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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战国全文阅读

作者:龙竹     君临战国txt下载     君临战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90.第五百二十九章 有喜了

    [第5章第三卷明争暗斗]

    第543节第五百二十九章有喜了

    辰凌身穿铠甲,从大营内回到都城内,好几日子没有回府邸了,今日特别受到传报,白家大小姐回大梁了。冰@火!中文

    听到这个消息,辰凌放下手中军务,催马扬鞭,奔腾赶回来大梁城,直接来到白府。

    “辰将军,您来了,小姐刚回来。”

    白若溪贴身侍女,在院内见到辰凌,顿时笑容灿烂,在前面引路,花枝招展,对于小姐跟他的关系,早就心照不宣,心领神会了。

    辰凌鱼贯而入,直接来到第七进的院落,走路之间,甲片铿锵作响,府上家丁,看到辰凌雄姿英发,军伍之气,威严肃穆,都有些胆寒、敬慕。

    “若溪!”

    在第七进的院内,终于看到了白若溪的身影,一身碧水清婉的纱裙,乌黑的秀发用一根白玉簪子挽起,秀项颀长,两道香肩斜斜削下,倾国倾城的脸庞和五官,勾勒出绝代佳人的容颜,明艳绝伦,身姿曼妙,衣带飘风,气质雍容,仿如濯尘世之白莲。

    白若溪立于树荫下乘凉,看着假山流水,闻声娇躯一颤,悠然转身,当看到辰凌的潇洒伟岸的身姿后,眸光绽放异彩,整颗心将跳脱出来,平静的脸色,瞬间绽放最美的笑容。

    “凌哥!”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快走几步,来个深情拥抱,然后激情一吻,那贴身丫鬟很识趣,早已抿嘴偷笑离开了。

    “啵!”

    四唇分开后,辰凌品味着余香,轻叹道:“好久没有品尝了,还是这么甘甜润口。”

    “讨厌啦。”

    白若溪撒娇不依,也只有这一刻,她女儿家的性情,才能完全展露出来,在下人面前,她永远是高高在上,一副冰冷的大小姐身份,只有在辰凌面前,忽而撒娇、忽而青春、忽而卖萌、忽而妩媚、忽而调皮……

    辰凌揽着佳人有些增宽的柳腰,笑问道:“这段时间,有没有想为夫啊!”

    白若溪有些羞涩道:“夫君,若溪很想你,燕国那边事一办完,就马不停蹄赶回来,奈何燕魏之间,路途太遥远,恨不得插翅飞回到夫君身边,任君疼惜……”

    “哈哈,这就对了,今天阳光明媚,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咱们这就回房谈谈人生,摸摸理想如何?”

    白若溪摇头笑道:“今日不行。”

    辰凌狐疑道:“为何不行,上几次不都是大白天做的吗,若溪今日害羞什么?”

    白若溪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与害羞无关,不但今日不行,这段时间都不行。”

    “啊?是……大姨妈来了?”

    白若溪郑重其事道:“那个,很久没来了。”

    “很久没有来了?”辰凌更加摸不着头脑,惊讶道:“难道……你要绝经,闭关修仙?”

    白若溪小脸一垮,哭笑不得道:“我修哪门子仙啊?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人家…人家有身孕了。”

    辰凌吃惊万分,有些复杂难明的激动,因为从上一世,到现在,他还从没有当过父亲,有过孩子,因此被这一句惊的够呛,语无伦次道:“是我的吗?”

    白若溪脸色一皱,似乎要发怒的样子:“你猜呢?”

    辰凌知道自己说错了花,撂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急忙改口道:“不不,我是问,几个月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一路车马劳顿,有没有动了胎气?”

    白若溪被问到这些,一脸的慈爱,母性的光辉笼罩着她,笑吟吟道:“不碍事,小家伙乖得很,没有为难她娘,这一路回来,车速降到最低,这个月初,迟迟没来红事,临行前与素儿告别,被她把脉确诊,应该错不了,这些日子,似乎有些妊娠反应。”

    辰凌上下打量着白若溪,这么一看,果然佳人的屁股变得浑圆一些,腰腹处变得丰腴不少,不是少女细窄欲折的摸样儿了。

    树荫下的枣木桌几,摆放着十来样蔬果,橘、橙、葡萄、甜瓜、甘蔗等,还放着一些冰块降温,看来有了身孕后,有点口馋贪吃了。

    辰凌如获至宝地搂着白若溪,不敢用力,生怕碰到佳人一分一毫,伤了胎气。

    白若溪感受到了他的温柔,看着他小心翼翼地神态,认真严谨的态度,俨然有几分做父亲的庄严,忍不住抿嘴‘诘诘’一笑道:“没这么娇气了,只要不乱蹦乱跳,弯腰使力,操劳过度,不会有问题的。”

    辰凌虽多出数千年的知识,但对于怀孕生孩子,也是破天荒头一次,没有任何经验,揽着白若溪的身子,感受着对方血脉的跳动,此时就不是两个人了,而是三个人,还有一个小生命在蕴育,是二人爱情的结晶。

    不知为何,辰凌心中有一股难言的喜悦,复杂的体会,来到战国后,一直金戈铁马,戎装斗剑,九死一生,从没有惧怕过什么,但此时此刻,自己却像多出一份责任,多出一份牵挂,让自己更加融入这个时代,有了自己的家。

    “若溪,谢谢你!”

    白若溪听着对方冒傻话,忍不住笑道:“傻夫君,谢我什么,是我要谢谢你,让我致孕,提前怀上辰家的骨肉,呵呵,这一下我就踏实了,日后那些洛才女、柳姑娘的,都排在若溪后面了吧!”

    辰凌一听,心中更加感动,对方考虑的竟然全是关于他,不禁感叹道:“若溪,你就是我辰府最大的夫人,任何人都比不过你,我们一起共患难走过来,这份感情,任何女子都难以取代和超越。”

    白若溪听完后,喜上眉梢,玉手轻抚着小腹处,得意洋洋,似乎对这个名分很是看重在意,神色雀跃,靠在辰凌身边,感到无比的幸福与宁静。

    “若溪,你未婚先孕,家族人会不会提出质疑,要不要咱们先完婚,不久之后我就要出征了。”辰凌说道。

    白若溪云英未嫁之身,又是家族的掌权人,一旦有了身孕,估计麻烦不少,她低声道:“我还未去禀明娘亲,她是楚人,自从爹爹病逝,娘亲伤心欲绝,把家族大权交予我手后,便回了江南楚地,有时候一两年才回来一次,待若溪把婚嫁之事告诉娘亲,再做定夺吧。”

    辰凌点头,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这丈母娘还未见到呢,是不和情理。

    “夫君,你又要出征啊?”

    辰凌叹道:“是啊,伐卫之战,迫在眉睫,中秋一过,三路大军就要出征了,也许一年,也许两年、三年,灭掉卫国,才能班师回朝,就怕你临盆之日,为夫不能守护在身边。”

    白若溪通情达理道:“没事的,好男儿志在四方,夫君是大魏的英雄,即使你不愿意领兵,大王也不会放过,若溪只盼望夫君心无旁骛,凯旋归来,到时候咱们一家三口,团圆相聚。”

    辰凌听着感动,在她脸颊亲了一口,笑道:“不愧是我辰家的第一夫人,我出征之后,辰家的商会酒楼,还需要若溪帮着看管打理。”

    白若溪狡洁一笑道:“那当然,辰家的财产,我和孩子也有份,谁若铺张浪费、贪入私囊,就是在瓜分我和孩子的财产,定不饶她……”

    辰凌愣了一下,摇头苦笑:大小姐经商的本色,一点也没有改变,反而更加增强了,现在还多出一个充分借口,那就是为了孩子。

491.第五百三十章 探访故友

    [第5章第三卷明争暗斗]

    第544节第五百三十章探访故友

    辰凌在黄昏落幕之前,从白府大院出来,虽然没有与白若溪床榻合欢,但是得知对方有了孕喜,还是让他激动万分,哪怕只是搂搂抱抱,轻轻触摸,都让体内热血澎湃,全心舒畅。冰@火!中文

    一种从未有过的归属感,让辰凌真正地融入这个时代,他有了自己的家室,有了妻儿,回到未来的想法,已经是虚梦空谈了。

    他也不再想回那个未来时代,做一名出色特工,生命和自由完全属于国家,自己抛头颅、洒热血,而后方官僚成风,贪污**,有时候在想,自己为国捐躯,到底值不值得?

    现在他彻底斩断那些空想,一心融入这个角色,他既是辰凌,又是燕昭王。

    白若溪是他辰凌的第一夫人,可以代他掌控大梁城的辰氏商业,但暂时还不能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

    燕昭王的王后和妃子,却还悬空着,辰凌和燕昭王身份是不能公开合一的,战国是个特殊的时代,不同于后世以往任何的时期,七雄林立,百年格局,许多国人意识形态根深蒂固,忠于自己的诸侯国。

    任何一个诸侯国崛起,比如秦国,都会导致其它六国群起而攻之,如果辰凌明天恢复身份,说他是燕昭王,天下少有的大英雄,又如此隐忍,文武全才,有大野心,这会立即导致其它诸侯国君的深深忌惮,使得燕国处于风头,最后导致六国结盟攻打燕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仔细观察历史走向,秦国之所以统一六国,要经营五代国君,准备一百五十多年,除了国力强盛,军力强大,经济富裕外,重要的就是君王大战略思想,懂得在一定时期,制定一个战略目标,然后动用外交,分化各国的结盟,逐步瓦解六国,然后迅速雷霆扫破。

    君王和朝廷的战略思想是总体布局,名将们在沙场上战术得当,是具体的博杀,战略与战术,是不一样,战国时代,需要君王高度的政治智慧。

    辰凌越发清晰感受到,即使自己是武圣,也未必能靠武力统一天下,这跟君王个人勇武没有关系,需要大魄力、大才略、大智慧、大韧性、大眼光,能高瞻远瞩,纵观全局,知人善用,果断抉择,非千古一帝的雄才伟略,难以办到。

    当然,征讨统一是一回事,安抚四方又是另一回事,秦始皇只能做到前一点,而辰凌打算两者兼备,完成更高的目标。

    不过消灭六国,要比刘邦消灭项羽和十几路诸侯,杨坚灭北周、统一南北朝,李世民消灭隋朝和诸多反王,赵匡胤结束五代十国,朱元璋推翻北元等,都要困难,这是时代大背景不同,那些帝王,都是在天下大乱,人安思定,顺应民心基础上,缺少天下百姓的阻力,只要军事打败对手就能建国了。

    战国七雄时代不同,他们的子民,会成为一股逆势,即使统一了,各国遗民也会继续反抗,不愿做亡国之民,这才是最棘手的。

    要解决这些问题,都需要及时调整对策,辰凌虽然还没有具体定计,但隐隐觉得,只有把战国的形势搅乱,发展好燕国的文化,使得天下各国百姓,人人思燕,以作燕民为荣,那时候就好办一些了。

    辰凌满怀心事,回到府邸,还未坐稳,管家送上一封请柬,是甘茂府上派人送来的,邀请他去府上做客。

    “甘茂,来大梁城有十几日了,这些日子一直与太子府交往甚密,又频繁入宫觐见大王,看来他来魏后,似乎不简单,听说他还把家眷接来,难道真要离秦官途,进入魏仕了?嗯,我是该拜见一下,毕竟也算故交。”

    辰凌看完请柬,沉思一番,点了点头,心中做了决定,起身进入后院看了若若一眼,在她服侍下,脱掉戎装重甲,换上一身青色绸缎的锦袍,梳洗一番后,在掌灯时分,出府去拜见甘茂。

    请柬上写了具体地址,就在官署的天净街,太子赠送给甘茂的府邸,辰凌上了轺车,辚辚驰向甘茂府。

    夜幕来临,万家灯火,大梁城的夜景繁华,灯红柳绿,游人接踵,士子出行,阔谈大势,行商小贩,街头涌动,非常喧闹。

    辰凌早已习惯,沿途没有了看风景的心情,很快车马队来到甘茂临时府邸外。

    递上了请柬,门口侍卫立即进去禀告,不一会,甘茂亲自迎出门来。

    甘茂一身灰色儒装长衫,质普朴素,见到辰凌到来,拱手一笑道:“辰将军,又见面了。”

    “甘先生,久违了。”

    “请!”甘茂一个手势,引着辰凌进了府邸。

    这天净街一寸土一寸金,府邸宅院都不算大,但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没有高爵位,没有大官职,是不能够进入这里官区居住的,这座宅院,十几倾大小,三进三出的院落。

    第二进院高堂青瓦,有待客的大堂,甘茂与辰凌分主次落座,侍女端上了两盏热茗。

    甘茂上来就夸奖道:“辰将军高升为魏国大将军,这次领军十万,要出征伐小卫,肩负重任,受王器重,如此年纪,便堪当社稷重器,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辰凌一时摸不清虚实,谦逊道:“甘先生过奖了,辰凌只是侥幸而已,担任魏国大将军,甚是汗颜,恐力有不逮,折辱大魏之风。”

    “辰将军客气,你的勇武和文采,七国人在大梁都有耳濡目染,岂是浪得虚名?昔我各为其主,战场较劲,纵横厮杀,那都是没有办法之事,其实我早已把辰将军当成知己,忘年小友,日后在魏,咱们之间还要多走动、亲近才是!”甘茂微笑着说道。

    辰凌听了一惊,心忖难道甘茂真的要留在魏国了?他试探问道:“甘先生,恕在下愚昧一问,先生乃秦国顶梁柱,文能安邦,武能沙场,位居高爵,怎么会忽然离开秦国,来到魏地呢?”

