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美与噩的交织
“妈妈!”
赶忙从梁尤手里夺走剪刀,墨蒲卿凑到金龄面前,刚赶到门口的几个女孩也跑了进来。
“龄姨!”
几人一同把她扶起,担忧地查看她的伤势。
秦绾没有多想,转身就跑出房门,“我去拿药箱!”
“妈妈,你疼不疼?”墨蒲卿心疼地看着金龄吗不断流出血液落在地上的伤口,咬着唇把眼泪憋回去,哽声道,“你别怪优优……她不是故意的……”
然而金龄根本就不在意手上的伤,直望着在地上魔怔似的对空气拳打脚踢的梁尤,回想起昔日美好的她,不觉落了泪。
“龄姨,对不起……我……你怪我吧,别怪我妹妹……对不……”
梁佳愧疚地对金龄鞠躬道歉后,又看向完全变了个人的妹妹,在看到她身上那些伤痕后不禁哽住了喉咙,立即扑了过去。
“优优,你,你,你怎么了?怎么……怎么受这么多伤?”
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原本,得知她回来是一阵欢喜的,却没想到她会变成这样,现在身上又带了那么伤……别说是妹妹,她都要疯了!
被妹妹拳打脚踹地推开,看她对着空气反抗,梁佳心里憋着的那股燥劲,憋出了眼泪,放声哭了出来,“你到底怎么了?我是姐姐啊优优,我是你姐姐啊!”
“走开,走开啊!求求你们放了我,放我回家,求求你们!”
见她跪地求饶,众人顿时落泪。金龄不忍再看,捂着嘴转身夺门而出。
“她到底怎么了?”花溪拉起墨蒲卿追问,“她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墨蒲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们去医院接她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了。”
花溪愣了一下,看着梁尤发呆片刻,也转身跑出门去。
……
金龄刚跑上通往书房的走廊,就见听闻吵闹后也赶过来的墨崎泽。
那一刻,她双腿莫名一软,就要倒下。
他迅速大跨两步,扶住了她,抱进怀里,抓着她布满鲜血的手担心地问:“老婆,你怎么了?!”
“老公……”
“来人啊!”
他朝楼下大喊一声,又紧张地查看她的伤口。
她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按住心口,压抑着呼吸,含泪看着他哽声道,“老公……优优那个孩子,她好像真的……真的遇到了那样的事了……”
墨崎泽垂下眼帘,对于这样的消息似乎并不意外。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她以后该怎么办?那么乖巧懂事的孩子……”
他没有说话,横抱起她往楼下去。
将她放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后,秦绾正好也抱着药箱跑过来,放在桌上就忙打开。
她刚找出处理伤口的药物和纱布,墨崎泽就说:“我来吧,你们都先下去。”
“是。”
小心翼翼地给金龄清理伤口,墨崎泽回应了她刚刚所提的事。
“你别担心,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事到如今,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好起来,无论如何也都要替她讨回公道。”
“你
都知道了?”
“嗯……玄罡告诉我了。”
原来,在回来的路上,墨崎泽就收到洛玄罡的短信,告诉他梁尤具体的伤况,且有所猜测。
在书房里,他又听完蒋助理汇报搜寻的内容,立即就下令,势必要彻查此事,必须找到跟这件事有关的任何一个人,就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错放一个,包括那间宅院。
而这些,都被站在拐角的花溪听得一清二楚。她紧贴着墙,捂着嘴痛哭了起来。
在事情查清楚之前,墨崎泽决定先给梁尤安排心理治疗。
因为她现在的状态不宜出门,所以他把洛家推荐的心理医生请了上门。
根据医生的要求,他们布置了一间以灰、白为主,格调简约、视觉舒适的房间,再点上他给的熏香。
虽然不解他的意图,但从监控视频里能看得出,当梁尤进入这间房,在没有任何提示下,走到了医生所坐位置边上的那张白软皮躺椅边上自行躺下。
在书房里的电脑前,墨崎泽夫妇不禁蹙眉对视,眼里透着些许惊奇。
他是怎么做到让一个对陌生环境极其紧张,且精神状况十分不稳定的病人忽略他这个陌生男人的存在,乖乖地躺到他身旁的?
事实上,不知是因为熏香的效果,还是环绕在耳边的古典乐声,让她感觉到一阵倦意,看到唯一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才会不自觉地走过去。
待她闭上双眼后,医生开始以问答的方式对她进行心理评估测试。
得出结果后,他才采用合适的方法开始敲开她的心门,引导她将里头的一切都吐露出来。
她告诉医生,在她和古瑶霏被绑架晕过去后,她做了个很美的梦。
梦里,她睁开双眼便发现自己似乎是在一个童话故事里才会有的那种,华丽的宫殿里,躺在一张以奶白色为主,局部绘有多类鲜花的蕾丝公主床上。
她还闻到了花的幽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花,却很是喜欢。
她猜想,窗的那外头,一定有一个很美很美的梦幻花园,便从床上爬起,想要走过去拉开窗帘看一看。只是,她又不觉在经过那张镜面屏风前停住了脚。
因为她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身穿着一条白色的拖尾公主裙,上面镶嵌着各种不同的立体鲜花,还有她最喜欢的雏菊。
她觉得自己就是这宫殿里的公主,不禁想要像花精灵一般翩翩起舞,可惜起舞时才意识到自己浑身没有那样的力气,根本就无法抬起胳膊踮起脚。
从地上爬起时,她透过屏风缝隙,看到了另一头的景象。
她发现了,整个房间以屏风为界,一分为二,两边除了颜色,所有的布置都一模一样,如同镜像。
她看到了一个和自己最初一样,也躺在床上,穿着黑色、红玫瑰点缀的公主裙的女孩。
那满屋子血红色与女孩给她的视觉冲击,就像是浴血中的黑玫瑰一样,让人有种压抑的感觉。
她还是走了过去,好奇那个女孩的脸,会不会和她也是一样的,是另一个自己。
就在她快要看到她的脸时,房里的大门就被打开了。
只见两个
穿着燕尾服、带着面具的男生走了进来,那姿态与气质犹如高贵的黑白王子。
她看那黑王子走向了那个女孩,而白王子,微笑着向她走来,绅士地拉起她的手往对面走去,而古典乐曲也在这时悠悠响起。
当他们踏入白色镜像宫殿时,中间那条分界线也落了帷幕,让他们与另一头彻底分割开。
他笔挺第站在她面前,绅士地对她弯下腰,伸出掌心邀请她共舞,他称她为“我亲爱的公主殿下”。
那一刻,她认为自己就是公主,接受了王子的邀请,与他共舞一曲。
她忘了他们之间都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自己对他那温柔的笑容和话语动了心。
最后他对她单膝跪下,拿着一枚水晶花的戒指说要娶她做他的王妃,一生只爱她一人。
她开心地笑了,也答应下了。
他把她抱上了床,亲吻了她,抚摸了她,他们食了禁果,虽然一开始有些痛,他的温柔却又让她痛并快乐着。
她并不觉得羞耻,因为他们相爱,因为她是他的妻子,她感到非常幸福快乐,抑制不住地快乐。
当然,这只是一个不现实的梦,但她希望梦可以成真,和她的王子幸福地在宫殿里生活一辈子。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梦醒后,让她迎来的会是如此真实的噩梦。
她躺在一张冰凉的桌子上,天花板上的灯光照不见昏暗的四周,却刺得她睁不开双眼。
她隐约看到灯光下,有好多张笑脸,却不是梦里的那种温柔,耳边也没了那样优美的音乐,而是嘈杂又刺耳,如魔鬼般的笑声。
那一双双冰冷的手在她的衣服里肆无忌惮地游走着,令她反感、恶心、恐惧……
她推开那些手,想要爬起来逃走,却又被他们按了回去。
他们的手犹如铁锁一般将她的牢牢地禁锢在那张桌子上,让她失去反抗的能力。
突然,她听到了更恐怖的声音,那声音嘶吼着、尖叫着,说着可怕的咒语,让更多的人围向她。
她求他们,哭着哀求他们放了她,让她回家,他们却说,只要乖乖的,就会放了她。
他们都是骗子!一边说乖乖的,却一边扒下她的衣服,着了魔似的疯狂抚摸、蹂躏着她。
他们像一只只饿狼,张着血盆大口啃食着她,发出可耻的声音,沾在她身上的唾液也散发出一股又一股恶臭,窜入鼻腔令人作呕。
接着,他们排起了队,开始对她进行地狱般的折磨。
她很疼,她的心和身体都真的很疼,疼得她大哭着、大喊着,却没有一个人会在意她的痛。
于是,她又开始反抗,努力地想要逃,可只要她一反抗,他们就会更加用力地折磨她,让她越来越疼。
最后,她放弃了挣扎,无力地松开满是血腥味的唇,心如死灰地祈祷着一切都快点结束。
直到他们累了,她也麻木了,他们才松开她。
她忘了她是怎么穿上衣服的,她只知道自己被抱上了车,再被扔下去,晕了过去。
一共有多少个人?
第368章 祝宅
多少个?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她声音越渐颤抖地数着,脑子里过着一张又一张邪恶的脸,和那一个个进入她身体的痛,漫长的疼痛,直至抽离后,肌肉得到短暂的松弛,却又紧接着迎来下一个的绝望。
她捂着脸痛哭起来,发出绝望的低吟,“不要……不要……”
看到这,金龄闭上双眼背过身去,捏紧手心离开,不再看下去。
与心理医生第一次的沟通后,走出房间的梁尤相比这些天的状态,安静了不少。不过,虽然脸上褪去了不少病态,但对大家却有些生疏,总有些不愿意让他人靠近。
“医生,优优到底发生什么什么?”
当孩子们向医生提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金龄冲他使了使眼色。
他微笑回答道,“别担心,她就是在被绑的过程中受到了点惊吓,一会儿我给她开点药,这些天会休息得好些。之后,我再定期给她做心理辅导,过段时间她就会好起来的。”
“谢谢医生。”
“不必客气。”
……
十几小时后,蒋助理向墨崎泽汇报了关于绑架梁尤的绑匪线索。
听完,墨崎泽吩咐他再着重调查几个要点后,又问道,“那三个小喽啰什么背景?”
“都是未婚,a年幼就死了父母,只有曾经收养他的伯父母,极少联系。
b上有七旬姥姥在疗养院,他每年都会定期续费。
c父母是乡下的农民,每月也都会往家里寄几千块。”
“交给老阎吧,如果没什么用处,就处理掉。后续尽快到疗养院给老人安排最好的吃住,供到去世。至于那对父母,就按照他的方式给他们寄去相同的生活费吧。”
说完,墨崎泽靠在椅子上,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是……先生,还有那个祝府宅院。”
“说。”
接下来,蒋助理又开始汇报关于宅院的调查结果。
那天……
他们到达祝宅后,宅院大门已经上了锁,敲了门也无人应答,便都翻墙进入,将整个大院里里外外都搜了个遍,但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他问了当地一个年长的村民,关于这间宅院来头,老头一开始的反应似乎很是避讳,但看到钱后又勉强说了出来。
就这样,蒋助理耐心听他滔滔不绝地说起了故事……
要说起老宅,就得先提到大仁大义的祝淳员外郎。
他原是进士出身的礼部侍郎,当年,他夫人柳氏刚病逝,他便按照夫人落叶归根的遗愿,告假亲自将她的遗体带回了家乡。
将夫人安葬后,他又去了柳家
,打算亲自给老丈人磕头谢罪。没有照顾好曾与他同甘共苦的夫人,他是罪不可恕的。
谁知到了柳家,听下人告知老丈人并不在家中,且不知去向,而哥哥也出了远门,唯一在家的嫂子却又称身体不适,卧病在床。
他派人去寻老丈人,许久,下人回来通报,称在半道上打听到了他的老丈人的消息。
才知道,半年前他不慎摔断了腿,在家躺了两个月,一直都是大媳妇王氏在照顾。
这王氏是个厉害女人,为人尖酸,平日里待人刻薄,唯独在丈夫面前收敛许多。
她依照丈夫的叮嘱,一日三餐、端茶送水、煎药喂药的,给柳老照料得还算周到,外人听了,对她都有所改观,夸她孝顺。
可日复一日的,药用了不少,就是不见好,伤处时常还是会疼得睡不着觉,吃了药才好一些。
见这般没完没了,又耗费银钱,王氏再也忍受不了,暗地里开始嫌弃他。
后来,趁丈夫外出远门做买卖,以无力供养的理由将他给赶出门,让他一个人居住在柳家十里外看守农田的破屋里,每日差人送些饭菜去,多半都是家里吃剩的凉饭菜。
听后,祝员外拍案立起,勃然大怒,让人到柳家去,以不孝之罪重打了她五十大板,打得她皮开肉绽、哀嚎不已,让她实实在在地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
随后,祝员外又紧忙着亲自到破屋去跪拜,接他回家。
见老丈人如今已是跛脚的残疾人,又衣衫褴褛,形瘦骨如柴,祝员外心痛不已,与他相拥痛哭起来。
他这才明白,先前命人接老丈人进京吊丧,他却闭门不见,以为他是怨他没有照顾好夫人,原来是这般缘由。
因此,他决心不再让老丈人受到一点苦,打算把他接进京府,可老丈人担心连累了他,也害怕自身残疾的丑陋模样让那些达官贵人瞧见了会失了女婿的体面,说什么都不愿意跟他走。
无奈之下,他又另做打算。
他起身走到庭院,抬头看着自家宅院,心中不由感叹……他父母年早就死了,自他携家口进京担任侍郎后,这家中便再无人居住打扫,破烂得都不如柳家的好。
他思前想后,必然是不放心让老丈人回柳家去的,只能把他安排在老宅,却又想让他过得体面,便拿出所有积蓄,请来京城最有名的建筑师来设计重修老宅。
老宅修好后,他才安排老丈人入住,又亲自挑选一些家仆伺候着。
“当时,这可是全县最大的宅院呀!县里好多人都去看过,都说华丽得像宫殿一样!”
当时,蒋助理好不容易听到这,才有机会打断提醒他说重点。
村民接下来才说到祝员外听说老丈人重病,为了给老丈人养老送终而辞官,带着
家口从京师回乡。皇帝念在他在职时忠厚廉洁,此番又如此孝顺地为了丈人放弃大好前程,实在令人敬佩,便给了他安排了一个县员外郎的闲职。
宅院至今传了好几代,代代都在这宅里居住生活,可到了祝远老爷去世后的这一代,祝家已经没有人愿意在离市区偏远,靠山不安全,交通又不便利的老宅住着了。
于是,七八个子女就合伙雇了几个打扫和看门的人守着这院子。
不过,有一点他们倒是挺负责的,就是和先辈一样,无论多少重金都谢绝外人前来参观,宅院因此才会保存得很完整。
只是前些年,后山发生了一场泥石流,把偏院给冲塌了,看宅的立马就给祝家人去电,众子女纷纷以忙碌的推脱,唯有小儿子祝拓来了。
这祝拓倒还不错,毫无怨言的,大大方方就自掏腰包找了几个名匠复原了损坏的部分。
往后,他时常会过来住几天,偶尔还会邀请友人前来吃个饭。
只是从那以后,祝家宅就开始闹鬼了,夜里下山路过的村民总是能听到女人莺莺燕燕的哭声,还有那又似婴儿又似猫的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有村民问过祝拓,可他却否认听到过这样的声音,家里头一整晚都安安静静的,还劝村民不要乱想,没准是他们听错了。
他们不但没人觉得自己是听错了,反而更加确定了祝家宅里闹了鬼,猜测祝拓之所以没听见,定是让那鬼给迷惑了。
因为那场泥石流压塌的不只是祝家宅偏院,还有周围的十几户人家,多半都是在家里待着的妇人和孩子,全被埋了。
担心祝拓受冤魂迫害,大家都好心劝他找个道士做做法,给那些冤魂超度超度,他却不以为意,摆摆手,一笑了之。
而身为墨崎泽的助理,蒋的看法和祝拓是一样的,也不相信这是鬼魂作祟。
毕竟村庄里有个猫啊狗的半夜叫着都是见怪不怪的事,还有村民们极其一致的那种迷信特性,会疑神疑鬼也很正常。
唯一让他觉得奇怪的地方,是偏院内外反差极大的装修风格。
怎么说……简直可称离谱吧?
