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一三章 没兴趣（第二更）
毕晶把目光转向丁典，金一焕说得对，现在时间才下午七点多钟，距离飞机起飞还足有五六个钟头，刨去路上时间，再刨去安检、登机时间，也得有三四个小时，就算再刨去吃饭时间，怎么也得有个一两个小时。这点时间，说长不长，也许像金一焕说的深入切磋交流没办法办到，但让丁典再打到个百八十个的估计是不成问题毕晶就不相信，什么焕然道场里，还能有挡得住丁典一拳两脚的家伙存在。
除非，金一焕手里也有个系统，能从金老爷子小说里请出什么高手来。不过说实在的，定点的功夫在老爷子书里那么多高手中，也已经算是比较能打的了。真能干得过他的绝顶级别的，已经有好几个在自己家里了，金一焕就算有系统还能请动谁？再说请谁来咱也不怕啊，哪怕你把张三丰老爷爷请来，行不信只要自己说一句殷素素在我那儿、杨过也在我那儿，老头立马就得屁颠屁颠地跟着自己走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老头请人过去切磋，给不给出场费啊？不会给顿泡菜烤肉就打发了吧？
不过，究竟要不要答应，这得丁典才能决定，毕晶反正是不能越俎代庖又不是老子上去打！
“切磋？”丁典听见金一焕的请求，又看见毕晶一劲儿对自己挤眉弄眼，沉吟一下，摇摇头：“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啊？这回不但是金一焕，就连毕晶都有点吃惊。在他心里，今天这回事儿其实是很不够痛快的，尤其不符合爽文的标准对吧。打架过程一共就持续了几秒钟，在局子里跟人白活装逼倒是用了好几个小时，到最后对方道个歉这就算完了？有机会打上门去，横扫虹口道场……不对，是横扫焕然道场，一拳一个，单挑也好群殴也好，把这帮人彻底打服了，以此扬我国威，多合适？
“丁先生，你别这么快拒绝，不不，我的意思是，你千万别误会。”金一焕想不到自己的诚意邀请，换来的竟然是断然的拒绝，急忙道，“我并非要向丁先生挑战。”
说着，沉吟一下，叹了口气道：“我平生有个志愿，就是要发扬格斗搏击之术，把人类的潜能发挥到极点……”
毕晶点点头，这话说的还有点武术家的意思，而且看这神态，真还跟船越文夫似的，接下来是不是就得说“要击倒对手，最好就是用手枪”，或者“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必须要了解宇宙苍生”了？
船越文夫，不，是金一焕神态诚恳道：“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我曾经四处学习，还曾经到贵国东北学艺，这才有了现在的小小成就。”毕晶心里乐了一下，可算知道金一焕这带着大碴子味儿的汉语是从哪儿来的了，东北话果然是最强悍的语言，都能把一帮过老头儿带跑偏了。
“我开这家道场，目的也是为了弘扬武道。”金一焕继续说道，“十几年来，也算小有所成，几个不肖弟子也在各种搏击大赛里取得了不错的名次。”说着指指身后毕恭毕敬站了一圈儿的大汉，“就那他们来说，今天刚刚在一场格斗比赛中获胜。可是我想不到，他们遇见了丁先生，竟然，竟然……”
在现场所有人目光注视下，金一焕神色沉重地摇摇头，半晌才艰难道：“竟然是如此……不堪一击！”
丁典微微笑着没接口，谷峰和毕晶几个对视一眼，有点好笑，但看着金一焕便秘一样难受的脸色，又有点同情。本来自己为功夫不错了，结果遇到真正的高手，十几个人一起上，连人家的毛都没挨着就到了一地，这事太特么打击人了！
金一焕猛地抬起头来：“我看过丁先生格斗的视频，力量、速度、技巧、步伐，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老头儿忽然兴奋起来：“所以，金某是诚心希望与丁先生交流切磋！”说着忽然后退一步，从怀里掏出一张红色请柬来，双手捧到丁典面前，微微躬身，大声道：“希望您不要推辞！”
这做派，这话语，看起来不像是棒子国，倒像是隔壁鬼子国的似的，就差来句“哈伊”了。不过也说不准，这老头儿不是说了么，曾经四处求师学艺来着，去过鬼子国也不新鲜，说不定还上南边某盛产伪娘的国家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态度都已经算得上是诚恳了，而且身为一国格斗培训届的boss级人物，这种姿态几乎够得上卑躬屈膝了。毕晶注意到，老头儿背后那帮徒子徒孙一个个看得都有点傻了。
毕晶拿眼只看丁典，心说差不多就得了哈，答应一下也没啥关系吧，老头儿这可怜的样子……不过随即又想，妈的，对面可是自己“仇人”，老子这也太好说话，太有同情心了吧？母老虎和凌霜华，包括谷峰，都扭头看着丁典，不知道他将会给出什么答案。
丁典也有些动容，从老头手里吧大红请柬接过来，看了几眼，微微沉吟一会儿，慢慢摇摇头：“不好意思。我还是不能答应。”
“啊？”几乎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还不答应？这哥们这心太硬了吧？
金一焕满脸失望，想了想，迟疑道：“是不是担心出场费的问题？这个您放心，我们会……”
“出场费？那是……哦，你说钱啊？”丁典明显楞了一下，想了想才恍然道，“不不，金先生你误会了，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说着转头看看凌霜华，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笑容，然后才对金一焕道：“实在是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情。”
凌霜华看着丁典，眉头忽然慢慢展开，一双眼睛露出温暖之色，就算一张脸仍然蒙在口罩后面，都能让人轻易看得出一丝笑容，慢慢地蔓延开来，直到铺满整张脸庞……
原来是要全心全意照顾老婆！毕晶心里狠狠鄙视了一下丁典，这个重老婆轻事业的家伙，真是没出息啊没出息！
第七一四章 约架（第一更）
“是这样啊……”金一焕皱起眉头。他看得出来，丁典说的并不是客套话，而他之前已经查到，这一次那位萧凌女士是来做皮肤修复手术的，再加上她和丁典眉目传情秀恩爱的样子，现在的确也不是比武较量的合适时机。但他明显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沉吟了一下，犹犹豫豫问道：“那能不能请丁先生在韩城多留些日子，也好让尊夫人……”
但话没说完，金一焕自己就有点说不下去了。作为一个在警界有着相当深厚而广泛关系的任务，他并不难知道，这几个人是特意更改了行程提前回国的，无论是国内发生了什么事，这件事都显然要比这位萧女士恢复伤情重要得多，现在要让他为了所谓的切磋交流迁延几日，只怕是绝无可能。
想到这里，金一焕无奈地摇摇头：“既然丁先生不方便，那么我也不便勉强。”说着抬头望天，长叹一声道：“只是未能向丁先生请教，真是遗憾……”
“金先生也不必失望。”也许是金一焕出现以来，言行一直表现的还足够坦诚，看上去丁典对他并不讨厌，沉吟一下道，“如果金先生有兴趣的话，改日到中国来找我吧，届时丁某必定倒履相迎！”
“真的？”金一焕眼睛猛然一亮，“可以么？”
“当然可以。”丁典微笑着回答一声，又指指毕晶，“到时候你打他电话就可以了。”
“凭什么啊！”毕晶当时就不干了，不忿道，“凭啥打我电话啊，你干嘛自己不接？”
丁典无奈道：“你闲着也是闲着，接个电话能耽误啥事？我那边活儿多的要死，不得干啊，整个饭店都等米下锅呢好吧！”
“靠！”毕晶郁闷道，“拿我当你经纪人了啊这是？你给多少钱工资？”
丁典：“我……”
凌霜华抿嘴微笑，母老虎轻轻踢毕晶一脚，这个死胖子，啥时候都忘不了胡说八道。
见这几个人说话间就打打闹闹起来，金一焕摇摇头，很不理解这几位这都什么性子，看起来怎么一点高手风范都没有呢？还别说金一焕了，就算谷峰，要不是这两天跟他们逐渐熟悉起来，又深知自己这位胖子师弟嘴里向来不着调，他都很难适应这几位的相处方式。
更让金一焕奇怪的是，丁典那句“整个饭店都等米下锅”究竟是个啥意思？疑惑道：“那……那我能不能问一声，到时候我怎么找您，您在何处高就？”
“高什么就！”毕晶刚被丁典摆了一道当成了免费接线员，心里有火，没好气道，“他就是一小饭店打杂的！”
“啊？”不仅是金一焕，就连谷峰都有点傻，这么大一高手，竟然是小饭店……打杂的？旁边一堆金一焕的徒子徒孙更是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着丁典，眼神都有点发愣，半天又机械地转过头看着毕晶，这胖子不是信口胡说吧？
“你们看我干啥？”毕晶撇撇嘴，指指丁典，“你们问他自己去啊？”
一群人又转过头呆呆地看着丁典。
“老毕说得没错。”丁典倒是洒脱得很，坦然道，“我就是一家小饭店打杂的，而且我可以保证，如果你们来，一定不会失望我们这家饭店，比我功夫更好的可不止一个两个……”
“蛤？”金一焕猛地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瞪着丁典，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个小饭店，有一个丁典这样的高手已经是奇迹了，可是他说什么？比他功夫更好的不止一个两个？这怎么可能！就在这一瞬间，金一焕已经在考虑，丁典是不是在欺骗他了。
丁典明显看出了金一焕的心思，摇摇头道：“不用怀疑，你刚才也说了，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我们还有一句话，叫做小隐隐于市，高手在民间……”
“你这么说就过分了，太谦虚了啊。”毕晶耸耸肩，“咱家饭店真比你能打的，还真不多。”
“怎么不多？”丁典丝毫不以自己比不过别人感到羞愧，掰着指头道，“萧哥我打不过吧，洪爷我打不过吧，陈老师、冯队长我不见得能打得过吧？七哥我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吧？更何况还有……”
说着猛然住口，但毕晶已经听出来了，这是说欧阳锋呢！笑道：“你说的这个不对啊？萧哥、陈老师他们可没在咱饭店编制里，人家是做大买卖的，也就在咱饭店帮帮忙所以呢，你也不用沮丧，您这功夫，也就比洪爷差点，不见得干不过七哥他们……您这是一人之下，好多人之上啊！”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母老虎和凌霜华知道这是大实话倒还好，金一焕和他的徒子徒孙，外加谷峰，有一个算一个，都已经当场听傻了。因为现在是个傻子都能听得出来，丁典说那话没有一句夸张，他的确不是功夫最高的那个！我的天，这究竟是一家什么样的饭店啊！难道是神仙开的？
……
在经过长时间呆滞之后，双方很顺利地定下了进行进一步交流的协议。金一焕将在内部进行准备，挑选出十名最好的弟子，择日到共和国燕北省常山市园子街某小饭店，与丁雨先生就格斗技术进行深入交流探讨。而丁雨先生则承诺，届时一定会热情招待，并邀请更多同好加入，绝不藏私。
对于这种说法，毕晶嗤之以鼻，什么叫绝不藏私啊，您老人家真要敢不藏私，估计来上个十个八个的，都不够您一个人打得。而且，什么叫交流探讨啊？不就是约架么，能把约架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你们这也算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
不过这些鄙视的情绪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因为接下来，金一焕这老头很热情地招待了一顿很丰盛的大餐。毕竟这才发现，原来棒国美食还真不是全部都是泡菜，味道怎么样先搁在一边，最起码人家那酱汤做得红红火火的，那狗肉做得花样百出的，看起来都那么让人有食欲……
第七一五章 欧阳锋，你在哪里——（第二更）
“丁先生如此高手，何不乘这个机会，露上两手？”酒酣耳热之际，也不知道是金一焕的授意，还是有个把人对今天的事情还有点过不去，几个家伙不断撺掇丁典。
毕晶瞧着一阵来气，又是一阵叹气，吃饭就吃饭，瞎起什么哄啊这是？合着这是拳头打在别人身上，自己不觉得疼，非得自己挨几下才痛快？或者干脆练武的聚会到了最后，都得来这么几下子？
丁典估计也是喝的有点兴起，也没客气，瞧瞧一直放在身边的请柬，右手中食二指轻轻夹起来，微笑道：“那我就献丑了。”
这是要干嘛？毕晶楞了一下，忽然暗叫不好，大喝一声：“丁哥慢点，别破坏公物啊！”
但已经晚了，毕晶话音未落，丁典手腕轻轻往回一扣，随即微微一抖。大红请柬从手指间急速旋转着，变成一张红色圆盘，擦着刚刚叫得最响的家伙耳边，划出一条诡异的弧线，闪电般飞射数米，“当”一声剁进窗棂上，深入寸许，尾巴急速颤动，嗡嗡只剩不绝于耳。
“我靠！你当你赌神啊！”毕晶郁闷道，“好好的窗户让你弄得要不得了……诶，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一转头，就见屋里所有人，一个两个盯着那仍在不停颤动的请柬，眼睛直勾勾的，长大了嘴巴一句话说不出来。
一张小小的纸片，轻飘飘的没二两重，就这么飞出去，直接砍进木头一寸多深？这是什么力量，这是什么手法？以前这样的场面，只在近似玄幻的电影镜头里见过吧，居然能亲眼瞧见？
过了好半天，那个叫得最凶的家伙忽然嗷一嗓子，手一捂耳朵，头往下一缩，满脸的后怕刚刚这请柬，离他的耳朵也就不到一公分！
好半天，金一焕才醒过神来，猛地回头，满脸惊骇地看着丁典：“这……这……”
丁典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几个跟着回过神来的家伙，一窝蜂一样跑到窗边，伸手抚摸着那一片红色，满脸敬畏。
一帮没见识的家伙！这是恨不能拿回家裱起来挂墙上供着了啊？毕晶撇撇嘴，扔个纸片就吓到你们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这一手根本就没尽全力好不好？真要全力出手，一片树叶子都能打出这效果来知道不？你们这也就是碰上饭店采买了，你们要碰上厨子呢？洪七公那老家伙估计一巴掌能扇晕十几个。更别说家里还有个当老板的萧峰，直接能隔着几丈远，凌空劈你一跟头，劈得你吐血三丈！
