有四五万户。
经过今日一场恶战,卫军损伤也有七八千人,对于原本就不多的卫军,可以说伤亡不小,但是卫福通发动群众,把关内的男丁,再次填充入军,到最后妇孺老人皆能投入战争。
扇堤关后方,同样有城墙,但是没有前面对外正墙那么巍峨,牢不可破,而且越来越开阔,过了雄关,再往远处,似乎就是一些丘陵,闯过丘陵,就是卫地平原了,一马平川,将不再有天险相阻。
“这一关,必须要顺利拿下!”辰凌皱起眉头,看来要夺关,靠常规攻坚战,是不行的,伤亡太大,而且办法最拙,属于下下策。
兵法常讲:‘上兵伐交,中兵伐谋,下兵伐战’;意思就是用兵上策是动用外交,不战而屈人之兵,中策动用计谋,以最小的代价完成攻克目标,下策才是发动大军正面鏖战,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辰凌带上滕虎三人,不只是让他们护行那么简单,想培养三人一番,日后能做将领,独当一面,他指着山关道:“你们看,此关雄浑,依山傍势,不能合围,强攻损失太大,鏖战一个月下去,十万大军,只怕就剩下辎重军了,这种情况下,就必须要采取计谋夺之。”
滕虎、沈铮、柳岩三人聚精会神,用心听着,明白大帅的良苦用心,是在教导他们用兵之法。
“最简单的一种是骂战,挑衅守城将领出来应战,直截了当,砍落马下,对于那些年轻气盛的将领,很有效,但一些老将守城,根本不会受这种激将法,用之无效。”
“第二种是佯败,假装溃败,引敌出关追击,半路设下伏击,擒住主帅,则城关不攻自破,如果擒住副将、裨将,可更衣换敌人服饰,退回关内,然后忽然夺关,这一招计策对于一些有勇无谋、疏忽大意的守将,非常管用,那卫福通是卫国一名老将,卓有名气,未必会奏效。”
滕虎听到这,惊叹一口道:“我的乖乖,大帅的这两计,如果对俺使用,只怕俺早就中计了,死都不知咋死的。”
辰凌横他一眼道:“现在做校尉,可以横冲直撞,不用脑子,以后带军打仗,都要学精明点,尤其是两军对垒,遇事要沉着冷静,思考是否会是对方的计谋,不要一根筋地,只懂冲杀。”
滕虎挠了挠后脑勺,嘿嘿傻笑,点头受教:是是,大帅教训的是。
柳岩和沈铮却眼光闪烁,似乎有所领悟,对他们日后领军有所帮助。
这些道理,其实很简单,后世人通过电影、电视、媒体、小说都能掌握到,但是古代人,太多的人,没有读过书,脑筋比较直白,而且接触不到那么多阴谋诡计,所以容易上当受骗。
比如三国演义里,各诸侯混战时候,计谋百出,中计者层出不穷,几乎计计都能应验,粮草经常被烧,也不知是出计者太高明,还是中计者太愚蠢,还是一会高明,一会愚蠢,人物跟小孩过家家似的,横竖不当回事。
辰凌望着这座雄关,还有周围的山岭走势,连绵起伏的地形,一时也没有什么绝佳的计谋,带人下了山岭,按原路返回。
接下来三日,辰凌吩咐左翼军、右翼军、辎重军,夜里轮流撤出三十里外,白日浩浩荡荡赶赴前军大营,旌旗飞舞,尘烟滚滚,扬起的沙土遮天蔽日,从雄关上望去,魏军似乎不断在增兵,营盘不断在扩大。
城关上一些卫军士卒看到这一幕,都脸色如灰,心里发沉,知道魏军要不破雄关,誓不罢休,雄心在此,卫国灭亡不久远了。
当日就有一些当地民户,纷纷离开边关,向卫地后方平原地带迁徙,卫福通下令禁止民户撤走,影响军心,瓦解斗志,于是禁闭城关大门,不允许关内的百姓撤离,一时间城内人心惶惶,哭声连片。
辰凌要打心理战术,先在气势上压制住卫军,让对方每日下去,都开始瓦解士气,感觉无力抵抗的感觉,军心动摇,不报必死之心,那么卫卒的战斗力就会大幅度下滑。
数日后,斥候营传来密报,发现山岭中一条羊肠小道,可以通过徒步甲士,另外还发现了卫军后方粮草供给路线与存粮之地。
辰凌看完密报,轻吐一口气,用计的时候到了,烧掉敌军后方粮草仓库,断住后路的供给路线,大军压境,日夜轮流佯攻袭城,拖垮城内的守军,再派精锐之士入城烧粮草,雄关就不攻自破了。
513.第五百五十二章 暗计
[第5章第三卷明争暗斗]
第566节第五百五十二章暗计
星云密布,魏军帅堂内,灯火摇曳。
辰凌看着杨瑞、侯伯浑身甲胄衣袍上有些血迹,皱眉问道:“你们亲自出去刺探军情了?”
杨瑞拱手道:“是,大帅,不亲生经历,很难体会斥候执行任务的艰辛和危险,磨练出各种经验来。”
辰凌微笑道:“这次有什么心得?”
侯伯神态恭敬,抱拳道:“斥候兵与正面冲锋的士卒不同,要动作敏捷,经验老练,会隐藏,懂追踪,能随时布下陷阱,也要有能力防备敌军斥候的陷阱,善于守株待兔,还要知道如何捕捉猎物,察觉危险的环境,随时准备面临生死危难,尤其是深入敌占区。”
杨瑞在旁道:“深入敌军覆盖区,探察敌情的斥候是最危险,死亡率极高,现在大家都管它叫死签,要查明情报的细节与准确,必须深入腹地,离着敌营非常接近,这时候要面对敌军斥候、巡卫、暗哨、游哨的伏击,这次前去执行任务,死伤超过了三分之一”
辰凌皱起眉头,这卫福通果然是老将,经验老练,懂得在山脉之间,安插这么多暗哨和游哨,专门针对魏军的斥候前往雄关山岭中,刺探军情。
巢盖虽然没有亲自前往,但对这些情报都仔细分析过了,说道:“大帅,如果卫军发现游哨和暗哨、斥候被我军除掉不少,肯定会加强防范,请大帅早日下令,接下来的行动。”
辰凌点了点头,并没有对他们开口,因为那些已经不是斥候营的任务了,没必要交待,说道“到武卒营,继续选拔精锐,填充斥候营的伤亡,这次你们立功较大,一日内,调整完毕,这次派出三个百人队,把这条能度过轻甲武士的羊肠小道给我盯紧了,沿途所有卫国斥候,全部清除,保证这次行动不能被卫察觉。”
“遵命!”
