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亲手做的礼服
“优优这事儿还没几天呢你们就给我办生日会,别人怎么看都像是讽刺,跟庆祝什么似的!”
厨房里,墨蒲卿把手里吃剩的半块酥饼扔进面前餐桌上的小碟子里,拍掉手上的饼屑,郁闷地坐靠在椅子上。
“关键是,我担心太吵闹会影响她的恢复,医生不是说得让她在安静的环境里养病。”
“我倒觉得举办这个生日宴会可以烘托一下气氛,好给大家缓缓情绪。”
“对啊对啊,咱们一直这样跟着低沉,也会影响到她,让她的情绪更加低落的!”
金龄边翻看墨蒲卿生日会策划书,边听几个小女生的意见,思量着该如何决定。
“卿卿。”
这时,她们身后响起了柔婉的声音。
众人扭头望去,只见梁尤一身浅色绒料睡衣,外披了一件毛外套走了过来。
墨蒲卿忙起身走到她身边,拉着她坐下,“优优,你怎么下来了?不多睡会儿?”
“醒了就不想再睡了。”
“那你饿不饿?有没有想吃什么?刚刚我们几个一起做了些点心,味道还行,还给你留了点呢。”
墨蒲卿说着,把一盘盘不同的点心都端到她面前。
她抓着墨蒲卿的手摇摇头,即入正题道,“卿卿,生日是人的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一年只过一次,你不要为了我一个人就取消了这个惯例举办的宴会。”
“没事,年年都过,不差这一年,况且宴会就是一个形式而已,可有可无。”
“不管怎样,这个生日会一定要办!”
“为什么?你的身体状况正在渐渐恢复,我不想影响让你受到影响,可如果你不去参加,我觉得这个生日会就没意思了。”
“我一定会开开心心地参加你的生日会,因为我想看你穿上我给你准备的礼服。”
“啊?礼服?”
“前些日子就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花溪姐看过以后,说能拿得上台面,我就改了主意,想提前送给你,让你在生日那天穿上。”
“是什么样的,我现在可以看看吗?”
“可以是可以,就是得到雏菊屋去取。”
“你怎么放到雏菊屋去了?”
“放在这怕你发现,我就只能放在雏菊屋了,想给你一个惊喜!”
“走,现在就去看!”
二话不说,墨蒲卿拉起梁尤的手就往门外跑。
“哎?你俩换了衣服再去,当心着凉!”
听了金龄的话,墨蒲卿停下脚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身棉柔又厚实的连体睡衣,又抬头问梁尤,“你冷吗?”
梁尤摇摇头。
“那走吧!”
墨蒲卿再次牵起梁尤的手时,碰见正走过来的墨崎泽。
“爸爸!”
“崎泽爸爸……”
墨崎泽摸摸她俩的脑袋问:“急着去哪?”
“去雏菊屋!”
回答了一句,没等墨崎泽问出下一个问题,墨蒲卿就又拉起梁尤的手,头也不回地跑走。
墨崎泽奇怪地看了看她们的背影,转身走进厨房。
见到他,其他几个准备追上去的女孩都停下,礼貌地微躬问好,“崎泽叔叔安好!”
墨崎泽才点头,她们就跟一阵风似的转眼消失在他面前。
他不禁扭头看向金龄问:“这个样子是做什么去?”
“听优优说,给卿卿准备了一件生日礼服,就都好奇地想要去看。”
墨崎泽点点头,“这么说,这个生日宴会不取消了?”
“嗯,优优坚持要卿卿按惯例举
办宴会。”
“好,都听她的。”
墨崎泽在金龄身旁坐下,捋了捋她额前的发丝,又问:“那么,不知道我宝贝女儿的母亲大人今年又打算如何筹划这个生日会?”
“你看看。”金龄拿起桌上的策划书递给他,“帮我看看还有什么纰漏。”
他边翻阅着,时不时抬头看看她,察觉到她面容的疲惫,不禁心疼地伸手抚摸她的脸,“这些天操心了这么多事,也没休息好,这次的宴会就交给其他人去办吧?”
金龄抓着他的手,温柔的笑容中难掩疲态,轻声道,“谁让我是孩子心里伟大的妈妈呢?”
“年年都要亲自策划布置几个孩子的生日宴会,足够尽责了。事事尽力而为就好,别累垮了身体,你也得考虑我的感受不是?”
金龄看着他那心疼又坚持的眼神许久,吐了口气妥协道,“好,为了考虑老公大人的感受,这次的宴会布置,我就不亲自上阵了,一会儿就把策划书交给其他人去办。”
他勾起嘴角揉了揉她的头,“乖。”
“所以你快看看还有什么什么问题。”
“已过目,堪称完美。”
她不禁笑了出来,又突然挤着他的脸问:“你快老实说,刚刚是不是又把我当小孩了?!”
墨崎泽笑着把她搂进怀里,刮了刮她的鼻梁道,“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在花田镇初见那个,追逐持刀小偷数百里,最后将其制服送进警局的女少侠。”
“你还敢提,要不是因为这个笨蛋傻愣着不及时拦下,就是给他一脚也好,我也不至于追那么远,差点没累死我!”
“我的错,我的错,这不是为了赔罪,把你娶回家供着呢吗?”
“胡说,你分明就是觊觎我的美色!”
“嗯,聪明。”
“真是的……”
“走吧,我的墨太太。”
“哎……你要抱我去哪?”
“侍寝。”
“这天都还没黑呢!你……”
“再不好好休息,真的就要垮了。”
“那你直接让我好好睡一觉不就好了,干嘛还要我……”
“睡前侍寝睡得更香。”
“老不正经!”
“也只对你了。”
……
到达雏菊屋后,梁尤拉着墨蒲卿直奔二楼,进入一间有许多金色雏菊装饰的房间。
她打开其中一个衣柜,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底纹是雏菊枝叶,上面点缀着金色雏菊花的白色纱裙。像是在棉柔的白云上栽种了一朵朵鲜艳的雏菊花一般,清美得动人心弦。
然而墨蒲卿嘴角却不由地抽搐了一下,“你,你说的,该不会是这件……”
“嗯!”梁尤点点头,拿出裙子在她身上比对,迫不及待道,“快穿上看看!”
“我,我……”
“快嘛!你又不是没穿过裙子……”
“我穿的那是练舞的衣服。”
“求你了……”
担心压下她好不容易涌上来的良好情绪,墨蒲卿无奈只好牺牲一下自己,勉强换上这件仙到极致的裙子。
待她换好转过身来,梁尤不禁眼前一亮,走到她面前稍微整理了一下裙子的细节,又后退几步打量一番,笑着说:“真好看!”
“这裙子……我,我,我觉得穿在你身上会……更合适!”墨蒲卿别扭地看了看梁尤。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准备了两件,想着如果你拒绝了,我就陪你一起穿!”
“呵呵呵……为了让我穿裙子你还真是费尽心思!”
“这是我亲手为我们做的姐妹装,无论如何都希望你能在这重要的日子穿上呢!”
“啊?”
墨蒲卿才惊讶得目瞪口呆,金可樱就从门外的偷窥队伍中跑了进来,“什么?!这么好看的裙子是优优你自己做的?!”
猝不及防地被大家都看到了,梁尤不禁有些不知所措,“让,让大家见笑了。”
“不!一点也不好笑!我还以为你是去哪家品牌店定做的呢!”
“就是那天路过商店,透过橱窗看到一条纯白色的纱裙,觉得款式和花纹都很好看,就是少了点色彩,我就买了两条裙子和一些饰品回来,设计修改、加工了一下。”
“你太厉害了优优,简直可以和那些名设计师做出来的衣服相比了!”
“哪有那么夸张……”梁尤羞涩地低下头。
见妹妹被夸,梁佳心里倒很是自豪,搂着梁尤对大家解释道,“她从小的愿望可就是做个服装设计师呢!”
“优优,以后你要是干这一行,我相信你一定会是一个举世闻名的大设计师!”
说到这,墨蒲卿忍不住拉着梁尤约定道,“那我以后就做个摄影师吧,把你设计的衣服更加完美地展示出来!”
“可我更希望你是我的模特。”
“你就不能饶了我吗?”
“可是你穿裙子真的很好看啊!”
面对梁尤那满眼欣喜的模样,墨蒲卿一时无以反驳。
一直打量着她的金可忻,不由挑眉调笑道,“不过,没想到墨大千金爷穿起裙子还挺好看的!”
洛石斛随即赞同地点点头,“嗯嗯嗯!简直太美了,我也好想要……”
“你们喜欢的话,我再抽空找合适的材料给你们做吧!”
“真的吗?!”
“嗯。”
“啊……优优,你真的是太好了!”
两个小女生高兴得立即扑向她,抱得紧紧的。
梁尤抚着她们的背,苦涩地扯起嘴角,“你们才是最好的,这些天一到下课或是周末就会都来陪我……”
“应该的应该的,咱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谢谢你们!”
“可见外了啊!”
可还是打心里感动,因为你们的陪伴,我才可以暂时忘记痛苦,有你们真好……
……
蒋助理接受审讯后,安然无恙地走出了警局,顾不上其他,他立即赶回墨家南院向墨崎泽禀报详细情况。
此时已是深夜,蒋助理讲述完审讯情况后,又一脸正色道,“刚刚离开审讯室后,我无意听到警局人员的谈话,听着好像是在调查一件某江抛尸案。感觉一些信息很是熟悉,我就问了一下咱们的熟人。听他说是傍晚接到民众的报警电话,在江边发现一个漂浮到岸边的行李箱,里头装着一具男尸。先生,这个男尸正是我们之前查过的那个消失了的,名叫条仔的人。”
顿时,墨崎泽全然从疲意中清醒,“什么?!”
半晌,他又用指尖缓缓敲着桌面动唇道,“看来这个条仔身上的秘密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多。”
“这些天我们一直都盯着那些公子哥,我可以肯定,绝不会是他们做的。”
那到底是谁?
墨崎泽不禁陷入了迷惑。
他思考半晌,低语道,“那几个小子没说实话。”
“一会儿我会亲自再去审问。”
“明天吧,你也累了一天,一会儿让禧姨给你做点晚餐,填饱肚子再回房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吧。”
“可是……”
“身体重要。”
“是。”
第382章 坚持下去的动力
警方在对墨崎泽的助理——蒋朗讯问过后,便建议嫌疑人黑岩帮成员对蒋朗提起上诉,因为他们目前并没有办法拿出证据来证明录音中蒋朗曾对他们有过威逼的行为。在警方看来,这与他们告发温云哲罪行的供词是相互矛盾的,让警方不得不怀疑他们这是在为自己的罪行开脱。
最后,通过墨、古两家的同意,警方在向当事人墨凉优以及另一位绑架受害者古瑶霏提问,了解案发当时的具体情况后,深入调查整理将案件移交检察院,检察院也迅速向市最高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法院受理后,距离开庭审理还需要一段时间,他们只得耐心等待通知。而那些黑岩帮的公子哥们也经过取保候审,得意洋洋地走出了警察局。
不过,让他们不服的是,为什么温云哲是第一个离开的人?难道警察不相信他们说的话?
面对他们安然无恙地离开,墨崎泽也并不着急,只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如何一招制敌的计策上。
虽然古家也同意,并答应劝说女儿出庭作证,但墨崎泽还是为了减少对两个女孩的刺激,将她们安排作最后的底牌。
如果他还找不到直接证据,那么他唯一能抛出的棋子就只有那三个绑匪了,他们可以证明当晚两个孩子的确是被黑岩帮的劫走。可如果现在就把他们交给警方,那他就没有办法从他们口中得知梁尤最初被绑的真正原因。这件事若是赫曼森搞的鬼,那这次就是给他们致伤一击的好机会。
只是条仔一死,让所有线索都断了,追查的难度就大大提升。不过,这也确切地告诉他,这背后一定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此刻,他只有尽力一边关注着警方调查的进展,一边派人追查此事,希望能有个至少不会让人失望的结果。
还有那个祝拓,他一直都觉得这个人很可疑,还是得持续盯着。
……
自从答应要与那些坏蛋面对面抗争,梁尤就渐渐接受了曾经遭受的那一切。
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对医生长开双腿,让他们检查伤势和提取dna做为物证。只是,证据无法提取,还得了不轻的妇科病,现在除了吃药用药,还得按时到医院复查。每次走进医院,又是得提着一股勇气面对,努力压制扑向眼前的恐怖回忆。
为了不让其他人担心,梁尤和墨崎泽夫妇一直都对大家隐瞒她的真实伤况。现在除了管家禧姨,所有下人都一无所知,就是生怕人多嘴杂,一不小心让几个孩子听到了。尤其是墨蒲卿,这要是让她知道了,还不得挨家挨户地给那几位公子哥家里放一把火,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所以,担心自己梦魇尖叫的声音会让大家听到,一不小心把事情泄露出去,梁尤甚至在睡觉之前会把房间的门缝用隔音胶布封起来,蒙着被子睡觉。
然而墨蒲卿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一直都认为一向柔弱的梁尤那一身忧郁是来自被绑匪吓坏了的。
为了她的身心健康,墨崎泽给她报了休学,这段期间她就在家跟着家教老师学习,而大家则都在学校上学。
每当临近下课,她正打算在空余时间给自己找点什么事情来做时,墨蒲卿就会背着书包冲进她的房间,催着家教老师快点下课,然后换着花样来骚扰她。墨蒲卿的目的就是为了带动她的情绪,担心她整日这么闷在家里,又会把好不容易好起来的情绪落回到之前那样抑郁。
她尽力地配合她强颜欢笑,也
不介意她的闹腾。因为自己也害怕静下来,那样满脑子就都会浮现那些令人痛到窒息的画面。
这日,到了复查的时间,金龄推掉所有事物,亲自陪着她到医院。好不容易熬到检查结束,她的心情也莫名低落了下来。虽然金龄不停地在身边抚慰她,她还是想找个地方缓缓情绪,担心一回到家就让卿卿看到她这副模样。
她听说最近秦绾都在跟着被金龄称之为最闲人的古月怜一同筹办墨蒲卿的生日宴会,她一直都想去看看,兴许还能帮上什么忙,便向金龄征求了意见。
金龄想,带她去散散心,给她转移注意力也好,省得她整天郁郁寡欢,影响身心,便转道往市区最高大厦云端宫殿去。
……
给古月怜和秦绾等人打完招呼后,梁尤独自一人到大厅去观赏布置场景。
她仰头看着如宫廷般的豪华宴会厅,突然好羡慕墨蒲卿,有那么多亲朋好友在身边,还会为取悦她而费尽心思做许多事。她更替墨蒲卿感到开心,虽然厄运都降临到自己的身上,可她喜欢的人过得很好。
对,只要大家都好好的,她就满足了……
回家后已经是傍晚了,一见她进门,墨蒲卿就扑了上去,兴致勃勃地跟她讲明日周末的计划。
“咱们去野餐吧,去和风景好看点的地方,花溪溪还说要找个摄影大师给你拍几张美美的照片呢!”
“好,那你也得入镜!”
“行行行,听你的,听你的!”
“那我们现在就去选衣服吧。”
“好!”
次日,她们就在花溪的带领下去了花田镇。
那段时间,田骁的咖啡屋才开业没多久。本来答应开业的时候到场给他剪彩的,可一直没抽出时间。这次,在考虑为梁尤换换心情的前提,她决定利用这个周末带她们一起去捧捧场。
尔岚为了回避,称身体不适,没一起去,而祁炎夕也因为有比赛要打,抽不开身。
见到花溪,田骁很是欣喜,在一一认识这些小家伙后,他盛上了最好的饮品和甜点给她们品尝。听说她们要去野餐,他便给她们准备了很多好吃的,带她们去风景最好的湖边烧烤野餐。
“田骁哥哥,你跟我们去了,店里怎么办?”
“不碍事,店里不缺人。”
“哦,那就好。”
“哎,对了,花溪溪,你不是说给我们找个摄影大师拍照吗?人呢?”墨蒲卿突然左顾右盼地问道。
花溪突然好笑地看向田骁,“就是他咯。”
墨蒲卿突然迷惑了,莫名其妙道,“刚刚路上你不是说他是个大厨吗?咋又成了摄影大师了?”
“因为十八般武艺他样样精通啊!”
“这么厉害?!”
几个女孩一阵惊讶,都纷纷地围围到他身边追问:“田骁哥哥,你还会什么,都给我们说说,看看有什么便宜可以占占?!”
田骁幽怨地看了看花溪,无奈笑道,“你们别听她瞎说,我就是看到什么有趣的就都学一点,懂得只是一些皮毛而已。”
“可还是很厉害啊,什么都学,不像我们,多学一样脑袋就快炸了!”金可樱绝了噘嘴。
墨蒲卿立即打了个暂停的手势提醒道,“哎!把那个‘们’字去掉,我们还能学几样,就你是个猪!”