忽然之间，毕晶对将来那场约架有点幸灾乐祸起来，这帮家伙要是发现自己练了几十年，还不如饭店里打工的厨子、帮工、跑堂的，会不会直接看破红尘，就此不练武功，改上烹饪学校了？不过回头还得嘱咐这帮人一句，别一个两个见了上门约架的就兴奋，出手没轻没重的，这特么可是有国际影响的，到时候真露了马脚，想着拿他们切片研究的，可不光是国内那帮人了……
酒足饭饱之后，金一焕很慷慨地叫了一辆豪华商务车，又带了一大群徒子徒孙，亲自将毕晶一行四人送到机场。如果说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关键这帮徒子徒孙里，很有几个是在警界有一定能力的家伙。结果居然前面警察开着民用车开道，后面警察开着民用车护送，前呼后拥的，直接送进停机坪去了。
妈的，太过瘾了啊，元首出访也不过如此了吧！看着一帮人毕恭毕敬地跟丁典告别，毕晶这叫一个志得意满，想不到打一场架还有这好处呢，早知道让丁典一到韩城就出门砍人，大杀四方了……
不过这种自豪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起飞之前，毕晶特意打了萧峰的电话，结果却失望无比，欧阳锋这老家伙，还有欧阳克这小混蛋，居然现在还没有找到！
这俩王八蛋，到底缩到哪个乌龟洞里去了这是？直到在帝都下了飞机，上了头一班开往常山的高铁，毕晶还在心里一个劲儿愤愤然念叨，为啥怎么找都找不见了？他这一念叨，母老虎和丁典凌霜华也都紧张起来，有点心神不定的样子。
“咋回事么？”出了常山站，在东广场坐上车，毕晶劈头就问，“怎么还没找到么？”
“没有。”萧峰开着车，也有点郁闷，“我派人到处找，各个区都画了片，特别是医院周围，一家一家找去，就差碰到间房子就直接踹门进去看了，可始终找不到这俩人踪影。”
“没理由啊？”毕晶嘟哝一句。他对萧峰的办事能力极有信心，这位可是曾经掌管过天下第一大帮的大拿！更别说家里还有好几位江湖经验极端丰富的能人了，什么曲洋刘正风，什么陈近南冯锡范，在加上个殷素素，这么多人，就算欧阳锋真钻进那个乌龟洞里，这帮人也应该早把他掏出来了啊？
对了，还有个杨过！这小子怎么说也跟欧阳锋很熟悉，尤其是疯了以后的欧阳锋，就不能有点别的？
“杨过？”听见毕晶问起，萧峰就叹了口气，摇摇头，“这小子白天在影视城拍戏，收了工就负责晚上找人，都好几天没睡过觉了……”
这老疯子！毕晶恨恨然跺跺脚：“难道这家伙离开常山了？”
“不可能！”母老虎断然道，“走？他刚来几天，知道怎么买车票吗？别说车票了，我估计路他还不怎么认识呢，能到哪儿去？更别说还拖着个欧阳克，就算为了他儿子的伤，他也不能走远了啊？”
萧峰点点头：“弟妹说得有道理。而且，我一开始就怕他走到外地去，早就派人守着汽车站火车站了，可都没见他的踪影还有，我这两天已经派人把搜索范围扩大到周围几个区县了，都没什么用……”
“妈的老混蛋……还有一个小混蛋！”毕晶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样，当初他从家里离开哪会儿，让老胡给他下点慢性毒药好了，看他还能走得到哪儿去……”
第七一六章 出大事儿了
“你这个坏蛋！整天就会打鬼主意。”母老虎笑着骂道，“你别忘了欧阳锋的外号，给他下毒，能躲得过他的眼去？”
“那你是说……”毕晶眨眨眼，“对其他人，这种手段不妨用上几次？”
母老虎瞪他一眼，这死胖子猥琐起来，是没有下限的……
但是看看胖子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母老虎又有点莫名心疼，安慰道：“你也别着急，咱慢慢找，这么多人还能斗不过一个疯子外带一个残废了？”
凌霜华也道：“是啊表哥，每逢大事有静气，不管碰上什么，咱先别着急，急了容易自乱阵脚。”
“也只能这样了，不然怎么办？”毕晶垂头丧气地把自己摊成一片放在副驾驶上，唉声叹气道，“不过咱还是得早点想办法，完了我怕出事……萧哥，这阵子常山没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大事吧？”
“这几天净顾着找那两位了，还真么怎么注意。再说了，有大事也轮不到咱管啊。”萧峰知道毕晶这是在担心欧阳叔侄惹出事来，摇摇头强笑道，“武若被批捕算不算？王勇做了常务成了市局二把手算不算？这要不算，那就是咱家饭店越来越挣钱了……”
毕晶撇撇嘴，知道萧峰这是在为自己解心宽呢，这么说话可真不是萧峰的风格。不过武若已经被批捕了？市里下手还真够快的！毕竟四下扫了一眼，见车里氛围被自己搞得好像有点沉重，而只要没出事，找欧阳锋叔侄就不是那么急迫的事，这才振作一下精神。
萧峰见他终于不再拉着一张胖脸，也稍稍放下点心，一边用手划拉着方向盘拐出广场，一边对凌霜华道：“表妹你那手术恢复的咋样了？在国外逛街逛得痛快不？”
“哎呀你不说我还忘了！”凌霜华还没说话，毕晶早兴奋起来，一拍大腿指手画脚大声道，“逛街倒是没什么可说的，主要看丁哥打架了，你是没看见，那家伙威风的……”
话音未落，就听中控台上手机屏幕一闪，丁铃铃铃响起来。
“这谁啊，大早上的打电话？”毕晶随口问了一声，随即一楞：“诶萧哥你啥时候换手机了？还是个水果的？你这完全不成啊，要支持国产你知道不？”
萧峰笑笑，嘴里说着“阿朱给选的，一对儿……”脸上有几分喜欢，又有几分难得的不好意思。
“哦”一车人同时起哄。
萧峰越发不好意思起来，眼睛都不敢看这几个起哄架秧子的家伙，甚至不敢把手机拿起来，顺手在中控屏幕上点了一下，车内扬声器嘟一声显示已经接通。
“都学会用蓝牙了？”毕晶一阵目瞪口呆，“萧哥你可以啊？”
但随即，毕晶目光就是一凝：中控屏上，出现了来电者的名字：赵建江！
毕晶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自打上次武若的事情结束之后，毕晶和萧峰已经开始尽量少跟王勇赵建江接触了，以免纠缠到不该纠缠的事情上。就连上次路生发在片场闹事，都没有动过请赵建江出面的意思。
那么，他现在忽然打电话来干什么？而且还这么早？
萧峰显然也瞥到了赵建江的名字，神色也是微微一变，吸了口气道：“老赵？”
“萧哥……”那边，的确是赵建江的声音，却没有平常的和气，也没有往日的铿锵，而是有些低沉，还有些犹豫，“有件事我想跟您说一下。”
“赵所儿？”后排的母老虎微微一愣，轻轻说了一句，情不自禁坐直了身子，神色严肃起来。
萧峰和毕晶对视一眼，目光中都有点惊讶，甚至有点担心。但萧峰的脸色很快就镇定下来，沉声道：“什么事？你说！”
赵建江还在犹豫，接连叹了好几口气，叹得毕晶心惊肉跳的。过了好半天，才道：“市里出大案子了！”
毕晶骇然挺直身子，紧紧扶住中控台，两只胖手上都显出青筋来了。
萧峰皱着眉没说话，赵建江又沉默了两秒道：“这几天，市里几户中高层干部家里接连失窃，丢失的现金超过三十万……”
还以为啥事儿呢，感情市里出了侠盗了？偷了几个官就偷了呗，反正他们也不缺钱！不过几户中高层干部一共才被偷了三十万，这个真有点出乎意料，看来常山反腐倡廉工作还是卓有成效的嘛！毕晶刚松了一口气，但赵建江接下来的几句话，却差点让他直接跳起来。
“这些都是小事。虽然影响有点恶劣，几个干部催得也很急，但性质并不算严重。”既然开始说了，赵建江也不藏着掖着了，叹口气道，“关键是，除了这几件盗窃案，还接连发生了三起杀人案，一共四死一重伤，其中一家小两口加一个老人，被人灭门了！”
“嘎”一阵急刹，商务车猛地停在马路边上。毕晶脑袋差一点磕到中控台上，全身汗毛刷一声全竖起来了。浑身开始不停地哆嗦，心里一片茫然：这……这……
“还有……”赵建江顿了一下，似乎都有点不忍心提起。
还有？毕晶身上的汗就下来了，听这意思，这是比杀人案还厉害？
哆哆嗦嗦回身看看，丁典双眉紧皱，母老虎和凌霜华骇然对视，脸上都是又惊又疑。
萧峰还算镇定，吸了口气，沉声道：“还有什么？”
“还有……”赵建江又叹了口气，“这四个死者和一个重伤的，其中三个都是女性，而且都有被侵犯过的迹象！”
毕晶脑袋嗡一声，瞬间一片空白，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满脑子都是三个字：欧阳克！
如果说，那几起盗窃案还不一定跟欧阳锋叔侄有关，那几起杀人案也不一定跟他们有关，那杀人的同时还要侵犯女性，联系在一起看，没跑了，准是这一对混蛋父子！
想想吧，给欧阳克看病、租房子、吃饭喝酒，钱撑不下去了，出去打家劫舍对他们而言简直顺理成章，一点道德负担都没有。而吃饱喝足了，邪念顿起，祸害女人，那就是欧阳克一贯的作风！至于杀个把人？在这俩眼里，杀人还算回事吗？别说普通老百姓了，就算是高官显贵，在他们眼里，跟个蚂蚁有什么区别？
他妈的一对混蛋，当初就不该把他们救过来，或者，刚救过来的时候，就应该趁还没醒，直接把他们掐死！这是惹了多大祸事儿啊！
毕晶心里，第一次因为到武侠世界里救人，而产生了后悔的念头。
无论是读老爷子的书还是看电视剧，这两个东西虽然是反派，但一个是宗师气象，另一个风流倜傥甚至还有点痴心，就总觉得他们也不是坏到无可救药。其实仔细想想，在射雕原故事里，这父子俩干的那点事，无论是通敌卖国，滥杀无辜，还是奸淫掳掠，那一件够不上枪毙一百遍的？尤其是对那些无辜横死的高手百姓，以及被糟蹋致死的姑娘，这俩人几乎都是噩梦一般的魔鬼！
也就是这俩人武功太高，尤其是欧阳锋，没什么人能治得了他们，搁到现在，就算不是高射炮平射炮决，也早特么用大口径重机枪突突死了！
当初也不知道怎么就鬼迷心窍，看着他们可怜巴巴的样子，听着他们拍胸欧保证不会干坏事，就相信了他们。还以为放到现在，能够好好约束他们，让他们做个好人至少是不会危害社会的平常人。可自己独独就从没想过，狗就是狗，是改不了吃屎的，坏人就是坏人，是不会突然变好的！对付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做成狗肉火锅！
毕晶心里翻江倒海，太阳穴突突直跳，勉强没有跳起来破口大骂，听着赵建江说下去：“根据现场勘查，我们初步得出结论，这些盗窃案，以及这几件杀人强奸案，都是同一伙人所为，具体来说，是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应该是最近来到常山，犯罪动机不明……”
赵建江说一句，毕晶脑子里就轰隆一阵响：同一伙人，两个人，最近，动机……几乎每一件，都能跟欧阳锋欧阳克对得上！也许唯一还没有确定的，就是时间。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毕晶机械地问了一句，只觉得声音飘飘忽忽，如在天边，仿佛不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
赵建江楞了一下：“老毕？嗯……是三天前。第一件盗窃案和第一件杀人案，都发生在三天前夜间。”
三天前……毕晶无声地咧开嘴，苦笑起来。这一刻，他终于绝望，也终于能确定，这件事，欧阳锋父子脱不了干系！因为这两个人，就是三天前失踪的，亏他们还给老子传话，说什么说过的话会算话！这特么就是你们遵守的诺言？
毕晶几乎暴怒了，但萧峰却反而更加沉静下来。皱着眉问道：“那老赵你怎么想的？是不是怀疑跟我们有关？”
毕晶猛地抬头，奇怪地看了萧峰一眼，这时候说这个话，是不是有点不合适，会不会引起赵建江的警觉或者怀疑？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好几天，警方也已经初步确定是连环团伙作案，还能得出嫌犯是新到常山的外地人的结论，他们当然不会不怀疑自己这一家人这些人的不但是最近一个月新过来的流动人口，他们的本事怎么样，赵建江可是见过，他会不怀疑？甚至……他们是不是已经暗中做过调查，现在招上萧峰，是不是要敲山震虎？
“不不不……萧哥你别误会！”赵建江急忙否认道，“我和王局，以及我们的同事，绝对相信萧哥和你的……呃……朋友么是清白的，你们都有合法身份，来常山也有一段时间，也都有正当职业，更没有作案时间……”
看看，果然是怀疑过，也调查过了吧？毕晶心里叹了口气，但猛然间又觉得有点不对劲，听这话头，赵建江这是没有怀疑自己一窝人？不过随即又苦笑起来，欧阳锋父子刚来没两天，估计赵建江还没来得及知道，自己家里曾经出现过这么两位，他们才是真正“新来”的！
萧峰皱皱眉，微微嗯了一声没说话。但赵建江却好像猛然发现自己说得太多了，这不明摆着告诉人家，对，我们就是曾经怀疑过你们了么？轻轻咳嗽一声，叹了口气，有点心事重重道：“虽然为了社会情绪稳定，不至于引起大面积恐慌，这几件案子目前还处于保密状态，没有向社会公开，但其实我们内部的压力相当大。那几位失窃的干部不说了，市里高层震怒也不说了，命案必破的原则也不说了，就是我们自己，也是担负着维护社会安全的责任，出了这种事，大家心里都窝着一团火。”
说着压低声音道：“尤其是王局，刚刚担任主持工作的常务，就出了这种性质极为恶劣的案子，他身上的压力，更是比所有人都大。偏偏我们没日没夜调查了好几天，始终没有半点头绪……”
萧峰接口道：“所以呢？”
“我们知道萧哥正义感很强，身手好，本事大，社会关系光……”赵建江一连串马屁拍过来，“所以我想，能不能请萧哥你帮个忙，早一点找到这两个罪犯，还社会一个安宁？”说到最后，赵建江的声音已经带着乞求的口气。
“好！”萧峰点点头，没有任何犹豫。
“啊？”赵建江似乎没想到萧峰会答应得这么痛快，居然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没口子感激涕零，“谢谢，谢谢，谢谢萧哥，老是给你添麻烦……”
说着又把声音压得低低的，有点不好意思道：“还有，能不能别告诉王局？我其实早跟他提过，但他一直不愿意打扰萧哥，严禁我泄露这件事情我……我现在是抽个空跑出来，躲在厕所里打电话呢……”
萧峰和毕晶几个一片愕然中，赵建江叹口气道：“要不是真没办法了，我也不会给您打这个电话，我不忍心就这么看着王局一天天发愁，更不能让案子这么拖下去不赶紧破案，说不定是么时候就会有人受害，我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第七一七章 全城动员（第一更）
电话挂断了。没有人嘲笑赵建江这个带着厕所味的电话，就连毕晶，也没有心情鄙视赵建江对王勇殚精竭力的维护。要是放在平常，这胖子说不定会撇撇嘴，嘲讽一下你好好一警察怎么一有事就想起我们来了，但现在……这对父子干出这种事儿来，别说他们死有余辜，就连毕晶自己，估计不判个十年八年的，他这辈子也过不去这坎儿，谁让他们是老子弄过来的呢？
车厢里沉默片刻，毕晶忽然抓狂道：“赶紧找吧！他奶奶的啊”