    甘茂手托着茶碗,抿了一口茗水,吹了一吹热气,淡然道:“公孙衍、张仪不都是离秦返魏的吗?一朝君主一朝臣,政治变化,最是诡异多变,前一日还是权相重臣,后一日就可能沦为阶下囚,都司空见惯!眼下秦国新王登基,主少国疑,宣太后把持朝政,开始大肆启用外戚、勋将之后,用老秦人做基石,像我这等中原士子,没有根基,如浮萍一般,随波逐出了函谷。”

    “哦,甘先生日后要在魏国谋官任仕吗?”

    “暂时如此,别无他途,普天之下,能接受甘某人的,恐怕只有魏国了。”甘茂感慨说道。

    辰凌却不这么想,甘茂留魏,肯定会受到重用,高官厚爵拉拢着,对方才会甘愿留下来,目前张仪病重、公孙衍闭门,都已年迈,魏王有意要更换丞相,重振朝纲,在战乱时机,完成一些大事,需要精力更为充足一些的甘茂来出任,在魏国运筹帷幄,出谋划策。

492.第五百三十一章 忘年之交

    [第5章第三卷明争暗斗]

    第545节第五百三十一章忘年之交

    甘茂脸色平静,凝神望着辰凌道:“辰将军啊,你我相识在一年前,虽然过往有些恩怨,但都是国事公仇,却无私恨,相反,甘某人对你的为人品性,忠肝义胆,很是赞赏,早有深交之意;如今甘某离开到魏,没有了国仇,很想与辰将军结下忘年之交,不知如何?”

    辰凌心中一动,点头道:“辰凌对先生才学一直很仰慕,也早有结交之意。”

    甘茂哈哈笑道:“如此甚好,你我就结拜成兄弟如何,甘某人虚长了一些岁数,就做你大哥,你我结成忘年生死之交!”

    辰凌见他真情流露,没有说谎和虚家之意,因为一个人说谎或演戏,除非他的演技能拿奥斯卡金像奖,或是能像詹姆斯邦德那样传说中的特工,否则很难骗过他敏锐直觉,因为说谎的人血液流动、呼吸等都与正常不同。

    “如此甚好,甘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辰凌就要跪拜行礼,甘茂起身扶住,笑道:“不急,我吩咐下人,上香焚祭,咱们正是结拜。”

    “来人!”

    有两名家将走入大堂,拱手一礼喏道:“主公!”

    “去准备祭祀祷告用的香炉、焚鼎、斋牌、猪首,准备祭天,我要与辰将军结拜,另外请出夫人等女眷在后堂等候。”

    “喏!”两个家将退去,辰凌看这情景,似乎还要行祭拜大礼,没想到甘茂如此看重仪式。

    其实甘茂乃东方名士,祖籍下蔡人,曾学于楚国名士史举先生,学百家之术,对于周礼也颇有研究,与辰凌结拜,一来自己器重对方才学与武功,性情相投,几次相处,对这位后生晚辈非常爱惜。

    二来他经过秦国之乱,深切感受世间人情冷暖,失意时候,天下之大,一时竟无可投靠诉苦之友,忍不住感伤,特别到了五旬知天命的年纪,很想有一位知己挚友,能在一起煮酒论剑,畅谈天下大势,济述胸怀。

    只是他万没想到,由此竟然与日后统一六国的燕昭王,结成兄弟!

    而辰凌此时并没有把自成当成燕昭王,不可一世,入乡随俗,很投入目前的绝色,魏国大将军,他要把这个绝色演绎到骨子里,任何人挑不出破绽,方便他的掩盖身份,在大梁城,中原的核心之地,操纵六国风云。

    他对甘茂的印象不错,即便曾数次为敌,但是对方光明磊落,被擒后从容淡定,不失名士风范,如果与他结交之后,可以探讨一些战国局势,增长阅历,在魏国也能又一个照应,方便他进一步布局。

    不一会,第三进的院子内,摆设了祭坛,还有一些祭祀用的青铜鼎、罐、盆、爵等,二人并肩走过去,点燃了焚香,插入鼎内,然后同时跪拜祭天,口唱魏颂。

    “下蔡人甘茂,愿与辰凌,结成忘年兄弟,同舟共济,生死与共……”

    “河东人辰凌,愿与甘茂先生,结成兄弟,日后有难同当,肝胆相照……”辰凌因率先出现在河东战场,因此把自己说成魏国河东人。

    两人起身后,辰凌拱手一礼道:“大哥!”

    “好兄弟!”甘茂拍着辰凌肩膀,谓然一笑,感慨万千。

    这时甘茂的大夫人、二夫人、小妾先后走了过来,向辰凌微微福身,恭敬道:“见过小叔!”

    “辰凌拜见几位嫂嫂!”他同样拱手回礼。

    随后,甘茂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也都走了过来,并排向辰凌一拜,叩首道:“拜见叔父!”

    辰凌伸手道:“快快起来吧!”

    甘茂这两个儿子,一个三十岁,一个二十二岁,都比辰凌岁长,女儿十七岁,比辰凌小两岁,按辈分,都叫他叔父。

    结拜礼仪过后,家眷回避,甘茂与辰凌再次回到大堂,吩咐下人准备酒菜,两人要饮酒庆贺。

    夜色渐深,杯过三巡,甘茂忽然低声问道:“贤弟真要支持魏钰公子夺嫡吗?”

    辰凌神色一紧,不知对方问这话什么意思,是试探还是共谋?

    甘茂见他神色,微微一笑道:“你我既已结拜,不必如此拘谨,今夜一席话,只出得你我之口,入得彼此之耳,可以知无不言,否则结交岂不虚言?”

    辰凌心中汗颜,自己太过谨慎了,反而不够真诚,这也难怪,他身上的秘密太多,都不知如何回答才算真挚无欺了。

    “不错,魏公子有意要争夺嫡权,日后有望登基为王,小弟辰凌是魏公子一手提拔上来,当日河东战场上,就加入了他的派系,才有后来入大梁之行,而且我与太子之间,已经水火不容,如果不投靠魏钰公子,只怕在魏国朝廷,寸步难行,如履薄冰,这也是逼迫无奈之举。”

    甘茂捋须道:“的确,我对你在魏国事,打听一些,这魏国宫廷派系不少,明争暗斗,政治漩涡愈演愈烈,魏王虽早已立下太子,但是并没有给过他实权,相反这两年重用魏公子,有意要扶持两个接班人,最后抉择圣裁,加上公孙丞相、少府张寿、御史大夫田需之间矛盾深厚,魏国老旧势力、军方、外戚各有独权,相互倾轧,要在魏国立足建功,的确有些困难。”

    辰凌问道:“目前太子拉拢大哥,作为臂膀,是否也为了制衡魏公子呢?”

    甘茂微笑道:“然也,魏太子不甘心逐渐失势,最终错失王位,肯定会殊死搏斗,不过魏王身体康健,至少还有十年执政期,十年中,只要太子不出现大过错,魏公子不立下大功劳,很难废太子而新立,只要两股势力争斗不休,咱们这些外臣,就能有利用价值,备受优待。”

    辰凌眉头一动,咀嚼他的话,有些会意道:“大哥的意思是,浑水摸鱼,乱中固己?”

    甘茂点了点头,淡笑道:“宫廷争斗,历朝历代,任何一个诸侯国都存在,不必大惊小怪,即使你支持魏公子,我站在太子一边,你我既是兄弟,有了照应,未必不能从中削减对彼此的伤害,换句话说,太子要致你于死地,我会从中调解,魏公子要抹除甘某,你也能从中协调。”

    “等十年后,任何一方得势,大不了最后转舵,有了内应,不至于陪葬成牺牲品,这也是我找兄弟来商议的一个决策,我暂且依附太子,缓解太子对兄弟你的打压;你也可劝魏公子,对大哥我放松敌意,这样你我都松一口气,巩固自身影响力,站到魏国高层后,他们想动也动不了啦,那时候,还会受制于人吗?”

    辰凌心中一动,这甘茂大哥不愧玩宫廷出身,颇懂水浑好藏鱼的道理,经他这么点拨,辰凌对官场之事,有了一种更深的领悟,不过,他其实不管谁得不得势,因为他不可能在魏待十年,顶多几年时间,自己的布局完成,辰凌就会消失在魏国,把这个身份给葬掉,华丽转身,去做他的君主之位了。

493.第五百三十二章 再施毒计

    [第5章第三卷明争暗斗]

    第546节第五百三十二章再施毒计

    大梁官署区,天净街的另一端,是太子傅张仪的府邸,这些日子,张仪的病情越来越重了,来访的人越来越少,门庭冷清,充满萧条之气。

    自从张仪回魏后,曾养得客卿基本解散,只剩下二十几人追随来魏,随着在魏未受大王重视,客卿们又走了不少,眼下病重,府内只有三四个食客,也算府上的管家,都是曾跟随张仪名动四方的随从。

    如果是往常时候,府内早已闭灯歇息,但是今夜有贵宾到访,所以后院的灯火仍摇曳明亮。

    魏太子接到张仪的请柬,夜里过来探望了。

    在张仪未病之前,他一直依附太子一方,是太子最信任、尊敬的谋士,太子傅,但魏太子天生薄性,见张仪病情加重,恐怕在无出力的价值,因此也很少过来探望了。

    卧室内,张仪依靠着床榻,脸色苍白,容颜有些苍老,不再是当日意气奋发,怒而使天下危的形象了,英雄迟暮,总有衰老的一天,自古不许英雄见白头,就是这个道理,英雄到了晚年,也没人待见了,只会一天天亏失着尊严。

    “太傅派人请我过来,不知有何事嘱托?”魏太子狐疑问道。

    张仪咳嗽两声,缓了缓中气,说道:“活到天命之年,我张仪名动天下二十年,已经知足了,还有一些后事,如果不处理一番,有负太子恩待。”

    魏太子问道:“太傅有那些事要交代?”

    张仪淡淡一笑道:“我自觉时日无多,但临终前,我希望能带走公孙衍这老对手,否则黄泉路上,太过寂寞了。”

    魏太子惊讶道:“太傅让我派人刺杀公孙衍?只怕会惹怒大王,要知道,一国之君最忌惮的,就是官员之间,用刺杀的手段,杀害同僚,会使朝廷人人自危,名士愤走,君王大怒。”

    张仪摇头失笑道:“派人刺杀公孙衍?哼哼,那还是我张仪之计吗?目前朝中御史大夫田需,对少府一位早有窥视,对张寿、公孙衍早有不满,而少府张寿与丞相府公孙衍势成水火。

    “太子你可以怂恿田需,派出忠诚死士三人,刺杀少府张寿,张寿一死,刺客躲到丞相府内,到时候全城戒严,从丞相府搜出刺客,一口咬定主谋是公孙衍,从嫁祸给他。”

    “大王必然迁怒于他,公孙衍精气神已亏损,身体虚弱,最动不得气,只要能暂时把他下入大狱严加拷问,以公孙衍倔强傲骨,必然会气得吐血而亡,这样太子置身事外,还能除掉魏公子身边支持他的重臣张寿,公孙衍死后,丞相一职空缺,太子便可以顺手推舟,推荐甘茂任之,依附在太子一方,田需可接任少府一职,掌管魏国山海地泽之税,这可是块肥差,太子把这一重臣握在手中,日后动用钱财赋税,拉拢群臣官员,收买人心,都用得着!”

    魏太子听着一箭三雕之计,心惊肉跳,对张仪这个老谋深算的谋士,当真心生惊惧,这一手太毒辣了,几乎每一步棋环环相扣,改变大魏朝廷的重臣格局,丞相府、少府如果都是他的人,又斩去魏公子一条臂膀,就能稳压住他了,果然高计。

    “太傅,这连环计甚妙,不知能否一柄把辰凌给解决掉?”

    张仪一叹,他自己又何其不想,辛辛苦苦为秦国谋划二十年的努力,都因为辰凌的出现,重创了秦国锐气,使多年的心血成了泡影,张仪是纵横家,功绩就在于连横之策,瓦解各国同盟,纷纷畏秦而事秦,一步步战略得当,掠夺了河东魏地。

    可偏偏辰凌出现,改变了河东战局,使得公孙衍趁着河东大捷的喜讯,奔走各国,重新建立合纵同盟,死灰复燃,五国盟军打败秦军,入驻函谷关,这一切,都与辰凌脱不了干系,正因如此,让张仪郁郁寡欢,在院内吐血病重。

    他无可奈何摇头叹道:“过犹不及,目前辰凌声威正盛,大王器重,很难搬倒,太子切记,不可逼他甚急,目前他虽与你为敌,只因你压迫他太紧,为了生存,他才站在魏公子一边,太子你要多拉拢他,即使不能真正使其屈服,也能麻痹他,减少他的敌意,这样对太子大事才有益处!”

    魏太子有些不甘,但仍点头应承下来,毕竟他也没有办法对辰凌动手,相反,还有些忌惮。

    张仪这时拍了拍手,从门外走进两个长衫策士打扮的中年人,他指着其中一人介绍道:“这是冯喜,那个是雍沮,都是跟随我一起谋划过六国大事的亲随,二十年来不曾离身,今晚引介给太子,日后不论出谋划策,布局设坑,还是运筹帷幄,治理内政,这二人都是绝佳人选,丝毫不会弱于当代稷下名士。”

    “拜见太子!”两个中年男子,十分沉稳,脸色平静,都是智囊人物。

    魏太子点点头,目光打量着两位士子,曾在几次场合见到张仪带过两人在身边,对二人的沉稳很是敬佩,从此就是他的谋士了,让魏太子心情激动,笑道:“善,日后尔等就是本太子的客卿了,荣华富贵,功名利禄,绝不亏待。”

    “谢太子!”二人拱手一礼,然后退出门外。

    魏太子见二人退出后,继续问道“太傅,你可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需要本太子为你去办。”

    张仪充满感慨道:“我已无牵挂,平生曾站在辉煌之巅,到最后卒于故国魏地,有始有终,狐死首丘,张仪卒后,请太子把我一家老小,妻儿子弟,送回安邑张家村,衣服无忧,自食其力,不必看在我面安排爵位了。”

    魏太子默然记下,又问道:“太傅觉得我日后能登基为王吗?”