“明晚天一黑,立即出动,精锐布甲会跟在你们后面二十里。”
“喏!”巢盖、杨瑞、侯伯三人退出后,辰凌派人召来了沈铮、滕虎,觉得可以启用一番,检验一下他们的带军能力。
不一会,沈铮、滕虎站在帅堂内,听侯调遣。
“斥候营发现了可以绕过扇堤关的羊肠小道,行程很远,拨给你二人两千轻甲精锐,都是河东战场参与过奔袭任务的红缨枪队,堪称军中敢死队,由沈铮为临时指挥使,滕虎为副指挥使,明天黄昏时,跟在斥候队后出发,日夜奔走,务必在三日后,超过这一片山脉区域,夜袭后方卫地‘成武邑’的粮仓,断掉雄关的粮草攻击。”
“你们这两千人,暂时不要回来了,完成任务后,就在扇堤关后面袭击附近镇邑,散播雄关将破的谣言,让附近的百姓尽量逃散,不能给与雄关补给,另外如果有卫军去围剿你们,以伏击和运动战为主,逐步设伏,层层歼灭,减少卫军的有生力量。”
两人闻言后,知道任务非常艰巨,脸色露出既兴奋又凝重之色。
“如果这件任务办妥,拿下扇堤关后,记你们首功,战死在卫地后方的士卒,一律追封烈士,军中额外赐予一笔抚恤金,成功后,不论活死都提升一爵,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滕虎、沈铮听到这些奖赏的言语,都涌起一番激情和冲劲,有了厚优待,将士们才会效死命,即使自己战死,也能给家庭赚取一份优厚的抚恤金,多一爵,能多分一些土地,让自己家中的子弟过上好日子,定然人人不畏死。
两人后退三步,撩袍跪倒,拱手朗声道:“卑职无论如何,必定完成大帅军命。”
“很好,下去准备吧——”
滕虎、沈铮退出后,辰凌在大帐内处理一些重要公文,查阅了账目和粮草军饷剩余,做到心中有数,半个时辰后,侍卫叶羽走进来,递上一封密函。
“锦衣密信。”
辰凌接过信函细看,这是锦衫卫在扇堤关内的联络站,夜里通过飞鸽传出来,发到外面的联络点,上线的情报人员,把信函整理后,按照要求,转送过来,连这些锦衫卫都不知道,究竟再为谁卖命,谁是锦衫卫的上司,最后服务于谁,当然更不知魏军中的辰凌大帅,竟然是燕国的君王,他们只负责单线传送任务。
“扇堤关内,有两处粮仓,一个是大军储备粮,另一个粮仓,是卫将军战前从关内民户手中筹集而来,担心卫国战事一旦爆发,后方供给不及时,造成前方军心大乱,这个卫福通,早就有准备,一处粮仓够用一个月,看来即使成武邑的周转粮库被烧掉,卫军还能熬两个月,哼哼,真是对不住了。”
辰凌这时候感觉到了这种密探组织的优势,几乎无孔不入,幸好他事先早就做了部署,远有燕国锦衫卫,内有潜龙秘谍,外有斥候营,三种组织,相互独立,被自己或间接、或直接掌控,能获取很多军情资料。
“来人,传召柳岩帐前听令!”
“喏!”门口的侍卫闻言,前去通传,不一会柳岩来到。
“拨给你三十名特殊锐士,于明晚从山崖侧,落入雄关内,潜伏去关内西南郊一处卫安客栈内,找一个姓吴的商贾,按照他提供的情报,于第五日,把雄关内的卫军粮仓烧毁,事后继续潜伏,等待魏军破关回到军伍中。”
柳岩听出这件事的严重性和危险性,脸色凝重,锐气不减,拱手道:“得令!”
“带好兵,活着回来。”辰凌没有说其它话,短短几句,充满一种惜将爱才之情。
柳岩身躯微颤,眼眶不知为何,蒙上一层淡淡水雾,虎目含泪,潇洒一笑,抱拳道:“卑职一定活着回来,向大帅复命!”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去磨砺一番吧,疆场上多些生死经验,日后会走的更远!”
柳岩猛然点头,眼神明亮,充满一种真挚崇敬之意,向着辰凌一拱手,转身出了大帐。
辰凌轻吐一口气,这几人大多是从河东战场就跟随自己,或者跟随他去河西秦川执行过伏击任务,曾生死相托,一起从浴血战场上活着走出来,如今他为帅,很想让这些人成为将才,日后能辅佐自己,开疆拓土。
514.第五百五十三章 深夜行动
[第5章第三卷明争暗斗]
第567节第五百五十三章深夜行动
次日,辰凌继续下令攻城,不过并没有血战,只是刚一交锋,就撤退了,轮流进行滋扰,像是在练兵一样。<冰火#中文
远方的脚弩和武卒的硬胎弓,铺天盖地射向雄关城楼和关内房舍,乱箭之下,也有一些卫卒被殃及,还死了一些民户百姓。
没有办法,战争是残酷了,辰凌已经不完全把无辜划分出外了,如果民户和老百姓是无辜的,他们麾下这些将士,何尝不是无辜的,都有自己的家庭,都像平安地生活,奈何兵役徭役迫使他们背井离乡,到这里作战。
咚咚咚——
战鼓雷动,前方冲杀不断,后方烟尘滚滚,声势浩大,一天下来,雄关上的守军精力分散,看到魏军如山如海,气血如虹的场面,脸色苍白,不知后面还有多少的援军。
在两军交战停歇之际,城头上的守军开始清理死尸。
“你们听说没,援军又来了二十万之众,有三十万大军了,咱们城内不足三万守军,这雄关要保不住了。”
“是吗,三十万大军啊,足以把我们扇堤关踏平了。”
“难怪他们近日来都不攻城了,听说是在练下新兵,要拖垮咱们。”
雄关内谣言四起,军心浮动。
当日卫福通听到裨将的禀告,气的大怒,立即下令,三军禁止讨论魏军人数与军力,扰乱军心者斩,全力守城,保家卫国。
夜幕降临,斥候队率先出营了。
由于这次任务坚决,斥候营千夫长杨瑞、侯伯亲自带人做了开路先锋,沿途抹掉卫军游哨和暗哨,确保五十里外的那条羊肠小道,游走的斥候全部灭掉,不让消息走路。
二人接管这支斥候营半个月,但以身士卒,严于律己,再加上赏罚分明,已经在他们中建立起千夫长的威信。
这些斥候,都是临时选择武卒和中军亲兵队,个个都精通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会使一套剑术和长兵,体能优秀,稍加训练,就可以执行各类任务,欠缺的只是经验而已。
这些斥候,身强体壮,都在三十多岁的壮年,但军龄却都达到了**年,甚至十年的老兵,难以调理,但是一旦有任务上身,进入危险的敌占区后,顿时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精明严肃,身上的兵痞气消失殆尽,成为了真正的斥候精锐。