这一句粗口，带着无穷的愤怒、郁闷，隔着车窗老远传出去，旁边便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纷纷侧目。
萧峰沉着脸重新发动车子，缓缓汇入大街上的车流，电话一个个拨出去，家里的，丐帮公司的，精英武馆联盟的，学校的……凡事能用得上的人，都调动起来，全撒到大街上，目标只有一个：欧阳锋和他的倒霉儿子！
在每一个电话结尾，萧峰都郑重告诫一次：只要找到，立刻打电话回来，但只要远远监视别跟丢了就行，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不要靠近这俩人二十米之内！
毕晶脸色难看地摇摇头，长长呼了一口恶气。不得不说，萧峰的这个告诫十分细致，也十分及时。现在的欧阳锋父子，已经开始露出他们凶残狠毒的真面目了，只要他们觉得有任何风吹草动，很可能就暴起伤人，而他们只要动手，那么就没有人能逃得过他们的毒手！
萧峰最后一个电话，打给了洪七公：“老洪你立刻把老陈、老冯和小莫找到一起，在饭店等我！还有，让老胡和小程准备好药物，也在饭店等着……什么，他们在药厂？古登云也在？甩掉他！”
挂掉电话，萧峰狠狠一踩油门，发动机低沉地咆哮起来，商务车闪电般开始加速，在车流中左转右晃，见车就超，朝着饭店飞驰而去。
毕晶微微松了口气。最后这个电话，就是萧峰组建的特别行动队了。陈近南、冯锡范、莫声谷，再加上一个洪七公，这是目前家里一帮人最顶尖的战斗力了。萧峰和洪七公两个人，快速拿下欧阳锋应该问题不大，而陈近南、冯锡范和莫声谷，每一个都比欧阳克差不了多少，三个一起上，对付欧阳克就是大炮打蚊子，这孙子跑不了！更何况，自己这边还有一个战斗力跟他们不相上下的丁典……
回头看看丁典，就见这向来沉稳的汉子，已经摩拳擦掌，做好随时动手的准备了。
那么，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尽快找到那对为非作歹的父子，到时候不管三七二十一，随时施展雷霆一击，先拿下这俩王八蛋再说不管死的，还是活的！
可是，真能这么顺利找到他们么？在不断左右倾侧的车上。毕晶沉着脸，脑子转动着。
现在可以确定的事情是：第一，既然还在作案，那么可以肯定，这两父子一定还在常山范围内，绝对没有走远。
第二，既然他们出手偷盗几个大户，那么可以肯定，他们一定是缺钱花了。不管是吃饭住店，或者是给欧阳克看腿治伤，都遇到了麻烦。
第三，从前两点推论，既然一下子到手几十万，他们一定会找一家好一点的旅馆，过舒服一点的日子，或者去医院找好一点的药……
“萧哥！”毕晶眼睛微微一眯，忽然道，“要不，咱们查一查全市旅馆的入住名单，看看能不能有收获？”
萧峰楞了一下：“你以为他们会换旅馆？是了！”说着一拍方向盘道：“对，有了钱，他们一定会去找个好点的宾馆怎么查？”
“媳妇儿？”毕晶回头看着母老虎，“他们俩身份证上写的什么名字？”
“欧阳克身份证还没来得及办就走了。欧阳锋么……”母老虎一下子就懂毕晶的意思了，皱起眉头想想道，“他叫杨度！”
“杨度？还特么梁启超呢！”毕晶骂了一句，不过很快也反应过来，现在很多姓欧阳的，直接就用后面那个“阳”字自称，欧阳锋这也不过是用了个常见的谐音，至于度，估计就是“西毒”那个毒字的谐音，未必就是故意跟那个史上最出名的疑似穿越者重名，再说了，这老东西才来了几天，怎么会知道后世还有这么个家伙，一辈子不知道换了多少立场，还每次都能站到最有预见性那队，影响国家大局的？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是的，按照现在的规矩，只要住店，就得有身份证，只要知道了老毒物的名字，那就有迹可查！
“你就让弟兄们道各家饭店去问，有没有一个叫杨度的入住！”毕晶对萧峰道，“这个不难，而且这个杨度还带着一个右腿砸烂了一半的残疾！”
“可是，他要是不住店呢？”母老虎忽然皱起眉头，想了想道，“我记得以前有过这样的案例，有几个匪徒强占民宅，把原主人绑了伺候他们，甚至直接杀……”话没说完，脸色一白，有点说不下去了。
毕晶脸色也是一变，但萧峰却摇摇头，断然道：“不管怎么样，这起码是个路子，查这个，用不了多少时间，只问一声这个的话，一上午就能办完了！”说着就要再拨电话。
“记得告诉弟兄们。”毕晶急忙嘱咐道，“小心点，别惊动那两父子，特别是，不要惊动了警方！”
这件事是欧阳锋父子干的，目前还只是自己这帮人能够确定，警察是一点都摸不到门。但是一旦惊动了他们，那么无论欧阳锋父子究竟是住店，还是强占民居，警察一定会有所警觉，一旦跟在屁股后边冲上去，估计又得多几个冤魂！这件事，能自己私下解决，还是自己私下解决得好，最起码，也要把这两父子先逮到。
至于事情是不是要牵累到自己身上，自己要承担什么责任，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全力阻止事态进一步严重，或者说，全力阻止这两个人再次犯案！
第七一八章 万事俱备（第二更）
由于坐的是首班高铁，到站很早，早高峰还没到，路上车虽然不少，但还不算很堵，萧峰一路疾驰，车子很快就回到饭店。
这个点，早餐还没有结束，店内十几张桌子坐满了人，就连店门外摆这的几张矮凳小桌子，都坐得满满当当，各种花卷馒头油条豆浆咸豆腐脑，外加各种小菜都卖得红红火火。前来吃早餐的老老少少，一边吃一边高谈阔论，听话头，似乎还在回忆前几天那近乎传奇的热闹景象。
放在平常，毕晶说不得还要赞叹一番生意的火爆，但这是，他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些，下了车，黑着脸一溜烟往店后就走。
洪七公和陈近南早就守在门口，一见几个人回来，一个个都脸色不善，不由对视一眼，直接问道：“怎么回事？”都没顾得上跟凌霜华打个招呼询问一下手术情况。
“进去说！”毕晶摆摆手，领着萧峰几个直接进了后面小屋。里面，冯锡范和莫声谷已经度端然稳坐，脸色都很严肃，目光中含着隐忧，似乎已经预感到什么。就连李萍、阿朱和殷素素表情都很凝重。
毕晶扫了一眼，人基本上这就算齐了，也没客气，直接道：“欧阳锋两父子出事了！”屋里几个人对视一眼，都心事重重地点头，看样子是有所预料。毕晶把赵建江电话里说的话大略复述了一遍，一群人无不变色。无故对普通人下手，灭人满门，杀人强奸，简直令人发指！就算是殷素素这等辣手无情的人物，也都听得呆了。
“这个老毒物！这个老毒物！”洪七公气得直跺脚，满头短短的白发根根倒竖起来，不断顿足捶胸，“我还以为他清醒了能变好呢！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放他走！”说着忽然对母老虎道：“丫头还有毕小子你们别多心，我没怪你们的意思啊。当时我也是同意让他走的……”
毕晶和母老虎脸色很难看，摆摆手没说话。
“现在不说这个。”萧峰坐下，喝了口阿朱递过来的茶，沉声道：“事情已经这样，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找到他们人再说！我已经安排了，只要有消息，咱们就立刻赶过去！找大家来的意思你们明白吧？”
“明白。”几个人同时点点头，洪七道，“萧帮主你放心，到时候我们不会出手留情的。”
萧峰点点头道：“到时候务必小心，老洪，陈老师，小丁你们三个和我一起对付欧阳锋，冯队长，你跟小莫对付欧阳克。记住，欧阳锋武功极高，大家出手一定要快，要狠，务求一击成功！”
“说得对！”毕晶咬咬牙，恶狠狠道，“最好一下击倒，哪怕直接废他们的武功，甚至当场格杀！最好不要斗得时间太长，惊动了旁人！”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重重点头。欧阳锋的武功，他们都是见过的，跟洪七公不相伯仲，虽然比萧峰差一点，但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一旦动起手来还要想着手下留情，一不小心就可能让他跑了！
说话间，胡青牛两口子带着胡斐小两口也进来了，听几个人说了这件事，也都一个个纷纷变色。胡青牛叹了口气：“当时他们走的时候，我本来想着做点手脚来着，可一来知道他善于弄毒，二来看他们说得斩钉截铁的，一时心软就没往心里去。早知道这样，当时还不如冒险……”说着连连叹气，后悔不已。
毕晶、母老虎跟萧峰和丁典小两口对视一眼，心里同时悚然一惊，心说这老头儿还真起过这心思？倒是跟毕晶颇为志同道合。
“还有。”看着老胡小胡两对四个人，母老虎忽然想起件事来，急忙提醒道，“欧阳锋号称西毒，到咱们这儿也好几天了，虽然药材什么的不一定凑手，但到时候大家一定小心，说不定他会鼓捣出什么来呢，万一用上什么古怪的毒物，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就怕到时候胡先生和灵素妹子也来不及救治最好让他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几个人同时目光一凝，尤其是洪七公，他可是中过欧阳锋的毒，差点连命都没了，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后怕。
“到时候我跟着去！”胡青牛沉吟一下，断然道，“万一他用毒，我也好现场出手相助！”
所有人同时愕然看向胡青牛，王难姑脸色一变道：“师兄你”
“放心，不碍事。”胡青牛轻轻拍拍王难姑的手，淡然笑道，“这么多大高手在前，我就在后面跟着，你还怕欧阳锋能腾出手来对付我？”
王难姑默然点点头，算是答允下来。萧峰和洪七公等人互相看看，脸色都松了一些，有胡青牛这般用毒用药都几乎达到巅峰水平的大国手跟着，那是最好不过了。至于他的安全，正如他本人说的那样，放着这么多高手在这儿，要是还护不得他周全，那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萧峰点点头，道：“原本叫几位回来，是担心寻找欧阳锋踪迹时被他们发现，万一动起手来怕有所损伤，就让他们把人送到这里请胡先生和程家妹子出手相助……既然胡先生要跟着前去，那么这里万一有事，就多多偏劳程家妹子了小胡，你要多加注意，保护程家妹子周全。”
程灵素抱抱拳，慨然道：“义不容辞！”胡斐默默点头，很自然地站在程灵素身边。
几个人商议已毕，又仔细检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漏洞，这才放下心来。
在外，一张出动成百上千人，针对欧阳锋父子的大网，已经张开。
在内，数位高手摩拳擦掌，只待消息一到，便要急速出发，发出雷霆万钧的一击。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大家能做的，就是等。等前方消息，等欧阳锋露出狐狸尾巴！
到这时候，大家才算略微松了口气。开始默默用餐，同时随时准备出发。
阿朱坐在萧峰身边，看着丁典和凌霜华，忽然道：“这次手术做的怎么样？要不要胡先生和程家妹子再看看？”
第七一九章 疑点
众人这才意识到，丁典小两口一去数日，原本是为了整形去了。虽然说电话里已经知道手术很成功，但没有亲眼见到，总是有点心里没谱，而且家里出了这种事，不得不提前回国，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隐患？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凌霜华身上，就连毕晶和母老虎也不例外，至于丁典，更是面露忐忑之色，多少有点患得患失。
“固所愿尔，不敢请也。”凌霜华微微笑着，伸出双手用极其优雅的姿态，慢慢摘下那副笼罩了大半张脸的硕大口罩，一张美丽的俏脸缓缓出现在中人们面前时，人群顿时发出一阵惊叹。
那是一张宜嗔宜喜的脸庞，白皙细腻的鹅蛋脸上，原本横七竖八的疤痕不见了，微微外翻的伤口不见了，歪歪斜斜的鼻子修正了，再配上盈盈秋水般的双眸，越发显得貌美如花，沉静如水。原来，她的面容，非但不比任何一个美女差，甚至比阿朱为她易容之后的样子还要美。如果不特意去分辨，完全不会发现，在白皙的皮肤下，还有一丝丝细微的淡红色痕迹。
“这是……这是中了还我漂漂拳了？”就算心事重重，毕晶也忍不住赞叹一声。前两天，凌霜华的脑袋一直被包得跟白色大粽子似的，昨天拆线检查，也是丁典一直陪着，后来又一直带着口罩，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见到凌霜华手术后的样子。不得不说，那个郑成国的手艺是真的强，这都几乎一点看不出原来的痕迹来了！
“妹子你真美！”殷素素说握住凌霜华的手，连连称赞。阿朱则轻快地跑到凌霜华身边，拉住她的另一只手，盯着那张脸看了半天，由衷赞叹道：“我还以为我易过容的样子，已经很美了，原来毕竟是没有灵气，比不上姐姐风华气度的万一呢。”
“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众人注视下，凌霜华不由有些羞怯，红着脸说了一句。李萍走过来，拍拍她肩膀：“好孩子，真是好……真是好，这阵子真是苦了你了！”
众人齐齐点头。
在这些人眼里，没有人特别在意一个人的容貌怎样，但每每想起凌霜华的遭遇，想到她几天前那副不敢见人的样子，都为她感到心酸。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一个面容姣好、气度沉静高雅的女子，终于回到她应该有的样子。
毕晶看了半天没说话的母老虎一眼，却发现这女人呆呆看着凌霜华，目光中竟似有泪光闪动。
咦？我家母老虎啥时候这么感情丰富细腻了？
毕晶一愣神间，胡青牛和程灵素已经走到近前，仔细观察着凌霜华的脸，程灵素还不断伸出手，在那张脸上轻轻抚摸检视。好半天，两个人才同时点点头，赞叹道：“果然是巧夺天工，好一手手术！”
“你们也做不到？”毕晶问道，声音中惊讶里还带着一点得意是老子提议去棒子国的，怎么样，比你们强吧？
“做不到便怎样？世间奇人异术所在多有，承认别人强很难么？”胡青牛不愧是积年老狐狸，一耳朵就听出毕晶话外的意思来了，瞪了他一眼，气鼓鼓说了一声。随即又解释道：“若是说做外科手术，为人疗伤，甚至断肢再续，老朽自问也可以做得到，不过要想做到这般天衣无缝，确是非我力所能及。”
程灵素也点点头道：“这手段的确了不起……嗯，现在看没有什么问题，修养一阵子，待这些隐隐的红丝退去，便彻底无碍了，胡先生您以为呢？”说着回头看着胡青牛。
