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0章 内讧
“不对不对，你看他鬼鬼祟祟的样子，”母老虎眼珠子骨碌碌转着，看起来又精明又调皮，“肯定不是正经任务！”
这是啥话啊这是，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毕晶失笑：“感情警察还有不正经的任务呢？”
“领会精神嘛！”母老虎白毕晶一眼，前后左右看了看，忽然“啪”一拍大腿，“我明白了，他在反扒！”
“反扒？抓小偷？就是他们前面那几个？”毕晶放慢车速，远远吊着便衣三人组，忽然猥琐地笑起来，“你说我现在要喊一声赵所儿，会有啥后果？”
母老虎瞪他一眼，气呼呼道：“你这脑袋里都装了些啥念头啊这是，不捣乱不舒服斯基是吧？”
毕晶嘿嘿笑道：“说说嘛，我开慢点，咱看好戏咦，不对啊？”说着目光忽然一变，看着便衣三人组后面，惊讶道：“你看看，老赵后面那几个是干嘛的？一直这么不远不近地跟着，我靠不会吧？难道是小偷集团叫来的外援？你看你看，越来越近了，走得越来越快了！要不要提醒他们？”
母老虎顺着毕晶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摇摇头：“我还说你最近有长进呢，你这啥眼光啊。不是小偷，不是援兵，是警察！领头的那个我认识，青年街所的。”
“那也不对啊？”毕晶皱皱眉道，“是警察怎么不盯着小偷，专门盯着老赵呢？不对不对，你看老赵好像发现什么了，他在打电话，后面的越来越近了，诶你看你看，后面又来了好几个哎哎，追上来了追上来了，他们要干嘛？”
母老虎也发现不对了，哎呀叫了一声：“坏了，怕是有误会了！”
话音未落，赵建江身后五个人对着赵建江猛扑过去，赵建江三个人早有准备，一回身对着五个人迎了上去，最后面四个人也向前猛冲，跟赵建江三人形成夹击之势。一时间，三组人马拳打脚踢，擒拿反擒拿，噼里啪啦打成一团。
赵建江一边打一边大叫：“不许动，警察！”
中间那五个也同时大叫：“不许动，我们也是……卧槽你们也是警察？”
“吼吼，内讧喽！”毕晶乐得疯了似的喊，“打起来喽！”
“啥时候了你个死胖子还玩！”母老虎左手捶着中控台，右手死命地往下摇玻璃，伸出头去大喊，“别打了，自己人！”
两边人同时懵逼，猛地停下手往前一瞧，前面十几米外，几个男人正不要命地向前狂奔，路边行人纷纷走避，便道上乱成一片。
“卧槽别让他们跑了！”赵建江扯着脖子大喊一声，三组人楞了一下，撒腿就追。
母老虎用力捶着中控，疯了一样喊：“快快，超过去！拦住他们！”
“我靠你轻点，这不是坦克！”毕晶嘴里喊着，脚下一踩油门，七手qq死命地哼了几声，屁股后面冒出一阵黑烟，咣当咣当地往前冲。
你别说，四个轮子的就是比两条腿跑得快。也搭上这是一条笔直的大街，两边店铺林立，根本就没地儿躲去，七手qq三两秒就窜到那几个人前头，毕晶一打方向盘，冲着旁边那几个家伙就去了。
当一声，七手qq窜上马路牙子，就这么一下，那几个贼就被挡住了，等他们想往旁边绕的时候，赵建江一马当先，领着一帮警察就冲上来了。你别说，别看刚才三组警察打得不可开交的，但对付几个毛贼还是手到擒来，拧胳膊翻腕子的就给摁地上了。
七手qq地盘咣当了两声，熄火了，毕晶心疼得你腮帮子一阵乱抖，捶窗大骂道：“卧槽你们跑啊，弄坏老子车，老子跟迷们没完！”
那几个贼被摁在地上，挣扎都挣扎不动，头都抬不起来，翻着白眼直喘粗气。
毕晶骂了两声，怒火才平息了一点，跳下车绕到赵建江面前笑道：“我说赵所儿你咋回事儿，捞过界了？怎么还大水冲了龙王庙呢？”
“闭嘴吧你！”母老虎从另一边下来，对赵建江道，“赵哥你别理他！”
赵建江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喊了声“吕记者”，后面几个便衣也有俩叫着“吕姐”，现场气氛顿时为之一松。赵建江这才跟毕晶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是捞过界，我换地方了，市局治安处，这不头一回跟这几位兄弟上街反扒，差点闹了笑话，要不是你们……”
换地方了？毕晶这才想起来，这家伙好像搭上王勇的天地线了，这么快就调市局了？不过王勇不是传言要分管刑侦么，怎么不把赵建江弄到刑警队去？我靠，这家伙不会是在市局广布眼线吧，这要那样，这王勇可真不想外表那么粗豪，其志不小啊？这么说，赵建江说不定还升官了？想到这里，就对赵建江拱拱手：“那恭喜赵所了……或者，叫赵处？赵大队长？”
赵建江奇怪地看了毕晶一眼，略带憨厚地笑笑：“啥赵处啊，你接着叫赵哥不就得了？”说着冲中间几个青年街所的便衣抱抱拳道：“不好意思，今天闹误会了！”
那几个便衣很年轻，一看就是底层小菜鸟，听见赵建江这么说，不好意思的讪讪笑着。
“那什么，我们还有任务，那就再见了？”赵建江又和母老虎毕晶客气两句，带着人压着几个小贼走了。毕晶还在背后骂呢：“几个笨蛋，做贼都不会选个好地方，你倒是找个小路多好跑的地儿啊！真够让人鄙视的！”
老远地，就看见一个便衣脚下一个踉跄，押着的那个贼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别提多幽怨了……
“走吧你，就你废话多！”母老虎不满地瞪了毕晶一眼，自己上车了。
毕晶上车重新打火，还好，一打就着了，看来发动机是没坏。小心翼翼地倒下马路牙子，七手qq晃了两晃，稳稳向前开去。毕晶松了口气，爱怜地拍拍方向盘，充满深情地说道：“我的小宝贝儿啊，今天又建奇功啊！回头奖你个母的，让你快活快活！”
第二九一章 一日三斗
“我说你这嘴里啥时候能不跑火车……”母老虎哭笑不得地笑骂一声，随即一愣，奇怪道：“咦，不对啊，为啥要说‘又’呢？你还开这车干啥了？”
“没干啥啊，”毕晶装傻道，“这不把您老人家拉单位又拉回家么，这还不叫功劳？”心说你个娘们儿咋那么八卦呢，瞎打听啥，难道告诉你，这东西飙过一百八么，那要不要告诉你飙车那人叫萧峰？
“切，还是那句话，信你才怪！”母老虎不满地白毕晶一眼，毕晶觉着这要是个男人，准得跟自己竖个中指，以示彻底的鄙夷之情。不过偷偷瞟一眼，见母老虎没有要继续追问的意思，这才微微放下心来。心说这事儿就算稀里糊涂混过去了，不过以后说话看来得小心点了，真要一不小心被这小妞看出什么来，可就彻底傻13了。
轻轻咳嗽一声，毕晶偏过头去，昨不在意状看着窗外，假装看风景的样子，不敢再跟母老虎目光接触。
但目光刚刚转到对面便道上，毕晶就大叫起来：“卧槽！”一脚刹车，七手qq嘎一声就停在路边了。
母老虎身体猛往前一冲，胸口差点顶到前风挡上去，发狂道：“死胖子你怎么回事，发疯啊你！”
毕晶头也不回，眼睛直勾勾看着马路对面，瞠目结舌道：“你自己看！”
母老虎欠欠身子，绕过毕晶的胖脑袋，看了一眼对面，顿时愣住，脱口叫道：“卧槽！”
隔着条马路，对面便道上，两拨人正在大打出手，一拨是七八个人，另一拨三四个，离得远也看不怎么清楚。但好几个人手里的闪闪发亮，阳光下发射出道道光线，刺得母老虎眼睛生疼。
光天化日的，居然有人动刀子！
母老虎楞了一下，开车门就往下冲，毕晶急得直喊：“干嘛啊你我靠你又来？”开车门往下就追，一边追一边喊：“你给我回来！”
一眨眼的工夫，母老虎早穿过车流冲到对面去了，毕晶刚想跟着过去，一阵喇叭急骤地响起来，面前一阵狂风呼啸，急忙向一蹦，一辆越野在面前画了个弧线，嗖一下子开过去了。毕晶急得直跳脚，手里飞快地翻着手机通讯录，拨了出去：“赵哥你赶紧回来！这边有人打架！动刀子了！”
话音未落，街那头一阵轰鸣，两辆五菱神车风驰电掣直冲过来。车子一停，赵建江带着六个便衣飞一般跳下车，冲着那帮斗殴的家伙就过去了。
“警察！住手！”赵建江一边喊着，一边指挥着几个便衣，散成一个扇面，对着中央斗殴现场包抄过去。
毕晶这才松了口气，一溜小跑着穿过马路时，局势已经控制住了，两拨斗殴的十几个人，一个也没跑掉，母老虎左手捏着把刀子，右手死死把一个家伙摁在地上。
毕晶急忙窜到母老虎身边。看她没什么事儿，这才出了口气。在一看地上被摁着那人，就是一愣。
这小子年纪不大，衣衫破烂，双眼又凶又冷，正是早上被母老虎救下来那半大小子！这小子恶狠狠地扭着头，死死瞪着母老虎，似乎搞不清楚，这女人究竟算那头儿的？
赵建江抹了把冷汗，挥挥手，把参与斗殴的十几个人两人一组带上铐子，一个个塞进五菱神车里，这才松了口气。跟毕晶和母老虎匆匆打了个招呼，居然没多说话，神色凝重地带着人走了。
“一上午一波小偷，两波打架的，还动刀子，常山市的治安，啥时候这么差了？”母老虎哀叹道，只顾盯着两辆五菱神车远去的方向，看都不看毕晶一眼，自言自语道，“而且赵建江这家伙神色不对啊？不对，一定出事儿了！我打个电话问问！”说着掏出手机，沉吟着就要打电话。
“不要东拉西扯，妄图蒙混过关！以为装着不理我就行啦？”毕晶全不顾周围吃瓜群众诧异的目光，暴跳如雷，“不早告诉你别这么冲动了？你以为你女超人啊，什么事儿都往前冲！那一群可手里有刀！”一边说一边身体直哆嗦，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
母老虎关掉手机屏，在两只手里倒过来倒过去，难得地没有发飙，却一言不发。好半天才似笑非笑道：“你着这么大急干什么？这么关心我，不会吧，难道你喜欢老娘？”
“我呸！我是怕你被人捅了，没办法跟你爹交代！”毕晶那这个忽然不要脸地耍起赖皮的娘们没办法，狠狠瞪她一眼，转身气哼哼地回到车上。母老虎跟在他后面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上，闭起眼睛，脸上一点担惊受怕的表情都没有，甚至还轻轻哼起了小曲。
毕晶恶狠狠踩离合挂挡开车，没好气地看她一眼，也不知道这娘们儿美个什么劲儿。
等回到宿舍上楼的时候，毕晶就有点犯怵。瞧母老虎这架势，一准上自己家里蹭饭吃，可家里好端端地又多出来俩人，还是身受重伤的那种，可别让这小妞儿看出什么来。更别说，还有俩虎视眈眈的暴力女等着自己羊入虎口呢，真要给这俩捉住弄去训练，还不如掉头就走呢……
“磨蹭啥呢你？”母老虎背着大包，冲毕晶直瞪眼，“两层楼你都走半天，你打算走到下世纪去？还是家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毕晶心里一抖，这小妞儿还真说对了，家里他确实就有见不得人的东西。但脸上当然不能带出异样的表情来，嘴上更不可能认输，瞪眼道：“你管我？你是我啥人啊！师兄打电话托付我，是要你听我话，不是让你管我的！”
“死胖子你又皮痒了？”母老虎大发娇嗔，心里却又点无奈，也不知道自己那位老爸，究竟是看上这死胖子哪一点了，怎么还没完没了了？更可恨的就是这死胖子了，整天师兄长师兄短的占自己便宜！
心里发了一阵狠，却见毕晶已经加快脚步，快走到家门口了，不由恨恨地冲那个胖乎乎的背影挥了挥拳头，嘴里骂了一声：“算你躲得快！”
她自然不知道，就为了不让她看出表情有什么一样来，在刚才那一瞬间，毕晶已经把心一横：反正也是个死，总能想法遮过去的！
第二九二章 这事儿不对劲
“哟，胖子回来了！不是说开会么，这就开完了？”毕晶一进门，殷素素就叫起来，随后就又看到母老虎，“妹子你也来了？”
母老虎刚含笑答应一声，小萝莉就喊着“涵涵姑姑”跑过来。母老虎把背包放在玄关，一把抱起小萝莉，笑吟吟道：“姑姑想我们秀儿小宝儿了，所以回来看你啊。想姑姑没有？”
小萝莉用力点着小脑袋：“想！”
母老虎满意地笑着，抱着小萝莉，一路上跟萧峰凌霜华打着招呼，还叫了小龙女声师父，小龙女神色淡淡的，眼角却也有了几分笑意。
这女人，怎么就这么自来熟呢，更可气的是，家里好像每个人都听喜欢这小妞的，也真是奇了怪了。难道这母老虎身上有什么吸引人的特质么？
母老虎抱着小萝莉，径直穿过客厅，熟门熟路地坐在沙发上，抽抽鼻子笑道：“好香啊！是李姐在做饭？今天有口福了！”
毕晶在后面一个劲儿翻白眼，这娘们，越来越不拿自己当外人了，有人说过要请你吃饭了么，咋这么主动呢？
就在这时候，次卧门一开，李三两口子走出来了，一见母老虎抱着小萝莉眉花眼笑的样子，俩人就同时一愣：“这是……”
母老虎也楞了一下，转过头问毕晶：“家里来新客人了？”
毕晶还没说话，小萝莉已经在母老虎怀里奶声奶气地喊起来：“爹爹，妈妈！”母老虎目光一凝，很自然地笑着跟李三两口子打招呼：“李大哥好，嫂子好！”
毕晶顿时惊讶道，“我还没介绍呢，你怎么知道他姓李？”
“你脑子里装的啥呀都是？”母老虎鄙夷地看了毕晶一眼，“秀儿姓李，你说她爸爸姓什么？”
毕晶大惭，最近这脑子真是越发不好使了，不知道是不是整天担惊受怕，整得智商直线下降了。刚咳嗽一声想要说点啥掩饰自己智商下降的事实，就听母老虎又对李三两口子道，“我姓吕，就住隔壁，两位这是刚来？怎么前几天没见呢？”
毕晶这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这两口子可还没来得及对口供呢！你个母老虎也是，没事儿就问东问西，你咋那么多问题呢？没想到李三神色如常道：“这不前几天出趟门么，这才把秀儿放在这里的啊。”
这就对上了？毕晶惊讶地看了两口子一眼，又飞快在屋子里到处扫了眼，就见人人神色如常，凌霜华还对着着自己眨眼睛呢。毕晶这心登时就一松，不得不说，这姑娘考虑事情就是周到，看起来这穿越培训班干得不错！
说话间李萍和侍剑端着饭菜就出来了，毕晶更松了口气，飞快地摆摆手：“行了，吃饭！”
不过吃饭的时候儿，毕晶还是发现问题了母老虎的一双眼睛，不断在李三两口子身上瞄来瞄去，好像很赶兴趣的样子，而对面的萧峰，更是屡屡看着自己，好几次欲言又止。
你说你们吃饭就吃法，轻轻松松聊个天八个卦不好么，这么一同眼睛乱飞干什么？毕晶心里多少有些起急。他知道，母老虎可能是对李三和上官虹有所怀疑，毕晶这两口子神态举止还有点生硬，身体有伤脸色更是难看。而萧峰呢，那不用问，肯定是捉摸着怎么开口说练功的事儿，最多对该不该当着母老虎的面说有点犹豫。
不能让他们说出来！眼瞅着母老虎和萧峰同时张张嘴，一幅有话要说的样子，毕晶登时就急了，甭管他们说出什么来，对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必须扯开话题！咳嗽一声，问萧峰道：“那个赵所儿调市局了你知道不?”