夜幕笼罩下,月光如银,穿破树枝冠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已经显得婆娑点点,光线不怎么明亮了。
一小火队十个人,策骑奔到山道附近后,留下一人看着坐骑,其余九人,迅速向羊肠小道的两侧山峦密林穿进去,寻找是否有卫军的斥候、游哨、暗岗存在。
杨瑞率领两个百人队向南侧山麓大范围撒网,侯伯指挥两个百人队从北侧山岭进行大规模扫荡,四十个斥候火队,犹如丛林的狼一般,迅速扑入林中,寻找猎物。
半夜时分,远方传来一阵阵的狼嗷,堆满了腐叶的脚下,有不知名的东西在沙沙游动,弥漫着一种森林诡异的味道。
“火长,前方东南两里发现一伍卫军斥候,共有伍人。”
五人为一伍,这是列国正规军常用编制,卫国也不例外,目前还没有人像辰凌这样,以十人一篝火小营的‘什’,作为一火队,十人数,方便行动和相互照应。
“合围剿灭!”这么火长是魏军武卒中一位什长,三十出头,有些勇武,名叫梁坤,想不到前进半个时辰,还真找到一支卫军游哨,立即下令歼灭。
“喏——”
一组斥候队悄悄前行,谨慎地潜伏过去,两里外,一处森林小空地,找了一块大石头边,点燃一团小小的篝火,在黑雾弥漫的夜里,有树木和岩石遮挡,火光一点也不突出,大概也是因为森林中多猛兽,五个卫卒担心夜里睡觉遭遇狼虎的袭击,点火可趋避野兽,而且这是卫军地盘,不担心魏军会出现。
离篝火约三十步外,九名魏军斥候躲在几株大树后,把这无名卫卒合围在伏击圈内。
简单的手势信号打出后,梁坤拉开弓箭,一箭射死了一名卫卒。
其它斥候听到惨叫声,即为信号,迅速出手,先是一齐放箭,然后迅速扑上去,短剑搏杀,箭杀了两人,剩余三人早已吓破了胆,根本不是**名精锐武卒的对手,几个起落都劈死了。
“掩埋身体,继续前进!”
干净利落的行动,在这片山区内上演,不止一处出现这样的场景,小道和山脉中,零散布下的卫军斥候、探马、游哨都被打掉。
沈铮、滕虎率领两千甲士,轻身上路,没有厚重的盔甲,每人带三天粮食,登上羊肠小道,崎岖而行,不停息地山路奔跑,在赶超时间,越早一步闯过去,完成任务的几率就越大。
卫军一旦发现散播出去的斥候都没有归来,定然会派人去寻找,消息迟早会走漏,如果在他们袭击之前就泄露行踪,那么这支奇兵就没有了意义,变成一支孤军,会被围剿在卫地。
与此同时,柳岩带着三十名精锐甲士,换上了普通农户服饰,背挂着铁剑,铁钩、匕首、绳索等,攀岩山崖,要潜入到雄关内。
为了配合他们的行动,辰凌下令先锋军,不断在夜间滋扰雄关,让守军疲于迎战,死守城头,把精力都放在前线城关,忽视掉其它方面,起到瞒天过海,声东击西的效果。
杨匡义、夏世雄、徐泰等将军,都不知辰凌究竟再打什么算盘,只觉得大帅用兵,出其不意,有违常理,偶然试探询问,辰凌总是微微一笑,显得胸有成竹,高深莫测,使得几员老将,一时也不敢多说什么。
副帅周淮英却不这么想,回到副帅堂内,闷闷不乐,这数日的调兵遣将,他只是旁听,除了佯攻,夜出昼归,虚张声势外,没有什么实际东西,看着一阵心烦。
“这辰凌,是否故意为之,不让咱们知道他的谋计,明显把咱们当成外人。”周淮英脸有愠色,冷哼道。
吴子秋沉思道:“辰凌虽是新将,但每次行事,都出人意表,这一次面对雄关,以他的性子,未必会真与卫军鏖战,看来他早有谋算了,过几日就能揭晓了,我也想看看,他自己统帅三军时候,有哪些能耐,是否有与魏国昔日那些名将比肩的潜质?”
515.第五百五十四章 纵览全局
[第5章第三卷明争暗斗]
第568节第五百五十四章纵览全局
扇堤关外,依旧喊杀震天,犹如潮水的魏军不停的攻城,但是都浅尝辄止,相互射箭,人刚跑到城墙下,立即就撤走了。<冰火#中文
次数一多,卫军也适应了,有时候都兵临城下了,守军仍只派少部分还击,其余人轮流歇息,要不然绝对耗不过人数众多的魏军。
辰凌坐在中军大营,手中多出几份情报,来自各个诸侯国,记载着赵伐中山、楚国攻越,齐伐鲁国、韩吞周地、秦国义渠作乱的消息,都源源传送过来,使得他坐于帐内,运筹帷幄,知晓天下大势。
“赵国铁骑果然厉害,小将廉颇大放光彩,数战大捷,屡破中山精锐,后面的赵奢大军,更是如秋风扫落叶般,狂卷过去,中山**节节败退,已经丢失两个山险雄关,无险可守,只有坚守城池,各自为战了。”
“楚国的水师,不愧为天下之雄,顺江而下,直接插入越国腹地,抢滩登陆,一场血战,双方竟然各投入十万人马在江滩鏖战,最后楚军残胜,却也损失了近半人马,越国主力军在这一战中,耗尽不少,难有起色了。”
“齐国有技击锐士,同样兵强马壮,合围鲁地,逐步缩小战圈,生生把鲁国困于内。”
中原诸侯国皆动,天下纷争,战火不熄,使得一些圣地都默然了,承认了这种吞并战,自春秋一来,一百三十多个大小诸侯国,如今只剩下十多个,这次再灭亡几个,就只剩洛阳周天子和战国七雄了。
墨家主张‘兼爱非攻’,反对大国吞小国,这次都出奇地没有站出来,让世人觉得,天下革鼎,是大势所趋,连各圣地都认可了。
中原混战,半个月下来,光这大小八诸侯国,战死的将士就达五六十万了,百姓也遭受战乱之苦,怕被殃及,四处逃难,由于各小国仍负隅顽抗,因此强行抓走很多农夫和壮丁充军,一场生死别离的场面,凄惨无比。
双方军士为了屯粮久战,开始抢占附近农户的存粮,如有不从,动辄砍杀,怨声载道,乱世中,盗贼、马寇也多了,路上常有打家劫舍,烧杀抢夺、作奸犯科之事,军贼相差不多,使百姓遭遇苦难。
中原一带,民间道路上,常有被饿死、被杀害的农夫和难民,尸骨荒野,被野兽和鹰鹫吃肉啃骨,惨绝人寰。
转眼已是九月时节,进入秋季,变天多雨,浸泡荒野血骨腐尸,很快就产生了瘟疫,战国缺少相应育苗防疫药物,因此一染就是一片,常有村子几天之间,全部病死,成为**。
辰凌看到这些情报,半晌说不出话来,事情正像预料的那样,如期上演,可是,他却内心为民痛苦,战国的人也是人,怎么就这样如草芥一般,无人看重,无人问津呢?