“外观为正统中式古典府邸,里头却做了欧式宫廷风的装修?”
看着蒋助理递来的几张现场拍摄的照片,墨崎泽皱起眉头,又不禁哼笑一声。
确实很离谱!
他闭上眼,轻转着座椅片刻,又扭头看向蒋助理,“你说,他的目的是什么?”
“听说,祝拓是从北欧留学回来的,我想,这大概是他为了让使命和爱好能够两全的做法吧?”
墨崎泽沉思半晌,轻轻摇摇头,又看了看蒋助理,“先盯着吧,有什么异常立即汇报给我。”
“是。”
第368章
“咯沙、咯沙、咯沙……”
这是军靴在沙土上碾压发出的声音。
在这个季节,难得皎洁的月光,透过树枝直射进林子里,隐约可见几个男人正往一个方向走去。
他们身穿特种军装,个个身形健硕,尤其是中间肤色黝黑的那位,四肢肌肉发达饱满,可谓是魁梧,让人只是看一眼就会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出了这片林子,便见一间亮着灯的木屋,他们踏上台阶,停在门前。
中间那位抬起手掌,一把就推开木门,里头正吃着小吃、喝着小酒的两个男人顿住动作,迅速抬眼,一见是他,立马起身,恭敬道,“阎爷!”
他微微点头,扭头看向被绑在角落,黑布蒙着眼、捂着嘴,正瑟瑟发抖的三个人。
无需老阎开口吩咐,看守的两个手下立即上前去解开他们的蒙眼布。
这三人,正是墨镜、结巴和胖子。
他们努力眨着眼,想尽快让视线恢复清晰,没成想,却在这仅挂着一个灯泡,光线昏暗的小木屋里,看到了前方那张木桌上,摆着的,挂着的,各种各样的屠宰工具。
咽了口沫,他们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几个铁面壮汉,顿时吓得一哆嗦,紧靠在一起。
老阎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桌前,拿起一把大屠刀,熟练地用拇指腹试了试刀刃,似乎觉得不够锋利,又拿起工具来磨刀。
那刺耳的磨刀声,一下一下地钻进耳朵里,听得三人是一阵毛骨悚然,肌肉也跟着一下一下地颤着。
妈呀!这家伙该不会是要剁了他们吧?!
果然,老阎一磨好刀子,就走到三人面前,随机挑了个最肥的拽出来。
他抓着胖子的头发,一把将他的脑袋按在桌子上,举起刀就要朝他脖子上落去。
眼见胖子就要人头落地了,情急之下,在结巴胆颤的哭声和胖子恐惧的叫声中,墨镜大喊了一声,“等一下!”
在刀刃距离胖子脖子1.8厘米时,老阎停住了手,扭头看向墨镜。
一时间胖子不禁止住了呼吸,也不知道刀子落没落下,因为他还没感觉到疼,曾又听说过,刀越是锋利,就越感觉不到疼。
直到听见那俩伙伴松了口气,又心有余悸地喘着气的声音,他才敢用眼角使劲往自己脖子上瞄去。
见老阎把刀移开,他浑身紧绷的神经和肌肉瞬间松懈下来,缓出了那口气,这才感觉到头上冒出的冷汗滑进眼睛的不适,不觉用力地眨了几下双眼舒缓。
而墙角那俩在见老阎露出的那副“要不你先”的表情后,又缩起
脖子紧靠在一起。
“大,大哥,您,您有话好好说啊,就是要死,也得让我们死得明明白白不是?”
老阎点点头,既然必定是要宰了他们,说一说也无妨。
他走到墨镜面前半蹲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们是墨家人,前天晚上,你们绑了两个姑娘,其中一个就是墨家小姐。”
几人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顿时在心里崩溃呐喊:什么?墨家小姐?!!!!!
卧槽……卧槽!他们这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原本说好不再干这档子事的,这不是没经得住钱的诱惑又重操旧业,没想到竟然中了天大的奖,绑人绑到了墨家头上来了!
这条哥胆子也真是大……难怪佣金这么高,原来是个火坑!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必死无疑了!
“等会儿……”
大伙儿心里正慌乱一团,墨镜突然皱起眉头,狐疑地看着老阎,“别以为我没在电视上见过墨家的千金爷,你少忽悠我!”
“墨凉优,听说过吗?”老阎轻触着刀刃,又抬起犀利的双眼看着墨镜,“她是墨家的养女。”
墨镜的心脏顿时又咯噔了一下,止住了呼吸。
卧槽?卧槽!他咋忘了墨家还有一养女呢!这他妈……这他妈的要怪……要怪就怪那时新闻、网传的那些照片都打了马赛克,否则他也不会没发现这么大的问题!
“这下能安静地死了吗?”
老阎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用食指弹了一下刀面,发出震嗡的声音,听得三人汗毛直立。
墨镜咽了口沫,又慌又急得舌头都捋不直了,“等等等等会儿!等会儿等会儿!我我我还有话要说!”
“嗯?”老阎皱起眉头,斜睨向他。
“大大大大哥,我们也是收钱办事的,只听命负责把她们送到指定地点,并没有伤害她啊!一,一根头发都没碰过!”
听墨镜这句,结巴和胖子都不觉心虚地咽了口沫。
他要是知道那天他俩在车上对俩姑娘动手动脚了,他们岂不是……嘶……!
老阎不禁冷笑了声,“所有跟这件事有关的,都得死!”
话不多说,他举起刀就要劈去。
在结巴和胖子声嘶力竭的尖叫下,墨镜又吼出了一句,“你们就不想知道伤害她们的真凶是谁吗?!”
老阎顿然停下,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那你说!”
“那,那我要是说了,你能不能放了我们?”墨镜眼神胆怯地瞥了他一眼,见他没反应,又真诚地看着他哀求道,
“大哥,我们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压根就没想害人,何况那俩还是小姑娘!”
老阎垂下眼帘思量片刻,将刀刃紧贴在他喉部的皮肤上,“那就要看你说的东西值不值你这条狗命!”
“值!值!绝对值!”
墨镜这般信誓旦旦,并非如表面那样真诚地想要全盘托出,而是打算按照和条哥的计划拖延时间以保性命,就说要死,也得好死。
和条哥见的最后一次时,条哥就千叮万嘱地告诉他,如果他们当中哪个不幸被警察抓了,宁可出卖彼此,也无论如何都不能供出**宫。否则,就算能侥幸逃过今天这一劫,他们所有人也逃不出**宫的手掌心,逮着了就是丧心病狂的折磨,最后怕是惨死在哪里都无人知晓!
现在抓他们的虽然不是警察,却是比警察还要可怕的墨氏。
以往就听传闻说墨家有个隐秘而庞大的特殊兵营,里头全是超精特种兵,亦正亦邪。
所谓正,是甘愿在国需之时全力支援、随听调遣。而邪,则是那套骇人听闻,以暴制暴的“军阀”机制,可对应的是奸恶,所以这邪又亦是正。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机制有多可怕,可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名门望族,怎么地手段也不会像**宫那么变态,也许还会有小几率的仁慈。
至于面前的这位大块头,处理人的风格一看就是那种直截了当不哔哔的。对付这种人,忽悠的尺度得把握好,否则他一个不高兴,手起刀落,他们就得一命呜呼。
现在墨镜只能在不得罪**宫的前提下,极力把自己升级成一个有价值的俘虏,再给哥几个争取一下活命的机会。
他猜想,既然墨氏能够找到他们,也一定已经盯上老宅了。
不过这会儿应该是没查出个什么来,否则这大块头怎么还会有心思在这听他废话?毕竟**宫的那位也是个人精,估计早已经撤干净了。
所以,现在只要安心地把条哥供出来,先跟他们周旋,尽可能少透露那些重要的信息。
“联系我们的人叫条仔,是这次交易的中间人,只要找到他,你们就什么都能知道了!”
“说点我不知道的!”
老阎咬牙切齿,力抵在墨镜脖子上的刀也划开了他的皮,溢出了血液。
“我我我我,我知道他在哪!”
“说。”
“一间地下赌场!”
“……”
见老阎咬起牙根,他又说:“他住在明生巷83号!”
“我他妈让你说点有用的!”老阎瞪眼大喝一声,又举起了刀。
第369章 老阎
“我他妈让你说点有用的!”
知道这大块头彻底失去了耐心,墨镜不敢再周旋,在他举刀的千钧一发之时,总算道出了重点。
“她们被另外一帮人劫走过!”
他这下可是真服了墨家的本事,没想到他们短短时间就查得这么彻底。
那天他们几个明明就把当天用来联络的手机卡都扔了,他们是怎么查到条哥身上的?
他只是没想到,其实墨家除了这强大实力外,在这个发展迅速的互联网时代还有那么一个神通广大的花霆书。
所有跟网络关联的线索他都已经查了个彻底,只是在这个叫条仔的身上断了进度。
条仔除了和这三个绑匪联系以外,当天和另两个号码也有过联络,可这两个号码所注册的身份信息都是外籍户,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联,线索就此截断。
到了这一步,也只有找到条仔,所有的一切才会水落石出。
墨崎泽下令极力调查寻找这个条仔,到最后还是不得不称赞一下这小子的聪明劲。
他本是道上一个黑老大得意的手下,因为一次立了功,黑老大一个高兴,就把手上一间经营得不错的地下赌场送给了他。
赌场盈利虽不错,但多少还是有点风险,他就想多攒点钱给自己留个后路,暗地里便干了非法买卖中间人的勾当。
从寻找他的踪迹过程上看,如果不是被灭了口,那他多少还是有点小本事,尤其是这反侦查的经验。
据蒋助理汇报,他们找到地下赌场时,里头早已被搬空,只剩一堆尘封的杂物掩人耳目,而条仔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办法,墨崎泽只好又让蒋助理带人去找那位黑老大讨人,可如何软硬兼施,黑老大都声称自己并不知道条仔私底下都做了些什么,更不清楚他都和哪些人有什么往来,他只关心和他相关的东西。
这问也问不出,搜也搜不到的,查的那祝拓,双手又是干干净净的,线索是彻底断了。
最后,墨崎泽决定在这三个绑匪身上试试水,把他们交给了老阎。
没想到,还真的套出了一条线索……
身上许久都没感觉到痛,墨镜斗胆给眼睛眯出一条缝,见老阎又停了刀,才咽了口沫,深吸了口气继续道明。
“那,那天,我们把人送到老宅后没多久条哥就给我打电话,让我们赶紧把人接走,一根头发都不能少地送回!”
“送回去?”
“听条哥说好像是抓来的人是个惹不起的主,让我们务必一根头发不能少地把人送出来,我们就慌里慌张的又从那些人手里把人带走。”
“那些是什么人?”
“跟我们对接的是几个面生的,他
们上头是谁条哥也没有告诉过我们……大哥,我们真的就是个听命办事的……对了,我们送到的地方祝家村,祝家老宅。”
“祝家宅是做什么的?要人的目的是什么?”
“大哥,这我们怎么知道?别人不说,我们这些小喽啰也不敢打听呀!”
老阎无语地沉了一口气,耐着性子继续问:“既然知道惹不起,为什么又指定让你们抓人?”
“这我们也挺奇怪的,问过条哥,可条哥什么也没说,只叫我们把事情办好就行了!”
老阎垂下眼帘沉思片刻,又看着墨镜,“你刚刚说,有另一帮人把人给劫走了,从谁手里劫走?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劫走的?劫走她们的人又是谁?”
“劫走她们的是黑岩帮的,都是一帮富二代!”
一提到他们,墨镜便立即露出了忿忿不平的神色,“他们总是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在道上又有不少背景强大的人脉,老欺压我们这些小喽啰!”
怨了一句,墨镜正式道出事情的原委。
“那天,我们也是倒霉!按规矩,把人送到祝家宅后,我们就得在回来的半道上把车给扔了。
回来后,找了个饭馆,才吃完饭,正商量着要去哪乐呵,条哥就来了电话。
这临时下的紧急通知,我们一时间内也找不到合适的车,慌张之下就用了哥几个平时用的那辆车。估摸着就只是把人接出来,找个没监控的地方放下就走,应该不会被查车。
谁知这好死不死的,就让他们给撞见了,认出了我们的车。
知道他们难缠,担心他们把事给搅黄闹大了,到时我们不但拿不到钱,可能还会大祸临头,就想着干脆踩油门冲过去得了。
可他们量我们不敢不停,站在那道上一动不动!我们就怕万一把哪个撞死了,豁出命都担不起,硬是让他们给逼停了。
哥几个千挡万挡的,还是让他们给发现这事,一看到是两个小姑娘,他们根本就不听我们劝告的后果,说什么也要带走!我们惹不起,就只能让他们带走了……”
墨镜叹了口气,又信誓旦旦地说:“我,我可以保证,他们带走之前,俩姑娘除了不省人事,身上一根头发没少,完好无损!”
“你的意思是,把人送到祝宅没多久,他们就让你们去把人给接走,在回来的路上,人又被黑岩帮的给劫走了?”
“对!”
老阎点点头,脸色越发铁青,沉思许久才起身往门外走。
正当墨镜准备问什么时候能把他们放了,就听门口传来一句,“看好他们!”
行吧,能活一时是一时,现在多喘一口气他都觉得是幸运的!
就算最后还是死了,他也能笑出来!
怎么说呢
当时碰上那帮富二代,墨镜确实觉得他们是倒了八辈子霉,可后来和条仔计划窜供时,发现这就是天意。
用他们来掩盖**宫的存在,绝对是无懈可击的理由。
最值得让墨镜高兴的是那帮狗眼看人低的混蛋报应终于来了,他们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点了根烟,老阎掏出手机拨了电话,踏下台阶。
老阎,本命并非有“阎”,而是道上人称“阎王”的老阎。
什么道?