胡青牛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一屋子人这心才算彻底放下来。母老虎已经从丰富细腻的情绪中解脱出来，笑着拍拍丁典：“丁哥，这么漂亮的姑娘这么对你，你可要好好待她，别负了她，否则我们这一屋子人可都饶不了你知道不？”
丁典重重点头，郑重道：“我爱的是霜华的心，无论他的脸怎么样，丁某这一生绝不负他！”
凌霜华抬眼与丁典对视，两人同时相视一笑，秋水脉脉，半晌无语，却莫逆于心。
靠，又公然秀恩爱！毕晶很是嫉妒地撇撇嘴，我家母老虎啥时候能跟我这样啊？
众人安静地看了这一对半天，程灵素才又接着问凌霜华：“不过，那个郑医生是不是警告你，在一个月内，绝对禁止大笑大哭，甚至不得大声说话，以免牵动脸上伤势？”
“是。”凌霜华点点头，“郑医生是这么说的，不过我想这一个月，我还耐得住。”
众人都是微微一愣，还有这个限制呢，一个月不许大笑，不许大声说话，太难了吧？不过想想也是，脸上这么多伤痕，虽然不大看得出来，但如果脸上动作过大，要牵动伤口那是在所难免的。不过……程灵素这么问，难道她有办法？
果然，胡青牛微微摇头：“一个月不许大声说笑，那可有多不痛快？”对程灵素道：“你来动手吧？”程灵素含笑点头：“好。”
一屋子人顿时喜形于色，有办法？就连凌霜华脸上都有欢喜之色。胡青牛微微拈着胡须，傲然道：“若说这般精细手术，我们可能还差着些，但要说到控制人身上这些细微之处的变化，天下间又有几个人能比得了？”
老家伙又吹牛！毕晶知道这是对自己刚才言论**裸的报复，哼了一声，但看在能解决凌霜华眼前问题的份上，也懒得跟老家伙计较。
胡青牛说话间，胡斐已经很志趣地自觉送上小包包，程灵素从里面抽出五根银针来，轻轻在凌霜华嘴角、眼角、脸颊几处穴道上刺进去，然后再银针尾部轻轻提按转动。少顷，停下手来，微笑道：“每天针灸十分钟，脸上肌肉便可固定，随意说笑便可无妨。我再和胡先生开上一个方子内服，每天一副，不用一个月，七天之内，管保恢复如初，不但容颜彻底恢复旧关，而且再无后顾之忧！”
一屋子人见她神情笃定，知道这姑娘不但医术如神，而且从来不打诳语，登时彻底放下心来，真心为凌霜华感到高兴。
银针还要在凌霜华脸上扎十分钟，在这十分钟里，外边的消息开始不断传回来，尤其是负责问讯各大小宾馆的消息。
但是，很遗憾，没有一个好消息，或者说，没有一条有用的消息。
高级宾馆没有，中档旅馆没有，快捷酒店也没有，原本欧阳锋曾经住过的那种小招待所没有，甚至，就连带住宿的洗浴中心都没有！
再往远处，裕华区没有，长安区没有，中山区也没有……
欧阳锋的消息没有，倒是市里各位地下大佬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过来，询问究竟出了什么事，萧大哥这么紧张地找人？还旁敲侧击地问需不需要帮忙。这个很正常，市内很多宾馆都是这些大佬们名下的产业，丐帮人马、武馆联盟忽然大举出动，满世界晃悠打听人，他们要是不知道才怪了。
毕晶和萧峰都知道，这这些老大们都有点害怕了，担心萧峰又要针对他们搞什么大动作萧峰一个月之前闹那几次大事儿，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
萧峰只好表示只是个人事情，跟大家无关，说了些感谢大家之类的话，给这帮人吃颗定心丸一个个搪塞了回去，真正的事情却没有透露半点。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难过得熬人。
凌霜华脸上的银针取下来了，没有找到人。饭店采购蔬菜肉食，准备午餐和影视城中午盒饭了，没有找到人。中午的客人蜂拥而至，开始大吃二喝了，没有找到人。日已偏西，都已经要准备晚饭了，还是杳无信息！
欧阳锋，一个老疯子，带着一个残疾儿子，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该死的老疯子！这么俩大活人，怎么就死活找不见呢？”眼看着晚餐的客人都要上来了，毕晶终于再也忍不住，说着看着萧峰，犹豫道，“实在不行，要不……让那些大佬们也帮帮忙？”
周围响起几声轻轻的叹气声。也许，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毕竟，现在不是讲究面子的时候，白费这一天时间倒是没什么，但是过不了多久天就要黑了，再想找人可就越发困难，而且谁知道这两父子会不会突然冒出来，出现在一个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再干出什么天人共愤的事儿来？
“是不是……”一片沉默中，萧峰忽然抬起头来，目光缓缓在屋内各人脸上扫过，迟疑道，“我们的方向根本就错了？”
“根本方向错了？”毕晶一愣，“萧哥你什么意思？”
萧峰摇摇头道：“我们这几天一直在找欧阳锋，今天，更是全力出动，按说就算找不到这俩人，也不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我这一阵子都在寻思，我们一天只想着欧阳锋父子做下这种事之后会怎么样，但是不是忽略了另一种可能……”
“另一种可能？”毕晶楞了一下，脸上表情忽然变得极为怪异，“你是说……”
“我是说，这些事……”萧峰顿了一下，沉声道，“是不是根本就不是他们两个做的？这压根就是一个巧合？”
“什么？巧合？”毕晶见果然猜中了萧峰的心思，一阵瞠目结舌，“怎么会？”转头看看其他人，脸上也都是一片愕然之色。但是，凌霜华却缓缓举起手来，道：“萧大哥也这么想？”
毕晶和母老虎同时动容，不可置信地看着凌霜华：“你也这么想？”
凌霜华轻轻点点头，沉吟一下道：“我这半天也一直在想，越想越觉得这事儿透着奇怪。如果这些事情的确是他父子所为，那么他们究竟为什么这么做？用现在的话说，他们的犯罪动机是什么？”
“动机？”毕晶楞了一下很快回答道，“咱们不是说了么？他们钱花光了，所以就去抢喽？有了钱，自然生出淫邪之心……”
凌霜华和萧峰对视一眼，摇摇头道：“钱花光了，只是我们这么想，而且，就算钱花光了，他们就一定会去抢？这个事情，只是我们这么推测，并没有必然关系。换句话说，这世界上没钱的多了去了，难道都去抢去偷？”
“可是他们……”毕晶反对道，“别人是别人，那是普通人，可他们父子却是反派，是无视世间道德法律束缚的，而且，他们有这个能力！”
“有能力也未必去做。”凌霜华还是摇摇头，“而且，就算他们有理由偷盗，那么那些杀人还有……强奸呢？”
凌霜华费了好半天劲才艰难地说出那两个字来，又摇摇头道：“我看射雕书里写的，欧阳克身边侍妾无数，而且个个貌美如花，他曾经欲图不轨的穆念慈和程瑶迦，也都是难得的美女。这样的人必定眼光奇高，一般女子必然难入得他眼，而今天那位赵建江的电话里，却根本没有提到这一点。何况……”说了一个何况，就脸一红，似乎有些发窘，又有点说不下去了。
“我来说吧。”萧峰摆摆手，让凌霜华表情微微一松，“欧阳克左腿还好，但右腿小腿已经彻底断了，虽然胡先生医术如神，但如此重伤，这才几天时间，他身体未必边恢复的这般快吧？前三天他还去医院来着呢，可见伤情也并不乐观，一转眼他就有心思有力气干这个了？”
胡青牛点点头：“他若一直由老朽疗治，或许还能很快恢复，但是现在么……唔，只用那几粒丹药，恐怕的确未必恢复得这般快。”
胡青牛医术如神，他的话，几乎已经可以说是结论。满屋子人都轻轻点头，毕晶更有些傻眼：“还都是老司机……也就是说他真未必有这个能力？”
“多半是了。当然也不排除他身体特别好些。”萧峰点点头，又摇摇头，“但是，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疑点，恐怕不是那么好解释……”
毕晶一愣，惊讶道：“还有？”
第七二0章 找到了！
“对，其实最大的疑点，不在于他们的犯罪动机，而在于，如果这事的确是他们做的，那么，他们手下……”萧峰目光扫视周围，一字一顿道，“怎么会有活口！”
毕晶脑子嗡一声，被这句话震得轰轰作响，比刚刚听到赵建江叙述案情时还要震惊。
萧峰缓缓摇头，对毕晶道：“你可能不太懂武功，但你也应该见过我们几个出手，别说欧阳锋那种绝顶高手，就算是欧阳克，只要他出手，普通人就是面对大象的蚂蚁，怎么也能在他手下逃得了命去？除非，这个活口，也身居武功，可是现在这个时代……”
毕晶脑子一阵混乱。是啊，萧峰说得对，虽然自己是一点武功都不懂，还是个没有练武天赋的废柴，可是这并不妨碍自己知道这帮人的伸手是何等恐怖。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武侠小说中高手的武功，在一般人眼里比在萧峰眼里还要神秘，还要恐怖！至于说那个逃了性命，还在医院昏迷的受害者，作为一个现代人会是个高手？毕晶觉得还不如说一只蚂蚁真能绊倒大象可信度高一点。
毕晶怎么也想不到，一大早上做出来的判断，到了晚上，居然会被翻出这么多一点来，什么动机问题，什么相貌问题，什么武功问题……毕晶头大无比道，“那就是说这事儿不是那两父子干的？”
“这几件案子，我们都是听赵建江转述。只是因为太过巧合，我们未加详细考虑，便断定是欧阳锋父子所为……这是我的错。”萧峰自我批评一句，接着说道：“现在当然不能完全排除他们两个的嫌疑，但是兹事体大，我们也不能冤枉了他们，还是要查清楚得好……”
“找到了么？”萧峰话音未落，门一开，一个人匆匆走进来，张口就直冲冲地问，但随即就看见毕晶和母老虎，惊喜地叫起来：“咦？毕哥你回来了？还有丁哥，凌姐，你们手术做的咋样？怎么没说一声，我去接你们啊！”
正是杨过。毕晶看这小子身上穿一身运动衫，又干净又合体，只是面容有些憔悴，甚至有点胡子拉碴的，两只眼也红通通布满血丝，看起来萧峰说得没错，这小子最近这几天是忙得都没顾上睡觉。勉强笑笑道：“怕打扰你这大忙人嘛！再说了，你会开车吗就去接，还不是要征用萧哥？”
眼睛却看看萧峰，那意思你没跟他说我们今天回来？萧峰微微摇头，示意还没跟他说呢。
杨过这小子何等聪明，心一定下来，就发现屋里气氛不大对劲，猛然间像是想到什么，惊疑不定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是不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萧峰叹了口气，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但还没说完，只说到赵建江转述的几件案子，杨过登时就身体一晃，脸色大变道：“不是……一定不是他们做的……他们应该不会……”声音越来越低，口气也越来越犹豫，显然他其实也很清楚欧阳锋和欧阳克的反派属性，心里着实没什么底气。但他从小到大，除了小龙女、郭靖和穆念慈之外，欧阳锋实在已经是他最亲近的一个，却叫他怎么能不着急？
“你先别急。”萧峰道，“其实你进来时，我们也正在说，这事儿还有很大疑点。”接着解释了几句，杨过精神才振作了一下，满汉期望地看着萧峰。
萧峰思索片刻道：“目前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他们的踪迹。至于会不会另有他人，会不会再次出来犯案……嗯……”沉吟一下，忽然掏出手机拨通电话：“老倪，你通知兄弟们，今天晚上再辛苦一下，不要懈怠，多在街面上转转，一些偏僻又容易出事的地方，多派几个人，盯紧一点。”
挂了倪才电话，探口气道：“希望这么多兄弟在街上，不管是谁做的这些事，都要有些顾忌，不敢胡来吧……”
众人一阵沉默。萧峰的安排固然算得上周到，但其实也只是略尽人事而已，这么大的常山市，好几百万人，丐帮那点徒子徒孙撒出去
，其实跟几滴水撒进大海里也差不了多少，真能起到多大作用，真能防止罪案发生？
“萧哥，洪老爷子……”杨过耷拉着脑袋想了半天，看了看周围洪七公、陈近南几个，像是明白了什么，抬起头用乞求的目光看着萧峰，“万一，万一到时候找到我义父，能不能先别动手，让我问清楚他们？”
萧峰还没答话，身上电话忽然响起来。这铃声虽然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屋里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分外急骤，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同时抬起头来，目光瞬间集中到萧峰身上。
“是胡科！”萧峰似乎也预感到什么，直接点开外放，沉声道：“小胡，怎么样？”
“萧总！”胡科那边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如同耳语，“我好像看见他了……”
好像？众人齐齐一惊，同时问道：“在哪里？”
“在学校旁边……”胡科轻轻呼了一口气，“离得太远，就扫了一眼，但是我不能确定是他。”
学校？自强学校？这老疯子到那边干什么去了？
萧峰脸色沉静下来，问道：“你现在在学校？你在什么位置，离他多远？”
胡科停顿了一下，估计是向外张望了两眼，声音还是压得很低：“他在学校后院外头那间破房子里，有几百米吧，我在学校北楼二楼，最西边那间房，现在用望远镜往那边看，可是里面什么情况我看不见。”
“好！”萧峰断然道，“你继续远远盯着，不要靠近，有消息立刻通知！”说着飞快地挂掉电话，又给倪才拨过去：“老倪，有消息了！你通知在自强学校附近的兄弟，在学校周围四个方向，隔几百米布置一组，有发现立刻通知我！”说着又特别嘱咐一句：“一定告诉兄弟们，千万不要有什么大动作，以免打草惊蛇，只需要远远盯着，别让人消失就成！”
挂了电话，回身看看，洪七公、陈近南、冯锡范、莫声谷和丁典，已经全部站起身来，目光紧紧盯着自己。
只有杨过神情忐忑，犹豫道：“萧哥……”
萧峰拍拍杨过肩膀：“放心吧杨兄弟，既然这件事未必是他们做的，我们当然要问清楚……不过到时候，你也要小心他们万一暴起伤人。”
杨过重重点头。
萧峰点点头，看看屋里眼中放光的一干人，挥手道：“我们走！”
商务车上，挤满了人。除了萧峰带着五个别动队成员，胡青牛、程灵素两位随队医生也跟着挤上车，毕晶和母老虎两个编外人员也不甘落后，甚至抢在所有人面前就上了车。
“你们两个……”萧峰坐在驾驶位上，看了一眼毕晶和母老虎，嘴巴动了动却没说下去，知道怎么劝这俩人也是肯定不能下车的，摇摇头无奈道，“你们记住，一会儿千万当心，别受了伤！”
“放心吧！”毕晶和母老虎同时道，“开车！”
“等一下到了地方，如果欧阳父子还没被惊动的话。”萧峰一边发动车子驶出园子街开上大路，一边嘱咐道，“大家都别忙着动手，更别像一开始那样，出手就是杀招，争取把他们先控制住再说。”