好在燕国传来的消息还是喜人,燕国百姓收成颇丰,田税又极低,其它赋税如人头税、提留税等都没有,使得燕地农户一下子就有了存粮,刨除留有种苗、一年的口粮外,其余到官仓兑换成燕币,购置家当,买了新农具,生活用品,油肉盐等,没有战争,只有安详的日子,使国民稳定下来,真心拥护新政。
乐毅见燕民受益后,民心稳定,开始颁发第三波法令,主要针对门阀土族、外戚贵族、官商垄断物价、搜刮财货等,进行分化和打击。
这一次的第一令:施行‘三长制’,规定五家立一邻长,五邻立一里长、五里立一党长,三长必须由乡里中,能办事而又谨守法令的人担任,每两年普查一次户口,平时监督耕作,征收租调,征伐徭役、兵役等,照顾孤贫老弱等,这种法令,分化了世家大族,族长制,使一些庞然大族,青年人以夫妻为单位,施行家庭联产承包制,又建立这样非族氏的乡间小吏,加强中央集权,削减贵族权利。
第二令:颁布军爵制度,同样二十爵,通过军功获得不同爵位后,会有相应的优惠待遇,每月俸禄变高,医疗逐层免额优惠,子女有免费教育权利等,除了土地不多分外,其它待遇均丰厚,超过其它诸侯国。
第三令:限制为官者经商,但凡在燕国做官者,不同官员都有一定经商约束,不得以官商一家,狼狈为奸,贪污受贿,甚至亲戚做生意,也不能再自己为官的管理范围内。
第四令:建立检察院、官员纪检部门、朝廷安全部门,针对官员违法违纪,官官相护、收取贿赂给予严格打击,监督严密。
第五令:各郡县乡,建立小学、中学院校,太学每郡一所,最高学府设在京都,考燕京学府不中者,可以在各郡的太学内学习,小学、中学为基础和中级,所有乡内小学,孩童一律免费入学,私塾先生统一由朝廷教育部门,统一发俸禄。
第六令:鼓励燕人与草原匈奴通商、通婚,经济往来,禁止相互侵压杀戮,自由贸易区设在燕山北面,与草原接壤的‘乌兰察布’城。
第七令:进一步完善律法和刑法、宪法等,再次重申,禁止土地兼并与买卖,自己的土地,如果不耕农,可以租赁,如果荒芜了良田,同样受到责罚。
七令同时颁发后,檄文和令旗箭被传往燕国各郡县,入秋后,农户正闲暇下来,认真了解新政,弄明白内容后,广泛拥戴。
同时,燕国也开始整兵入伍了,各地驻军开始更换新鲜血液,缩短兵役的年限,少以十八岁为基准,老以五十岁为限,五十岁的老兵,必须要退伍还乡了,分封土地和退伍费。
中原五国混战,秦国忙于义渠之乱的时候,燕国仍在不断蜕变,努力摆脱旧壳,焕发新春。
辰凌正在大帐内满脸肃穆地审批官文,忽然有侍卫进来禀告:“大帅,斥候回信,成武邑告捷,卫地南部成武县邑的粮仓,已被我军烧毁!”
“彩!”
辰凌爽朗一笑,雄关后方粮草被烧毁,不单单是扇堤关告急,就连曹州一带的数城,也面临粮草供给不足的窘境,接下来,真正雄关大决战,就要开始了。
516.第五百五十五章 雄关起火
[第5章第三卷明争暗斗]
第569节第五百五十五章雄关起火
成武邑是卫地南部的一个军事重镇,地形并不险要,甚至一马平川,主要此城是官路枢纽,北通曹州,东连平邑,西有扇堤关阻挡外敌,南面是肥沃的水稻田地。
因此这一片的赋税官粮,各镇乡里正上缴后,由于这里陆路官道畅通,物资集散便极为便捷,故皆被运往成武邑,里面有几处大的粮仓,
卫国为了保证粮食的安全,除了城邑县令、县丞之外,特别设置了武仓令,爵位官职与县丞等同,有两千精锐长期驻守,保证南面战区粮食供应、周转。
尽管前方雄关大战,但是这里离着扇堤关尚有百里,暂时属于安全区,只要雄关不破,这里就无恙,因此这里的守军,并没有高度戒备。
再者,卫国战事一起,粮仓也大大的繁忙起来,仓场上堆满了随时准备装运的粮货车辆,人声鼎沸,夜夜火把,加上正常进出的出粮缴粮车队,有时昼夜忙碌,武仓令与所有的部属吏员、仓工都忙得团团转,一有空闲便连忙躺倒打盹。
半个月下来,守卒昼夜警戒,时间一长,便也是混混沌沌了。
那一晚,沈铮、滕虎率军夜袭城池,直捣仓地,烧毁了几处粮仓,数十万石的粮草毁之一炬,两千魏军与当地的驻军精锐一场肉搏血战,杀出城来时候,竟然战死了三分之一的敢士,可知其激烈程度。
当卫福通接到消息后,手中的笔落地,脸色大变,那可是支撑南部战线的粮草保障啊,没有粮食,即使有雄兵百万有何用?还不得活活饿死,军心溃散,就大势已去了。
“来人!”卫福通调来一名副将,拨给他三千精锐,派他赶往后方,要围堵这支插入后方的魏军,全部歼灭,否则后方供给线仍处在危险之中,等于背后多出一道匕首,焉能安心?