“你……!”
“哥哥,你和花溪姐是怎么
认识的?看你俩的样子像是挺熟的,可我们都没见过你呀!”
“以前在凡蔺上过学,我是她学长。”
“咦?那你是毕业了吗?我看你也没那么老啊?”
田骁抬头看向远方,扯了扯嘴角,“辍学了。”
“为什么呀?”
“学习太差,不想丢人现眼。”田骁勾起嘴角笑了笑。
“这么任性!”几个女孩惊讶的眼神里透着些许敬佩。
花溪白了他一眼,笑着解释道,“他呀,是对学习彻底失去了兴趣,就喜欢拿着刀切那些瓜啊菜啊的。当年高考可是考了全市第一,却放弃上名牌大学的机会,开始为了这锅碗瓢盆里的荤荤素素东奔西走。”
“还真不是一般地任性!”
田骁轻笑道,“人生五大要事,吃喝拉撒睡,吃就排在第一位,我这都是为了人生。”
“嗯……有道理!”
“哎,不对呀,田骁哥哥,你那么喜欢做饭怎么不开饭店?”
“饭店在国外,我嫌太吵,就在这开了咖啡屋。”
“这里环境好,风景好,确实挺安静怡人的。”
“好啦,天不早了,咱们赶紧走吧!”
到了地点后,被逼着和梁尤一同换上雏菊裙后,又为了让梁尤开心,墨蒲卿是再三妥协地陪她拍完所有的照,惹得那些家伙嬉笑不止。
也不知道是嘲笑还是讥讽,那眼神看得她别扭死了!
“我跟你们说啊!我可是为了让优优开心我才穿的,并非本人爱好啊!”
“得得得,你说啥就是啥,反正从今以后你就有穿裙子的照片啦!哈哈哈……”
“算了,还是删了吧!”
“哎!不行!优优会不开心的!”
“你……”
梁尤笑道,“对,我会不开心的!”
墨蒲卿冲她做了个鬼脸,又再一次妥协。
回去后,她便到最好的摄影工作室去,选了张她们的合照,定做了个超大相框,留了家里的地址。
她打算,把这张照片挂在房里。
……
墨蒲卿生日那天,开宴前两个小时,就有不少豪车陆续到达云端宫殿。从车上下来的都是些身份显赫的达官贵人,他们一个接一个拿着看上去十分贵重的礼物前往顶楼赴宴,给今日的主角墨大千金爷庆生。
而作为父母的墨崎泽夫妇,也已经站在宴会厅门外接待来宾。
宴会开场时,墨蒲卿打破以往的造型原则,头一次身穿裙式礼服,并手牵一位穿着同款礼服的小仙女闪亮登场。
站在舞台中央致词,她一改以往的桀骜不驯,提到最多的就是家人和朋友,还为此深情献唱。也许是因为梁尤和古瑶霏死里逃生的绑架事件刺激到了她,让她更加懂得珍惜与他们的感情,也受到了大家刮目相看的赞赏。
她像是生怕弄丢了梁尤一样,自始至终都牵着她的手不放,硬是把她也捧成了主角。
梁尤盯着她的侧脸许久,又看了看坐在席中的姐姐梁佳、墨崎泽夫妇,以及其他脸上挂满笑容的小姐妹们。
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在这场不幸中是不是该觉得万幸,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该活下去还是解脱自己,去找思念已久的爸爸妈妈。
此时此刻她好像全然明白,也许这就是她活下去的理由吧……墨蒲卿,是她坚持下去的动力。
第383 证人
一个月后,市最高人民法院正式开庭审理墨凉优案。
在经过一番激烈的辩论后,原告律师请求让最初绑走墨凉优和古瑶霏的三名绑匪当庭作证,说明当晚黑岩帮从他们手上劫走两位受害者的经过。
墨镜三人是前些天主动投案自首的,因为蒋朗对他们说,如果主动投案自首,并且配合案件审查是有机会获得轻判的。
可辩方律师立即驳回,认为他们的供词只能说明他们当中有人劫走过墨凉优和古瑶霏,并无法证明他们对墨凉优本人实施过性侵暴力。
当律师提问半路劫车的动机,以及是巧合还是预谋时,黑岩帮的成员答明与这三名绑匪之间的恩怨关系,且劫车也是受温云哲指使。
被告律师就此对三名绑匪的供词提出异议,称两方曾有过恩怨,不排除他们是因为仇怨而对被告人做的诬陷。并且三名绑匪都曾有诈骗前科,其证词可信度较低。
法官同意不予采纳,原告请求休庭。
再次开庭,是当事人墨凉优出庭指控。
起誓后,她咬牙捏紧手心,哭着讲述了案发当时的情形。
只是辩方律师又提出了一个让她顿时哑口无言的疑问,“请问受害人当时是否看清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且此刻还记忆犹新?”
“我……我……光线有点暗,不是很清楚,但我还是可以分清一些……我也听到声音了,我可以辨认他们的声音……还有他们穿的衣服……”
继而,辩方律师向法官呈上了一份关于梁尤当晚在医院体检的报告。在这份体检报告中,有一项结果显示有致人昏迷的药物成分。他质疑当晚墨凉优体内被注入大量迷药,意识根本就不清晰,且因为环境造成的分辨率影响,根本无法做出准确判断,不应作为有效指控。
法官同意了他的观点,提示原告律师再呈其他证据。
看到站在对面那一张张暗暗得意的眼神和上扬的嘴角,她焦急地解释道,“不是的,我当时已经清醒过来了,一点也不迷糊!我没有记错!”
在被法官喝令肃静时,那一锤音让她仿佛听到了绝望的声音,激动之下她晕了过去。
在庭的工作人员立即将她带出庭,由金龄陪同送往医院
原告律师再次提出需要提取新的证据,请求延期审理,法官同意。
这结果也在墨崎泽能预料之中,只是现在,他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古瑶霏身上了。
……
偷听了金龄和巫莉媛在客厅所谈的庭审情况,得知墨凉优在庭上都没有把她那天对她说的那样过分的话供出,古瑶霏既惊讶又后悔。此时,被打动的她从一开始的拒绝转变成犹豫要不要出庭作证的想法。
决定不下,她给尔岚打去了电话,想听听看她有什么好的建议。
尔岚知道,古瑶霏这个证人在这个案件中是极为关键的存在,也许她的证词会是定罪黑岩帮最有力的证据。一旦温云哲那个狡猾的混蛋被定罪,就必然会把她也拖下水同归于尽。
可无论是在道德还是情分上,古瑶霏都应该出庭作证,尔岚只能建议她答应出庭,后又立即给温云哲提示警觉。
“现在我能做的就是给你最及时的消息,接下来就看你自己怎么解决了,除非古瑶霏死了,否则她一旦出庭作证,你们的罪名就坐实了。到时,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们了!”
温云哲轻笑一声,丝毫不慌,似乎有了十足的把握解决这个问题,“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挂断电话,他盯着手机缓缓扬起邪恶的嘴角……
再次开庭那天,古家。
换上了简洁的运动装,古瑶霏在母亲的陪同下,尽量放松心情地走出房间。
此时,墨家的车正停在院外等候,金龄则在客厅焦虑地踱着步。
还没走到楼梯口,古瑶霏就突然停下脚道,“妈妈,你先下去,我忘拿手机了。”
“好。”
回到房间,她拿起手机立即查看刚刚一直提示却没有来得及看的消息。
这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上面有一段文字和一个视频信息。
“古瑶霏同学,你看过这个视频吗?”
她皱了皱眉,点开视频。
视频加载后,播放出了一段令她就此陷入癫狂的内容。
视频中,一张红色蕾丝的公主床上,正躺着两个赤露着雪白**的两个人,时不时发出一个女性的呻吟声。镜头像影片那样适时切换到最佳位置,
再拉近特写,那不堪的画面也随之清晰。只见一名男子正在激情地抚弄一个女生的身体,而这个女生,就是她——古瑶霏。
她瞳孔渐渐放大,浑身渐渐颤抖,直至屏幕上弹出来电显示。
她接听了电话,只听那头阴冷的声音说道,“如果你敢出庭作证,我就把这段视频公之于众。”
蓦然,她崩溃地尖叫起来,一把将手机摔在地上,嘶吼着踩碾。随着她赤红的双眼涌出泪水,屏幕也面目全非。她并没有就此安静下来,而是更加疯狂地撕扯着身上的衣服,抓挠头皮和身上的肌肤。
闻声,巫莉媛和金龄迅速奔向她的房间。
见到衣衫不整地坐在地上,身上裸露的皮肤全是血红抓痕,且还在不停抓挠的女儿,巫莉媛怔在了原地。
才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女儿就像是中了邪一般癫狂地折磨自己,她怎么也接受不住。
相对理智的金龄只愣了片刻,便立即上前去阻止孩子继续对自己伤害,一边对女佣喊着叫救护车。
法院开庭的前半小时,古瑶霏被送往医院救治,原告证人因故缺席。
当法院宣布此消息,取消古瑶霏的证人资格时,墨崎泽头疼地揉着太阳穴,从旁听席起身离开。想也不用想,此后再如何辩论,没了证据,最终的审判结果会是什么。
除了墨凉优的体检报告是他来不及处理的意外,此前,他已经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古瑶霏的证词绝对会没有任何意外地被法院采纳。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们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对证人下手,且是在证人家里,没有留下丝毫的作案痕迹!
呵……他真的是低估了他们的狡诈之能!
还有,从那三个绑匪口中撬出的那个名叫“**宫”的团伙,一个合法注册的微电影公司,明面上是拍摄浪漫、唯美、生活、励志的短视频,实际上就是一个非法拍摄成人影片进行各种地下售卖,日进斗金的团队。
他到现在都还没找到这个公司的法人祝拓的下落,案件是否牵扯到赫曼森还无从证明。
难道,他们就这么认命了吗?
不……这场战他们必须获胜,为他墨家的孩子们,也为这全城,乃至全国的女性们未来的安危和权益。
第384章 温云哲的指控
古瑶霏一点也不知道那个用视频威胁她的人是谁,又是从哪里得到那样的视频。
从看到视频的那一刻起,她的脑袋就不停地嗡嗡作响,似乎身体不是自己的,自己也不在真实的世界里。
这段时间,她除了会梦见在那间黑屋里那些触目惊心的画面和墨凉优绝望的哭声,还会梦见自身处在那些不堪的画面之中,不知羞耻地享受那样的快感。她一直都认为这只是因为受到那件事的惊吓而造成的应激反应,或许是因为害怕遭到报应才会梦见。她不想承认自己在梦境里那放荡模样,却又阻止不了时而出现在梦境中,她就自我安慰地把对象认定为洛凌霄。
青春期对喜欢的男生有这样的幻想,应该算不上什么伤风败俗吧?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她甚至不知道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连那个男的是谁都不知道。她下意识觉得并没有发生过,可那些画面在看到视频后就这样呼之欲出,记忆更加详细地从她脑海里窜出,感受也是那么地清晰。
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她那么自爱保守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不,那不是她,她不会那么做的!
可是……那张脸明明就是她,连身上的痣位置都一样……
她一直以为虽然遭受这样的劫难,可自己还是保全了身体,现在至少自己有一样东西是比得上墨凉优的。
如今,呵……她不仅丢了纯洁,也丢了良心,在人生这张履历上画上一个巨大的污点。
她该怎么办?她今后该怎么办?
不,那个视频绝不能流出去,这件事情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只要守住这个秘密,她就还是洁白无瑕的!
于是,她以肚子饿的理由把家人支走后,给那个陌生电话拨了过去。
……
一审宣判的结果是那十六名青年无一有罪,他们又一次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法治的屏障。这对墨凉优和墨家人来说,无疑是一记重锤。
墨崎泽当然不会认输,在极力寻找祝拓的同时,也在想办法上诉。
被判无罪后,一群公子哥欢欢喜喜地回了家,有些家庭甚至还给他们弄了什么跨火盆去晦的仪式,然后大鱼大肉地狂补一阵。
侥幸脱罪的他
们并没有因为这种劫后余生的侥幸而就此收敛,回归黑岩帮就像是脱兔一般更加肆无忌惮地横行霸道。
只是这欢乐围绕他们没有多久,警察便上了门。当看到警察手执检察院批准的逮捕令站在家门口是,他们都傻了眼,此时检察院手里正掌握着他们性侵墨凉优的有力证据。
他们万万没想到,提交此证的是毛头小子温云哲。他们更加没想到的是温云哲在享受快感之后,又让他们共享时,会用手表上的镜头对准他们,把他们一个个对梁尤下手的身影和每一个动作都拍得清清楚楚。
他们没想到温云哲会如此地狡猾地留了这一手,会如此不顾昔日一丝情分狠到这种地步,将他们推进火坑。录音让他们有了钻空子的机会,可这录像是无论如何都脱不清的干系。
他们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走进了温云哲圈套,每一步都被他算得明明白白。
他们万分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坚持自己对墨家的畏怯,经不住诱惑地信了他的鬼话,做这种不留后路的蠢事。天下美女何其多,难道他们还少碰过?这墨凉优漂亮是漂亮,可也不是香得勾魂的小处女呀!
呵……既然他把他们推下水,他们也要奋力地将他这个罪魁祸首也拉进来!
可他们不知道,就连他们的指控也在温云哲计算之内。
温云哲称一开始接触到他们是在回家的路上被他们以收保护费的理由打劫了身上所有的零用钱。此后,他就总是能在放学回家的必经之路遇到他们,甚至还被威胁到迫不得已把钱送上门,只要钱送少了,免不了一顿殴打警告。
根据温云哲的供词描述,在案发当天,他按照规定把钱送到黑岩帮会所,却无意撞见他们绑架两名少女。因为自己没有阻止的能力,加上平时对他们的惧怕,实在是不敢逞英雄去招惹他们,可最终还是昧不起良心一走了之。
他想报警,可他们一向狡猾,躲避警察很有一套,他就怕警察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带人逃得无影无踪。到时,自己非但说不清,也得罪了他们,下场会是怎样惨烈他都无法想象。
所以,他只能一直偷偷跟着,冒险留下他们的罪证,好直接交给警察,将他们一网打尽。
前半部分的说法和他那天对蒋朗说的大径相同,警方
经过调查,证实了他们的确打劫过温云哲,对他动过手脚,而经常在附近走动的人也曾见过几次这样霸凌的场面。
至于后半部分是真是编,他人难以确定,只能结合其他方面的信息来判断。
黑岩帮成员辩解过,在半年前得知温云哲非同寻常的身世后,他们便不再敢对他出手,道歉过后也开始还对他言听计从。现在他们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敢逼迫他送零花钱?
然而他们的辩解并没有被采纳,因为通过对温云哲私生活环境的调查,他在家是个懂事孝顺的孩子,在校是个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人缘极好,人见人爱,身边的人无一不对他称赞有加,唯一的缺点就是脾气太好。
这么优秀,家境又厚实的孩子,又有什么作案动机呢?
可以说,他们根本就没有理由和证据指控温云哲就是同伙。相比他们所称那样惧怕豪门中顶流的势力,法官更愿意相信,他们依旧在霸凌温云哲,因为把罪名嫁祸给昔日霸凌对象,就是一种霸凌现象。
旁听席的群众也皆认为,若真害怕那样的势力,他们又怎么敢对墨家的小姐做出那样残暴的事?
经过两小时的庭审,二审最终改判十五位青年犯罪嫌疑人以强奸罪、故意伤害罪定罪,根据作案手段极其恶劣的性质量刑,他们就此踏进冰冷的牢笼。
当宣判结果从法官口中念出,话音才落,即将被押往监狱的十五位青年激动地挣扎,指着温云哲恶骂不止,口口声声说主犯明明是他,可却没有一个人相信。
唯一相信的那个人,就是墨崎泽。
虽然他们狗咬狗让他省了不少力气,也解了半口气,但他不会让温云哲这么轻易就逃脱。他依旧会尽力一查到底,找到定罪他的突破口继续上诉。
那天墨凉优告诉他,其他人她也许不能百分之百确认,可作为校友的温云哲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她又怎么可能会认错?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上过校会讲台领过奖,还劝走霸凌她的学生,替她解围的男生,竟然会有这么一副魔鬼的面孔。就是这张面孔,让她当时的意识从模糊震惊到清醒。
而那些公子哥,即使坐了牢,也绝不会放过他。即使无法减刑,也势必要让他温云哲与他们一样走进这个铁笼!
第385章
沃登尼·芮总公司,墨崎泽办公室。
“先生,查到祝拓行踪了,老阎已经带人去追了。”
“一旦抓到立即带回来,千万别惊动警方。”
“是。还有,先生,医院那头我也确认了,他们一直按照您的嘱托,以医院就刑事案件所规定的理由,拒绝向除控方及受害者家属以外的人透露受害者任何信息。”
墨崎泽顿然停下手中的笔,皱起眉头,抬眼看向站在办公桌前的蒋朗,半晌才沉声道,“这么说,优优的体检资料确实是警局那头泄露的?”