众人面色凝重，纷纷点头。说实在的，要是全力出手一击必杀，可能还相对简单一点，但是要想瞬间将人擒住，难度却要成倍增长。在场众人虽然都算得上绝顶高手，却也没有绝对把握，在欧阳锋父子毫发无伤的情况下顺利得手。
萧峰深深扫了一眼车内众人，车子猛然提速。
夜幕已经降临，街上车流并不算特别密集。尤其到了二环，车子一路畅通，很快就到了学校不远处。车里气氛相当凝重，尤其是杨过，脸上几乎要滴出水来。唯一的好消息是，在这将近半小时时间里，无论是倪才安排的人手，还是远远监视着的胡科，都没有报告什么异常情况。
但是，谁也不敢掉以轻心。就这些人那个身手和目光，欧阳锋要真想干点什么，他们真能看得住？
车子在距离学校还有几百米外的路边慢慢停下来，萧峰对大家摆摆手，招呼所有人下车，步行朝着学校走过去。悄悄进了学校大门，萧峰的手机嗡嗡作响，屏幕一亮，胡科低沉的声音传过来：“萧总，他出来了……啊，他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啊，没事，他又回去了，是他，没错！”
“我们到了！”萧峰精神一振，低声问道，“你别急！”
说着挂了电话，几个大步已经上了北边二楼。身后一群人也听得清清楚楚，脸色都是微微一肃，紧紧跟上，瞬间把毕晶和母老虎甩在身后。
“我靠，都不知道等等老子？”毕晶拉着母老虎，一边飞快地上楼，一边恨恨骂了一声。
等他呼哧带喘进了西边那间房，才发现萧峰已经趴在窗边上，手里举着个望远镜，朝着东头张望呢。胡科就站在他身边，向东边比比划划，嘴里低声说着什么。
毕晶凑过去，隔着萧峰肩膀往外看，却只见东边黑乎乎一片，啥也看不清，只隐隐约约看见几间房子一样的东西，连个灯都没有，只在中间部位，好像有微弱的红光一闪一闪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毕晶知道那个地方，那是当初建这个学校之前就有的旧板房，学校拾掇出来之后，这房子也没拆，堆了一堆建筑垃圾啊杂物啊之类的，也不知道算是那种垃圾。
不过，照胡科说的，难道欧阳锋会住在这种地方？开玩笑吧呢吧？像这种武功极高心高气傲还没什么道德感束缚的反派，你说他能住到皇宫里毕晶都能信－－洪七公老家伙不就老这么干么？你要说他肯睡在这种地方，毕晶打死也不能信啊！
毕晶看了半天也不得要领，只好怏怏地退回来，左看看右看看，看到胡科从萧峰身边退下来，便拍拍他肩膀：“老胡你还真是员福将哈，一帮人找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居然就让你逮到了？”
说起来自打认识胡科之后，这位个头不高貌似憨厚的汉子，已经帮了不少忙了：母老虎被袭击是他找到的，杨永祥那个混账是他揪出来的，现在，就连欧阳锋都能被他发现了？难道这个家伙才是猪脚有个什么光环？或者这家伙开了挂了？又甚至，这家伙手里头也有个系统啥的，受了吴老二委托，专门让他帮老子忙的？
荒谬！这绝对是胡科看错了！这么问也是想套套话，听出个什么破绽出来。
胡科被毕晶眼里突然爆出的异样光彩吓了一跳，期期艾艾道：“其实，其实不是我发现的，是……是小玲……”
“小玲？胡小玲？”毕晶和母老虎愣了一下才想起小玲是哪个来，先是吓了一跳，继而同时意味深长拉长声调，“哦---你们两个……”
看着这神同步的一对儿无耻男女，胡科更加窘迫，局促道：“我……我们……”
“不要害羞嘛。”毕晶活活笑着拍拍胡科肩膀，“你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岁数了，正常正常，理解，理解……”
四下打量，这才发现这间小小的屋子，居然被隔成里外，里面不时传来婴儿呜哇声，以及女性轻哼着小曲抚慰声，而外间屋里，除了简单的桌椅，还有几件诸如拨浪鼓小铃铛之类的幼童玩具。很明显，这是学校分配给胡小玲的宿舍。不过胡科这家伙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这俩人已经……
想到这儿又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胡科更加窘得满脸通红。
“老洪你来看看。”幸亏萧峰从窗户边上抬起身来，对洪七公招招手，及时为胡科解了围，无声地瞪了无耻地偷笑的毕晶两口子一眼，对胡科道：“你……她怎么发现的？”
第七二一章 包抄
胡科长长松了口气，缓了一下情绪，压低声音道：“这几天小玲总是觉得伙房里东西不知不觉好像就少了，开始还以为有孩子偷吃，也没太放在心上……”
诶好好的怎么说到学校伙房上了？毕晶这叫一奇怪。
“今天学校孩子们吃饭拖沓了一点，小玲收拾完比往常晚了一小会儿，”胡科回忆道，“她回屋之后，偶然一看，发现有个黑影从厨房里匆匆穿出去，赶紧叫了我一声，说是有人偷东西，我到窗口一看，就看见老远黑影一晃，人进了那件间破屋……”
“等等儿，等等儿……”毕晶忽然有点混乱，张口结舌道，“你说欧……你说他在学校伙房偷东西吃？”看看周围几个人，脸色一个个也变得极其莫名其妙。
胡科脸色也有些怪异，道：“那时候天还没全黑，我就是晃了一眼，也不敢确定就是萧总要找的人。可是几分钟之前……就是我刚刚给你们打电话的时候，他出来了一次，还往这边看了一眼，我很确定，就是照片上那人！”
一屋子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欧阳锋，一个五绝级别的高手，一个行事阴狠毒辣的反派，居然住在一间堆满垃圾的板房里，偷吃一个残疾人学校的饭菜充饥？还特么是剩饭剩菜？
这个世界已经彻底崩塌了么？还是外星人侵入地球了？否则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过了半天，毕晶才缓过劲来，摇摇头：“我……我还是不信，会不会是，会不会是长得特别像，其实不是他们？”
屋里其他人，包括萧峰在内，一个个神色古怪，微微摇头，看那意思也不怎么相信。
胡科就有点急，分辨道：“我亲眼……”但扫了一眼一大群人的表情，也不再说话了。毕晶看他一眼，叹了口气，心说可怜的孩子，你相信你看到的是真的，那是因为你还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你要知道的话，估计你比我还怀疑呢！
“信不信的，下去看看就知道了。”萧峰摆摆手，示意大家准备，然后叫了一声：“老洪？怎么样？”
洪七公这阵子一直趴在窗户边上，双手举着望远镜，学着刚才胡科的样子，双眼紧紧贴在目镜上，跟个高级将领似的，头也不回道：“没动静。”说着还啧啧叹了一声：“看得真清楚，这么远的地方，还这么黑，就跟放眼巴前似的，好东西啊！”
毕晶鄙视地撇撇嘴，没见过世面！看那样子也就一所谓毛子军用望远镜，东北人开着越野车到处贩的那种，这就惊着你了？
胡科道：“我来带路……”
“阿科！”里间抚慰婴儿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来，隔断门轻轻滑开，胡小玲出现在门口，看着胡科欲言又止，眼睛里满是担心，嘴巴动了半天才道，“你小心点……”
“胡姐……额，嫂子你好！”毕晶笑嘻嘻跟胡小玲打招呼，母老虎轻轻踹他一脚，但眼睛瞧着胡小玲却是笑盈盈的。
胡小玲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胡科赶紧走过去，轻声说了两句什么。萧峰满脸欣慰地看看这一对儿，对胡科摆摆手道：“小胡你不要过去，在这儿继续监视，手机打开，随时保持联系，一有动静马上通知！”
“我……好吧！”胡科看看胡小玲，看看外边，又看看看看萧峰，点头答应下来。从洪七公手里拿过望远镜，对着东边默默观察起来。
毕晶看着多少有点失望，又有点欣慰的胡科，心说这事儿就算没胡小玲，也不能让你去啊，下边啥人让你知道了还了得？对不起了老兄……
萧峰看看阿朱、凌霜华和程灵素，道：“女的都留下，男的跟我走，呃……”又看看毕晶和母老虎这一男一女：“你们俩……”
“打住！”毕晶不耐烦道，“我裤子都，啊不对，是运动鞋都穿上了你让我留下？至于我媳妇儿，你要觉得你能劝住她你自己劝去，反正我是没辙。”母老虎哈哈一笑，对毕晶这个答案感到很是满意。
萧峰无奈地看看这俩人，摇摇头：“那你们自己小心……咱们下去！”
一群人无声地下了楼，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穿过学校操场，出了大门。萧峰走在最中间，挥挥手示意，其他几个悄然散开，洪七公卡住右边，陈近南和冯锡范一起在左边，排成一个扇面，朝着那几间小房子包抄过去。杨过最是性急，走在最前面，毕晶和母老虎蹑手蹑脚，尽量放轻脚步，大气都不敢喘，做贼一样鬼鬼祟祟探头探脑走在最后边。
一路上，胡科的警告从来没有响起过，一行人及其顺利地潜行到房子附近。毕晶左顾右盼，这叫一个得意，这队形行云流水的，简直就是特种兵突袭捉拿恐怖分子的既视感啊！关键都靠这么近了，屋里人还没发现，这特么简直能比上红海行动了喂！
现在距离那几间房还有十几米，借着远处昏黄的灯光，眼前的情况已经能看得很清楚了。这是三间连在一起的板房，蓝色的房顶，白色的围挡污渍斑斑四处漏风，小小窗户有些残破，无不显示这这几间房的破旧。左右两间窗户上连个玻璃都没有，黑洞洞的长者大嘴，就只有最中间那一间，糊了一层白花花的塑料，微风一吹，还呼啦呼啦作响。
也就是这个窗户里，红黄相间的光亮微弱地闪烁着。
欧阳锋，真住在这种流浪狗都嫌破的鬼地方？毕晶看着眼前一片破败的房子，心里忽然有点发酸。
走在最前面的杨过，忽然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房子，呼吸猛然急促起来。
忽然，窗户上的灯光呼一下灭了，屋里忽然传来一声低喝：“什么人？”听声音，正是欧阳锋！
被发现了？毕晶刚一惊，杨过已经开口叫道：“义父……是我……”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靠，这感情脆弱的小子！你倒是等大伙儿再靠近一点再喊啊，这不彻底暴露了么？眼见萧峰洪七公立刻大踏步上前，一左一右闪到门边，这才多少放下心来，两只手卷成喇叭状搁在嘴边：“里边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
话音未落，吱嘎一响，破旧的塑钢门打开，欧阳锋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冷冷看了外边一大群人一眼，哼了一声：“终于被你们杂找到了，进来吧！”说着侧身让开。
杨过一步抢到欧阳锋面前，紧紧拉住他手，只叫了声：“义父你怎么……”后都就有点发梗，再也说不下去了。
ps:抱歉，忙了一天，今天只有两千字了。
第七二二章 惊天大贼欧阳锋
话音未落，吱嘎一响，破旧的塑钢门打开，欧阳锋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冷冷看了外边一大群人一眼，哼了一声：“终于被你们杂找到了，进来吧！”说着侧身让
欧阳锋看着杨过，脸色终于缓和一点，不再冷冰冰板着了，拍拍他双手却没说话。
毕晶见他不像是要暴起发难的样子，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大脑顿时活跃起来，看看身边萧峰洪七公两大高手保镖，胆气顿豪，抬抬手打招呼道：“欧阳先生，多日不见，您过得挺逍遥啊？”
欧阳锋瞥他一眼，哼了一声没理他，却对后边的母老虎点点头，=。毕晶这叫一个不忿，妈的老子对你不错啊，你的老命还是老子就回来的呢，干嘛给老子脸色看，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母老虎哈哈一笑，从后面超过来直接第一个进了屋，杨过紧紧跟上，随后萧峰陈近南冯锡范一干人也昂然而入。洪七公连连叹气：“老毒物你……唉！”跺跺脚摇着头进去了。
屋门外就剩下毕晶一个，欧阳锋瞥瞥他，面带冷笑不屑道：“你不进来么？”
毕晶看看黑洞洞的门，黑洞洞的屋子，一咬牙一跺脚，怒道：“老子怕你个鸟！”咳嗽一声大踏步而入。
但一进门毕晶就吓一跳，门里面黑压压一片，前面进去的一帮人一个个呆立当地，一动不动，就跟被点了穴道施了定身法似的，毕晶差点一脑袋撞在胡青牛背上。
“我靠！”毕晶汗毛都竖起来了，惊声叫道，“老毒物你特么……”
“啪嗒”一声，身后火光微微一闪，毕晶吓得一激灵，猛一回头，就见欧阳锋手里头拿个破一次性打火机，火苗子一晃一晃的，凑到一张破桌子上，点着了一根蜡烛，屋子里顿时发出一阵昏黄的光，但总算是能看见东西了。
“你这……”毕晶长出一口气，刚想抱怨一句，但猛然间眼睛就直了。这是一间残破的屋子，屋顶上污渍遍地，墙上秃得一块一块的，隐隐约约的，还写着“小翠我想你”“吴妈我要和你困觉”“断更的都木有小jj”之类歪歪扭扭的大字。
房间里，正中间摆着一张破桌子，只有三条腿，剩下一条就用一摞烂砖头顶着，晃晃悠悠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阵风过来就能吹倒了。那根蜡烛就剩个不到两寸了，歪歪扭扭粘在桌子上。蜡烛旁边，是两个饭盆，看上去铮亮铮亮的，这就算是这屋里最干净的家伙事儿了，饭盆里，搁着两个馒头还有一堆黑黢黢看不出什么东西的剩菜。
桌子四周，就是些烂砖头破瓦块，还有些破纸烂书废塑料之类的东西，乱七八糟地随便堆在一起。整间屋子就跟天桥底下的流浪汉住的帐篷似的，简直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欧阳锋，这几天真就住在这倒霉地方来着？毕晶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心里一脸混乱，同时他也已经明白过来，为什么刚刚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宛如僵尸了除了母老虎，这帮人的眼睛一个赛一个的好，估计早就发现不对了……回头看看杨过，就见他站在欧阳锋旁边，嘴巴不断翕动着，整张脸都扭曲了。欧阳锋却是脸色冰冷，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
“叔叔……”一个略显虚弱，而且有些恐惧的声音，在屋子一角响起来。