他出生是本国人,从小死了爹妈,十岁就被自己那赌毒两全的舅舅给卖到了泰国,挑选进入了地下特种兵营。
在一座条件恶劣岛上,他和一群孩子一样,在各种野兽的陪伴,且随时会将他们吃掉的环境下,承受着超越年龄的生存模式,经过地狱式的训练与培养,成为了一名顶级的职业杀手。
离开组织后,他在界内的排行不断上升,坐上了无人能敌的首座,是佣金最高的杀手,没有之一。
后来因为某些变故,他被手下出卖,仇人追杀,逃到了一搜商业游艇上,情急之下,躲进了墨崎泽所在的包厢。
当时,他刚与合作方刚签完合同,准备离开,因为老阎一句母语的求救,他出手帮了他,巧妙地躲过了杀手的搜查,并找了套西装给他换上,佯装成他的助理离开游艇。
在车上,老阎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把匕首,抵在墨崎泽喉部,要求他带他回国,如若不允,他就一刀切断他的喉管。
然而墨崎泽却无所畏惧,淡定地哼笑了声道,“除非你有利用价值,否则就是要杀我,也不值得我这么冒险地安排你回国。”
见墨崎泽也是个难搞的角色,老阎无奈交代了老底,声称只要是在这地球上实质存在的,没有他不敢做、做不到的事!
当下,墨崎泽笑了起来,一口答应了他的请求。
没有不敢做、做不到的?
这样的人,不正是他墨崎泽最需要的吗?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回到酒店,老阎一进门就给他下了跪,承诺如果他真的帮助他回国,他这辈子必将赴汤蹈火、誓死追随、忠心不二!
可他不知道,这一跪,不仅让他回归了母国,还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此后,他便作为武将,和蒋助理这个文将双剑合璧,一同效忠于墨崎泽,成为了他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明面上他是墨崎泽的金牌打手,背地里又是墨崎泽那不为人知的御用杀手,但无论是哪一种身份,他都成为了受人崇拜和敬畏的大人物。这样的体面,让他更加甘愿为墨崎泽效力至死。
第370章 你有没有被侵犯过?
梁尤看完心理医生后,金龄便让几个女孩带她到庭院去走走,透透气,放松放松心情。
一开始她总是躲避她们的靠近,不敢与她们对视或说话,直到墨慕凡抱着她最爱的那只白猫“咕咕”出现在她面前,她才抬起头来。
接过猫咪,抱进怀里,在它发出一声熟悉的叫唤后,她俯首把脸埋进它温暖的身体里。
就这样,就这样让她藏起来,不要让别人看见她的脸,不要看见……
接过医生签名盖章的处方单,金龄吩咐下人去洛氏医院取药,又再三道谢着把医生送出门,让司机开车送回。
回屋,她正准备往西院去看看墨崎泽和花霆书对梁尤这件事打算如何处理。
可刚走几步,她突然又想起了一同被绑架的古瑶霏。
优优遭遇了这样令人悲痛的事,霏霏还会例外吗?
左思右想,她转道走出南门,往古家去。
走进古家大院,金龄扫视一圈,除了一两个打理院子和清扫屋子的佣人,他们家还是一如往常那样冷冷清清,里里外外的安静显得整个屋子空空荡荡。
金龄刚进屋门,巫莉媛就笑着迎了出来。金龄看得出来,她的笑是挤出来的,脸色也比平时差了些。
这会儿天色还早,古达燊还在公司忙,古霁琛这个哥哥又早在一年前出国深造美术去了,现在只有巫莉媛在家陪着古瑶霏。
她拉着金龄坐下,又吩咐保姆去泡茶和准备些点心,金龄忙阻止道,“不用了,家里还有事,我说两句就走。”
她也不勉强,点点头让下人退下,又见金龄那脸色不佳的面容,似乎是有心事,担心地问:“怎么了,是要跟我说什么?是不是优优的事?”
金龄垂下眼帘,轻叹了口气,捏着手心,许久才抓着她的手问:“霏霏怎么样了?”
她猜想一定是优优的情况不太理想,就没追问,边抚了抚金龄的背表示安慰,边回答道,“不好,也不算坏,只是比平常更安静了,不肯出房门,也不愿意跟我交流,常常坐在阳台上发呆。”
“有没有其他奇怪的地方?”
巫莉媛顿了顿,迟疑答道,“有。”
“哪奇怪了?”
“这些天经常做噩梦,会哭着说梦话。”
金龄双手不由一紧,露出惊慌的神色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奇怪地皱起眉头,凑近她问:“怎么了?”
再三犹豫,金龄还是把梁尤亲口对心理医生说的事告诉了她。
她面容顿然失色,心头被渐渐揪起,按压着胸口久久都缓不下来。
“那天……”她深吸一口气,边调整着呼吸边道,“看到她那不正常的样子,我们也怀疑过这个事。只是,玄罡说她除了脸上的擦伤,基本上并没有其他问题,若要确定详细情况,就得需要她本人同意才能在** 部位做检查。
可她一直都是那样保守的女生,
怎么可能愿意配合做这样的检查?”
说到这,她不由叹了口气,“我就私下问了问她,她什么都不肯说,还总是神神叨叨、胡言乱语的。
我也不敢往坏处想,想她向来面对异性都是小心翼翼、躲躲藏藏的,大概就是被吓着了。”
金龄搂着她,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头,“你再想想办法试试,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实在不行,就看你们需不需要曹医生来看看,他的催眠可以做基础铺垫,兴许她能像优优那样把轻松地把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只有说出来了,我们才能够更准确地帮助她们。”
说着,金龄又紧抓住她的手,眼里带着些许恳求,“不管霏霏是不是也受了伤,万一真要打起官司,她们的证词和指控都是非常关键的证据。”
巫莉媛点点头,拍了拍她的手让她放心,“我会尽力的。”
听到她们的谈话,光着脚躲在客厅拐角的古瑶霏捏紧了手心,心慌得不知所措。
她会出现在这里,并非偶然,而是听到金龄来了,才特地下来偷听的。
看样子,优优似乎没有把那件事说出来。
优优不说,对她来说是一件何其庆幸的事,可是,她为什么不说?那个时候,她看她的眼神明明就充满着失望和怨恨……难道她是真的疯了吗?
医生?看医生?
如果她也和优优一样被催眠,把埋藏在心里那些事都说出来,那样全世界就会都看到她的丑陋……那她以后怎么办?大家一定会讨厌她,甚至会恨她,卿卿她们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不,不要,不能,不能看医生,绝不能!
她摇着头,双手渐渐颤抖起来,慌张中又小心谨慎地跑回房间,锁上门,躲进被窝里。
金龄离开后,巫莉媛便亲自准备了些古瑶霏喜欢的水果甜点端上楼。
她敲了敲她的房门,按下门把,却发现门被锁上了,心里不禁有些慌,又再次敲门喊她,好一会儿里头没有她的回应,便急忙找来备用钥匙把房门打开。
放下手中的食物,她惊慌地扫视着整个房间,看到床上被窝里鼓起的小丘,立即过去掀开被子。
见古瑶霏蜷缩在床上,她松了口气,又坐到床边,轻轻抓着古瑶霏的肩膀翻过来,问:“怎么了,宝贝?”
古瑶霏看了她一眼,又立即扭头避开视线。
“怎么还把门锁上了,妈妈喊你你也不理。”
巫莉媛柔声询问,她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压得更低。
“宝贝,别怕,有妈妈在,无论发生什么,妈妈都一定会护着你,咱们家里也很安全。”
摸了摸她的脑袋,巫莉媛又拉她扶起,“来,快起来,妈妈给你做了你爱吃的水果沙拉和点心,尝些好吃的心情可能会放松点。”
古瑶霏知道母亲的目的,神经不觉紧绷着,时刻警惕封锁着心中的秘密。只是,她又经不住母亲的好言好语,实在是没法拒绝似水的温柔和送到嘴边的食物,渐渐放开吃了起来。
见时机到了,巫莉媛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问:“宝贝,你还记得以前妈妈跟你说过的,我们是朋友,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告诉妈妈吗?”
古瑶霏不禁顿住,别过脸去回避。
巫莉媛忙抓住她的手,一脸迫切地凑近追问,“你之前也一直都是这样,在外面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会跟妈妈倾诉,妈妈也都会倾尽所能帮你解决所有问题。可这次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绝口不提,都不愿理会妈妈?”
她压低脑袋沉默着,把手从巫莉媛手里抽开,挪开身体想要钻进被窝里,却又被拽住。
“宝贝,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妈妈很担心焦急?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好不好,让妈妈帮你,陪你一起承担?妈妈求你了,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承受,你会更加受伤的!”
听着巫莉媛的劝说,古瑶霏的抗拒渐渐开始明显,她挣开巫莉媛的手,却又被抓住。
“宝贝,你实话告诉妈妈。”巫莉媛咬了咬唇,艰难地启齿道,“你有没有,有没有被那些人侵犯过?”
古瑶霏摇着头,挣扎的幅度开始变大。
“有没有?你快告诉妈妈,到底有没有?”
“没有……”
面对母亲激烈的逼问,她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说话,就会被迫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只能颤颤巍巍开口,又因为心虚而再三否认,“没有,我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然后巫莉媛心里害怕她只是觉得羞愧而不敢说出口,又双目含泪地再三确认,“真的吗?是真的没有吗?”
最后,她终于忍受不住,用力地甩开巫莉媛的手,崩溃地嘶吼一句,“我长得这么丑谁会对我有兴趣?只是看着都觉得恶心了!”
巫莉媛顿时愣住,眼泪不禁滑落了下来,内心五味杂陈地翻涌着,又突然紧抱住她,笑着痛哭了起来。
这是她常听到女儿被人嫌弃丑陋以来,第一次打心里感觉到幸运。
她庆幸孩子有一个好爸爸,也庆幸自己没有固执己见,听从了丈夫的反对。在女儿那不具美观的外表上,除了必须在年幼就该配带牙套矫正的牙齿以外,头上的卷发和遍布满脸的青春痘,最终还是没有带她去做改变。甚至都不敢违背丈夫给她买有一丝花枝招展的衣服,连颜色都不能鲜艳。
她突然佩服起丈夫,也许这就是他的先见之明。
那古瑶霏呢?她觉得幸运吗?
如果长得丑算幸运,那为什么连洛凌霄那样的男生都看不上她?他对她无论怎么好,对墨凉优总是会在对待她的基础上再好几分。
包括墨蒲卿她们,甚至是关系最要好的苏雯佳。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两天了,她每天都能从房间的窗口外看到她们一个又一个地走进墨家南门,又直直离去。始终没有一个人来问过她一句,关心她此刻的情况好是不好,都只围着墨凉优转。
若是要拿丑相来获取这样的运气,她宁可不要这样的运气,也要做一个人见人爱的万人迷。
第371章 梦话
自从偷听墨崎泽夫妇的谈话,得知梁尤的遭遇详情,花溪整个人就变得神不守舍的,心里总觉得自己就是把优优害得如此的罪魁祸首。
一想到优优的将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人生,她的心脏就难受得像是穿了无数根细绳被拉扯着,深刻共情,仿佛是她遭遇了一样。
回到学校她也是如此,上课无精打采,下课就唉声叹气,没了昔日的笑容,话也变少了。
见她这个样子,祁炎夕很是担心,缠着问她缘由她也不说,最后干脆不理会他。他心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转移目标追问尔岚。尔岚敷衍着答应会替他弄清情况,他才肯离开。
其实尔岚也不清楚她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那天从墨家离开后,得知条仔已经登船渡海,她便放心地待在家里上课。
回到宿舍,尔岚找了机会坐到花溪身边问明原因。一开始花溪犹豫着没有说,可尔岚一再追问,平时两人又是无话不谈的,她憋在心里实在难受,就把实情告诉了尔岚。
尔岚听后,也露出难过的神情,边为梁尤感到惋惜,边搂着花溪安慰。
可她心里却在懊恼,要不是当初那几个废物抓错了人,现在遭受这些的就是花溪了!也许,她也会变得像梁尤那样又脏又!没准,用不了多长时间,祁炎夕就会离开她,成为她尔岚身边的人。
哭了一阵,花溪擦干泪道,“这些天都没去看过霏霏,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不知道是不是也和优优一样……”
尔岚松开捏紧的拳头,拍拍她的手臂,温柔一笑道,“那就去看看吧。”
“你陪我去好不好?”花溪抬头看着她。
她怕万一听到古瑶霏也是这样的情况,会受不住打击,悔恨得一头撞死!
早知道就不去上厕所了……早知道就不打那个电话让她们也来了!
“好,我陪你去。”
下午一下课,花溪也没有心思吃饭,就拉着尔岚径直往校外去。
到达古家,巫莉媛见了她们心里很是高兴,忙上前迎接。
对她问
候一番,花溪开始进入正题。
“前些天一直关注绑匪的调查情况,都没来看看霏霏,不知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还好吗?”花溪控制着表情,不敢将焦急表现得太明显。
巫莉媛豁然一笑道,“她挺好的,你们真的是有心了……来,快坐下说。”
拉她们坐下,巫莉媛又吩咐佣人给准备茶果点心。
不确定巫莉媛表达的意思,花溪又不知怎么开口表明,只得委婉着来,“霏霏……有受什么严重的伤吗?”
巫莉媛笑了笑,“没受什么重伤,就只是脸和胳膊上有一些摔擦伤而已。”
“哦。”
见花溪神色略显不安,巫莉媛又喜爱地拉过她的手,安抚道,“你这孩子真是有心了,别担心,她确实挺好的。”
看样子,霏霏应该是没有被那样对待过。
花溪扯起嘴角,微微点头,“没事就好,我就是听说她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有点担心。”
“她就是被吓着了,你也知道,霏霏先前就有异性恐惧症,没那么快就缓过来。”
“嗯……莉媛姨,我们能上去看看她吗?我想陪她说说话,希望能让她早点走出阴影。”
“当然可以!这些天她老窝在房里,我正愁没个伴陪她解闷呢!”
听了,花溪立即露出笑容,迫不及待地起身,“那,莉媛姨,我们就先上去了!”
“去吧去吧,我去给你们做饭,一会儿吃了饭再走!”
“麻烦您了!”
“是我该谢谢你们的!”
刚上楼,花溪就停下,掏出从她进门开始就振个不停的手机。
看着屏幕上“祁炎夕”那三个字,她叹了口气,让尔岚先去,自己便转身到大阳台上去接电话。
在花溪房门前停下,尔岚敲了几下门都没人应声,便推门走了进去。
环视房间一圈,她看到古瑶霏此时正抱着一本书靠在沙发上睡觉。她走过去,拿起另一张沙发上的毯子给古瑶霏盖上,又轻缓地抽出她怀里的书。看了眼书面,她
在一旁坐下翻看,等花溪来。
当她翻阅到书本的第二页时,古瑶霏突然浑身颤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吓着似的。尔岚奇怪地将视线移到她身上,只见停顿片刻,她四肢猛然缩了一下,继而开始做出像是挣扎的样子。
“不要!不要碰我!”
她虽然声音不清晰,却能感觉到她反抗的意思。
这是梦着被绑架时的情景了?可她不是没事吗?正当尔岚疑惑,古瑶霏嘴里又开始嘟嘟囔囔地说起梦话。
尔岚侧耳,凝神细听。
“不要……我那么丑,不值得……你们,你们碰她!碰她!她那么漂亮,大家都喜欢她!”