“当时除了医院,也只有警方才有这些资料,虽然之后都移交检察院,可问题绝不会出现在检察院。”
墨崎泽点点头,“若检察院有问题,就不会马上立案了。看来,确实有可能是他。”
“先生料事如神,发现了问题所在,我们才及时止损,没有再把掌握的信息交给警方,只是……”
“只是没料到他们会用一部手机来阻止证人出庭,也不知道他们对霏霏做了什么,让她受了这么大的刺激……我们做了那么多防备全都功亏一篑。”
从梁尤体检报告出现在对手手里时,墨崎泽就猜到这一定和警局有关。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把证人和受害者信息泄露出去,也只有局长了。
以往就听说市局局长尔嵩与施袁翔有过来往,他一直以为这都是施袁翔一厢情愿的,没想到他们私交竟然好到能让尔嵩如此冒险帮温云哲脱罪。
有了尔嵩的帮衬,只怕他们更难对付赫曼森了。
“霏霏的手机芯片已经交给花先生了,看他样子,应该是可以恢复手机内容的。”
“嗯。”
……
那天从医院回来后,梁尤的情绪一直很低落,虽然不像之前那样敏感,但话是少得可怜,任墨蒲卿怎么逗她都没有丝毫效果。
墨蒲卿觉得奇怪,追问原因,可大家都说不知道,梁尤自己又不说,她束手无策,只能默默陪在她身边。
这些天她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总梦见梁尤遭遇不测,只要见不着梁尤,心里就会惶惶不安。
在学校上课,她是盯着时间等放学,铃声一响她就冲出教室,不再等谁结伴回家,司机来得迟一些,她都等不及就往家跑。
只是这天,与往日不同,她在路边瞥见了一滩鲜血。
顿时,她刹住脚,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老人坐在路边,那血是从他脚上流出来的。
她皱了皱眉,走过去问:“老伯伯,您怎么了?”
“嗯?你是谁?”
他这一说话,偏耳寻声的模样让墨蒲卿才恍然看出他是个盲人。
她礼貌回答道,“我是在这附近上学的学生,刚刚路过看到您脚受伤了,想问问看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老人点点头,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就是被人抢了钱袋子,一着急就不小心摔了一跤,也不知道碰着了什么,划伤了脚。”
“啊?”墨蒲卿立即惊讶地扭头张望四周,但似乎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又担心地看着老人道,“老伯伯,他抢了您多少钱您知道吗?要不我帮您报警吧?”
“不用不用,刚
刚缓过来的时候我算了算,买完东西,钱袋里就剩那几块钱了,没必要麻烦咱们人民警察!”
“哦,那就好,还好您带的不多。”
“我啊,每次出门都会丢钱,只能把要买的东西都计算好了,再拿着差不多的钱出去,这样就是丢了,不至于分文不剩。”
“嘿,老伯伯,您还挺聪明的,这样倒是能减少损失,给自己留个后路。”
“是啊。”
“那老伯伯,您这伤口看着也不小,要不我带您去附近的诊所包扎一下吧?一会儿感染了可就麻烦了!”
“没事,我家里有药箱,回去消消毒上点药就行了!”
“那您家在哪?我送您回去吧!”
“不麻烦,不麻烦,我自己能回去。”
“没事,我不麻烦,来,我扶您起来。”墨蒲卿说着,抓起他的手臂把他扶起来,又说:“您本来就行动不方便,现在还受了伤,还得提着这些东西,更不好走了!反正我也没什么要紧事,送送您不碍事。”
老人笑了笑,不禁夸赞道,“小姑娘,你可真是个好孩子!”
拎起地上装着东西的袋子和导盲棒,墨蒲卿扶着老人,按照他指示的路线走去。
来到一栋居民楼,上了二楼,左门便是老人的家。墨蒲卿在心里不禁有些佩服,也不知道他是靠什么来辨别方向和位置的,竟然不需要导盲犬啥的就能够找到自己家。
进屋后,墨蒲卿放下手里的东西,把老人扶到沙发上坐下,探头看了看四周,见都没人,便奇怪地问:“老伯伯,这儿就您一个人住吗?”
“是啊!”
“您的家人呢?没人照顾您吗?”
“原先老伴还在,她照顾的我,一年前发生意外去世了。儿女都在外地工作,做得都挺好的,我也舍不得麻烦他们。”
“可您吃饭怎么解决?再怎么样,您这啥都见不着,完全没有安全保障呀!”
“他们先前给我请了保姆,可我不习惯有生人在,现在就每日三餐都有人给我送吃的过来,挺好的。”
“哦,那就好!”墨蒲卿点点头,又突然想起他的伤势,“哦,对了,老伯伯,药箱在哪?”
“在放录音机的柜子下。”
“哦哦!”
给他处理完伤口,墨蒲卿又顺便帮他把所有药品的日期都查看一遍,放心地嘀咕道,“这日期倒是挺新鲜的。”
收拾好药箱,她把药箱归回原位,边叮嘱道,“老伯伯,您这些天注意点伤口,千万别沾水了,容易发炎。”
“好,谢谢你,小姑娘!”
“不客气。”墨蒲卿笑了笑,拿起背包站起身,“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等会儿,等会儿。”
老人喊住她,起身蹒跚地摸索到一个柜子边,从里头拿出了一瓶果汁,递给她道,“我这也没什么好吃的,这是我女儿来看我的时候给我带来的,还有一些水果点心什么的,你想吃什么过来随便拿。”
刚刚跑了大段路,又扶着这个老伯伯来,这会儿正好渴得口干,接过果汁笑道,“我就拿这个吧,其他您留着自己吃。”
说着,她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
老人笑着点点头,不禁又夸赞道,“真是个好姑娘!”
她喝够了才拧上盖子,抹了抹嘴角道,“我走了老伯伯。”
“好,路上小心!”
“好,您别送。”
……
墨家南院,书房。
“先生,没抓到祝拓,但抓到了他的助理佟仑,听说他很受祝拓信任。”
“尽快让他把知道的都吐出来。”
“是。”点点头,蒋朗又把一个u盘递给墨崎泽,“先生,这是花先生修复好的,古小姐的手机内容。”
“嗯,先忙去吧。”
“是。”
拿起桌上的u盘,墨崎泽迟疑片刻,插上电脑读取。
希望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当打开文件,看到视频内容的那一刻,他不禁一怔,紧紧捏住拳头。
一切都印证了他的猜想,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但所有迷题也都在此刻一一解开。
木屋那头,在受尽心理折磨以后,佟仑最终选择坦白从宽,道出整件事的经过,让所有真相也都浮出了水面。
一直以来,他们拍摄成人电影的演员大都是通过条仔介绍来的。
由于祝拓对画面感和剧本的要求都很高,每回送来的剧本和演员都由他亲自审核,能通过的必然是能拍摄出优质的片子来,火爆大卖就不用说了,白花花的银子是络绎不绝地窜入口袋。
这些艺人无论男女都得上镜,撑得起整个画面,可条件这样优质的人没几个愿意赚这种钱,即使佣金再高也实在难找。而那些签了约的,多拍几部,就有客户嚷嚷着要换换口味,看看新鲜的。
为了留住好不容易收获的粉丝,为了那白花花的银子,无奈之下,他也只能铤而走险地选择用非法手段来虏获这些优质的演员。
因为这样,他才在机缘巧合中与条仔成为了合作伙伴。
“那天条仔来电话,说有好货,外形条件特别好,还是雏儿,拓爷高兴坏了,因为在这之前,他一直都需要一个条件优越的雏儿来演绎他早就选定的剧本。
他当下就让条仔立马把人送过来,验了货以后,二话不说就让那头提要求,那意思就是多少钱他都愿意出。
可对方倒是好说话,说拓爷给多少他要多少,唯一的要求就是尽快拍摄好成品。拓爷当时还兴奋坏了,还以为自己是遇上了臭味相投的人了!”
听了,蒋朗不禁鄙夷地瞟了佟仑一眼,冷笑一声,“还真是变态至极的畜生!”
“……”
“跟你们交易的那个人是谁?”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卖家的身份向来都是保密的,只通过条仔跟我们交易,这是这行的规矩。”
“……你还知道些什么?”
“那天人送过来以后,我们按照拓爷的规定,给演员沐浴净身,可刚洗一半,条仔就来了电话,说得马上把人送回去。”
“送回去?”
“他们说抓错人了,送来的两个女孩身份都非同一般,是绝不能得罪的。”
“所以,你们就送回去了?”
“没,没有……”
“什么?!”
第386章
“所以,你们就送回去了?”
“没,没有……”
“什么?!”
蒋朗眉头皱起,那意外的目光让佟仑心虚地回避道,“千载难逢的小美人可遇不可求,好不容易到手的天鹅肉,他拓爷不尝一口是绝不会轻易放手的。”
顿时,蒋朗怒目圆睁地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瓷质壶杯齐发出撞击声响,吼道,“难道他就不怕墨氏废了他?!”
吓了个激灵的佟仑压低脑袋继续回答,“在拓爷眼里,没有什么东西是比他的艺术理想更加重要的。所以,跟条仔商量以后,他出了高价让条仔想办法应付卖家,尽量把时间延后,等把片子拍完再把人送走。”
蒋朗闭目咬牙,声音低沉问道:“他人现在在哪里?”
一旦让他们找到,立马就给这老变态碎尸万段!
“说实话。”他突然抬眼看着佟仑,眼神里充满不容轻视的警告提醒着。
“已经出国了,现在在哪个位置我也不知道。”
听了,蒋朗一拳打在桌子上,内心愤愤不平又无可奈何。
要说那个罪魁祸首的卖家可恶,这个在知道此番是个火坑浑水还要往死里蹚的祝拓更是让人恨得牙痒!
那两个孩子明明在那时是有机会从厄运中侥幸逃脱的,偏偏这个姓祝的狗东西顽固不化,导致整个事件走向复杂严重的路线!若当时及时把人送回,也许后续黑岩帮就没有那么轻易得逞的机会了吧?
事已至此,他们不求时光倒流,倾尽全力、翻天覆地地冲在警方之前调查线索,可查到的唯一一个清楚整个绑架事件来龙去脉的买卖中间人却死于非命!现在好不容易揪出个祝拓查明真相,又让他逃到了国外,消失得毫无踪影!
最让人恼恨不是难以追查的真相,而是在得知所有真相以后却无从申冤!
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及时止损了。
“片子上架了吗?”蒋朗冷着脸再次发问。
“没有。”
“在哪里?”
“原片和正片都在温云哲手上。”
“温云哲?!”蒋朗不由一怔,着实意有些外。
难不成这小子就是那神秘卖家?
“那天温云哲联系到我,说要跟拓爷谈一笔交易,就是出高价收购墨家小姐的原片和正片的独家版权。”
“版权?你确定你说的是赫曼森施袁翔独生子——温云哲那个小屁孩?”
“千真万确!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把时间掐的刚刚好,我们才把正片做好准备预热他就找上门。”
“你不是说,祝拓对这种艺术的执念十分深重吗?而且这是千载难逢的资源所创下的优作,怎么这么轻易就让金钱左右?
若他真的看中金钱,那么能说服他交出版权的价格一定非同一般,只是温云哲那小屁孩有那种能力吗?即便施袁翔再怎么宠他也不至于为了满足他对一堆影像的需求一掷千金吧?”
“这钱并不是最关键,依照拓爷惜艺如命和宠粉的个性,以及为了不断创造自我成就感和维持公司细水长流的发展所创新的这种吸粉、锁粉、养粉的方式,结合衡量,多高的价他都是不会卖的!”
“所以,若并非温云
哲手上有他致命的把柄或求而不得的利益,他是不会轻易妥协答应这笔交易了?”
“嗯。”佟仑点点头,“至于其中的缘由拓爷没有透露给我,但我知道,温云哲一再强调要求我们禁止售卖这部影片,所以我们连预告片都没有机会发布。”
“这小子到底想干嘛?”
蒋朗摸着下巴,来回踱步地思索着,许久才定住脚看向佟仑问:“那小子只收购了墨家小姐的片子?”
“是的。”
“那古家小姐的呢?你们上架了?”
“没有,古家小姐的影片版权让那个卖家买下了。”
“什么?!”
蒋朗再次怔住,半晌,不禁可笑地呵了一声,犹觉这事荒唐得可笑,“你的意思是温云哲并不是给你们提供艺人的卖家?”
“不,分别收购这两部片子的是两个不同的人。”
“呵呵……”
蒋朗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迄今为止碰过的最折磨人的一件案子。
每当他在这黑暗的隧道中摸索到正确的路径,朝着那束亮光跑去,却在跨出那道自以为是终点的出口时才发现,这只是隧道一角的烛光,前方依旧是深远不见尽头的暗道。
当下,他立即在这个行业布下搜网,将线上线下的买卖出口仔仔细细清查一遍。
庆幸的是,这业内暂时都没有出现这两部影片的踪迹。
只是……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若是为了钱,无论是出售还是用来勒索墨、古两家,怎么可能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动作?
难道他们真如祝拓所想的那样,仅仅是因为和他有着同样变态的癖好?
……
墨家南院。
房间里,墨蒲卿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眉头紧蹙着,像个蜡像。许久,她才有了动静,不自觉张嘴叹了口气。
在这之前,她刚刚从梁尤房里被推出来,心里受到了巨大挫折。
原本,她的目的就是想要逗梁尤开心,提起她那极其低落的情绪,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让一直一言不发的梁尤突然落下了泪。她越安慰询问,梁尤哭得就越厉害,最后还一个劲地把她往外赶,说要一个人静一静。
看着昔日性情温婉,一笑起来好似太阳花那般暖入人心的闺蜜变成了让她感到陌生又遥远的模样,墨蒲卿在莫名其妙中感到无比地无助和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会让梁尤好起来,她真的很怀念跟她形影不离、无话不谈,还会在她嬉笑打闹时,安静地呆在一旁嘴角上扬地看着她的那个优优。此时此刻,她渴望着时光的倒流,渴望着拾回优优原有的模样。
一开始,优优遭遇绑架,回来后就变得神经质,爸妈他们告诉她,这是因为一时受到了惊吓造成的应激反应而已。她信了。可现在呢?明明一切都有了好转,为什么那天她出了一趟门突然就又变回去了,反而比之前更加糟糕?
她想不通,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所以她又去问了母亲金龄,然而金龄的回答却是:她父母的忌日将至,那天去医院复查精神心理的康复状况,无意看到了一对母女温情的画面,大概是因此受到了冲击?
……
不,不对……不对劲!
墨蒲卿突然从床上坐起,发怔地盯着一处继续追着思路捋清。
依她对梁尤的了解,那种母女温情的画面别说她们在路边都遇见过不少,就单是在家被她与金龄俩母女喂的孤奶就不少,要真会因为这样受到冲击,那之前为什么没有像现在这般异常?
那天……她们在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难不成是被查出什么癌症了?
“不对啊,上次体检结果都很正常啊!而且……”
如果真是身体问题,优优怎么的也会为了不让大家担心,作出一副安然无恙的模样面对她们才对……
如果在医院并没有发生什么,那很可能是,那天优优去的地方并不是医院?
想要确定他们去了哪里,就得查查行车记录,而能查到行车记录的地方,除了设备本身的储存,还有与设备同步储存的云盘。
车已经跟爸爸上班去了,只能查云盘了!
云盘,云盘……应该会在爸爸的电脑里吧?
她独自点点头,立即起身冲出门外,奔向墨崎泽书房。
到了书放外,她靠在拐角观察四周,见四下无人,才输入密码开门进入。
虽然她知道这书房里头四处都隐蔽地装有监控摄像头,此时却也顾不上太多,径直走向办公桌前开启电脑。
也许是心中的急切激发了她的潜能,连电脑的开机密码是他们一家五口一同出国旅游的日子她都能想到!
还好她见过那行车记录仪的网盘,一眼在电脑桌面上找到了。她立即点开网盘,选择指定日期,软件地图中随即显示出当天的行车路线。
她仔细查看这些路线的目的地,结果果不其然,路线中没有一个停车点的位置是落在医院或医院附近的。只是,其中一个停车点落在了法院,让她尤为奇怪。
她们去法院做什么?打官司?为什么要打官司?
不知道爸爸这里有没有关于那天打官司的资料……
想着,她点开电脑文件,打算再找找看看有没有线索。
可就在这时,她的余光瞥到了古瑶霏三个字。
“嗯?”