“知道。”萧峰原本的话被堵了回去，楞了一下才说，“他上午跟我打电话来着。”
眼见成功转移了萧峰的注意力，毕晶急忙乘胜追击道：“那你跟那边的合作就是教他们搏击，还干不干？”
“干啊，怎么能不干？”萧峰理所当然道，“早就说好的么！我又不是单教他一个人，再说他跟我交代过了，南马路那边儿有人接手这摊子事儿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毕晶道：“你是不知道，今上午我瞧见他了，街上抓贼呢！那叫一个热闹！”
“咋回事？说说？”一听毕晶这话，几个人都来了兴趣，殷素素笑吟吟看着毕晶，目光中藏着些狡黠的意味，似乎瞧出毕晶扯开话题的意思来了。
毕晶脸都不带红一下红的，当下涛涛不绝，把刚刚遇到的事儿前前后后说了一遍。要说真不愧是干记者的，从大势到细节，一点都不带落的，还在适当的地方做了一点小小的加工，听得一屋子人哈哈大笑。
“自己人干起来了？”李三幸灾乐祸道，“这官差……呃，警察这么笨的？”很明显，作为一个出了名的侠盗，这家伙对官府中人绝没什么好感。
毕晶一听“官差”俩字，差点吓出一身冷汗来，偷偷看了眼母老虎，见她没什么异样反应，这才放心，又急忙道：“还不止这个呢，今儿个一上午，我们还遇上两拨打架动刀子的呢？”
众人神情一动，忙问缘由。毕晶道：“这个说起来就更热闹了……”
“我来说，我来说！”母老虎抢过话头，滔滔不绝把两件事讲了一遍，最后还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那半大小子什么毛病，怎么一上午热两次事儿呢？”
“妹子你了不起！”殷素素翘翘大拇指，赞叹道，“见义勇为，爱打不平，不愧我辈中人！值得敬你一杯！”说着提起水杯来向母老虎遥遥致意。
其他人也轰然举杯，以水代酒敬了母老虎一杯，侍剑更是两眼冒着小星星，似乎颇为羡慕她年纪小，又是个丫鬟，平时可没这机会参与外边江湖上的事情。
母老虎晕生双颊，目光里却带着几分小小的得意。毕晶看得只撇嘴，虚荣的女人！这帮人也是，怎么就这么看得上母老虎呢，她做什么都有人夸？哥们儿我也冲下去了你们不知道，怎么么不见你们提一句？还有殷素素，没事儿你装什么侠女啊，还我辈中人，您就是一魔教妖女好不好？
哥们看不得这个！毕晶心里有气，把目光转向一边，却见萧峰手里捏着杯子，目光中若有所思，不由一呆：“萧哥你怎么了？”
“这事儿不对劲！”萧峰缓缓放下水杯，摇摇头沉声说道，神色也逐渐凝重起来。
第二九三章 警方约谈
“怎么了？什么不对劲？”毕晶大感奇怪，但见萧峰表情凝重，心里也不由一突。在这之前，他可没见萧峰有过这种表情。
萧峰还在沉吟着，凌霜华却缓缓开口了：“是有点不太对劲……”
毕晶和母老虎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在缓缓向四周看去，只见小龙女懵懵懂懂的不加理会，李萍和侍剑庙脸现迷茫之色，倒是殷素素和李三两口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毕晶知道，肯定这几位是看出什么来了，小龙女和李萍、侍剑没什么反应，那是因为他们江湖经验毕竟尚浅，不明白这里的道道儿也不足为奇。反倒是凌霜华也这么快反应过来，颇为令人惊讶这位原本可是深宅大院里的大家闺秀啊，她哪儿来的江湖经验，难道是丁典教给她的？但那也不对啊，丁典跟她相聚也没多长时间，俩人哪有闲工夫说这个？要么就是从凌退思身上学来的？
一想到凌退思的身份，毕晶脸色就有点变了，难道这事儿还牵扯到黑涩会？我靠，不会这么倒霉吧，今儿哥们可是在哪帮人面前着了相的！眨巴眨巴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凌霜华，生怕她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
凌霜华看看萧峰，见他微微点头，这才缓缓说道：“我来常山时间不长，可这几天我也能感受到，此地市面平和，治安甚好，大家日子都过得很平静安宁。这般光天化日之下动刀动枪之事，还一天之内连出两件，直是闻所未闻……”
毕晶和母老虎同时点点头。常山市在国内只能算二点五线，论经济发达程度，论城市建设水平，在全国省会城市中都不算出挑，但唯有在各大市民幸福感榜单上，却一直名列前茅。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这座城市的治安一直相当好，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也许有点夸张，但无论是打架斗殴的小案子，还是凶杀绑架之类的恶性案件，发案率都相当低，那些混社会的也没那么嚣张，一般也不怎么招惹平头百姓。否则的话，就凭那漫天的雾霾，这儿的幸福感就高不到哪儿去。像这种当街大规模械斗的事情，之前的确没听见过。
“所以，这其中必有变故。”凌霜华沉吟着，“我记得，前两天，表哥和萧大哥，曾经……”
毕晶心头一震，脸色顿时就变了，和那事儿有关？那是丐帮的人？
“表妹说得有道理。一个帮派，如若陡然失去龙头，定然陷入大乱，外敌也大可乘虚而入，乘火打劫”萧峰说着看了母老虎一眼，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转过话题道，“你们记不记得，那些人身上服饰如何，可曾有何异样？”
“服饰……”毕晶微微闭上双眼，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况，半天才缓缓摇头，“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啊，穿得不怎么新，可是也不怎么破旧啊，对了，两边人个头都不怎么高，看起来岁数也都不大，这也没什么奇怪啊？”
萧峰微微摇头，知道以毕晶的江湖经验，在加上当时情势紧张，看不出什么来也属意料之中。
旁边的母老虎瞪着眼看看毕晶，又看看萧峰，满脸疑问，不知道俩人在说什么。怎么说着说着帮派都出来了？还有，就算有帮派，又关衣服什么事？母老虎深深看了萧峰一眼，目光中又是惊奇，又有点异样的神采，似乎对萧峰大感兴趣。
萧峰沉吟片刻，从兜里摸出手机，毕晶一愣时，就听萧峰缓缓道：“这件事，恐怕要问问赵建江才行，如果当真如我所料……”
毕晶心里一忽悠，萧峰这就是在说，要真跟丐帮有关，他就要把这事儿揽在自己身上了。他明白萧峰的意思，这位萧帮主其实对丐帮的感情极为复杂，虽然千百年来，丐帮已经完全不是原来的丐帮，但但凡有事，晓峰绝不会袖手旁观，这一点，从几天前在西山别墅那一战就可以看得出来萧峰对丐帮的堕落，是多么痛心，甚至当时就起了杀机，如果不是自己拦着，说不定当时就血染西山了。
更不要说，如果萧峰推测的不错，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多多少少还与萧峰有些牵连。
这事儿有错吗？没错！该不该去做？应该！毕晶扪心自问，也是在想不出劝阻萧峰的理由。对于萧峰这样的男人，面临这种事情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有第二种选择。可是问题在于，这件事实在是太复杂，太麻烦，毕竟现在的形势乃至人心，都已经和千年之前大相径庭，这件事揽上身，究竟会引发什么后果，谁也无法预测。
但是毕晶也明白，只要萧峰下了决心去做某件事，那么这世界上，绝对没有人能够劝得回来甚至阿朱都不可能！
“萧哥！”毕晶凝视萧峰双眼，缓缓摇头，“您可想好了，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萧峰和毕晶四目对视，轻轻点点头，示意他明白毕晶的意思。随即，又缓缓却无比坚决地摇摇头，不再说话，开始按动键盘拨号。
毕晶长叹一声，终于是劝不住啊！也罢，萧峰愿意做，那就去做吧，最多多劝两句，让他悠着点，别把事情闹太大了……可是莫名其妙地，毕晶又觉得心里隐隐有些期待，甚至有些跃跃欲试的冲动，不知道萧峰出手，最终会搞出什么场面来，会不会重新组织一个强大的丐帮？
妈的，想啥呢，重整丐帮？毕晶暗骂自己一声，这是膨胀了？仗着有一帮大侠大盗侠女魔女撑腰，以为啥事儿都能干了？真要干出这种事来，到时候找自己麻烦的，恐怕就是王勇和赵建江了！
萧峰拨号的速度很快，粗大的手指在小小的键盘上灵活地点动着，完全没有一个前年之前的古人那种对电子产品的生涩感。但还没等拨完十一个号码，那小小的老人机就剧烈地响起来。
毕晶注意到，萧峰的脸色明显一怔，随即接通电话，听了两句之后，只说了一个“好”字，就抬起头来说道：“赵建江打来的，说想和我谈一谈。”
“什么时间？”
“现在！”
第二九四章 形势严峻
见面的地点，约在距离市局不远处一家咖啡馆。在门前停好车跳下那颇为扎眼的七手qq时，毕晶还瞪着母老虎碎碎念：“你说你没事儿跟着瞎凑什么热闹，人家说要跟你见面了吗？”
母老虎根本就不理他，迈步就往里走。毕晶无奈地叹了口气，萧峰放下电话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小妞儿绝对要死要活也要跟过来，不过想想，除了萧峰这几个人的真正身份，好像也没什么要瞒着母老虎的，也就没拼命阻拦，反正以这小妞在警界的关系，真要想知道事情，总是有办法打听出来的。
但话是这么说，可终究有点担心，心说这一定得小心点，别让这精明的小妞在看出点什么来。
推开约好的包厢，毕晶四下一打量，心里就一阵嘀咕，这包厢个儿挺大啊，还是个套间，比自己家那客厅加一个卧室还大，以前还真不知道这个小咖啡馆里还内有乾坤！也不知道是赵建江自己掏钱啊，还是公费报销不会让我买单吧！这些警察这种事儿不是干不出来……
赵建江就坐在最里面的靠墙的沙发上，眼睛看着面前长几上的几杯咖啡，呆呆发愣，表情很是严肃，毕晶觉得甚至都有点儿愁眉苦脸的意思了。
萧峰最后走进门的时候，赵建江才猛然醒觉，急忙站起来：“你们来了？”
毕晶小心翼翼道：“出什么事儿了，这么着急叫我们来？”
“坐下说吧。”赵建江做了个请的姿势，看看萧峰，又看看长几上的咖啡杯子，似有若无地叹口气，随即勉强摆出个笑脸道，“时间紧迫，我就不客气，擅自做主给你们点了咖啡，别见怪。”
萧峰点点头，径自坐在沙发上。
毕晶也点点头，跟着坐下，笑道：“就是，而且您也可以不笑，这笑起来我看着比不笑还难受呢。”
母老虎狠狠瞪了毕晶一眼，怒道：“你会不会说话啊你！”转头对赵建江道：“赵哥你就别客气了，咱不用讲究这个俗礼。”
“我这不是天生耿直么？”毕晶嘟哝道，“谁像你似的，有话不说老藏着虚伪！”说着一屁股坐在母老虎旁边。
母老虎瞪他一眼，也没多说话，赵建江瞧着小两口一样拌嘴的一对儿，脸终于松弛下来，微笑这说道：“先喝口咖啡吧，这家的蓝山还不错。”
毕晶长长松了一口气道：“这下舒服了，气氛终于是松下来了，刚刚那么绷着真是难受。”母老虎轻轻踢他一脚，不满道：“合着你刚才就为了插科打诨，活跃气氛？”
毕晶呵呵一笑，不理母老虎，转向萧峰道：“那什么萧哥，你尝尝！”说着端起杯子来啜了一口。
萧峰看了眼那黑乎乎的一杯，皱皱眉：“这就是咖啡？”学着毕晶的样子端起来喝了一口，眉头顿时皱得更紧，跟咽中药一样，喉头动了好加下，才勉强咽下去。
毕晶差点笑起来，看来这是被苦到了，合着丐帮帮主也不是啥都能吃哈？
萧峰摇摇头，把杯子往长几上一放，不着痕迹地推远了一点，抬头问赵建江：“究竟怎么回事，说吧？”
赵建江刚刚松弛了一点的脸色，顿时又凝重起来，举杯咕咚喝了一大口，沉默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才道：“事情很古怪，也有点麻烦……”
萧峰神色不动，没什么表示。毕晶和母老虎对视一眼，也没说话，静静地看着赵建江，等待他的下文。
赵建江又是一阵沉默，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过了一会儿才看着毕晶和母老虎：“今天上午的事情，你们也都看到了，听说，早上你们还遇到另一起持械斗殴是吧？”
毕晶和母老虎又互相看了一眼，目光中都有点“果然和这个有关”的意思，转面来同时对赵建江点点头。
“其实，你们看到的，只不过是一小部分。”赵建江沉声道，“根据各分局、各派出所汇总，最近一周，全市小偷小摸、打架斗殴的治安案件，上升了百分之七十五！”
“怎么会？”母老虎当即叫起来，目光中一片讶然，这还是那个号称最平安的常山市么？
