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尼奥灵师
尼奥看着章程，目光深邃，嘴角慢慢弯了起来。
“化虚期能飞升涅槃吗？不能。所以，我能用飞升涅槃的经验和你作交易吗？也不能！”
章程不甘心地说：“也许，不久后我就能飞升大乘。”
尼奥笑意更甚，整张脸充满魅力。
“小子，我能跟着你飞升上界吗？能手把手指导你在危机四伏的上界中修炼灵力吗？都不能！只要你心生取巧之心，灵力就会一片死寂。”
章程轻吁一口气。
尼奥没乱说。灵力的修炼更在于心灵的修炼，外力不但帮不了忙，反到会是阻碍。
心情慢慢平复，章程问道：“那你拿什么和我交易，你又想得到什么？”
尼奥冲章程竖起了大拇指，背着手走来走去。
“以我的经验，化虚飞升大乘是最难的。你要放弃很多物化的东西。名声、宝物、美色甚至身体，其间各种诱惑。而我，可以为你把舵、指航、规避，我的灵觉可以遥感整个星球和上下千年。保你妥妥飞升大乘没有问题。”
转身一顿，直视着章程。
“我要的是：在你飞升之时，让我重获自由。”
章程深吸了一口气。
尼奥提出的诱惑不可谓不大，但放了他……
反诘道：“这样你又能为所欲为，让先天界变成复制人的天下？”
尼奥双手一摊，“怎么会？我弄出复制人，不过是想有人帮我寻找天灵基的幼童，好夺舍重修。现在不是有了你吗？我还要那些低修为的复制人干吗？你可以为我寻找啊！”
章程笑了。
天灵基，千亿人中才可能出一个，茫茫人海，哪那么好找？再说，就算找到，章程又怎会让尼奥去夺别人舍？
章程的想法很快被尼奥探知，十指在胸前一合，比出个三角形，又望天做了个祈祷似的神态。然后收回说道：
“如果找一个天灵基的人类让你为难的话，我们可以寻一个天灵基的妖类。比如：某种自带天灵基的大鸟，取一个鸟蛋，不违反你的道德吧？”
这到是个办法！
鸟类是灵基最高的妖类，有天灵基的可能性更大。比如脑中的五凤灵，如是驯服后放出来，估计很快就会下蛋。而以巨凤的天资，极有可能出现天灵基的鸟蛋。
这个交易不吃亏。
更重要的是，能把尼奥这个祸害送走。
章程咧嘴笑了。
“尼奥，你知道我本来打算怎么处置你吗？”
尼奥嘴一撇：“当然知道，你打算把我带到太空扔了。”
章程点了点头，他确实这么想过。
尼奥苦笑道：“你要是真能把我扔出天外，我倒感谢你。知道先天界所在的天有多大吗？你飞不出去的。除非你把我送进另一个有智慧生命的天，否则，我都会回到这里来。”
章程心中暗叹。
尼奥没有乱说。先天界所在的太阳系极大，除非拿出千年的时间，否则不可能把他送出去。更别说飞到另外有智慧生命的星系了。
而没有左旋宇力控制，他就能自己吸取能量壮大，总有一天会挣脱灵樊。
这是个消灭不了，又送不走的瘟神。
不过，尼奥有飞升两界的经验，尤其有飞升混沌的经验。不把他掏空，章程在舍不得。
何况，他还有恐怖的灵力，连自己的大脑都能随意搜索。带在身边，的确是一大保障。
既然送不走，那只能留下。
“你答应了？”尼奥笑意满满地看着章程。
章程点了点头。
尼奥得意地一挤眼睛，转身走过去自己拿着灵樊又回来。
举着灵樊在章程面前晃，“这个亮晶晶的灵笼挂在你脖子上一定好看。”
章程瞪大眼睛地看着他。
尼奥眉头一皱，“你有左旋宇力，不会连缩小物质这么简单的技法都不会吧？”
章程脑中大亮！好象一道白光瞬间点亮了整个大脑。
上界物质大小的改变，不就是和暗能量的原因吗？自己怎么没想到！
心，一下激动得跳了起来。
尼奥正要开口，章程收了左旋宇力，一把用气手抢过灵樊，眼中惊喜狂现，象是在看一件异宝。
竖眼一睁，一道白光打出，照住整个灵樊。
左旋宇力开始进入灵樊的各个分子、原子、电子，开始收放挤压，重新排列。
气手中的灵樊以眼见的速度变小，最后变成杏仁大小，章程才满意地收了左旋宇力。
抬头笑眯眯地看着尼奥。
“你确定要住在这里，而不是跟着我行动？”
尼奥脸一苦，上下看了眼自己。
“你认为我这个躯壳能飞还是能隐形？这么不自由的东西，我只是拿来说说话而已。”
又一指章程胸前，“你胸前的太乙环可是个好东西，我随时可以补充能量，安心睡觉不忧其他。我不住那还会住哪？”
说完，让章程打开小小的灵樊就要进去。
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说道：
“小子，你叫什么？”
章程一笑，“尼奥，你可以叫我无极。”
尼奥脸一垮，不满地看着章程，“好吧，无极。但你最好给我一个尊称，我才教了你左旋宇力的一种用法。”
又眼睛大睁，往章程身前一凑，神秘地盯着章程说道：
“谦虚是种智慧，更是通往混沌界的捷径！”
然后身体往后一仰，深邃地看着章程。
“无极，我又教了你一招。你该叫我什么？”
章程的嘴蠕动着，极不情愿却身不由己地叫出一个词来：
“尼奥灵师！”
“聪明！”尼奥一拍章程，化着一个很小的光团射进杏仁样的灵樊中。
章程默默扣上了灵樊。
本来该叫老师，怎么也要取个巧吧，灵师。尼奥却只听见有个师字就乐得不行。
到底是他聪明，还是自己聪明？
其实，这个答案很明显。尼奥进到过涅槃神仙，自己才进过大乘期。
一时间，章程对自己是否聪明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从混天囊中找出一面金牌，浮空盘坐着用左旋宇力玩耍起来。
片刻后，巴掌大的金牌化作了两条细细的金链，试了试，密度大得惊人，估计金刚期都扯不断。
长的用来挂碟儿，短的，给装着尼奥的小小灵樊用。
挂上一看，还真象一个闪光的宝石项链。
收了灵银，广袤的居翰沙漠重现。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和热力。
章程想了一下，纵身飞出天外，向远方三索所在的绿洲飞去。
找到三索，章程问他：
“愿意跟我走吗？”
三索毫不犹豫地答应。
章程用左旋宇力将他变为人族大小，装入一个灵盒，又收了若兰的山铜小楼。
尼奥不满地传音给章程：
“一个复制人有什么用？还给他传功？”
章程一射而起。回传道：
“我不知道他未来会怎样，也许是个涅槃神仙！”
“我的天，这可能也太小了！”尼奥叫道。
章程笑了，“谁知道呢？”
话音一落，白光骤起，拉出一声音爆直射长空。
第555章 一分为三
回到临夏城，章程打出一个隔离罩，将情况从头到尾说与了几个核心人物，并让尼奥现身。
众人又惊又喜，尼奥则是满脸不爽。
这些先天大神，他一个都看不上，当然，如果没有左旋宇力，章程他也看不上。
关于自己的来源和那复制枪等事一概不答，最后说句：“你们知道也没用，不进到涅槃期是理解不了的。”就化成光团飞回了灵樊。
尼奥不想说，章程只好扣上了灵樊。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么一个有强大灵力的神魂随在身边，珍珠很担心，章程又一番说服。
尼奥虽然能控制低阶修炼者的大脑，但仅限于出窍期之下，而且自己能随时监控和削弱他。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
珍珠虽是不愿，到底依了章程。
章程却想：去仙族之前去一趟妖族大陆，美香对尼奥肯定感兴趣，但一想到美香怕已随他父亲的分身去了大罗仙宫，心下又是黯然。
见无极老祖都未觉不妥，其他人自无异议。
一场可能波击全先天界的灾难，就这样消弥无形。众人只觉得恍惚，也觉得侥幸。
没有章程，没有三宅那恰到好处的一咬，结果可能完全相反。
赢明脸一皱又展，率先打破沉闷。
“看来，我需要多服用些灵草、丹药，不然都看不到修炼的尽头。你们谁有不用的灵草、丹药、妖丹？快快给我些。”
众人莞尔，化虚期自不必说，出窍期的修炼用品自己用不上，纷纷解囊给赢明堆了一座小山。就是出窍后期的章振易也拿出不少。
之后的大事就是出使巨人族，进级后的吴栩早跃跃欲试。
章程正式把行程改变说了。
查出巨人族是否有招唤神器是第一要务。如果有，必须摧毁或控制。
明面上吴栩和赢明代表人族出访，自己暗中跟在后面，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章程担心出现最坏的情况——巨人族已经招唤了吉加美西分身。
这话一出，气氛马上紧张。
珍珠嘴巴抿紧问道：“无极，你不是在吓我们吧？他们为什么要招唤？”
章程眼光从众人脸上扫过，掏出灵银变成一个小金字塔，先将尼奥关进去。
也许是受了尼奥的影响，章程也更简单、率真，不再想保留身世的秘密。
除了珍珠、吴栩外，陈画、若兰、章振易、赢明都是自己的核心门人和师友。
便把自己地心人的出身、和吉加美西的恩怨讲了。
最吃惊的是赢明，章程居然就是地心史上有名的叛逆——吉加无极！
赢明吞了口唾沫，难怪章程这么看重巨人族之行。
章程又不好意思说起帮助吉加摩罗来先天界一事，赢明更是震惊。
苦笑道：“章小鬼，你这是要把地心往哪带啊？你可是我们的九焰长老。”
章程一眨眼，“先天界如何？”
赢明大手一把握住章程。
“成交！”
城守府山铜会议室里，立刻响起了笑声。
有赢明在，总让人感到轻松、自信。
章程认为：这也是智慧。不管情况多危险，哪怕是死到临头，也要乐观地去面对，去想办法。
见过尼奥后，章程对所谓智慧着了迷，有事时，总会先想尼奥会怎么面对，以此修正自己。才将这个本该愁云惨淡的会议开得兴高采烈。
受此影响，众人喜笑言开，完全同意无极老祖的安排，没把可能的凶险放在眼中。
章程不会大意。
计划是这样的：章程在吴栩、赢明使团到达三日后，赶到吉加城。吴栩需要在三天中探出巨人族虚实，以便章程出手。
因为一个伊字型机器人被毁，同时马克出现在巨人族，可能罗伯也在，章程决定加强使团的战力。
将辽永配给吴栩。
若兰也想参与，被章程否了。若兰的身份太特殊，还是留下来稳定三目族好。
另外，出于暂不能说的原因，章程让陈画和章振易也不去。而让他俩去完成鱼人族的公事——访问风族和蓝血族，最后在仙族碧游宫汇合。
“为什么啊，师父，振易一个人去就好了，我干嘛要跟着。”陈画不满地叫道。
章程一笑，“我对你另有安排。”
陈画一翻圆眼只好闭嘴，章振易却开心不已。
安排一定，章程让大家休息半天出发。
回到自己居屋，章程和珍珠把装着尼奥的小金字塔放到一边，又担心不够，又用碟儿设了个隔离阵罩住。