就在这时,扇堤关内深处两座仓库,也忽然燃了大火,沸腾炽烈,火光冲天,城内一片惊呼,喧闹声。
“走水了——”
“赶快救粮草啊——”
卫福通刚拨完令,忽然听到外面的喧哗,站起身来喝道:“什么事,如此喧哗惊慌?”
“报——!”一名侍卫飞奔入账,单膝跪地,满脸慌张焦急道:“禀将军,粮仓…粮仓走水了。”
卫福通额头青筋暴起,怒喝道:“怎么回事?”
“似乎…似乎是魏军的奸细混入了雄关内,刚才暗杀粮仓守卫,点燃了两处的粮仓,在仓库附近,发现点火的工具,还有打斗的痕迹,奸细死了二十几人,无一活口,十分果断,像是斥候老手!”
卫福通听到这些,身子踉跄退了两步,眼前一黑,气得昏了过去。
“大将军!”侍卫上前搀扶,这时几员副将匆匆赶来,有将领身上还有熏黑烧焦的味道,脸上带着黑灰,土头土脑地进来,见大将军休克了,急忙上前扶住。
“大将军!”
“醒醒,大将军!”
卫福通悠悠转醒,气丝紊乱,口中仍念念不忘道:“粮仓…粮仓的火势……”
“大将军,已经要扑灭了。”
“损失…了多少石粮草?”
诸将一阵沉默,脸色都灰败下来,看了将军一眼,都低着头,不敢说出口。
“说!说!说啊——”卫福通挣扎着身体,迫不及待想知道损失的情况,这关乎到雄关的存亡,关系卫国的生死命运。
“经过将士们努力扑救,勉强救下…救下,不到三分之一的粮草!”
“为什么?为什么!”卫福通听到这,咬牙切齿,神色一下子苍老下来,满脸的周围,鬓角白发苍苍,平时就靠着一股救国之情,英勇之气,撑着六旬的花甲年纪,如今精神遭受重击,整个人顿时像是抽走了全身的精气神,没了力道,身子发虚。
“魏军的奸细,似乎早就勘察好了地形,换做了我军的服饰,混入了粮草,这群人,宁可自己也烧死在里面,都坚决不出来,把所有粮草袋子都点燃了,要不是发现及时,斩杀了一些门口奸细,再晚一步,只怕烧的一粒不剩。”
“太狠了,为完成任务,宁死不退,除了十多人被射杀斩断,其它一些放火的奸细,都烧死在里面了。”
这种做法,仍诸卫将都心有余悸,这种奸细太玩命了,一般放火的斥候,点燃就跑了,这些人,根本不顾及自己生死,一副不完成任务不罢休的姿态。
卫福通过了片刻,恢复几分气力,挣扎站起身,站立着身躯,明显有些倦态,背脊不像前几日那样笔直挺立,似乎要肩负社稷安危一般,现在的他,正在思考如何做好最后一战,与雄关共存亡。
一想到卫国的接下来的命运,就忍不住谓然长叹,南部有自己这名老将坐镇,尚且如此狼狈,有心无力,难以回天,力挽波澜,救国救民,中部、北部的压力可想而知!
“剩下的粮草,还能撑住多少时日?”
“十几日。”一名副将道。
卫福通寻思半晌,这才开口道:“派人在关内农户家庭搜集存粮,把妇孺老人全部放出,留下男丁备用,再多派些人,出城到各农户家去征缴粮食,应一时之急,本将军立即修书一封,送往曹州求援,派人护送粮草过来。”
“将军,现在各城邑都在扩军招募,朝廷已经无力分粮饷下来,各地城主都在图求自保,只怕不会接粮给咱们。”
“哼,这都什么时候了,扇堤关等若魏国南部大门,一旦被攻破,卫地黄河以南的土地,再没有山险阻断,更加难以抵抗了,坚决不能让魏军长驱直入进来,除非踏着老夫尸身过去。”卫福通手握剑柄,虎目深邃,眉目凝皱在一起,不怒而威,老将军的军伍气势,散发出来。
“遵命!”诸将拱手领命。
这时一名谋士走入帅帐内,提议道:“大将军,如果咱们被动死守,只怕坐吃山空,很快就会被消耗光,不如改守为攻,忽然夜袭敌营,马踏连营,烧毁他们的粮草和营帐,最好冲进中军帐,斩杀敌军主帅,南部魏军自然就溃败了。”
副将中有一人,姓李名尧,开口道:“不妥,敌军主帅乃魏**方新秀辰凌,此人剑术超群,勇猛过人,如果前去冲杀他的大帐,我军损失太大,不如只冲击敌军先锋营或左右翼营,给对方造成一定的损失,大振我军士气,一边静待援军和粮草供给,比较稳妥。”
卫福通走了两步,转回到帅帐大桌案前,仔细沉吟寻思,点头道:“不错,静候两日,准备一番,挑选一千骑兵精锐,夜里出袭,马踏连营,重创魏军先锋!”
517.第五百五十六章 马踹连营
[第5章第三卷明争暗斗]
第570节第五百五十六章马踹连营
魏军每日滋扰扇堤关,辰凌已知胜券在握了,但是不想逼迫太急,让对方负隅顽抗,生死一搏,而是要慢慢拖垮对方的心理防线,一日一日绝望下去。
两日后,天色突然阴沉下来,厚厚的乌云淹没了月亮,秋风竟呜呜的刮了起来,又要变天了。
如墨的苍穹下,山峦起伏,野兽横行出没,雄关的侧门,忽然开启,从里面飞奔出一纵人马来,都是清一色的骑兵,马蹄裹布,炸掉铃铛,把声音降至最低。
这支千人队,由老将卫福通亲自率领,决议要重创敌营,不成功不归城,反正雄关命运依然注定,这位老将军,要出来痛快厮杀一番,马革裹尸也好,斩破敌将也罢,总算在人生的最后,实现自己军人的荣耀。
老将军卫福通虽非战国名将,但却是卫国少有的大将之一,而且一直镇守边关,戎马一生,在军中资历较高,破懂一些兵法,否则也决计撑不到现在了。
他自知雄关内军心士气,已不可用,如今苦苦支撑,全靠他的威望和军规,卫福通只想大破一次魏军,斩杀几名魏将,杀杀敌军威风,大振卫军士气,能多撑一段日子,等待宋国的援军,或是周围邻城调运粮草过来。
今晚他从自己一手带出来的长枪营内,精心挑选了一千骁勇善战的武士,穿戴最好的盔甲,挑选良骑,背着弓箭,人人手持长枪,腰间悬挂铁剑,全副武装,绝对卫军的精锐,夜袭敌营。
就在这支骑兵出了关口之时,蛰伏在附近的魏军斥候就已经发现了,立即传送军情急报回去,就看斥候的快马,与对方骑兵谁先到了。
这也是骑军偷袭根本不怕被对方斥候报告的原因,因为双方都是飞奔,等斥候一层层经过门卡,进入中军禀报军情时候,他们的铁骑早已冲杀营寨了。
换做其它诸侯国,根本没有那么多斥候,四处游荡蛰伏,暗哨遍布,因此屡被偷袭、烧营、伏击也都有情可原,情报工作还没有被重视。
斥候通过快马飞奔,赶到联络点后,立即层层传递,最后通过射出响箭,传递给两里外的斥候营,斥候迅速向各军营传送敌军要袭营的消息,动作迅速,当各军营的将领得知消息,立即召来部将吩咐应对之策时候,那卫福通的一千铁骑已到了。
近在咫尺的魏军大营一片寂静,除了点点军灯,摇曳篝火,山上山下竟是一片黝黑!