似乎听明白了她说的话,尔岚顿时睁大双眼怔了一下。
这时,她的动作幅度又大了一些,声音了清晰了许多。
“我有家人,我爸妈很爱我!她没有……她是孤儿……没有人会帮她……没有!”
停了一会儿,她又露出恐慌愧疚的痛苦表情,开始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杀我……不要!”
就在最后一声,她猛然惊醒,浑身颤抖地喘着气。缓了许久,她才知道这是梦,拉上毯子蒙住头,蜷缩进沙发角里。
许久后,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然掀开被子,发现尔岚就坐在旁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顿时吓得灵魂差点出了窍,瞪大着双眼盯着她,连呼吸都忘了。
糟糕!尔岚姐怎么会在这?怎么会在她房里?!
她刚刚梦见了在那间给屋里所发生的事,又再一次看到了梁尤那双错愕中带着失望,绝望中透着怨恨,凝视着她的诡异眼神,还拿着刀向她走来,说要把她千刀万剐!
她刚刚有没有说梦话?尔岚姐有没有听到了什么?她是不是暴露自己的罪行了?!
“霏霏……”
听到尔岚的呼唤,她立即慌张地捏紧手心,浑身都在冒汗,生怕尔岚会开口问她些什么。
只是,一切都未如她所愿。
“刚刚……我好像听到了……”
第372章 同类
“我刚刚……好像听到了……”
“叩叩……”
正当尔岚凝视着古瑶霏,准备发出疑问时,屋里响起了敲门声。
她往门那头看了看,拉上毯子盖住古瑶霏的脸,起身去开门。
“岚岚,怎么样,霏霏还好吧?”花溪边跨进门边问。
尔岚侧过身,看向沙发轻声道,“她睡着了。”
顺着视线看着趴在沙发上蒙头睡觉的古瑶霏,花溪点着头,不由叹了口气,想了想又说:“岚岚,你先陪着她吧,我下去看看能给莉媛姨帮点什么忙,一会儿等她醒了,吃完饭,咱们再陪她聊聊。”
“好,去吧。”
待花溪离开后,尔岚关上门,回到沙发上坐下,拉开那张毯子。古瑶霏下意识抬眼,在对上尔岚那犀利的目光时又立即低头避开。
“我听到你说的梦话了。”尔岚沉冷着声,字字清晰地道出口。
古瑶霏不由捏紧手心。
尔岚继续试探道,“好像在说,优优比你漂亮,又没有家人管她,无论怎么对她都不会被追究……对吧?”
古瑶霏顿然大惊失色,瞪着缠绕血丝的双眼,浑身僵硬得一动不敢动,只听尔岚的声音不断。
“所以,那些人,就全都把目标转向她,对她进行……”
“不!”她抱着脑袋打断尔岚的话,蜷缩成一团,把声音压得很低,摇头否认,“我没有,我没有!”
她又捏紧着手心深呼吸,声音却还是克制不住地颤抖,低吼道,“是你听错了!”
尔岚拿起手机点开录音,又神情漠然地抬眼盯着她的脸。
随着录音播放出自己的一字一句,古瑶霏猛然惊愕。
这是她的声音!这是她刚刚说的梦话吗?竟然被尔岚姐听到还录下来了!
不,不可以!
她急忙上前去夺手机,边辩解道,“这是梦话,这只是梦话!”
即使激动,她也不忘控制分贝,生怕声音传到外面让更多人知道她的丑行。
而尔岚像是知道她要抢,早早就做好了准备,灵敏地躲开她的手,让她扑了个空摔进沙发里。
她随即又爬起,想再去抢,可怎么也碰不到那手机,最
后在撞见尔岚那凌厉的眼神时,吓得立即收回了手。
她从没想过会从尔岚姐脸上看到这么可怕的样子,害怕得不敢再动。
尔岚可笑地冷哼了声,同样压低自己的分贝道,“我还奇怪,为什么两个人被绑架,受伤的只有优优,而你却安然无恙,一开始以为是莉媛姨不好透露这种放不上台面的事,原来是更放不上台面的原因。”
“不是的,不是……”
继而,尔岚又皱起眉头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一步步凑近她,“你看上去那么本分单纯,没想到竟然会做出这么可怕的事!”
“我没有!”
“事实都摆在面前了,你怎么还要狡辩?”
“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因为害怕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并没有真的想害她!”
“没有想害她?你有千千万万个理由可以说,为什么偏偏还要用这么无耻的理由让自己脱身,让所有人把目标都转向她?!”
“不,不是……”
古瑶霏摇着头否认,却又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来解释这种她自己都觉得无耻的行为。
“优优可是你的好朋友啊,事事都照顾着你的感受,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这么残忍地对她?”
“尔岚姐!”
那句“好朋友”似乎戳到了她心中的某个点,让她眼泪不觉落下,猛然跪在尔岚跟前,拉着她的手臂哀求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现在也很后悔,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说出去,不要让别人知道,真的,我好后悔!”
“那你说实话,那些人是不是你找来的?”
古瑶霏立即摇头否认,“不,不,不是,我没有,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尔岚姐,你相信,我真的只是因为害怕!”
“真的只是因为害怕吗?”尔岚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因为她觉得,像古瑶霏这样懦弱的女生,如果不是有非常的缘由,是没有胆量做出这种事的。
果然,古瑶霏眼神心虚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尔岚不由冷哼一声,背过身去说:“在这种情况下你都还是要对我隐瞒,凭什么让
我相信你?”
“因为喜欢的人!”
尔岚诧异转回身来,“喜欢的人?”
古瑶霏垂下眼帘,咬了咬唇,捏紧手心道,“我本来就不优秀,如果再被玷污,还会有谁喜欢我?”
说着,她又抬起堆满苦涩的双眼看着尔岚,“而很优秀,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都美得惹人喜爱,即使沾染污点也还是会有人喜欢。只是那我们的差距就没有那么大了,也许我被喜欢的人喜欢的可能性也许会多一点。”
原来是因为一个男生啊?
尔岚仰起头,不禁扬起嘴角。
本来还想在她身上抓点对自己有利的东西,哪天被怀疑了还能在关键时刻用上,转移调查的方向。
呵呵……没想到却是她的同类!
不过,现在这个把柄也不差,留着等利用吧。
最关键的一点还是人在危难之时,如果能有个人陪着一起下水,即使被众人鄙视唾弃,也不会那么孤单了。
半晌,她收起笑容,俯身抓着她的肩膀扶她起来,到沙发上坐下,眼里透着一丝心疼理着她的发丝,叹了口气道,“就算我相信你又怎么样?难道你真以为优优疯了死了吗?谁敢保证她不会说出来?如果她说出来了,你必然是活罪难逃。”
“尔岚姐,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好不好?看在往日我对你像姐姐那样亲切,总是比谁都先注意到你的存在。”
尔岚低下头,不禁在心里苦笑。
是啊,无论到哪里,只要有花溪在,她就毫无存在感,总是那样被轻易忽略。确实,每次古瑶霏都会在合适的时候跟她对话,给别人发现她们存在的空间。
“我怎么帮你?除非优优可以原谅你,永远将这件事情埋藏起来,否则谁都帮不了你,因为任何人都不会原谅你的这种行为!”
“那我该怎么办?尔岚姐,我该怎么办?你帮帮我好不好,就只有你能够帮我了!”
“唉……你先让我想想吧!现在最关键的是你得好好休息,不要总是想太多,若是再这样做噩梦、说梦话,事情总有一天会被暴露的。”
听到尔岚愿意帮忙,古瑶霏心情顿时豁然开朗,一个劲地点着头,“我知道了!谢谢尔岚姐!”
第373章 被勒索的少年
老阎把从墨镜几人身上拷问出来的结果一五一十地汇报给墨崎泽后,又听从他的安排,在避开警察视线的情况下,用最短的时间找到黑岩帮的那群富二代,并确认那天涉事的人员名单,一个不落地抓回去。
跟墨镜确认事发当天的地点和黑岩帮的活动范围,老阎便同蒋助理带人前去搜寻。
从了解到梁尤被绑架,并受到伤害开始,除了那天晚上和警察交代两个孩子失踪的情况外,墨崎泽并没有对警方吐露过半个字。因为他考虑到这件事如果是赫曼森干的,凭他们干净利落的办事能力,走司法路径必然是不好查的。
若想要真正地替梁尤讨回公道,他就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样也能尽早拔除赫曼森针对与天行的矛头。
找到墨镜所指的那间富二代们用仓库改造的休闲娱乐场所,蒋助理又命一部分人留在仓房搜查线索,另一部分人则到附近查访常驻商户,询问他们当晚的所见所闻和那些富二代的信息,
在整个仓房里转了一圈,经过一番观察,蒋助理怀疑这个地方就是案发现场,随即又让大家搜得仔细一点,不要遗漏任何蛛丝马迹。
他话音才落下没久,仓房外就突然响起了一阵撞击和类似瓶罐滚落的声音。蒋助理和老阎不由警惕地对视一眼,一同走了出去。
“臭小子!老子让你站住,你他妈还敢跑?活腻了是吧?!”
只听一个男子不满地斥骂着,随后响起一声响亮的巴掌声,“给我打!”
他们寻着声音走去,在仓房边上的一间屋子后,看到了一群小混混正在围殴一个少年。
蒋助理单抱手臂,扶着眼镜打量那个少年一番,发现他身上穿的是凡蔺中学部的校服,看身形像是个高中生。
少年没有求饶,只是护着身上的要害部位任凭拳打脚踢。
也没多久,他突然从人群缝隙中看到了蒋助理和老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立即大声呼救,“救我,救我,叔叔救我!”
“救你?臭小子,别指望谁能救你,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带头的骂了他一句,又加
重了殴打他的力度,他这才忍不住开始发出吃痛的声音。
蒋助理扭头看了看老阎,他便立即会意,跨步上前,拽起那些小混混就一个个地扔到边上去。
几个小混混痛得趴在地上嗷嗷大叫,见老阎身形壮如金刚,力气大如牛,又吓得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得以脱身,少年才佝偻着身子从地上爬起,对两人深鞠躬道谢,“谢谢叔叔!”
蒋助理并没有因为他是学生就放松警惕,反而两眼透着怀疑地继续打量着他。
这个学生貌似没那么简单。
刚刚无论是在肢体还是语言上,蒋助理都没有表示要出手相救的意思,只是看了老阎一眼,这个少年就懂了,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挺强的。
“你一个学生不在学校里好好待着,来这种地方做什么?”蒋助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停止拍扫衣服上的灰土,一脸委屈地低下头解释道,“就因为一次在放学的路上被他们拦着要过路费,我害怕,就给了他们,以后他们就经常找我要钱,没钱或是给少了就会被他们打。”
“你家住这附近?”
“不是。”
蒋助理顿了顿,又问:“他们把你带到这来,是因为你没给,还是给的不够?”
少年摇摇头,“是我自己来的。”
“为什么?”蒋助理不禁皱眉。
“他们怕经常在路上拦我会被人看到,就让我主动到这来送钱,还说我如果不按时把钱送来,他们就会去学校或是家里找我,告诉大家说我和他们天天混在一起。我不想让大家知道我和他们有联系,只能听他们的话。”
蒋助理似乎听到了其中的亮点,立即又问:“所以你经常到这来?”
“嗯。”
“什么时间?”
“一般都是晚上。”
“那这个月8号那天,你来了吗?”
“来了。”
“记那么清?”
“因为那天钱少了,我实在拿不出来,他们就把我绑了起来,准备勒索我家人。”
“然后?”
“因为那天我爸
妈都不在家,他们打不通电话,没勒索成功,到了半夜我就趁他们不注意逃了出来。”
“半夜?什么时间?”
“我也不知道时间,总之附近那些店都打烊了。”
“那那天晚上,你逃出来后,有在这附近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吗?”
少年想了想,回答:“有。”
“什么事?”
他指了指那间仓房道,“我听到从那里面有女生的哭声!”
“有去看过吗?”
“听说那不是一般的地方,我不敢进去。”
“那你能猜到里头发生了什么吗?”
“嗯……他们好像……把那个女生……”
“为什么不报警?”
“当时身上没有手机,心里也害怕。刚刚那些欺负我的人,见了那间屋里的人都要磕头请安,让他们舔鞋他们都会照做,我这样的人,就更不敢招惹了。”说着,少年低下了头。
蒋助理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又问:“你逃出来以后,为什么没报警告那些绑架你的人?等警察把他们抓起来,你就可以摆脱他们。
少年为难地摇摇头,“因为他们威胁过我,如果报警就伤害我的家人。”
蒋助理不禁叹了口气,“无知。”
这时,一个手下出现在少年身后的拐角,冲他点了点头,他又看向少年说:“好了,天不早了,我找辆车送你回去吧。”
“不用麻烦了,谢谢叔叔,我可以自己回去。”
“没事,不麻烦,这么晚了你一个学生回去也不安全。”
“……那好吧,谢谢叔叔。”
“不客气。”
扯了扯嘴角,蒋助理向站不远的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点点头,冲少年做了个请的手势。
给他们道谢后,少年跟着那位手下离开。
紧接着,蒋助理又冲另一个手下打了个手势,手下会意上前,他吩咐道,“盯紧那个小孩。”
“是。”
转而,他又对老阎说:“那几个小混混就交给你了。”
“放心。”
第374章 噬魂书生
老阎带着被手下及时逮回的那几个小混混回去,准备好好拷问一番,谁知他们竟如此胆小懦弱,吓得半路上就供出了黑岩帮的名单。
将名单发给蒋助理后,老阎等人回到木屋,命手下把那几个小混混关进一间空屋里,才到主屋去,坐下和其他弟兄一同吃野味、喝美酒,等候蒋助理的消息。
拿到名单后,蒋助理很快就查到了名单上所有人的身份背景。可即便如此,想要查清梁尤案的涉事人员,还得再下一番功夫。
考虑许久,他向墨崎泽建议,可以顺藤摸瓜地在这些名单里挑几个家世背景简单,即使冒犯也不难解决的富二代,把他们抓回来,看看能不能问出个什么来。
墨崎泽觉得办法不错,同意了下来,又叮嘱蒋助理道,“尽量不要给他们身上留下伤痕。”
毕竟,他们现在还没有确定相关人员名单,若到时没拿到证据,还让他们带着伤回去,道理上怎么都说不过去,有损墨家的名誉,也会引发不必要的树敌。
“是。”
蒋助理会意答应,退出书房,联系老阎抓人。
……
黑岩帮的这群富二代,虽然都抱有逃过这一关的侥幸心理,但心里其实还是很清楚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
他们当中一些惧怕墨家势力的,早早就躲了起来。剩下的那些,不是背景过硬,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更恐夜夜不能笙歌,寂寞难耐,换个场地照样每晚都出来寻欢作乐。
所以,老阎没费多少功夫就逮着了两个,又让他们把名单上其余的人都骗出来,一并抓到木屋去。
直到他们一个个被绑在了木架子上,并撕下嘴上的强力胶带,几个男生才忍不住对把他们骗出来的那两个男生一阵怨骂。
“妈的,你们这两只狗,老子把你们当哥们,你们竟然出卖老子,还跟他们合伙把我们都骗出来!”