复制人事一了，又受了尼奥的启发，章程心情愉快，和珍珠欢好了一场。
完后，珍珠躺在章程臂弯，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不让陈画一起啊？”
章程一笑：“我怕说出来把你吓着。”
珍珠转身撑起，盯着章程，“你今天怪怪的，说话留半截。要不是你，我早惨死在乱军之中，碧游窟里也死了一回。死我都不怕，你吓我试试。”
章程一把将她拉来抱住，“我担心那个最坏情况会出现，所以…..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珍珠杏眼一竖叫了起来：“那你还让海欣那帮孩子去啊！”
章程笑道：“他们不去，我让他们跟着陈画、振易去风族和蓝血族历练，就我们俩去，你敢不敢？”
珍珠一下犹豫起来，披衣下床。
章程这次是要去搞定巨人族，彻底消除隐患。海欣这帮孩子自然不必去，但历练这么久，她有些担心。
章程笑了，“你忘了三宅吗？先天界没人能快过三宅。”
一咬牙，珍珠果断道：“我和你去巨人族！”
这正是章程的目的，如果一昧跟在父母身边，不是真正的历练。有陈画、章振易、三宅一起，要是这样都不敢放胆去历练，那没人敢历练了。
何况，有了尼奥这个灵“师”，章程自是底气大增。
行程一定，都是欢喜。
无极老祖灭了复制人已让众人信心满满，安排又妥当，吴栩、赢明志在必得。
海欣等几个年青人一听要给他们放飞，雀呼不已，尤其是谢勉，长期被雷艳严管，简直觉得空气都甜了。
出于保密，袁原和塔龙并不知道章程的计划，塔龙要赶回长翎城，护送姚平父女去无极城。
若兰和袁原也要赶回九原。若兰成为化虚大神后，那些被关押的圣师纷纷上书效忠，请求重新出来做事，他们必须回去掌控局势。
几个时辰后，众人一分为三告别。
吴栩、赢明、辽永、荣巧、古丽塔、地心三长老及伊珂等，在虎牙营的簇拥下飞向大漠，他们将飞一个月，正式出使巨人族。
若兰、袁原、塔龙等三目族长老率军回九原。
章程、珍珠、陈画、章振易和几个年青人及三宅则往南而去，名曰：历练。
海欣几人骑在三宅背上率先而行。除了她和吴休、傅丹、谢勉外，三宅背上还多了一人——三索。
三索勇敢地把自己捆在三宅角上，跟着海欣等人大呼小叫，一脸的阳光。
一天后，绿族上空。
章程、珍珠和陈画、章振易等人告别。
珍珠抱着海欣不放手，眼泪滚滚而落。海欣不断保证，陈画忙上前安慰。
这时，章程脑中收到了尼奥的传音：
“修炼必须空色，你带个哭哭啼啼的女人，飞升大乘难啊。”
章程哈哈大笑，飞身上去安慰，又去叮嘱三宅，传音回道：
“我可见过色比这还不空的飞升大乘。”
尼奥笑了，“真会开玩笑，心中有色，还能飞升？”
章程也笑了，笑而不答。
因为，那个人就是上世的自己。
第556章 尼奥寻友
章程拉着珍珠往东，转向翼族飞去。
风驰电掣，蓝天白云下，扑面而来的绿意让人心旷神怡。
被自己老公拉着飞，本是件快乐的事情，珍珠却有些扭捏。
无他，旁边还有个“人”！
尼奥。
也许是闭口太久，尼奥一路说个不停，全然没有灯泡的觉悟，而且是通传。
主要是说珍珠。
一会说珍珠表情太媚，一会又说她挨章程太近。总之，各种不爽，一再暗示章程离珍珠远点，以免影响章程修行。
面对这样一个饶舌的涅槃期神魂，珍珠性子特好。不计较、不反驳，充耳不闻。他说什么就专门对着干，用行动让尼奥失望。
“嘿！小子，有这样的老婆，你俩飞升大乘只能在睡着之后。”
章程嘿嘿直笑，“如果我们飞升了呢？赌什么？”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看你会栽在女人身上。敢不敢让我用灵觉回忆你一生？”尼奥传音道。
章程心中“格登”一下。
还别说，尼奥说得特准！章程上一世在女人身上走过不少弯路。好在福缘惊人，才飞升大乘。
望着身下渐开的大河，章程岔开话题：
“正要借你灵觉一用，帮个忙怎样？”
尼奥不满道：“找蛋可以，其它免谈。别忘了我可是涅槃神仙。”
“当然是找蛋！”
随后，章程细细把五凤灵之事说与了尼奥，直言只要集齐五凤灵，大概率会下出天灵基的蛋。
尼奥闻言大喜，忙催促章程快去。
章程和珍珠光影一滑，射向静寂河中的一个小岛。
当年曾为隐修那个岛。
因为章程二人可以从太空直接飞去吉加城，赢得了很多时间，所以章程先来让尼奥帮忙找出曾为被掳的真相。
下到岛中，两人现出身来。
植物的生命力真旺盛，章程离开才三个多月，也就地球三年，当初被章程发怒摧毁的草木又茁壮生长了出来。
一派茂密，绿意昂然。
章程取下灵樊，手指一扳，放出了尼奥。
光团一射而出，又很快变大，然后两人眼前一闪，尼奥化出了人形。
章程不怕他跑了，左旋宇力可控范围达五百里，他完全有信心在尼奥逃出可控范围前让他脱力降速。
尼奥眼一瞥，鄙视了章程一眼。章程的心思又被他搜了去。
“想多了吧，小子。离开你我哪去找这么好的神仆？赶我走我都不走。”
又笑着看向珍珠，手向外拔拉几下，示意珍珠离章程远点。
珍珠白了他一眼，松开章程站到旁边。
“我开始了！”
尼奥说完，转身面向曾为居屋残垣。
双手抬起，又交叉抱在胸前。很快，头部飞出无数光点，如荧火虫般漫飞过去，又没地不见。
良久，转过身来。
“这人被带去了一个又远又黑的地方！”
“谁掳的他？”章程激动问道。
尼奥眉头一皱，“说哪说得清楚，我投射给你吧！”
话音一落，那些光点从草木中漫天而起，直飞向章程头部。
珍珠一下紧张起来，虚空一抓，四周水气凝集，虚握在掌下，形成一团冰雾。
尼奥瞥了珍珠一眼，“别紧张，这小子我哪舍得伤他，再说也伤不了。”
珍珠警惕去看章程，章程作了个阻止的手势。
尼奥只有一道主魂，要是能控制或湮灭自己，居翰古城时就动了手。
尼奥得意地冲章程竖起了大拇指。
章程没动，沉声道：
“开始吧！”
尼奥神色一肃，光点如同被吸引着罩向章程，在章程头部形成荧荧光团，稍作停顿，又嗖的全部射入。
章程脑中顿时现出奇异的景象：密集的光点均匀拉成薄薄一片，慢慢形成一帧帧图片，然后又象河流一样快速流动，越来越快，图片活了，电影样播放起来。
章程双拳一下抓紧，全身绷得笔直。珍珠一见不对，紧张地传音询问，章程却顾不得回答，闭着的眼皮下眼球飞快转动。
最后看完，刚一睁眼，眼前如天悬地转地转动起来。
章程马上稳住神，却有些站立不稳，又急促地呼吸着。
珍珠忙上前一把搀住。
所有光点又从章程脑中飞出，没入了尼奥脑中。
珍珠在拼命传音询问，尼奥则皱眉地问：
“是不是我传快了？你反应不过来？”
不是传快了，而是……
章程欲说无言。
很快，章程平静下来。先冲珍珠点点头，又感谢了尼奥，但满脸的灰败。
珍珠恨了尼奥一眼，不断安慰章程。
尼奥不解道：“你是化虚中期，我传得并不快！”
章程吐出口气，脸色慢慢正常，冲尼奥作了个歉意的表情。
尼奥突然笑了：
“找到人应该高兴，你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章程是被吓的？珍珠惊讶万分。
“你认识那个白毛老头？”尼奥又问。
章程点了点头，抬眼慢慢说道：
“我和他很熟，但这个应该是他的大乘分身。”
“大乘分身你怕什么？”尼奥疑惑了。
稍一思索，章程决定不隐瞒，全都说了。
掳走曾为的是吉加美西，美西大神！但应该只是他的分身，否则曾为根本反抗不了。
大乘期分身只能通过招唤神器过来，这说明：一百年前有人招唤过他。而章振易掌握的鱼人族挡案中，鱼人族从没使用过镜衍宝鼎。
这只说明：招唤他的另有他人，极有可能就是他的后代——巨人族。
珍珠一听急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章程抬手一止，“分身应该自毁了，大乘分身和化虚分身一样，做完事后都会自毁。”
尼奥面露嘲笑，深邃的眼睛直射章程心底。
“那你还怕什么？”
章程暗暗苦笑，这一世从未如此近的接触美西大神，反应是大了些，但这前因后果，又该如何去说。
见章程不愿细说，尼奥也不追问，只是催促道：
“走吧，我们去找那人，他还活着。”
又头一偏：“那个又黑又深的地峡是什么地方？”
章程看向东南方。
“那是大裂谷，先天界最深的地方。”
“那个能燃烧的湖呢？”尼奥又问。
章程答道：“火龙湖！”
珍珠一听，惊呼了起来。
第557章 火龙湖底
火龙湖，上次珍珠有孕在身没有同行，章程在此误杀了袁天易，和道门结下大仇。因缘际会，最终却是以章程灭杀道门老祖，无极门取代道门而结束。
此等转机之地，再次进入视野，章程也是感慨万千。
但这次前来，章程却是十足的信心，火龙不再是威胁。
玄天飞船沿着气平线，在太空中飞驰而去。
路上，章程将尼奥灵觉搜来的情况说与了珍珠。
吉加美西的分身掳走曾为，却来到火龙湖，曾为放出一条火红的巨凤灵，吉加美西不敌。但不知为何，曾为却被吉加美西关在了火龙湖底，至今也没逃出来。
对于曾为，珍珠颇有好感。上世章程所有的朋友中，曾为是最不喜游历的一个。现在才明白，曾为哪里是天生喜静，只是身怀异宝，不愿抛头露面，一生以训灵为目标罢了。
想到此处，珍珠不由得暗悔上世苛求章程太多，一时温柔大起，从身后环抱住章程，轻轻将脸挨了上去。
尼奥猛的传音道：“丫头，我都没说话，你能不能不发骚，他在驾驶飞船呢！”
珍珠一翻白眼，干脆整个人都贴到章程身上。
尼奥哀叹一声：“凡人呐……”
章程偷笑道：“仙凡之别，尼奥灵师夸大了吧，我倒觉得不少大乘期还不如凡人。”
尼奥冷哼道：“你又懂了，忘了我说的谦虚吗？”
章程一乐，决定把自己是大乘转世之事隐瞒到底，不然掏不出这个涅槃神魂的“天机”。
于是传音道：“尼奥灵师言之有理。”
尼奥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单独回传章程：
“我再教你一招，虚伪之心绝对与涅槃无缘！”
章程愣住了。
……
两个时辰后，火龙湖所在的大裂谷高空，水气氤氲，章程收了玄天飞船，拉着珍珠一射而下。
穿云过雾，大雨瓢泼而来。
天眼寻着火龙湖位置，两人一路往下。
因为下雨，大裂谷中黑成一片，到也不担心有人。两人直射向火龙湖。
火龙湖上空，两人现出身形。
即使大雨，入眼依然火光熊熊，在湖边的黑色岩浆石上晃动如鬼魅一般。
章程慢慢皱起了眉。
火龙湖中能量干扰，天眼看不清湖底，不知道曾为的位置，无法传音。
这时尼奥传音过来：“在湖心，有一个拘禁阵，人就关在里面。”