    张仪笑了笑,轻叹道:“你身为太子,名正言顺,只要不犯大错,王不会轻易废嫡立幼的,十年后,你若为王,小心秦、齐、楚、赵四国,犹如四方夹住魏国,失去统一天下的地利形势,任何时期,一定要联合三晋为一体,这样才会保住魏国,否则赵、韩、魏任何一国衰弱,都有被吃掉的危险,日后小心秦国白起,赵国的赵奢,燕国的苏秦,齐国的孟尝君,都会对魏造成危险。”

    魏太子颌首受教,记住了这几个人的名字。

    张仪整个人苍老不少,说完这些话,已经抽走全身力气,气息微弱道:“太子,老臣的话已经都说完了,太子请回吧。”

    “那太傅多保重了!”魏太子起身告辞,出了府邸。

    张仪躺在,气若游丝,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此计一出,他相信公孙衍也命不久矣了,临终前,他也要拉上老对手一同离开,否则黄泉路上多悲聊寂寞,戎马一生,纵横捭阖,辉煌功绩,都烟消云散了。

    他的思绪,忽然穿梭时空,回到了年轻时候,在鬼谷宗学艺,那个时光,令人回忆感伤,人生都有这一步,走入老迈、终结的日子,回首一生,辉煌过,峥嵘岁月,此生无憾!

    “鬼谷恩师,张仪没有给您丢人吧?只是可惜,我不能见到小师妹澹台清儿出山后的无上风采了,她真的是鬼谷宗学术集大成者吗?一人就能盖过孙膑、庞涓、张仪、苏秦之名?”张仪心中长叹,充满狐疑,但倦意来袭,轻轻阖上了眼,再也没有睁开。

494.第五百三十三章 自诩霸主

    [第5章第三卷明争暗斗]

    第547节第五百三十三章自诩霸主

    辰凌从甘茂府内出来,醉意阑珊,虽然他有内劲在身,可以逼出酒劲儿,但是难得畅快醉一回,很享受这种放开胸襟、放任自己的感觉。冰@火!中文

    今晚与甘茂结拜为兄弟,在性情上志同道合,如果对方是一个为利益而薄性的人,他不会如此热衷,甘茂在历史上,是一个名士,做人上,更加首屈一指,绝对不会阴奉阳违,背后捅刀子那种。

    魏廷中,如果有甘茂上任,日后辰凌的压力会小一些,只要再给他几年的时间,在大梁从容布局,搅动中原诸侯,列国风云,他就能从容而退,在战国世人眼中消失了。

    等‘辰凌’这个身份真正消失的时候,就是燕昭王崛起之日!

    回到了辰府,辰凌带着醉意,很想念他的师姐,鱼贯而入,直接来到了第六进花苑内,走进竹舍。

    “师姐,抱抱——”

    辰凌一看到庄若水清淡出尘,如明月高悬,冷静清辉的气质,就忍不住想抱一抱,那种感觉,就好像看到月宫的仙子,一定要抱入怀的冲动。

    越是气质飘渺、如仙脱俗的女子,抱入怀中的念头就更强烈,这是一种视觉的冲差,越难得到的,就越想得到!

    庄若水只穿着单薄的丝纱短衣,从竹床飘身下地,见师弟醉醺醺的进房,娥眉蹙起,微微一紧,双臂还是伸出,把这个唯一的亲人抱入怀内,像搂住一个孩子般。

    “师姐啊,亲亲——”

    庄若水摇头一蹙,见他还真是喝得不少,满脸酒气,与清淡无为的气息强烈反差,如果是别人,她早就闪出十里开外了,可这是她的师弟,最亲近的人,哪怕再脏再熏人的气味,她也不会置之不理。

    嫩红的唇,轻轻覆盖上了他带有酒气的大嘴,亲吮住他的两唇,很是听话。

    辰凌被这一亲,云里雾里,身轻如燕,似乎飘出天外,游荡一番,又魂归身体,清醒过来,用力一吸,那一双娇樱的淡唇,被他小心翼翼地品尝着,这一吻,足有小半个时辰。

    松开了对方,两个人呼吸都有些急促,有些缺氧了。

    “师姐,几日不见,我好想你啊!”辰凌抱着庄若水坐在竹床边,把师姐放在自己的腿上,富有弹性的小圆臀,稳稳地压在他的腿跟处。

    庄若水淡淡一笑道:“油嘴滑舌!”

    辰凌双臂箍住她的柳腰,侧脸靠着她的粉背,享受着一份安宁与幸福,如此地简单清雅,却又如此的令人沉醉。

    不知不觉,借着酒劲的小小凌,如此近距离靠近师姐丰臀,情不自禁地顶起,一柱擎天,差点把师姐拱栽下去。

    庄若水清淡的笑容敛去,蹙眉道:“顽皮!”

    辰凌不好意思地嘿嘿直笑,这真不是我的错,现在它酒后失控了。

    ※※※※

    进入八月,夏末秋初,战事越来越拉近了,各大战国都在紧锣密鼓调兵遣将,各地田野的农夫们,每天都能看到己国的甲士,浩浩荡荡,陆陆续续从四周城邑调遣经过,向王城聚集。

    而王城周围的国人,每天都在城外军营呼喝训练声中度过,不少小国派来的间谍看到这幅情景,都望风丧胆,大惊失色,那就是五大诸侯国,任何一国,都极其重视这次列国分疆,吞噬小国,因此调动了己国所能承受的底线,浩大的兵员从四面八方汇聚,整编训练,中秋出发。

    整个中原表面上依然很平静,但在这平静的表面下,却隐藏着即将爆发的巨大风暴,世人都感受到,一场战火即将来临。

    就在这八月初一,以宋国为首的五国生死同盟正式成立,宋、卫、中山、鲁、越五个二流诸侯国,汇聚在一起,各国君王亲自到来,忧心忡忡,拜见盟主,共商救国大事。

    宋国的君主是宋康王,又称宋王偃,是一个异数,乃宋国第三十五任国君,原名戴偃,宋剔成君之弟,天生神力,勇猛过人,有宋国第一勇士之称,力能屈伸铁钩,剔成二十七年(前329年),戴偃以武力取得宋国君主之位,宋剔成君逃至齐国。

    宋王偃在第十一年时,自立为王,灭滕国、削国,武力勇猛,随后亲手打造一支五千人的武士队伍,不是武师都难以入伍为卒,绝对一支凶猛的战队。

    五千武师什么概念,相当于十大圣地把武师剑手都凑集在一起,也勉强达到这个数了。

    宋王偃不理政务,每天除了自己修炼武功剑术,就是指点这批人,一手训练,严格狠辣,每天都有一些普通甲士,在强度的训练中,累死、重伤等,倾一国之力来打造,浸泡药水洗骨,野兽血肉做食,非常奢侈。

    相反,那些圣地的弟子,都是毫无依靠,一步步自己修炼上去的。

    “拜见盟主!”

    鲁国的鲁平公、卫国的卫嗣君、中山国王姬厝、越王姒尊四国的国君象征地朝着大殿上盟主宋王拱手做礼。

    宋王偃坐在大殿上,哈哈一笑,内劲深厚,八阶武者,洗髓换血,武王小成,当世罕有敌手,此时君威与武功结合,那股气势更加威严,充满霸气,气血充盈,面带神光,这一笑声,整个大殿都跟着嗡嗡共鸣颤动。

    “几位盟友君主,请落座!”

    四国君左右各两位,落座在桌几旁,神色不安,都心事重重,无心歌舞与淫乐了。

    按照国力和军伍之盛,这五小国中,以宋国、中山国靠前,仅次于七大战过的韩、燕,并非多弱,甚至曾一度强大过,奈何政治**,不思改革进取,被七雄抛下在后,如今面临灭国之危。

    “几位老弟仁兄,你们可曾知道五国会盟的具体作战计策?”宋王偃笑问道。

    中山国王姬厝,身材魁梧,少数民族血统,祖先虽是周王后裔,但逐渐与当地戎狄通婚混血,逐渐形成半戎半中原的风俗,前身为北方狄族鲜虞部落,鲜虞、肥、鼓、仇等几个部落组成。

    中山王姬厝数年前曾响应齐国,派兵入燕抢夺地盘,得胜后更加奢华,不顾国家的安危,恣意行欢作乐,大修宫殿,大造陵墓,使得中山国日益衰弱,此时开口道:“当然知晓,五国定策,赵灭中山,魏灭小卫,齐国灭鲁,楚国吞越,最后剩下宋国,由五国联军共伐之,事后瓜分宋土!”

    宋王偃听到这,仍得意洋洋,为何?因为五国的首要目标是四小国,唯独留下宋国在最后,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宋国的军力强大,让任何一个七雄都头疼,因此要联合成盟军,像对付秦国那样,来对付宋国,隐然间,宋王偃觉得宋国与秦国相差不多,暗中得意自鸣,连当前的严峻形势都不觉得轻重有什么了。

    不得不说,这宋王偃自身强大,总以霸主自居,曾几何时,宋国的确强盛过,出过春秋五霸之一宋襄公,可惜沦为笑柄,宋王偃的目标就是使宋国再次崛起,成为战国霸主,把七雄踩在脚下,如今已过四十不惑年纪,他要趁乱重创中原五**。

    ————

    ps:清明这周,龙竹要回老家祭祖,来回坐车要耽搁几天,本周暂时一更,请大家多包涵!

495.第五百三十四章 鏖战之策

    [第5章第三卷明争暗斗]

    第548节第五百三十四章鏖战之策

    宋王偃意气奋发,豪情万丈地道:“齐、楚、赵、魏、韩五个诸侯,视我们五小国为鱼肉,寡人却不把他们放在眼内,早就想出兵讨伐这几个邻邦大国,开疆拓土,打击这几国的气焰,什么战国七雄,呸,自封罢了,我宋国承认他们吗?”

    越王姒尊见老宋如此有霸气,眼前一亮,接话道:“既然宋国有此强功武力,能否为我四国增添人马,派一支虎贲之师,抵挡各国大军。”

    鲁国的鲁平公也点头道:“我鲁国只有兵甲五万,算上地方的驻守乡勇之兵,加起来也就十万之众,这次听说齐国派出二十万步骑甲士,后方仍在陆续调兵,要短期内踏平我鲁国。”

    “盟主,我卫国也需要援救,魏国动用了三路大军,每路十万兵甲,魏国的武卒出奇的勇猛,我小卫一共十多万兵马,根本就抵挡不住,数倍的敌军。”中年有些肥胖卫国的卫嗣君说道。

    宋王偃收起笑容,面色严谨起来,喝道:“诸位,非我宋国不肯出兵,而是不能分兵,我宋国有五千劲旅,另外有十五万兵甲,如果把这支十多万人马,分成四股,每股两万,根本解救不了四国的燃眉之急,恰恰相反,诸位要想办法自救,抗住齐魏楚赵的兵马。”

    “你们四国,曾经也都是诸侯大国,这些年荒废了军政,才会被五国看轻,起了吞并之心,当务之急,还有半月的时间,各地招募新军,以保家卫国的大义,号召本国子民奋起反抗,只要能撑住,把战事拉长,我宋国就能派出精兵,四处捣毁敌兵后方的粮草,偷袭营地,制造慌乱,齐魏楚赵久攻不下,自然会慢慢退兵了。”

    “但是话说回来,哪一国组织反抗不利,短期内就被消灭,亡了国,灭了种,只能怨他自己无能,都是一国君王,难道只会吃喝玩乐,在生死存亡之际,还不知发动举国兵力抵抗,誓死捍卫,争取生机,反而继续沉迷酒色,不用兵事,若不亡国,天理难容!”

    四国君王听后,都陷入沉思,面带忧色,满脸愁容。

    宋王偃继续道:“当年薛、滕两国,就是这样被我宋国消灭,宋军铁甲士杀到他们宫门前,那两国君主还在女人堆里享乐,岂有不灭亡之理?世人都说我桀宋,那战国七雄,又有哪个没吞并几个小国,才羽翼的?他们才是最大的氓流桀暴,贪得无厌!”

    中山国实力不弱,只是赵国更强,同样危机重重,中山王姬厝说道:“中山与卫相连,卫与宋接壤,宋又连鲁,鲁又连越,寡人建议,五国斥候和军马,在这段时间,应该颁发畅通令,一旦有紧急军情,相互通知、借兵借粮,或是奔袭敌军后营等,咱们五国既同盟,将士兵甲相遇,不得开展、争抢,相互杀戮,这个约定得提前定下来。”

    宋王偃点头道:“有道理,的确不能相互内斗,要一致对外,对抗七雄五国!”

    “既然如此,那咱就回去招募新君,发动百姓守城,不让寸土!”中山王起身,血性上来,同样硬骨铮铮。

    鲁国的鲁平公起身道:“还有一点,张贴告示,请一些本国走出名士回国,加以高官侯爵,寻找守城退敌之策,一些热爱忠节的士子,必然会云集回国。”

    “甚好!”其它几人觉得这招不错。

    宋王偃看着卫嗣君,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卫嗣老弟啊,你说魏军三十万讨伐你们,兵分了三路,最近在列国之间传的沸沸扬扬的大魏英雄辰凌,在哪一只军中?”

    卫嗣君皱眉道:“听说他是右路军的统帅,这次会从右路进攻我卫国,有可能途经宋国边境一片区域。”

    “哈哈,甚好,寡人就先灭这支军队,只要把大魏英雄的传说打破,魏军必受影响,如果魏国中途退兵,咱们两国援救其它三国,胜算就打一些了,这五**受挫,早晚要溃败回去。”

    卫嗣君闻言一喜,拍掌笑道:“太好,如果宋盟主出动那五千劲旅,在途中伏击,击杀辰凌,魏军失去一路,我卫国的压力就会减小许多,到时候,坚持久战,熬到敌军退兵为止。”

    宋王偃微笑点头,什么狗屁大魏英雄,在自己面前,啥也不是,就是山河榜上的十大剑客,又岂会放入自己的眼中?等自己步入武者九阶秘境,成为半步武圣,到那时什么南昭云、北慕雨,统统踩在脚底,谁与争锋!