“还不止，”赵建江苦笑着摇摇头，“聚众斗殴、持械伤人的恶性案件，上升了百分之两百一十三当然，部分原因在于，之前我市此类案件很少……”
母老虎和毕晶对视一眼，都已经有点说不出话来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形势已经严峻到了这种程度。倒是萧峰，仍然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
“其实市里在两天前就注意到了这种情况，市局当即加大整治力度，全员出动，全力打击治安乱象。就连那些搞后勤的，都已经上街了。”赵建江神色严峻道，“否则我也不会这么顺利就调到市局，更不会刚到市局报道第一天，就被派到街上便衣反扒了！”
毕晶这才恍然大悟，之前还说呢，就算王勇有能力有路子，想把赵建江调到市局，动作怎么会这么快，原来还有这一层原因！
过了一会，毕晶才小心翼翼问道：“那，这么搞下去不就行了，我就不行那些混混，会敢跟国家硬碰硬！”
赵建江见萧峰始终不说话，偷偷瞅了他一眼，又对毕晶苦笑道：“要这么简单就好了。我们干了三天，混乱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愈演愈烈，案件发生率，一天比一天高！”
“上头……”赵建江指指天花板道，“上头非常不满意，已经发了大火，要求在短时间内，打掉这些流氓团伙，还社会以正常秩序，还百姓以安宁和谐！”
“这么严重？”毕晶和母老虎同时悚然动容，流氓团伙？熟悉官方语言的他们知道，这个定性，表示着这件事情，已经从简单的社会治安事件的内部矛盾，上升为挑衅政府权威的敌我矛盾！但是，至于么？
赵建江看看两人略微不解的表情，大有深意地又指指天花板，接着指指北边：“你们忘了，下个月……”
“嘶”毕晶和母老虎突然同时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总算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会搞到这么严重了……
第二九五章 义不容辞
现在是九月初，就在下个月，也就是十月中旬，五年来直到五年乃至十年二十年之后，最重要的一场大会，将在帝都召开。全国各地，空气中都开始透着一丝庄严而紧张的气氛，安全、稳定，已经成为许多地方的第一要务。而作为帝都的南大门，常山市在这一方面的责任，用一句重于泰山形容，绝对不过分。
如果在这个时候，常山市在这两个方面出了问题，别说警察局的诸位高层，就算是市里的头头，也要吃不了兜着走！极是当时没有被处理，但至少这些人的政治前途，注定将黯淡无光。而对于一个政治人物而言，这甚至比要了他们的命更加残忍，更加无法接受。
难怪他们会这么光火，难怪他们会为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定下那么严重的调子！
见毕晶和母老虎已经理解了自己的意思，赵建江才缓缓说道：“所以，上头已经下了严令，七天之内，要彻底将这种乱象打下去，该抓的抓，该关的关，该判的判！”说到最后，他的口气已经不由自主地杀气腾腾，毕晶觉着，再说下去，很可能就该那句著名的“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了。
赵建江说完，又偷偷看看萧峰，见他仍然没有什么表示，脸色不由愈发严峻了些。他长长呼了一口气，端起咖啡杯子喝了一大口，也像萧峰般皱皱眉，才又说道：“市政法委已经成立了专案组，由栗书记亲任组长，负责协调公检法各个部门统一行动。由市局新任主管刑侦的王勇副局长担任前线总指挥，以刑侦、治安为主，抽调大批警力，全力侦办此案，务必要在期限内，达到上级要求王副局长已经立下军令状，完不成任务，甘愿辞职！”
毕晶又吸了一口冷气。为了王勇的决心，也为了上头对这件事前所未有的力度。市政法高官栗茂生不用说了，王勇已经正式任命也不用说了，关键王勇的身份，是主管刑侦的！也就是说，上头铁了心是要把这事儿办到底了，甚至为此不惜一切代价，不惜任何手段！
“既然下这么大力气，”毕晶试探道，“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高压之下，那些小混混还能反了天？”一边说，一边打量赵建江，那话里含着言外之意：你们搞这么大动作，把我们好吧是萧峰，我们是硬跟来的把萧峰叫过来干什么，管他啥事儿啊，这事儿又不是他搞出来的！
“哪儿有那么简单！”赵建江苦笑，“这事儿背后，其实很麻烦……”说着，又不由自主地看了眼萧峰。毕晶发现，从自己进来之后，赵建江几乎每说一句话，都要瞧瞧萧峰的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眼前这位大个子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从进来之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萧峰，终于说话了，“我跟你说过，只要是朋友有事，萧某义不容辞！”
完了……毕晶就叹了口气，萧峰这人，千好万好，就一点不好，人家对他有一点好处，他就恨不能把命卖给人家。
当初调查自己身世的时候，智光大师给他看了看萧远山艺遗书的拓片，说了两句“契丹汉人众生平等”的话，他就心里愿意饶智光一命。遇到耶律洪基，也就跟人喝了几顿酒，就肯为这个便宜干哥哥冲进万马军中，擒了楚王耶律涅咕噜，要不是金庸给他开了挂，估计当时就被人乱箭射死了。在少林寺前，虚竹只不过冲出来叫了句大哥，他就认为“和这种人相结为兄弟却也不枉了”，在天下英雄面前，八拜结交。最后更狠，中原群豪把他从牢里弄出来，他就肯为了这些人、为了宋辽百姓，逼得耶律洪基答应绝不南征，还搭上自己一条性命，完全忘了那些人跟早年痛斥他、唾弃他、甚至追杀他的那些人，其实就是同一批人，而两国百姓，更跟他没什么交情……
毕晶也知道，萧峰说出去的话，那是绝对不会收回来的。他要做什么，谁也拦不住。可是你这答应得也太快太干脆了点吧？像做生意，哪有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底价告诉人家的，怎么也得先谈谈条件，弄点好处吧？
赵建江听见萧峰这么说，明显愣了愣。大概他的心里也跟毕晶一样，觉得萧峰怎么也得讲讲条件吧，虽然和警察讲条件通常是件很不明智的的事情，但最少也得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说吧？怎么就这么答应下来了？
毕晶就撇了撇嘴，心说萧哥你瞧见了吧，你这么直接，弄得人家事主都不知道怎么搭话了不是？
一时间，赵建江和萧峰都没说话，母老虎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似乎觉得很是好玩。
萧峰看了屋子里这几个略显愕然的家伙一眼，顿了一下，微微笑道：“其实，我这么快答应下来，并非全然为了朋友之间的交情。我想，此事之所以弄到现在这个地步，多少与我有些关系那些人，大约是丐帮的吧？”
赵建江深深看了萧峰一眼，没有迟疑，点了点头：“不错！”
毕晶还好，毕竟他其实早就隐隐有些预料，母老虎却明显一愣。出来之前，在家里就听见萧峰和毕晶说啥丐帮啊之类的，当时她就有点莫名其妙，但他想不到想事情还就真是这样。
“这几天，我们一直在抓紧调查。”赵建江道，“具体怎么个过程我就不说了，但经过详细分析，我们发现，事情其实是从上周三开始逐渐发生变化的。”
萧峰点点头：“早有预料，果然如此！是不是就在那天，我们在西山别墅，挑了丐帮的堂口之后，就开始出事了？”
赵建江叹了口气，点点头，没说话。母老虎却几乎跳起来，失声道：“挑了丐帮堂口，你们俩？”说着指指毕晶，“你和他？”
见萧峰点点头，母老虎目瞪口呆对着毕晶大叫：“有这种热闹，你竟敢不带着我，事后也不跟我说？”
毕晶很是看不惯母老虎这嚣张样子，怒道：“你别打岔！听萧哥说话行不行再说我干嘛告诉你？”
萧峰对母老虎点点头，微笑道：“回头让老毕跟你细说。”母老虎这才安静下来，瞪了毕晶一眼，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第二九六章 意外变故
“我们发现，从周三下午开始，部分派出所辖区内，打架斗殴的现象就开始增多。”见三个人安静下来，赵建江整理了一下思路道，“但一开始的时候，消息毕竟比较分散，各所接到报警之后，只是按常规出警，并没有引起特别的重视。但随着时间变化，打架斗殴、偷窃，甚至伤人，从一天几十起增加到上百起的时候，上头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经过仔细调查，我们初步确认，这些斗殴事件，基本上属于丐帮上层被一网打尽之后，底下人群龙无首，互相争强地盘所致。”
毕晶和母老虎同时看向萧峰，不约而同想起饭桌上的话，对萧峰的判断都大感佩服。
赵建江摇摇头，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哭笑不得。毕晶一怔之下就明白过来，心里也有些怪异。当初萧峰一个人，啊不，他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挑了丐帮总舵，把唐老头和他手下一网成擒，本来是一件好事，对王勇和赵建江而言，也是大功一件，但当时谁能想得到，这样一件好事，居然会演变成一场波及全城的骚乱？以前看小说，总见有人说地下世界有地下世界的作用，有他们在，下面就乱不了，而一旦失去他们，造成的混乱很可能是想象不到的。毕晶总以为这就是胡扯，但万万想不到，这种看似不着调的说法，竟然是真的。
这算不算是福祸相依，成败萧何？
“到了周四下午的时候，事情已经开始越闹越大。”赵建江愣了一会，接着说道，“已经大到开始影响人们的正常生活了，一天几百场架，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偷，这种事儿，搁哪儿人们也受不了。我们继续深挖，发现，发现……”
“发现其他非丐帮的团伙儿，也开始抢地盘了，是么？”萧峰插话道，“这么大一块肥肉，没有人会忍得住的……”
“是。”赵建江苦笑，但苦笑中带着点钦佩，钦佩中还夹杂着几分怀疑，不过这种表情一闪而逝，迅速变得毫无异状，“萧哥果然英明，比有些老江湖还通晓这里边的道道儿。”
妈的老狐狸！毕晶骂了一声，这赵建江看上去老实巴交，居然也会在话里给人下套了？这是盘萧峰的底？转头看看萧峰，却见他只是微微一笑，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也没有接话。毕晶松了口气，看来赵建江精明，萧哥可也不傻啊！
估计赵建江这时候也没心思仔细摸萧峰的底细，只简单提了一句就回到原话题：“我们这城市吧，说起来治安很好，但实际上背地里灰色地带和灰色势力总是少不了，平常大家倒也相安无事，可这时候一个最大帮派出了问题，这帮人就再也忍不住了，你争我抢，打得不可开交。”
萧峰点点头，这些事情，原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毕晶就不一样了，他到是不是没听说过本城种种关于黑帮的传说，但这些势力，不应该在警方的监视和控制之内吗？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忍不住开口道：“我有个问题啊，本市这些黑……呃，灰色势力吧，难道你们管不了的？你别告诉我，你们警方平常没有把他们列为重点关注名单啊！找到他们的头头，直接狠狠教育教育他们，我就不信他们真敢对着干！”
母老虎撇撇嘴，这死胖子别看平时不着调，但对这里的事儿居然还有那么点见识哈？就算是萧峰，对毕晶的说法也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在他那个时代，虽说帮派、江湖与官府基本上是两张皮不搭界的，但在某些大地方，总还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作为全国最大帮派总头子，这一点他还是很清楚的。
几个人想法一致，同时看向赵建江，等待着他的答案。