章程闻言一惊。
尼奥天眼能看透湖水？那他怎么没提前阻止自己用易天摧毁基什城？而且还让自己从容杀到居翰古城上空施放核弹？
尼奥无言，无奈地传音道：
“这个，你们的语言中，不是有句——智者千虑有一失吗？我哪里料到有你这种怪胎……”
章程哈哈大笑。
“快干活！”尼奥吼道。
熊熊湖面之上，两道身影一射而入。
湖面火光冲天，湖里光影明亮，能见度很高。章程和珍珠不但不用水护，连连体衣都不用，径直往水底潜去。
火龙湖并不深，估计不到百米，但却是大裂谷最深之处，也是全先天界最深的地方。
谷外有多条小河灌入，谷中雨水也汇往此处，论理，火龙湖应该很大才对。但火龙湖不停燃烧，蒸发量巨大，所以不过百里大小。
湖底有能量，不断有细密的气泡滚滚而起。
火龙经过章程、玄秀上次剿杀之后，一条没见到，到是多出许多鱼类。
天眼依然看不远。
两人潜出十里，渐渐向最深处而去。
尼奥突然传音道：“咦，拘禁阵那边有人？你俩隐身吧。”
水中有人？
章程和珍珠疑惑地互看一眼。
现在到管不了许多，救出曾为要紧。
章程二人隐去身形，降速向尼奥所指方向分水潜去。
又过去十余里，天眼终于看清。
十里之外，湖底最深处是一个巨大的凹坑，凹坑中打着个足球场大小的能量罩，气泡从罩边密集冒出。
能量罩外光内白，看不透里面。
另一边，两艘特制的飞艇浮在能量罩外。一艘象是吸在能量罩上，另一艘护卫一旁。
艇上人不多，都穿着水护。从身形来看，是巨人族。
章程拉着珍珠加速而去，带出两路明显水迹。
以现在的实力，章程毫无所惧，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出老友！
两人的水迹惊动了飞艇，护卫飞艇马上调转炮口。
章程让珍珠押后，自己加速射出，同时白光大亮，启动左旋宇力。
惊得尼奥大叫：“你用左旋宇力把我也留下啊！”
章程没理他，暗中直笑。
要不时吸点他的能量才好。
巨人族飞艇开炮了，水桶粗的激光一射而来，打在章程正扩大的白光之上，如同泥牛入海。
章程顶着激光冲去，光亮大作，身后带出一道螺旋水波，速度还越来越快。
仅仅几息，护卫飞艇蓦的哑火，艇上人全部脱力，飞艇在水中慢慢转起圈来。
不只是它，那艘挂在能量罩上的飞艇也脱落下沉。
章程没空管这些巨人族，直射向能量罩。
白亮的能量罩被左旋宇力所及，很快波动起来，一圈圈的光纹向接触部涌去。
“砰！”一声轻响，章程如有实质地撞在能量罩上。
细细一看，果然是上界的拘禁阵，远比先天界的浑厚许多。
在左旋宇力之下，竟没有变薄，只是能量成圈状从四面不断吸来。
传音珍珠不要靠近，章程额上竖眼一睁，一道巨白的光束打在能量罩上。
能量罩向内一凹，光芒巨闪，一个圆孔被吸出，又慢慢扩大开去。
等大到一人可入，章程毫不犹豫地射了进去。
水注如箭，又很快蒸气腾腾，章程健步落下，一边蒸干身上水分，一边步向远处坐着的一个人影。
身后能量罩蓦的合拢。章程收了左旋宇力。
间隔十米，章程停下，仔细看着眼前这人。
长发及地，须毛遮住大半个脸，双目无神地看着章程，但皮肤却异常光滑。
“曾为兄？”章程轻声唤道。
曾为眼中慢慢有神，却并没站起，只是看着章程一言不发。
章程心中一酸，却不只知该说什么，脱口道：
“可需要什么？食物？水？”
拘禁阵外是湖底，阵内却很干燥，除了苔藓外别无它物。
曾为缓缓摇了下头。
章程象想起什么，掏出把玄天飞剑。
“曾为兄可认得此物？”
说完，将玄天飞剑化为普通大小，平平送过去。
曾为眼一亮，伸手接了，拿在手中反复翻看。
突然一把将玄天飞剑抱紧，吐词不清的叫了起来，而且声音虚弱。
章程心头一酸。关了上百年，曾为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走上前去，伸手抵住他后背。
“曾为兄，我先为你渡些能量。”
曾为没有拒绝，或者无法拒绝。微能源缘不断涌入曾为体内。
章程惊讶了。
曾为裸露的背上，皮肤如婴儿般鲜嫩，而且体内大龙很大，象是进到了化虚期，只是奄奄一息。
在章程微能注入下，大龙很快有了活力，开始在曾为体内游动。
章程一边渡入微能，一边说：
“曾为兄，我们相识在蓝血族的率瓦城吧，后来，你随我去了无极城，再后来我又陪你沿静寂河而上，找到了那个小岛，还用玄天飞剑斩了头蓝蛟，你还烤了好吃的蛟髓……”
“无……极！”
曾为终于费力地叫了出来。
第558章 相逢即永别
“你真的……是，无极？”
章程大喜，快速把自己转世又重回先天界，再修炼到化虚期说了。
曾卫无神的双眼终于泪涌，抓着章程不能自己。
章程连忙安慰曾为，一边为他渡入微能，一边说道：
“没事了，曾为兄，我这就带你出去！”
很快，曾为恢复了元气，章程领着曾为用额上竖眼打开一个洞口，水箭激射，又很快扩大成一条水龙。
章程将曾为逆流抛出，随后自己又一射而出。
气泡翻滚，珍珠却不知去向。
章程拉着曾为向湖面而去。
“泼喇！”一声，两人从湖面火光中冲了出来。
天眼一看，很快找到珍珠。
远处湖边，珍珠正和一个身着水护的人争执。
章程拉着曾为射去。
还在途中，却见珍珠挥手一个气掌将那人抽得飞起。
能让现在的珍珠发怒？
珍珠气鼓鼓站在个岩浆巨石之上，章程拉着曾为一落而下。
“珍珠，你看这是谁？”章程欢喜叫道。
珍珠偏头打量，有些不确定道：
“是曾为大哥？”
曾为默默点了点头。手掌伸出，掌中很快烧出一团三昧真火，举到脸旁，开始烧掉自己的胡须和长发。
珍珠气手一抓，将那穿水护之人拎了过来。
“我也给你看个人！”
气手一扳，一个满头金发，五官立体的英俊面孔出现在眼前。
罗伯！
章程惊喜道：“旧友相逢是好事啊，你打他做什么？”
珍珠已然淡定，扭头嫣然一笑道：
“嗯，我好了，你自己问他吧！”
说完，走过去照顾曾为。
章程笑眯眯的拉起罗伯。
没过多久，“啪！”一声响，可怜的罗伯特伯爵又被章程给抽飞了出去。
一问才知。
原来，珍珠见章程射入阵罩后收了左旋宇力，就想着抓几个巨人族问口供。
哪知那些巨人族脱力之后，无力使用水护呼吸，居然全都“淹”死了。
只剩个领头的出窍期还活着。
珍珠慌忙将他带出湖底，扯开面罩一看，却是自己从地球带到先天界来的罗伯。
当初说好从先天界回来，罗伯和马克要帮助地心迎战普拉图人，但他俩却不告而辞。
言而无信在地球不算什么，在先天界却是极为错误的行为。
珍珠本心存芥蒂，但在章程修复大脑后，宽容很多，于是渡入微能让他醒来。
罗伯一见珍珠，立刻知道是被谁偷袭了。无极老祖的名头现在已经传到了巨人族。
在珍珠逼问之下，罗伯不敢隐瞒，痛快都说了。
他和马克在先天界游历了年余，终于在翼族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就逃往了巨人族。
一来面貌相似，二来巨人族偏安一方，方便躲过仇家。
两人凭借出窍期的修为，很快成为巨人族的客座将军。马克更是进到了出窍后期，成为客座大将军。
被关押的曾为一直是由巨人族照看。吉加美西留下了一个能在拘禁阵上打孔的神器。
这次前来，是吉加王族的一个出窍期偷了宫中一件宝物，需要用曾为的凤灵感应来帮忙找寻。
因为，失窃的宝物就是凤灵。
本来章程听得兴趣昂然。
然而，罗伯后面所说却听得章程火大，忍不住给了他一气掌。
因为曾为坚绝不允，除非能放了他，否则不会去帮仇人的后代。
罗伯等人劝说无效，就用电雷弹和激光、电磁波轮番折磨曾为。
可怜曾为虽为化虚大神，却逃无可逃，又因为拘禁阵罩而无法反击，只能闪躲。在能量耗尽之后，被打得奄奄一息。
这个过程，整整持续了七天！（地球两个多月）
章程听得胸口起复，罗伯挨得一脸茫然。
这时，曾为在珍珠的帮助下收拾一新走过来。
一见到曾为，章程嘴巴一下张大。
白嫩的国字脸，满是忧伤的凤目，的确是曾为。
但这模样年轻了好多！仿佛也被左旋宇力修复过一样。
“曾为兄……”
章程惊呆了。
曾为一笑，看向地上的罗伯，神色渐冷。
传音道：“无极、珍珠，这个恶人能否交给我处理？”
章程心中“格登”一下。
按罗伯所说，曾为多次被打昏，又被电雷激醒，又被激光痛射。受此酷刑后得到仇人，哪还会给罗伯活路。
心中不忍，回传道：“这人为凤灵而来，应该知道很多，不如留下他？”
曾为摇摇头，传音给章程：
“不用，他们不知道我进到化虚，大脑早被我搜过了。”
罗伯察觉不妙，偷偷撑着往后退。
章程还想再劝，珍珠却飞来拉住章程，对曾为道：
“人生自有因果，曾为兄处理便是。”
章程想挣脱，却最终没有动，默默关了天眼，又闭上了眼睛。
只听得罗伯大叫一声，声音远去，紧接着空中一声炸响，传来罗伯的惨叫声，然后又一声炸响。
几炸之后，归于平静，只有火龙湖熊熊燃烧的声音。
地球之王，一代强者，罗伯特伯爵，带着他操控地球大事的诸多秘密，灰飞烟灭。
事情发生得如此快，章程完全没有准备。没想到罗伯会在此，更没想到他会对曾为做下这等事。
尽管章程极不愿他这样死去，但形势，却让章程木然没有动。
相逢即永别，章程百般无奈，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三人朝大裂谷外飞去，曾为说，他将把所有秘密告诉给二人。
珍珠一路劝解章程。
罗伯和马克违约而逃本就该死了，章程太心软了，上次在居翰古城遇到马克，珍珠就留了心想提醒章程，罗伯正好碰在枪口上。
珍珠传音道：“无极，这是修炼者的世界，一切有因果控制，如果你以仁慈之心面对，其实是干涉因果，违了天道。”
章程默默飞着。
珍珠又道：“你说的道，只是修炼之道。人心也有道，应是常说的‘德’！罗伯不做恶人，又哪会招来如此下场？这正是他一贯无‘德’所致。也许，他在地球还犯过更大的恶。”
章程苦笑了。
珍珠没说错，地球的第一、第二次世界大战，罗伯都是推手。
珍珠接着传音：
“所以，上天让曾为大哥来收了罗伯，又让你无法反对，虽是逆了你，也是一种启示啊！”
“启示！启示什么？”章程忙问。
“我认为，上天是提醒你：不能因为感情而违背天道。”
章程一惊，“你是说何益？”
珍珠回道：“对！何益一手逼死你师娘，你却放过她，现在苏梅都很痛苦！”
章程听得汗毛倒竖。
“不止是她，还有丽雅。虽然丽雅知性漂亮，深合你心，但她却是地球大地震的凶手，你不但没惩罚她，还把她引上修炼之路……”
珍珠说的话，章程已听不清了，额上汗如雨下，心虚得利害。
没想到自己任性而为，自以为善，却做错了这么多。