欧阳克？毕晶目光一凝，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但前面人挨人人挤人的，什么也看不见。刚想喊一声让让，欧阳锋在他肩头一拍：“你让让！”从他身边挤过去，挤出一条路来，快步朝着墙角去了。
从欧阳锋挤出来的人缝里，毕晶终于看见，在屋子西南角，放着一张小小的行军床，铺着条褥子，欧阳克就躺在上面，身上盖着花花绿绿的薄被，脸色发白，目光里有几分恐惧。
欧阳锋蹲在床边，一手抓住欧阳克的手，一手在他额头擦了擦，道：“克儿不怕，我在这儿。”他的声音本来有些破，跟金属板摩擦似的很是刺耳，但这两句话说得却又是温和，又是轻柔，就像一个长年照顾重病儿子的普通老头儿。
“胡先生……”杨过走过来，对着胡青牛叫了一声，胡青牛叹口气点点头，轻轻分开众人走到床边，翻开欧阳克的眼皮子看看，掰开他的嘴巴看看，又掀开被子看看他的腿，最后蹲在窗边上，抓住欧阳克手腕，闭着眼睛号起脉来。整个过程，所有人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欧阳锋静静地看着胡青牛，目光中又是担忧，又有点惶然。
过了一会儿，胡青牛收了脉道：“还好，不算严重，只是有些内息不畅，还有些营养不良。”欧阳锋脸色这才放松一点，就见胡青牛有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但长期这么下去，不好好治疗的话，伤情迁延日久，只怕就算好了，这武功也要大打折扣了。”
欧阳锋的神情顿时重新变得难看起来，欧阳克更是脸色发白，爷儿俩对视一眼，久久不语。
“老毒物，你这……”终究是洪七公跟这位相爱相杀了一辈子的老家伙交情深，最先反应过来，叹了口气道，“何至于此啊……”
欧阳锋默然。毕晶也长叹一声，咬咬牙道：“算了，你还是跟我们回去吧！”
刚刚老远看见这房子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有些怀疑了，等进了门这几分钟，他就更加确定，那些事儿肯定不是这父子俩干的！
你只要看看这俩的生活环境就知道，这爷俩这两天过得这是什么日子，住在垃圾推理，吃着从学校厨房偷过来的剩饭剩菜，还要照顾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欧阳克，这简直比五保户也困户过得还惨，他要真偷了几十万，还能过这种日子？哪有这么笨的贼？
还别说贼了，估计劫贫济富的侠客都不会干这事儿要想济贫，那个不先得济了自己再济别人？自己吃糠咽菜，把钱都给别人，那特么不是侠客，那是**战士！
更别说，你再看看欧阳克，就他这副痨病鬼的样子，别说是杀人强奸了，估计走个道儿都困难，他那玩意儿这时候要是还管用，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天赋异禀……
一听这话，欧阳克双眼一亮，满眼期待地看着欧阳锋。
“回去？回哪儿去？”欧阳锋怪眼一翻，看都没看毕晶，“不去！”
“哎啊你嘴还挺硬！”毕晶毫不客气一眼瞪回去，“你这是瘦驴拉硬屎啊，你不看你成啥样了？你还想这么撑下去啊，你这德性还能撑几天？”
毕晶说出让欧阳锋回去的话，也并不是一时冲动。这一整天，从听赵建江转述那几件案子、自己一帮人认定是欧阳锋干的，满世界找人，再到逐渐起了疑心，最后看见眼前这情况，很明显，最初的猜测完全落空，那些人神共愤的案子指定不能是他们父子俩干的。所以毕晶其实觉得心里有点觉得怪对不起这老疯子的，毕竟冤枉了人家嘛。
而且欧阳锋过这种日子，其实的确让人觉得有点同情。既然是自己从神雕射雕里，把这俩拉过来，总得有点责任心不是，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毕晶总觉得心里有点过不去？
而更重要的一点在于，你别看欧阳锋这老家伙现在能这么过，但不代表永远能这么过下去。人总有承受的极限，真要那一天欧阳锋真正走到山穷水尽的那一天，谁知道他会不会干出更加恶劣的事情来？那些大盗只不过偷了几家干部，赵建江那边的压力就很大了，这位爷万一要是去偷更高级别的干部、土豪什么的呢，或者干脆一时想不开直接抢银行呢？
给他们一个稳定的生活，让他们不至于狗急跳墙，同时也把他们圈在自己身边加以约束，这是毕晶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可是毕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么充满诚意的邀请，这老疯子居然丝毫不领情，直接就拒绝了！难道他不应该是哭着喊着感激涕零地重回组织怀抱么？
“义父！”杨过分开众人，上前一步拉住欧阳锋的手，“胖子话说得难听，可话糙理不糙，你这样子……”说着看了看破败不堪的家具，长叹一声。
“你不用劝了，我就住这里，哪儿也不去！”欧阳锋仍然摇头，但神色缓了缓道，“你要是愿意，没事来看看我好了。”
一帮人面面相觑，洪七公直跺脚：“老毒物你有毛病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倔？也不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欧阳锋滞了一下，但随即腰板一挺：“老毒物活成什么样子，不消你们担心，更不消你们可怜！我有手有脚，我就不信还能饿死！”
“嘿挺有骨气啊你？是啊，你当然饿不死！”毕晶鼻子里嗤了一声，讽刺道，“不过您这通天大盗做得挺有出息啊，都开始从人厨房里偷东西吃了……”
“胖子算了。”母老虎打断毕晶的话，很诚恳地看着欧阳锋，“我们都知道欧阳先生本领过人，不过您没事，可还想让令公子跟着受这个罪么？”
床上欧阳克颤抖着叫了一声：“叔叔……”
欧阳锋身体微微一震，看了欧阳克一眼，目光有些游移起来。
“欧阳先生，我们请你回家，绝对没有嗟来之食的意思。”母老虎一见欧阳锋这样，精神一振，趁热打铁道，“我们就是觉得，大家隔了几百年也能相识，这是难得的缘分，大伙儿一起快快活活过日子不好么？你看看洪老爷子，想想杨过，大家都是熟人，一起过，总比你孤家寡人好的多吧？而且令公子的伤势，也的确需要精心照顾，家里放着三大神医，总归方便不少不是？”
欧阳锋眼睛眯了眯，扫了毕晶一眼，还是没说话。
死疯子你看我干什么？毕晶哼了一声。母老虎瞪他一眼，看看欧阳锋神色，忽然神色严肃道：“当然，也得承认，我跟我们当家的都有私心。”
毕晶愕然中，母老虎继续侃侃而谈道：“像欧阳先生这么大本事，本身也谈不上是什么良善之辈，留在我们身边，有个安稳日子，也有个羁绊，省得出去干什么危害社会的事儿。与人与己也都方便一点。”
我靠！毕晶这个着急，怎么实话都说出来了？好好说话人还不干呢，你这么说老疯子不当场翻了脸？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听完这话，欧阳锋居然不但没有翻脸，反而是翻了翻三角眼，在满屋子人脸上一个个看过去，冷冷哼了一声道：“你们怎么说？”
我去？这是有戏？毕晶当时就一呆，好好说话不行，大公无私的话不听，反而是这种**裸的利己的话有用？感情这位爷还是个干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主儿？属驴的？或者是，对付小人，就得用这种真小人的话？
但这时候也顾不上计较了，直接道：“我媳妇儿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
洪七公乐呵呵道：“老毒物你就别犯倔脾气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好听的不好的都掏心掏肺撂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走走走，赶紧走！”
萧峰也嗯了一声道：“不错。”在没有别的话。
杨过这小子性子最急，意见欧阳锋没有反对的意思，直接上前抱起欧阳克：“走走，咱一起走。”
欧阳锋阴沉着脸站起来，却没有阻止，毕晶长长松了口气，叫道：“同去同去！”跳起来就去开门。萧峰却忽然叫了一声：“别急，等一下！”
说着掏出手机来拨了个号：“阿朱是我，嗯，没事了，你放心……你和表妹他们下来吧，顺便去我车里，把后备箱里那轮椅带过来……对，路上小心……”
哎呀这甜蜜温馨的嘱托啊，怎么一跟阿朱说话，萧峰就会完全换了个人似的？毕竟刚要取笑两句，但随机反应过来，什么？这大爷还把轮椅带来了？毕晶一阵发愣，难道他一开始就料到这种情况了？
第七二三章 欧阳锋的投名状
时间不长，阿朱、凌霜华、程灵素就过来了，还是坐着那辆老大的商务车。
“可以啊你们！”毕晶看着一边说说笑笑一边推着轮椅走过来的仨姑娘，笑道，“还知道坐车过来省得多跑一趟，够聪明的！”说着往几十米外车上看了看，却看不见司机的影子，奇怪道：“司机呢？谁把你们送过来的？”
“胡科啊！”阿朱笑嘻嘻道，“凌姐姐让他帮忙去再喊两辆车过来。凌姐姐真聪明！”
毕晶恍然，这是把胡科支开了？这边这俩人现现在刚决定回来，能不让胡科接触还是别让他接触太多，万一敲出个什么蛛丝马迹来，可就得不偿失了。而且这个理由找得很充足，来的时候人本来就很挤，现在要多两个人回去，那肯定需要多叫几辆车啊。不得不说，凌霜华这小妮子的确是很聪明，一切事情都在看似合情合理的情况下，顺理成章安排完了，让人生不起一点疑心。
哎呀，丁典这家伙碰上这么个女人……啧啧啧，毕晶一阵摇头叹气，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杨过抱着欧阳克出来，紧走两步放在轮椅上。
阿朱笑道：“萧大哥买了轮椅之后，想着找到以后就送过来，一直放在那车上，想不到今天才用上。”
毕晶这才明白，为啥萧峰上来就说把轮椅推过来，合着就是拖延症，不是未卜先知啊。
欧阳克看见仨姑娘站在面前，眼睛登时就是一亮，但阿朱一开口，他就认出是谁来了，脸色一变，瞟了眼萧峰，立刻把头转过去，连凌霜华都不敢多看一眼了。
“呦！难得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毕晶差点气乐了，转头对欧阳锋说道：“咱回家是回家，可先说好了啊，是你儿子那个毛病得改！尤其别打家里人主意听见没？哪怕你挣钱了给他出去花天酒地呢，夜店酒吧洗浴中心有的是，别再家里霍霍，我可不保证出什么事儿啊！”
欧阳锋手里抱着一大堆东西，哼了一声没说话，跟着大队往车那边走。毕晶一愣，这家伙怎么抱着么些东西，这都是啥啊？
但还没等他看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一群人已经到了车跟前，胡科自己开了辆白色suv，顺便还叫了辆专车，也已经开过来了。毕晶急忙住嘴，笑着跟胡科打招呼：“干啥，你还要亲自送我们啊？这么晚了，你就不怕有人担心？”
“那当然得送……”胡科话没说完，忽然觉得毕晶笑得极其猥琐，楞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脸一红道，“不……不担心，我们没住在一……我顺路回家……”
“哦”毕晶拉长音道，“原来还没住在一起啊……不过我问这个了吗？”
胡科脸更红了，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毕晶哈哈大笑，母老虎伸脚在他小腿上踢了一下：“死胖子就知道欺负老实人！赶紧上车！”说着转回头，对着因为自己替他解了围而满脸感激的胡科挤挤眼：“不过差不多能搬一起就搬一起吧，害羞啊你！”说着咯咯笑着跑开了。
“呃……”胡科看着一前一后走开的那两口子，一阵苦笑，不过随即又捏了捏拳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眼神闪着光芒。
等杨过把欧阳克弄上车，毕晶跟母老虎抢先一步上车坐好，欧阳锋怀里抱着一堆东西，丁零当啷搁在后备箱里这才上车。
毕晶定睛一看，一条褥子，一条花花绿绿的薄被子，就是刚才欧阳克铺盖这那套，还有个塑料袋，里面丁零当啷的，居然是那两个饭盆。
“我说你这……这也太……”刚上车的一帮人相顾愕然，毕晶占大了嘴几乎合不上，“您这也太节俭了吧？好歹您也是一绝顶高手，怎么就混到这份上了？没钱了您随便出去抢两个也不至于这样啊！”
欧阳锋刚靠在椅子上，闻言猛然直起身来，重重哼了一声道：“你当我老毒物什么人？我既答应过你们绝不惹是生非，你当我说话放屁么？”
老家伙脸色难看，声音难听，腰板却挺得贼直，毕晶一愣：这爷们儿混成这样，是因为要遵守诺言来着？这叫死要面子活受罪不？
再看周围几个刚刚上来的，洪七公啊，阿朱啊，胡青牛啊，一个个都面露欣赏之色，就连萧峰嘴角都微微向上一翘，显然对欧阳锋这个做法也挺认同，不由撇撇嘴道：“你们别被他骗了啊，要不是你们能制得住他，他会这么老实？”
欧阳锋瞥他一眼，都懒得搭理这信口开河的胖子。毕晶对欧阳锋的态度也不以为意，继续问道：“其实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当初不给你一堆钱呢吗？这么快花完了？要不就是……让人偷了？”
“什么人能在我身上偷得去东西？”欧阳锋冷哼一声不屑道，但随即就郁闷起来，摇摇头道，“吃饭，住店，看病，卖药，现如今怎么什么都得花钱？还有，那医院怎么要那么多钱？”
“医院不要钱？那你以为他们那么多大楼怎么盖起来的？”毕晶撇撇嘴，随即看着欧阳锋郁闷的老脸，又有点忍不住想乐，“所以钱花完了？”
“花完了。”欧阳锋闷闷地点点头，“抓住跟踪我的人那天，钱就花完了……”
“你还真是……”毕晶费了半天劲才把笑憋回去，好一会儿才喘匀乎了道，“不是给你手机了吗？让你有困难一定打电话，我们会帮你的，你是信不过我们还是怎么地？”说到这儿又有点气不过，愤然道：“就算你信不过老子，信不过老叫花子，你敢信不过我老婆？”母老虎嘴角含笑瞪他一眼。
欧阳锋更郁闷了，两手一摊：“手机……没电了……不能用了……”
蛤？毕晶差点从座位上掉下来，跟母老虎对视一眼，都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合着老毒物连手机充电都不会？我说见识信号一下子就不见了，还以为老疯子忽然聪明起来，发现自己被暗中监视了呢，敢情这位其实是个电子盲？想想也是，老家伙才来几天，怎么可能有这种见识？
欧阳锋见车里人一个个面色古怪，老脸微微一红，挺挺腰杆道：“何况我西毒何等样人，什么时候需要哀求于人了？”