她不由皱起眉头,将鼠标箭头移到那个名为‘古瑶霏手机恢复内容’的文件上,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点开查看。
只见里头有几张手机聊天记录和通话记录的截图,还有一个视频。她先是点开聊天记录里头的对话内容她看得一头雾水,但内容提到了视频,她便又点开视频查看。
谁知,这视频的内容竟然是那样不堪的画面,让她顿时一惊,立即抬手捂住双眼,耳朵都吓得通红。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情况?!
霏霏的手机里怎么会有这种视频?!
不对,等会儿……爸爸怎么会有霏霏手机里的内容?还是个恢复内容?
难不成……不不不,我爸绝不会是那种变态!
可霏霏她也不是那种会看这种东西的傻白呆啊!奇怪……
此时,墨蒲卿再次陷入百思不得其解中,又忍不住好奇地张开指缝看向电脑屏幕。当茫然不知所云的她在看到画面中,古瑶霏的那张脸后,瞳孔瞬间放大。
这……这……这是霏霏?!!
第387章 她知道了
虽然画面中的人上了妆,可墨蒲卿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古瑶霏,却迟疑不敢相信。
霏霏?为什么在这种视频里出现?她又不缺钱,难道是堕落了吗?
不对,不对……
墨蒲卿懵逼地从椅子上起身,思绪混乱地抓着头发、揉着脑袋,来回在地毯上踱着步,急沉地呼吸着努力整理思路。
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霏霏出现这样的状况?
对了!
她突然反应过来,想起刚刚看过的聊天记录,又凑到电脑前再看一遍。
“古瑶霏同学,你看过这个视频吗?”
瞧这话里的意思,似乎霏霏对这个视频并不知情……如果霏霏是因为堕落做了这种事,那她又怎么会不知情?不知情就是她并不知道自己当时做了什么……若真是这样,那原因就只有一个……
墨蒲卿突然换上另一种神色,目光犀利地盯着屏幕中的内容,仔细地观察古瑶霏的表情。
她发现,古瑶霏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迷糊,不像是清醒时的模样。她脑袋顿时一个激灵,所有迷雾似乎被一扇吹开。
这分明就是被下了药!
以前就通过新闻、电影和安全常识什么的,知道很多坏人都是通过迷药来方便绑架别人的。所以,坏人很有可能是在给她下药后,利用她来拍摄这种影片。就是不知道他们目的是不是拿去卖钱,她觉得霏霏这个情况更像是被威胁或是报复了。
她这是招惹谁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猜对与否,可一想到那种情形她气就不打一处来,不禁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咬牙低吼道,“吗的这些混蛋,就算是搞报复也找个光明正大点的方式吧?竟然这么无耻!老子找到非弄死他们不可!”
她刚冲动地想要朝门外去,又突然收住,神情变得迟疑起来。
她连这些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她怎么找人算账?既然爸爸知道了这些事,肯定也有那些人的资料!
于是,她又抓起鼠标,在电脑里翻翻找找。可由于电脑文件过多,且多半都是英文,才找了一会儿她就放弃了,转而又翻起办公桌的抽屉和其他放置文件的柜子。
她边找边想,这件事可能与他们去法院的事有关,大概是抓到了犯人,然后开庭审问判刑什么的。也不知道那天他们是去上诉还是旁听,或者是作证?
想到这,她突然顿住,停下手中的动作。
等会儿!不对!
那天优优是和爸妈他们一起去了法院,去的原因除了旁听和作证这两种外,还有另一种可能……当时发生绑架,霏霏可是一直都是和优优在一起的啊,优优长得这么好看,可能躲过这一劫吗?
她突然想起出事那天,从见到梁尤开始,她表现出来的那些极其异常的举动,拒绝肢体接触、歇斯底里叫喊,勤洗澡、嫌自己脏、撕剪衣服……还有身上那些伤……
难道优优她也……
墨蒲卿闭上双眼甩着脑袋不敢再想下去,鼻
子冒酸的一瞬间让她涩得发疼的眼睛热了起来,脑袋开始嗡嗡地响个不停。
难怪爸妈他们对她的疑问总是含糊其辞,不愿意提起,原来就是为了隐瞒这个难以启齿的……
不可以!不可能!如果优优也发生了这种事,那视频里怎么没有她?!
她脑子里一边不禁浮现所有与那些事实吻合的现象,一边又在心里找尽漏洞努力推翻这些可能。
她一定要去问清楚,当面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转身跑出家门,冲到古家门口,抬手刚要敲门,却又缩了回来。
她不敢问优优,又怎么忍心去刺激霏霏?
退回路边,她又朝小区外跑去。紧捏着因为心脏痛得发麻的双手,满脑子都是混乱的画面,混乱了她的整个思绪,那种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感觉让她觉得打车都是浪费时间的,一路直奔向墨崎泽所在的公司大楼。
到达公司,她顾不上喘息就直入大门,碰巧在这时看到墨崎泽走进拐角的身影,刚要开口喊住却又停止。
万一她问了他也不说怎么办?
看样子他是要去会议室开会了,这样正好可以让她到办公室找找看有没有关于法院那的资料。
“墨小姐好。”
闻声,墨蒲卿冲礼貌的前台小姐姐点点头,尽量表现出平常自然的姿态走向墨崎泽办公室。
“墨小姐来了。”
“来看看我爸,你们忙,辛苦了!”
因为是常客,大家都习惯了墨蒲卿的出现,向她打声招呼后便又埋头苦干,丝毫没人会奇怪她随意进入董事长办公室的举动。
换上办公室的门,她环视一周,确认没人后,在办公桌上翻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线索,就把东西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换个地方继续找。
最后,她把重点锁定在那个上了锁的抽屉里,至于钥匙,她记得墨崎泽之前是放在了……
凭着记忆,她拉开下面的抽屉,伸手在抽屉底角摸索了一阵,在摸到暗扣时立即翻开,果然有钥匙露了出来。
拿到钥匙,她急忙打开抽屉翻找了一会儿,在其中看到一个注有省高级人民法院字样的牛皮纸档案袋,立马打开袋子拿出里头文件。
在文件中,她一眼就看到白纸黑字的标题——xx省高级人民法院开庭通知书,心头不由一紧。
她深吸一口气,边祈祷着不要有墨凉优的名字,边鼓足勇气将视线往下文移。可就在这时,外面响起熟悉的声音。
“墨总——”
“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冲秘书摆摆手,墨崎泽推门走进办公室,蒋朗紧随其后。
此时,墨蒲卿早已将抽屉恢复原样,把文件抱在怀里,躲进办公桌下。
“先生,这里头是佟仑交代的所有内容。”
蒋朗话音一落,在这安静的办公室里开始响起了一段由蒋助理和一个男人对话的录音。
而蜷缩在桌下的墨蒲卿,听得一清二楚。她听明
白了其中的内容,在文件上看到了“墨凉优”那三个字,以及一段长长的,描述案件经过的文字。那一字一句,像生锈的刀片一下一下地割在她的心脏上,像极寒的冰针一根一根扎进她的眼睛里,刺激着眼泪止不住一滴又一滴地落在纸上。
录音结束后,墨崎泽依旧紧捏着拳头,满腔怒火道,“不管怎样,必须得找到祝拓!就算不能把人带回来,也要从他嘴里撬出东西来!我一定要知道那个卖家到底是谁,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说完,他将最后一口烟抽尽,把烟头紧紧地碾压在烟灰缸中,眼神中的戾气像是隐藏着一颗随时会爆破的定时炸弹。
“那佟仑……”蒋朗问。
“把他交给检察院处理,维持上诉。就算这件事与赫曼森无关,可那主犯是施袁翔的亲儿子,路再难走也不能放过他,否则只会助长他们对我墨氏的轻视!”
“好。”
“……”
这时,墨崎泽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看来电显示,他对蒋朗摆摆手。蒋朗点头退下,他接通电话,语气转变温柔道,“老婆。”
“老公,刚刚禧姨打扫卫生时,发现你的书房被人翻过!”
听那头语气焦急,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是谁?”
“是卿卿!在这之前她才问过我关于优优的事,她可能知道什么了!刚刚监控看到她跑出去了,我担心她做傻事啊!”
“我现在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墨崎泽便推门大步走出办公室。
见他一脸严肃行色匆匆,外头正忙活的员工齐齐抬起头来,一脸懵逼又疑惑地看着他仓促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办公室的门。
难道,大小姐又和董事长吵架了?
直到走出电梯,墨崎泽才突然反应过来,转身又走进电梯赶了上去。
“小姐来过吗?”墨崎泽面无表情地看着前台。
“啊?您,您不是知道吗?”
墨崎泽顿时眉头一紧,忙往办公室赶去。
推开办公室的门,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文件。看着文件上模糊了字墨的泪痕,他意识到了刚刚他们谈话的内容,全让女儿在这办公桌下听到了。
“罗秘书!让保安把小姐拦下!”
闻声,罗秘书走了进来,“恐怕来不及了,您前脚刚走不久,她就哭着跑出去了。”
“她来了你怎么不提一句?”
“我,我刚刚就是想提一句来着,可让您给阻了回去。”
“……”
咬了咬牙,墨崎泽懊恼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拨通老阎的电话,“马上找到小姐,她刚从公司离开,重点在凡蔺中学部和施家,毫发无损地把她给我带回来!”
“是!”
……
温云哲?就是那个三好学生温云哲?呵呵,真是人不可貌相!
等着吧!死王八蛋!等我找到你……
“弄死你!”
第388章 我要S了他!
从公司大楼跑出来,墨蒲卿立即打了辆车赶往学校。
此时,她满脑子都是温云哲人畜无害的面孔突变成狰狞的模样,曾经在演讲台上领奖的那伪善笑容此刻可怕又恶心。愤怒的情绪让她忘了今天是周末,温云哲也许不在学校,只是反复想象着一会儿要如何让他生不如死。
一开始听到施袁翔的私生子温云哲这几个字她并不陌生,因为这个传闻早在之前网络上就论得沸沸扬扬,即使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也都能从他人口中耳闻得知。呵,谁让他爸是鼎鼎大名的科技研发公司——赫曼森的合伙人之一呢?
原本这些都与她的圈子毫无关系,可温云哲却以极高的入学测验成绩跨进了凡蔺学院的大门,相继又以优异的成绩频频获得学习的奖学金。他性格温和,从不吝啬对别人的帮助,是师生口中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一直都是凡蔺中的一号标签为“优秀私生子”的风云人物。
想必到了现在都还廖无几人能察觉到,他竟是裹着天使皮囊的魔鬼。
事情的突变来得太快,让墨蒲卿怎么都想不到,冲动得想要立刻杀了温云哲的自己会反成为别人的猎物。她才下车,连校门外的边界线都还没靠近,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强行抱上了车。
什么情况?难不成那些混蛋又开始猎物了?还猎到她头上了!
呵,竟敢猎到爷头上?!正好,看我怎么好好收拾你们!
她冷静咬牙,抬手向捂着她嘴的那只强有力的大手,钻准缝隙,果断抓住就反扣那手指。
对方吃痛地松动了一下力气,迅速地把手转正,挣脱她的克制。见机会来了,她立马抱着这粗壮的手臂,准备转身顺势将他的手臂扭到他背上去,可对方瞬间像是变成了石像一样,僵硬得她死活掰不动。最后,她选择放弃制敌,打算先从他身上挣脱,再另想办法。
只是,当她垂下眼帘的那一瞬间,看到了那块虎面四翅的穷奇纹身,猛然怔住。随着目光渐渐暗淡,她身上的神经和力气也都渐渐松懈了下来。
她知道这是老阎,也明白了他的出现一定是爸爸下的命令。既然爸爸能够猜到她会出现在学校,就一定已经知道她刚刚偷偷进了他的办公室,还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也一定猜到了她想要干嘛。
“放了我吧,阎叔。”她声音沉落地请求道。
老阎松开她,却似乎没有要让人停车的意思。
她皱起眉头,把脸转向司机命令道,“停车,让我下车!”
“不行。”
“阎叔!”
“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墨蒲卿可笑一声,“那你告诉我,这哪里是为了我好?”
老阎沉默片刻,刚要开口就被她的质问声阻断。
“一开始你们就知道了整件事的真相,距离优优出事那天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月了,都还没有解决完这件事,让那个罪魁祸首的魔鬼活得那样逍遥自在!
你们做事不是一向专横果断吗?什么时候开始心慈手软地用正途跟这类王八蛋讲道理了?!”
“……”
“她是我的闺蜜……”
说到闺蜜二字,她不觉哽噎了一下,强压着气塞的抽痛感,声带颤抖地继续质问,“都被人伤害成这样
了,你们瞒着我就算了,还要阻止我教训那个混蛋!这样让我袖手旁观,是要让我愧疚吗?”
她直盯着老阎,眼泪夺眶而出,不禁怒吼,“让我这么愧疚难过痛苦你们说这是为了我好?!”
看着她泉涌的泪水不断坠落,老阎无奈地深吸一口气,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如果你出事了,愧疚痛苦的就是我们。”
他是看着墨蒲卿从小小不点长这么大的,不仅仅是因为墨崎泽对他的恩情,也是对这个天不怕地不怕,总喜欢扯他胡渣、掐他肌肉的小丫头打心底喜欢,在武术上一直都不吝传授她许多一招制敌的技巧,也算是她的半个师傅了。
刚刚之所以用那种暴力的方式把阻止她入校,就是怕她像现在这样依依不饶地闹,也怕看到他们这个一向不拘小节的千金爷会露出像现在这样委屈落泪的模样,会忍不住带着她一起逮住那小子一脚碾死他。
眼下他只能为了保全她和墨氏克制自己的冲动,用冷漠拒绝她满眼的乞求,“你老实待着,这些事我们会稳妥解决。”
听老阎语气坚决,始终不愿意放她,她立即变脸,“放我走,放我下车!我要下车!我要杀了他!”
喊着,她就往车门那扑去,却被老阎一把拽回。
“想走可以,只要能碰到这个车门,我就让人停车。”
她盯着老阎坚定的双眼,渐渐握紧拳头,爆发出所有潜能开始动手与他过招。
她要赢,她一定要找到温云哲!
……
毫无疑问,墨蒲卿使尽全力做了最后的挣扎还是输了,被弄晕送到了木屋。
她苏醒后,一道模糊的光让她不觉抬手揉了揉双眼,待视线清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升开降闭式的透明天窗。这天窗的设计目的一看就知道是为了在透气的同时又能够防雨,但在墨蒲卿眼里却是多此一举的。
搞个天窗不就是为了看星空,再增加屋里的光线亮度吗?需要透什么气?
正当她可笑地翻了个白眼,将视线移开天窗时,余光瞥见了周围的环境。她不禁怔了怔,将视线扫向整个房间,面色随即变得凝重,猛然从床上坐起。
她突然明白了这个天窗为什么要透气了,因为整个屋子的墙上,除了一扇门,连个缝都看不见,虽然这是一间木材建造的屋子。
她这是被关起来了吗?
她忙爬下床,冲向那扇门,抓住门把就拧,可门已经被反锁,无法打开。她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开始猛烈地拍门,大喊着要出去。
此时门外正站着两个黑衣人,他们对视了一眼,一个迈出步子往楼梯走去,另一个则依旧无动于衷地守在门外。
“阎爷,小姐醒了。”
老阎抿了口酒,继续夹着桌上的小菜送进嘴里,“等她什么时候安静了,再把吃的送进去吧。”
“是。”
墨蒲卿喊了许久都无人应答,就尝试着把门踹开,也依旧无果。靠在门上休息片刻,她抬头看向天窗,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始观察起整个房间的设施。
遗憾的是,这个房间除了床和门,还有那床还算舒服暖和的被子,恐怕只剩空气中的微尘了。
非常好,这确实是她爸墨崎泽能干出的事!为了不让她离开这个房间,是
一点尝试逃脱的机会都不给她啊!
无奈,知道再怎么折腾都无济于事,她又重新躺回床上。发了许久的呆,她突然摸着肚子大喊,“我饿了!赶紧送吃的来!”
不管怎样,先填饱肚子再说!