这，真的是违了天道吗？
天光大明，雨后的先天界格外清亮。
三人前后飞出大裂谷。
曾为寻了一处溪水，美美喝了个饱，又洗刷一新，穿上章程给他的人族长袍。
年青无比的曾为坐在岩浆石上，慢慢喘着气，脸色潮红，神情却无比苍老。
“曾为兄？你身体没恢复吗？”章程关切问道。
曾为张口想说话，却只是发出难听的声音，只好摆摆手传音道：
“无极、珍珠，谢谢。先别管我，找一个地方吧，我要和你们好好谈谈。”
第559章 换体
灵银在空中一闪放大，又变为金字塔朝一处溪谷坠去，很快砸起一团水雾。
光亮反射，如同在碧绿的山间镶了颗闪亮的灵石。
章程拉着曾为，领着珍珠一飞而入。
明亮的灵银金字塔内，看着眼前的章程、珍珠，曾为久违的笑容又回来了。
传音道：“无极，你们夫妻再世重逢，又同进到化虚期，我很开心。”
章程一笑，在曾为面前盘腿坐下。
“曾为兄莫非在湖底遇到了什么奇遇？进到化虚不说，还重回青春！”
曾为一摆手，“先不说我。你已是化虚中期，为什么不化回原来的形象，我看着挺别扭的。”
又看向珍珠：“莫非弟妹也认为这副皮囊比上世的好看？”
珍珠两眼放光，惊喜地看着章程。若不是曾为提起，她却忘了这事。
上世的无极又飘逸又帅气，她自然希望章程变回原来的模样。
“这个……”章程摸着头笑了。
“进到化虚中期后，太忙了，到是没想过这事。现在大家都习惯了这副模样，反正我也不看自己，不如就这样？”
珍珠一下撅起了嘴，“为什么不换回来，无极就是无极，干嘛要用章程的样子？”
章程苦笑道：“我，我怎么觉得怪怪的？还有，没有准备，万一换不好……”
脑中突然响起尼奥的传音：
“哈，有意思。让我看看你上世什么样，你现在这模样实在对不起我的青眼。换吧，我给你把着舵，错不了。”
尼奥是单向传音，珍珠还在期盼地看着章程，曾为也在期待，似乎眼前这个“无极”难以让他敞开心扉。
见妻子和老友都盼望，又有尼大灵师把舵，章程将两人看了几遍，终于下定决心。
“那我就换了？”
金字塔内，一番虹光大作，章程化作一团如雾的白光。
白光中，新的身体正在很快生成。
片刻之后，一个身材颀长，轮廓分明，五官立体的英俊青年出现在两人面前。
双手摊着，微笑着抬起头来。
无极真是比章程帅太多了。明亮的俊目、高挺的鼻梁，白晰的皮肤，黑黑的长发，兼具地心人和地球东方人的特点，额上竖眼又象是三目族。
曾为看得含笑点头，珍珠看得热泪盈眶。
“无极！”一把飞上去抱住了章程。
现在的无极比章程高出一个头，珍珠小鸟依人地将头埋进章程胸膛，重温着当年熟悉的感觉。
尼奥惊呼一声：“小子，这个形象很伟岸啊，不比我差。”
章程不好意思的笑了，穿好衣物，却坦诚说道：
“皮囊而已，让曾为兄见笑了，这额上竖眼却不能变了，我留着有用。”
曾为深感安慰，昂首一吐，一道白光包着一物喷薄而出。
伸手一把拿了，放在掌心摊在章程和珍珠面前。
这是一个火红的玉质抽象小鸟，和封印青凤灵、黄凤灵的玉鸟一模一样。
“曾为兄……”章程疑惑了。
曾为缓缓传音道：“他们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它！”
随后，却细细说起了五凤灵的秘闻。
原来，五凤灵传到曾为这辈时，家族已经衰落，仅有曾为进到出窍期。有不肖族人见进级无望，化虚期又遥不可及，就打起了五凤灵的主意。提出用五凤灵去换取机缘和富贵。
一人起头，很多人响应。毕竟有五个凤灵，争一争都有机会。
当时的族长维伏不愿家族因此分裂，就偷偷将五凤灵交给曾为，让曾为出去历练，进到化虚期解封凤灵后再回来。
于是，年少的曾为冒雪逃出了仙族冰原。由于五凤灵之事已经泄露，曾为不得不四处躲藏，用蓝血族秘术改变了容貌，又改名为曾为。
曾为，正是先祖维真名字反过来的谐音。
曾为逃到了蓝血族隐居了很久，遇到无极，两人相见如故，就随无极去了人族，后来隐修在静寂河的一座小岛上。
曾为隐名埋姓，刻苦修炼，为的就是早日化虚，解封五凤灵。
然而，近百年过去了，虽然有长生石，曾为却到了生命的末期。这时，曾为才是出窍后期，自感再难寸尽，心中也是百感无奈。就想着怎么妥善安置五凤灵。
而彼时的无极，已是声名鹊起。
无极有极高的天赋，进级势头强劲。对曾为又慷慨大方，不但资助曾为修炼，很多机缘经验也与曾为分享。
为了感恩，也是为让无极寻着更多机缘，曾为将青凤灵赠与了去仙族的无极。却没有细说，只叮嘱无极化虚后再解封。
后来无级从仙族寻回珍珠，专心修炼，进展神速，竟很快化虚成功。又机缘不断，顺利飞升大乘，再没去见过曾为。
听到这，章程长叹口气。
“曾为兄，当年只顾修炼，忽略了兄，才出了这等事，真是……”
曾为淡淡一笑，传音道：
“世事难料，哪里怪得了别人。我也没想到美西大神的分身会寻到我。”
章程不解道：“美西大神为何带你去火龙湖底？”
曾为笑了，“我也留了一手，一个是将木凤灵送给了你，一个是早早将火凤灵吞入体内融合。他只抢到金、土、水三个凤灵，自然逼问其它二灵的下落。”
“你给我的是木凤灵？青凤灵就是木凤灵！”章程脱口叫道。
曾为点点头，却有些疲惫地伸手止住章程，又传音说下去：
“火凤灵很早就在我体内融合，隐藏很深，那分身没有搜到。”
章程讶道：“他给你搜了脑，岂不是知道木凤灵在我手中！”
曾为回音应是，却错会了章程的用意。传音道：
“他搜不到火凤灵的下落，自会留我一命。”
章程其实想知道吉加美西痛恨自己的原因，现在又找到一个。
也不说破，听曾为说下去。
“我族留下的用法中，有借助外力之法，我一直没敢试，怕控制不住凤灵。生死关头，就谎称将火凤灵藏在火龙湖底滋养。那分身不疑，或是没把我当回事，就带我去了火龙湖底。”
“到了湖底，我假借寻找之际，借助火龙湖底的巨大能量果然解封了火凤灵。远古巨灵果然凶猛，一出来就攻击分身，可能和我有过融合，反到保护着我。”
“结果美西分身不敌，却用一种奇怪的功法隐藏起来。让我和火凤灵都看不见他。我数次想逃走，都被他挡住。有火凤灵之助，他也伤不了我，就这么耗起来。也可能是操灵之法藏得太久，也没被搜去，他不愿伤我。”
“我们在火龙湖对峙月余，那分身见无法得手，就寻机设了个大阵将我和凤灵关在了湖底，不时前来威迫利诱，直到一年后才放弃离去，换作巨人族官兵偶尔前来。那大阵坚固异常，百年间我和火凤灵无数次努力都是无用。”
“后来，巨人族官兵来得少了，说是湖中火龙出现了变异。这次，他们不知从何处知晓凤灵之间可以相互感应，却要我用火凤灵去感应金凤灵、土凤灵和木凤灵的下落，我自然不允……”
这一番长话说完，曾为却猛的咳嗽着，脸色又不正常的潮红起来。
章程天眼一透，却见曾为体内大龙又奄奄一息，心中大讶，忙过去用手按在曾为后背，将微能渡入。
“曾为兄不急，我再为你传功！”
曾为却摇头叹道：“没用的，无极……”
章程正觉古怪，脑中却收到尼奥传音：
“你这个朋友生命坍缩得利害，我看他活不了多久，你抓紧吧。”
章程一下惊住。
第560章 碟儿蓄灵
尼奥是涅槃神仙，自不会乱说。章程手一抖，只能坚持将微能渡入。
明亮的灵银空间一时安静。
曾为缓过气来，却传音道：
“火龙湖底有种神秘的能量，刚开始，我不断变年轻，修炼也快，又吸了一缕火凤灵进了化虚。哪知很多年后，身体却越来越弱，被刚才那恶人一通折磨，若不是你来救我，内力都凝不成形了……”
说完，又衰弱得说不出话来。
章程默默为曾为渡着微能，一边传音问尼奥怎么回事。
尼奥传音答道：
“看上去象是被左旋宇力过度吸过一样，生机流失很快。”
“左旋宇力过度吸过会让生机流失？”
“当然！”尼奥道：“天道是平衡的，左旋宇力是种逆天之力，能起到中合时间的做用，过多过久则会造成紊乱，让生命力坍缩。只有飞升大乘才能不受时间和左旋宇力的影响，所以你要加快。”
章程听得心痛，忙问道：“那用左旋宇力也救不了么？”
“是的，生命力一旦坍缩，什么力也救不了。”尼奥答道。
“那我怎么帮他？”章程紧张得快叫出声来。
尼奥沉默一下，然后传音道：“化虚期，终究是凡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让我想想再告诉你。”
得到章程微能渡入，曾为又恢复了一些气力，拉扯着让章程坐下。
虚弱地传音说道：“无极老弟，容我把话说完。”
章程点点头，神色凝重地坐下。
“五凤灵，一但合体，能力逆天，只能有为者得之。以前我们想偏差了。我的族人功力低下，就是解封凤灵也控制不了。若不是被美西分身关在阵中，我哪能吸取一缕凤灵。所以……”
说到这，曾为又咳嗽起来。章程一看，这次他体内大龙萎靡得比先前还快。就是尼奥说得生机流失、生命坍缩。
章程急了，一边过去渡入微能，一边忙问尼奥怎么办。
尼奥传音过来：
“想要不受时间和左玄宇力的影响，只有身体彻底虚化，而这需要天量的能量维持他的化虚。就算能量易得，但以他化虚初期的修为，极难稳定，大概率会虚无飘散。最好是抽出生魂另存，和我一样寻舍重修。”
章程心头一亮，着急之下到忘了这一招。
先渡入微能，让曾为说完。
曾为的意思是：要把火凤灵和操灵之法都传给章程。只要求章程去仙族护得族人安全。在章程飞升前，族内若有合适之人便传与他，若无，则自行处置。这是他生命将尽的最后请求。
章程让珍珠替下他给曾为渡入微能，拿出了曾封印过黄凤灵、青凤灵、金凤灵的三个玉鸟，讲了三灵的故事。
曾为见到三个玉鸟，大吃一惊，听完故事后，却开心地笑了，传音道：
“无极，这是天意。黄凤灵就是土凤灵。土、金、木三个凤灵都在你手中，再加上我这里的火凤灵，只需用感应之法寻到水凤灵，五凤灵就集全了。如此天数，你难道还不答应老哥吗？”
章程双眼渐红，点头应允，又说了尼奥的办法。
曾为精神一振，双手用力抓住章程。
“无极，人都想活。如果你能救我一命，老哥永存于心。”
章程抱住了曾为。
征得尼奥同意后，扳开灵樊放出了尼奥。
白光一闪，尼奥化出人形。
曾为一听尼奥的身份，信心更增，连生机流失已放缓了。
金字塔中仿佛光明忽现，珍珠开心得笑起来。尼奥却鄙视了她一眼。
回头，用睿智地眼睛看着曾为说道：
“小家伙，你运气真好，有我在你死不了。”又去看章程。
“不知这家伙舍不舍得！”
章程暗笑，尼奥既已知道自己是大乘转世，应该明白自己有经验可以抽出曾为的生魂存于玉鸟之中，哪里有什么舍不得？
正笑着不说话，尼奥却指了指章程胸前。
“你不会又不知道，太乙环是用来储灵的吧？”
…….