由于军营众多,斥候要一次次传达最新的军情,掌握敌军的人数,攻击目标等,当卫福通率军攻入先锋大营的同时,斥候也把第四波的情报,准确送入辰凌的帅帐内了。
“卫将连夜出城,约有一千铁骑,冲入了先锋营,要马踹连营,还是别有他计呢?”辰凌心中揣测,问向斥候道:“除了这一千骑兵外,雄关可有其它军马动静?”
“暂时并无!”斥候回答。
辰凌推断道:“卫军终于忍不住了,要涉险一搏,不过我就料到他们回出城夜袭一次,却不知是今晚,没有关系,先锋营是中年将军夏世雄把守,骁勇善战,沉稳老练,即使被袭,那卫军未必会占便宜,来人,传令给各军部,按军不动,严加防备,以免自乱阵脚,中了埋伏被人所乘。”
“得令——”门外的传令官,听到大帅喝令,进屋接过将军令箭,前去传令了。
“传召杨匡义、郑铉前来帅帐。”
“得令!”有一名传令官,进入大帐接过了令箭,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左翼军的统将杨匡义、骑兵营裨将郑铉一身甲胄,风尘仆仆,步入帐内,拱手抱拳:“拜见大帅!”
辰凌沉声道:“魏军来袭,一千精锐奔袭先锋营,正与夏世雄交战,左翼军随时待命,拔营挺进雄关外,等候信号攻城。”
“遵命!”
“郑铉,你挑选五百人,把事先备好的卫军服饰甲胄换上,诈成卫军,落荒逃回扇堤关内,控制城门,向城外打出火号,左翼军冲锋夺城!”
“遵命!大帅,只是不知对方入城口号和令牌,是否能奏效?”郑铉很精明,多考虑一些行动细节而问道。
辰凌眼神闪过一丝赞许,默默点头,看来这郑铉不是迂将,懂得这些细节,他没有开口,几分钟过去,一名斥候冲到大帅帐前,单膝跪拜,气喘嘘嘘道:“禀告大帅,已探明,这千人骑兵的统将,正是卫军主帅卫福通,此刻正与夏世雄将军对战。”
“卫老将军亲自出城了,那更好办了。”辰凌微微一笑,对着郑铉道:“斥候早就仿造了卫军令箭和腰牌,只是不知今晚口令,你们就谎称老将军已经重伤,赶紧让守军开城,卫福通在扇堤关威望甚高,那些守将听到卫福通老将军重伤,情急之下,肯定会放松警惕,放你们入城。”
“妙哉!”郑铉大喜,这回对主帅的心计和谋略更为佩服了。
随后,两大将领出了帅帐,各去准备调兵之事了。
先锋营,火光冲起,正在大战,杀声喧天。
先锋营的统将夏世雄,也是魏军边关的将领,虽然声名不足以震六国,但是也有些真本领,尽管先锋营遭遇夜袭,但是他手持双锏走出营帐,那些亲兵和铁卫们,鸦雀无声,站在帐前,纪律严明,毫无惊慌之色。
“迎战!”当时夏世雄一声令下,一抖马缰,便冲向了前营。
这些亲兵都是跟随夏世雄六七年、十多年的悍兵,一手从军中挑出来的勇士,个个不畏死,与正在前营冲踏营地的卫军骑兵正面对上,上演一场近身肉搏的血战。
卫福通使得一杆四十斤的大戟,大开大合,勇不可挡,尽管老迈,血气不再,但是那股悍勇之气,仍然未减多少,上来就与夏世雄对战在一起。
锵!
双锏对大戟,这一声磕击,声音如裂开金石一般,刺耳欲聋。
两人同时惊咦一声,一招下去,都试探出对方的武艺和马背本领、臂力等相差不多,有些势均力敌的味道,但是彼此都不服气,策马再战,铛锵铛锵之声,不绝于缕。
卫福通打算马踹连营,到处纵火制造混乱,杀过前营扑入中帐,以最快的速度,擒杀先锋将领,如果达不到,唯有退而求其次,冲乱先锋军和左翼军,大振士气,震慑魏军,毕竟夜里难以集结阵法,尽管敌营人多始终,但无有效指挥,无人调度,也只是一盘散沙,挡不住铁骑的冲锋。
但这一次他感觉形势不对,这先锋营的士卒们,根本没有惊慌,看那股冷静沉稳的状态,根本没有被袭击而带来的惊惧和害怕,反而像事先已经得到消息,正在等待他们到来,然后围歼再次的味道,各军营丝毫未乱。
夏世雄缠住了对手,可不管对方再想什么,双臂轮动熟铜锏,一阵猛砸,也不管身边的士兵和敌军士卒了,因为双方士兵也早已混战在了一起,即使原地传军令,未必能止住形势,反而会让敌军士卒发现他,围攻之死,因此他也不传令,专注与这位敌将拼杀,正因为他这么一拖,魏军斥候才及时把消息传回了主帅大帐,让辰凌得以准确下达了军令。
518.第五百五十七章 破关
[第5章第三卷明争暗斗]
第571节第五百五十七章破关
夏世雄以双锏对战卫福通的大戟,叮铛一阵硬磕,火星四射,都是重兵,轮起来破风劲响,雷霆万钧。冰@火!中文
两人武艺相当,都是四阶巅峰,武学修为没有进入五阶武者‘百脏共鸣’的境界,但并不影响战力,两人在自己的成手兵器上,沉浸数十年功力,外功巅峰,另类晋级,达到了快慢收发自如,刚柔随心所欲的地步,内劲加上勇武臂力,马背上的战力水准,堪与六阶剑客相当。
疆场上的武将,是不能完全按照剑客武者的层次等同划分的,因为这些将领,没有时间闭关打坐静修,从四阶,领悟五阶,再领悟六阶,一层层进入,他们当达到四阶之后,武尊初期,打通了任督二脉,有了后天罡气和内劲,就开始另走僻径,一心苦修他们的手中重兵器,和马背上的战术,几乎不往剑客第五层去突破了。
两人大战,双锏如凤凰展翅,雷动风云,抡、砸、点、扫,十分流畅,后继招数绵绵不绝,招数似乎并不复杂多变,但是简单实用,似乎随手捏来,每一招,却是经验、武艺、火候、功力的集合。
卫福通的大戟,也非常迅猛,横扫**,如青龙出海,不断抢攻,连刺对方的要害,有时也被迫架开对方的双锏,打得难分难解。
很快,马打盘旋,四五十回合已过,两人还未分出胜负,但是时间一久,卫福通就感到力不从心了,臂力有些发麻,毕竟对方四十多岁,自己依然六旬,相差二十年,英雄迟暮,拳怕少壮。
再过几个回合,右肩膀被锏擦了一下,火辣辣疼痛,险象环生,依然差了半筹。
“再战下去,这一千壮士都要葬送敌营了,罢了,冲破先锋营的计划既然告破,就没必要在这耽搁下去。”卫福通想明白这一点,虚晃一戟,拨马边走,一边大喊:“儿郎们,跟我回城!”