“我们这也是逼不得已的,刀架你裤裆上试试?”
“你真是兄弟,好歹也打个暗号什么的吧?!”
“我他妈给你暗号了!”
“你他妈给我什么暗号了?!”
“老子喉咙都快抖出来了,你没听见?”
“谁他妈知道发抖的是暗号,老子以为你穿少了冻的!”
“你他妈就是个傻逼!”
“你……”
“嘭!”
他们正吵着,突然听到杯子拍在木桌上的声音,顿时都收了声,齐齐望去。
只见刚两杯热酒下肚的老阎放下杯子就脱去外套,上身仅剩一条背心,露出健硕的肌肉,手臂上还纹有一只虎面四翅的凶兽穷奇。
一见这传说中的纹身,几个富二代便知这就是墨崎泽的金牌打手——人间阎王爷,都一个接一个地感到背脊透着寒意。
对付他们这些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墨崎泽不用那诡计多端的文将,反而用上这骇人的猛兽,莫不是要给他们屈打成招吧?这下怕是要凉出魂了!
与此同时,他们心里也不禁懊悔,当初不该低估墨凉优这个养女在墨崎泽心里的地位,更不该忽略这种事情会对墨氏的声誉造成何等的影响。
见老阎开始在那张摆放各种屠宰工具的木桌前踱步徘徊,似乎是在考虑选择哪件对他们用刑,他们的心都不禁高高悬起。不管一会儿用的是什么工具,他们都惧怕无比,以致于老阎踱步的每一个来与回,
都让他们像是不停地往高处上升,又随时会掉下来那样刺激。
正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他们顿时吓了个激灵,又充满被救的希望齐齐扭头望去。
只见从门外走进来的是一身整洁西装,气质儒雅的蒋助理,他们失望的同时又都松了口气。
听说蒋助理是个理性的人,待人一向彬彬有礼,想必也不会太为难他们,总比那个会动粗的阎王爷来的好!
可他们不知道,接下来所发生的事,会让他们真正地见识到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豪门中,涉世颇深的都知道,蒋助理并非表面那样,是个简简单单的斯文小助理。
据说,他是名牌大学毕业的,犯罪心理学专业,工作了些年后,因为某些原因离职。令人奇怪的是,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他甘愿跟在墨崎泽身边,并且忠心不二、不离不弃。
他为人足智多谋,最擅长攻心,不用一刀一枪就能折磨死一个人,杀人于无形,于是人称噬魂书生。
这会儿他来,是因为担心老阎在拷问过程中一个没忍住,一刀把他们劈成两节,才决定亲自来审。
“蒋哥!”
屋里的手下见了他,都纷纷恭敬问候。
他微微点头,又看向那几个富二代,打量了片刻,才解开外套扣子,走到工具桌前。他挑了把锯齿刀,朝他们走去。
见状,他们的心突然又提了起来,错愕地看着他。
不是吧?他应该不会那么做的吧?
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一个个,他开始缓缓地踱起步,手里也不停地惦着刀,漫不经心道,“知道为什么一些屠宰场总是会有猪嗷嗷尖叫的声音吗?”
屠宰场?!
他们顿时惊愕地瞪大双眼,慌张地摇摇头,心里只想着不要把他们当猪给宰了!
蒋助理扯了扯嘴角,垂下头看着手里的刀解答道,“因为它们的体积太大,宰杀时不能一刀就解决,而是需要用各种方法让他们断气。
而这些方法都用上了钩子、尖刀、砍刀等,先放血,后用开水浸烫,便于接下来刮毛、切头、开膛破肚取内脏等操作。”
他又抬起头看着他们,“整个过程,他们都极其地痛苦……唯有快刀一斩两断,神经才不会感觉到疼痛。”
虽然他没有详细述说整个过程,他们还是能从听过的杀猪声中想象那种残忍的屠宰过程,深刻体会到那种疼痛,不觉毛骨悚然。
见他们个个面容失色,蒋助理轻扯嘴角,玩弄着手里的刀又说:“与锋锐的快刀相反,这种锯齿刀是最能刺激痛觉神经的。”
说着,他把锯刀砍在木架上,配合着语气缓缓锯动,“因为在锯割时,会一下、一下地捣磨开你的皮、肉、筋、骨……”
“啊!!!!”
听到这,其中一个富二代崩溃地大叫起来,求饶道,“你他妈别说了!你到底想干嘛你痛快点啊!”
别说是这些养尊处优的富二代了,就连老阎几个五大三粗的人听了这种让人浮想联翩的形容,眉头都不由皱起。
蒋助理笑了笑道,“不敢对各位大少爷做什么,就只是想问几个问题而已。”
“那你倒是问啊,说这些东西来恶心人干嘛?”
“看你们太紧张,讲个故事让你们放松放松。”
富二代脸上不觉抽搐了一下,苦逼着脸,想哭却又只是哀鸣几声,憋了回去,颤着腔道,“您问,您老人家尽管问,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瞬间,蒋助理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抬眼放出锋利的目光,语气严肃地问道,“十一月八日那晚,在你们库房里,绑架并侵犯了我墨家小姐的,是哪些人?”
一听是这事,他立即心虚地低下头,又悄悄地与其他同样焦虑的伙伴眼神交流着。
怎么办?咱们是不是要彻底玩完了?
“嗯?”
听见蒋助理厉声,他们又立马收回视线。
那位富二代咽了口沫看向他,不自然地眨了几下眼,紧张地摇着头回答道,“我不知道,我当时没在!”
蒋助理点点头,上前一步凑近他,凝视着他的双眼,沉声确认道,“你确定吗?”
他实在扛不住这样的死亡凝视,紧闭上双眼,豁出去地喊道,“我确定你问他们吧!”
蒋助理又将视线移向其他几人,他们都纷纷摇头否认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在场!”
“都不知道,都不在场是吧?”
让人没想到的是,他们不知道是真讲义气还是惧怕涉事的那几位,一个个都避开蒋助理的目光,选择闭口不答。
蒋助理轻笑了声,点点头道,“好,既然都不在场,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一会儿,我就放了你们。”
听了,富二代们都纷纷惊喜相望,以彼此的表情来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又满脸感激地看向蒋助理。
这斯文人就是好说话,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了!
蒋助理将夹在桌缝里的锯刀轻缓拔出,放回原位,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边说:“只不过,在这之前,麻烦各位少爷带些自然的伤回去,找个好点的理由,别让你们的爸妈担心。”
富二代们顿时懵了,有点听不明白他的意思。
什么叫自然的伤?带伤回家还能叫父母不担心?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没等他们搞明白,蒋助理就打了个手势,旁边的手下会意,退出木屋。
不一会儿,他们便见几个人走了进来,一人提着一个水桶,一人抱着一只小乳猪,一人抱着一卷防水油布,展开铺在几位富二代的脚下,又一个一个地把他们的鞋袜脱了。
正当他们纳闷时,一人放下水桶,打开盖子,提桶倾斜,把里头的东西倒在油布上。随即,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倾泻而出。
他们定睛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缩起脚指头,使劲挪移往柱子上靠。
原来,这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是一条条黑黄两色相交、密密麻麻地缠在一起的蚂蟥,此时正蠕动着身子向四处散开。
接着,一人把四肢被捆着的小乳猪放在蚂蟥边上,突然,它们像是被施了咒语一般,加快蠕动的速度,朝小乳猪爬去。不一会儿,它们一条又一条的,遍布趴在小乳猪身上。小乳猪似乎是疼了,愈发地激烈地嗷嗷尖叫起来。
这画面可谓是触目惊心,吓得富二代们头皮一阵发麻,大气都忘了喘。
蒋助理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端起手下递来的茶,抿了一口,缓缓道,“希望各位少爷回去以后,能以野营作为出门的理由,中途因为蚂蟥太多,大家都被咬了,实在受不了,就取消了活动。”
第375章 十六的摧残
“希望各位少爷回去以后,不要提起今天在这遇见的任何人和事,能以野营作为出门的理由”
蒋助理说着,放下茶杯,站起身,“你们因为没选好地方,遇上了很多蚂蟥,大家都被咬伤,就取消了活动。”
听了这些话,富二代们对其中的意思似懂非懂,都不由低头再看向那只乳猪。
只见才转眼间,它已被蚂蟥密密麻麻地包裹着,不知何时没了那刺耳的叫声,也不再动弹,唯有血液从部分蚂蟥所附的位置溢出,缓缓流淌。
这一眼,让他们再也忍受不住了,都抓狂地大声嚎叫,其中有的因为一些蚂蟥四散爬来而感到恐惧,拼命地想要挣脱捆绑在身上的绳子,有的则胃感一阵翻江倒海,“哇”地一声吐了起来。
“你他妈是变态吧?说要放了我们,又搞这些东西来恶心我们,到底想干嘛?”
“我不是说了吗?给你们找个回家的理由。”
“我们又没有不答应,你放这么多蚂蟥是几个意思?想把我们都吸干吗?”
“不,它们是有灵性的,只吸不诚实的血液。”
蒋走到木桌前,拿起一把匕首,在油布边上蹲下,看着一只正朝一个富二代**的脚蠕爬去的蚂蟥,突然举刀刺去,直入它的身体。
他缓缓把刀举起,看着刀尖上那只用尽最后的力气扭动着身体的蚂蟥,他扯起嘴角道,“只要你们对我说的都是实话,它们就不会靠近你们。”
“我,我们对你说的都是实话!”
蒋冷笑了声,似乎半点也不信,抬手打了个响指。
随即,他身边的一个手下点头领命,带上手套把那只乳猪放进袋子里拎了出去。
紧接着,外头又进来一个人,手提着与先前相同的水桶停在油布前,掀开盖子,又倒出一桶饥饿难耐的蚂蟥。
富二代们这才完全明白,这小助理从一开始就没想那么简单地放了他们,根本就是想用这些蚂蟥来逼他们说实话。
真够奸诈的,小看他了!
不,是真够变态的,能想出这种方法!
此时,那些落在油布上的蚂蟥已经开始四散蠕动了,没一会儿,似乎察觉到了猎物的存在,渐渐加快移速,往那一双双**的脚爬去。
见状,他们再次不能自己地大嚷大叫起来,使劲挣扎着要把脚移开。
“啊!啊!!”
眼看那玩意儿就要到脚边了,那位吓得紧闭双眼喊了出来,“我说!我说我说!”
随即,蒋摆了个手势,站在两旁的手下
立刻蹲下,抓起油布两角用力一扯,从他们脚下抽出油布,蚂蟥也随之被油布卷了起来。
见东西被撤掉,他们顿时都像泄了气的球一般,松出了那口气,一身冷汗也聚合滑落。
只是才缓下来,几人又开始交头接耳,小声抱怨起来。
“我他妈就说墨家惹不起吧?!说不定人家还真就重视养女吧?!妈的,都不听,非要冒这个险!”
“妈的!早知道就不听那小子的话了,搞得我们被抓到这种鬼地方受这种折磨!”
“哼,反正一开始错就不在我们,我们根本没必要为了他受这种罪!”
“可他后台那么硬,我们真的可以说出来吗?”
“反正说了是死,不说就得比死还痛苦,管他后果是什么,能活一时是一时!”
正当他们考虑不定时,蒋发问,“商量好了吗?决定由谁来说实话?”
几人相互对视着,各自眼神里都透着推脱的意思。毕竟谁都不愿意出头做那个告密的人,得罪了那个人。
蒋冷扯一下嘴角,踱了几步道,“那我就随机挑一个吧。”
听了,几人顿时慌了,生怕被他选中,其中一位在情急之下,顾不得一点情分,看着另两个大声告发道,“他们两个是当事人,你问他们!”
两位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见蒋走来,又忙低下头躲避。
蒋立在他们面前,背着手凝视着两位道,“想清楚了再说,如果有半句假话,你们一个也不能安然无恙地走出这间屋子。”
两位沉默许久后,其中涉事者1捏紧拳头,闭上双眼深呼吸几个口气,才豁出去地说出实情,并交代出所有涉事人员的名单……
听完包括面前这两位,整整十六个姓名,蒋的眉头不由紧蹙,半晌才声音沉冷地问:“主谋是谁?”
两位又低下头,涉事者2忙否认道,“没有主谋!”
蒋垂头缓缓踱着步,“当初墨家公布收养消息时,她就上过各大网站头条新闻,你们当中不会没人知道她是墨氏墨崎泽收养的女儿吧?”
“……”
蒋停下,转过身来,脸色冷峻地抬眼凝视着他道,“我再表达得清楚一点。你们明知道她是墨家的小姐,却还是选择冒犯,究竟是不把墨氏放在眼里,还是听了谁的怂恿?”
两位涉事者心头都不由一紧,佩服着这个墨氏小助理智商的同时,也开始在心里比重。
包庇主谋等同于得罪墨氏,赌上自己的小命,甚至是整个家族的存亡,他们还能怎么选?
呵……相比后台强大的
那位,名望与势力都极其壮大的墨氏更是碰都不可碰。
“温云哲,是温云哲那个变态的小子!”
“变态?”
蒋皱起眉头,看向涉事者1,涉事者2接话道,“对,他就是个变态!一开始不让我们碰她,自私地一个人独占,可爽到一半的时候,他又不知道怎么的,莫名其妙就发起神经,突然扇了她几巴掌,对她骂骂咧咧起来!”
“骂了什么?”
“嘀嘀咕咕,我们在房间外面也没听清他在骂什么,只听到了‘婊子’两个字!”
蒋闭上眼,沉闷地深吸了口气,“然后。”
“然后他爽完以后就更奇怪了,突然就变成和之前相反的态度,让我们挨个进去爽,说什么她已经没有价值了……”
见涉事者2毫无保留把事情全供出来,涉事者1也不再畏缩,接话道,“对!当时我们里头有人认出了墨凉优,说出来大家才注意到是她,都不敢乱来了!
可他一直拿那些充满诱惑力的话来怂恿我们,我们才信了他的邪,冒险干了这事。”
“还有!而且当时知道是墨家的养女,大家都挺吃惊害怕的,就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好像早就知道了!”
“……”
蒋依旧紧闭双眼,只是咬起了牙根,捏紧了拳头,“温云哲是谁?为什么黑岩帮没有他的名字!”
“他是大名鼎鼎的赫曼森合伙人——施袁翔的私生子!他加入我们的时候就说自己还是学生,不方便把名字录入,我们老大就没有加他的名字了。”
“仅仅是因为他的家世背景你们就这么怕他?”
“他家的人脉太强大了,黑白两道扎扎实实,都牵涉到我们这些人家族的生存线。他爸是出了名的宠子,只要他一句不高兴,我们当中哪一家的产业链说断就能断,谁不怕?!”
蒋冷哼一声,语气冰冷地下令,“把那个中学生给我抓回来!”
“是!”
他低下头,整理着衣袖,又说:“还有名单上的其他人,一个不漏。”
“明白!”