    五小国诸侯会盟悄悄结束,都回去各自准备备战了,与此同时,齐、赵、楚三大诸侯也都调动大军,任命了出征将军,一切就绪,只等出征之日到来了。

    ※※※※

    这一日,辰凌在大梁接到了一封带有绝秘的封漆密函,是燕国老臣淳于臻,派锦衫卫的间谍,送过来的,上面简单记叙了当前燕国变革的进展。

    乐毅在这段时间,继续推进变法的条款,颁布了第二批条令,在第一批变法条令的基础上,完善做细,修缮一些不适宜的漏洞,继续打压老旧势力,提高百姓的生存空间。

    进入秋收,免去了百姓今年的田税,只按照人头税轻微收缴,人头税包括成人税和孩童税,作为百姓享受户民权利的保险,颁布粮食均衡法,在少府之下,建立大农丞,负责管理田间收粮之事,以适当价格,向各郡县农户,收购多余的粮食,存入国库粮仓,兑换朝廷新颁发的新币。

    这些都按照辰凌之前的要求,打造青铜圆钱币,简称铜钱,外圆内方,面值一文,在铜钱之上,铸造刀币,面值一角;兑换流通时候,一角兑换十文,一百文为一贯钱,十贯铜钱约一两金子,也就是一百刀币。

    在文的衡量单位下,还有厘、毫,万之上,有十万、百万、千万、亿等,确定了这些衡量、数值单位,方便进行加减和累计。

    燕国建立燕京央行,由这个机构统一铸造钱币,下发到各地流通,储备黄金,根据国家物资与货币的储存平衡关系,来调控物价和钱币价格,开放大商贾、大贵族在燕京央行内存钱,发放宝钞卷,可以随时在央行兑换出黄金和钱币。

    另外燕京央行还根据秦楚韩赵魏齐等六国经济和国力状况,对六国货币进行衡量,然后与燕国货币进行比例兑换,这样一来,使得各国来燕投资、行商的六国商旅提供很多方便,也让各国商旅了解各国货币增值贬值情况,对燕国的做法和客观定价,都觉得很有公信力。

    乐毅还颁布丞相令给各地郡县官吏,鼓励秋收后,兴修水利,开垦荒田,家庭为单位储备农具,属于个人财产,国家和其它势力,均不得强行掠夺侵犯,这样一来,各地百姓积极踊跃,官吏们为了政绩考核突出,开始大搞水利工程,使来年春耕,增加很多便利条件。

    辰凌看到这些变法内容,满意一笑,这个乐毅果然乃大才,当时只是把这些想法跟他交待下去,让他自己思考具体实施政策,想不到他办起来,跟自己当初的想法相差无几,而且没有违背这个时代百姓的接受能力,燕地一片升平景象,这样一来,自己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安心出征伐卫了。

496.第五百三十五章 宫廷发难

    [第5章第三卷明争暗斗]

    第549节第五百三十五章宫廷发难

    辰凌对于燕国进行的变法很满意,在预计的谋划中,不刚烈,不拖拉,节度适合,这样一来,有利于执行,稳住民众情绪,使得变法深入人心,融入日常生活。

    对于一些元老贵族,难免有所抵触,因为废除很多旧法制度,都是有利于民众,不利于贵族的,那些盘根错杂,国家的蛀虫,不晒出来除掉,总会吹风吹求生。

    好在燕国数年来一直动乱,村舍十家逃了八家,土地荒芜,旧贵族都被冲散,数百年燕老贵族的根基本齐国、中山国等外敌,还有子之与太子平的动乱,使得庞然大物垮塌了,有利于燕国推行新政。

    纵观战国,越是老旧诸侯国,越是大国,国家的功勋外戚后裔,元老贵族越多,封地占了国家土地十之六七,按照周礼旧制,公田交税,封地私田的收入归领主,不纳税,这样就是中央集权减弱,财政贫瘠,贵族卿大夫阶层崛起,威胁王权统治。

    土地和农民问题,是历来改朝换代的根本问题,尽管许多史学家评判昏君是亡国的主要因素,但究其根本,主要是这两方面出现的巨大问题,空前严重。

    随着朝廷爵位越多来多,世袭的功勋子弟,每代都有新封的贵族高爵,土地被分封出去,加上商贾兼并土地越来越严重,农民失去土地,都变成了佃农、穷农,赋税加重,农民的子女都被卖入官奴、私奴等。

    一旦逢到天灾**之年,农民无法安身、吃饱饭,必然酿成革命大风暴。

    历来昏君,都是无情践踏了这两条根本的问题,积累到一定程度,必然会造成国破衰亡的下场。

    辰凌能考虑到这些问题,可见对国之根本,君王思维,有了全新的认识,如果只懂得打打杀杀,流于表面的认识,那不可能成就日后的伟业,君主的大战略思维,高瞻远瞩,成败关键。

    他站起身,穿戴战衣襦裤,系上腰带,披上了一袭铠甲,走出书房,又去城外督军了,出征的日子即将到来,辰凌务必做到,深懂统兵带军之道,在出兵之前,把调兵遣将的规矩、军事暗语、阵法变化、骑兵与步兵配合、盘营粮草,训练三军体能等事项,都安排下去。

    每个三日,都要升堂点兵,与麾下这些副将、都尉、校尉、千夫长认识一番,交谈演练的细则,这数万人马,被辰凌一个月内,调教得锐气锋利,军伍之风严谨,士气如虹,按照他练兵的方法,每日除了技击、列阵外,就是体能训练,强化体制。

    辰凌还抽调三千人的精锐武卒,独立编队,专门用来偷袭、反伏击的特战小队,都是曾在河东战场跟随他奔袭栎阳城,伏击秦武王的武卒,省得辰凌重新训练了。

    一切准备就绪,眼看还有几日就到中秋了,忽然他听到消息,少府张寿夜里被行刺,大梁城被封锁戒严,缉拿刺客,一日后,街巷中有传闻,禁军在丞相府公孙衍的府内抓到了刺客,经过一番审问,三名刺客供认不讳,一口咬定是公孙衍指使,魏王听后,雷霆大怒,立即吩咐侍卫把丞相公孙衍抓入狱中。

    这件事,由掌管司法审判廷尉田玉荣、武陵君魏钰、宗正卿倪良联合审理,太子旁听,魏王也派了御史大夫田需、内侍宦官监督,非常严肃地处理这件公然谋杀大臣的罪事。

    一国君主,往往不担心党派林立,因为党派越多,就分化了权力,让这些党派要得势,都要仰仗国君的王权和恩宠,这样一来,各个党派都会向王权靠拢,围绕在君王周围来借势。

    这样君主就能把这些臣子牢牢把握住,如果党派很少,只有一两个大党,就会使臣子变成了权臣,架空君主,威胁王室,这不是君王愿意看到的,谁愿意自己一国之君,当成傀儡呢?

    但党派之间竞争,需要遵守一定游戏规则,那就是官场之术,用进谏、下套、罢黜、弹劾等手段,布局求证,步步紧逼,最后收网压倒政敌,由君王才裁决,处置倒霉者、失败者。

    如果动用刺杀手段,那就是破坏这种规则,是君王最难容忍的,今天他敢行刺大臣,明日就敢行刺君王,而且这种手段,狠辣恶劣,影响极坏,使得朝纲处于惊悚之中,臣子和贵族会把矛头直接指向君王,认为是君主暗中对大臣动手,容易背上昏君暴君的骂名。

    魏王果然怒了,触犯龙鳞,难以忍受,哪怕它涉及到了老丞相公孙衍,也不能凌驾于君王的容忍范围,于是,派人把公孙衍抓起来,看押在狱内。

    丞相府的大小官员,长史、中庶子等坐不住了,联合上书,进谏魏王,认为此事大有蹊跷,丞相卧病在床,根本不是他所为,一定是栽赃嫁祸,但这些儒生策士,苦于没有证据,在王宫外的广场上,长跪了一上午,也没有接到魏王的召见。

    辰凌听到这些事后,也走起眉头,觉得这件事很有疑点,以公孙衍的为人,身体康健、生龙活虎的时候都没有对张寿下手,如今他日薄西山,已经要淡出政治舞台,剩下的光阴不多,不会这么偏激对张寿下死手,动用刺客暗杀,这根本不符合对方纵横家谋士的行为方式。

    “丞相一定是被冤枉的,什么人要嫁祸给他呢,连即将卸甲归田的魏国老功臣都不放过?”

    辰凌联系历史,寻思着历史上公孙衍的下场,依稀记得,书上写的,真是死于一场政治内斗,被朝中政敌算计嫁祸,遭到魏王一气之下斩杀,死得很冤枉,但是相隔两千多年的历史有几分真实感,难苟同,何况历史正发生变化,不知是否与重叠在一起。

    “老丞相对我有恩,这个情义,我的尽力去偿还!”

    辰凌想到这,马不停蹄赶往王宫,要面见大王,途经宫门时,看到一些丞相府的文官们真在跪着,要进谏大王,劝王收回王命,赦免老丞相,追查真凶。

    “辰将军!”

    丞相府长史看到辰凌,眼前一亮,急忙站起身高喊一声。

    辰凌翻身跳下马背,大踏步走过去,来到长史身边,皱眉道:“长史,你怎么在哪?”

    “这不要进谏大王吗,可是却无果,不见我等,眼下看到你,只求你入宫觐见魏王,能力保老丞相,丞相一定是被冤枉的,辰凌,丞相府的前途命运,老丞相的性命,都要依靠你劝谏大王了。”

    辰凌面色也严肃下来,点头道:“我相信老丞相,这就入宫求见大王,你们等我出来。”

    “好,辰将军,一切拜托了。”

    “拜托辰将军!”周围一干丞相府的文员官吏,听到辰凌要亲自入宫觐见大王,为老丞相求情,都万分激动,拱手向辰凌施礼。

    辰凌还礼,轻叹一声,步履稳劲地走向王宫,向宫门口的侍卫递交腰牌,让侍卫进去通传。

497.第五百三十六章 翻脸无情

    [第5章第三卷明争暗斗]

    第550节第五百三十六章翻脸无情

    辰凌递出腰牌,让宫廷侍卫进去通传,小半刻后,内侍过来宣他进宫进谏,他松了一口气,大踏步进入王宫,在内侍的带领下,来到魏王歇息玩乐的行宫大殿内。

    “末将辰凌,拜见大王!”

    辰凌在行宫殿内,叩拜了高高王座上,醉卧女人膝的魏襄王。

    “辰将军,出征在即,你统将练兵之事做的如何啊?”

    魏王躺在一张长椅王座上,这个行宫是欣赏歌舞表演,玩乐消遣的殿宇,一班宫女歌姬刚退下,但座椅上,还簇拥着十来个侍女,薄纱丝质的衣裙,近乎露体,为他捏拿按身。

    “一切就绪,只等中秋祭旗,三军出征,斩立头功,横扫小卫。”辰凌说得铿锵有力。

    魏王微微一笑,对这辰凌颇为器重,毕竟魏襄王他虽然不是明主,也不是枭雄,才能不足,但并不非常昏庸,甚至有一定的小聪明和小智慧。

    但是坐在君主之位上,每天面对宫内宫外,臣子内侍们的阿谀奉承,混淆视听,真真假假的消息掺杂在一起,又不像后世那样有电话、电脑、电视媒体等披露调查,很难听到真实的消息,这就给君王的判断力,增加很大难度。

    何况在战国这等大争之世,无功便是错,没有大魄力、大智慧、大战略、大眼光的君王,只能沦为平庸,被历史家轻描淡写,无情地一笔带过。

    魏襄王见辰凌进来仍未开口切入正题,忍不住问道:“辰凌啊,今天觐见寡人,可是有什么事情要禀报吗?”