“唉……”赵建江叹了口气，看着毕晶，脸上表情十足郁闷，“你说的不错，本来我们就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干的，那些大一点的帮派头子，都被我们敲打了一番，很快就老实了，答应绝不再闹事，有事大家商量着办。”说着又重重叹了口气。
毕晶一瞧这表情，就知道准有别的事儿。果然，赵建江脸上露出又是郁闷又是愤懑的表情，恨恨道：“结果礼拜五上午安生了俩小时，我们都稍微松了口气的时候，下午，事情突然就又了变化！”
“什么变化？”见赵建江神情有些激动，母老虎忍不住问道。
“那天下午，接头打架斗殴事件，猛然飙升！”赵建江恨恨道，“根据各所和指挥中心统计，一下午时间，全市超过二十人的械斗，高达五十七起，超过十人的，达到三百零七起，重伤十三人，轻伤六十一人，另外，还有沿路盗窃案件五百三十五起，损失金额超过五十万！”
“卧槽不是吧！”毕晶当时就跳起来了，张大了嘴一阵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下午时间，小小的常山市，竟然发生了这么大事，更想不到的是，这么大事情，外边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警方控评的水平很高啊！
再看一眼母老虎，就发现这小妞儿脸色也有点难看。话说这小妞可是分管政法线儿的记者，号称在警界神通广大，可她跑出去好几天，还关机保持无线电静默，居然没收到一点风，这回傻了吧？说起来也是奇怪，反正每次毕晶看到母老虎吃瘪露出郁闷表情的时候，毕晶总是有点莫名开心，对这种心态，他自己也是无可奈何。
只有萧峰，仍然镇定如恒，没有疑惑不解，更没有大惊失色，只是淡然望着赵建江，等待他的下文。也不知道究竟是一切尽在他的预料之中呢，还是他天生就是这般处乱不惊。不过甭管是什么原因，毕晶觉得自己反正是做不到。
赵建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始终无法从萧峰脸上看出什么来，只好说道：“这我们当然不干了，马上兵分两路，一路去调查案子，另外一路，去询问告诫那些灰色势力的头头们，要他们遵守自己的诺言，否则我们绝不会再客气。结果，调查那一路什么也查不出来，而询问这一路，更碰了个软钉子那些事儿，完全不是他们挑起来的，他们已经足够克制，否则的话，早就闹得全城大乱了！”
第二九七章 条件
毕晶吃了一惊。这个变化，却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不是这些人搞的，难道丐帮的势力真这么强大，在高层人物全军覆没，群龙无首的情况下，还能闹出这种程度的乱子来？这要是唐老头没事，是不是就能办成邪教了？
萧峰的脸上，却第一次起了变化，他的一双浓眉紧紧锁起来，沉声问：“是外地来的？”
赵建江双眼惊讶之色一闪，点头道：“是，是外地人。这一点，我们也是今天才证实的。从周五上午开始，大批外地人，乘坐不同交通工具，从附近卧牛城、保府、平定涌入本市，经过紧急排查，并联系当地有关部门，我们发现，这些人大都是当地地下势力的某些部分，他们来到常山，目的就是为了抢占丐帮留下的空白！”
毕晶吸了口冷气自从进了这个套间，他已经不知道吸了多少次冷气了，觉得后槽牙都有点冷嗖嗖的了。这帮外地人反应真够快的，这才隔了一天，不但就知道常山市地下秩序出了大事，留下大块肥肉，而且居然能统一行动，千里迢迢过来抢地盘？这算什么，当我们们常山人是弱智，还是当我们是性无能？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要发动各市地下势力战争？”毕晶恨得牙痒痒，觉的作为一个常山人，被人家深深侮辱了，完全忘了自己其实根本就不是社会人。
赵建江缓缓吐了口气，摇摇头道：“不是的，这些人，其实大多来自同一个组织……”
“当地丐帮？”萧峰沉声插话，脸色很不好看。
“不错。”赵建江叹了口气道，“今天上我，我们捉了这几波人回去，严加审讯之下，有个半大小子对了，就是你们说一上午见到两次那个，终于沉不住气，把实情说出来。原来，各地丐帮并没有统一组织，而是以城市为单位，各自独立。这一次，常山丐帮出了事，那些地方的丐帮老大们，就有点坐不住了，这才过来抢地盘。他们的理由也很充分，再怎么说，大家都是丐帮旗下的，有好东西，自然要紧着自家人……”
毕晶一阵啼笑皆非，妈的混社会混成这么不要脸的，也真是古往今来第一份了。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忙问道：“那你跟他们当地人联系啊？他们当地警察吃干饭的，都不管管？”
“你四不四傻？”母老虎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毕晶，鄙夷道，“现在什么时候？大会下月就开，哪儿不是紧张得要命？现在他们人都跑常山来了，当地治安压力得轻多少？他们乐还来不及呢，有事也是常山有事儿，他们怎么会管？怎么管？把人拉回去自找不自在么？”
还带这样儿的？这还是大一统的国家吗？毕晶张口结舌，好半天才又问：“那就不能跟上头说说，让省厅协调一下？”
“我说你傻你还不信，”母老虎抓狂道，“这种事儿能瞒着就得瞒着，怎么跟上头说？找骂呢？”
毕晶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刚刚俩人争辩的时候，赵建江一直摇头，这时候苦笑道：“吕记者言重了，言重了……不过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毕晶哑然。
赵建江又道：“所以现在的情况异常复杂。本地好不容易安抚下来了一小会儿，结果这帮人一来，事情就彻底闹大了。本地丐帮当然不会忍受被外地欺负，其他势力也不会眼睁睁瞧着外地人把手伸到自己盘子里来，三个地方的丐帮，谁多吃谁少吃，闹得不可开交。”
赵建江又喝了口咖啡，摇摇头叹道：“这还不算，虽然总体上看是三大帮，实际上各帮里面还分成若干个小团伙，比如本地丐帮，就有人想跟本地势力联手的，有想着给外地丐帮联合的，还有坚持抵抗外敌的，谁也说服不了谁。再加上平常就有过节的，这时候趁机跳出来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你等等你等等，”毕晶捂着脑袋呻吟一声，“太乱了，记不过来了！”
赵建江长叹一声：“现在的情况是，两天前我们全力打击，并且严密封锁消息的情况下，事情还勉勉强强维持，没有出现不可控制的变化。可是，我们的人手实在有限，这两天已经疲于奔命，在这么下去，就要彻底控制不住了，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毕晶想不到事情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一时竟然呆住，不知如何是好。赵建江抬起头来看着萧峰，脸上的神色非常诚恳：“所以，我想请萧哥你帮个忙。”
“怎么帮？”萧峰不动声色道。
“我知道，萧哥你现在是全市几十家武馆联盟的总教练，有很高的威望。”赵建江沉吟着，脸色看上去便秘一样难受纠结，半晌才像是猛然下了决心，“我想，能不能动用这股力量，让他们帮警方个忙，把这股斗殴的风气打下去，把外地那些势力的人都赶出去？我们警方可以提供一些方便！”
毕晶心里一哆嗦，从前一句话来看，很明显，萧峰和那些武馆的一举一动，都在警方的监视之下，就连在这种相对秘密的事情，都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了。不知道萧峰有没有意识到？转头看看，却见萧峰轻轻靠在沙发上，双眼微微眯起，沉默不语。
赵建江看看萧峰的脸色，咬咬牙道：“作为回报，我们可以加快财产清查速度，优先将他们被丐帮侵占的资产，尽快还给他们。”说完，像是完成了一件史上最艰难的任务，整个人完全松了口气，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萧峰，期待着他的回答。
毕晶是真的吃了一惊，还有这种操作？警察和社会力量讲条件，谈交易？虽然他们平常也不老是那么正气凛然，可是大关节的时候，总得讲点原则吧？
这萧峰是什么人，那些武馆又是什么人？像这种拥有远超一般人能力的人物，再怎么说，都应该是警方日常监视防范的，毕晶一旦他们发作起来，破坏力可比普通人大得多了。可是，现在赵建江竟然请这种人动手，而且还开出了相当优惠的条件？要知道，优先发还被侵占的财产，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事情，那是要花费大量劳动的！
第二九八章 死局
说起来，毕晶也不是不能理解警方的苦衷，这一点，从赵建江那始终愁眉苦脸的样子上就看出来了。
现在的常山市，表面上看还波澜不惊，但水面以下已经暗涛汹涌。市外丐帮、本地丐帮、本地其他势力的三国杀，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或者是一个巨大的火药桶，没有强大的外力介入，停是不可能停下来的，稍微一个不慎，说不定就会掀起滔天巨浪，或者轰然爆炸，到时候，被炸的粉身碎骨、被彻底吞噬进无底黑洞的，可不仅仅是这些恶势力，很可能还有本地的警界、乃至政界高层了。
大会在即，闹出这么档子事，谁碰上谁都得急。可是急有用么？以毕晶粗浅的了解，全市正规警力不过一万多人，加上辅警，也就两三万人顶天了。再讲究警力下沉，真正一线警力能有多少？用到治安上的能有多少？你总不能把交通警、户籍警都扔大街上抓打架斗殴抓小偷吧？别的事儿还干不干了？真把力量都投入到这方面，万一别的地方真出了大事儿算谁的？
所以毕晶估计，真正能参与这个专案的，顶天也就一千人不能再多了这在警界来说，已经是了不得的大案子了。
但是，就算有一千人，就够了么？面对来势汹汹的三地地下势力，面对当地成千上万的社会哥，面对一天几百起大大小小的案子，这帮人累死也抓不完啊。跟别说，光抓人是不够的，还要找到源头，彻底把这股风气打下去了。毕晶甚至觉得，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崩盘到无法收拾，已经能充分说明这帮警察能力超群了。
问题是，这个事儿还不能挑明了跟上头说尽管他们也许早就知道了，但你不说，他们还能装糊涂，你真要说了，上头是管还是不管？不管吧，就是失职渎职，管吧，你怎么管？出了事儿，责任谁来担？
这不是把领导架火上烤么？
也不能喊武警。不说归不归地方管的问题吧，关键是如果一旦动用了这支力量，那可就说明摊子已经烂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了那还不如直接把领导架火上烤呢！
官面上的路子走不通，寻求地下解决之道，可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了。但问题在于，现在本地的地下势力，还搅进这个大漩涡里拔不出来了。能强行压着他们不采取过火行动，估计已经是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现在所有的路子，基本上都已经被堵死。也许唯一的出路，就是寻找一支游离于这个漩涡之外的力量了。那么，萧峰，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萧峰本事高，讲义气，没有涉黑记录，帮过警方两次大忙，还和警方某些人建立了良好关系，关键手里头还掌握着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如果这张牌大好了，局势就算不会完全改观，最起码不会更恶化！
很显然，赵建江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利用他和萧峰刚刚建立起来的关系，来说服萧峰帮忙。自然，赵建江不过是出面的中间人，就是一个幌子，背后决定这件事的，其实肯定就是王勇。赵建江他就不可能决定这么大的事情，尤其是尽快发还财产、在行动的时候提供某些方便，绝对不是赵建江这么一个刚从爬出所爬到市局的人能说了算的。
上头决定了的事情，还要把赵建江摆到台面上来，还要约到这么一个小咖啡厅来说事儿，其实也就是遮人耳目，保留警方或者是王勇自己的面子而已。这也正好从反面说明，王勇，真正已经被逼到了绝路。