……
墨家南院,书房。
蒋朗联系律师后,在拿着证据赶往检察院的路上,收到了墨崎泽下的任务,便立即通知手下,赶往施家堵人。
收到老阎的通知,他又回到墨家复命,针对墨蒲卿的情况与墨崎泽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最后,墨崎泽还是选择狠狠心,暂时先关她几天,等事情处理完再接她回来,到那时,她必定不会再闹。因为这次,他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能够让温云哲坐实了这个监狱!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天意会这般捉弄人,这一回,别说是梁优,他一个历尽寒风烈焰的人都感觉到了绝望。
蒋朗出门后,墨崎泽通知了花霆书等人到墨崎关那集合,打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下了楼,他往北院走去,才到门口,他的脚还没跨进中庭,兜里的手机便响起了电子邮件来信的声音。
出于商务职业习惯,他停下脚步,随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查看。
看到邮件中只有一个视频文件,他不由皱起眉头,虽有疑惑,还是跳转软件把视频打开了。
视频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墨蒲卿和一个失明的老人。看样子,女儿似乎是在帮助这个老人。看着女儿这般乖巧懂事、热心助人的模样,他不禁会心一笑,在内心感慨他那一向玩世不恭的女儿不知不觉就长大了。
欣喜的他,看着这样的画面,对他来说,每一帧都是最珍贵的收藏,他不得不细细欣赏下去。只是,在看到最后,镜头通过侧面,拍摄到了墨镜后老人那完整的神情。
那犀利的眼神,将上扬的嘴角衬映得十分邪恶,像是潜伏在草丛里的恶狼一般,让他深深地感觉到了女儿所处的危险境地。虽然女儿此时平安无事,但这依旧让他有种十分不详的预感。
一向沉着冷静的他,心正惶惶不安地揪着,致使双手颤抖个不停。正他当准备再次迈出步子,打算到北院去等花霆书,好让他查查发件方的信息时,手机出现了个显示未知用户的来电。
他接通电话,没有吱声,静待对方说话。
沉默片刻,对方还是识相地率先打了招呼,“久仰大名了,墨先生。”
“……”
“想必看过视频,您已经察觉到了当中的微妙之处了吧?呵呵……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您这般优秀,令千金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
“也不知道是她过于善良,还是我的演员演得好,一路上她都没有丝毫察觉到什么不对,您说,这饮料里要是加了点什么,岂不是危险了?”
“不要再给我放屁!”
“好……好……那我就,言归正传!
如果您不希望令千金今后的人生会像您的养女那样惨淡,现在就马上通知您的助理乖乖调头,把录音的原件和所有副本都放到我指定的地点。不然……除非她这辈子都不踏出墨家半步,否则绝逃不出我的如来神掌,我有的是办法把她弄到手,呵呵……”
第389章 狗杂种!
“如果您不希望令千金今后的人生会像您的养女那样惨淡,现在就马上通知您的助理乖乖调头,把录音的原件和所有副本都放到我指定的地点。不然……除非她这辈子都不踏出墨家半步,否则绝逃不出我的如来神掌,我有的是办法把她弄到手,呵呵……”
对方话毕笑声渐起,听那文里文气字句中带着玩世不恭的语调,好似那风流潇洒的外表下,靠吃人生存的鬼书生一样。
墨崎泽大概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手握着的拳头像是个被点燃引线的炸弹一般随时会爆破,满眼怒火又满身寒戾之气,牙根紧咬着似乎是要把牙齿咬碎了才可泄恨。
待对方笑声落下,一直沉默的墨崎泽突然阴冷地笑了一声,语气宛如将要坍塌的极寒冰川,又如熊熊燃烧欲涌出的烈焰,低吼道,“祝拓,你最好给我躲得严严实实,否则我墨崎泽势必要让你生不如死,灰飞烟灭!”
“墨先生果然聪慧过人,我才说了几句话您就猜到是我了,在下真是佩服至极啊!”
“你还是把说废话的时间用来思考怎么逃到天上才不会被我找到。”
“行,我答应您,一定躲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不过,还是要再提醒一下先生,最好是与检察院保持应有的距离,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哦,否则我可保不齐会怎么改写我们墨大千金爷的人生呢!
还有,一会儿可别忘了把东西送到我发的位置啊!”
“狗杂种!”
愤恨地骂了一句,墨崎泽再也忍不住爆发,狠狠将手机摔在地上。在给那头传去刺耳的噪音后,手机机身已然碎裂不成型。可这依旧不够他泄愤,紧接着又一拳往面前那扇玻璃门砸去,玻璃随即也应声碎裂。
听到巨响,家里各在四处忙碌的佣人都纷纷赶了过来。看到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他们下意识顺延看向那扇出现一个大洞的门,正疑惑发生了什么时,才注意到了碎片和地上都沾了些许鲜红的血液,不禁都慌了起来。
禧姨快步走向墨崎泽,拉起他那被玻璃碎片扎在血肉中的手,又气又心疼地哀嚎着,“哎呀喂!这是怎么了这是!有什么事不能冷静处理,非要把自己弄伤!”
说着,她又转脸向其他佣人,“快!去吧药箱拿来!小肖,你马上给洛家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个医生过来!”
“是。”两个佣人领命立即跑开。
而此时的墨崎泽却毫无心思在意这些,撇开禧姨的手就往座
机位置走去,抓起听筒拨通了蒋朗的电话。
“先生。”
墨崎泽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道,“现在马上调头回来!”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蒋朗有感必然是出了什么状况,便让司机立刻调头回墨家,又给律师打了个电话。
放下电话听筒,墨崎泽在沙发上坐下,拉开领带,解开衬衫领口的纽扣,再次深吸一口气,沉闷地低下头,任手上的血液一滴一滴地从伤口里溢出滑落在地毯上。
这时,金龄也从北院厨房那跑了过来,进门就问:“发生了什么事?”
她话音才落,就看到了地上的那一片狼藉,不由皱起眉头看向正在收拾的佣人。
“这怎么回事?”
“是先生他……”
一听是墨崎泽,她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立即扫视屋子,在看到他的背影后跑了过去。
看到他那只被鲜血包裹着的手,她脸色顿时巨变,忙到他面前蹲下,托起他的手查看伤况,心也被紧紧揪了起来。
她心疼地看向他那沉落的双眼问:“怎么了?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嗯?”
他抬眼看着她,心里有道不尽的苦,却什么也说不出,只是红着眼这么看着她。
他这般凝视的沉默让她深深地感觉到了不安,焦急地抓着他的手臂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伤害自己?你告诉我啊!”
他抬手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却还是欲言又止。
他要怎么告诉她,就此撤销对优优案件上诉的事?
她好不容易才接受认可了这个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小女儿,在她受到深创剧痛的伤害后,作为她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却在几经折腾的最后还是无能为力替她讨回公道。
明明知道一切是如此不公,明明都想为她做点什么,却只能选择放弃,将来还要带着她一起忘记这些伤痛。
她一定会自责的吧,他的龄儿,他的卿卿,她们一定都会怪自己在那天没有保护好她吧?
他眉头渐渐皱起,挽着金龄的后脑勺搂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
从他颤抖的身体感觉到他的痛楚,金龄不觉泪目,愈发焦灼得崩溃地喊道,“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直到医生来了,他都没有开口。
最后,在伤口处理好以后,她看着他那白色衬衫上的片片血迹,以回房换衣服为由,拉着他往楼上走去。
她给他脱下外套,不紧不慢地解开一个又一个扣子时,垂着眼帘,强撑镇定道,“我告诉你啊,墨崎泽,有什么事你大可直说,不必对我有什么忌讳,就算是天大的问题我们也得解决。”
她痕迹微妙地深吸一口气,又沉沉叹出,迟疑道,“就算是因为在外面招三惹四跟哪个野女人鬼混,甚至怀了孕……”
她突然停下,目光充满杀气地看着他的双眼,“你也大可不必伤害自己,要动手也应该由我亲自动手,你没资格!”
一咬牙,她抓着他的领子,动作加劲地给他脱下衬衫。。
他愣了,盯着正给他拧干热水浸湿的毛巾,擦拭他胸口上的血迹的妻子看了许久,语气荒唐地问:“你在想什么?”
“怎么?我哪里说错了?”
“呵……何止错了,半个字都没对。”
“什么意思?”
“我为什么要为一个野女人毁了我精心维护的家庭?
再者,你觉得在我眼里,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女人能比你美?
我为什么要放着家里的美娇妻不要,去招惹不入眼的野女人?你是觉得我墨崎泽脑子有问题还是眼睛有问题?”
被他这一本正经的宠捧解释羞涩到后,金龄边给他换上干净的衬衫,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我……原来你,你,你不是因为出轨才这样的啊?”
“……”
见他一脸幽怨,金龄抿了抿嘴,皱起眉头不悦道,“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你自己又不说!”
他垂下头,拉着她到床边坐下,犹豫了许久,还是把事情原委告诉了她。
听完以后,金龄也开始对墨蒲卿那段视频的事感到细思极恐、心有余悸的同时,也十分难为该如何给梁优一个交代。
毕竟当初是他们鼓动她为正义挺身而出,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面对一切伤痛去做这件事,现在又让她放弃,岂不是要毁了她对朝阳的向往吗?
“先到大哥那去吧,跟他们商量看看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好。”
“这件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卿卿。”
“嗯,我懂的……”
这要是让墨蒲卿知道他们选择放弃为优优讨回公道,是因为她的问题,不知道会干出个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若最后都无济于事,她恐怕会连自己都恨。
叹息一声,金龄挽着墨崎泽里开房间。
第390章 让这丫头给摆了一道!
花霆书等人也没想到,仅在一个小时内,墨崎泽所说的好消息就变成了坏消息。
经过一段漫长的沉默,几人通过深思熟虑,在取舍间还是选择放弃对温云哲指控上诉。
为了不让另一个孩子再无辜受伤,他们只能作此抉择。
虽然不能让这个最大的嫌疑犯受到应有的制裁,但他们相信天网恢恢,正义总会来临。现在唯一能够让他们得到一点慰藉的是,至少其余十五名嫌犯都已经落网,受到应有的惩罚。
只是这个时候,头脑最为冷静清晰的苏允威突然开口,“其实也不必过于紧张,现在卿卿在老阎那可以说是非常安全的,我们没必要在这种未然的威胁下就立刻按照他说的话去办。”
“这个问题我何尝没有想过?可我们在明敌在暗,他态度那般自信,我实在没有办法确定他们此时是否知道卿卿的位置,是否就隐藏在附近等待祝拓的一声令下。”
那是墨崎泽宠溺到不能自已的亲骨肉,他再如何厉害也不敢冒这个险。
“那我们就派一支队伍去把卿卿接回来看管,包围整个院子戒备起来,他们能如何?敢如何?我们就用这个方式拖延时间,趁机寻找祝拓的下落,然后先下手为强,把他控制住。”
听了苏允威的建议,墨崎关表示赞同,“这是个好办法,而且利用天眼追查一个人的行踪对霆书来说,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如果他真是逃到国外,也不是没辙,别忘了我们还有妮拉,以她现在在警署的地位,还是可以说上话的,没准能有办法联合国际刑警逮捕或是把他遣送回国。”
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大家都十分赞同,然而墨崎泽却还有其他的想法。
他低下头,缓缓勾起嘴角,露出阴邪的神情。
无论如何,既然大家都自然觉得这应该交给警方处理,那他多少也要在这之前让他吃够了苦头才行。
计划定下后,花霆书开始通过互联网全网追查祝拓的下落,剩下的事便都由墨崎泽负责处理。
回到书房,墨崎泽立即命蒋朗调遣一支队伍去把墨蒲卿护送回墨家。
蒋朗离开后,他倒了杯酒,缓缓抿着,脑子不停地在运转。
他在做最坏的打算,提前准备好,若事情的发展到了不得不放弃反抗的地步,该如何用相对合理又较易让人接受的理由获得梁优的理解,如何向已经知情的墨蒲卿解释这一切。
……
蒋朗派出队伍分三辆车一同前往木屋护送墨蒲卿回墨家,接到人后,由蒋朗与她同车,老阎上前车开路,后车有队长守护跟随,这不禁让墨蒲卿有些震惊。
她尴尬地干笑两声道,“我爸还真是挺看得起我的,竟然在回家的路上派这么多人盯着我,这家里头恐怕得和皇宫一样戒备森严了吧?”
蒋朗扯了扯嘴角,“聪明。”
给他个白眼,墨蒲卿别过脸去,看向窗外,看似安静,实则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别以为她会就此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们回家,她心里明白得很,这要是回了家,估计优优这事一天没完,她就一天不能自由。
没多久,她似乎想到了办法,暗暗露出得意的神情。
她开始时不时捂一捂肚子,皱皱眉头,不停地换坐姿,最后靠在座椅上,露出难受的表情。
蒋朗一早就发现她的举动了,知道她滑头,没准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就假装没看到,可就是因为她一直没吭声,才让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依照她的性子,这要是装的,不得大呼小叫地引起他的注意,怎么会一声不吭?
“怎么了,小姐?”
墨蒲卿没有立即回答,缓了片刻才语气低压道,“朗叔,我肚子不舒服,有点晕……”
“晕车?”
“……我不知道,没晕过车。”
看着她脸色难看,蒋朗更加确信了她不是在撒谎,便面露担心地问:“是不是没吃东西?”
“嗯……”
“这老阎真是的,去了半天也不给你弄点吃的!”
“他弄了,我没心情吃。”
“你这丫头,再怎么样也不能饿着啊!”
“我真的……”她声音突然止住,五官顿时拧在一起,忙捂住了嘴。
见她一副要吐的样子,蒋朗立刻喊人靠边停车,带她到路边缓缓。
她干呕了一阵,实在吐不出什么东西来,缓了一会儿,她状
态极差地捂着脸蹲在地上,直言很是难受。
没办法,蒋朗看了看四周,这个位置离墨家还有一段路程,这样下去恐怕她会受不住,只得想想办法先让她缓缓。
“你一会儿先上车休息,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和药。”
“谢谢朗叔。”
把老阎喊来陪在墨蒲卿身边,蒋朗便往马路对面跑去。
此时,其他人也都下了车,就墨蒲卿所处的位置四散开来,守在不远处,警惕着四周的情况。
这场面让刚想撒腿就跑的墨蒲卿缩回了脖子,不敢轻举妄动,再思考下一步计划。
过了一会儿,她低声喊了喊老阎,“阎叔,我肚子好痛,我想上厕所。”
老阎丝毫不怀疑她话的真假,立马就向四处张望寻找厕所。既然蒋朗都说她不舒服,想必也不是假的。
没见着公共厕所,他又上前去问路人,经过路人的指引,他带着她往附近的公共厕所去。
墨蒲卿进去不知过了多久,蒋朗赶了过来,看着守在公厕不远位置的老阎问:“人呢?进去多久了,怎么还没出来?”
“也就十几分钟,估计是拉肚子了吧。”老阎毫不疑义地摆摆手,“我瞧她挺难受的,你就别催了。”
拉肚子?
蒋朗略有疑虑地垂下眼帘,这要是真拉肚子,进去这么长时间也是可以理解的,可他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今天在你那吃了东西没?”蒋朗突然提问。
老阎笑了一声道,“就她这不吃一顿誓不为人的吃货哪可能饿着?一大盘子的烤羊排,让她吃了个精光!”
顿时,蒋朗脸色剧变,“坏了!”
“啊?你说那羊排把她给吃坏了?”
“……人跑了!”
老阎一愣,才反应过来,忙冲边上的人下令,让他们进去搜人。
果不其然,厕所里没半点墨蒲卿的影子,气得蒋朗想抽死自己。
他怎么就信了这丫头的鬼话,让她给摆了一道!
“赶紧追!尽快把人找回来,否则要出大事!”
现在就先不说墨蒲卿逃离他们会去干什么不得了的事,恐怕她还没动手,就被别人先下了手!
第391章 F院前的抗议
优优,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从公厕逃开后,墨蒲卿执着这一信念一路狂奔。
在木屋里她看了时间才知道今天是周末,温云哲多半不会在学校,若是在家她也不好动手。虽然可以等周末过后他回校上学,可此时她一刻也等不了,不愿让梁尤多受一秒的屈辱。
所以,她只能用另一种方式来解决问题。
到了集市,她先是找了家门店出高价让人立即做出一道横幅,然后联系在学校常跟着她干“大事”的那些小伙伴前来汇合。
挂断电话,她瞧见了店里的一个画板,觉得有可用之处,便问:“老板,您这画板卖不卖?”
“这牌子没必要买,一般都是租的!”
“我租了!”
“好嘞,喇叭需不需要?”
“要!”
“ok!”