    辰凌微一沉吟,再次抱拳道:“大王,臣将这些日子在城外驻扎,很少入城,今日听闻老丞相公孙衍被打入大狱,深恐魏国的中流砥柱,遭受不明蒙害,特入宫求见大王,想把臣的一些想法告知,请大王裁决。”

    魏襄王听他要谈老丞相的事,脸色变得有些阴沉,这件谋杀大臣之事,触动了君王底线,会让魏国的大臣人人自危,如果不查出真凶,或是有人定罪封案,那么这种危机感就会蔓延朝廷,对于即将出征的大军,也将影响士气。

    后方的稳定,会直接影响前方的战事,如果朝廷大员频频被暗杀,朝纲晃动,各部门都会陷入一种被动、惊恐、愤怒之中,就不能安心筹划粮草、辎重之事,受损失的还是作战魏军。

    所以,刺客既然招出了公孙衍,那么矛头自然聚集在他那里,因此魏王必须要采取对策,把公孙衍抓下牢狱,囚禁起来,六大重臣会审,可知朝廷非常的重视此事。

    “你有何想法啊?”魏襄王瞬间冷了下来,虽然他有些体胖,又醉卧美姬之间,但是一旦翻脸,君王的气势和威严,瞬间就散发在他身上。

    辰凌直觉敏锐,察觉身子有一股冷气,心中一忖,君王整日高高在上,被万臣朝颂,被百姓膜拜,日积月累,就会慢慢积攒一种‘势’,气势、威势、君势、皇势、王势、天势等等结合。

    难怪很多大剑客,见到君王皇威都要战栗,史记载,秦朝时,燕国大剑客秦舞阳,据说剑术无双,但见到秦始皇,被气场所压,都惊恐得连剑都拔不出来。

    以前辰凌在七阶武者以下修为时候,察觉不明显,到达先天秘境,能触摸到世间灵气,呼吸之间,洗淘身体肺脏,能望到无形之气,比如道人身上的仙风之气,君主身上的王者之气,大商贾身上富财之气,权臣高官身上的贵胄之气。

    有传言,一世上些神灵,就是由世间百姓的信仰之力汇聚而成,一种虚无缥缈,却能影响人命运的一种无形的手,那就是一种通灵的状态。

    辰凌冷静下来,并没有急着为公孙衍翻案,因为这件事太大了,如果他贸然担保老丞相是被冤枉的,如此肯定,招惹君王不快,甚至怀疑他与老丞相是一伙的,被牵扯入狱,因此他要保持一种置身事外,旁观者的态度,才不至于惹火上身,还能为老丞相客观地开脱几句。

    “臣与丞相公孙衍相识时间不长,只是河西之战中,被老丞相任命为先锋,几次接触,臣就觉得,老丞相一直为魏国忠心耿耿,赴汤蹈火,二十年为魏奔波,号召六国,联合抗秦,正是因为一次次合纵,才抵挡住秦国的野心和东进步伐,让秦国不那么肆无忌惮,对魏倾全国之力动兵决战,使得魏国没有消耗太大元气,仍保留强国之威,可以说功不可没。”

    辰凌把公孙衍称赞几句,比较客观,又撇清自己在外,觉得话题扯远了,铺垫差不多了,兜回来道:“再看公孙丞相为人,向来光明磊落,乃是中原名士,合纵的先驱,魏国的支柱,戎马一生,在战国内名气响亮,后半生辅佐大魏,披荆斩棘,终于功成身退,耗尽的精神。”

    “那日臣去丞相府探望老丞相,发现他已经病情严重,他言称有卸甲归田的想法,安度晚年,归隐山林,这个时候,朝廷的争斗风波,与他关系不大,试想一个即将卸任的老年,即使对张寿大人等再有积怨,但那些都是政见不可,却并无私仇,不至于派人前去刺杀,这不符合老丞相的行事风格,因此臣觉得,此事多有蹊跷。”

    魏襄王沉思片刻,冷冷道:“那些都是你的猜想和直觉,并没有真凭实据来证明,而禁卫营却在丞相府的密室内,搜出了刺客,还将他们生擒活捉,经过审讯,刺客已经认定幕后指使者,就是公孙衍,这又作何解释?”

    辰凌也听说了这件事,心中明白,如果公孙衍是被冤枉的,那么这三位刺客必然是被别人指使,而利用的死士,一口认定是公孙衍,即使他们难逃一死,却能搬倒政敌,死得其所,重于泰山。

    人以国士待我,我以烈士报之,在战国时代,养士成风,游侠剑客,幕僚客卿,聚集在主子身边,动辄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慷慨赴难,英勇决然,正是战国游侠士子的真实写照。

    历史上,如专诸刺吴王,荆轲刺秦王都是这种忠烈义士!

    辰凌面对君王的质问,要脱身也不容易,硬着头皮道:“臣觉得,即使刺客招认,也未必是真,如果是被人指使,一口污蔑,岂能轻易相信几个刺客!”

    魏襄王一拍龙椅,严厉喝道:“刺客亲口承认,都不能相信,还能信什么,信的你推测吗?”

    辰凌骑虎难下,看了看魏王身边的十多位歌姬,担心这里面有权臣耳目,不便明说,左顾而言他道:“请大王屏蔽左右,臣有一事相告。”

    魏王愣了一下,看着辰凌神态郑重其事,不像是在戏君,沉着脸色没有立即发作,而是一挥手,让这些宫廷美人都退散了,喝问道:“有什么事?”

    辰凌心中一动,拱手道:“需要按臣的办法一试,就能探出真假,挖出幕后指使者!”

498.第五百三十七章 劫狱风波

    [第5章第三卷明争暗斗]

    第551节第五百三十七章劫狱风波

    辰凌从宫殿走出来,心情微沉,通过与魏王这番对话,深深体会到伴君如伴虎的感觉,涉及到党派之争,动辄自己就会被卷入其中,他并不是害怕,而是在反思,寻思着当他自己日后在燕国为君王,又如何处理这些臣子之间的争斗关系呢?

    有句俗语说的好,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有纷争的地方就有江湖,无法置身事外,就要被卷入其中,自身难保,身不由己。

    朝廷政治,比江湖更要残酷,杀人不见血,每一步如履薄冰,遇上开明的君主,能明断是非,亲贤臣,远小人,能多听到一些真话实情!

    如果是一些昏庸的君主,则恰恰相反,在全国民灾、动乱、起义达到足能颠覆朝纲之时,君王仍被蒙在鼓里,听到的都是四海安居,一片太平,指使君主依旧歌舞升平,直到灭亡仍不知原因。

    辰凌心中一叹:“人治不如法治,完整的法律,先进的制度,改变百姓迂腐迷信、封建自守的思想,减弱君王和权贵的优势地位,才能让这个华夏国家,一直民主、自由地发展下去,否则即使在我手中完成统一,未必不会在辰二世、辰三世手中灭亡。”

    他走出了王宫,外面跪拜的一群丞相府文职官员,有长史、参事、司马、幕府策士、中庶子等,数十人,还有与老丞相交好的几位官员,长跪不起,等着觐见大王。

    辰凌走过来,对着前排的长史几人道:“都散了吧,我已经为老丞相求情了,大王正在思考中,你们不要在这长跪了,如果惹怒大王,反而适得其反,现在出征在即,丞相府还需要各位大臣们鼎力协助,完成军政粮草的调配、运行,私事是小,国事乃大,请大人们三思而后行。”

    府长史闻言,咀嚼一下话意,起身问道:“辰将军都向大王说些什么,能否让大王放了老丞相?”

    辰凌看了看这些文官,不知哪些是嫡系,哪些是奸细,微微摇头道:“暂时还不好说,诸位且先回府,等候消息吧,毕竟现在大梁风波云涌,世事多变,都把目光放在公孙丞相身上,大王也不宜念私情,而不顾国法,暂时下狱,并未严刑,需要进一步审理,很快就有结果了,诸位大人先请回吧,否则节外生枝,适得其反。”

    几位文官大臣,有九卿的奉常,有老丞相的门生,都点了点头,转身让其它小官员起身,大家散去。

    这些文职官员,筋骨皮肉都很嫩,这样长跪一天,腿都麻了,身体僵硬,在府邸家丁的扶持下,纷纷上车离开。

    辰凌上马直接来到狱司处,这里是魏国审理案件的地方,在战国时代,虽然颁布了法令,但都严刑酷法,比如秦律,非常严厉残酷,哪怕犯小案件,动辄就是割鼻、刺面、断腿、割耳、挖骨等刑法,十年下来,秦国伤残人数大幅度提升。

    魏国、楚国、齐国等纷纷效仿,因此都是执行这种法令,至于监禁、拘留、坐牢等,还有没施行,传言到了汉朝,张良定律法,陈平设监狱,从此才有坐牢狱的判刑方式,不再一律对犯人进行酷刑了。

    目前燕国变法,就已经开始采取,把法律分成宪法、民事法和刑法等,不同的法令,有不同的条件,触犯了相应法律,就会受到相应法律审判,比如普通的小打小闹,小偷小摸,百姓之间的冲突、财产纠纷等,基本以民事案件进行治理,处罚相对较轻。

    至于那些抢劫、杀人、奸.淫等大案件,都是刑事案件,会相应加重处罚,判牢狱年限,坐牢时会吃公粮,朝廷会没收犯罪人部分财产,充当坐牢饭费,或者把长期刑徒弄到边塞之地,修筑土长城、挖壕沟、开渠道等劳改。

    这样一来,带动社会和谐,使百姓知法而不犯法,敬畏法令而不惊恐法令、不痛恨法令,更容易使得百姓思安,以犯法为耻,建立一种道德底线和法律底线。

    辰凌派人调动了都骑卫营的侍卫,亮出魏王令牌,带人暂时封锁了狱司间,片刻后,魏王亲自驾临,不允许任何人介入。

    魏太子、御史大夫田需、廷尉田玉荣、宗正倪良、武陵君魏钰、太尉魏章等人都惊动了,来到狱司院内册立恭候,但是王令禁止这些人入内,都狐疑地等在外面。

    狱司的地牢内,间房空寂,一些犯人基本都是等着审判,被临时看押在这,并没有长期坐牢的人。

    那三名刺客,就在地牢二层一间牢房内,门外房内都有侍卫把手。

    辰凌派手下侍卫把这些人都调换了出来,看押死囚犯。

    魏王带领几位心腹站在地牢口处,看着辰凌问道:“你的办法真能让这几位死士翻供,招出主谋吗?”

    辰凌凝思道:“大臣养士,以尊敬、俸禄厚待义士,那义士自然会以死报之,如果主上过河拆桥,要杀人灭口,不讲仁义,让这些忠义的死士寒心,他们一定会痛恨主谋,从而招供。”

    魏襄王听着这番话,心中涌起一番惊讶,仔细想想,当年在魏国任职的吴起、孙膑、商鞅等人,又何尝不是对魏寒心,从而效忠它国,反击魏地?

    辰凌一挥手,让沈铮、乔瑛、柳岩等五人,换上了黑衣,扮成了刺客,然后假装杀入狱牢,一场好戏上演了。

    当当啷啷——

    兵器交击声响起,拳脚声,惨叫声,在牢狱长廊中回响着。

    噗嗤噗嗤!

    不断有侍卫被斩倒在地,黑衣人冲杀劫狱,很快就畅通无阻杀入地牢二层,牢门被打开,那三名刺客被锁链捆绑在囚架子上,看到身手极好的几个黑衣人杀入狱内,都满脸惊讶。

    “你们是什么人?”

    “是主公派你们来解救我们的吗?”

    “主公如此义薄云天,我等万死难报!”

    三位刺客以为是幕后人前来搭救他们,都激动万分,如果任务完成,还能活着,谁真希望慷慨赴难,断头刑场呢?

    黑衣人摇了摇头,冷酷一笑道:“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主上担心你们狱中叛变,交待出主公的身份,特来命我等灭口来的。”

    “你们三个儿,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哼哼,提前来送你们一程。”

    其中一位刺客怒道:“我们乃忠义之士,绝不会告发主公,你们不可以这样做,我们宁愿死在断头台,不能如此死在自己人手中,这是对烈士的一种侮辱。”

    “烈士?哈哈,你们不过是主公养的三条狗,咬完人了,已经没有了价值,你们多活一天,主公他就担心一天,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另一个黑衣人道:“哈哈,只要你们一死,我们稍作手脚,嫁祸给公孙衍那个老狗,你们也就死得其所了,要怪你们就怪自己命不好,来执行了这个十死无生的任务,怨不得旁人——”

    三位刺客听到这,简直肺气炸了,怒火中烧,破口大骂道:“今日我等惨死,明日尔等亦如此!”

    “田需老儿,你度量如此狭窄,根本不配养士?”

    “老丞相,你是冤枉的,我们愧对于你——”

    三位受捆绑的刺客,也算忠烈义士,原本要报答田需的养士之恩,执行此任务,成为中节烈士,日后能像专诸那样留名青史,但想不到竟会遭遇自己人的刺杀,这样太不符合战国养士的规矩了,让三人愤怒不已,这是对他们人格的一种侮辱,因此死前悔悟,大声呐喊。

    黑衣人们为了做出效果,挥动长剑,就往那一名义士身上斩下去,并没有伤要害,而是在右胸口、手臂处斩了两道口子,剑刃染血,更加逼真了,其它两位义士以为就此要死,大声咆哮:“田需老儿,你愧对义士,不得好死——”

    就在这时,一群侍卫冲了进来,兵甲锵锵,正是滕虎带人前来围剿黑衣人,他快步走上前,对着一伤两惊的三名义士抱拳道:“在下乃辰凌部下校尉,特来围剿刺客,你们没伤着吧?”

    三位义士听到辰凌的部将,脑海根本没多想,只觉得辰凌是大魏英雄,应能为他们义士做主,立即喊道:“我们遭受御史大夫田需的人前来灭口,老丞相是冤枉的,快擒下他们,保护我等,我们要翻供——”

499.第五百三十八章 水落石出

    [第5章第三卷明争暗斗]

    第552节第五百三十八章水落石出

    滕虎带着精甲侍卫把几名黑衣人制服,捆绑着看押下去,命军医郎中为三位义士包扎伤口。

    在牢狱的一端,魏襄王站立不语,脸色铁青,微胖的虎躯有些颤抖,被气的怒不可遏,但是他没有立即发作,可见这个君王有些心机,并非一根筋儿的鲁莽粗汉。

    过了半晌,魏王才冷冷说了一个字:“查!”

    辰凌心中明白,可是却不好自己动手去彻查,以免惹火上身,拱手道:“为保公正,大王应下令隔离田需,和与田需有关系密切的官员,然后动用几位重员大臣会审,此事关系朝纲严纪,擅杀朝廷命官,导致大魏内乱,又是出征在即前动手,臣担心……幕后可还有主使,会否与通敌之嫌?”

    他这几句话,正刺中了魏王心中,即将出征开战之前,有大臣擅养刺客,谋杀九卿重臣,事后又嫁祸给魏国丞相,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亏他做得出来。

    魏襄王脸色阴沉,极不好看,旁边跟随的内侍和宦官们,也都感受到君王身上散发的寒气,杀人的气息,一怒而使家族灭,浮尸百里的威严气息。

    “左都御史曹琼、内侍总长苏培海,你二人速去分布寡人旨意,隔离御史大夫田需,另外通知廷尉田玉荣、武陵君魏钰、宗正倪良、狱司卿长洪正,六人重新审理此案,太子旁听,三位刺客既然翻供,那就顺藤摸瓜,好好彻查一番,还老丞相一个清白,将幕后凶人,绳之以法,寡人到时也会莅临听案。”

    “遵命!”曹琼、苏培海拱手称命。

    魏襄王转身对着辰凌道:“你这一招计谋,以假乱真,让刺客怒斥幕后主谋,干得很漂亮,如何想到的?”