“呸！这你还骄傲呢？”毕晶不屑道，“把日子过成你这个德性你就满意了？”
杨过在后边也叹气道：“义父你……就算你不愿托庇于人，为什么不来找我啊？”
欧阳锋看了杨过一眼，有些尴尬，却没有说话。
“这还用问？”毕晶撇撇嘴，“死要面子活受罪呗，觉得投靠干儿子张不开嘴呗！我说你们这帮人啊，就是自尊心太强，将来生活上出了偏差，你们自己是要负责任的我跟你说，你看我活得多潇洒？”
“就是说你不要脸呗？”母老虎似笑非笑道，“能把做人没底线没节操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你也是没谁了……”
“我靠！”毕晶没想到一时嘴快把自己绕进去了，登时郁闷地说不出话来了。
欧阳锋本来还对毕晶怒目而视，此时却嘿嘿笑起来，看着一脸晦气的胖子，洪七公等人也是一阵好笑。
现在其实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被医院把钱坑完之后，电子盲欧阳锋正赶上手机没电，又不愿意求人，估计很快就被赶出旅馆，连饭都没得吃了。
这要在武侠世界里，这点事对欧阳锋根本就不叫事，可到了现代世界，一来人生地不熟难免惶惑，二来有特别要脸不愿意失信于人折了宗师的架子，三来脑袋上还压着萧峰洪七公两座大山，结果中这么大一西毒，居然就此流落街头，过上了颠沛流离的悲惨生活。
而自己这方面，总以为这老家伙不会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来，只想着往什么医院宾馆之类的地方找去，全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会住在连房子都不算的地方，这地方还是自家势力范围，属于寻找监视的心里盲区。
而今天一听说那几件大案子，就立刻联想到欧阳锋，满世界疯狂找人，更加遗漏了这个点。要不是吴小玲偶然发现有人偷厨房剩饭剩菜吃，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老疯子呢。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
“人我们是找到了。事儿肯定不是他们干的。”毕晶深吸一口气，一摊手道，，“赵健江那边，我们怎么交代？”
全车人面面相觑，一时哑然。对啊，这老疯子都混成这惨相儿了，那几件案子指定不能是老疯子干的，老毒物再毒辣人再疯，这点溜儿还是有的，那这事儿可就复杂了。
果然，欧阳锋立刻知道这里有事来了，懵然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事不是我做的？要跟谁交代？”
面对这直击灵魂的三联问，毕晶叹了口气，把事情简单说了几句。但刚说清楚三件案子，还没说别的呢，欧阳锋就怪眼一翻，冷声道：“所以你们就以为是我们叔侄做的？”说着冷笑着扫了周围一眼，哼了一声：“难怪如此兴师动众，原来是主持正义来了！”
毕晶一时语塞，讪讪地说不出话来，毕竟不管怎么说，今天是冤枉人家了，还能不让人说两句咋滴。
洪七公急忙打圆场道：“老毒物你也别抱怨，你怎么样咱不说，你想想，谁让你侄子有那个毛病呢？再说了，在来这儿之前，乔帮主已经怀疑这事儿不是你干的了，这次来找你，是来求证问个清楚的，不是来找你算账的！否则的话，你以为这么多人在这儿，你还有机会说话？”
欧阳锋看了眼萧峰，有看眼洪七公，最后看看欧阳克，不说话了，很显然，他也知道自己这位侄子不是什么好鸟。欧阳克半天没插上话，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抗议道：“本公子何等眼光，普通女子怎能入得了本公子法眼？”一边说眼睛一遍偷偷往母老虎身上瞄。
“我靠你找死啊！”毕晶一巴掌就糊他后脑勺了，“敢打我媳妇儿主意，老子活拆了你！”
欧阳克一时不慎居然被这丝毫不会武功的死胖子打了一巴掌，一时又羞又怒，满脸通红。下意识就要抬手，欧阳锋断喝一声：“克儿！”这才阻止欧阳克的动作，转过头来冷冷道：“欧阳锋虽然不是什么好人，杀人越货灭人满门从来不当回事，但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冤枉，都能栽赃嫁祸的，这件事情，老毒物自当差个清清楚楚，就不劳大家费心了！”
咦？毕晶就是一愣，这话说得不对劲啊？冤枉欧阳锋的，是自己这帮人，又不是那几个犯案的歹徒，这家伙怎么对那几个那么大意见？他难道不应该对自己这帮人发难么？
疑惑中，不由看看母老虎，却见母老虎面带微笑，轻启朱唇，无声地说了三个字：“投名状。”
投名状？毕晶微微一愣，瞬间明白过来。
欧阳锋看了眼萧峰，有看眼洪七公，最后看看欧阳克，不说话了，很显然，他也知道自己这位侄子不是什么好鸟。欧阳克半天没插上话，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抗议道：“本公子何等眼光，普通女子怎能入得了本公子法眼？”一边说眼睛一遍偷偷往母老虎身上瞄。
“我靠你找死啊！”毕晶一巴掌就糊他后脑勺了，“敢打我媳妇儿主意，老子活拆了你！”
欧阳克一时不慎居然被这丝毫不会武功的死胖子打了一巴掌，一时又羞又怒，满脸通红。下意识就要抬手，欧阳锋断喝一声：“克儿！”这才阻止欧阳克的动作，转过头来冷冷道：“欧阳锋虽然不是什么好人，杀人越货灭人满门从来不当回事，但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冤枉，都能栽赃嫁祸的，这件事情，老毒物自当差个清清楚楚，就不劳大家费心了！”
投名状？毕晶微微一愣，瞬间明白过来。
欧阳锋闹了离家出走这么档子事，走之前还跟萧峰闹得剑拔弩张的，虽然说大家并没有因此嫌弃或者排斥他，但这老家伙终归是拉不下脸来就这么回家。
第七二四章 生活的味道（第一更）
不过，想融入就想融入，想好好处就好好处，搞这么多花样干什么？说得老子想跟你计较似的，好好一西毒，老老实实做你直眉瞪眼的真小人大反派不好么，干嘛学人家玩心眼儿？毕晶扭过脑袋瞪了欧阳锋一眼，但目光转动间，就看见萧峰也好，洪七公也好，胡青牛也好，陈近南也好，甚至毫不客气霸占了副驾驶的阿朱，还有跟欧阳锋父子坐在一排的杨过，一个个都面露微笑，目光中大有深意，很显然，欧阳锋只要交投名状这一点，很显然所有人都已经想到了！
妈的，一车上没一个好人，都一肚子花花肠子！毕晶这叫一个郁闷，满车人都明白，就自己不明白，都拿老子当弱智了是吧？
一想到这儿毕晶就一肚子气，对车里每个人翻个白眼，最后盯住欧阳锋道：“说得容易，就跟你是福尔摩斯似的，警察都没办法，你一个人就能查清楚了？连给个手机充电都不会的主儿，你拿头去查啊？”
欧阳锋瞥他一眼，轻蔑地把头转过去，话都懒得跟他说了。
大晚上的车很快，只用了半个小时不到，就直接开到园子街口，把人都放下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怕毕晶再胡说八道，胡科车都没下，一踩油门飞也似地落荒而逃。这个动作让毕晶郁闷的心情好了不少，隔着车窗扯着脖子大喊：“回去给小玲姐带好哈！”
远远地就看那车猛一侧歪，差点窜马路牙子上去，车轮发出一阵吱嘎怪叫，火星闪电地飞走了。毕竟吓了一跳，我靠，老子一句话还有这威力呢？
萧峰看看阿朱，一指毕晶道：“看见没，这人那脸就是属帘子的，说卷就卷，说放就放下来了……”阿朱捂着嘴咯咯娇笑。
“萧哥你变了，”毕晶这叫一个郁闷，“你讨好媳妇儿我们没意见，不过你能不能不出卖兄弟？”
车上一阵大笑，就连欧阳锋的脸都一松，瘦削的肌肉猛地抽了两下。欧阳克倒是老实得很，阿朱笑靥如花，这小子居然忍住了看都没看一眼。
洪七公哈哈大笑，拍拍毕晶肩膀：“下车下车！”当先下了车，把轮椅从后备箱拎下来，欧阳锋在后边小心翼翼地抱起欧阳克下车，把儿子放在上面亲自推着，跟着大队往饭店走。
这时候时间差不多十来点钟了，正是园子街烧烤夜市最热闹的时候，满坑满谷的人，拿着滋滋冒热气的大腰子啃的，咂吧着小龙虾津津有味一通吸的，举着扎啤杯子高呼畅饮的，整条街一阵喧嚣。
这就是烟火气啊，这就是生活的味道啊。站在这喧闹的街口，呼吸着四处洋溢的浓香，感受着热火朝天的氛围，毕晶忽然有点热泪盈眶。离开这里好几天，白天回来又火急火燎地寻找老疯子，什么都没顾上，现在心情放松，重新回到这个地方，他才忽然感觉到，自己最热爱的，就是这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忽然这么一大群人在街上穿梭，很难不引起旁人的注意。有那眼尖的，忽然见一个年记不轻的老家伙，穿得衣衫褴褛的，推着辆轮椅进了街，都有点奇怪，这啥人啊，怎么……怎么身上还有点窜味儿呢？
但很快就有人认出毕晶来了，这位可是园子街风云人物，居然能把李雪彤这种大明星找来现场直播，还在几天时间把整条街带得风风火火的，风头可出得着实不小，纷纷招呼：“毕老板好！”毕晶洋洋得意，腆胸迭肚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跟个领袖出访似的，举着右手频频跟人招呼。
不过跟洪七公比起来，毕晶这点声势就不算什么了。这老爷子一出现，满街就是一阵欢呼：“洪爷回来了！又有好吃的啦！”
“洪爷好！”“洪爷好！”的声音不绝于耳，更有各个小店小摊的老板伙计沿途鞠躬作揖的，卑躬屈膝地笑着讨好，还有那爱学习的，直接拿着刚考好的串，一把一把往洪七公手里塞，让他批评指正。功夫不大，老叫花子两只手就满满当当了，一手拎着一大把，那叫一个顾盼自雄。
欧阳锋一边走一边吃惊，就算是他向来阴沉冷静，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老叫……老洪这怎么回事？以前这条街没这么热闹啊！你这几天都干什么了？”
“那你是不知道！洪老爷子现在可是整条街的美食大拿！”毕晶伸手在面前画了个大圈，恨不得把整条街抱在怀里，嘿嘿笑道，“看见没，整条街烧烤摊，都是他老人家的徒子徒孙，就问你怕不怕！”
“你可……你可……”欧阳锋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了，这老叫花子，居然在这大街上，以教人烧烤卫生？还干的这么乐呵呵的？“你可”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可真能折腾！”
“这有什么新鲜的？老爷子的烤羊腿，你在那个岛上又不是没吃过，不也说手艺高超居然略有咸味儿呢吗？”毕晶说着嘿嘿笑起来，当初那条羊腿里可加了作料了，也不知道这老疯子知不知道自己居然吃过洪七公的液体排泄物，乐了一阵才道，“而且你也不用羡慕嘛，你不西域来的吗？回头弄点白驼山烧烤啥的，跟老叫花子打擂台不就成了？”
洪七公诡秘地看眼毕晶，又看看欧阳锋，哈哈大笑。随后沉默一下，指指满大街的人，大有深意地压低声音道：“看看这满街人，多快活？好好过日子，不比打打杀杀强多了？”拍拍欧阳锋肩膀道：“好好想想吧老毒物！”
欧阳锋微微一滞，沉吟不语，洪七公笑笑，顺手把满把肉串往欧阳锋手里一塞，呵呵笑道：“回头好好尝尝，看看咱爷们儿教出来的徒弟，手艺究竟怎么样！”说着背着手，大踏步向前走去。
欧阳锋被塞了满把，扔也不是拿着也不是，一时有些无措，毕晶却分明看到，老疯子瞧着这香气四溢的肉串，喉头居然不由自主动了一下，咽了一大口唾沫。心里一阵好笑，估计这位爷好几天别说开过荤，怕是连个饱饭都没吃过，感情西毒这种绝顶高手也会饿哈？学着洪七公的样子，把手高高举起来在欧阳锋肩头上拍了拍：“好好想想吧，老毒物！”
第七二五章 坏蛋永远是坏蛋（第二更）
李萍听见外边叫声，早就等在门口了，一见欧阳锋推着欧阳克过来，脸上顿时现出又温和又憨厚的笑容，热情道：“回来了？饭菜都准备好了，快里面请吧！”
欧阳锋明显怔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表示感谢，虽然脸上神情似乎还有点尴尬，但终究不再是那副阴狠的死人脸了。毕晶觉着，似乎居然还有点和气。
和气？想到这个词儿，毕晶忽然就有点感慨，这是不是意味着，这老疯子在经过这几天的事儿，又感受到这些平民百姓那看似卑微却又实在的快乐，终于心有所感，开始向着正常人转变了？这老家伙真要能做个普通人，不求他能像一般那样想问题过日子，只要不再搞东搞西，甚至在动手干坏事儿之前能多想上那么几秒钟，那也是爷们儿的功德啊！
饭店最里面的小包间里，欧阳锋据案大嚼，几口下去，一大堆肉串就下去一半，一边吃还一边赞叹：“手艺的确不错……老叫花这些人真是你调教出来的？”
洪七公手里抱着足有两升的大扎啤杯，咕咚咚一阵猛灌，擦擦嘴得意道：“那还用问？就是这帮笨蛋不争气，学起手艺来简直比郭靖那傻小子学武还慢，只学到点皮毛，离真正美食还差得远呢，老叫花是不认他们这些徒弟的！”
欧阳锋撇撇嘴，很是不屑。洪七公这哪是谦虚啊，这分明就是卖弄！有事没事就把郭靖那傻小子拉出来显摆一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把一个傻小子生生教成绝顶高手。不过郭靖那傻小子，的确是……欧阳锋恨恨地瞥了洪七公一眼，随手抄起一串肉来，泄愤一样狠狠咬下去。
可怜的老毒物，看起来这阵子是没怎么吃过饱饭。毕晶怜悯地摇摇头，又不由自主向欧阳克看过去，这娃更可怜，好几天没吃饱饭，弄得跟痨病鬼似的有气无力面黄肌瘦不说，这会子到家了，刚想吃点烤串，当场就被胡青牛劈手夺下来不算，还下了严格的禁口令，威胁这小子要是还想要剩下那半条小腿，七天之内，就必须老老实实按照胡青牛程灵素制定的食谱进食。现在，这小子就坐在桌子边上，喝着吸溜咣当的汤水，还带着一股子中药味道，满脸的可怜巴巴……
“说说吧，大伙儿有什么想法？”等欧阳锋父子吃饱喝足，李萍把食物撤下去，毕晶才招招手，“咱开个诸葛亮会，好好议议特别是你，”说着看向欧阳锋：“你不是要破案么，欧阳摩斯先生，你打算怎么办？”
参加这个诸葛亮会的，都是家里精英，萧峰阿朱两口子，胡青牛王难姑两口子，丁典凌霜华两口子，胡斐程灵素两口子，洪七公殷素素陈近南冯锡范莫声谷，有办案经验的韦小宝，外加群主夫人母老虎。其他人，不是在后厨忙乎，就是在大堂收银，或者在招待客人，听了毕晶的话，满屋子人都把目光转向欧阳锋。
欧阳锋一顿猛吃之后，脸上似乎都开始放光，给欧阳克腿上盖了条毛毯，挡住那条断了的脚，做完这一切，才慢慢坐回座位，一举一动就跟个风烛残年的老家伙没什么区别其实这家伙确实也七张多了，跟白白嫩嫩的欧阳克比起来，不像是他爹，倒像是他爷爷。板着脸皱着眉头，用他那破锣一样的嗓子对萧峰道：“我刚才听你说，把你手下人都撒到大街上，到处去盯着，对吧？”