半个时辰后，没有珍珠渡能的曾为软软倒下，已进入弥留状态。
章程双手一抱，两道环状的左旋宇力飞到曾为头部之上，此起彼伏地转动着。
珍珠在一旁睁大眼睛，尼奥袖手旁观，不时出言指点。
碟儿静静躺在章程面前，旁边还有三个玉鸟。
生魂，是人死之前的灵力，包含所有记忆。留住生魂，再寻舍重修，生命就会重新开始。
曾为虽是化虚初期，生魂却很弱。传统的方法是章程用灵力包裹住生魂放入碟儿，但章程没有化虚后期的灵力，容易让曾为生魂虚散，生魂一但虚散，就会成为游魂，记忆会很快失去，成为只有灵力的灵物。
但章程有左旋宇力，左旋宇力正是对抗黑洞吸力的宇宙异能，正好阻止生魂虚散。
用法，自是尼奥所教。比章程大而化之的用法显然精致许多。
两道左旋宇力很漂亮地旋转成一个旋涡，将曾为雾气似的生魂一点一点从头部拉出，又包裹成卵状，象一个微型银河般，慢慢向碟儿拉去。
正在这时，“砰！”一巨声，灵银空间突然出现波动，章程手一抖，差点让生魂虚散，慌忙稳住。
一想到后果将是失去曾为，大汗马上颗颗流下。
“先别管其它，你先弄完！”
尼奥大声吼道，珍珠紧张得脸都变了形，不知灵银外发生了什么。
章程稳住左旋宇力，强行不关注任何事，慢慢把曾为生魂向碟儿挪去。
撞击声震耳欲聋，灵银的震动越来越大，发出了痛苦的低吟。
终于，生魂移到了碟儿上。章程灵力一摧，碟儿红光大亮，飞速旋转起来，一道吸力接替左旋宇力，“嗖！”的将那团雾卵一吸而入。
“成了！”尼奥高声叫起来。
章程汗如雨下。
慌忙令灵银放开一个出口，珍珠虚身一射而出。
章程和尼奥紧紧盯着地面的碟儿。
外面传来几个爆炸声，很快归于安静，天眼看去，珍珠正在追一艘飞艇。
“现在他已经稳定了，你可以看了。”尼奥说道。
章程按尼奥所教，睁开额上竖目，将一束左旋宇力投射到碟儿。
很快，碟儿内的情况映入脑海。
在蝶儿内部，分布着数不清的圆洞，其中一个圆洞中，曾卫的生魂正端然盘坐。
生魂虽是一团虚影，却隐约是曾为的形象。
“曾为兄！”章程传音顺着那线左旋宇力传了进去。
虚影扬头四顾，却哈哈笑了起来。
“无极老弟，这里明亮舒适，你要不要进来坐一下？”
章程笑了，“现在还不能，等我进到化虚后期才可以。你先休息一下。”
又想到一事，“曾为兄，你的皮囊怎么处理？”
虚影果断传音道：“那就不麻烦了。尘归尘，土归土吧。”
章程正要退出，曾为又道：
“无极，最好去看一下火龙湖底，那种能量很古怪，帮我找一下原因。”
白光一收，章程闭上了竖目，拿着碟儿深情地看了一眼，又挂在了颈上。
举起灵樊，偏头作了个请的动作。
尼奥苦笑道：“你能不能对老师尊重一点，让我也住好些？”
章程笑着摇了摇头。
很快，章程收了几个玉鸟，包括曾为吐出的火凤灵。拎着曾为的尸首一射而出。
第561章 湖底之秘
天空晴亮，黑烟袅袅，翠绿的溪谷中远近散落着几处飞艇残骸。
珍珠正站在一个残骸边，将手从一个巨人族士兵头顶收回，那士兵歪歪倒下。
章程收了灵银，一射而至。
珍珠歪过头，两眼发亮地看着章程。
尼奥传音叫道：“小女娃，你让我另眼相看了！”
珍珠一笑，没理他，迎面全是幸福。再见到心爱的形象，珍珠无比满足。
刚才，几艘罗伯手下飞艇寻来，差点让章程蓄灵失败，珍珠自不会留下活口。全用六极玄功瞬间冰冻大脑，使其无痛死亡，让尼奥赞不绝口。
片刻后，一缕青烟升起，曾为的尸体慢慢燃为灰烬，又飘散开去。
“无极，我们现在去哪？”
章程被珍珠看得不好意思，忙稳住笑，说道：
“火龙湖底！”
曾为所说的那种能量很可能和尼奥的判断吻合，章程要去证实。
光影一闪，两人重飞回大裂谷，向火龙湖而去。
美西分身设置的隔离阵中，泥土高高堆起，中间巨坑中，一把玄天飞剑正火光四溅地向下飞斩。
按曾为所讲，那影响他的能量一定是在隔离阵中，否则有厚厚的阵罩能隔开能量，曾为不会受到伤害。
隔离阵是个球形，平常所见只是露出来的一半，另一半隔离阵则将湖底的岩浆岩和泥土都包了进来。
章程和珍珠用气手挖开了泥土，却动不了坚硬的岩浆岩，只能用玄天飞剑来掘，但将近一刻时间，玄天飞剑也才掘出薄薄一层，想来这岩层中含有不同寻常的物质。
章程停了玄天飞剑，俯身拾起一块岩浆岩，拿起慢慢察看。
掘出的岩浆岩成卵形，在湖面透下的微光中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怎么这么硬？放我出来看看！”尼奥传音道。
章程放出尼奥，又睁开竖目打出一束白光，照在那岩上。
在左旋宇力的照耀下，金属质感更明显。
尼奥握在手中反复看了几次，额头深锁，似乎在搜索记忆。
正在这时，那岩浆岩却突然蠕动起来，由卵状慢慢变成球形，内中的杂质竟然象抖筛一样掉落，最后形成一个亮晶晶、银晃晃地金属球。
尼奥一下惊喜道：“难怪我没印象，这不是岩石，这是‘绪金’！”
“绪金？”章程收了左旋宇力。“我怎么没听说过？”
尼奥将球一抛，远远落入坑中。
“你不知道？那你之前变出金字塔的绪金是哪来的？”
灵银，绪金，绪金就是灵银？章程一时惊住。
尼奥负手洋洋说了起来。
绪金或叫灵银，就是章程一直猜想的铁基生物，真名叫“星空绪金”。非常稀少珍贵，在星球中游荡觅食。由于绪金有低级的智慧，因此成为混沌界最受欢迎的宝物之一，又被称为“万化金仆”。
驯服的绪金，可以在主人的要求下变成任何一种物体。房屋、飞船、动物，甚至一个人！
因为绪金能自动修复，所以防守能力很强，自然玄天飞剑也劈不开。
章程只让灵银变作金字塔，完全是大材小用。
尼奥分析：可能是左旋宇力照得它难受，所以才现出了原形。
既然有了灵银的经验，章程大喜，准备用灵力将“绪金”收服。
尼奥又教章程拿出灵银，用灵力灌注，让灵银自己来收服同类。
章程灵力注入灵银，一声令下，只见整个隔离罩如通星光满天，绪金纷纷从地下钻出，抖落杂质，水珠般和灵银融为一体。
惊奇的是，灵银并未变大，还是如蓝球大小浮在空中，闪闪发亮，传出极愉悦的感觉。
章程手掌伸出托住灵银，银光照得满脸满足，才慢慢收入混天囊中。
绪金离去的大坑显得更深，尼奥让珍珠飞到坑底。
很快，珍珠用气手托着一大堆米许大、圆滚滚的石头上来。
“无极，你看这是什么？”珍珠欢喜地叫道。
章程一看，珍珠气手中全是大型长生石。
“下面还有好多！”说完，珍珠将长生石一放，又射入深坑。
章程用气手拿过一颗，确认无误，扭头看向尼奥。
尼奥眉一展，“原来如此！”
又一瞥章程：“你们叫它什么？”
“长生石！”章程答道。
“也对！”尼奥走到一颗长生石旁，用手抚摸着。
“但我们叫它左旋石！绪金就是为它而来。”
章程两眼一睁，“你是说，左旋宇力是来自这个？”
尼奥点点头，“左旋宇力是无数左旋石提炼出的一股灵能，当然，只有涅槃修炼者才能做到。”
“灵能？”这是个新概念，但尼奥不讲，章程也不想问。
他内心已处于极大的慌乱中。
造成曾为生命坍缩的元凶固然找到。但让章程没想到是：长生石过多会造成生命坍缩。
长生石是先天界至宝，也是长生城存在的基础，好在没人会拥了大量长生石，否则，这一点早就被发现。
一百先天界年，并不算很长，出窍期都可以活这么久。
但左旋宇力可是根植在自己脑中，更何况，左旋宇力比这点长生石拥有的能量可怕得多，那自己岂不是一百年都活不到？
一种深深地恐惧让章程的心直落。
珍珠将坑底长生石全都挖出堆在一旁，但喜悦之情很快凝固。
因为，章程脸色难看地站在原地没动。
尼奥上前拍了拍章程，“明白我为什么要叫你加快了吧。”
章程笑了笑，冲珍珠做了个没事的表情。他不愿珍珠知道这事。
转开话题：“既然找到了原因，我们先出去告诉给曾为兄。”
珍珠小声道：“这个隔离阵的阵眼应该有能量来源，我们把它取了如何？”
尼奥摇摇头，“我劝你别这么做！这隔离阵是上界的手笔，阵眼处绝对防护严密，以你们的功力，极易反受其害。”
章程对珍珠点点头。大乘期的手法，一般人就是解开，也须面对守护能量的冲击，化虚期确实不必冒险。
珍珠开心笑道：“那也没关系！反正这么多的大型长生石，已经让我富甲天下了。”
说完，取下乾坤袋将长生石一扫而空。
尼奥让章程掏出灵樊项链，靠近章程耳边轻轻说道：
“我说过，我是你的机缘。”
章程一愣。
哈哈大笑声中，尼奥化为光团，一闪射入灵樊之中。
第562章 训灵之法
从大裂谷出来，珍珠春风拂面，章程尽管心情沉重，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寻了一处森林落下。
尼奥在催促章程，推进集齐五凤灵的进度。
森林中，章程二人的气息很快让林中妖兽遁散。
珍珠打出个隔离罩，安静地坐在章程对面。
阳光从林间洒下，照在章程伟岸的身上，看得珍珠目眩神迷，又惹来尼奥一阵嘲笑。
章程盘坐着，额上白光打出照在面前的碟儿上，传音在和曾为交流。
曾为生魂缩得很小，这样可以使圆洞空间显得宽畅，小小的虚影在里面飘浮着。
“既然如此，只能是命！”曾为一声叹息。
“我猜到下面有长生石，开始还窃喜，没想到却是悲剧。你救我出来，也许悲喜又开始轮回了。”
章程只好苦笑，现在自己不也是悲喜轮回之中么？
曾为又传音道：“无极，我这就传你训灵之法，你训服木凤灵后便可感应到水凤灵所在。”
章程应是，又对土凤灵被吸过两缕表示歉意。他当时太急于想让美香进级了，这样一来，土凤灵不但很弱，而且恢复的时间大大延长，影响了曾为早日换舍。
虚影仰面笑了起来，“无极，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虽然不象尼奥灵师样化出身体，但这里源源不断的能量滋养着我，不吝是种修炼。这样一来，飞升的大门好象也打开了。这都是你对我的恩情啊。”