妈的，这算盘打得够精！毕晶瞧着赵建江，想想王勇那张方脸蛋子，撇了撇嘴，这绝对是个老狐狸！
不过毕晶是个很能从别人角度想问题的人，他很能理解王勇现在的处境。再得上头看中，再有本事再能干，突然被提升到市局副局长兼刑警大队长的位置上，成为市局最强有力的人物之一，一定是有人不服气的，至于那些自认被王勇的突然上位抢了位置的，更不用提了。说不定，现在市局内部，等着看王勇笑话的人，一抓一大把。甚至就在政法委内部，没有让自己人成功上位的头头们，也正瞪眼瞧着王勇，等着揪他的小辫子，甚至趁机给栗茂生上上眼药呢！
在这种时候，栗茂生把王勇摆到专案组副组长、前线总指挥的位置上，固然可能有出于不得已的原因，但同时也是为了给自己正名、同时让王勇立威的机会。这件事干成了，干好了，王勇不但能够成功立足，在全市警界树立威望，让所有怀疑的人闭嘴，就是栗茂生也大可以挺着胸脯，大声跟所有人说：怎么样，老子看上的人，就是没错！从而是自己的位置更加稳固，为今后的更进一步打下良好基础。
但是，如果这件事搞砸了，那不用说，从王勇到栗茂生，统统脸上无光，今后的前途还要蒙上重重的阴影。
这就是一次冒险，不，一次赌博！
想通了这一点，毕晶就直嘬牙花子：这帮人，还真每一个简单的，这种事上都敢赌？反正自己是做不出来！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萧峰究竟会不会答应，他答应了，又会不会干成？这一点，就连毕晶都没有十足信心。对，萧峰很强，强到出乎所有人的想象，哪怕全常山市所有地下势力和另外三个市的丐帮所有人马加在一起，放在萧峰面前，萧峰都能杀个七进七出，把所有人都干翻了。可这件事儿他就不是单纯的干架问题，成千上万人，在全城内四处捣乱，萧峰累死也抓不过来啊！更别说面对三股大势力，打谁拉谁，先攘外还是先安内，一个处理不好，谁也说不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这特么就是一个死局！唯一的希望，就是萧峰杏子林中处理丐帮叛乱的本事，没有随着穿越而丢失，那样的话，以他的胆大心细，也许会有意外惊喜。
很显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究竟是如何复杂的，绝不止萧峰一个。母老虎，赵建江，脸色都变得越来越凝重，偌大的套间里针落可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萧峰，等待着他的回答。
第二九九章 五个要求
这是一间欧式风格的套间，四周墙上贴着淡黄色暗纹的壁纸，房间的角落里，摆着一架胡桃木色的落地钟，时针指向两点三十三分，秒针“咔，咔，咔”按照恒定的节奏，一声一声向前走动着，枯燥而又令人莫名心烦。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就在这落地钟轻轻的咔咔声中，萧峰缓缓睁开双眼，轻声道：“可以。”
赵建江呼地一声，长长出了口气，身体像是突然软了下来，汗水，不知不自觉已经沁透了衣衫。毕晶嘴巴动了动，但最终什么也没说，既然劝也没有用，又何必多说呢？
倒是母老虎双目光彩大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萧峰，脸上露出异样的神采。
“但是，我有几个要求。”萧峰的口气很平静，完全听不出任何波动，而且也不等赵建江点头，就径直说道，“第一，我要你们想办法，阻止更多人进入本地。”
“这个没问题。”赵建江一口答应下来，“其实我们本来也在做了，进入本市的各大小道路，我们都设置了检查站，阻止三地可疑车辆，对公共交通，也加强了临时检查，否则，可能前两天就涌进来不知道多少人了。”
“第二，我要知道本地最大的几个势力的头目，以及总舵所在。”
“总舵？”赵建江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萧峰在说什么，当即点头，“没问题，随时都可以提供。”
萧峰轻轻嗯了一声，接着说道：“第三，我不会让武馆联盟的人过多牵扯进来，这件事和他们无关。”
“啊？”就算赵建江再镇定，这时候也忍不住惊讶地叫起来。本来么，他今天才的目的，就是要借用这个联盟两百多个搏击教练的力量，现在萧峰却说不会让他们牵扯进来，那前面的话不等于白说？
“我们不是说好了……”
萧峰摇头，神情异常坚决：“我有我处事之道，那些人与此无关，我不会轻易拉他们下水。但我也有我的取胜之道，我可以担保，最多三天，这件事会完全平息下来！”
“你保证？”赵建江凝视萧峰双眼，萧峰平静地与他对视，没有任何表情。好半天，赵建江终于勉强点点头咬咬牙，“那好，我选择相信你！”
萧峰的表情松弛了一下，随即又严肃起来，看着赵建江，目光似乎能看到他心里去：“第四，我们办事的时候，希望你们不要过多干涉当然，我们尽可能做得不过分，不超过你们的容忍限度。”
说完，平静地看着赵建江，就像刚刚说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完全不理会一边的三个人已经目瞪口呆。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不要过多干涉，就是你们别管呗？什么又叫做不过分，过分和不过分区别在哪里？什么叫警方的容忍限度，你这是打算挑战警方的底线啊是怎么着？
不过话又说回来，起来这个要求听上去是过分了一点，但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没有特别的手段，事情永远不可能解决。问题在于，对于警方来说，这种要求，他们有可能答应么？
毕晶把目光望向赵建江，甚至开始有点同情这位老兄了，怎么尽碰上这种出格的条件呢？
赵建江低着头，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一阵咬牙切齿，又一阵左右为难，那表情都足够除了系列表情包了。过了好半天，赵建江才用力咬咬牙，狠狠道：“好吧，我们答应，但是有条件不能出人命，不能有残疾。”
卧槽，这也能答应？不出人命、没有残疾就行？警方这是有多着急？毕晶一时惊讶得合不拢腿。赵建江又补充道：“你们要有一个统一标志，好让我们的人容易辨认。出了事，我们也好处理。”毕晶明白赵建江的言外之意，意思其实就是说，小事儿我能给你处理了，帮你擦擦屁股不要紧，但是真要有大事，凡是带了这个标志的，谁也别想跑，该谁负责就得谁负责！
“那个自然！”萧峰点点头，道：“最后一个，我要见一见那个姓唐的。见面时，不许有别人在旁边，不许监视我们的谈话。”
赵建江表情一滞，为难道：“这个……不怎么方便啊……”
萧峰奇怪道：“人不是在你们那里么？有什么不方便？”
“人在我们那里是不假，”赵建江苦笑，“但唐自强是重要犯罪嫌疑人，相关罪案，已经侦查完毕，档案已经移交到检方手中。没有检方批准，我们是不能随便安排会面的。而且，就算要安排见面，即使没有人在场，也一定要出于全程监控之下，这个……”
萧峰楞了一下，才大概明白赵建江是什么意思。在他有限的知识储备库里，官府就是官府，可没有什么警方检方之间的区别，虽然动作片是看了不少，但那些动作片里的侠客好汉杀手特种兵们，可真没有遵纪守法的概念。
萧峰就皱了皱眉。毕晶却对赵建江叫起来：“赵哥你可真够……嗯，真够认真的，你想想，是刚才那个条件过分，还是现在这个要求过分？不杀人不制造残疾都答应他了，这点事还难得住你？你们随便找个借口，把他带到一什么地方，让萧哥见一面不就行了，萧哥又不会趁机劫狱！”
赵建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过了一会才道：“这个我需要请示！”说着掏出电话来，走到旁边角落，拨了出去。
毕晶一阵鄙视，真够一根筋的嘿，刚才那种过分条件都能当场答应，这个小小的要求，却还要请示起来了。那个唐老头，叫唐自强？难道是唐国强的兄弟？妈的这么长时间，还是头一回知道他名字呢！不过，萧峰要见这姓唐的干什么呢？难道还能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这不可能吧，警方又不是傻子，事情一出，肯定早提审过了，真要肯说，早就说了！
毕晶心里乱七八糟地不知道想些什么，眼珠子咕噜噜转动着看着萧峰。却见萧峰也不说话，只是嘴角微微上翘，目光中似乎饶有兴趣的模样，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第三百章 再见唐老头
赵建江声音压得很低，说了大约三分钟，就挂了电话转过身来：“二十分钟后，就在这里。”
毕晶嘴撇得都快到脑袋后头去了，刚才不是还说什么为难么，怎么这么会儿就行了？而且还是把人带到这里？不过不得不说，王勇的确是个杀伐果断的主儿，想请灰色力量介入就好不犹豫地请，过分不过分的条件，该答应就当场答应，还办得利利落落的。不用说，刚才赵建江的电话就是打给王勇的，而之前赵建江之所以敢于答应那些条件，可定也是王勇早有预见，再怎么说，他也不可能利用传音入密遥控指挥吧？
这家伙，真是不简单，也难怪岁数不大，就能爬到这种高位上了。
再看看萧峰，这大个子那张黑黝黝的大脸，嘴角也翘得更高了些。
二十分钟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门外“咚咚咚”轻轻响了几声，赵建江一开门，唐老头站在门外，身后两个平头黑t恤正紧紧盯着他，表情紧张，眼睛眨都不敢眨，好像一个不小心，眼前这老头就会咻一声飞了似的。
看起来这地儿离市局是不远，连办手续提人，带一路赶过来，居然二十分钟真就到了！毕晶嘀咕一句，再细一看唐老头，当时就乐了。这老家伙头发剃了个精光，露着青黢黢的脑瓜皮，眼窝深陷，还带着黑乎乎两个大眼圈，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睡觉了。脸上黄飘飘的，一副营养不良的德性，往日装逼犯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老东西在里边遭了啥罪了这是，不是说现在都人性化管理，不虐待犯人了么？
“哎呦，唐老先生，您这是减肥来着？”毕晶叫起来，“效果不错啊？这最起码瘦了二十斤啊，回头您要能出来，开个减肥班，准有大姑娘小媳妇排着队听课，您这下半辈子可就不愁吃穿了！不过我瞧您八成是出不来喽……”
母老虎照着毕晶小腿，狠狠踢了一脚，这个死胖子，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胡说八道！
唐老头抬起头，看了毕晶一眼，眼神似乎有些涣散，表情也呆呆的，看样子在里面是真没少吃苦。随即，他的目光转动，就看到山一样坐在屋子里的萧峰了。
一瞬间，唐老头的目光就像被针刺了一下似的，猛地收缩起来，愣了一秒，一张老脸上忽然充满恐惧，整个身体都哆嗦起来，眼瞧着就像转身，可两脚就像被钉在地上一样，怎么也转不过去。俩黑t恤在身后一推，唐老头就踉跄着冲进屋子里了。老家伙哭丧着脸，浑身哆嗦着，迈着一脚长一脚短的腿，瘸着往里面蹭。
毕晶一阵摇头叹气，看来萧峰那天是给他留下了毕生难忘的印象。不过这也难怪，谁见了那天那景象不得心胆俱裂？也就是哥们我，能眼见那种惨状，才能面不改色心不跳了！
萧峰站起来，一把揪住唐老头脖子，高高提起来放在身边。赵建江还好，那俩警察眼珠子瞪得，都快从眼窝子里飞出来了。这唐老头就算减肥了吧，可怎么也一百好几十斤呢，他们什么时候见到这这种人，一百多斤个人，提在手里面就跟提了个稻草似的？这是啥人啊这是？大力水手么？
毕晶就见怪不怪了，他实在太了解萧峰究竟有多大本事了。不过让他难以理解的是，萧峰为什么就这么喜欢抓着人家脖子扔来扔去的呢？想当初慕容复就被他扔过，南海鳄神也被扔的不亦乐乎，阿紫还起了个名字叫掷龟功。就算是到了现在，萧峰这爱好还是不改，话说上回自己就被提着跑了老远……呸，老子才跟南海鳄神不一样！
萧峰看看周围，沉声道：“各位还请暂且回避一下吧。”
那俩黑t恤登时一脸惊愕，似乎不敢相信，这世界上还有人敢这么跟警察说话的。赵建江想起刚刚答应过萧峰的话，站起来对俩黑t恤摆摆手，领着他们出门去了。毕晶看得这个爽，要说萧哥就是萧哥，到哪儿都说一不二的，要不人家干完丐帮帮主还能干南院大王呢！