这事儿当时毕晶几个都是亲眼目睹的，都不约而同点点头。萧峰也点头道：“不错。知道这事不是你做下的之后，我就吩咐下去了，我……”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不想他们再出手犯案。”欧阳锋摆摆手，打断萧峰道，“现在谁也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警察，是叫警察对吧？警察也没有一点线索，只知道是两个人，所以他们也是一筹莫展。不过这个地方这么大，找你们所说，这几件案子都是出现在不同地方，警察一共就那么点人，要想看住所有地方，肯定是力有未逮。”
毕晶等人就点点头，跟着叹了口气。问题就出在这儿了，在案情高度保密的情况下，那么点警察肯定是不够用的，最多也只能保证重点部位不出事。可是这俩案犯出手地点飘忽不定，完全没有规律可寻，谁知道他们会出现在啥地方啊？否则的话，赵建江也不会向萧峰暗中求助了。
“警察虽然力有未逮，但加上你全力帮忙，这么多人派上街去，能补上不少漏洞。”欧阳锋摇摇头道，“我估摸着，这俩人只怕多半不敢出来犯案了。”
萧峰见欧阳锋也这么说，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
“有什么好？”欧阳锋怪眼一翻，“坏就坏在这上边了！”
萧峰愕然：“什么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明白的？”欧阳克忽然插话，这小子这半天见没人跟自己为难，喝了一顿稀汤寡水之后，多少也缓过点劲来了，脸上不由带着鄙夷之色，“人都不出来了，你上哪里抓他们去？这就像抓蛇，先得见到蛇才能抓，蛇要是不见了，就要想办法把它引出来，或者把它逼出来……”
“哼！”萧峰脸色一变，重重哼了一声，欧阳克顿时一哆嗦，不敢再说下去了。萧峰盯着他看了两眼，盯得他不由自主低下头之后，才转头看着欧阳锋，“欧阳先生也是这么想的？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人都撤了，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出来犯案之后，在寻迹找人？”
“不然呢？”欧阳锋也不示弱，翻着眼睛道，“难道你有更好的法子？”
“然则就是要拼着再多死几个人了？”萧峰脸色不善道，“他们何辜啊，就要平白死去，就为了你们要更方便地找出人来？”
欧阳锋哼了一声道：“他们死活，关我何事？”
毕晶就叹了口气，你瞧这位这理所当然的样子，再瞧瞧欧阳克那低着头不敢说话却满脸不服的德性，这是真不拿人命当人命真是坏人永远是坏人，够永远都改不了吃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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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大家带来不便，再次致歉，并请多多原谅。保证以后不会了。
第七二六章 母老虎打脸（第一更）
“老欧你也是的，你这叫啥主意啊！”毕晶看了眼欧阳锋，无奈道，“拼着再死几个人才把人找出来，别说萧哥了，我们这儿谁也不能答应啊！再说你那么大一西毒，就靠这种法子找人，你不觉得丢人现眼啊？”
欧阳锋瞧了萧峰一眼，忍着心头不快，冷冷道：“不是丢人现眼不丢人现眼。这两个人又偷又抢，还要杀人，能干出这种事来的，肯定不是跟这些人有仇。要么，他们是做惯了这种事，要么就是故意给当地官府添堵。”
呦，这老疯子还真有点福尔摩斯的范儿啊？毕晶一乐，这话说的，都快靠倒犯罪心理学上去了！转头看看母老虎，就见她也目露深思之色，在那儿频频点头呢。毕晶点点头，这位可是长年跑政法线的，警方那点东西多少都得了解点，她要点头，说明欧阳锋这老疯子猜的多少靠点谱，虽不中亦不远矣。
不过这也不奇怪，这家伙就是个坏蛋，坏蛋当然最明白坏蛋的心理了……
再看看周围，就连萧峰洪七公陈近南几个，也都微微颔首。刚才萧峰那句话引起来的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找我估计，无论是哪一种，这两个人都绝不会就此收手。一有机会，他们就会出来再度下手。所以，现在最要紧就是把这俩人找出来。”欧阳锋见几个人都同意他的说法，不由微微得意起来，接着说道，“可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找去？不把人撤回来，那俩人始终不出现怎么办？难道就这么耗下去，你们都是高手耗得起，底下那些人也耗得起？他们还干别的事不干了？”
毕晶一愣，这老疯子还会为人着想呢？
欧阳锋趁胜追击道：“再说万一那两个人趁着没人找到他们，偷偷溜走再去别的地方犯案呢？难道我们管得了本地，还能管得了那么大地方？他们要是在别的地方害了更多人，你们就高兴了？好不如照我说的，把人都撤了……”
说来说去，这老家伙还是想着他那一套，搞个引蛇出洞什么的！
“那也不行！”毕晶还没说话，萧峰啪一拍桌子，桌子一阵晃悠，怒道：“无故伤害无辜，绝不能做！”
“啪！”欧阳锋也不示弱，也一拍桌子，桌子又一阵晃：“假仁假义！”
“我靠！都坐下！”眼瞅着俩人没说两句就要掐吧起来，毕晶大怒，也狠狠拍了下桌子，桌子纹丝不动，妈的手好疼！怒喝道：“有话好好说成不成！桌子拍坏了你们赔啊！”
洪七公急忙跳起来打圆场，好说歹说才把俩人劝住，萧峰哼了一声，脸色极为难看。欧阳锋却没说什么，看着萧峰一摊手：“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你本事大，你倒是给个好办法啊！你只要能找到那俩人，我是无所谓啊！”
萧峰沉着脸：“好办法没有，笨办法有一个派更多人去找，一定要把人翻出来。”
欧阳锋嗤了一声，一脸不屑。
毕晶脑袋都大了。倒不全是因为这俩人不对劲，反正自打一开始就知道这俩肯定是搞不到一块去，更多的是因为，欧阳锋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老这么高压下去，耗得起耗不起先不说，那俩混蛋真悄悄潜伏起来怎么办？真跑到外地犯案怎么办？难道真就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由得他们到处作案？
可是萧峰说得更有道理，拿无辜的人命去勾引这俩，就为了破案？这种事反正毕晶绝对是不能干。而且关键还在于，常山可大了去了，真要放松了，谁知道这俩凶手究竟会出现在哪？谁又能保证在第一时间找到这俩人？
左不是，右也不是，事情，好像进了一个死胡同，就这么僵住出不来了。
“如何？”欧阳锋一摊手，“别说让你们找到这俩人，哪怕能找到一点点别的蛛丝马迹，我欧阳锋保证从此绝不提这事！而且甘拜下风，说让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妈的老疯子，你瑟个屁啊！毕晶狠狠瞪了老家伙一眼，但要想反驳他，却也找不到话来说。
“其实，要找到这俩人，可能短时间不可能……”就在这时候，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来，“但要找到知道这俩人是谁得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谁啊这是，这么大口气？毕晶微微一愣，往旁边一瞅，母老虎！
“怎么找？谁认识？”毕晶立刻就来精神了，萧峰洪七公连带满屋子人，都一起向母老虎看过去。
被这么多人注视，母老虎一点害羞的意思都没有，慢慢道：“我们都把精力放在找人上了，但我们都忘了，其实有一个人是知道，这两个凶手究竟是谁的。”
“谁？你倒是说啊！”毕晶不满道，“这时候你卖啥关子啊？”
“啊，我也知道了！”阿朱、凌霜华、程灵素同时叫起来。
母老虎笑笑，点点头道：“虽然说这凶手下手凶残，警方也茫无头绪，但是整个案子还是有一个活口！”
这一下，就连毕晶都反应过来了：“我知道了，你是说……”
母老虎点点头道：“就是她，那个受害的女子！就算凶手蒙着面，这个人就算没见过凶手的面目，也一定见过他们的身材，警方之所以到现在还茫无头绪，只有一个原因，这个女子受伤实在太重，现在还昏迷不醒！”
一屋子人顿时全都长长松了一口气，把目光集中到胡青牛和程灵素身上。胡青牛手捻胡须，微微颔首，程灵素也微笑起来。
母老虎微微看着欧阳锋：“你以为如何，欧阳先生？”
欧阳锋哼了一声没说话，脸色却多少有点尴尬起来。
嘿嘿这娘们跟谁学的，都学会当众打脸了？瞧着欧阳锋的脸色，毕晶心情这叫一个舒畅，还得说是咱哥们的媳妇儿啊，你们一个两个又是帮主大王又是西毒北丐的，还一个个号称江湖经验如何如何丰富，居然统统陷入盲区，把这么重要的事儿都忘了！以后看你们再瞧不起我们现代人！
第七二八章 当心发飙
毕晶这时候已经彻底反应过来了，就胡青牛和程灵素那医术，当初母老虎都快挂了不也救回来了？这个受害者不会比母老虎还厉害吧？估计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母老虎才第一时间想到这一点的。
“那还等什么？”欧阳锋的尴尬只持续了不到十秒钟，忽然噌一声站起来，大声道，“赶紧走！”
“往哪儿走？”洪七公无奈道，“老毒物你知道人在哪么？什么都不知道你走什么走？”
“就是！你一直就这么莽来着？难怪你被黄蓉那小丫头片子耍了一次又一次！”毕竟撇撇嘴，劈头盖脸一阵数落，“再说了，按惯例，这么重的案子，那边可有警察看着呢，就算你知道在哪儿，不跟人说好了，你打算怎么进去？”
欧阳锋哼了一声，傲然道：“我就不信几个小小的警察，能拦得住……”“
“呸！”毕晶火更大了，老家伙居然敢顶嘴？跳脚道，“你打算打进去？最多再杀几个警察？信不信警察直接拿你当凶手，一枪毙了你？”
欧阳锋被抢白得面红耳赤，瞪了毕晶半天才道：“你有办法倒是说啊！”
“先等老子打个电话再说！”毕晶直接自称老子都不带害怕的，抄出手机瞪了欧阳锋一眼才开始拨号。
电话响了半天才接通，赵建江的声音还是压得很低：“毕晶？”
“这半天才接电话？”毕晶皱皱眉，忽然一愣道，“你……你不是又跑厕所里了吧？”说着下意识把手机拿得远远的。
“咳咳。”赵建江咳嗽一声，顿了一下，“你有什么……”话没说完，忽然呼吸急促起来，“有消息了？”他的音量仍然压得很低，但声调却提得很高，都快出了破音了，再加上急促的呼吸喘着粗气，谁都能听得出来他心头那份激动。
“还没有。”毕晶拖着长音，那边赵建江一下子沉默下来，毕晶却接着说道：“不过我们或许可以提供一点帮助，就是不知道你们需……”
“我们需要！”赵建江斩钉截铁道，“只要对破案有帮助！”
“好！不过我首先要确定一件事，”赵建江明显是个好警察，毕晶也不再卖关子，直接问道，“那个女受害者，是不是仍然在昏迷之中？”
“是啊。一直在昏迷。”赵建江叹了口气，“这是我们唯一有可能有用的线索，如果不是一直昏迷，我们早就……”
话没说完，赵赵建江忽然啊地一声叫出来，声音提高了八度：“我特么真是个猪！你赶紧和胡先生说说，能不能马上过来？市三院！现在就出发！”
行啊这哥们，反应够快的！毕晶刚想说两句，忽听那头腾腾一阵杂乱的脚步，紧接着砰一声响，赵建江嗷一嗓子叫出来，随即一声闷哼。
我靠，掉茅坑里了这是？怎么这么热闹呢？
“赵所你没事儿吧？”
“没事，脑袋碰门上了。”赵建江吸了两口冷气，着急道，“怎么样，能不能来？”
“能来倒是能来。”毕晶道，“不过你能做主？不需要跟王局请示？”
“不用了！”赵建江断然道，“这是医生救人的事儿，我会跟医院联系，让他们安排手续。王局那儿……我跟他说，他会同意的！”
电话里传来一阵飞快的啪啪啪的脚步声之后，很快挂了。毕晶站起来，冲胡青牛程灵素伸伸手，做个邀请的姿势：“请吧，两位神医？”
……
因为不知道手术要做到什么时候，这回到医院的人精简了不少，毕晶母老虎两口子这一对什么热闹都不错过的是一定要去的，欧阳锋憋着破案也是要去的，萧峰要看着欧阳锋省得他闹事也是一定要跟着的，剩下的，就只有胡青年程灵素两大神医了。
像什么洪七公陈近南留在家里，毕竟还要主持找人大业，第二天也还有班要上，欧阳克身体不好也没必要跟着受累，几位女士通通留下来，丁典和凌霜华刚回国就跟着忙乎了一天也留下。至于杨过，直接被毕晶逼着回家睡觉去了，这小子自打找到欧阳锋之后，就开始哈欠连天，走路都开始打晃儿了。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没把熬夜功夫练出来，亏得当初咋还在襄阳混过呢，真够让人鄙视的。
市三院离得很近，十分钟就到了。老远就看见赵建江在大楼外站着了，又跺脚又搓手，咳声叹气一副焦急不安的样子。
车子一到，赵建江就饿狼一样扑过来，忙着给人拉车门，一边跟萧峰毕晶点头致意，一边跟胡青牛程灵素打招呼：“两位快请！”
说着领着一群人匆匆上楼，毕晶冷眼旁观，果然看见穿制服的不穿制服的，好些个警察在里边，越往手术室走，便衣就越多，要不是赵建江领着，估计都进不去这门。大有深意地对欧阳锋挑挑眉毛，刚想瑟两句，却忽然觉得赵健江神色焦急，似乎还有点尴尬。
“怎么了？”毕晶微微一愣，“不会是你们王局不同意吧？”
心说这就不合适了，不管对破案有没有用吧，怎么说这也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就为了自己的面子，拒绝神医救治？以前还以为这家伙是个好人呢，原来也不过是个官僚！
“不是不是！”赵建江急忙摇头道，“王局答应得很痛快，是医院……”犹豫了一下，咬咬牙道，“医院说，他们不能……”
话音未落，就听旁边一件屋里传来一阵愤怒的声音：“这绝对不行！我们要为患者的生命负责，绝不允许来历不明的人来做这么大的手术！他有行医执照么？而且还是个中医！中医什么时候要能给人做手术了？出了意外警局能负得起这个责任么？”
毕晶的脸当时就变了。这谁啊这是这么说话？不是说说得不对，不是说对患者生命负责不对，甚至不是说怀疑中医手术能力有什么不对，关键你特么这质疑的是谁啊，那是胡青牛，还有个程灵素，这两位什么人，医术用毒都是神鬼莫测的主儿，脾气更是不怎么平和，真惹恼了他们，发起飙来分分钟让你医院尸横遍野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