待朋友们集合,一切都准备妥当,他们便拿着这些工具浩浩荡荡往法院去。
在法院门口,他们拉起横幅、举起牌子,拿着扬声喇叭就开始喊冤。
那横幅和牌子上所写的内容,无非就是指责法院不公的一些话,要求给墨凉优一个公道。
没几分钟,他们这一举动毫无例外地引来了法院的警卫人员。
只是,对于一群不大不小的孩子,即使再三警告无果,他们也不能动用半点武力,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抬走。可这些孩子数多,又连带撒泼打滚的,他们控制这几个,就会被另几个纠缠,动作大了怕伤着他们,动作小心点又折腾不过,警卫也是一点半办法都没有。最让人头疼的就是墨蒲卿,她力气极大,反抗能力又强,他们几个人一起上都搞不定她。
此时此刻,他们只能在心里祈祷赶紧找到这些孩子的父母,来制止这混乱的场面。
好在墨凉优这一重大案件在法院里头影响颇大,在横幅上一看到这个名字后,院内人员立即联系了受害者家属。
只不过,他们联系墨崎泽时,蒋朗就已经在全速赶往法院的路上了。因为在这之前,祝拓就第一时间给墨崎泽发了一段视频,一段让他心慌胆惊的视频。
这段视频中的画面,正是墨蒲卿拿着喇叭喊冤的情形。
果不其然地猜中祝拓对墨蒲卿的跟踪,让本就不安的墨崎泽更添几分忐忑,与此同时,他也注意到了视频中的一个让他背脊发凉的细节。
愤然抗议、慷慨陈词的墨蒲卿压根就不知道,在她的脑袋上,一直有一个红点对追着她照。
如果他没猜错,那是狙击枪的准星辅助器。
头一次,他墨崎泽这辈子,曾被刀架在脖子上过,曾被枪抵在脑门上过,头一次对一种威胁是如此恐慌害怕。
“墨崎泽先生,我希望您最好能管好您的宝贝女儿,也别给我耍什么拖延时间的花样,我可以酌情花点时间跟您兜圈子,只是我那些手下可没这么能耐得住性子,都是有瘾的枪手,就怕这靶子瞄久了,会忍不住扣下扳机。到时,您可别怪到我头上啊……呵呵……”
他知道祝拓急了,因为墨蒲卿这一闹,也许会引来一场舆论大风潮,让检察院迫不得已翻案再审。官方一旦彻查此案,就算没有那段录音,可能会就着牵涉链查到他身上,他不得不快刀斩断这件案子的后路。
因此,他对墨崎泽的
要求也再度升级,让他在规定时间内交出录音,并立即撤销上诉,让法院结案。
这次,墨崎泽没有半点犹豫,即刻就让人把录音送去。
在沙发上坐下,他闷了两杯酒,又起身拿起电话拨了楼下内线,让禧姨把梁尤带过来,然后闭上双眼,在脑子里编辑着接下来要对梁优说的话。
没多久,禧姨便把梁尤带进书房。
待禧姨出去后,墨崎泽看了看一直低着头的梁尤,语气温和地说:“过来吧,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沉默好几秒,梁尤走到沙发前停住脚,却没有坐下,半晌才抬起头来看着他,突然开口道,“我同意。”
顿时,墨崎泽猛然抬眼看向她,不知自己是听错了,还是她在想什么,虽然这是他此刻最想听到的答案,可他还没开口她又怎么知道他要问什么?
看着他疑惑的眼神,她又说:“崎泽爸爸,我同意撤诉。”
墨崎泽不禁皱眉,神情中的疑惑又添了一层。
她是怎么知道他要说的是这件事?
梁尤解释道,“刚刚在你们房门外,我都听到了。”
此前在客厅那声巨响和禧姨的嚎叫,也惊动了在房间休养的她,因为担心家人的情况,才从房里跑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现在的她不只是害怕生人,也无法忍受与关系亲密除外的人照面。一直等到医生离开,其他佣人都散了,她才敢从角落里走出来,打算当面关心一下墨崎泽的伤势。
只是在尾随他们上楼后,因为不敢打岔,选择在房门外等他们谈完话时,意外地听到了关于她的内容。
“为了卿卿的安危,我愿意放弃追究下去……你们也不要担心,我会努力忘记这一切,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看着她勉强扯起嘴角,墨崎泽的眉宇不由又心疼地紧了一分。她越是这般懂事,他越是愧疚自责。
“对不起……是我没有呵护好你们。”
梁优摇摇头,“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也很满足大家对我的在乎,现在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安快乐,我就心满意足了。”
墨崎泽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沉闷地叹了口气,在心里叹息着老天为何会对如此懂事乖巧的好孩子这般残忍。
“崎泽爸爸,还有件事,希望您能答应我……”
“什么事,你尽管开口,无论什么我都尽力而为。”
“我希望这件事永远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我怕大家会为我难过,尤其是卿卿,我怕她会替我不甘,更不想让她因为冲动而陷入危机,发生像我这样糟糕的事。”
“可她已经都知道了。”
墨崎泽话音未落,梁尤就不禁哽住了呼吸。
她垂下脑袋,紧捏着双手,沉默了许久才再次开口,“那您一定要……一定要阻止她接下来想要冒险为我做的每一件冲动的事……我想要她一直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地快乐下去。”
说着,她突然跪在墨崎泽膝前,抓着他的手恳求道,“今后无论发生什么,您都要狠下心来,一定不要对我有半点愧疚,也不要因为她的纠缠有一丝心软而改变现在所做的决定,让她陷入险境和苦痛!”
紧捏着拳头沉默许久,墨崎泽摸着她的脑袋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谢谢您,崎泽爸爸。”
墨崎泽
眼眶灼热地摇摇头,“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只要大家都平安无事,我怎样都无所谓。”
“好孩子……”
只是,梁尤和墨崎泽都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会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难以控制。
此时,法院门口这头,和警卫这么一闹,墨蒲卿等人成功引来了其他出入法院的民众们的围观和拍摄。当中有人认出墨蒲卿就是墨氏千金后,不久便吸引大量的记者蜂拥而至。
墨氏养女惨受侮辱,嫌犯却逍遥法外,墨氏千金法院前喊冤……这么大一新闻看点,那些大大小小的通讯社怎会错过?
然而满腔正义又天真的墨蒲卿并没有考虑会有什么影响和后果,只是迫切地希望事情会有好的转机。
她认为记者本就是个庞大的宣传体系,具有制造、扩大舆论的能力,因此可以成为她的最强助攻。只要她在镜头前将一切悲惨道得人神共愤,就一定能牵动网友们慈悲心,对梁尤的遭遇产生共情心,绝对性与她站在同一阵线抗议判决的不公。
那么多的证据摆在台面,受害者甚至都不顾悲痛地站到证人台上描述案发当时的情形,法官竟然还听信他们的诡辩,给温云哲判了无罪!天理何在?!
她就不信,到时迫于如此强大的舆论压力,官方还能坐得住!
直到蒋朗赶到法院,门口的混乱场面才得以制止。由于情况特殊,蒋朗先让老阎把墨蒲卿护送离开,自己则留下来跟法院这头沟通解释。
只是,一波平了一波又起。法院门口虽然恢复了平静,却在记者当场将这一重大新闻直播出去后,掀起巨大风浪。墨凉优案一时间被全网激烈疯传,短短几个小时内便轰动全城,法院也因此被民众骂上了热搜。
这样的影响力无非是墨蒲卿最期望看到的结果,可此时的她浑然不知,这件事因此造成的后果会成为她这辈子做得最后悔,并且永远都无法弥补的一件错事。
……
回到墨家,墨蒲卿一下车就往墨崎泽书房跑去,只是她还没有开口,被他以忙公事的理由劝阻了。
看了看旁边的老阎,她猜测也许是为了处理梁尤的事,也就乖乖地退出书房。
“先生有什么吩咐?”老阎问。
墨崎泽拿起桌上准备好的文件袋递给他,语气冰冷地交代道,“这是这次目标的资料和位置,你亲自去办,现在即刻启程,一旦找到他,任何缘由都不要迟一秒让他从这个地球上消失!”
“是。”
……
一听到老阎离开的车声,墨蒲卿立马就往书房跑去,可她还没凑近,就瞧见了蒋朗的身影。
一见到蒋朗,她就突然想到在公司偷听的事。
今天在墨崎泽办公室里听完那段录音,又看到文件上的内容,她的思绪就已经混乱,无法控制那种想要杀了温云哲的冲动,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是如何处理这件事的。
不过,估计他们的处理方式也不会差到哪去,到时候再加上她给法院制造的压力,事情必然会发展得很顺利!
这会他们要谈的内容肯定是跟这个案件有关,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令人欣慰的好消息。想着,她便躲在拐角,等蒋朗进书房后,才凑过去趴在门上偷听。
只是她没想到,接下来所听到的会是那样令她发疯的结果……
第392章 令人发指的冷血动物!
“先生,法院那头已经沟通妥了,他们同意酌情不追究小姐几人的责任。”蒋朗一进书房便向墨崎泽汇报与法院调解的情况。
墨崎泽放心地点点头,随即直入主题问道,“抗诉申请提交到检察院了?”
“当时因为抗诉申请期限将至,所以我让周律师不必等我手里的证物,到达检察院就即刻提交申请,所以在收到您的通知时,我以为是其他要事,就没有联系阻止他了。”
墨崎泽再次点点头,深吸了口气,把一纸文书递给蒋朗,“告诉周律师,我们决定撤诉。”
虽然知道缘由,但看着手中的抗诉撤回申请书,蒋朗还是犹疑了一下,“真的要放弃吗?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要知道,这是难得仅有的一次治罪温云哲的机会,若是在这个关口选择放弃抗诉,那这个案子就算了结了,今后想要再翻案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墨崎泽看了看他,眼里满是无奈,不禁叹息一声,“为了墨氏的安宁,为了卿……”
“砰!”
‘撤诉’二字给了趴在门外偷听的墨蒲卿一顿暴击,震惊的同时也激怒了情绪,促使她按捺不住推门而入,猛然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为什么要撤诉?”
面对她难以置信的目光,墨崎泽选择别过脸去回避。
见他沉默不答,她不甘地紧凑到办公桌前追问:“爸爸,我们明明还有赢的机会,为什么要撤诉?”
虽然她对法律并不是很了解,可她还是知道撤诉就意味着放弃的,她绝不能让自己的闺蜜们白白受到这种伤害!
依她的性子来看,必然是问不出结果绝不死心的。事到如今,墨崎泽也只能找个像样点的理由来说服她了。
“没有证据,检察院是不会同意抗诉的。”
“你骗人!你明明就有!如果没有,你明知道这样又为什么要申请抗诉?!”
真把她当傻子了是吗?
她这一句质问让他顿时语塞,一时不知该如何对答。
以往,他总以女儿的聪慧为傲,可此刻他真的希望她能够痴傻一点,远离这片危险区。
然而他逃避的沉默只会让她愈发感觉到焦灼与不安,逼得她满脑子都是如何让他改变主意的想法。
既然质问无果,她就只能改变策略,照她亲爸对她宠溺的程度,结合他重情义的品质来判断,撒娇卖惨应属首选!
于是,她开始换上一副怜人模样跑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臂哀求道,“爸爸,这对优优不公平!如果我们就这么轻易放弃,那她受的那些苦和痛岂不是冤得憋屈吗?我们可是她最亲的人啊,她只有我们了,我们是她唯一的依靠啊……爸爸一定懂的对吧?我们不要撤诉好不好?”
的确,这一字一句都在动摇墨崎泽的心,那愧疚的藤蔓也正渐渐缠绕他整个心脏。可只要他一有那种追究到底的念头,脑子里、耳朵边,就会不自觉地循环播放着祝拓的威胁和梁尤的哀求……尤其是一想到墨蒲卿也惨遭同样的迫害画面,他就感觉自己要疯掉!
他只能忍着,咬牙狠心做一个女儿眼中的坏人。他相信,以后她会明白他的苦心,理解他的窘迫,这份不平不甘的痛也会经过时间的冲刷让没心没肺的她淡却。
闷叹了口气,他闭上双眼不去看她,态度坚决地对蒋朗摆摆手,“撤!”
“是。”
“朗叔……不要!不要走,朗叔!”
见蒋朗转身就迈出步子,墨蒲卿急得就要追上去,却不想被墨崎泽一把拽住。
她下意识扒开他的手,只是力气没他大,怎么也扒不动,让她在此刻深切地感觉到蒋朗那双脚上宛如挂着一根捆绑在她心脏上的荆棘,每走一步就勒紧一分,让那一根根尖刺渐深地钻进她的心脏。
“放开我!爸爸!放开我啊!”
她哭着、喊着、挣扎着,尽管再怎么使尽全力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蒋朗的背影消失远去。直到外面的车声响起,宛如绝望呐喊一般地响起,墨崎泽才松懈抓在她手上的力气。
她一把甩开墨崎泽的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大声质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优优那么乖巧听话,你不是说把她当女儿养了吗?怎么又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她白白受到这样的屈辱?!”
她越说情绪越渐激动,眼泪又再次落下,却依旧没能动摇墨崎泽的决心。
“我有我的理由,以后你自然会明白。”
“我不要明白什么,我只要给她讨回公道,那些混蛋必须坐牢!”
“判决书你也已经看了,该坐牢的都已经进去了,你还想怎样?!”
“既然你知道我看了那些文件你就应该明白我想干嘛!”她吼得面红耳赤,满眼荒唐地看着墨崎泽,“那些人是进去了,可你忘了还有个此刻还在逍遥自在的主谋了吗?你就这么放过那个造成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了吗?没有温云哲那个王八蛋的唆使优优和霏霏会受到那种惨烈的伤害吗?”
墨崎泽没有说话,只是闭上双眼深呼吸着控制情绪。
“难不成你是在忌惮他什么?呵……你墨崎泽也有畏惧别人的时候?”
“不要再闹了好吗?我已经很累了……”
“还是你和他们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利益关系?”
“墨蒲卿!”
“心虚了是吗?所以她们就成为了你们维持利益关系的牺牲品了是吗?!”
“放肆!”
听她越发地胡说瞎猜,墨崎泽猛然拍案起身怒斥道,“在法院门口没疯够?现在刚回来就跟我无理取闹,是我太惯着你,让你无法无天了?!”
“我不闹你就会不撤诉吗?!”
“我刚刚就该让法院追究责任给你关个十天半个月!”
她似乎是被一向对她温柔百倍的墨崎泽从未有过的暴怒模样给吓到了,连哭声都即刻止住,空气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虽然没了刚刚的吵闹,可她还是咬牙捏着拳,双目含泪紧盯着他,从满眼怨气到委屈无助,看得墨崎泽很是心疼。
他眼神渐渐软了下来,想要冷漠一点断了她的念头却还是忍不住上前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把她抱进怀里,“对不起,宝贝,爸爸不该那样凶你。”
在他的安慰下,她抽泣了半晌,又安静的片刻,才开口道,“你要是心疼我,你就答应我我好不好?我不闹了,我乖乖的听话,我们帮帮优优好不好?”
他顿了顿,放下抚摸她脑袋的手,语气瞬间转变冷漠回道,“我下定决心就不会改变,这不知是对她,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
她猛然推开他,后退两步,一脸质疑地看着他问道,“什么叫为了我好?这和我好不好能扯上什么关系?”
他没有说话,又一次回避她的目光。原谅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就告诉她真相。
她突然鄙视地冷笑一声,“说来说去,这
恐怕还是为了你的利益吧!行,墨崎泽,你要是不管,也别拦着我管!”
狠瞪他一眼,她转身就要走,又被他给拽了回来,“你要干嘛去?”
“放开我,不要你管!”
“墨蒲卿!不要再闹了!”
“你不管就算了,凭什么还不让我管?你又凭什么说我是在闹?你不要忘了当初是谁把她带到我的生活里,又如何劝我善待她,和她做最好的朋友!
我好不容易把她放进心里,成为我最重要最好的闺蜜,现在她出事了,是从我身边被人绑走的,我已经够愧疚难安了,你又要逼我袖手旁观!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墨崎泽侧过身去,紧捏着拳头咬着牙,压制住自己内心的仁慈,保持头脑的清醒和理智。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允许你插手这件事!”
见他是真的铁了心要这样绝情,墨蒲卿也彻底放弃寄托在他身上的最后一丝希望,又开始猛烈地挣扎起来,“你放开我……给我放开!”
依旧还是那样,任她如何挣扎,他的手始终都纹丝不动地紧扣在她的手腕上。无可奈何之下,她心一狠,张嘴就往他手上咬去,可他竟能忍着痛不松动分毫。
顿时,她气急败坏的开始像个疯掉的野兽一样冲他嘶吼,似乎是要把他吓跑一样。
“啊!放开我!我要去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既然法律制裁不了他,她就亲手为民除害!
“放开我!”
“啪!”
她话音未落,房间里就响起了一声洪亮的巴掌是声。
突如其来的巴掌,打死都想不到会落在她脸上的巴掌,此刻着实把她给震住了。
从小到大,他连给她梳头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扯疼她一根头发的,现在竟然为了和那种臭名昭著的恶劣人家的利益,这般狠狠地扇她耳光?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疯话吗?非要把自己弄进牢里才甘心是吗?!”
她捂着脸灼得刺痛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脑子一片空白,耳朵嗡嗡地作响不停,让她完全听不进他在说些什么。她只知道,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面孔,无比熟悉却离她越来越远,眼泪不觉又再次决堤。
“墨崎泽,我没想到,你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那些钱和所谓的面子吧?连人性都没有了!简直就是一个令人发指的冷血动物!”
她的这番猜想说词无论是因为脑洞太大还是想故意激他,都成功地让墨崎泽再次震怒,立即高声对外下令,“来人啊!马上把她给我带下去!”
不一会儿,两个黑衣男子便从楼下赶了上来,依照他的吩咐,不顾墨蒲卿的挣扎,把她架了出去。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离开房间半步!”