正跟那儿美呢，就见萧峰指指自己，道：“胖子，吕姑娘，你们也出去。”
毕晶那一脸暗爽的笑容，登时就凝滞住了，张口结舌道：“我也不能听？”
“有些事，知道太多了没好处。”萧峰淡淡说道，目光，却有意无意地在母老虎身上瞟了一眼。毕晶登时会意，怎么把这小妞儿忘了？这种事，能不让母老虎知道，还是别让她知道得好。可是老子这是招谁惹谁了，平白无故就被赶出来，错过一场好戏！
都怪这母老虎连累人，干什么不好，死皮赖脸非得跟过来不可！毕晶恨恨地瞪母老虎一眼，母老虎那肯示弱，当时就狠狠瞪回来。俩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一边斗鸡一样瞪眼，一边磨磨蹭蹭走出套房。
出了门，就看见赵建江和俩黑t恤站楼道里，正低声说着什么，觉得不怎么合适过去掺和，就又瞪了母老虎一眼，委委屈屈走到另一边的角落里，朝着套房门口伸长了脖子。
“行了，您那您那短脖子变成辣鸭脖，也听不见里头说什么！”母老虎竟然也跟着毕晶过来了，瞪他一眼道。毕晶还她一眼，也不说话，脖子还是长长伸出去。
“胖子你说，”过了一会，母老虎轻声道，“萧哥跟那姓唐的说什么呢？”
“这我哪知道去啊。”毕晶没好气道，“您脖子长，您倒是自己听去啊？”
“死胖子你又找不自在是吧？”母老虎恶狠狠骂了一句，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赵建江和那俩黑t恤正瞧着自己，目光又是怪异，又是惊奇。
母老虎脸色登时一红，骂了句“死胖子”，不说话了。
等待的时光总是最难熬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楼道里鸦雀无声，每个人似乎都在想着心事，气氛有些沉寂。这气氛下，既不好随便说话，又不能再跟死胖子吵架连这唯一能消磨时间的乐趣都没有了，母老虎越来越是无聊，越来越是郁闷。
“胖子！”母老虎终于忍不住了，张嘴就要和毕晶说话。就在这时候，套房门无声地打开了，萧峰浑厚的声音传出来：“可以了，把人带走吧！”
第三0一章 行动早已开始
这么快就结束了？
毕晶一怔的时候，赵建江和两个黑t恤已经大步走了过去，紧接着，俩黑t恤就把唐老头带走了。毕晶注意到，临走的时候，唐老头的气色好像比原来好了一点，虽然只有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一点。但他瘸来瘸去的脚步，看上去却比原来稳健得多了，俩黑t恤越发紧张起来，把唐老头儿夹在中间，寸步不离。
萧峰给这老头吃了兴奋剂了？怎么这看上去不太一样了？进了套间，从座位上捡起从不离身的小采访包的时候，毕晶一个劲儿嘀咕。
而这时候的萧峰，已经在和赵建江话别了。
“现在还有什么别的要求么？”赵建江看上去神情已经好了很多，“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行动？”
“在见唐老头的时候，已经开始了。”萧峰淡淡道，“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了相信我，你的信任会得到回报的。”
赵建江点点头，深深看了萧峰一眼，没有问他究竟打算怎么做，也没有问他究竟要用什么人，只是把一张纸递给了萧峰，那是他临走的时候，从一个黑t恤手里接过来的。
“你要的，几个最大势力的窝点……呃，总舵所在。”
萧峰接过纸，扫了几眼，折叠几下，随手揣进运动裤兜里。很难得，今天他没有穿大裤衩子和拖鞋，而是穿了一身运动装，脚上蹬着那双钩子画得跟圆月弯刀差不多的山寨运动鞋。
“那我就先走了。记得跟你们的王局长问好。”萧峰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似有意似无意地，看了一眼套间里那扇紧闭着的门。赵建江的脸色不由就是一僵，勉强挤出几分似笑似哭的笑来，一时间似乎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有些尴尬。
……
“萧哥你刚才那句话啥意思？”一出门，毕晶就迫不及待问道，“你瞧把老赵给难受的！”
萧峰淡淡看了毕晶一眼，没说话。母老虎鄙视的目光立刻就扔投过来：“这你都不明白，很明显，王勇就在里面那间小屋里藏着呢嘛，是吧萧哥？”
蛤？毕晶楞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萧峰：“这妞儿说的是真的？啊你个小妞又踢我干嘛？”
母老虎狠狠地又一脚狠狠踢过来，毕晶往前一蹿躲过去，母老虎“咦”一声，惊讶道：“胖子你身手不错啊，啥时候这么敏捷了？”
毕晶得意地一抬下巴，看着天做俾睨状，母老虎气得哼一声不理他了，转头又问萧峰：“萧哥你说说呗。”
萧峰无奈又有点宠溺地看着这整天打打闹闹的一对儿，点点头道：“确实。我一进门就觉得里面有人了，不过一直没出声，我也不知道是谁，只能大约猜到是王勇。直到最后，赵建江打电话的时候，我才听得清清楚楚，里面就是王勇，也只有他才有这个权力，这么快就把姓唐的老头儿押过来吧！”
那俩人，就再一个大套间里，这边说，那边听？毕晶登时就有点傻。
“你听见了？隔着那么厚的墙都能听得见？”母老虎不可置信道，“我怎么什么都听不见呢？”
毕晶不屑地瞄了母老虎一眼：“你当你是谁，还敢跟我们萧哥比？”终于逮着机会还这小妞儿一个鄙视的目光，毕晶心里这叫一个痛快。
母老虎先瞪她一眼，紧接着就兴奋起来，眼巴巴瞅着萧峰道：“这功夫好练不，能不能教教我？”
萧峰缓缓摇头：“这不是功夫，我……嗯，天生耳朵就特别灵。”
母老虎委委屈屈地“哦”了一声，可怜巴巴的样子是在太可爱了。毕晶差点笑出声来，不过萧峰这耳朵也是在太变态了一点，真的什么都瞒不过他么？那以后谁跟他做邻居可就倒了霉了，这位爷听墙根儿都不带靠近三丈之内的……
话说当初老吕找上门那次，不也是萧峰跟小龙女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的，那可是除了两堵墙，中间还隔着过道呢！这不行，以后真要结婚的话，一定记得跟这帮人离得远远的，要不然想跟媳妇儿亲热一下都得偷偷摸摸做贼似的，弄不好都得吓出精神性ed来。当然，这得自己有个女朋友才行，一想到这儿，毕晶就不由自主瞄了母老虎一眼……
毕晶心里乱七八糟地转着念头，那边母老虎委屈了一阵，又很快恢复了正常，奇怪道：“那你既然知道王勇就在里间屋，怎么不当时拆穿，却在最后走的时候，说那么一句？”
毕晶也正在奇怪同一个问题，闻言同时看着萧峰。萧峰吸了口气，摇摇头，淡淡道：“做人还是要留点余地吧，我之前就是不明白这一个，这才……”说着叹了口气，又道：“王勇总归是官面上的大人物，这种事儿，是不太好径直出头露面的，在幕后指挥，总比赤膊上阵得好，还能有个转圜的余地。不过，理解归理解，我这人不喜欢别人拿我当傻子所以，我才在最后点了赵建江一下。嘿，说起来，毕竟还是修为不够，胸襟不宽啊……”说着自嘲地摇摇头。
毕晶这才明白萧峰心里想得是什么，登时有点意外，萧峰为人向来直来直去，做事干净利落，从杏子林一出场，直到最后，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他最后的悲剧不能不说跟这种性格有很大关系。可是这样一个人，现在居然会说给别人留余地了？看来这经过生死，的确是有些不一样了，不过这也得算哥们儿引导有功吧？不是哥们把他救回来，又每天大讲特讲世界和平法治中国之类的话，萧峰怎么会有这种转变？
眼瞅萧峰有些黯然，知道这位大哥是想起以前的事情来了，说不定还想到阿朱，急忙插科打诨道：“您这还心胸不宽？我就没见过这么宽的人，您这胸围得有39g了吧？”说着还有意无意瞟了一眼母老虎……的胸，心说这妞儿也不知道是多少，35d?
母老虎抓狂道：“死胖子你不胡说八道会死么？”一脚踢过来，毕晶一步跳出去两米多，哈哈笑着下楼。母老虎在身后紧追不舍，萧峰无奈地摇摇头，跟着下楼去了。
第三0二章 火气很大
嘻嘻哈哈冲到楼下，上车打火，毕晶的脸色很快就严肃起来，多少有些忧心忡忡。
他是真有些担心，事儿，萧峰是答应下来了，但是究竟要怎么办，萧峰是一点都没透露。而在毕晶看看来，眼前这档子事，根本就不是一天两天，一个人两个人就能解决的！更别说，听萧峰话里话外的意思，竟然不打算动用五十来家搏击训练馆的力量，就他一个人，顶多再加上小龙女殷素素，就能把事儿给平了？这么可能！上万警察都没干成，你还指着萧峰一个人能干成？
早知道这样，刚刚在楼上就好好劝劝他了，就算不能明说，也暗示一下也是好的啊！可是脑子里净顾着琢磨眼前的局势了，再加上萧峰基本没留下什么插话的空间，而且对萧峰又有近乎盲目的信心，竟然一时没有想到这个。
妈的我这脑子里是进水了，还是屎吃多了？毕晶心里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现在这情形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不可能的任务系列啊，换汤帅哥都不管用那种啊呸！汤帅哥怎么配跟我们萧哥比！
但是，这种事儿，还真不好对萧峰直说，这位爷的决心一下，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啊。
毕晶心里憋闷得要死，偷偷看了眼后排的母老虎，却发现这妞儿两条眉毛也紧紧皱到一起，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看着萧峰。很显然，就算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母老虎，也有着一样的担忧。
毕晶就重重叹了口气。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希望金老爷子的挂啊，金手指啊，猪脚光环啊，全都加到萧峰身上了。
再看看萧峰，这位爷倒是一点担心的样子都没有，脸上什么表情都看不出来，平静地坐在副驾驶上，两只眼睛平静地看着前方，甚至还微微眯起来，就跟出门去上班没什么两样。过了好一会儿，萧峰才忽然道：“诶，你怎么还不开车啊？”
“我……”毕晶差点一口老血喷在前风挡上，这半天不说话也不动弹，还以为想什么事儿呢，感情是等着自己开车呢？这心也太大了！不由自主看一眼母老虎，结果这妞儿也是一副几乎憋出内伤的表情。
毕晶无奈地踩离合挂挡给油，郁闷道：“去哪儿？”
“回家啊！”萧峰理所当然的样子，让毕晶越发郁闷，这时候回家？事情这么大条这么紧急，难道不应该直接去办事儿么，还有闲工夫回家？心里纳闷，无语地一打方向，七手qq很快拐上中山路。
车上，谁也不说话，毕晶心里有事，只觉得空气凝固得都变成铁块一样，沉重地压在胸口，脑子里转来转去，都是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可脑子也像是被重重压住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过了半天才灵光一闪，一拍脑门，卧槽，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说什么萧峰单打独斗，一人解决这天大的麻烦，咱有系统啊，系统里有人啊，帮手有的是啊！这么好的条件都不知道用，脑子真是进水了！
系统升级之后的，事赶事都赶一块儿了，还没仔细想想功能有什么区别呢。但就一条，最起码一次性能带过来的人，最少也能是俩了，弄得好，要赶上个什么少林寺群雄大战元朝兵，把五行旗弄过来都说不定啊！就算五行旗人太多，那全真七子呢，江南七怪呢，至不济黑风双煞呢？随便弄几个过来，闹事儿的就得吃不了兜着走，这帮人可没一个善男信女！还别说虚竹段誉这种高手高手高高手，也能随时待命了。
虽然说，按照原来的计划，应该弄点杨过啊丁典啊阿朱啊这类的了，可是有轻重缓急，这不是火烧眉毛了么，这几位晚来几天又不会死！
萧峰肯定早就想到这个主意了，这才一直不慌不忙的，这家伙，还挺聪明的嘛！
唯一要顾虑的，就是别被母老虎瞧出什么来。可是事情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就算拼着暴露了，也顾不得那许多了，最多，最多就是把这母老虎收了，变成“自己人”……