章程陪着笑，最终未把左旋宇力对自己的危害讲出来。
曾为才从绝境中脱身，章程不愿他又陷入惊恐之中。
如果自己早死，尼奥可以慢慢吸取能量，自己脱樊而出。章程坚信这一点，尽管尼奥不说。
但他怎么来的先天界？怎么壮大到可以控制寻宝的人？还造出复制神器和那种微波枪？而且，还恰恰是在自己被授左旋宇力，女娲收回神识之后？
这里面还有很多秘密。
章程可以不管，只要能控制他就行。自己不时吸取他的能量，也彼此心领神会。
章程不愿他壮大到不受控制，尼奥也不提，以此让章程放心。
但曾为怎么办？他只有化虚初期的功力，没有碟儿保护，很可能会虚散。
如果自己出事，在先天界中，曾为很可能会永远封印在碟儿中。
感觉，肩上又沉重了些。
章程答应寻得水凤灵就去曾为家乡，曾为详细将控灵之法传给了章程。
光阴转移，章程和曾为整整交谈了近一个时辰，除了五凤灵外，无极门、人族、珍珠和美香，甚至对何益和丽雅的处理，都尽情倾诉，只有左旋宇力没细谈，怕曾为警觉。
和老友这一通聊完，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曾为是个智者，给了很多选项，却不推荐任何一项，让章程思路大为开阔。
收了左旋宇力，章程默默将训灵之法牢记心中。
片刻后，珍珠退出十里开外。问过尼奥，使用碟儿并不会对曾为有影响。章程准备在此驯灵，并收了火凤灵。
一个无形的大罩以章程为中心，慢慢延伸扩大开去，被囊括进内树木很快停止了轻鸣。
巨大的防护罩中顿时安静，只有偶尔传来远处鸟兽惊慌的“扑嗍”声。
章程额上白光射出，一边用灵力驱使碟儿放出能量，一边和曾为说着闲话。
果如尼奥所说，曾为完全不受影响。
待防护罩大到五里左右，章程不再扩大，慢慢浮上空中。
相比而言，维真大神传下的训灵之法是不用防护罩的，但需要有化虚后期的功力。
章程不得不小心翼翼。
尽管左旋宇力能弥补功力的缺口，但驯的是木凤灵，就是最强大的青凤灵。
土凤灵、金凤灵和曾为留下的火凤灵，都还在沉睡之中，没有选择。
左旋宇力已全停。
章程用灵力开始招唤木凤灵。
绿光从章程身上漫出，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慢慢形成巨凤的形状。
巨大的凤灵虚体在空中展开双翅，天空为之一绿。
似乎觉得没有危险，木凤灵独自飞了出来。
很快，木凤灵感受到自由，又盘旋飞舞起来，拖着长长的尾翎。
章程不放心土凤灵和金凤灵，任它在防护罩中飞舞，又悄悄驱动了左旋宇力。
脑中旋涡慢慢转动起来。
欣喜看到：没有木凤灵保护的两条凤灵，却主动缠抱在一起，象鱼一样逆着旋涡游动起来。
章程放下心来。双眼一睁，开始按曾为所授之法驯起灵来。
灵力传出，和木凤灵沟通。
也许是忌惮左旋宇力，木凤灵没有凝实，也没暴躁地攻击防护罩。
木凤灵没有回应，它在一边盘飞，一边观察章程，绿色虚影不时从章程身上拂过。
驯灵讲究既威也奖，才能和凤灵建立灵力联系，一次不行还要多次。
有左旋宇力立威在前，章程直接进到奖的阶段。
章程拿出了一堆灵石，用气手捧着递到木凤灵面前。
木凤灵虚眼一看，却扭头带着大大的虚影滑开。
它不信任章程。
看来还得先立威。
白光一闪，空中章程虚化起来，身体先变成一团雾状，这雾又慢慢弥漫扩大，最后形成一个顶天立地，比木凤灵还大的人形虚影来。
木凤灵惊慌起来，开始躲闪巨型的“无极”，在防护罩中来回窜飞。
突然，空中木凤灵凝实叫了起来，嘶鸣声震人心魄。
眼前的“无极”正在凝实，一个身高超过两里的巨人慢慢从防护罩中凸现出来。
远处的珍珠惊得无以复加，这是从未见过的景象。
大地在咕咕作响，“无极”脚边的树木象湿地上的茅草一样，成片被“无极”双脚带着下沉。
很快，巨大无比的无极，如同天神样立在眼前。
一声声高亢的凤唳传出，木凤灵完全凝实，五枚头羽竖起，凤目圆瞪，显得出奇愤怒。
随着一声声凤唳打来的是一道道无形的声波。巨大的无极毫无所动，大手伸出，透出的气手直达防护罩，让木凤灵躲无可躲。
起手挥动，木凤灵象鸡一样被抓住了脖子，却尾羽扭转，很快挣脱开来，反到震得“无极”巨身一摇。
“无极”额上巨大竖眼一下睁开，一速庞大白光顿时射到木凤灵身上。
木凤灵一声嘶鸣，身体马上虚化，直向“无极”巨洞样的胯下射去。
光影一暗，一只巨大气手从后方打下，正好将要冲过的木凤灵打了回去。
木凤灵一阵虚实变换，被打到阵罩上一弹，尖喙凝实，就要冲“无极”啄下。
突然，一只巨手伸到面前，掌中堆放着好大一堆灵石。
木凤灵马上全虚停下，凤头左右看着“无极”。
片刻之后，凤头凝实，头上五枚头羽渐渐伏下。木凤灵警惕地看着，却低头进食起来。
防护罩中响起了巨大的笑声。
珍珠张着的嘴才慢慢合上，嘴角弯起。
无极真乃大神，传说中的化虚大神也可以凝实成巨人，却哪里能战斗，巨大的能量消耗根本无法持久，只能化出来吓人。
天眼猛觉有异，珍珠忙放开看去。
只见身后十里外，一队商队飞艇正在慢慢后退，为首艇上之人，全都俯身不断膜拜。
第563章 灵银战力
很快，防护罩中白光闪起，“无极”一阵操作后，木凤灵和火凤灵都被吸入脑中。
空中波光一闪，防护罩关闭。身形巨大的“无极”手握碟儿、灵樊和混天囊，站在草坪一样小巧的山林中，扭头笑眯眯地看着珍珠。
珍珠高兴坏了，不顾商队还没去远，一射而上。
“老公！”
小小的身影围着“无极”巨头飞了几圈，找不到降落的地方，灵机一动，高声叫道：
“老公张开嘴！”
“无极”顺从地张开了大嘴。
珍珠一射而入。
然后在亩许大的舌头上高兴地跳了起来。
章程也是首次化身如此大的巨人，满是欢喜。
上世时也曾化身过一里高巨人，但那是用来吓唬风族遇上的一群翼龙，结果只有其形，没有其力，搞得灰头土脸。
而这世，左旋宇力让自己随时微能爆满，化身两里高的巨人不但可以行动，还有一定战力。
“无极”含住珍珠，抬起双子星大厦一样的巨腿，向前走了几步。
一时山林震撼，响彻云霄，身后留下几个百余米长的深坑。
刚走了五步，珍珠在巨舌上一躺，却飞快地捂着口鼻射了出来。
“好难闻啊！”
“无极”哈哈大笑。
笑声却却戛然而止。
巨响的笑声不但震得身下丛林乱响，珍珠也痛苦地捂着耳朵急退。
尼奥传音叹息道：“小子，出名是无助你飞升的！”
章程笑了，试了下能不能飞起来，谁知脚第才离地十米，整个人就飞不动了，正在落下，却手一张失去了平衡。
珍珠眼看着“无极”巨手张扬地倒下，却无计可施，只好苦笑着捂上了脸。
“砰！”一声巨响，声波震得空气都变了形，“无极”仰身砸得地动山摇，土木飞溅。
望着深深陷入地面的“无极”，珍珠哈哈大笑。
“老公，你快变回来吧，我可拉不起你！”
章程苦笑了，现在的实力还运行不了这等巨人啊。
叹了口气，巨大的身体慢慢虚化。
很快，人形雾团翻滚着收缩起来，最后小作一团。白光乍亮，章程又变为正常大小。
珍珠两眼大睁。
章程正站在深达百米，长逾两里的人形大坑中，大坑头、手、脚俱全。
后来，大坑中积满了水，形成一个小湖。因为形状太象人，被绿族称为“人湖”。
木凤灵的收服没有完全成功，但亲近了一些。
脑中新吸进来的火凤灵很活跃，五凤灵先天的联系，让它很快和其它凤灵打成一片。木凤灵依然最强，四条凤灵就以它为主缠在一起，形成一股绿中带着金黄和红色的灵力流。
没有收服木凤灵就无法感应水凤灵的下落。
所有迹象都表明：水凤灵还在巨人族，不然罗伯不会不提水凤灵。
其实罗伯不知道：曾为虽是巨凤灵的主人，但并未收服火凤灵，想帮忙也做不到。
收服巨凤灵，既要功力足够强大，还要有耐心。
事不宜迟，章程领着珍珠向西北而去，一边飞，一边收服凤灵。
途中又驯了两次木凤灵，效果明显。第二次无需章程动用左旋宇力，木凤灵就主动射入章程大脑，好象那就是它的家，它的同伴都在那。
但要木凤灵听从指令感应却还做不到。
这事急也不行，两人只好寻了一处视野开阔，满目葱绿的群山住下。
章程常常去和曾为聊天，珍珠百年后重又和“无极”在一起，快乐得如同青春重回。
其间，尼奥教了章程“绪金”也就是灵银的用法。
灵银在浑沌界号称万化金仆，可以随意变化。除了日常用品之外，最常的用法是变成盔甲穿在身上。
还有就是变成飞船。灵银是可以飞的，只是速度不够快。但可大可小，装载量惊人。
尼奥还教章程让灵银变成了一个人：“灵银无极”。章程、珍珠还和“灵银无极”对练了几场。
“灵银无极”力量惊人，抗打能力很强。又不惧雷力，也不怕珍珠的六极冰莲，玄天飞剑对它无用，甚至左旋宇力对它影响都小，只能用气拳击退。
“灵银无极”学习却很快。冲、撞、弹、射，随时能化作一颗炮弹，逼得章程只能化虚，利用速度躲避。
一次章程用尽全力用气拳击中了“灵银无极”，在这开山裂海的打击下，灵银散为满天银珠。章程还在发楞，数息间，灵银又从各处聚成人形。
章程和珍珠惊得无以复加。
尼奥笑道：“知道绪金的利害了吧！在宇宙中，绪金就是不死的金属生命，它是无敌的，它只怕一样。”
章程和珍珠忙去看尼奥。
尼奥也不藏私，痛快说道：
“如果你不想你的‘灵银’灰飞烟灭的话，就让它离三阳宇火远点，就是你们说的太阳！”
尼奥还教章程让灵银化作无数银丸，呼啸着射向森林。
一时叶飞木摧，小一点的树木直接打断，那些古老的参天巨树挺立一会后又纷纷倒地。而灵银却很快从各处飞回，重聚成“灵银无极”。
这种大面积杀伤力让珍珠的嘴直接张成了o形。
但章程还是试出了灵银攻击力的弱点。只要章程打出厚厚的防护罩，灵银就打破不了。本质上说，灵银只有物理攻击。
但这防护罩的厚度让二人吃惊，除非是出窍期，根本打不出能抵抗灵银攻击的防护罩，也就是说，出窍期之下遇上灵银只有死路一条。
章程惊讶了，想不到灵银战力这么强！而自己一直不知，心中对尼奥暗生感谢，连珍珠再看尼奥，都生出敬畏。