“是!”
“墨崎泽,你休想禁锢我!只要我逃出去,我就一定不会放过那个王八蛋!只要我走出这个大门,这辈子就不会再踏进墨家半步!”
听着她渐远的骂声,背对着门站着的墨崎泽,低头看着紧握的拳头,缓缓敞开手心。这是刚刚扇过他向来呵护有加的那张脸蛋的手,通红且不住颤抖着,现在还有些发麻。此刻只要一闭上眼睛,他满脑子就都是她脸上那清晰的巴掌印。
他现在就已经懊悔了,就算再想让她清醒,就算再情急阻止她做傻事,再害怕她遇险,也不该下这么重的手,打得他心都快碎了。
是他的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他的错!
第393章 笼中之“鸟”
“墨崎泽,你这个绝情的冷血动物!我讨厌你!我恨你……”
听着屋里墨蒲卿渐远的谩骂声,在中庭长廊焦灼地紧捏着双手来回踱步不停的金龄愈发感到不安。她想要朝屋门走去,走了几步却又犹豫地刹住脚,在心里斗争了好一会儿才压制下冲动,转身继续踱步。
这样的动作,从刚才听到父女俩的争吵声开始,她不知做了多少回。要不是她那位老公大人早早算到了这一步,千叮咛万嘱咐地让她一定要忍着不要出现,否则谁都阻止不了他们家千金爷去犯那种无法挽回的大错,她压根就按捺不住冲上去护了。
又等了许久,她才见墨崎泽从屋里走了出来。虽然他此时看上去情绪很是低沉,可她还是忍不住上前往他胸膛上打了几下,一脸怨气地责备道,“就算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打她啊!你怎么忍心对自己的宝贝女儿下得去手!”
“我……”
看着她瞬间含泪的双眼,他想要解释,却有苦难言,那股自责的感觉也在这时不禁又一次涌上心头。
“啪!”
他毫无征兆地抬手就往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让金龄不由猛然一怔,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一向傲气凌人的男人。他曾何几时会如此这般地糟践自己?她的心就这么被生揪了起来。
只是随即,他又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且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她忙抓住他的手阻止,心疼地摸着他的脸哭道,“对不起,老公,我,我不该怪你,我应该体谅你的迫不得已,你的不易,我知道打了她你也很心痛!对不起,对不起……”
他抓着她的手,满眼都是懊悔和自责,抬手给她拭去眼泪后,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紧紧搂住,闭上双眼,泪水也落了出来。
他第一次感觉到做父亲是如此不易,也认为自己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自己的孩子遭遇这样的事,他连护着的能力都没有,最后还要加以伤害。
别说女儿恨他,他现在都恨自己没有通天的本事!
而此时,在这个大院里,恨自己的,不止他一个。
“呜呜呜……”
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墙角下,一个身穿白裙的娇纤身影,正抱着双膝蜷缩在覆盖了整面墙的藤蔓下,埋头自责地小声哭泣。
都怪她,都是她不好,都是她害的,害得这么好好的一个家无一日安宁!
为什么当初她没有在那场车祸中随爸妈一起去了?又或者用她的生来换爸妈的死,谁活着都比她强!
她就该去死,那样就不会再祸害别人了!
没错,她就是个扫把星,一定是因为她的晦气降灾,导致了车祸害死了爸妈!
要是她死了就没那么多事了,死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自己倒霉就算了,还连累了墨家,害崎泽爸爸受伤,害卿卿陷入险境,害得他们父女关系崩裂,害得龄妈妈心痛流泪!
她该死!她不该活着!甚至连喘息的资格都没有!
她双手手心越捏越紧,像是暗暗下定了什么决心。只是这时,她面前突然发出了脚步的响声。
她缓缓抬头,睁开泪水模糊的双眼,只见面前立
着一双脚,往上看去,是那张熟悉的脸。
“凡……”
他一如从前那样,一袭宽松休闲的白衣,白色的裤子,白色的毛衣和呢子外套,神情平淡却让人有种风和日丽的感觉。
他平静地看着她,轻轻地展开手掌向她伸来。
她没有立即做出反应,而是发愣地看着他。
“快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她问着,手不觉伸了过去,似乎就在他给予神秘的一瞬间,击退了涌在她心头的悲伤。
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起,往院西跑去。
……
直到被架进房间,墨蒲卿才停止对墨崎泽的指责谩骂,把目标转向抬着她的两个黑衣人。
“你们!你们两个!马上给我松开,放我下来!”
她话音才落,黑衣人就把她放到沙发上。她蓦地顿了顿,仰头看着他们,不禁有种被忌惮的错觉。
她内心一阵庆幸,紧接着试探地警告道,“你们要是敢把我关起来,你们就死定了!”
然而事实并非她想象的那么美好,他们不但没有丝毫要理会她的意思,还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且拉上了门。
见情况不妙,她立即大叫道,“你们能耐了是吧?!竟然连本小姐说的话都敢不听?好!你们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告诉我爷爷,让他马上过来教训你们!”
她边吓唬着他们,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给墨老爷子打电话求救。可她号码还没输完,房门突然就被打开。正当她以为他们也许是怕了,想要扑过来抱着她的大腿求饶时,一位黑衣人三步作两步地跨上前,一挥手就夺去她的手机,迅速退出房间。
她当下便反应过来,立马扑了上去,房门却恰巧被合上,她又忙按下把手,可还是没赶上他们的速度,此时已经在用钥匙从外头把门给反锁上了。
“王八蛋,赶紧给我把门打开!放我出去!把门打开啊……把手机还我!你们这些王八蛋,等我出去了一定要你们好看……”
“……”
拍打、踢踹着门骂了好一会儿,窗外就突然传来刺耳的噪音,她顿时停止动作扭头望去,只见窗户那正闪着什么火光还是电光,不由好奇地走过去一探究竟。
这会儿窗边正有个人踩在梯子上,手拿电焊工具对着窗户的防盗网熔焊,那强烈刺眼的光便是电弧光。她受不了地闭上双眼别过脸去,又时不时看过去,内心突然有种及其十分想要把那个人踹下去的冲动,可惜这防盗网实在会限制她的发挥。
事实上,墨家的窗户是不装防盗网的,唯独她的房间除外。理由很简单,就是为了防止她在禁足期间从窗户逃走。可想而知,她曾经从这房里的窗户逃出去过多少回才会被如此防范。
可现在就很夸张,不知道她那亲爹是有多惧怕她的爆发力,直接用焊的来加固,与此同时还有包括厕所那一扇的其他两扇窗户也都有人正在上焊。
这下可算是彻底阻断了她的后路,让她成为了个不折不扣的笼中之鸟!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吸气时,不小心吸了一大
口由电焊产生的,带着刺鼻气味的烟雾,不禁呛了一下,咳了起来。她立即捂住鼻子,扇着面前的烟雾往烟薄的位置退去。
她现在真的很想给她爸拍手叫个好,竟然为此不惜冒着谋杀亲女的风险设阻,就不怕她被这些毒烟给毒死?!
想想也是,从梁尤这件事上她就已经看明白了,利益面前,就算是亲生女儿,在他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呵……
躁!一想起这些她气就不打一处来!还有那接二连三,响了又响的焊噪声,听得她躁上加躁,烦得她死死地捂住双耳。
现在就算不是为了维权的事,她也真的很想逃离这间屋子,简直就是一种变相折磨!
胸中怒火正熊熊燃烧着,一心只想离开这个房间的她,扭头四处看看,想想还有什么出去的办法。
貌似现在唯一能离开的出口就只有那扇房门了,可这会儿她一瞧见这房门心里就不禁又躁上一层。
这门要不是是质量好到恶心的实木做的,得白费她的力气,她现在就拿东西给它砸了!
眼看飘进房内的烟雾越来越浓,用手已经完全扇不掉了,她只得跑到书桌前抓起一本书又继续扇,直到将她所有耐心都消磨殆尽,她才暴躁地把书本摔到地上,崩溃地大喊道,“你们这么搞,是想用这些烟雾毒死我吗?!啊?!”
听外头许久都毫无动静,她又抓起另一件物品狠狠地摔在地上。突然发现摔东西还挺能泄愤的,她再次随手抓起眼前的物品摔在地上。从书籍到日用品,到易碎物品,她越摔越上瘾,却也愈发地气愤,直到窗外架起了不明机器。
机器启动后,她才知道这是一台抽风机,短短的一会儿时间就把屋里的烟雾全都抽尽。
她呆立在窗前看着这令人咂舌的操作,有种想笑却更想暴躁的感觉。
真的,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对她亲爸的佩服,现在甚至翻倍了!
牛批!牛批至极!
束手无策的她泄气地一个翻身把自己摔到沙发上,闭上双眼静默了一会儿,突然仰头长啸一声。
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摊上如此无敌狡猾的父亲!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上突然传来了开锁的声音,顿时给闹累得昏昏欲睡的她来了个激灵。她猛然坐起,侥幸抱着外头是因为各种缘由来放人的心理死盯着门口。
房门打开后,黑衣人把一个小推车推进来后,又迅速关门上锁,一时给她整懵了。
看着推车上的食物许久,她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不是放人来了,而是给她送晚餐的。
她不禁舔了舔嘴唇,摸摸自己的肚子,正想伸手过去,又猛然醒悟。
“哼!我不吃!不放我出去!我饿死都不吃!”
虽然她是一个妥妥的吃货,虽然她现在前胸正往背后贴,但为了她的闺蜜们,她咬牙忍了,就算饿死也一口都不能动!
既然逃不掉,那唯一的办法就是绝食,就算他墨崎泽能狠下心,她就不信她亲妈能坐得住!
说不吃就不吃,她跑到床上蒙起被子,坚决地隔开那股香味,直到房里响起了秦绾的呼声……
第394章 凡,有你真好!
墨慕凡拉着梁尤跑了好一会儿,似乎到达了目的地,他渐渐放缓脚步。
这时,她突然隐约听到了奇怪的叫声。仔细听,像是猫叫声,应该是很小很小的猫。随着距离的拉近,那叫声愈加清晰,此起彼伏的,似乎不止一只。
“喵~喵~喵……”
她两眼不由一亮,神情略带惊奇地扭头看了看他。
哪里来的这么多小猫咪?!
他嘴角微微勾起,拉着她走到一个藤蔓十分密集的围墙墙角前停下,松开她的手,上前去轻柔地拨开藤蔓。
她紧随其后探着头去瞧,在他侧开身的那一刻,看到了墙角厚厚的青草上卧着她的那只白猫“咕咕”,此时怀里正围卧着一群小奶猫,争先恐后地吮着母乳,其他没位置的就嗷嗷地叫。
她不觉露出笑容,惊喜地看向他,“咕咕生宝宝了?!”
他笑着点头,她又问:“什么时候生的?”
“应该是昨晚吧。昨天吃了午餐过后就没见它影子了,因为经常闹失踪,以为它又出去玩了也没在意,可今早给它的食物过了午后都没动过,担心它出事,才开始整个院子地找,最后听到叫声才知道它在这生了孩子。”
她抿嘴一笑点点头,蹲下身来,试探性地伸出手来轻抚了一下咕咕,见它没有排斥,脸上的笑容不由柔软起来,“咕咕……”
“喵~”
它一如从前那样在她呼唤之后温暖回应,熟悉的叫声让她不禁鼻酸。
因为前段时间它莫名的疏离,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它的温柔了。只是此刻,她的叫声似乎还有些虚弱。
她体贴地抚摸着它安慰道,“辛苦你了,准妈妈咕咕,自己独自藏在这里生了这么多宝宝,一定累坏了吧。”
“喵~喵~”
“嗯……”看了看它那缩小不少的肚子,她又说:“原来你不是胖了,而是肚里有了这么多宝宝……”
“也不是因为讨厌你,才会咬你。”他突然接着话蹲到她身旁。
她蓦然一顿,看向同样抚摸着咕咕的他。
他笑容温暖地扭过头来,对她解释道,“是因为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才会变得那么敏感。”
她不禁一怔,突然间恍然大悟,心头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触动了,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生好像她的知己一样懂得她所有没说出口的心思。
在经历那场让她受到重大打击的车祸之后,她遇到了这个在那时唯一能给予她安全感的猫咪。它的陪伴,就像是镇定剂一样,总能给她一种微妙的安谧。无论情绪有多糟糕,只要抱着它,她的心就能够平静下来。
这次的遭遇,让她一瞬间又回到了过去那种痛苦煎熬的日子,开始变得社恐的她对它产生了更加浓厚的依赖。
猫本就是敏感动物,它却对她格外温柔,一直都很温柔。可恰巧就在那段时间的某一天,它突然变了,对她十分不友好,总是在她想抱它的时候凶她,甚至咬了她,让她一度以为它是因为嫌弃她的不洁而反感她。她很难过,也开始嫌弃起自己,不敢再去触碰打扰它。
现在,墨慕凡解释的这个理由,不免让她有些欣喜。
原来它是因为有了宝宝才会变得更加敏感,拒绝触碰以免伤到宝宝?
可真的是这样吗?确定不是他为了安慰她而编的吗?
不过现在咕咕突然转变得这么温顺,丝毫不排斥她的触摸,让她有些半信半疑。只是下一秒,她又不觉在心里否定,也许这是因为它此刻身体
虚弱,没有力气反抗呢?
“先把它们送回屋里吧,暖和一点。”
他的提议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勉强地扯起嘴角点点头,“嗯,这么久没吃东西了,它一定饿坏了,得弄点好吃的给它补补。”
说着,她又抚摸着咕咕征求同意道,“咕咕,这里太冷了,我们现在把你们送回屋里好不好?”
“喵~”
见它似乎是同意了,两人相视一笑,他随即便把外套脱下,铺在地上。
他们一同小心翼翼地把这群小奶猫一只一只地转移到外套上,再托起外套,由墨慕凡抱在怀里。
贴心地拉起外套边角盖住小奶猫们防冷风吹后,她又转身回到墙角,抚了抚咕咕,深呼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把它抱进怀里。
“喵~”
在它叫了一声,一如从前那样用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便安逸地卧下时,她鼻子不禁一酸,眨眼瞬间落了泪,感动地把脸贴近它的脑袋与它亲昵,
原来,它真是不是因为讨厌她才疏远她的……原来它一直都是爱她的……
“对不起,咕咕,是我误会你了……”
“喵~”
“走吧,起风了。”
两人把猫咪们送回梁尤房里,放进咕咕的窝里安顿好后,梁尤便开始忧虑后续该如何照顾咕咕和它的孩子们的事。
然而这些墨慕凡都在发现咕咕生孩子时,已经做出了相应的处理,“放心吧,我已经让禧姨联系了专业的兽医,他一会儿就到。”
顿时,她松了口气,安心地笑了笑,“谢谢你,凡,有你真好!”
他摇摇头,蹲在猫窝前,和她一同看着眼前这副温馨美好的画面,彼此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感慨。
……
墨蒲卿房间。
此时已是深夜,床上的墨蒲卿早已睡去,全然不知她的房门被悄悄打开过多少次。
现在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了,外面探头进来查看的人,见那辆推车上的食物依旧没有被动过的痕迹,终于按捺不住了。
她快步跑下楼去,直奔墨崎泽所处的位置。
一见到他便焦急万分地抓着他的手臂道,“老公,怎么办啊,她到现在都还没动傍晚送进去的晚餐!”
他低下头,沉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金龄的手安抚道,“稍安勿躁,再等等吧,她也不是小孩子了,现在正气头上跟我赌气,等冷静下来,饿极了自然会吃的。”
“可是……”
“放心吧,一天两天的,不至于饿坏,现在我们只有坚持立场,打消她的念头,才能更好地保护她,这也是目前对她最好的保护方式。”
金龄深吸了口气,忍下心来点头答应,强忍着揪心的难过继续坚持。
“好了,别多想,你先回房休息,有我在,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我不累,我想陪着你。”
“听话,不要让我再多一份担忧好吗?”