扣上西装外套纽扣,他踏出木屋,脸色瞬间暗沉下来,不知是从哪里泛起了隐隐的苦辣。
说来真是讽刺,她今年刚好十六,却在这美好的碧玉年华,遭受了十六次摧残。
想起她昔日的每一抹清纯的笑容,都是一幅幅美好又纯真的画面,却在一夕之间被那十六双肮脏的手狠狠地撕碎。
这个世界果真就是如此的吧,一颗心纵使再纯真善良,命运需经历的就必定是躲不过现实的蹂躏摧残。
第376章 施大少爷
因为手下的人一直都盯着,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抓到了温云哲,这让老阎不得不佩服蒋助理的先见之明。 从黑岩帮仓房外的那场围殴中,蒋第一眼就看出了端倪。被打的少年演技的确不错,可打他的那些人却露出了马脚。表面一副凶狠的模样,与下手的力度却不成正比,就是个无需费脑的小把戏罢了。 待人把温云哲绑来,坐在木屋主屋客厅正煮茶的蒋看了他一眼,便让人给他松绑。 “叔叔,怎么是你?!”温云哲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边揉着勒得发胀的手腕无辜道,“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要把我绑到这来?” 蒋轻扯嘴角,慢条斯理地倒着茶说: “我这些弟兄都是粗人,鲁莽惯了,没把握好分寸,望施大少爷不要见怪……坐下喝口茶,消消气。” 说着,他将倒好的一杯茶挪到一旁,抬头看着温云哲,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 听到‘施大少爷’这称呼,温云哲顿了顿,不自觉地想要回避他的目光,又立即反应过来,以查看手腕上的勒痕做掩饰。 见他垂着头沉默不语,蒋笑道,“施大少爷莫不是要我起身行礼请您坐下才够诚意吧?” 听了,他立即露出惶恐的神色,连忙摇头摆手地解释,“不,不是的,不是的!” 蒋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 他垂下脑袋,在蒋旁边的位置坐下,又沉闷地叹了口气道,“我只是一个私生子,知道自己没资格被这么称呼,您不用这么挖苦我。” 蒋轻哼笑了声,端起热茶轻吹饮一口,才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放下茶杯笑道,“今天请您来,不是为了讨论您的家事。” 他老实地点点头,像是言归正传地侧过身来,恭敬地低着头问道,“叔叔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很好奇,你明明一开始就不让其他人碰墨凉优,为什么又在侵犯她之后暴怒,对她进行打骂,还鼓动所有人糟蹋她?” 蒋一针见血地提出疑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观察他一丝一毫的反应。 只是还没从他的肢体上看出什么异常,他就抬起头来,一脸懵懂地看着蒋,莫名其妙道,“叔叔,你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蒋斜勾起嘴角,冷笑一声戳破道,“我知道你是黑岩帮不入名册的一员,也知道11月8日那天你在黑岩帮,和其他成员一起拦截了一辆深灰色轿车,将被绑的女孩劫走,带到仓房进行猥亵糟蹋……而这一切,都因你怂恿指使而起。” 他垂下眼帘片刻,又抬眼直视着蒋,脸上干净得让人读不出任何心理活动。 “叔叔,您是因为我说过那天晚上在那个地方碰巧听到他们犯罪的声音,才怀疑我是同谋的吗?” 蒋没有回答,只是用依旧面不改色地凝视他的神情表示自己的想法。 他开始皱起眉摇摇头,满眼透出无辜的光,不知所措地捏着手指,极力否认道,“对一个少女做那样畜生不如的事,我一个初生牛犊的学生怎么敢?我怎么敢?” “你敢,你当然敢!”蒋说着,缓缓凑近,与他咫尺面对道,“因为你是施袁翔的儿子,不管犯了什么错,他都会为你摆平!” “不,他再怎么样,都不会为了我得罪墨家人的!”他激动地站起身吼了一句,又低着头,默声片刻才说:“我刚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刚走进那个学校大门的时候,他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我,离墨家的孩子远一点,说我没有资格,也得罪不起……” 蒋知道他聪明,却没想到 是个人精,心理承受能力如此强大。原以为直截了当的突袭会至少让他有一丝慌乱,可看到的却是跟没事人一样地淡定。 看样子,貌似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撬不开他的嘴了。 “所以叔叔,那天我真的很抱歉,没有报警是因为害怕他们的报复,真的不是故意的,也绝对没有其他什么非分之想!” “可他们都已经全都招了,说你就是主谋。” “叔叔,你也知道,欺压我的那些人跟黑岩帮都是一伙儿的,他们本来就看我不顺眼,现在又为了逃脱罪名,拿我这样一个没有一点地位的人来背锅就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您不能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呀!!” 蒋闭上双眼低下头,不由捏紧拳头,片刻又松开,提起茶壶重倒了一杯热茶,替换掉他面前凉掉的那杯,“喝茶得趁热,凉了口感就差很多,我再给你倒一杯。” 可他似乎没有心思去喝什么茶,看了看腕表后,焦急地摇头道,“叔叔,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吗?我已经旷了一节课了,如果不赶快回去,老师会给我爸妈打电话斥责的!” 蒋冷笑了声,点点头,沉声道,“送施大少爷回去吧。” “是!” 温云哲忙起身,对他行了个鞠躬礼道,“谢谢叔叔,我先回去了!” 待他离开后,蒋摘下眼镜,仰头靠在沙发上,闭上双眼揉捏着鼻梁。 也不知是这小子演技太好,还是真无辜,蒋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能力了,真真的是低估了这个小朋友了! 唉…… …… 其实,温云哲是施袁翔的私生子这件事早就是过去式了,只是一直都改变不了部分人的印象而已。 当年,袁翔的原配病逝后没多久,他就把温云哲母子接进了施家,给他们一个正式名分。这件事在当时贵族圈里也有不小的轰动,成为了各家各户茶余饭后聊得最多的话题。 以往就知道他为人狡诈,常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没想到他还能混蛋到这种地步,竟然背着老婆在外面生了个这么大的儿子! 不过,在几次宴会中,这些贵族,尤其是那些夫人太太们,与他这个二老婆相处之后,都纷纷对她赞不绝口。相比他那个喜爱攀比又趾高气昂的原配,这个性情文雅、知书达礼的二老婆言行举止都让人格外地舒服! 这个施袁翔的二老婆,温云哲生母温蓉,来施家之前,在某著名旅游区经营着一家情调风雅的民宿。 她与施袁翔初识,就是在那里。 那会儿,他因为工作上的事心烦意乱,为了激发科技创作灵感,独自到山清水秀的地区去洗刷了一下繁杂的大脑。 当时,他落脚在温蓉的民宿,和温蓉刚开始只是客套几句,后因无意一句入心的话,彼此相谈甚欢,可谓一见如故,互生好感,便有了一夜之情。 施袁翔离开不久后,她就怀孕了。 原本还满怀期待地幻想他这样的男人一定会高兴得马不停蹄就赶来接她回家,与她结婚生子,然后共度余生…… 可想象和现实就是会有你意想不到的差距。 当她联系到施袁翔,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后,她才得知他早已有了妻室,妻子又是个极其不易相处的人,只能委屈她暂时不要露面。 说实话,若不是他再三叮嘱她好好养胎,一定要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她当时就该往河里跳了。 不过冷静下来,她也没什么好怨的,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不是吗?从而,她也能够理解他的难处,愿意独自生 育孩子,不拒绝他给孩子的一切抚养费。 正式成为施家的女主人后,她也没有心高气傲的架势,待人和善,对下人也是可亲的,所以大家都非常喜欢她,就连施雨娜这个原本对后母有所警惕的嫡女都被她的温柔软化。 因为相比亲妈,这个后妈更是她心中理想的、所期望的母亲的模样。 她亲妈生前,整天就想尽各种办法对她进行优化,目的就是要把她培养成名媛中的C位,要做那个人中龙凤。不管她喜不喜欢,愿不愿意,什么琴棋书画都得要她样样精通,什么知书达礼、人见人爱都是为她定制的训练方向。成天除了学习就是各种培训班,没有丝毫自由的空间,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木偶,任由母亲摆布炫耀。直到母亲死后,她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而现在这个后妈,让她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自由。原来她也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为自己而活。 她一直都记得温蓉对她说的那句话,“做人不要执着于优秀,你可以选择不去做一个优秀的人,但决不能做一个与优秀背道而驰,差劲的坏人。若想要优秀,也要找一个心里舒服的方式让自己优秀。” 她是如此知性又温柔的女人,养育出来的孩子一定也很惹人喜欢。 没错,她这个弟弟性格也很温和,从认识他以来,她就没见他发过脾气,对她也特别地好。所以,她现在活的很开心,几人在一起总是能呈现出其乐融融的家庭美景。 “姐!我回来了!” 一进门,温云哲就跑到施雨娜身边,笑着拉开外套拉链,把裹在怀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她,“姐,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回来啦!”她放下手里的书本,接过东西打开一看,不由笑道,“煎饼果子!” “是你喜欢的口味哦!” “真是的,怎么又跑那么远去买这家的煎饼给我?” “因为你只喜欢吃这家的啊!” 她笑着宠溺地揉揉他的脑袋,拉着他坐下,“那我们一起吃!” 他摇摇头,“你先吃,等你吃不下了,我再帮你吃完!” “傻瓜,你怎么能吃我剩的东西呢!” “我不介意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喜欢你这个姐姐,就愿意宠着你!” 听到这棉柔的声音,两人扭头望去,只见温蓉走了过来,不由齐声喊道,“妈。” 她笑着揉揉温云哲的脑袋,停在施雨娜面前,给她捋了捋头发,抚摸着她的脸道,“小时候只要看到别人和姐姐在一起温暖的画面,他就会跟我吵着闹着要一个姐姐。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这么漂亮又温柔的姐姐,他喜欢得不得了,怎么都要当妹妹宠不可!” “哈哈……不行,以后得更加宠弟弟才行!” “姐,你就别折腾了,安心地做个小公主吧,剩下的就交给小的吧!” “哈哈……你真是,就爱哄我开心!” “你开心就好……” 吃完晚饭后,温蓉刚端上切好的水果,就见温云哲从楼上下来,往玄关去。 “云哲,这么晚了,还要去哪?” 他边换鞋,边扭头笑着回答,“那天和爸一起去尔岚姐家做客,不小心把东西落在那了,今天说好要去取的。” “哦,那你早点回来。” “要不要我陪你去?”施雨娜从楼上跑了下来。 “不用了,我去去就回了!”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
第377章 该以什么方式惩治他们?
墨家南院。 “温云哲?” “是的。” “他不是施袁翔的私生子吗?” 站在书房的窗台前,墨崎泽诧异回头看向蒋助理。 “是他。” 顿时,墨崎泽一副头大的模样闭上双眼,把脸转回,两手撑着窗台冷静冷静。 这是他在蒋助理汇报调查结果的短短十几分钟里,继那个数字“十六”之后,听到的第二个噩耗。 他最不希望的就是牵扯到赫曼森,如今果然如此!不管这件事是赫曼森所设计还是碰巧,都将会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解决! 详细了解温云哲涉事的详细情况,墨崎泽沉默许久才冷笑一声,“真是虎父无犬子,这小子不简单,是个卧虎。” “是了,要不是以往一直都盯着施袁翔,调查过温氏母子,问话时可能会鲁莽。” 墨崎泽点点头,又说:“知情的都知道,施袁翔有多疼爱这个私生子,然而他明明可以享受召之即来的荣华富贵,却甘愿选择做个低调平凡的富家子弟,在外所有吃穿用度都为简朴。” 说到这,墨崎泽不由哼笑一声,看向蒋助理,“这能让了解施家的人觉得他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又让不知内情的认为他没实力,不受家庭庇护。” “他的目的就是为自己塑造口碑人设,那样的话,在外如果受人欺凌,他再怎么反击过当,亦或是主动实施犯罪,都可以利用他给众人留下的好孩子印象为自己脱罪。” “以往就听说过,他性格同他母亲一样温和柔软,因为是私生子的缘故,在学校总是受同学欺负。可最后欺负他的那些孩子却伤得更重,他的解释便是因为过于害怕,在挣扎中造成误伤。呵……连防卫过当都算不上。” “我在犯罪心理分析组里时,我们内部曾把这种犯罪行为心理类别印象流,也称之为印象派犯罪。” “这样的人,应该很擅长处理细节,并且能够利用这些细节给人制造罪名。” “所以,试探问话后立即放他走,就是担心他会借机给我们墨氏乱扣什么污名。” “小小年纪就如此城府,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成长,兴许那乖巧的皮囊下藏着的是一个扭曲的灵魂。” 墨崎泽坐靠到沙发上,抬起一手附在额头,揉按两侧太阳穴,低沉道,“盯紧他,一举一动都不能落下。” “是。” 就这件案子,先不说温云哲,单单涉事人数就超出了他的预想,并且当中每一个人的家世背景都不平凡,怎么处理他们都不是轻易的事。可梁尤受到的伤害毕竟不小,放弃追究更是一件难事。就算她本人愿意接受不了了之,就算花庭书也站在他这边,女儿墨蒲卿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始终决定不下,墨崎泽最后还是把花霆书等好友请来,在西院墨崎关住处商量对策。 他们都知道,如果按照惯例,墨崎泽的解决方式就是神鬼不觉地把这些人一个个处理掉。这会儿还需要他们的建议,虽然都没问,但各自心里多少能猜到他应该是遇到什么大问题,可他们却也没想到竟是人数问题。 “你说什么?足足有16个?!” 才听到这,花霆书就按耐不住地腾立起身,错愕地看着墨崎泽。 待得到墨崎泽的点头确认时,他立即恼恨得捶胸顿足。 他的兄弟为了守护他们的梦想,选择牺牲自己,说白了就是为了保护他这个与世无争,只知道一股脑扎进数据里研究的呆子。难道他们救的只是他一个吗?当然也包括他的妻儿!保全了他的整个家庭! 可他现在都做了什么?除了会搞那些 数据,他就是个废物!连兄弟最后托付给他的女儿他都没照顾好,竟让她受到这样的折磨!他该怎么跟死去的兄弟交代?以后到了下面,他又有什么脸面见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愈想就愈发痛苦,懊恼使一向斯文的花霆书举起巴掌就狠狠地往自己脸上抽,要不是大家拦着,恐怕他手里的那个烟灰缸都已经沾了他的血。 “你先冷静一点!再怎么样也不能伤害自己啊,如果你倒了,谁来替她讨回公道?!” 怎么拦劝不住他折腾,一向好脾气的苏允威突然反差地大声呵斥,他才清醒过来,对自己罢休,瘫坐到沙发上,心里却始终懊恼着。 