    辰凌拱手道:“臣也是从侯门士子中逐步走出来的,对权贵之间,擅养士子之风颇为理解,忠义之士,为了名声和报恩,往往会以死报之,肝脑涂地,但如果主公不仁,做出背信弃义的事,那义士们也会纷纷倒戈,归根到底就是人心,揣摩到了人心,便能用计。”

    魏襄王微微点头,目光重新打量辰凌,觉得这个年轻人心思缜密,文武双全,还真是魏国的良将人杰,不过,前提是寡人对他不能丢失仁义,否则,他会不会也效仿这些义士临阵倒戈?像吴起、孙膑那样投奔它国效力呢?

    这件事既然已经查出些眉目,嫁祸之意,浮出水面,魏王便下令,赦免老丞相,从牢狱中移出,送回府邸修养,等待会审的最后结果。

    辰凌自动请命前去护送老丞相,得到魏王允许,于是待魏襄王起驾回宫后,他则带人来到关押公孙衍的牢房。

    那是一个昏暗的地牢,由于常年不清理,里面充满一些异物秽气,熏臭扑鼻,而且阴湿寒冷,就是寻常人,被关上一段时日,也要身体虚弱下去,被地牢湿气、前犯怨气所侵,生一场大病。

    公孙衍本来就已经耗尽心神,身体发虚,在家歇养,哪知忽然被抓入牢狱,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认他为杀害少府张寿的幕后主谋,要不是他功高爵显,早就上刑逼供了。

    这一来,把公孙衍气得够呛,他一听就知道有人要陷害他,可没有证据,很难推测出哪一个才是主谋,加上他心神虚弱,身体多病,这一进牢狱,住上几天下来,湿寒冷气入侵身体,更加病重了。

    “咳咳……”

    当辰凌走入关押公孙衍的大牢时,老丞相正在咳嗽,有气无力,气喘吁吁,似乎状态很不好。

    “丞相,辰凌来迟了。”

    公孙衍隐隐听到了辰凌的声音,睁开疲倦的眼帘,看到他的面容和身影后,竟然陡然间恢复几分气力,挣扎要坐起来,指着他,却说不出多少话来。

    辰凌急忙走上前,扶住公孙衍的身子,叹道:“老丞相,不必惊扰,现在真相已经水落石出,大王赦免了你,这就接你出狱,送回府邸。”

    公孙衍听到这几句,眸光先是一亮,接着又暗淡下去,似乎坚持不住了,衰弱无力地仰倒靠墙。

    辰凌立即喝令:“赶快扶起老丞相出狱,护送回府!”

    “喏!”他的亲兵进来,背起了公孙衍的身体,出了牢狱,上了马车。

    在车上,辰凌为他注入一些先天真气,暂时稳住对方体内的病情,看心脉跳动情况,辰凌知道,这位叱咤中原,威慑诸侯的纵横家大人物,合纵鼻祖,真的要不行了。

    辰凌本以为改变了公孙衍的命运,然则,虽然还之清白,救出牢狱,使公孙衍没有被魏王杀害,但是他也因此而命不久矣。

    历史无形的手,很奇怪,虽然因为他的出现而有所改变,但是很多时候,还是按照它的规则来运行,社会在前进,除非他的改变,能越积累越多,达到一个质变,才会彻底扭动历史车轮,朝着自己设定的方向发展。

    公孙衍缓缓睁开眼,气若游丝问道:“幕后的人是谁?”

    “目前刺客翻供,咬出了御史大夫田需,应该差不了,至于幕后还有谁,就不得而知了。”

    公孙衍点了点头,在他推测的几人之中,没有太多惊讶,只是唏嘘道:“甘茂来魏,我早该有所准备,只是迟迟留恋这丞相之位,回顾辉煌政绩,终于让政敌孤抛一掷来加害,张寿与我有积怨,田需与我二人也有公仇私恨,这一计借刀杀人,移花接木,使得漂亮,险些要了老朽之命,现在虽出狱,但也命不久矣,辰凌,魏国的内争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你在魏国仕途,要多加小心……”

    “老丞相放心,我会步步为营,时刻留心的!”辰凌回道。

    公孙衍顿了顿气,又道:“老朽原本打算坚持到你凯旋归来,立了战功,名望日盛,推荐你为魏国丞相,现在来不及了,而且那样会把你推向风浪尖上,现在太子派、军方、文官几方势力,你都不是嫡系,算是一个异类,官场如战场,杀人不见血,暂时收起锋芒,凯旋之后,暂时在边关驻守一些年,磨砺一番,等心性成熟,威望足够,再涉足政坛,出将入相,叱咤风云不迟。”

    辰凌听着他的敦劝,心中颇为感动,虽然对他并无多大用处,但公孙衍能如此上心,为他谋划后路,当如自己门生子嗣一般,让人生出一丝敬佩之感。

    “我的时日不多了,回府后,我会起笔上谏,主动卸去丞相一职,以及所有官务,推举甘茂为相,这样他念这一点举荐之功,不会对老朽府上逼迫过甚,你与他乃旧识,多走动走动,他乃中原名士,破懂心术,尽量不与为敌。”

    辰凌点头,静静听着公孙衍微弱的话语,有一种感慨却说不出来。

    公孙衍说了一会,明显气力不足了,不再言语,马车辚辚驰向丞相府,他疲惫的双眼眯起来,心中感叹:张仪,这番连环计策是你出的吧?纵横相抗二十年,到头来,你还是不忘带上我,黄泉路上,有你我相斗,也不会寂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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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第五百三十九章 月圆之夜

    [第5章第三卷明争暗斗]

    第553节第五百三十九章月圆之夜

    辰凌把公孙衍送回府内,观察一会就离开了,他心中明白,公孙衍心力交瘁,前番的合纵带兵,耗尽心神,一朝实现后,整个人就空乏了,这次含冤入狱,病上加气,身体油尽灯枯,快要不行了。

    “纵横风云二十年的公孙衍,这次也要跟随张仪的脚步,相继离世了,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即将到来的,很可能就是苏秦乐毅、白起廉颇、赵奢孟尝君的时代了。”

    辰凌轻叹一声,纵马回府,不再去关系会审的结果,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公孙衍即便被救出来,也活不过几日,张寿被刺杀,田需被伏诛,魏国朝廷要更换几人,很快风波掩熄过去,对世人没有什么影响。

    辰凌在家待了一天,陪陪师姐,恩泽若若一番,审查一下这些日子辰氏商会的利润和收益,抽空又去看望白若溪,后者身子明显丰腴了一些,满脸幸福之色,尽管暂时不能侍寝了,但是辰凌摸着她的小腹,总有一种生命传承的激动。

    而六臣会审那边,很快也审出来眉目,田需被打入地牢,供认不讳后,秋后伏法,斩首正刑,没收一切财产,收回爵位,族内子弟一律贬为官奴。

    田需尚未供出太子,就被掌嘴打得满口无牙,他知道即使自己说出太子也有参与,但对方只是唆使,苦于无证据指证,而且对方为太子,魏王儿子,不会受到多少惩罚,反而会使他的族人,事后遭遇疯狂报复,因此田需只有默认下来。

    在官场上,树倒众人推,官员重臣们,见田需认罪,立即定案,不打算继续追查了,生怕惹火上身,即使魏钰觉得有必要继续追查,但也执拗不过其余几人,也只好作罢。

    当审问定论上交后,魏王在朝会上曾大发雷霆,让百官引以为戒,众人惶恐唯诺后,这件事才揭过去。

    魏太子趁机推荐甘茂为丞相,总摄魏政,另外又推举御史大夫、少府的当职人选,各方势力见机也纷纷推荐己方的人,一时瑜亮,没有统一的意见,都是在安插心腹而已。

    辰凌没有参加朝会,因为他以军务繁忙为由,向魏王请了假,专心训练、调运麾下三军,日夜紧锣密鼓地集训着,为出师伐卫做准备。

    很快,数日过去了,中秋月圆之夜到来,整个大梁城充满了出征前离别的味道。

    大梁城外十里处,已经搭建了点将台,中秋之日一过,十六那天就是魏军出征远行的日子了。

    圆月高悬,夜空如洗,月光皎洁。

    辰凌陪着庄若水坐在竹房顶上,背靠斜立的房檐,依偎着观赏明月,在她们身边,还放在一些水果,赏月之用。

    庄若水身穿双襟圆领的银白色长裙,轻盈潇洒的坐在那,淡淡的凝视夜空圆月,清丽绝伦,没有半点脂粉的俏脸,挂著某种难以形容的出尘美态,自然便风姿姊约,楚楚动人。

    对她有若刀削般充满美感的轮廓线条和冰肌玉肤,清丽如仙的容貌来说,任何一丝一毫的增减,都会破坏这只能出自上天鬼斧神工的月貌花容。

    她的身上道韵流转,仙光闪烁,虽然住在尘世凡俗中,却仍然不食烟火,保持着明净之心,道家之韵,逍遥气息。

    “师姐,明日我就要出征了,这段日子,不能像往常那般,时常会看望师姐!”辰凌率先开口,打破这片宁静。

    庄若水凝眸转望着他,目光无暇,轻轻问道:“什么时候能归来?”

    “也许一年半载,也许三年才归。”辰凌轻叹道。

    “哦!”庄若水微微点头,说道:“那我也要离开一段时间,想回山谷住一段时,那里还有我自幼喂养的小兽。”

    “好吧,师姐,那你答应我,以后一定要回来,我会很想你的!”辰凌拉住她的玉手,忍不住疼惜道。

    庄若水淡淡点头,挂着一丝甜美的笑意,不易察觉,她顺手拿起一支玉箫来,清澈如水道:“师弟,明天你将出征,我为你吹奏一曲吧,权当送行,祝你早日凯旋归来。”

    辰凌笑着道:“好啊,我洗耳聆听师姐的妙艺。”

    庄若水端起玉箫,开始吹奏起来,仙音飘渺,悠扬动听,阐述着一种留恋、感伤、眷恋、情动的音律,让人听到之后,都会被箫声所感染,沉浸其中,感受到朦朦胧胧的爱意,生死与共的缠.绵绯侧。

    过了片刻,箫音一转,透出飘逸自在的韵味,比对刚才,就像浸溺生死爱恋者,忽然大彻大悟,看破世情红尘,晋入宁柔纯净的境界,得到了一种破茧超脱。

    辰凌听着箫声,似乎做了一场梦,梦中有他的爱人,从相识、相知到相爱,历经万千,共存百年,最后双双化道,大彻大悟,获得了逍遥新生,一种独特的感觉。

    庄若水清美的玉容辉映着光泽,双眸深沉平静,由于她侧身吹箫,一脸靠着月光,一脸隔着月影,背着光线。

    中秋月色透过林木洒在竹舍上,把她向月的一面染得皎洁灿烂,凸显了她优美的轮廓和体态,明亮的眼睛在修长弯曲的眉毛下顾盼生妍,丹唇开合时,两个可人的梨窝天然地现在颊边,形成一幅像与月色融浑为一的绝美图画。

    当她吹奏完,音符敛去,云淡风轻,整片天地又恢复了宁静。

    辰凌如梦初醒,清丽得不可方物的师姐,轻轻一叹:“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庄若水闻言后,把娇美雪肤的脸颊,埋入了他的怀内,呵气如兰道:“答应师姐,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师姐的生命中,唯剩下了你!”

    多么直白的话,多么深的涵义,让辰凌激动不已!

    辰凌在这么近距离听她倾诉,似是她正对自己吹气耳语,又像遥不可测的远方,拂来轻纱般温柔的阵阵清风,细腻温柔,沁人心脾,让人浓情回荡。

    回应她的,是辰凌深情一吻,紧紧搂住,用力吸允,亲在一起。

    一盘圆月,挂在林梢高处虚茫的夜空间,又大又圆,大自然是那么神秘浩瀚,这一切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在甚么时候终结,又或无始无终?此时辰凌已经没空关心这既富有哲理又无聊的问题。

501.第五百四十章 出征

    [第5章第三卷明争暗斗]

    第554节第五百四十章出征

    中秋十六,是魏国出征的日子,大梁城外,聚集了近十万的甲士,裂成方阵,密密麻麻排列下去,全都是兵光甲芒,红色的魏军战衣服饰,飞舞的大旗,犹如一片红色的海洋。

    乌沉沉铸铁凝铅的天底下,兵甲万千如潮水,刀戟寒光一凛,给人一种波澜壮阔、浩大军威的感觉。

    前来送行的大梁人,也有十数万人,拥簇在点将广场的周围,看着精锐的大魏武卒,都是热血澎湃。

    军人有独特的气质,特别是成千上万,十万众的时候,气血,战意凝成一股隐隐约约在这片广场上,化成了一个独立的军队领域、世界。

    “吼!”

    “吼吼——!”