尼奥却毫不在意，想说就说，不想说时，章程怎么问也不理。
三人在群山中整整待了九天，每天都驯一次木凤灵。第二次时，木凤灵就可以去掉防护罩。第七次时能听一些简单的指令。比如：飞去飞回。
终于在第九次，木凤灵听从指令感应了水凤灵。引颈向西北方向长吟，同时躁动不安。
章程、珍珠大喜，正合了章程的判断。立刻收好灵银和尼奥，祭出玄天飞船一飞冲天。
章程决定先一步赶到巨人族，寻回水凤灵。再在吴栩配合下查出巨人族有无招唤神器。如有，无论巧取还是豪夺，一定要控制或摧毁。
有了灵银和木凤灵，章程信心爆棚。
第564章 吉加城（一）
浩瀚的无根海上，光和日丽，能见度极高的海水之滨，耸立着高楼林立的吉加城。
玻璃幕墙熠熠生辉，吉加城身后是火红的居翰沙漠。
如此的现代，以至于章程错以为是到了地球的迪拜！
玄天飞船在太空中飞了三天，在远远的无根海上降落。为了隐蔽，章程和珍珠隐身飞了万里，又在一艘渔船上搞到一套巨人族服装。
巨人族尚白，可能和他们身处炎热的热带有关。白衣白裤，上面锈着好看的绿色花纹。这本是一个巨人族渔民的礼服。
重新化为无极形象的章程，身高接近一米九，在巨人族中算是矮的，但模样却和巨人族一般无二。
这是因为，巨人族和章程都来自地心，算起来，章程还是巨人的王族。
所以，百感丛生。
在一处游人如织的沙滩上，章程从高高的椰树旁现出身来。
城里没有外族人，为不引人注意，只好委曲珍珠先待在灵盒中。
人群中修炼者极少，可能这和科技发达有关，让巨人族不爱修炼。
穿过游人，章程顺着沙滩向城中行去。
放眼看去，吉加城比地心和鱼人族海底城都现代。高高的大厦顶上有着复杂的电线，可能是通讯用。不少人边走边通过面前的投射屏聊天说事。
信号来自颈部的一个金属圈。只要接入来电，人面前就会映出一个透明的投射屏，上面有图象和复杂的文字。
可能是楼宇太高的原因，吉加城没用城防罩。但楼顶硕大的天线旁，藏着不少的武器。
天上飞艇穿梭来往，涂装着大方的颜色。可以说，巨人族飞艇是先天界最漂亮的飞艇。
同样漂亮的还有城市和街道。
章程走上一条华丽整洁的大街，看着繁花似锦的花坛和来往美丽健壮的族人出神。
吉加城太漂亮了，简直就是地球人向往的样子。
尼奥嘿嘿一笑，传音过来：
“小子，你别看科技发展带来的表象，背后必然是人的物化，然后就是相互排斥和战争。比这更先进的文明我都见过，最后无非是……”
章程没理他，而是担心自己。这次就是来找事的，可把这么美丽的城市带入战火，实在于心不忍。
暗中决定：尽量不大动干戈，达到目的就行。
在飞经吉加城时让木凤灵确认过，水凤灵就藏身银光闪闪的吉加王宫中。
不想多事，章程快速步入一家服装店，给自己和珍珠买几套衣服。
珍珠个子小，只有巨人族儿童的服装合适，再戴上这里流行的一种软质遮阳帽，不仔细看，可以蒙混过关。
两世中，章程和珍珠都没来过巨人族，珍珠肯定好奇，章程不想把她在里面关得太久。
但付钱时遇到了麻烦，这里不收灵石，而是使用电子货币，设备就是人人都有的金属项圈。就算章程去这里的“银行”，用灵石兑换出电子货币，都没法用。
章程只好笑着用巨人族语解释，自己的项圈坏掉了，看能否通融。
谁知店主无奈地摇摇头，吉加国管理很严，没有项圈就不能做任何事，否则会被追查，违者会重处。
章程苦笑了，估计申领更加严格。这样的话，不但买不到衣物，连水和食品也买不到，天上的出租飞艇自然也用不了。吉加王宫离此可有百余里啊。
除非隐形飞去，但一看街上无处不在的摄像头，章程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了，谁叫巨人族是自己的母族呢？
尼奥笑道：“明白科技的危害了吧！”
章程肩一耸，传音道：“看谁用！”
“谁用都一样，科技越先进，管理越细微，我看你上厕所都麻烦！”
章程天眼一找，果然找到一个公厕，需要识别项圈才能开门。
两人一边传音斗嘴，章程一边用天眼四处寻觅。
每个社会都有地下的一面，章程不相信活人会被尿憋死。
当然，这只是个比喻，化虚期完全可以不方便，但要获得帮助和信息，就一定要找到地下社会的人。就是地球所说的——“黑社会”。
还真被他找到了。
在一条老旧、矮小的小巷中，开满一看就是妓院的会所，门口都有神情凶恶的大汉，无所事事的或蹲或站。不过都没什么修为，最多是炼体期。
章程快步穿过几条大街，走进巷中，寻找自己需要的人。
一个个子不高，头戴银色遮阳帽的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因为，他在收售灵石。
在巨人族，私下交易灵石是违法的。可能巨人族灵石产量极低，所以必须去官方银行兑换。
章程穿过那些大汉走到那人面前。
等他和另一个巨人族兑换完，把手伸到他面前打开。
手掌中，是一枚中品灵石。
那人也不高，约两米左右，遮阳帽下是一个普通中年巨人族的脸，炼体初期，但双眼很灵动。
看了章程一眼，伸手把灵石拿了，不动声色道：
“年青人，你要什么？”
年青人？章程差点笑出来，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容貌，又马上忍住。
手在脖子下一比，“项圈和钱！”
那人头轻轻一摆，“一块中品灵石不够，至少要三十块。”
章程点点头。
那人扫了一眼开始靠近的几个巨人壮汉，头朝身后一道门一比。
“跟我来！”
章程直接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高高的楼梯。
中年巨人关上门，领着章程向楼上走去。
随便用关心的口气教训章程不该露富，原来，中品灵石在这里很值钱。
交谈得知，中年巨人名叫马文。
楼梯几拐，上到顶层。
又推开一扇门，穿过坐着两个彪形大汉的房间，推门进到里屋。
里屋跟外面简直是天壤之别，很整洁、明亮，但没有窗。
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胖脸小眼的巨人，正伸手在眼前投射屏上划拉。也不是修炼中人。
马文带章程站在桌前，将手中中品灵石轱碌碌滚过去。
“颉努，又一个要项圈的。”
颉努看了章程一眼，又拿起灵石翻转看了几下，这才关了眼前投射屏，懒懒说道：
“还差二十九块！”
章程伸手抓出一把中品灵石，估计只多不少。
这一举动，让马文和颉努都两眼放亮。
颉努看了眼面前的灵石，也不数，拉开抽屉将灵石扫了进去。
只问章程叫什么名字。
章程说了个地心一个好友的名字，应该早已去世。
随后，颉努叫进一个大汉，用个呼拉圈样的仪器把章程圈在里面，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等待时，颉努和马文不断刺探章程。
章程搜脑得知：两人很好奇，章程不象逃犯，又这么年青多金，便认为是哪个离家出走的公子哥，不愿被人知晓，才来做假的项圈。
两人便想多捞点钱，就拼命推销他们的“服务”。
有不受监控的房间，违规的武器、使人产幻的某种“好药”，当然还有各种美女。
听得尼奥都笑了。
不过房间对章程有用，正好颉努有一间离王宫十里的房间，章程就付了一个月的租金，外加给项圈中充够足够的钱。
最后，章程戴上了一个属于自己的项圈，颉努桌上则堆满了灵石，笑得眼睛都不见了。
马文亲自带章程去那个房间，一路笑脸，看来对此次交易非常满意。
招唤来出租飞艇，章程又去服装店刷了“项圈”，然后买了一大堆巨人族食物，随马文去了那个“不受监控”的房间。
飞艇在高楼间穿梭，司机按马文要求绕了几个弯靠近一座不起眼的长方形玻墙高楼。
人在房间的阳台上被放下来。
房间又高又大，设施一应俱全，让章程很满意。
但搞笑的是：所谓不受监控，就是房间地毯和墙面、楼顶内都镶着山铜。连“百叶窗”都是由重重的山铜镀白漆所做。
但不管怎么，这个“据点”不错，离王宫还近。
正在这时，尼奥传音过来：“哎……！小子，你面相是太嫩了点。”
章程一笑，转身去看马云。
马云正手握一把怪枪对着章程，咬牙说道：
“你怪不了我，得怪你太有钱！”
说完，一扣板机，一道蓝色激光一闪而来。
章程眼中大亮。
第565章 吉加城（二）
房中大亮。
一道光幕出现在马文面前，蓝色激光如同水龙入海，无影无踪。
惊恐，随着激光枪能量的耗尽顿生。
马文转身就逃，刚要奔出，却被堵无形的墙死死挡住，再难寸进。
细密的汗水从额上冒出。
一转身，马文背靠着气墙跌坐在地，厉声喝道：
“你不是修炼者！没有修炼者能挡住我的激光！”
章程微笑着走上前，一把拿过枪看了几眼。
“不错，这种蓝色激光确实挡不住。”
头一抬，盯着马文。
“你想要钱？”
马文不敢作声，手脚慌乱地往一旁挪。
章程想了一下，把枪扔还给他。从混天囊中拿出一堆中品灵石，比给颉努的还多，用气手平推到他面前。
这顿操作让马文两眼大瞪。
“想要钱可以。只要帮我做点事，这些小钱就算定金！”
马文看看灵石，又看看章程，喏喏道：
“做，做什么？”
……
一刻钟后，章程跟着马文走进一家餐厅。
餐厅很高档，食品也很精致，琳琅满目。但章程更在意的是这里的食客。
过半的食客都身着一种银灰色连体制服，手拿明亮的头盔。几个一桌，有说有笑。
两人点了一大桌菜，象外来的暴发户一样大吃大嚼。
饭到中旬，马文用食叉敲了一下章程的食盘。
“这个怎么样？”
章程顺着他的目光侧头看去。靠窗的饭桌前新来了几个食客，都是练气期修练者。身着同样的连体衣，只是胸前锈着银色的十字星。
马文所说那人年纪很轻，一头卷曲金发，胸前却锈着两颗。
章程点点头。
马文拿起酒杯往自己身上一泼，拎起酒瓶摇摇晃晃走了过去。