看着他捏得颤抖的拳头,墨崎泽也捏紧拳头,咬了咬牙道,“你不必憋着气,也不必伤害自己,要打就打我吧,是我没照顾好她!” 他垂下眼帘,深呼吸着松开五指,又叹了口气,声音沙哑道,“怪不得你。” “既然怪不得我,就更怪不得你,你没必要这么自责。” 深呼吸着压抑下满腹怒气,墨崎泽转身走到窗边,点了根烟,抽了半晌才说:“我会尽力把这件事处理好……是时候该选择处理的方式了。” 待情绪都冷静下来,几人才正式进入状态,商量对策。 身为校长的墨崎关自然是坚持通过法律的途径惩治他们,可墨崎泽又有了不同的考虑。 如果走法律途径,就得取证,这样必定是要让梁尤受到重创的,因为最直接的证据就是要让梁尤亲手指控罪犯。可她受了那么大刺激,提起他们都会癫狂,何况是与他们面对面对质。 苏允威因为也有个女儿,在这件事上感触颇深,对于这样两难的处理方式也纠结不下,无法给出什么建议。 然而性情耿直的花霆书并不纠结于此,犯法的事的确不能做,可讨回公道是必然的。所以,他同意墨崎关的建议,并坚持用这个方式处理。 “先不说孩子受到了多大的屈辱,如果这次就这么放过他们,他们就会因为我们的不了了之,把这样的犯罪行为当做是儿戏,今后别说还会不会再伤害优优,也许会有更多女孩像她那样成为虎口之食!” 说着,花霆书走到墨崎泽跟前,郑重地看着他的双眼道,“她现在可是你们墨家的千金,若大名鼎鼎的墨氏都选择沉默,那以后还有谁敢再说话?那些受了委屈、想要控诉的受害者,还敢说出口吗?这般逍遥法外只会让他们更加肆意妄为,只会让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墨崎泽垂下眼帘,开始思量起来。 若考虑到大局观,于情,他们不能让梁尤白白受到伤害;于理,更不能为了梁尤这些叠加的情绪而纵容邪恶的发展。虽然这样可能会加深她的痛苦,可制裁他们不仅能打击逍遥法外的恶势风气,也算是为她,为那些将来可能会无辜受到伤害的孩子铸造一层保护罩。 再者,还能借此机会压制一下施袁翔,以给赫曼森这个恶势团队一个正式的警告。 最终,他决定了走法律途径来解决这件事。第一步便是让花霆书把木屋里拷问到的所有录音都做剪辑处理后,拷贝副本交给蒋助理,让他连同名单一起送到警察局报案。 接下来,便是考虑如何让梁尤本人迈出接受指控嫌犯的这一步了。 几人最后商量决定,还是让这些年把她视为女儿照顾,相处至今感情也足够亲密,足够她信任的养母金龄来与她沟通。 站在内门门口,金龄倚靠着搂着她肩膀的墨崎泽,看着庭院中,正坐在亭子里的梁尤。此时她不知是发呆,还是在认真地听墨蒲卿给她念她平时最喜欢看的散文集,安静地低着头,那姿势维持了许久都没有改变。 金龄咬了咬唇 ,心头焦虑得不觉捏紧搭挂在手臂上的毛披肩。墨崎泽拍了拍她的肩头,给她一个安心的鼓励,她才勉强扯了扯嘴角,朝她们走去。 找了个理由支开墨蒲卿,金龄将披肩披到她身上,在一旁坐下。 “体质本来就不好,天这么冷,还要坐在这,也不知道多穿点,冻坏了怎么办?” 金龄边说着,边摸了摸她的手,触到的冰凉得如碰冬日的铁石,不由握住她的双手,用自己的温度给她捂暖。 她垂眼盯着金龄手上裹着的白色纱布,不一会儿便潸然泪下,抽出手来轻抚金龄的手。 “一定很疼吧?”她声音微哽,语气中透着心疼。 金龄温柔地扯起嘴角,“不疼。” 她抬起头来看着金龄那满载温柔的眼神,内心不由更加愧疚起来,泪水泉涌不断。 “对不起,龄妈妈,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伤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俯首把脸贴在金龄受伤的那只手上,心疼不已地抚摸着,似乎想要抚平那伤口。 金龄心疼地扶起她,摇头拭去她脸上的泪,摇头道,“不,不是你的错,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是爸妈没有保护好你。” 把她抱进怀里,金龄抚摸着她的脑袋,不禁泪目,“傻瓜,受伤的是你,怎么可以这样自责?” 看着桌上那本散文集,金龄露出坚定的眼神,“你放心,爸妈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惩罚那些混蛋!” 一提起那些人,她心里就慌,不禁抓紧金龄的手臂,紧贴进她怀里。 金龄拍拍她的背,摩挲着安抚道,“别怕,有我们在,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她闭上双眼,紧抿着嘴,渐渐收起心中的委屈,安心地靠在金龄的怀里,又不禁想起已经想象过无数次的想象。 如果此刻的安全感在那时出现该多好,他们任何一个人能够及时出现该多好,一定会将她从那深渊里拽出。她并不怪他们,只怪自己命运不济,年幼父母就双亡,才安定没几年就又遭受这般屈辱。 她想,她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很多的坏事吧?才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那些人,都是坏事做尽的恶棍,也曾伤害过很多女孩……” 金龄这句话一出,就拉回了她的思绪,不由坐起身来,怔怔地看着金龄,问:“也有很多女孩都被他们这样伤害了吗?” “对。” “那他们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警察为什么不把他们抓起来?” “因为她们没有能力控告他们,因为势力的压制,她们只能把所有委屈吞进肚子里,掩埋。” “不,不公平!”梁尤不禁摇起头,愈发委屈又愤恨地摇着头质疑道,“他们明明就是在犯罪,受伤的是我们,为什么要掩埋,为什么警察叔叔不帮我们?” “不是不帮,只是警察叔叔需要能够证明他们犯罪的证据。可是她们没有能力掌控这些证据,都被恶势力全部夺走,吞噬了去。” 梁尤顿然怔住,片刻,突然激动地抓住金龄的手臂,“那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才能不被抢走?如果不把他们抓起来,会有更多的女孩被他们伤害的!” 拉下她的手,金龄安抚道,“你别急,我和爸爸已经想到一个很好的办法来对抗他们了!” “什么办法?” “你愿意为了自己,为了那些受过伤害的女孩,也为了即将受到伤害的未知女孩,亲手指控他们的罪行吗?” 亲手指控?就是与他们面对面指控吗? 梁尤不由逃避地低下头,心慌地合并双手紧握在一起……
第378章 你在威胁我?
“现在制裁他们的唯一办法,就是由你这个受害者来指认控告!” 要指控他们,要面对面…… 想象起自己到时会如何站在那一张张魔鬼般的面孔前去指着他们,控诉他们是如何对自己施于暴行,梁尤的眼前就不禁浮现那些痛苦的画面,折磨、疼痛、无助……她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不要!不要! 她恐惧地抱住脑袋,浑身颤抖滴蜷缩成一团。 金龄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她发作,一脸正色道,“如果连你都不敢站出来发声,所有的一切就不只是过眼云烟那么简单了,这也许会在当今社会掀起一阵风雨大浪,因为你现在姓墨!是我墨家的千金小姐!” 她突然停止挣扎,发怔的垂下头,眼泪不觉夺眶而出。 是啊,墨家是那么有威望的名门,如果她选择逃避,那么懦弱不仅会损害墨家的名誉,还会让那些人更加肆意妄为地伤害无辜的女孩。 沉默许久,她才咬着唇抬起头,对金龄点头答应道,“我愿意,我愿意指控他们!” 金龄不觉鼻子酸,别过脸去憋回心头涌上的那股哭意,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才抓着她的肩,认真地对她强调所有重点。 “可是有一点,妈妈必须告诉你!他们都是家庭背景有权有势的富家子弟,我们家有控告他们的能力,但胜诉成功率不大,整个过程中也许会受到各种你无法想象的阻碍。妈妈希望你能够顶住压力,撑下去,就算他们再凶猛,你也不要害怕,爸妈会陪在你左右,保护你,为你遮风挡雨。” “好……我会努力,努力坚强起来,努力撑下去……” “好孩子。” 金龄擦去她脸上的泪,心疼地抱着她,止不住地落下了泪,在心里祈祷着,这一路不要让她走得太艰难,只怕一不小心就会毁灭她纯真善良的心。 站在走廊暗处的墨慕凡,皱起了双眉,紧紧地捏着衣角,内心很是复杂。 他一直猜测那天在梁尤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后来似乎是猜到了,不知是心疼还是在惋惜她的遭遇,看到她时总觉得揪心。现在她的状态才刚刚恢复正常,他们又要把她挂在悬崖边上冒险追敌,这是要毁了她。可是,如果她不牺牲,被埋葬的人将会越来越多。 …… 尔家。 温云哲进院门后,便向下人询问尔岚此时所在。得知她在房里,在客厅给尔母打了招呼后,他声称与尔岚约好来借一些学习资料,就上楼去了。 “尔岚姐好!” “云哲,你怎么来了?” 打开房门,见到站在门口的温云哲,尔岚不由奇怪。 温云哲拉开嘴角,一脸无害地笑道,“那天从姐姐家离开后,就找不见爸爸送给我的那支钢笔了,我想可能是在你房里讨教化学题的时候弄丢的,就想来找找。” 尔岚点点头,挪脚让他进门,“那你找吧,别把我东西弄乱就好了。” “好,谢谢姐姐!” 他缓缓走进房间,在背对尔岚之后,那单纯的笑容渐渐变得狡黠。 他环视了一下房间四周,突然斜勾起嘴角,径直走到她的书柜前, 踮起脚把手伸到柜顶摸索。在他收手后,手中已经多出一支沾着口香糖的钢笔。 她眉头不由再次皱起,眼神中带着冰冷的疑惑看了看笔又看了看他,“你确定这支笔是不小心落在我房间的?” “嗯……可能……算吧!”温云哲漫不经心地笑着靠到沙发上。 “算吧?”尔岚冷笑了声,即刻严肃道,“温云哲,把你爸送的笔藏我房里,你是要耍什么花样?” 温云哲依旧保持着那样令人不适的笑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举着手上的笔按了一下。 那支笔在“嘀”的一声后,开始发出一些声音,他们听到了门柜声、键盘敲击声,还有物品放置在桌上等等,直到里头响起了尔岚的声音…… “姜姨!姜姨!” “来了来了!怎么了小姐?” “今天是谁给我打扫的房间?!我不是说了我房里的东西不要碰吗?现在我找都……” 听到自己与管家在房里的一字一句,尔岚才恍然大悟,脸上的惊愕随即转变为愤怒,瞪着温云哲质问道,“温云哲,在监听我!” “嗯,我承认,是的。” “你是变态吗?监听我干嘛!” 看他这副无所谓的模样,尔岚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你快老实说,除了这个你还在我房里放了什么?!” 说着,她急忙走到书柜前摸索各个角落。 当下温云哲这个年纪刚好是青春期,脑子里有点S情的东西都还算正常,可干偷窥种事性质就不一样了,完全是变态狂行为! 想到那天他有单独在她房里待过一段时间,她突然顿住,立即冲进卫生间开始翻翻找找。 见她这副滑稽的模样,温云哲不禁大笑起来,“别找了,没有监视器,哈哈……” 没一会儿,尔岚跑了出来,怒目圆睁地拽着他的衣领问:“既然没有监视器,那你就老实说,监听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嗯……”他若有所思地歪着脑袋回答道,“只是好奇一些事情,嘻嘻……” “?” “准确地来说,把这支笔放在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 “真正的目标在这里。” 说着,他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将声筒朝向她。 “你不是说交给你保准万无一失吗?怎么还抓错人了!” “什么?!抓错人了?” “你抓的根本就不是照片上的人!” “我们就是按照照片上的衣服,尤其是你说的围巾抓的人啊!我就跟你说了,没有清晰的正面照不好抓……” 听这熟悉的对话,尔岚顿时露出错愕的表情。 “姐姐应该很熟悉吧?这是你和一个叫条仔的社会人说的话哦!” “你手机上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因为我在姐姐手机里安装了实时监听 软件。” 尔岚不由慌了,“你!你到底是为了什么监听我?” “那天,坐在饭桌上听爸爸他们讲公事觉得很是无聊,吃完饭就到院里散步去,谁知道竟然还会有这么大的收获!”他打趣地凑近尔 岚道,“我在你房间的窗台下,听到你讲电话了,好像是让人绑架爸爸的死对头花霆书的女儿花溪。” 尔岚心虚地往后挪了两步,捏紧了手心,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扒光扔在街上那样无颜不安。 “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你们两家关系还不错,听说你和花溪还是闺蜜。”温云哲站起身,在她面前缓缓踱步,继续道,“直到听到你说的那句,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毁掉她的清白就行……我猜,你一定是表面和她情同姐妹,其实内心一直都很讨厌她。 至于讨厌什么,我猜不是因为喜欢的人,就是因为她比你优秀了吧?” 尔岚垂下眼帘回避他那令人暴躁的模样,捏着手心的力度大得开始微颤。 真是千算万算,最后竟栽在这小子手里!简直小看他了,没想到他那单纯无害的皮囊下竟包裹着如此邪恶的灵魂! 许久后,尔岚才问:“这一切都跟你无关,以我们两家的关系,你本来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又要这么做?难道你还想做个正义使者?” “原本是想帮你促成计划的,因为尔伯伯一直都给予我爸很多帮助,而你是尔伯伯的掌上明珠。 不过,还有一点,就是花家一直都是我们的绊脚石。我觉得你的计划对我们家有很大的利益,如果花霆书的宝贝女儿传出那种不堪的新闻,你说与天行该有多大的影响?” 尔岚再次冷笑一声,鄙夷道,“可我从你脸上好像看不出一丁点你要帮助我的意思。” “因为你们抓了墨凉优。” “So?”尔岚可笑道,“难不成你喜欢她?找我报仇来了?” “要不是因为抓的是她,我也不会克制不住啊。” “克制不住?” “在学校里,她是女生的天敌,却是男生们的梦中情人。你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虎视眈眈地馋着的身体,觊觎她的初夜,我也是其中一个。” “你不要告诉我,从条仔的手下手里把人抢走的是你!” 温云哲没有正面回应,开始提出自己的要求,“今天来这,就是想请姐姐出手帮帮忙。”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如果我被警察带走,希望姐姐能让尔伯伯通融一下,把我放出来。我妈对你那么好,你一定不忍心看她为我伤心的对吧?” 呵……原来是来求她帮忙的!那她可得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了! 占了上风,尔岚的底气自然是要足些,抬头挺胸地抱起双臂,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婉拒道,“这件事有多严重你很清楚,再怎么样我爸也不能因为我的一句话就徇私舞弊吧?何况你招惹上的还是墨家的人!” “你确定他不会为了你而徇私舞弊?” “那是肯定的啊,他可是副局长啊!” “那我们要不要试试……”温云哲举起手机晃了晃,“如果犯错的人是你,他会不会徇私舞弊?” “你在威胁我?” “嗯哼?” 尔岚隐忍着咬着唇,许久才挤出微笑,语气生硬道,“就算上了法庭,我最多也只是判个怂恿指使的罪名,而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强奸犯!”
第379章 鱼死网破?