    十万将士低沉轻吼,壮大声威,这几声吼,连成一片,犹如晴天中响起了闷雷,滚滚铺开,威武震人。

    在这些军伍阵列之前,矗立着有百面一人来高的牛皮大鼓,它前方还树立着八百木桩,绑着无数的牛祟,专做祭旗之用。

    这等场面,给人一种肃穆、庄严、威摄、战意凛然的强烈感觉,不但周围观众看着心惊肉跳,满腔激动,那身在军中的每一个甲士,也都热血沸腾,斗志激昂,士气如虹。

    魏襄王站在点将台上,俯视三军,身材微胖的身躯,穿着华丽高贵的王服,头戴平天冠,珠帘垂落下来,带着君王的威严。

    尽管平时魏襄王不具备大能力、大魄力,但这一刻,看到如汪洋瀚海一般的精锐甲士,都是他的军队,他们带着尊敬无比的目光,盯着高台上的大王,使魏嗣他顿时觉得自己厚重许多。

    魏襄王肃穆着神色,挺直腰板,脊椎挺立,好像可以支持起社稷沉重一般。

    “启禀皇上,吉时已到!”内侍长走上前轻喝了一声。

    魏襄王微微点头,线条刚硬的脸庞,转首瞥了太尉魏章一眼,虎目精光,抬手轻轻一点,充满王者风范。

    魏章会意,虎步上前,先朝着魏王抱拳一礼,然后大眼横扫四方,长声高喝道:“誓扫小卫,开疆拓土,将士们,击鼓点兵——”

    “击鼓鼓鼓——”

    “点兵兵兵——”

    将士们口中吆喝着沉重的号子,拉长了尾音,一股雄浑霸气的肃杀之威,煌煌荡开,无所比拟。

    这股号令自南向北,自东向西,一层层传下去,天地回响,络绎不绝。

    “咚——咚——”

    沉闷巨大的鼓声,划破长空的寂静,惊起数里开外林中沉睡的飞鸟,沉重肃严,充满浓厚的战争杀伐之气。

    原本就已集结完毕的将士们,开始原地点地,轻微挪动着身子,整理队伍行距,保持横竖一条线,位置调节完毕后,紧接着,长枪、长戈、长斧等长兵器队,开始用兵器尾端撞击着地面,手持短兵的将士,则用兵器轻磕盾牌,没有盾牌的则磕身上的甲胄。

    “破风!破风!破风——”

    瞬间,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阳刚风云,席卷整个方圆十里空间,天地为之变色,一股无形的军伍气场。

    辰凌站在三军正列之前,因为他是右路军的主帅,浑身锁子铠甲,银光闪烁,胸前系着绊甲丝绦,腰间悬挂着吹毛短发的宝剑,头盔没有戴上头顶,而是揽抱在左侧怀里,右手握着剑柄,肃然挺立,这是出征前,主帅的站礼,等头盔戴上,那就是出征之刻。

    接下来,由魏廷九卿奉常带佗,宣读出兵诏书,上承天命,佑我大魏,出兵讨伐小卫,意在千秋社稷,魏国江山基业,开疆拓土,为实现春秋霸业,大统目标,而顺应天意,尊浩王令,建功立业,凯旋而归……

    “誓扫小卫,开疆拓土!”

    十万大军汇聚成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个个都是满腔热血,脸庞通红,手中刀枪高高举起,齐齐呐喊起来。

    “三军祭旗——”

    太尉魏章长长的喝了一声,便有八百骑士同时跃出,是都骑卫营的骑兵,纵马冲前,同时抽出腰间佩剑,锵锵作响。

    “杀啊——”

    八百骑兵纵马狂奔,奔至点将台下方,看准那祭台上绑着的牛祟牲口,手起剑落,动作整齐,迅如奔雷。

    此时,八百头牲畜的首级被砍掉,血迹飞溅,骑士们高举那血淋淋地首级,飞奔穿入十万大军的阵列中,这种血光,激起了将士们血气方刚的杀气。

    “杀啊——”

    三军的主帅、副帅、大将、裨将们带头喊了一声,身后千军万马的将士,跟着高举刀枪,齐声喊杀,声势直达云霄。

    “出征——”

    魏王高喝一声,令旗手挥舞大旗,打出了出发的命令。

    各军的主帅这时戴上了头盔,整了整铠甲上系着的战袍,然后翻身上马,陆续行出校场,由于三路军行走的方向不同,因此走出数里后,就在巍峨的大梁古城前方,各自分开,犹如三条长龙,走向不同的方位。

    上万民众,围绕在道路两旁,跟随着自己亲人的队伍一起移动着,哭喊着。

    十万大军,就是十万多个家庭,白发苍苍的老娘,新婚燕尔地娇妻,承欢膝下的儿女,一遍一遍的呼喊着亲人的名字,每一次上战场,总是生死离别,很可能这就是最后一眼。

    军人荣耀,建功立业,背后要付出多少亲人的泪水和期盼!

    辰凌乘在坐骑上,观望着两旁的百姓,一道道陌生的面孔,让他不胜唏嘘,人间离别情,非亲身经历,难以言语形容,忽然,他从人群中,看到了白若溪、靳若若、霍冬儿她们的身影。

    “若溪、若若、冬儿你们多保重!”他挥了挥手,再一次踏上了征程,没有了往日的热血,反而有些厌倦,但是战争不会断绝,而是刚刚开始,从此以后,他大半生都要戎马生涯了。

    辰凌想到此时,忽然心有灵犀地眺望右侧的一片山林,依稀看到了一位倩影站立在树冠之上,丰神如玉,白衣胜雪,超尘脱俗,清丽绝世。

    “师姐,我走了,希望回来时,还能与你坐在一起,赏月谈心,亲吻长夜!”辰凌脸色流露出不舍的神情,但无可奈何,战争在即,儿女私情,顾不及那么多了。

    想到自己的宏图霸业,想到自己杀伐天下,定鼎九州,借助着出征大军的气势,忍不住放声长歌:

    风卷狂杀,兵临城下。

    气贯长虹,金戈铁马。

    韶华易逝,落尽多少残花。

    且问苍生,谁能一统天下。

    血染万里黄沙,今朝谁家天下?

    醉看几度落霞,泪洒谁家铠甲!

502.第五百四十一章 赶赴前线

    [第5章第三卷明争暗斗]

    第555节第五百四十一章赶赴前线

    大军浩浩荡荡,一路东进,魏军分有三路,每路十万大军,但是并不是所有都集结在京城,还有大部分直接在边关等候。

    辰凌目前掌控的右路军,只有五万多人,还有一半兵马,在东部边关驻守,等待合兵在一起。

    魏国三路大军,东北方面是左路,正东方向为中路,东南方向为右路,这三路军分别插向卫国的三个军事、政治、经济要地,为别是卫国都城朝歌,卫最大的城市濮阳,第三个战略要地是曹州,与宋、魏接壤,是卫国南部的门户,当地驻守有大军。

    大梁城距离卫、宋两国很近,虽然富裕,但无险可守,不利于魏国的大业,当年魏惠王迁都的原因主要有两种:一是为躲避强秦的骚扰;二是为争霸中原。

    《史记》记载的迁都时间为魏惠王三十一年,即公元前339年,迁都的原因是当时秦、赵、齐联合进攻魏国,商鞅施诡计俘获魏将公子印,大败魏军并且攻占了魏国的旧都安邑,魏惠王被迫迁都。

    迁都定在大梁城,魏惠王觉得大梁处于四水八流之地,土地肥沃,大梁又是中原中心地带,城民富裕,有利于魏国战略东移,但忽视了他的不利一面,使得魏国迁都后,不断面临齐、赵、楚的反击,动辄威逼京都,一直无法崛起。

    辰凌带军上路之后,吩咐不论新老甲士,腿上都要捆绑提前备好的沙袋,这样走起路来,增加任务量,让士兵疲惫,但是辰凌放宽了行军日期,既然将士们感到没那么疲劳,同时还增强了体质。

    三日之后,大军来到了魏国东南部边界一带,与当地驻守的五万大军集结在一起,开始重新整军。

    首先安营扎寨,辰凌吩咐将士把五万新到的大军营寨设在一处高丘之上,紧扼往东入卫之路,背山面原,只见十许里外灯火如星光,漫山遍野尽是敌营,使人见而心悸。

    各营盘开始挖壕沟,筑堤坝,搭建塔楼,防止卫国狗急跳墙,夜中前来偷袭。

    辰凌在古代历史中,经常看到双军交战,后方粮草被烧而溃败的例子,特别调动五千精兵,把守十万大军这三个月的粮草仓库,辎重粮饷、兵甲武器等,都是后勤保障,如果这些东西出了问题,仗就没法打了。

    两军汇合之后,辰凌并不急着冒进,而是重新划分麾下的部将职责,让这些将领相互熟悉,以免到时候指挥不灵,被敌军冒充炸营等,同时严肃军机,颁布临时六条斩将令。

    一严重违逆军纪者斩!

    二消极怠工、扰乱军心者斩!

    三临阵脱逃、不战自溃者斩!

    四喝酒、贪色贻误战机、导致大败者斩!

    五纵容部下奸.淫掳掠、烧杀抢夺、军纪松懒者斩!

    六因一己私利,故意拖延战机,见死不救同伴者斩!

    辰凌颁布了六条最新斩将令,意在严整军纪,吻合慈不掌兵的道理,两军汇合的次日,就召集各部都尉以上以上将领者,开扩大军事会议。

    魏军中,都尉掌管三千兵,以上的将领分别是中郎将、骁骑将、车骑将都是掌兵五千左右的,裨将、副将掌兵一万,先锋将军、其它左右中将军,皆掌兵两三万不等,大将军可以统兵十万。

    辰凌为右路伐卫大军的主帅,将爵就是大将军,领兵达到了兵权极限十万,副帅周淮英被魏公子推荐,魏王破格提升的将军爵,除了他,还有四位将军,两位是在大梁城外军营就见过了的杨匡义,军中老将,使一杆枣木长枪,部下有四个儿子,都是清一色的中郎将。

    另一位副将叫夏世雄,使一对六十斤重的双锏,四旬年纪,体格健壮,入伍二十多年,也是在军中摸爬滚打,从兵卒熬上来的将军,浑身军伍之风,粗犷大汉,黑脸将军。

    新入帅堂的两位将军,都是一人是常年驻守东南边关的将军,姓程名肃,另一位将军从大魏南面地方调过来的将军叫徐泰,带来的是两万地方乡勇军。

    四大将军身穿甲胄,四平八稳坐在堂前左右,加上周淮英,一共五人坐在内层的将军座位,他们身后一层,是副将的座位,足有二十几人,中郎将等五十人,宽敞的帅堂,坐满了七八十位将领后,外围一层又站着一百多名都尉,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辰凌随身带着几名谋士,也都是旧识,尚方俊、庞淮、朱泽尧,被他调到身旁,出谋划策,整理军务琐碎之事等,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

    “程肃将军,你久居卫魏边境,目前小卫形势如何?”

    程肃抱拳道:“禀将军,小卫近来得知我军来袭之日,早在月前就已经厉马秣兵,招募了很多新军,以前小卫的常备军不足十万,但是这一个月来,听说卫君亲自颁布征兵诏书,要誓死保卫疆土,因此不少卫地子民纷纷加入,壮大了不少,光守在曹州这一带,就有六七万人马,曹州属于郡城,下属由郓城、鄄城、平陵、东明四座城邑拱卫着,各城皆有人马,还有许多城镇有盗寇、响马、地方军,要瞬间攻破几大城池,并非易事。”

    辰凌点头,出征前有三年之期,并未限制攻克的具体期限,他并不着急入卫,而是要把敌国的情况摸清楚,才能有胜无败,而且此处卫地接壤宋国,早听闻宋王偃会师五国结盟的事,自己这支人马如此靠近宋国,也不得不防。

    而且辰凌还派出密探,查其它几国调兵出征情况,以及魏国另外两路军如何行动,不打算做出头鸟,暂时把麾下将士训练一番才是正事,回头伐卫之后,还有伐宋,没准日后还要跟齐国、楚国交战,把这支魏军训练成一支尖刀,借刀杀人,等斩掉齐楚一些力量,齐楚魏交恶下来,两败俱伤,有利于燕国日后统一天下。

    “密切查探卫国、宋国边境,军队调动情况,还有粮草、军械补给路线和驻扎地形等,越详细越好,没有准确的情报前,各军营不得擅自行动,只在原地练兵。”

    “遵命——”众将异口同声抱拳喝道。

    辰凌目光一扫,凛冽地看着众将道:“为了确保我军的作战能力,调动灵活,需要重新整编一下,按移动方式来划分,主要步兵、车兵、骑兵三大兵种,以步兵为主,又分成重甲长抢手、刀斧手、盾牌手,精锐武卒,轻甲弓弩手,骑兵和车兵、斥候兵单独为旅,配合步兵,执行相关任务,成立斥候队、敢死队、特种队,设先锋前军、中军、左右两翼军、后方辎重军五大区,从今日开始,各军部将领配合整编,伐卫凯旋后根据战况,恢复原军的编制。”

    诸将相互看了一眼,都察觉主帅要大刀阔斧整改军旅的决心,想到对方最近的威名,都不敢违逆,站起身同时抱拳:“喏——”

503.第五百四十二章 列国皆动

    [第5章第三卷明争暗斗]

    第556节第五百四十二章列国皆动

    中秋过后,魏国出动大军赶赴前线,浩浩荡荡,气势排山倒海,威压过去,让世人瞩目,看到了魏军的强盛与彪悍。<冰火#中文

    赵、齐、楚三国也不甘示弱,也派兵出征了。

    战国时期,阴阳家学说甚盛,各大战国的旗帜颜色与服饰主色都是极有讲究,有据而定的,讲究的依据就是该国的天赋德命。

    赵国与魏国都是出于晋国,却推演出更加特殊的“火德为主,木德为辅,木助火性,火德愈烈”的火木德,旗帜也就变成了七分红色三分蓝色。

    只见巨鹿城外,聚集着数十万的甲士,数万骑兵方阵,向着中山国进发。

    由于赵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一年多,因此建立起单独编队的骑兵,数万人马,清一色的铁骑,一队队骑兵在前方开路,战马如洪水、长枪如铁林,清晨的阳光照在隋军的明光铠甲上,映出森森冷光。