对，就是这个主意！毕晶猛然兴奋起来：“萧哥，要不，我给你找几个帮手？”说着偷偷看了眼母老虎，看她表情似乎没什么异样，还冲自己瞪眼呢，很显然是在说，就你那社交圈子，能找个屁的帮手！难道去找几个娱乐圈的小花小生？那帮人来了，估计当时就得吓尿了！
这话说得不清不楚没头没脑的，但偏偏萧峰很轻松就明白了，瞧了毕晶一眼，淡然摇摇头：“不必，我自有主张，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蛤？”毕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必？自有主张？我的哥哥诶，您这究竟想干什么啊这是！毕晶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想再劝两句，可看看萧峰的脸色，那是丝毫没有通融的余地，只能长叹一声，心说到时候也只能按自己的打算自行其是了，反正人是给你弄过来了，到时候你看着办！
心里郁闷，脚下猛踩油门，七手qq嘶吼着，在下午宽阔的马路上一路疾驰，遇车超车，一路蛇形走位，不到一刻钟就冲到宿舍楼下。
“你们回来了？怎么样了？到底啥事儿啊？”刚一推开门，殷素素就急不可耐地连发三问。家里这一堆人里面，就属她最沉不住气，对这件事也最上心，从一开始就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刚才就差一点跟着一起去了，毕晶费了半天劲才好容易劝住，还是以答应无论什么事都让他掺和一手为代价的。
不过说起来，除了殷素素，别人也不是完全漠不关心，殷素素问话的时候，凌霜华，李三两口子，甚至是侍剑，都同时把视线集中到三个人身上。也只有小龙女，手里还一直抱着那本神雕，对其他那几位的话充耳不闻，一副万物不萦于怀的德性。
毕晶心里没好气，一直萧峰：“你们问他去！”
这一下，就连小龙女也抬起头来，奇怪地看着毕晶，像是在问他，何事这么大火气。
第三0三章 你可别瞎搞啊（二合一）
萧峰脸上完全看不出表情，对殷素素、小龙女招招手：“跟我来，都坐下说对了，李兄弟，你们两口子，还有表妹，你们也听听。”
小龙女等人互相看看，很自觉地围拢在茶几周围，把毕晶和母老虎让到沙发上去。毕晶毫不客气地坐下，再看看身边，萧峰已经在正中间坐下，另一边是李三和上官虹两口子，最旁边是紧紧贴着上官虹的小萝莉。沙发本来就不大，这几个人一坐下，登时就没什么位置了李三和上官虹两口子伤都还没好，太占地方了。
这么一来，再挤也就是一个人的位置，母老虎很有点尊师重道的意思，想让让小龙女，小龙女却淡然摇摇头，指指沙发让母老虎坐，自己和凌霜华、殷素素一起，拿个小凳子，坐了下去。
毕晶这心里就老大不是滋味，怎么说这也是一群女侠，还是几百年前穿过来的，还一个个这么漂亮，都坐在这么抵挡的塑料凳子上，实在是太委屈了，看来回头得多弄点上档次的皮墩儿啊什么的了，除了能坐，还能往里头搁东西不是，眼瞅着这形势，将来来的人可越来越多，大大小小的旧衣服旧首饰，怎么也得越来越多，这房子小的，又不能给每个人配个柜子啥的。
再看看母老虎，小龙女和凌霜华殷素素都不坐，她哪儿好意思坐沙发啊，转头也去扯个小圆凳子。毕晶就有点坐不住了，幽怨地站起来指指自己屁股底下道：“你坐吧。”
母老虎还没说话，萧峰就已经开口了：“我们长话短说，这几天恐怕要大家忙一些了。”母老虎顿时不敢再多话，和毕晶交换座位，坐在沙发上，悄悄瞪了他一眼。
“我们去见了赵建江你们以前都见过了，现在的情况很严重。”萧峰沉声道，“我已经答应他，在两天之内，把这场乱子压下去。还要借重大家的力量。”
殷素素和凌霜华同时道：“萧哥你说。”
萧峰点点头：“现在情势是这样，全城大约分三股势力，其一是丐帮，其二，是城内其他帮派，其三，是外地丐帮。我们要做的，首先是要把本地丐帮拧成一股绳，他们现在散落城内各处，四分五裂，最是被动，是乱子的源头。第二，是逼迫本地其他势力，停止与本地丐帮互相争斗，最好能与丐帮联手，如果不行，至少也要他们做壁上观。第三，就是强力逼迫外地丐帮众人，退出城外。”
萧峰坐在沙发正中，简简单单就把当前的形势介绍得清清楚楚。言语之间，目光爆出明亮的光芒，神色虽然平静，却自有一股慑人的威势，令人情不自禁地屏息凝神，专注地听他说话，颇有几分大元帅指挥千军万马的气概。
还真是天生的魅力型领袖人物啊，毕晶听得又是仰慕，又是赞叹。但是萧峰说得很简单，可事情却远非他轻描淡写几句话所能解决的，统合丐帮，逼退其他老大，哪儿那么容易啊，真要那么好办，警察早就办到了！
再看看对面的母老虎，只见她紧紧盯着萧峰，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都快冒出小星星来了。“这个花痴女人，不会喜欢萧峰了吧？想瞎了你的心吧你，萧哥有阿朱了！”
“那萧大哥的意思是……”殷素素沉吟道。
“统合本地丐帮的事情，我来做。”萧峰毫不客气，“第二件事，也由我来做，不过这两件事并不容易，中间恐怕多有变故，所以两位妹子要做好准备，听我号令，随时出动！”
“好！”殷素素和小龙女同时点头。毕晶看得一阵奇怪，殷素素这女魔头喜欢到处搞事情并不难理解，但小龙女也这么痛快是什么意思，看她之前的表情，好像不怎么关心这事儿啊？除了杨过，她对其他事情不是一直都不闻不问的么？
萧峰点点头：“至于第三件事么，要等前两件事做完之后，大家一起动手！”
殷素素眼睛这个亮啊，忙不迭点头，就跟一女魔看见满地的猎物一样。
“那我们呢？”李三和上官虹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问萧峰道，“我们能做些什么？”
萧峰微微笑道：“你们贤伉俪留下看家，好好保护家里人不受骚扰，李姐，凌表妹，侍……诗诗妹子，还有秀儿都不会武功我们都出去了，这副重担，也只有你们挑得起来了。”
李三和上官虹同时叹口气，点点头：“好吧。”看着萧峰的目光中，有无奈，有遗憾，也有几分感激。
毕晶愣了一下，也明白过来。这两口子这种感激，可不是感激萧峰给他们安排了副“重担”，而是给他们留了很大面子。先不说那帮流氓有没有这个情报来源，知道这个六十平方的小屋子，其实就是这次事件的指挥中心，从而到这里骚扰。就算他们来了，就李三两口子现在这一身重伤，能这么坐着就算不错了，还保护别人？别人保护他们还差不多！
萧峰这么说，无非就是让他们心里好受一点，别觉得自己拖累了大家而已。想不到萧哥这种粗豪的汉子，也有这么细腻感性的一面啊，难怪阿朱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宁可为了他而死。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么？”萧峰问了一声，见没有人有什么意见，点点头道，“那就这么定了，老毕，咱们走！”站起身来往外就走。
这就完了？作战部署回会议，不是得一开好几个小时，各大参谋、各部队首长又是看地图，又是分析情报，最后还要发表意见么？怎么这么快的，究竟行不行啊？
毕晶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忙答应一声，慌忙站起来跟着往外走，心说早知道这样刚才不上楼了，这不是穷折腾么这不是。
“等等！”毕晶和萧峰都快走到门口了，母老虎忽然在背后叫起来，估计刚刚也被萧峰干净利落的风格弄蒙了，现在才反应过来，着急道，“我跟你们去！”
萧峰转过身，摇摇头：“你就不要来了，这种江湖中的事儿，我不希望你参与过甚。”
毕晶顿时幸灾乐祸起来，你个母老虎再瑟，哥们儿不带你玩儿！
“凭什么啊！”母老虎登时就炸了，指着毕晶不服气道，“死胖子凭什么能去，他哪点儿比我强了？”
萧峰微笑着，却还是摇头：“老毕？他就是一司机你会开车么，你有本儿吗？”
母老虎登时语塞，看样子是被萧峰说中了，这姑娘是真不会开车。毕晶差点喷了，萧哥你行啊，连“你有本儿吗”这种话都会说了？不过母老虎也真是，话说也二十好几的人了，居然连本儿都没有？这新时代的青年怎么当的？怪不得整天蹭自己车呢！
至于萧峰说自己不过是个司机这种话，毕晶是一点儿都不往心里去，只要有热闹可看，别说司机了，你说我是碎催都行啊！
毕晶得意洋洋地笑笑，拿钥匙开门往外走，在关门那一瞬间，就见母老虎气鼓鼓坐回沙发上，眼珠子左看看右看看，滴哩咕噜乱转，很快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毕晶心里忽然一沉，这娘们儿打什么鬼主意呢？别是想着偷偷出去瞎掺合吧？
对于这母老虎的性子，毕晶实在是太了解了，那就是个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主儿，整天抱着所谓新闻理想不撒手，再加上天生胆大包天，别说这种地下械斗了，真打起世界大战来她都能跑到最前线去！可现在是什么时候，外头这么乱，不说添乱吧，真要出点事儿怎么办？
当下把门重新打开，指着母老虎道：“现在特殊情况，我警告你，别瞎搞啊，真出了事儿谁也帮不了你！”
“什么瞎搞？”母老虎猛地一楞，似乎被毕晶说中了心事，有点恼羞成怒，两条眼眉直直地竖起来：“死胖子什么时候轮到你管老娘了？”
毕晶理都不理她，直接对小龙女和殷素素道：“你们给我看好她，别让她乱跑听见没？”
殷素素咯咯娇笑着，大有深意地看着毕晶，道：“知道了，放心去你的吧？”
母老虎气得几乎三尸神暴跳，从沙发上窜起来大叫：“死胖子你……”
毕晶根本懒得跟她废话，砰一声，甩上门就走。
“你对吕姑娘可真够关心的啊。”一下楼，萧峰就对着毕晶来了一句，“怎么不跟她明说？”
“明说啥？”毕晶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又嗤了一声道，“我关心她？我是怕她乱搞，把事情搞砸好不好？这娘们发起疯来可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说着就是一愣，这娘们儿真是啥都敢干的性子，现在殷素素和小龙女在家，还能看得住她，可回头俩人都出去办事了怎么办？听赵建江那话头，现在这外头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随时都有出大事儿的可能。母老虎真要出门碰上什么事，就她那性子肯定得上啊，可她就算再能打，她毕竟也不是萧峰小龙女这种人，没有那天下无敌的本事其实说起来，他连那天上门找事儿的程强都干不过！今天上午碰上那两起群架，母老虎看起来威风凛凛，可那是因为对方都是一群还没发育完整的半大小子，真以为你是女超人么？这万一要碰上什么狠角色……
毕晶都不敢再想下去了，打开车门上车，一边拧钥匙打火一边掏出电话拨号。
“伯父你好，我是毕晶啊。”电话一接通，毕晶就迫不及待说道。
那头儿的老吕相当热情：“啊，是毕晶，有什么事儿吗？你现在是和涵涵一起？”
“不是，不是。”毕竟啼笑皆非的，这老师兄怎么一开口就是和母老虎在一起吗之类的，你就那么喜欢我们整天腻在一块儿？但这时候事情紧急，也没时间多解释，踩油门起步，压低声音道，做出焦灼的语气道，“我刚从公安的朋友那儿听来一消息，现在市里乱的很，有几个帮派在抢地盘大乱斗……”
“啊？”那边电话里当的一声，也不知道撞到什么东西，老吕闷哼一声，随即声音提高八度，“那涵涵呢，他跑出去采访了？”
毕晶呼一声吐了口气，心说看来您也知道您的宝贝闺女这毛病啊，这就好办。咳嗽一声道：“还没有，我劝住了，在我家呢，我俩表妹看着她呢，暂时没事儿。”
那边的老吕顿时松了口气，嘴里不断低声说“那就好，那就好”，毕晶为难道：“可是我现在单位有急事儿要出差，我怕俩表妹看不住她，你们要是有空……”
“好，好！在你家是吧？”老吕马上道，“我和你伯母马上就来，马上就来。”说完又补了一句，“毕晶，你不错，真的不错……”然后匆匆挂了电话。
毕晶长出一口气，又是出差又是表妹的，妈的说假话真难受。随即又幸灾乐祸起来，母老虎你个娘们儿，老子管不了你，找个能管你的，有辙你想去吧！等会儿母老虎见到老爹老妈上门，会是个什么表情，想想都快活。只是听这老爷子的口气，十有**是要认定了自己这个假女婿了，可真够愁人的不过，假女婿就假女婿吧，反正也不吃亏……
心里彻底放松下来，把手机丢到驾驶台上，余光就发现萧峰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神情颇为怪异，不由一愣，奇怪道：“你这么看我干嘛？”
萧峰摇摇头，长长吐了一口气，却没说话。好半晌，才轻轻拍拍毕晶肩膀：“胖子，听我一句劝，有些话，该说就早点对人家说吧，免贻终身之憾……”