卫福通舞开大戟,就要带兵杀出一条血路,原路返回,以他的武艺,加上战马冲势,的确不好拦住,但那一千骑兵,已经被先锋军分割包围,死死咬住、羁绊住,正在激烈死战,哪敢分心后撤,只怕一枪就被戳死。
夏世雄见他要走,更是紧紧摄住,死死纠.缠,不让他逃脱。
这个时候,一支五六百人的骑兵队,换上残破的卫军服饰,甲胄不齐,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地冲向扇堤关。
黑夜下的雄关,与起伏的山脉浑然为一,更加巍峨高峻,如蛰伏在大山上的猛兽,让人心有抵触。
这五六百骑兵的后面,相隔三里多地,杨匡义率领一万精锐武卒开拔,远远追杀过来,遥遥望去,有一条火龙盘旋而来。
“来者止步,否则要放箭了。”守将看到一簇骑兵队卷土而来,进入一箭之地,立即下令何止,盘问来者。
“是我们,快开城门,魏军追上来了。”有当地口音的士卒扯开嗓子大喊道。
守城是一员副将,卫福通的心腹,为人沉稳,仍不放心道:“将军何在?请说出入城口令?”
“大将军身中多箭,快熬不住了,赶快开城啊,敌军就要追上来了,令箭和腰牌都在这——”
“什么?大将军中箭了。”副将闻言心惊,关心则乱,一看远处,两里地已然出现了轰隆隆的骑兵队伍,灯火通明,像是魏军的骑兵追上来,还嚷嚷着‘站住’‘别走’的喊杀声。
情急之下,副将立即下令开城,放这支残军入城。
吱呀呀——
厚重的石门被缓缓开启,城外五六百骑士,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立即策马如旋风一般席卷过去。
当城门完全开启的时候,冲在追前面的骑士,已经来到,一掠而入,端住了长枪,并没有出手,而是等后面的骑士多进来一些,当这支骑兵队进入过半时候,前面的骑士已经出手,抢占有利地形,拉弓就射。
“杀!”
几乎同时喝出的杀声,划破了雄关的宁静,杀气刚烈,迅猛如洪,瞬间血光飞溅,残肢首级,到处飞落,一场厮杀战在雄关口展开了。
“不好,是敌军,快赶上城门!”那名副将醒悟过来,内心大恨,一时糊涂,让敌军冒充了己兵,杀到关内。
此时城门早已被数十名魏军骑兵牢牢掌控在手内,冲入一箭之地的魏军武卒,开始了一轮硬弓箭雨,射往城头垛口,压制守卒向下面房间,利用这个掩护空隙,骑兵迅猛般冲到城关口。
浑身三层甲胄大魏武卒,绝对堪称精锐之师,比寻常士兵厚重严密的铠甲,防御性大大增大,这些武卒,马上本领和徒步技击能力都非常强,一涌入进来,就如同黄河决堤一般,洪水泛滥,勇不可挡。
杨匡义手持长枪,身后四个儿子,杨大郎、杨二郎、杨三郎、杨四郎,从三十岁到十七八,都是气血方刚的年纪,一人手中提着一把长枪,一身盔甲,披着皂角袍,个个人如龙,马如虎。
“父亲,儿郎请战!”
“大郎、二郎,带骑兵冲锋,三郎、四郎率重兵甲士推进!”
“遵命!”
一万精锐武卒,除了两千的骑兵外,剩下八千都是徒步甲士,都是清一色的重甲,方阵推移前行,锵锵锵的步法,犹如山岳枪林一般,威压过去,无论迈步、奔跑、还是放箭,几乎动作统一,声音形成共振,气势雄浑。
雄关内,第一批冲入的骑兵,守住了门户,等后续部队彻底掌控城门后,他们开始穿插街巷,向街道两旁的军帐、营房、房舍宅院射出火箭,扔出火把,顿时雄关燃起火光。
一时间,扇堤关内,兵器响亮,血光冲天,一片激烈的厮杀场景。
到处都是奔驰的战马,如蝗般飞窜的火箭,街边的木屋、帐篷瞬间被点燃,随着秋风之势,顿时熊熊燃烧。
大魏武卒,所向披靡,展现出无双的战力,手持长戈,背着硬弓,腰悬佩剑,三五成群,动作齐刷,攻守兼备,联合作战,里中外三层甲,大长皮靴,全副武装,身高也相同,如同钢铁战士一般,交锋的卫卒根本就抵挡不住,只有被砍杀的命。
无数的卫卒,士气败落,开始逃散,被大魏骑兵刮倒踩伤,奔窜的火苗燃烧了他们的头发、衣服,凄厉惨叫,络绎不绝,街巷内溃逃的卫人,成了奔涌而来的大魏骑兵的活靶子,十分惨烈。
519.第五百五十八章 英雄迟暮
[第5章第三卷明争暗斗]
第572节第五百五十八章英雄迟暮
卫福通如陷入泥潭的猛虎,四处都是数之不尽的魏军,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他带着一百多亲兵,一阵突围,随着身边的士卒越来越少,他感到了一股寒冷感觉。
前营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厮杀声,显示着还有一些卫卒将士正在浴血奋战,可是他已经无法援救、指挥了,阵型一散,皆各自为战,本来要破坏先锋营,却被反切断,演变成就地围歼战。
但是他不能死,也不想死在这,不是因为惧怕战死,而是他想到雄关内,有他数万部将,雄关后面,一马平川的卫国沃土,卫国的子民,数百年传承在那里,怎么能让魏军的铁蹄把山河踏碎?