    万马奔腾,轰隆隆飞驰而过,卷起烟尘,如一座巨山再向前推移,泰山压卵,势不可挡。

    以马服君赵奢为左军统帅,赵袑为右军统帅,太子赵章为中军,大将王并辅之,廉颇统领骑兵,这支大军浩浩荡荡直插中山国。

    与此同时,赵王雄才大略,还派出平原君赵胜,赵国上将军孔青,各带兵靠近赵国西北的林胡、楼烦,要对这两个游牧部落动手,三面交战,一举完成赵国扫灭周围小国的壮举。

    目前在战国七雄中,除秦国虎狼之师外,唯有赵兵战斗力最强,隐隐压过了魏卒,楚卒与齐卒略次之,燕、韩最弱。

    中山国,都城灵寿(今平山县三汲),前身为北方狄族鲜虞部落,皇室为姬姓,曾是周王室的嫡系,只是后来逐步与当地少数民族通婚,血脉不纯,已经半戎半周了。

    中山所占的地利,虽不比秦国“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野”,但倚太行分支屏障,扼冀晋之咽喉,凭滹沱河之天堑,战守迁之便利,优于赵国之邯郸,而不亚于燕国之幽蓟。

    其实在战国初期,大约在公元前432年前后,中山国就已经成为赵的傀儡政权,然而中山人并没有屈服,于公元前414年乘赵国内乱,在顾(今定州市)重建独立政权;但为时不久,经过改革而强大的魏国,在先后击败齐楚并占领秦西河之地后,派乐羊、吴起于公元前406年灭掉中山。

    中山人不甘忍受亡国之辱,于公元前381年在齐国的支持下重新复国,迁都灵寿,这次领导复国的桓公很有作为,几次打败赵国的进攻,疆土扩展至五百里,并修筑长城抵御外侵。

    从中山国姬桓公开始,中山两代君主“身勤社稷”、“忧劳邦家”,自强自立,富国强兵。当时,列国以战车数量衡量国力,中山国被称为仅次于战国七强的“千乘之国”。

    然而,中山国不能居安思危,无改革进取之心,当时秦、赵、魏等国推行变法,改革弊政时,中山不是卧薪尝胆,却醉心于孔墨学说,儒家和墨家思想是为拯救当时战乱频仍、生灵涂炭的社会苦难所开的药方,由于它不适应诸侯间所进行的兼并战争的需要,所以在列国中没有市场,而中山国却奉为治国之术,真正的法家治国之才不能引进,本国的智能之士被排挤出去,重用的“士”也多是平庸之辈,以致造成国内人才匮乏。

    列国都在奖励耕战,中山国却推行“贵儒学贱壮士”政策,致使“战士怠于行阵”、“农夫惰于田”,很快出现“兵弱于敌,国贫于内”的局面,于是日薄西山,每况愈下,露出亡国迹象。

    廉颇率领的骑兵训练有素,都是青年骑士,服饰与列国之间的长袖袍、襦裙裤完全不同,反而窄袖短裆的直筒裤,与胡服接近,手持长矛,腰间挎着半弯的马刀,胸前和四肢都有甲胄护体,连马身也绑有铁甲,四万铁骑,足以横扫千军。

    赵军训练有素,行动极为迅速,飞驰过一道半山行的峡谷,奔腾出来,廉颇眺望着远方中山边境,脸庞冷酷,线条如刀削而成,刚劲有力,如鹰一般的眼睛盯着中山,像是猛兽盯着猎物一般,犀利果敢。

    策骑在廉颇身边的一名副将赵元霸说道:“将军,这次出军征讨中山国,该是将军您建功立业,震惊六国的时候了,纵观当世青年名将,唯有秦国白起,魏国辰凌名气响亮,能与将军匹敌,其它人断无可能,将军应该一战成名,压倒那两位青年!”

    廉颇摇了摇头,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真正的名将,并非一定打一场惊世骇俗的战意,而是以一人之力,能保住自己的国家,不受外敌侵略,只要自己在世,就让六国无人敢出兵动赵,这才是我的价值!”

    副将赵元霸、赵梁、剧锋、杨元继等人,受到廉颇气势的影响,都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与高度,热血沸腾,能凭一己之力,让六国无人敢侵赵,这又是何等的雄心壮志,非名将难以震慑六国也!

    ※※※※

    夕阳落幕,紫色甲胄的齐军将士,途径河谷塬坡下,黑压压的步骑兵与荒草丛林连成了一片,如果站在高坡上,你会发现数十万的大军,连接数十里,犹如黄昏下的苍龙,盘旋前行。

    齐国出动了三路军,从鲁国的三位方位,包围而去,统帅分别为孟尝君田文、上将军匡章和田轸,都是齐国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提到鲁国,乃周朝的同姓诸侯国之一,姬姓,都曲阜,老牌诸侯国,至今有六百多年,与燕同寿,但这个诸侯国,一直内乱不断,从前几辈王室内的争权,到后来三桓崛起,孟氏、叔孙氏、季氏三大贵卿大族与王室相互倾轧,三桓独专国政,几乎要取而代之,一度赶走鲁国君。

    因此,鲁国多内乱,君臣颠倒,无心军政,必然导致这个诸侯国必然弱小,能让人津津称道的,就是鲁国根深蒂固的礼乐传统,对鲁国境内产生了巨大的影响;鲁人都知道礼有“经国家,定社稷,利后嗣”的功能,因而他们认识到“服于有礼,社稷之卫也”、“无礼必亡”,对周礼怀有极大热忱。

    因此又鲁国多君子之称,如臧僖伯、臧哀伯、臧文仲、柳下惠、曹刿、夏父展、里革、匠人庆、叔孙豹、子服景伯、孔子等等,与战国立马横刀、鼓角悲鸣的激越之风,大相径庭,灭亡也是迟早之事。

    孟尝君站在一处高岗上,领着谋士客卿数人,还有几大副将,一身戎装,意气奋发,指点着鲁国疆土,兴奋道:“今朝灭鲁,齐国疆域大大扩充,就不再有腹地一支鲁国奇葩的异景,仿佛心脏定钉,喉中插刺,拔掉它,齐鲁大地,融合一处,齐国必将崛起东海之滨,日后与六国,角逐江山一统的目标了。”

504.第五百四十三章 屈原随军

    [第5章第三卷明争暗斗]

    第557节第五百四十三章屈原随军

    魏、齐、赵三国兴师动众,举全国之力,对卫、鲁、中山三国合围,打算分兵割断,就地歼灭对方有生力量,剪除日后的反叛力量,楚国也不甘落后,出动两路大军,一路为步骑车兵,三大兵种混合,由楚国上将军昭阳统领。

    另一路是水师,楚国是唯一有大规模正规水师的诸侯国,战舰百艘,大船小船无数,由大将军唐昧率领,沿着长江,顺流而下,日行数百里,乘风破浪,朝着越国进发。

    楚国以“炎帝后裔,与黄帝同德”的土德,旗帜服饰变成了一色土黄。

    数百艘大小战舰船只,浩浩荡荡,甲板上披甲之士肃然林立,橙黄的战服,被甲片包裹,一般银光,一半金黄芒,月光下吴钩吴戈寒气森森,橹盾上狰狞的鬼面獠牙呲呲。

    “吼吼!”

    船舰两侧的士兵喊着低沉的号子,整齐合一地划着桨,江水发出“泼拉拉”的声音。

    唐昧一身黄服银甲,昂然立于船头,风吹动橙黄色的大披风,猎猎作响,但他眉宇之间,却是一片神采飞扬。

    “越国,该轮到灭亡时候,以前,七大诸侯国,相互忌惮,都在插手对方邻国的事,防止一国吞并的疆域过多,一支独大,对其它六国造成威胁,这次七国会盟后,终于给了楚国一次机会。”

    唐昧仰天大笑着,在他身旁,伫立着一位青年,俊美翩翩,二十出头,一身儒装长服,策士打扮,正是楚国士大夫,官居令尹的副官左徒的屈原。

    “屈大人,这次你为何要跟随出兵?”

    屈原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端握在前,望着江水浩瀚,滚滚波涛,轻叹道:“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国虽大,好战必亡。这次机会对于楚国很难得,我也想亲身经历一番戎马生涯,对军伍之事,有所了解,现在战国形势越来越复杂了,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大手,正在推到这场战局,使五国同时出动,消灭五个小邻邦,不是什么好事。”

    唐昧问道:“何以见得?”

    屈原叹道:“这五个小国,是各大诸侯之间的缓冲带,使各大诸侯,不能直接爆发大规模冲突,小国林立,外交关系盘根错杂,润滑了大国的摩擦,列国纷争,小国可以利用强国之间的矛盾,争取时机,谋得生存,并不断发展壮大自己的,但是这次,七雄会盟,达成了协议,一旦把小国全都消灭后,接下来,就到了七雄相互征战的日子,天下将战乱不休,永无宁日。”

    唐昧看着屈原那忧国忧民的表情,咀嚼话意,过了片刻,说道:“屈大人看的很远,把七雄最后要决斗的场景都看到了,不过,我楚国地大物博,吞并越国之后,整个淮河以南,一直到闽地、岭南、百越、夜郎、滇国都归属我大楚,纵横东西数千里,比魏、韩、齐、赵加起来的面积还要大,最后肯定能威压六国,笑到最后的。”

    屈原脸色依旧抑郁不乐,忧心忡忡,二十岁的俊美脸颊上,却仿佛有四十岁人的感慨和胸怀,摇头叹道:“一个国家不论大小,统治者勤政忧民,奋发向上,国家就兴旺发达;昏暗弄权,奢靡淫乐,国家就衰落败亡,当今大王,恩宠后宫美姬郑袖,时常荒废朝会,又偏爱小王子子兰,有废立太子,改立子兰之心,加上那般近臣权贵,元老旧族,上柱国景锉、相国昭睢、上大夫靳尚,都无心朝政,结党营私,贪污受贿,在楚国公然出售爵位和官职,明码标价,楚国旧贵根深蒂固!”

    “当年吴起变法,都因触动贵族的领域被废止,现在功勋权贵们的势力越来越膨胀,兼并土地,为祸一方,国家经济命脉几乎被他们操控,许多楚人被迫潜入深山老林,远离赋税的压榨,这些都是国衰将亡的征兆,若不自醒,国将何在?”

    大将军唐昧听到此言,冷汗潸潸流淌,背脊一阵冰凉,楚国外表强大,难道内部的隐患竟到了如此地步吗?

    “屈大人,说的好!”一位巾帼女将,从战舰舱内走出,步履婀娜,身材高挑,比例极好,纤细窄腰,披挂着一身黄袍甲胄,脸部曲线有些柔中有刚,弯弯的双眉、明亮的门子,翘挺的瑶鼻。

    少女嘴唇丰腴,粉吞湿湿亮亮的,比樱.桃还要鲜红,唇上那一林淡细的汗毛,益发衬得她的唇珠小巧、下额细圆,本是极其娇美的少女,但不爱红装爱武装,一身甲胄戎装,给她增添了几分巾帼之气,英姿飒爽。

    “小妹!”

    “唐姑娘。”

    那少女正是大将军唐昧的亲妹妹,唐素尘。

    丰姿动人的女将唐素尘,盈盈走到两人身边,望着江水滔滔,叹道:“左徒的话,如这长江之水,奔腾迅猛,令人警醒,我楚国如此忧患,真是让人唏嘘不已,力不从心。”

    屈原道:“五年前,秦国张仪欺骗怀王,要其以断绝齐国之交换取秦国割让六百里商于之地,怀王中计,与齐国断交后只得六里地,事后怀王恼怒不已,发兵进攻秦国,被当时在秦为将的魏章大破于丹阳,怀王再倾举全国之力,发动攻秦,再惨败于蓝田,其后两年秦国派上将军司马错攻取召陵,楚国三战皆败,一蹶不振。”

    “这次五国联军击败了秦国,迫使秦国退守潼关之地,正是我楚国崛起的大好时机,吞越之后,如果能联合齐国,继续强化为同盟,西制强秦,北扼魏赵,楚国数十年则无灭国之忧。

    唐昧皱眉道:“秦国的张仪病死在魏,司马错河东失利,被气成重病,撒手人寰,魏章、甘茂相继离秦,那秦国又丢失了函谷关这座大门,应该等同拔掉牙齿的老虎,还能有何作为?倒是赵魏两国,赵王雄才大略,推行胡服骑射,发展了铁甲骑兵,有赵奢、廉颇、赵胜等大将和名公子,正值鼎盛,魏国公孙衍虽死,但甘茂即将为魏相,武有辰凌新将,一文一武配合,魏王又贪得无厌,接下来,不是攻齐,就是要扰楚,必然会继续开拓魏土。”

    屈原忙道:“唐将军切不可掉以轻心,那秦国法制仍在,朝纲清明,有利于激发将士和官员的励志之心,而且秦人素来勇猛,虽然一时失败,但未伤元气,等于受了表皮之伤的老虎,藏匿了山林,静静窥伺着东方六国,更加可怕,秦国尚有老智囊严君疾,军方新秀白起,魏冉、芈戎、赢显等人皆不是平庸之辈,占据了巴蜀后方,有秦地山川之险,五国盟军也只能打到潼关,而束手无策,只要假以时日,两三年之后,秦国必将东进,威压六国气焰。”

    唐素尘闻言点头,说道:“有道理,不过,我更想知道,魏国的辰凌,是否像左徒说的那样,允文允武,文能诗才称冠,武有万敌之勇?”

    屈原想到当日与辰凌接触的情景,一系列的交情历历在目,轻轻一叹:“屈某自持才华,但见过此人后,颇为敬佩与欣赏,文才其实只是锦绣添花,对救国救民无用,倒是他带兵之勇猛,屡次破秦军,的确让我等自愧不如,崇敬不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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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国七雄鼎足而立,各国皆有吞并海内、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纳八方之野心,一时间,华夏大地,风云变幻,狼烟四起,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哀鸿遍 野。    乱世,险恶环生,而英雄,也随之辈出,本书的主角便崛起战国时代!   ——————   辰凌出,风云动,挥舞百万雄兵,指点江山、笑论峥 嵘!   烈马狂歌,剑指苍穹,敢问天地谁是英雄!君临战国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君临战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君临战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