“别闹，开车呢！”毕晶身体一哆嗦，看你这意思是想起阿朱来了？你想阿朱就想阿朱吧，你扯上我干什么，怎么你们一个个都以为老子喜欢母老虎的？就那娘们儿，我消受不起！翻翻白眼没好气道：“去哪儿，说话！”
萧峰看了毕晶一眼，嘴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终于闭上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他才伸手在大脸上抹了一把，振了振精神道：“建华南大街二环口，乐邦大厦。”
“乐邦大厦？那是个写字楼啊，去哪儿干什么？”毕晶楞了一下，奇怪地问道，手上却打着轮儿，沿着中山路向东开过去。
ps：谢谢“再美好也只是曾经”兄再次打赏。
第三0四章 萧峰逼供
“那里是丐帮的分舵之一。”萧峰随口说道，看来并没打算瞒着毕晶。
“蛤？”毕晶惊叹一声，随即醒悟，大声道，“你刚才从唐老头儿嘴里问出来的？就那么会儿工夫，你怎么做到的？”
毕晶不得不奇怪，警方在出事之后，肯定是提审过唐老头儿的，想想被摧残的不成样子的德性，就知道这老东西没少少受罪，但也可以从侧面证明，这老家伙肯定是没露出什么来。不得不说，唐老头儿混了几十年江湖，骨头总还是又那么一点的。但进了那间套房，没过几分钟就全撂了？萧峰究竟对这老家伙干什么了？难道……毕晶心里一动，道：“你不会告诉老家伙，你就是萧峰，几百年前丐帮总瓢把子了吧？”
“就算我告诉他，有用么？他肯信么？”萧峰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目光在毕晶扔在中控台上的手机上扫了一眼，忽然似笑非笑道，“你不是录了音了么，为什么不自己听？”
“啊？你怎么知道？”毕晶大惊，手一哆嗦，七手qq就是一晃。这事儿当时可是看准了萧峰正跟母老虎说话的空子干的，这都被他发现了？
萧峰不屑道：“你当我是瞎子么，当我面搞这种小动作，还指望我看不出来？要不是怕吕姑娘怀疑，哼！”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你这手法很不错啊，又快又灵活，要不是我，还真不一定有人能发现，练了不少时间了吧？”
“习惯了，嘿嘿，习惯了。”对萧峰似有似无的嘲讽，毕晶就当没听到，没皮没脸地笑道，“这不我干娱记的么，偷拍啊偷听啊什么的，这不是职业要求么？咱靠这个吃饭的不是？”
下午萧峰把人都轰出套间的时候，毕晶就灵机一动，趁萧峰不注意，飞快地打开手机录音软件，塞进采访包扔在沙发上，然后才出门的。只是后来事情发展太快，萧峰办事风格太利落了，回家之后三言两语交代完事情，紧接着就跑出来办事，一直还没来得及听。现在想来，其实萧峰原本不必回这趟家，直接打电话交流就是了，之所以回去一次，目的其实就是把母老虎留在家里。从这个角度来说，无论萧峰再怎么看重母老虎，毕竟还没完全把她当成“自己人”，很多事还是瞒着她的。
一想到“自己人”的问题，毕晶忽然一惊一乍道：“哎呀不好！那时候王勇可还在里屋呢，你不怕他听见？”
“你自己听听不就知道了？”萧峰瞪他一眼，都懒得回答这种弱智问题了。
毕晶再不犹豫，左手把着方向，右手拿起手机来，解锁、打开录音app、点开文件、调大音量，又粗又短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灵活地跳动着，速度飞快、手法娴熟不说，关键看都没看手机一眼，一连串动作熟极而流，转眼间就已完成。萧峰看着这灵动的动作，不由长叹一声：“但凡你练功夫有这点悟性，早就成高手了，唉……”语气中不由自主地就带上一股无限苍凉悲伤的意味。
“呵呵，无他，唯手熟尔。呵呵。”毕晶笑笑，调到最高音量的山寨手机公放，传出一阵刺啦刺啦的破声，开始播放录音。
“过来坐吧。”这是萧峰的声音，沉稳而坚定，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唐老头没有说话。几秒钟的沉默之后，萧峰的声音再度响起：“你给我过来吧你！”唐老头“啊”一声闷叫，像是忍着疼，又像是忍着惊恐，紧接着，就是噗通一声响。
这是……“擒龙手？掷龟功？”毕晶叫了一声，这是萧峰又一把抓住唐老头脖领子，给提溜到身边了？
录音里，萧峰的声音低沉，却又带着巨大压力，隔着录音机，都能感到胸口沉甸甸的：“我只问你，你的白纸扇在那儿？花舌子在那儿？水箱在那儿？”
我靠这是啥啊？你跟人家找扇子干嘛？毕晶楞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萧峰又在说黑话！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但是隐隐约约的，似乎有急剧的喘息声。
“我没那么多时间和你废话。”萧峰的声音又响起来，“外面丐帮的兄弟正在被四处追打，你的地盘正在一点点减少，你不心疼在你，不过萧某人看不下去。”
猛然间，唐老头闷哼一声，那种压抑进骨子里的痛苦，透过录音传进耳朵里，竟让毕晶也忍不住浑身一抽。
闷哼和呻吟持续了五秒钟，忽然，唐老头的声音为之一变，“喔”一声，似乎全身都松弛下来，呻吟声也变得舒畅起来。
萧峰的声音再次响起：“明白了么？我不是那些警察，他们不敢做的，我做起来毫无顾忌。既可以让你生不如死，也可以让你好好活着，现在，你知道怎么办了？”
唐老头呼哧呼哧剧烈喘息着，过了半分多钟才平静下来。
“我……”这是进了屋子之后，唐老头说的第一个字，也是录音里，唯一一个字。因为萧峰立刻就阻止了他：“闭嘴，轻声点说！”
然后，就是一阵长久的空白，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几分钟之后，萧峰才道：“很好。”然后“啪”一声轻响，唐老头又不由自主“喔”地一声。几秒钟后，开门的声音响起，萧峰加大声音道：“可以了，你们把人带走吧！”
这就完事儿了？录音听完，毕晶一脸懵逼，这都啥东西啊这是，好几分钟的录音，除了萧峰说了三句话，唐老头说了个“我”字儿，全程要么是长时间沉默，要么就是喘息，呻吟，闷哼，这知道的是萧峰逼供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小电影拍摄现场呢！而且，就算萧峰问的那句话，也听的人一愣一愣的，白纸扇是啥？水箱是啥？花舌子又是啥，是鸭舌，还是雀舌，要么是鸡舌头？你开饭馆么？
这就是，每个字儿你都听得清清楚楚，可一个字儿你都听不明白。
要不是正在开车，毕晶以头抢地的心都有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录这音省点电呢……
“不带你这样儿的啊萧哥，你玩儿我是吧？”毕晶带着哭腔道，“你究竟在问啥啊？”
萧峰摇摇头，无奈道：“行了，不用装模作样了，摆出这么委屈的样子给谁看呢？”
毕晶立刻恢复正常，嬉皮笑脸道：“那你给说说呗，反正离目的地还得会儿呢。”
“丐帮上次虽说是被我们一网打尽，但是我事后推断，那只是他们高层力量的一部分，”萧峰沉吟道，“不过这一部分非常重要，应该是专门对付强敌的……”
“行动部，执行部？”毕晶插话道，“就跟你们那时候叫什么来着，大勇分舵一样？”
萧峰惊讶地看了毕晶一眼，道：“想不到你还懂这些？你说的不错，那帮人应该就是帮中最主要的战斗力量，若非如此，他们也不至于那么托大，敢把我叫上山算账，他们明知道我的功夫不是他们能比得上的。”
毕晶撇撇嘴，萧峰还是那么骄傲哈。萧峰又叹口气：“若非这些人被一网成擒，再加上那晚被警察抓了三十多个人，就算唐老头儿折了，面对外敌入侵，也不至于如此苦苦支撑，几无还手之力。”
萧峰轻轻摇摇头，又道：“但除了这些人，以及那个曾经认识我们的乞丐之外，我当日并未见到几个丐帮其他分舵人物。”
你怎么知道？那时候现场乱糟糟，一帮人穿的都差不多，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毕晶很想这么问一声，但一想就算问了，多半也只会得到一个“江湖秘密，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回答，只好硬生生忍住。
“我问唐老头，白纸扇在哪里，花舌子在哪里，水箱在哪里，其实就是丐帮应有的几个分舵的舵主。”萧峰继续道，“白纸扇是负责出主意的，虽然管人不多，但一定是深得帮主助信任的，脑子灵活，足智多谋……”
“就是大智分舵，全冠清呗！”毕晶冲口说道。
萧峰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双目中露出愤恨的光芒。毕晶心里一突，卧槽，这句话戳着萧峰肺管子了这是，这都啥时候了，咱么嘴上也没个把门儿的呢，提谁不好你提什么全冠清，不知道萧峰对这名字敏感么？但心里，却又不由为萧峰感到难过，全冠清这个二五仔，绝对是萧峰人生悲剧的罪魁祸首之一，如果不是他，也许萧峰……
微微偏过头，不忍再看萧峰的脸色。过了片刻，就听萧峰道：“花舌子，就是负责对外联络的，而水箱，有时候也叫粮仓，是管帮内财务的。”
毕晶听萧峰的口气已经没有什么波动，不由略感惊讶地看他一眼，只见萧峰脸色如常，完全看不出任何负面情绪，心里既是微微难过，又是大感佩服，真不知道得是怎样宽阔的心胸和坚强的意志，才能在片刻把那种激荡强行压下去。不过萧峰的话还是让他感到很惊讶，奇怪地问道：“有外交部，还有后勤部财政部，你们丐帮组织咋这么严密呢？”
“组织？组织这个词儿挺好啊。”萧峰赞了一声道，“其实不仅是丐帮，这世间所有门派，几十个人的那种小门小派就不说了，但凡大一点的，都得有很严密的，呃，组织！否则不说如何扬威立万，横行江湖，单单帮中那么多事，都让帮主一个人管的话，还不得累死？”
这话说的在理，毕晶点点头，深以为然：“那也就是说，你问这几个是最重要的了是吧？他们那天都没在场？”
“是，都没在，”萧峰点头道，“唐老头还算有点心眼，虽然觉得胜券在握，还是留了后手，免得一旦出事，整个丐帮就彻底垮了……”
一说起这个，毕晶兴趣就来了，一打方向，右拐上了建华大街，兴致勃勃问道：“那唐老头怎么就肯说了？你对他干嘛了，我光听见啪啪啪，啊啊啊，喔喔喔了，那唐老头听上去欲仙欲死，又痛苦又快活的，卧槽！你不是给他……”
萧峰啪一巴掌糊毕晶后脑勺上了：“胡说什么呢你？我就是点了他一次穴，让他尝了尝万蚁噬体的滋味，然后又给他输了股内力，帮他理了一下体内几处陈年老伤而已，你想哪儿去了？”
毕晶大惭：“怪不得老家伙走的时候，看起来精神多了，连瘸腿好像都好了那么一点呢！”他这才恍然大悟。现在可不是几十年前了，那时候神奇气功满天飞，随便你吹点什么牛逼就能弄个大师干干。这年头，内功这东西差不多都成了胡说八道了，萧峰露了这一首手，唐老头儿亲身感受到冰火两重天的滋味，不当场跪了才怪，说不定心里还把他当成神仙呢！
一想到这儿，毕晶忽然就有点郁闷：“诶不对啊萧哥，你有这功夫，干嘛不替我打通奇经八脉，把我弄成一高手呢？帮那唐老头干什么，这种人早就该死不是？”
“你怎么每天就想着不劳而获了？”萧峰怒道，“不说你萧哥没这个本事，就是有，我也不能害了你。武功从来都是扎扎实实练出来的，整天想着投机取巧，没有好结果，那是邪路！”
毕晶登时不敢再说，心里却不断嘀咕：“邪路？没有好结果？虚竹不好好的么？狄云不也没事？周芷若速成九阴白骨爪，不也横行武林啥事儿没有？怎么到我就不行了？”
时候刚刚下午三点多，大街上车辆不多，在市里最宽阔的主干道上，毕晶一路嘀咕一路疾驰，没一会儿就到了二环边上，拐个弯，对着乐邦大厦就扎了进去。
下了车，抬头望望阳光下发着耀眼光芒的乳白色大楼，毕晶眯着眼睛问道：“刚刚忘了问了，这里头的，究竟是那个分舵？是白纸扇，还是花舌子？”
“都不是，是水箱！”萧峰下意识抖抖衣袖，脸色肃然，迈开大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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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上一章的大量错别字，有点太多了，已经严重超出出版物规定的标准，可以判定为不合格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