“就算在法庭定罪,我最多也只是被判个教唆指使的罪名,而你,温云哲,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强奸犯!” 温云哲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尔岚所说的话,甚至是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都毫无畏惧,反而笑得更加漫不经心,“那姐姐知不知道,十四岁的青少年被教唆犯下这样的罪行,会不会被判刑?” “呵……温云哲,别人不知道,我可一清二楚。自你这个小孽种被爆出以后,你爸可遭了不少猜测骂名。” 尔岚嗤笑一声,抱着双臂在床边坐下,翘起腿来,趾高气昂地鄙视着他道,“为了擦去自己弃贫攀贵的无德劣迹,你爸可是求着我爸利用关系找人帮忙修改了你户口本上的出生年份,整整减了三年!目的就是为了在之后的采访中所表演的内容做的铺垫! 他一副沧桑的模样在镜头前说出妻子平日是如何虐待自己的女儿,不但不顾家、冷落自己,还十分败家,花钱如流水,且参与各种赌博!种种恶行让他无法忍受,才会被你妈温蓉的温柔体贴给打动,犯下大部分已婚男士都会犯下的错! 这不但博得了群众的同情,还得到了理解和支持,尤其是那些深受婚坟之痛的男士,共情极深,都纷纷站在他这头,活活把自己的老婆气到癌症病发! 温云哲,你现在可是个即将成年的小男人呢!” “原来姐姐都知道啦?” “所以,你有什么资格威胁我?” 温云哲又是不屑一笑,“即便真的坐了牢,我也不在乎。姐姐是不是忘了,对于你我个人而言,这也许就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可一旦牵扯到家族,你说,影响会有多大?” 尔岚顿时狠狠瞪他一眼,又隐忍地甩过脸去。 她还真是头一回见一个男生对女生竟然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活脱脱的一个男版绿茶白莲花! 他笑了笑,凑到她耳边一字一顿地提醒道,“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私生子,姐姐就不一样,你可是未来市局局长的女儿呢!” 他一语命中尔岚的脉门,令她再次怒瞪向他,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掐死他! 这小子究竟把多少阴险藏在了肚子里?小小年纪就有这么深的心机,轻易便能找到别人的死穴,掐得那么准,还卑鄙地把她逼进墙角!她真是低估了他,也枉家里人之前都对他还不错! “尔伯伯这么多年来,从小官到大官,口碑一直都不错,在民众眼里可是模范好领导,晋升正局长指日可待。 他坐靠回沙发上,举起手上的手机继续道,“倘若我把这些录音都公布出去,又或是在接受审讯的时候把你供出来,让所有人都看清你的真面目,尔伯伯所付出的一切可就毁在你的手里了。 到那时,他就是再宠你也没办法了吧?他如果敢包庇你,恐怕他这个副局长会遭民众唾弃!因为比起护国将门世族墨氏,尔伯伯就只是区区一个市局副局长呢! 所以你说,到最后,尔伯伯是选择你还是那个载满权势的位置和尔家的名声?他会不会因为你的任性而抛弃你这个人设崩塌的大小姐?” “温云哲!你非要弄得鱼死网破是吗?” “姐姐不想鱼死网破的话,答应我那个小小的要求不就好了吗?只要我们都不说出去,没人会知道,大家相安无恙。” “……” 无可奈何,尔岚气得地咬紧下唇,愤恨地甩过脸去不予回答。 贱人!真是个超级无敌大贱人! 温云哲勾了勾嘴角,从沙发上起身,将他那惯有的漫不经心从语气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姐姐好好考虑考虑,你有多少时间,取决于我走进警局大门后能否在24时内出来哦!” 说完,他拿了她书柜上的一本初中学习资料冲她摆了摆,径直走出房间,气得她将手里的那本书狠狠地摔在他刚刚所坐的座位上。 “混蛋!” …… “施少爷要走了?”见温云哲下楼,管家姜姨恭敬问道。 “是的,姜姨。”温云哲礼貌笑着回应,又瞧了瞧四周问:“伯母呢?” “跟邻里的几位夫人一起健身去了。” “哦,那我先走了。” “您慢走。” “您不用送了。” 他冲姜姨鞠了个躬,转身离开。 看着他那高挑的背影,姜姨欣赏地低声感叹道,“哎呀,多好的孩子,从头到脚都是那么高质的教养!” 虽然只是一个私生子…… 走出大院门,温云哲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亮屏幕,低头看着那几个未接电话,动唇低语,“如果你能坚强点,我也不会非要在这个时候再回去撞枪口了。” 走出小区,他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温云哲知道该来的总会来,却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 出租车到达小区门口时,他就透过车窗看见一个男人似乎刚和门卫沟通完什么,上警车后,车就往小区里驶去。他急忙掏出一张百元大钞丢给司机,下车就追着警车跑了去。 只是他追上警车时,车已经停在了施家院门口,从车上下来了两位便衣警察。他喘了几口气,在一位警察举起手准备去按门铃时,他喊了一声,“叔叔!” 警察顿时闻声扭头,疑惑地看向他。 他走上前,音量略低地礼貌询问:“警察叔叔,你们好,请问你们找谁?” “你是?” “我住在这里。” 两位男警对视一眼,一位问道,“我们找温云哲。” 他不慌不忙地微笑道,“我就是。” 两位男警脸色一变,再次对视一眼,紧接着各自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向他出示,一脸正色道,“你好,我们是x市市公安局的民警,现在怀疑你涉嫌一庄未成年少女绑架性侵案,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我没有,我是被陷害的!” “有什么话到了警局再说吧!” 警察说着,就要拽上他的胳膊,他忙抽出手阻止道,“等一下!” “?” “我可以接受调查,但是走之前能不能让我进去跟我妈道个别,我怕等不到我她会担心。另外,还请两位叔叔通融一下,万一她一会儿向你们问起缘由,希望你们能换个不要紧的理由应付过去,因为她身体不好,我怕她受不了刺激。” 见他也是出于一片孝心,又是个中学生,应该不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两位警官考虑片刻便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他按下门铃,不一会儿门便开了。开门的正是温蓉。 因为天色越来越晚,都没见儿子回家,电话打了好几个过去也没人接,她很是担心,就一直在客厅等着,才听到门铃 响她就跑来开门了。 “小哲,你到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妈妈好担……” 她拉开大门,上前去拉过温云哲,准备检查看看他是否安然无恙,却在眼角余光瞥见了那辆警车后,猛然顿住,心头不禁咯噔了一下。 怎么会有警车停在家门口?! 她忙抓紧温云哲的手臂,脸色慌张地低声问道,“小哲,警车怎么停到咱们家门口来了?” “他们是来找我的。” “怎么回事,警他们找你干嘛?!” “不要紧的,妈,就是找我问几个问题。” “你没犯什么事吧?” 温云哲坦然地摇摇头,冲她笑了笑。 她眉头紧蹙,似乎还是不太放心,把他拉进门里就跨出大门走向两位民警。 礼貌地向他们欠身后,她态度谦和地问:“不知我家孩子身上发生了什么,劳烦二位警官深夜前来问话?我家小哲平时是个非常乖巧懂事的孩子,不会干什么坏事的!” 见她脸色略有惶恐后显现的苍白,确定了温云哲所说属实,一位警官笑了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校园发生了庄案件,需要温云哲同学配合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顿时,她按住胸口,低头松了口气,又笑着抬起头,“原来是这样呢。” “夫人放心,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问完话会尽快送他回来。” 她点点头,欠身道谢,“辛苦二位警官跑这一趟来接他了。” “不会。” 冲警官笑了笑,她转身走进门,抓着温云哲的手,脸上还是略露担忧,“尽早回来,如果有什么难事就立刻给妈妈打电话!” 他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妈,您别担心,要是信我,就安安心心地等我回来。” 她勉强扯起嘴角点点头,抚摸了一下他的脸,从松开他的手让他走。 目送他踏上警车离开,她按住焦闷的胸口,也不知是为什么,明明已经向警察求证了儿子没有犯事,却始终感觉到不安。 “太太,少爷这是怎么……” 没有理会佣人的疑问,她双手紧捏在一起,转身快步走进屋里。 这时,下楼倒水的施雨娜见她进门,喝了口水便问: “妈,刚刚听到声音,是小哲回来了吗?他人呢?” “他忘拿东西,又出去了。” “哦……” 见她脸色不对,施雨娜放下杯子,上前抓住她的手,不由惊讶,“妈,您的手怎么这么冰凉,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妈没事,就是刚刚站在院里和他说话让风给吹的。” “妈,您多注意些,别着凉了。” “妈真没事,你快回房写作业去,写完早些休息,明天还得上学。” “哦,好吧,那我先上去了。” “去吧。” 待施雨娜上楼后,温蓉收起脸上强挤出来的笑容,慌慌张张地拿起电话拨了号去,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她不停深呼吸着平复自己的情绪,待电话接通后,发颤的声音立即对着电话道, “老公,出事了……小哲刚被警察带走了。” “什么,被警察带走了?!”
第380章
温云哲被带进警局时,名单上的那些黑岩帮成员都早已在临时羁押室等候讯问了。
他怯懦地缩着脖子跨进羁押室的门,当听到警察关上铁门,转身离开的脚步声时,他脸上那副畏惧的模样立即褪去,抬起那充满戾气的双眼,凝视着坐在这里头的十几位犯案同伙。
顿时,有几位不知是对在木屋里供出他的名字而感到心虚,还是原本就对他有所忌惮的缘故,吓得立即转过身去躲避,不敢与他对视。
剩下的一些敢直视他的公子哥,虽然都不敢对他怎样,但也并不怕他。
呵,不就一小屁孩吗?一拳过去就得哭着找妈!这小子成天作出这副模样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呢?
嘁!倚仗的不还是他爸?!
在不屑一笑后,他们也别过脸去不想再看他,实在是怕忍不住上去揍他一顿。要不是因为有警察在外头盯着,他们也没那么能忍!
只不过,还有那么几位依旧满脸怨气地直盯着温云哲。
要不是这个小屁孩非要去弄一个到死都弄不得的人物,他们也不至于被逮到这来,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要坐个几年,甚至十年以上的牢!
温云哲向来不在乎他们对自己有多不爽,反正再不服他们也只会干瞪他几眼,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呵,跟连胆量都没有的人置气,毫无意义。
他暗自讥讽地冷哼一声,独自在一张长凳上坐下。
没多久,便有警官来点名两位公子哥,带他们到审讯室接受讯问。
在经过另一间羁押室前,他们透过铁栏看向坐在里头刚接受完询问的两位公子哥,四人相互交换眼神,会意地勾起邪恶的嘴角,不知都在打着什么算盘。
就这样,他们轮番着接受讯问,整个过程中,已有不少父母火急火燎地带着律师前来了解详细情况,以便处理后续问题。
而墨崎泽这头,也让公司部门法律顾问与警方保持联络,务必在第一时间了解到案件进展,跟进追诉。
从警方审讯的结果来看,这些公子哥们每个人所交代的内容都几近相同,案发当时的情况与蒋助理提交的录音内容也都大致吻合。所有口供都一致将矛头指向温云哲,唯一不同的是,他们都否认碰过墨凉优。
墨崎泽猜测,他们之所以敢在警方掌握他们招供的录音下选择一致否认自身的犯罪事实,大概是
因为提前受到律师的指点来对付警方的讯问。
结合警方在案发现场和附近所调查的情况来看,他们并没有编造谎言窜供的嫌疑。
如果他们在木屋里说的是实话,这就说明他们应该是在利用断章取义的方式来交代事发经过。
事实的确近如墨崎泽所猜测的那样,他们截去了温云哲让他们共享的那一段,且详细地描述了温云哲是如何怂恿他们劫人,在得手后又如何驱赶他们,独自在屋里如何对墨凉优进行糟蹋。他们还适当地感慨自己当时的感受,说是因为忌惮温云哲的背景而选择乖乖忍耐,眼巴巴地看着他快活,并没有碰过墨凉优的一丝一毫。
所谓寡不敌众,相比一个人的口供,警方会更偏向选择相信众多人的口供吧?这样一来,温云哲既无法辩驳,也没法供出,并让警方相信他们就是他的同伙。到时,他们不但可以脱罪,还可以看着这个早就看不顺眼的小屁孩怎么走进牢房!
哈!简直大快人心!
想必他们对温云哲早已积怨深厚,才会抓住这个机会在他身后捅刀子。
只是,墨崎泽奇怪的是,律师既然指点了他们如何通过审讯这一关,是哪来的自信无视他墨氏提交的那段录音的重要性的?
“难不成,他们还想顺势用此另作文章?”
蒋助理点点头,“没错,他们在讯问中否认碰过优优,力辩是因为我们利用变态的手段威胁而吓坏了,才会被屈打成招。”
墨崎泽冷笑一声,“这么说,他们是想踩着我们走上证人台了?”
“我已经接到警方的审讯传唤了,一会儿就过去。先生放心,我会要求他们出示验伤报告来证明当日我对他们实施过暴力手段。如果无法证明,他们就只能站在被告台上。”
“嗯,辛苦了。”
“应该的。”
不过,此番也让墨崎泽这头的人感觉到些许压力。这次,他们真正要对付的并不是这些公子哥们,而是他们身后那个强大的律师团队。
这些律师曾就提点过他们,案发当时即使他们就在现场,也不能足够证明他们就是参与性侵的犯罪嫌疑人,必须是有更直接有效的证据才可行。而他们,完全可以保证现场不会找到能够证明他们有强奸行为的证据。因为他们庆幸就庆幸在平时都有戴套的习惯,即便墨凉优体内
能检验出j液也绝不会是他们的。更令人兴奋的是,温云哲那小子可是全程都没有戴套的。
如果说,他们将旁观者的身份转为证人来为墨凉优作证的话,不仅能使他们的话更加可信,成为治罪温云哲的利器,或许还能一恩解千仇,得到墨氏的感激。
相比之下,站墨氏会比站施袁翔这个心狠手辣的魔鬼更有出路,这可是一箭三雕的事啊!
此刻,他们就十分希望墨氏会选择从墨凉优身上查证罪犯,且能查出温云哲的dna,让他坐实了这个罪名。
可他们最终没想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把事情想得太完美,也低估了温云哲的智商。
从得知墨凉优身上发生的事情真相后,墨崎泽就知道这个公道路会走得有多坎坷。事发已经过去好些天了,再加上听说她洗澡洗得极勤,想要从她体内找到存活的j子,提取他们的dna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等公诉开庭,让墨凉优这个受害者亲自指控嫌疑人,且由古瑶霏作为受害未遂的证人加以证实。
不知道她这两天的状态怎么样?还是去看看吧,顺便让龄儿找个时间上古家商量一下霏霏作证的事。
呼了口气,墨崎泽放下手里的酒杯,转身走出书房。
过几日就是卿卿的生日了,不知道这会儿她们因为犹豫要不要顾及优优的状况,而取消举办生日宴会的事商量得怎么样了……
【本离有话:
唉……
容我惆怅地长叹一气……
写到这一步,是真的很难很难很难!细节!满满都是细节!逻辑线如千万金丝交错!我得一边避开违规线,一边小心翼翼捋清我的线路!
真的,在这里劝大家一定要好好学习,多看书,多长长学识,不然就会像我这种学渣这样,涉及到认知外的内容写的是真费劲!为了让思路中的内容合理,还得花大把时间查资料。写写改改,这要是笔写的,估计得用大把草稿纸了。就是生怕一不小心出了差错显得荒唐,闹出笑话……
所以干脆,我连审讯对话都直接减去,不细写了……毕竟,没进过警局,也没看过这种案子审讯的对话,关键还费时,关键是我钻牛角尖!只能从简。
对不起了各位大佬,小女子学识浅薄……高级的实在是……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