卫福通大吼着,尽管手臂酸麻,但手中大戟仍凶猛如飞,连挑落数十拦截他的骑兵和周围的步兵,只带着十多人冲出了营地。
但是后面又有数百大魏甲士冲了上来,他的亲兵铁卫们,都杀红了眼儿,转身迎挡上去,一边大喊着:“将军快走!”
这十多名铁卫,要以死断后,挡住追出来的魏卒,给将军卫福通逃走的空隙。
那气血老迈,鬓角苍白的老将军,此刻虎目含泪,叹息一声,无奈策马离去,如离弦之箭,不敢多耽搁了,赶紧回到雄关,再寻思他法继续阻抗魏军攻关。
星夜之下,策骑飞奔,战马粗气喘息着,越来越剧烈,卫福通有些不解,伸手在马身上一摸,热乎乎的,再一看手,全是鲜血,原来坐骑早已中箭,又被魏军甲士的长戈划破肚囊。
离着扇堤关还有五里的时候,战马支撑不住,忽然摔趴在地,卫福通滚落马下。
“青风!”卫福通摔倒在地,急忙爬过去,搂住了坐骑青鬃马,跟随了镇守边关十多年的战马,感情极深,他已经没有了子嗣和家人,唯有这片战马,一直相伴,就如同亲人一般。
青鬃马腹部和股臀都在流血,吐着白沫,已经昏昏欲死,支撑不住了。
卫福通涌起一种伤悲,听着战马的哀鸣,心中涌起一种英雄迟暮的悲凉之感。
他等着坐骑咽气,起身撩着袍裾,一手持着大戟,向山坡奔去,原本绕过这个山地,就能看到扇堤关了,四五里的距离,不知为何,他心中涌起了强烈的不安,快速登上了山坡顶,遥望雄关,大惊失色。
此时扇堤关内,火光冲天,隐隐传来厮杀声和惨叫声、兵器交击声,使得卫福通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僵住了,手足冰凉,内心绝望。
显然,雄关告破了,没有他在关内坐镇,一旦有魏军杀入,夜中袭关,根本无法阻挡,任谁都无法回天了。
“为什么?”
卫福通本要袭击魏营,大破敌军,收拾军中士气,可是到头来,魏军将计就计,反将他一军,趁他不在,攻克了雄关。
就在这时,四周山林涌出一波人马,围拢上来,火把瞬间点燃,亮出了他们的衣甲和旌旗,都是红衣战甲的魏军将士,在山坡下,堵住了他的去路,早有伏兵在此等候他。
当啷!
卫福通松开了手中的大戟,站在原地,望着漆黑如墨的苍穹,一阵无力感和挫败感,兵败了,如此的彻底。
这一刻,使得卫福通对魏军主帅辰凌的用兵,感到一丝佩服,浑身凉意寒冷,魏国有这等年轻帅才,能统领十万大军,屡出奇招,难怪能大破秦军,连他自己,都不知如何败的!
“此子乃名将之材啊!”卫福通轻叹一声,随即眼中释放出一种浓浓的恨意:“即使名将又如何,自古世间不许英雄见白头,名将不是死在疆场,就是死在王庭,死在自己人手里,它日的下场,未必如我这般!”
卫福通仰头哈哈大笑,看着山坡下魏卒不断靠近,他脸色闪过一丝诀别,毅然拔出了腰间宝剑,自刎脖颈,鲜血迸出,当场气绝而亡。
英雄白发,凄凉落幕,只不过像这样的老将军,在战国太多了,一场战争中,将军难免阵前亡,连史家丫丫电子书也不能尽数记载。
夜空下,雄关仍在厮杀,在这漫天的火海中,精锐的大魏骑兵,端着长枪长戈,仿佛奔腾的洪流,疯狂涌入各条街道,砍杀屯留驻守的卫卒。
也有些裨将,见大势已去,立即开了后城关门,逃走了,军心已无,战势不再,军人就不是军人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战斗声音渐渐平息,魏军开始清理战场,扑火救人。
东方大白,先锋军、右翼军兵临城下,扇堤关正冒着一缕缕黑烟和白气,到处是烧焦的味道,死尸遍地,烧没了人形,血腥之气扑鼻,令人闻之作呕。
杨匡义、夏世雄、徐泰等将军碰了面,交谈几句,对于这次破关,都感到惊奇不定,内心皆觉得,主帅辰凌用兵,似乎诡道多变,兵无常势,暗计连出,有时候,连他们这些将军,都云里雾里,不知为何取得如此大的胜利。
“五国盟军伐秦时,辰将军奔袭栎阳,伏杀秦王,惊动列国,名声大噪,我还以为运气使然,阴谋算计终是小道儿,未必真有统军之材,想不到,是我看走眼了。”
“是啊,虽然我等表面恭敬,心中都多有不服气,觉得他年轻爵高,未必真能带兵打仗,做将不等于能做帅,这次,用兵跟戏法般,破了卫国南部第一大关。”
“从此卫国南部,一马平川,就在咱们魏军的铁骑和重甲下,横扫过去。”
“哈哈哈,三路大军,其它两路都在鏖战,损失不小,唯独咱们,战功既大,伤亡最低,一场大捷,干得漂亮啊!”
诸将谈笑风生,对于大帅辰凌,都开始有些由衷佩服了。
半个时辰后,中军赶至,主帅辰凌、副帅周淮英,还有一干谋臣、裨将,来到了城关下,杨匡义、夏世雄等人上前抱拳行礼,迎接大帅。
辰凌从战马上,跳落下来,仰望着高峻巍峨的雄关,终于到手了,为此付出了一万五千将士的性命,刨除受伤的数千人,整个大军,就剩下八万了,不过经过这番磨练,数万新军也被锤炼了一番,接下来伐卫之战,调兵遣将,临阵对战,就更顺畅一些了。
“入关!”辰凌一声令下,右路魏军开始正式接受扇堤关,打开卫国南部的大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