“……好吧,那你也早点休息。”
“好。”
虽然他嘴上答应了,金龄心里却很清楚,此刻他根本就无法安心入眠,今夜也将成为他的不眠夜。
于是,她便在回房之前,到厨房去给他泡了壶安神茶让下人送去,又给他熬了点营养粥保温着,吩咐夜班的下人定点送去。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金龄就从床上爬起,裹上睡袍就往墨蒲卿房间奔去。
果然,这丫头不愧是她金龄和墨崎泽生的,骨气硬得她都自
愧不如,怕是她老公都要甘拜下风,那几盘墨蒲卿最爱吃的美食到现在都纹丝未动。
金龄沉重地叹了口气,即便此刻她十分想踏进这个房间,最后还是为了不辜负丈夫的苦心,打乱所有节奏,选择放弃与女儿的沟通,欲进还退地关上了门。
她怕自己就如丈夫说的那样,经不住女儿的软磨硬泡,经不住她的苦苦哀求,轻易地放弃苦苦坚持了许久的立场,答应了她所有的请求。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多给女儿做些她爱吃的食物,好破了她的生理防线,让她忍不住填饱自己的肚子。
回房换好便服,她便下到厨房去给墨蒲卿准备早餐。
好在这段时间因为担心小儿子墨安奎受到家里这种压抑氛围的影响,送到东院老爷子那去了照顾,省了她不少精力。另一方面,有孩子的陪伴,也可以分散老爷子的注意力,避免他一闲着就过来瞧瞧看看。这会儿他老人家要是知道南院这头的事,再加上墨蒲卿的绝食,准急得跳脚。
只不过,目前的美食记并非是最好的办法,她觉得还是得想个见效更快的法子来说服墨蒲卿。
她边做着早餐,边思考着,突然想起之前墨蒲卿生气的时候,都是秦绾去哄好的,回回都能劝服。这次不妨让她再试试?
早餐一做好,她就立刻吩咐下人去喊来秦绾,让她带着早餐去劝墨蒲卿。
……
“大小姐,大小姐……我的大小姐?我的墨大千金爷?”
呼唤了许久都没能叫醒墨蒲卿,秦绾只好端起飘香最浓的一碟早餐,凑到床边用手掌把香气往她鼻子前扇。
果然,没一会儿墨蒲卿便有了动静。
香浓的美食气味一窜进她的鼻子,就成功唤醒了已经超过18个小时没吃东西的她的潜意识。还没睁开眼睛,她就舔唇吧唧嘴,咽起沫来,仿佛已经吃到了美味似的。
见效果不错,秦绾笑眯眯地引诱道,“醒啦?我的爷,快起来吧!刚出炉的生煎包,外焦里嫩,香脆可口!”
“嗯?生煎包?”
“对,生煎包,是你最爱吃的那款!”
迷糊的她躯体似乎也已然苏醒,愈发**的香气让她深刻地感觉到了从所未有的饥饿,像个磁铁那样随着飘香轨迹被吸过去,想要立刻吃到这香喷喷的生煎包。
秦绾憋着笑,趁热打铁地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生煎包就往她嘴里塞。下一秒,她想都没想就迫不及待地咀嚼了起来,两三下便咽了下去。
“好吃吧?”
“嗯嗯嗯!”
紧接着,秦绾又把下一个生煎包送进她嘴里,一个又一个,时不时给她喝两口粥缓缓,让她吃得不亦乐乎。
“来来来,还有还有,酸菜牛肉饺!”
“要要要,要吃!”
“好吃吧?”
“好吃好吃!”
“还有水果蛋卷、蟹黄烧麦……”
“嗯嗯嗯!”
吧唧吧唧……好像哪里不对……
“嗯?”
温饱了肚子,不止让她的身体蓄满了能,也给她的脑子恢复了正常的运转。嚼着嚼着,她突然灵光一闪,抬手摸索着掐了一下自己,确定是实实在在的肉痛,才瞬间清醒,猛然睁开双眼。
看着眼前端着盘子,正狗腿地给她喂东西的秦绾,整个人僵住了。
“嗯?怎么不吃了?”秦绾奇怪地眨巴双眼看着她,毫无眼力见地一个劲把食物往她嘴上凑,“吃呀吃呀!”
第395章 命运这件事
好家伙!这死丫头又当叛徒坑她来了!
瞪着眼前的秦绾,一股怨气顿时涌上墨蒲卿心头,她一把抓住秦绾的手把盘子移到嘴边,将嘴里所剩的食物都吐出来,啐得一干二净,然后决绝地把秦绾推走。
今时可不同往日,她这次是绝不会轻易妥协的!想劝她?没门儿!
“走!你给我走!”
“哎哎哎?你这……怎么了这是?”
“好你个叛徒!走走走!”
“嘿?我什么时候成叛徒了?”
“还装?”墨蒲卿停止动作,跪在床上叉起腰来,眼神凌厉地质问她道,“我问你!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他们那头的?”
“什么?什么什么你的他们的,他们是谁啊?”
“还装蒜?!秦绾,我可不是一天两天认识你了,就是眼睛一眨我都知道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是当说客来了!”
“我,我,我没装啊,我就是来给你送吃的。”
“哼,你不承认我也懒得跟你争!反正今天我在这可把话跟你说清楚了!过往你当狗腿的那些事我就不说了,就说我俩!
我俩从小一起长大,我可是一直都把你当好哥们儿看待的,什么好吃好喝好玩的,什么时候少了你的?
你要也真把我当哥们儿,像现在家里出现这种局面,就应该多去求求我爸妈把我放了,而不是听他们的话在我身上下功夫!”
“我,我我这都还没说什么呢,你怎么就认为我是他们那头的?”秦绾佯装无辜地看着她,又委屈巴巴、略带小怨且真挚情深地说:“瞧你这话说的,我要不是真心把你当哥们儿,会在意你多久没吃东西?会心疼、会担心吗?
就是怕你饿坏了才这么大清早就爬起来给你送这么多美味的早餐来,要不是真心的,那我在被窝里睡到日晒三竿不香吗?”
“你得了吧你!真是哥们就不带你这么坑我的!这个时候家里哪个还看不出来我正搞绝食呢?你这分明是在破坏我的计划!”
“我……”
“滚滚滚!出去出去!”
不等秦绾再解释什么,她爬下床把秦绾往门口推。
拉开房门推走了秦绾,她又把所有吃的都往外扔,一阵噼里啪啦的碎瓷顿时从整个走廊传开,最后以一个摔门声结尾。
听到这一阵声响,楼下的墨崎泽夫妇心知肚明这派出去的“游说”铁定是失败了,同时也意味着劝服墨蒲卿的难度再度升级。
两人怅然地在沙发上坐下,一个头疼得揉起太阳穴,一个则忧愁得唉声叹气,对此都感到十分地无力。
而此时房里的墨蒲卿是气不打一处来,气鼓鼓地抱着双臂摔在沙发上。
原本她还想把自己饿晕,让他们因此迫不得已地给她送到医院去,好找到机会逃脱。这下好了!就差没撑死她了!
“死绾绾!这个叛徒!”
门外被扔出来的秦绾倒是显得有些得意洋洋,虽然她半句开口劝说的机会都没有,但至少是把这千金爷给喂饱了,一时半会儿的她身体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也别说什么坑不坑哥们的,她一开始就不支持墨蒲卿像昨天那样那么闹,总感觉会出什么大事,现在也算是安了她的心了。
吩咐下人清扫走廊后,她神清气爽地下楼去给墨崎泽夫妇复命。
听了秦绾汇报的结果,夫妇俩算是松了口气。阻断墨蒲卿绝食的节奏不单单消除了他们的担忧,也在窘迫的境地中给了墨崎泽一丝喘息的空隙。
只要时间再往后拖一拖,待老阎解决了祝拓,他会如了墨蒲卿所愿,让温云哲把牢底坐穿!
不过,劝说墨蒲卿这件事还是不能懈怠,她会主动跟秦绾说那些话,就说明此刻束手无策的她把秦绾看做了唯一的希望。
既然如此,就让秦绾多接触她好了,只要她愿意跟秦绾谈,秦绾就有机会改变她现在那些错误的思想观念。
依旧把给墨蒲卿送餐的任务交给秦绾负责后,墨崎泽又交代了一些有利信息,指导她在送餐的时候如何给墨蒲卿摆正心态。
“好,我会尽力说服她的。”
“嗯……对了,其余空闲时间,你就负责带人盯住东门那头,若是老爷子要来,立即通知我。”
“好。”
“还没吃早点的话,就先去吃点吧。”
听墨崎泽这么说,金龄才想起了什么,忙接话道,“对了,我给你留了些早点,你热热再吃。”
“谢谢谢谢,辛苦龄儿了!”
欠身道了谢,秦绾转身就往厨房奔去。
可算轮到她了,快馋死她了,刚刚引诱那位千金爷的时候,差点把她的魂都诱没了。
……
满足地享受了几口美味的早点,秦绾想着,今日有任务在身,得跟自己那位母亲大人汇报一声,省得她不知情,一会儿找不见她,又会拿她偷懒的话给她痛批一顿,再顺入主题唠叨她继承衣钵什么的。想想就受不了!
于是,她张望着四周想找找秦鸾的身影,才发现周围安安静静,没一个人影,不禁有些奇怪。
想了想,她想起每天这个时间点,所有墨家的家庭服务队伍,包括厨师、保镖、花匠、司机、裁缝、家务仆人等,都会在后院集合开早会,便把几样点心都放在一个盘子里,端着就边吃边往后院走去。
来到后院,她果不其然地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大人正面对着人数众多,排站整齐的队伍开会发言。她一身私人订制的管家服,英姿飒爽、气质凌人,说起府上大大小小的打理事务和安保事宜是有板有眼。
虽然她已经是四五十岁的老女人了,平时总是像个夜叉一样对秦绾打打骂骂,像个老妈子一样对墨氏上下尊老宠幼,但秦绾也不得不承认,只要穿着这身衣服的她一挺直腰板,那长在骨子里不卑不亢的高雅气质就会瞬间迸发显现,叫人好生敬畏!她外婆也是如此,大概就是因为她们世代出生在墨家,从小就受到墨家的家训礼教所影响的。
可是……她怎么没那气质?
秦绾不禁皱起眉头,歪头冥想。难不成是因为墨氏出了个无法无天,能揉碎一切烦人规矩的墨蒲卿?让她也受不住诱惑跟着一起释放了天性?
嗯……那也不能怪她吧?谁让老爷子、先生太太们在纵容墨大千金爷的同时也顺便纵容了她呢?
“嘿嘿……不怪我,不怪我哈……谁也不怪,谁也不怪!”
挑眉笑着,秦绾走进亭子里坐下,拿起桌上的保温壶倒了杯水,喝了几口温热水,又继续吃,耳边不断传来秦鸾的声音。
什么表扬啊批评的,听着还挺公道的,赏罚分明,不愧是家政大部队中让人又敬又爱的大大大总管!然后就是开始分配工作任务,还有一些工作细节、注意事项等等等等……
总之听得她……哎哟喂!只要一想到自己将来可能要继承这个位置,管理这么多人和事,她脑瓜子就嗡嗡地疼!嗡嗡!
不听,不不不,不听不听,不听老母念经!她抗拒地抬起一只手捂着朝向那头的那只耳朵。早知道她就在南院等着了,干嘛非得来这折磨自己的耳朵!
“好了,散会,都去吃早餐吧!”
好不容易熬到早会结束,魔声终于停止,秦绾神经才稍稍缓了下来,松了口气。想必那些伙伴们也是如此的吧?
待下人们都往佣餐厅走去后,秦鸾才转过身朝凉亭走来。
她早就瞥见秦绾的身影了,还以为她想通了,是来学学习、取取经什么的,没想到竟然还把耳朵给捂上了。
这个死丫头!
听到脚步声,秦绾斜瞥了眼,只见秦鸾正满眼幽怨地一步步逼近。那熟悉的毁灭性眼神吓得她顿时一个激灵,反应极快地立马起身赔笑,哈腰上前请她坐下。
“忙完啦?我的母亲大人!”一脸阿谀谄媚地看着她,秦绾把点心推到她面前,“还没吃早呢吧?来,这是龄儿做的,可好吃了,我特地给您留了一些,你您快尝尝!”
白了她一眼,秦鸾木着脸推开点心,不禁叹了口气。这个时候,她也没心思骂她什么,转而另有关心地问:“卿卿怎么样了?”
“还行吧,反正我是把她给喂饱了,在房里没刀没锤没啥利器,待里头她也折腾不出个什么来,劝她的事这后边我再努努力。”
“嗯,不管怎样,身体最重要,她能吃东西就行。”
瞄了瞄秦鸾,秦绾怨哼了声道,“自己都晓得身体重要,却愿意吃早餐,算什么个事?”
说着,她又把那盘点心推到秦鸾手边催促她道,“早餐可是一日三餐中最黄金一餐啊!赶紧吃吧!”
“这干巴巴油腻腻的,我吃不下!”秦鸾皱着眉推开,又吩咐道,“去去去,给我盛碗粥来!”
“……”
“快去啊!”
见秦绾没了动静,她抬头冲她催促,却见她正盯着她自己看。
疑惑片刻,秦鸾眉头又皱上一层质问道,“干嘛呢?现在翅膀硬了,连粥都不愿意给我盛了?”
她没有回应,只
是依旧盯着秦鸾渐渐逼近,眼神里透着担忧疑问道,“妈,您这什么情况?”
“什么?”
“我怎么觉着……您最近的脸色一直都有些差呢?”
面对秦绾的这般打量,秦鸾忙别过脸去回避,摸着脸遮掩,略有心虚地回应道,“最近没睡好。”
“失眠了?”
“是吧。”
听了,秦绾不禁摸着下巴思考起来,半晌才一惊一乍道,“哎哟,妈,你这是有病啊!”
顿时,秦鸾心头咯噔了一下,立马就以作风一贯的骂骂咧咧形式否认。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咒我呢你?你就巴不得我早死是吧?!”
“啧!哎呀!我说的是精神类的疾病,您这长期失眠,一定是神经上出了问题,这也是一种病,得去看看啊!”
“什么病不病的?我没病!强壮得很!精神得很!这失眠不都是让你给愁的!”
“看吧,看看,又赖上我了!一有问题就赖我,什么都往我身上推!”
“什么叫赖?这最大问题本来就是你!”
“凭什么是我呀?!”
“凭什么?就凭你投胎投我肚子里了!就凭你你是我女儿,是我唯一的继承人!”
“又要拿你那管家宝座说话了是吧?!”
“这不是明摆的事实吗?啊?你要是乖乖地跟着我训练,接了我这位置,我能愁成这样吗?!哪天我要是没了,这墨家上下可怎么办?”
“哎,你还真以为地球上没了你它就不转了?全世界比你更专业的管家多的是,墨家还请不起一个了?”
“啪!”
秦鸾顿时拍案立起,怒目圆睁地瞪着秦绾呵斥道,“管理伺候墨家上下是秦家祖训!除非他墨家将我秦家人逐出墨家大门,否则我们就是死也要做墨家的鬼!
臭丫头,这打娘胎里就听的祖训让你给忘得一干二净,是学武都把你给学废了是吧?!
我告诉你秦绾,除非你把你这身血都给我换了,否则这辈子你就没资格跟我说不!这个位置你不接也得接,胆敢忤逆便就是不忠不孝,陷我秦家于不义!”
头一次见秦鸾训她训得眼泪都出来了,让秦绾感觉自己的不孝不忠不义仿佛达到了极致恶劣的地步,不禁心生愧疚,态度顿时就软了下来。
“唉……哎呀……至于吗?随口说两句你就动气。”走到她身边,秦绾亲昵地挽着她的手臂,好声好气安抚道,“我这不是看你还年轻呢吗?七早八早的就叫我接管,我现在要接了你干嘛去呀?找个小老头游遍全世界啊?”
“我这不是趁着年轻还有点精力教教你吗?!”
“瞧您这身板,这面相,铁定能结结实实地活到七老八十!来日方长啊我的娘,何必急于一时呢?”
秦绾说着拉她坐下,又抓起桌上的保温壶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
她扶着心口苦哼了声,叹了口气,不觉脱口而出,“命运这事哪是看看面相就说得准的……”
什么来日方长?她怕是快要碰不到方长了。
她身上的病情本就不乐观,得尽早手术,可这家里又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要现在离开,就算手术顺利,单是这十天半个月的,墨家上下就得乱成一锅粥!何况是万一在这过程中间出了什么岔子,让她撒手人寰,那她秦家算是愧对墨家,给他们添了大麻烦了!
她也知道,她的这个丫头也并非嘴上说的那般忤逆,只是就像她说的那样以为来日方长。可她现在也不忍心把实情告诉她,让她为她担心,让她年纪轻轻就面对这么大的压力。
她想,能瞒一时是一时,万一命运真的那般不济,她趁现在能多看看女儿没心没肺的快乐模样也是足够的了。
“哎?您平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啊!这话我还是学您的,没少见你拿来说给主子们听!”
“我,我那不是为了让他们安心嘛?”
“行了行了,您也别胡思乱想了,成天动不动就大动肝火那身体能好吗?大清早的早餐也不吃,就开始怼天怼地,训完下人训女儿,噼里啪啦说一大堆您不渴啊?来来来,多喝水多喝水,少说点话,少动气能长命百岁!”
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几口水,平下心来,她又摆出一副老娘最大的架势挥挥手对秦绾吩咐道,“去,把庄师傅给我配熬的养生粥盛来。”
“哎哟!我说呢,原来是熬了独家定配的养生粥啊!”
“赶紧的,饿了!”
“行行行!马上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