章程嘴一抹，起身向外走，一边用天眼看马文表演。
章程走出餐厅，在街道左转。
马文用酒瓶指着那人大骂：“修斯，你欠我的钱还不还！”
可怜的“修斯”一脸蒙逼，还故作轻松的对同僚摊手一笑，瞬间，头上已经挨了一酒瓶。
餐厅顿时大乱，马文转身就跑，章程快步拐入两侗楼间的一条小巷。
马文拿出了吃奶的力气，撞开几张桌椅，一头冲出大门向左狂奔。吃亏的“修斯”哪里肯依，一射追去。
马文冲进了那条小巷，“修斯”已追近数米，但巷内空空，哪里有章程的影子！
骇得马文连声怪叫。
“修斯”足有二米五、六高，练气期的身形向前一冲，就要拿下马文。
突然，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让二人定格，然后一晃，两人同时消失。
几息之后，“修斯”的两名同伴沿着小巷追了过去。
马文、“修斯”消失处，有个几平米大的凹槽。马文眼睁睁地看着“修斯”的同伴熟视无睹地跑过去，不敢置信，只能偷偷地喘着气。
刚才，他已竭尽全力。现在，令人生畏的王宫侍卫军官倒在自己面前，胸中极为舒畅。
没错，“修斯”就是王宫侍卫的中级军官。
而这个离王宫很近的餐厅，是众多侍卫进餐的首选。
小巷，则是章程事先选好的伏击点。
别人看不见，不过是章程在凹槽处设了一个隐藏阵而已。
过了一会，章程把手从昏迷的“修斯”头上收回。
“修斯”知道不少。但吉加尼尔在半年多前加强了王宫保卫，原因是“金凤灵”的失窃。
过于复杂的措施，让章程接近他的机会变得渺茫。
除非硬闯。
这却是章程最不想用的方式。
想了好一会，章程才重新把目光投向马文，看得马文一抖。
“你顾虑好多！”尼奥传音道。
“那得看对谁！”。
“真复杂，不过我可以看戏，哈哈。”尼奥笑了。
片刻后，“修斯”穿上了自己的衣物，戴上项圈，又把碟儿、灵樊，混天囊一一藏好。
这个“修斯”自然是章程所化。真正的“修斯”和马文已被分别装进了一个灵盒中。
“修斯”用天眼看了看自己，传音问尼奥：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皮肤不这么嫩？”
尼奥哈哈大笑。
“有！在你没进化虚后期前，你可以试试地上的泥巴。”
“修斯”翻了个白眼。收了隐藏阵重新走回餐厅，手中却拿着马文的乾坤袋。
三名同伴见“修斯”灰头吐脸的进来，纷纷笑了起来。
一个髯须大汉叫道：“肯特，你怎么搞成这样子？”
“修斯”名叫肯特，姓吉加，因为他是吉加王族，所以才年纪轻轻作了中级军官。
“肯特”一理乱发，丧气道：“别提了，被那个泼赖跑了，我还摔了一跤。”
一举手上马文的乾坤袋，“不过不吃亏，我夺下了那小子的乾坤袋。”
说完，把乾坤袋扔给髯须大汉。
髯须大汉笑着打开乾坤袋往地上一抖，“哗啦啦！”，精美的磨石地面上堆起了一座灵石小山，足有一米多高，莹莹发亮。
就餐的食客眼中一亮。
“肯特”故作吃惊地笑道：“哈哈，这下够我们吃一年了。”
坐在髯须大汉旁的一个精干军官起身走到那堆灵石面前，用手拨拉起来。
“肯特，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泼赖。”
“肯特”大口吃着东西，肩一耸，表示无所谓。
很快，餐厅中就只剩下“肯特”咀嚼的声音。
“肯特”也就是章程，期望的场面出现了。
精干军官手里举着个东西，睁大眼睛严肃看着，四周已有士兵起身站了起来。
一个胖呼呼地军官远远叫道：
“这是凤灵！大王丢的凤灵！”
餐厅中顿时哑鸦雀无声。
精干军官慢慢把手举高，手中透明的玉质抽象小鸟在灯光下显得晶莹剔透。
……
离开餐厅，章程叫了一艘飞艇，直接飞回“肯特”的豪宅。美其名曰：回家清洗
这边，精干军官三人拿着封印凤灵的玉鸟急急赶回王宫。
在肯特家中，章程驱散仆人，又化为无极形象，隐身从楼上飞下，然后从无人的小巷中现身出来，叫了艘出租飞艇直接去城门，又穿过城门走进树林。
很快，一道虚影向居翰沙漠飞去。
王宫中，经过层层传递，透明玉鸟被送到国王书房。
吉加国国王——吉加尼尔，满头银发，满是皱纹的脸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合着坚毅的表情，显得宝刀未老。
挥手让一个军官出去。
拿过了那枚透明玉鸟。
片刻后，他已经将整座吉加城扫了一遍，除了自己几个手下，城中没有别的出窍期。
也许是有点累了，吉加尼尔坐在了柔软的大椅上。
手中又拿出一个玉鸟，只是，这个玉鸟是白色的。
两个玉鸟并排放在巨大的书案上。
看着看着，吉加尼尔怒容骤显，扬声喊道：
“进来吧！”
一个人推开高高的书房门而入。
须发皆白，一根白色的大独辫格外引人注目。
“尼尔王，你找我？”
第566章 吉加城（三）
吉加尼尔手一招，让吉加摩罗坐下，简短把事一说。
很快，吉加摩罗面前浮起一个超大的投射屏，手指一阵操作，一通指令发出。
过了一会，一个剪辑的影像传来。
吉加摩罗用手一拨，让投射屏偏向吉加尼尔，两人一起观看。
这是整个监控画面的剪接。
从马文走下飞艇，进入餐厅，找座位和“人”拼桌吃饭，然后往自己身上倒酒，去惹事，到后来逃跑都有。
影像有多个角度，他拼桌那“人”埋头吃饭，看不出和马文有交集。
但吉加摩罗很快发现，马文用食叉敲击了章程的食盘。
手在投射屏上一点，章程的面部特写一下静止放大。
只是，这不是“无极”的形象，而是个普通巨人族的面孔。
自然，章程提前变化了。
吉加摩罗手一点，章程的面部特写一飞而去，两人又接着往下看。
没有小巷中的影像，那里没有摄像头。
很快，马文和“章程”的头像重又并排刷出，下面有一行行的文字，但“章程”头像之下一片空白。
吉加尼尔收回目光，盯着吉加摩罗。
“国师，你怎么看？”
吉加摩罗头一低，行了一礼。
“尼尔王，一个小泼赖和一个“失控”的人，是不可能从马丁身上盗得凤灵玉鸟的，只能是碰巧得到。”
吉加尼尔头一摇。
“凤灵玉鸟是巨凤灵的容身之所，马丁绝不会丢弃。我们不猜想，把你的人都派出去，暗中寻找这二人。”
吉加摩罗点头应是。
吉加尼尔又叮嘱道：“小心一点，我感觉有高手来了……”
……
居翰沙漠深处，一片火红，一个貌似沙丘的障目阵中。
珍珠撑着下巴，看着吉加肯特形象的章程在马文指点下使用投射屏。
投射屏中找出了金凤灵失窃的资料。
章程手指一点，那个死于海欣之手的吉加王族头像被放大。
这人叫吉加马丁，的确是吉加王族，但内网中却没说盗窃的过程和原因。
章程心中暗叹，吉加马丁也算自己的族侄了。
还在资料中意外找到了那个球型仪器的资料。
“光露匙”，一同失窃，没说明用途。
要赶时间，先不管。
很快，章程拿出了灵银，按照资料让它变成吉加马丁的形象，但面孔和肤发都是银色。
这没办法，灵银变什么都是本来的质地。
马文见过章程变化，现在又看到灵银变化，吃惊得绷得笔直。
这是绝对惹不起的修炼者，再不敢造次。
章程拿出买来的衣服让灵银马丁穿上。只能如此，看上去马丁搞了套什么金属护甲。
冲珍珠点点头，“就这样，如是别人来就击退，直到吉加尼尔现身，把他往沙漠中引。”
之前，章程已将让珍珠和灵银沟通认主。
身着巨人族服装的珍珠把手放下，俏脸一偏。
“可以下死手吗？”
“不能，还不确定在他身上。”章程回答很果断。
这话是托词，珍珠感受到了。尽管有过节，但无极和他却是五服内的血亲。
于是懒懒说道：“好吧，真复杂！”
尼奥传音给二人：“的确很复杂，感觉你们是在戴上镣铐跳舞。不过，你这么维护敌人却让我刮目相看啊！”
……
一回到王宫，“章程”就接到去寻找自己和马文的命令。
匆匆和那三个练气期同伴上了一艘中型飞艇。
飞艇舱门一关，四人就开起了玩笑。
髯须大汉阴阳怪气道：“一个人怎么会睡过头？”
章程变成的吉加肯特找了个中间的圈椅坐下，“这说明了实力！”
先前一起吃饭的一个小眼军官笑道：
“肯特是说我们老了！”
艇内哈哈大笑起来。
飞艇中除了“章程”四个军官外，面向艇身各有一排巨人士兵，一排六人，男女都有，面前都浮着一个投射屏，所有的投射屏连成片，很是壮观。
飞艇很快飞到指定空域，快速扫描起所有楼宇中的巨人来。
一个时辰后，章程收到命令：目标现身，在城北某处集合。
收完命令，章程关了投射屏。暗自发笑，鱼上钩了，可惜这条鱼却是吉加摩罗。
指挥飞艇转向北去。
高楼林立的吉加城上空，一时不少飞艇阴影掠过，向光线蒸腾的居翰沙漠而去。
飞进居翰沙漠百里，沙丘起伏，视野开阔。强烈的阳光下，已有上百艘中型飞艇停在空中，居中一艘大型飞艇。
章程找了个靠后的位置。
这一命令引来那精干军官偷偷一瞥，可能平常的吉加肯特不会这样。
章程不动声色，让士兵将珍珠三人的图像放大。
千里之外，炎气腾腾，灵银“马丁”拉着珍珠和马文徐徐飞来，看不出珍珠表情，她戴了个灵银面具，好象和“马丁”一回事，象是“马丁”的女儿。
投射屏上的消息：先期发现马文一行的飞艇已被击毁，吉加摩罗让所有飞艇打开光炮，准备飞弹。
章程下令让手下操作，天眼却悄悄透出，去看吉加摩罗所在的大型飞艇。
大型飞艇中一片忙碌，将实况传回王宫。吉加摩罗面似镇定，却不时在握拳。
陆续，所有飞艇到齐，足有五百艘飞艇，在沙漠上整齐排成几里长宽的矩阵。
章程额头暗皱，自己依然位于靠前的位置。
信号传来，珍珠三人已飞近百里。艇内有红光闪烁，所有人开始戴头盔。
很快，大型飞艇发来指令：第一波攻击开始。
命令中，第一波飞艇有百艘，刚好是章程前面所有的飞艇。
髯须大汉叹息一声，为没被派去攻击遗憾。
小眼军官叫道：“这功劳丢了！”
只有精干军官紧盯着投射屏，“章程”出乎寻常的选位和“他”的王族身份，让他生出不祥的预感。
前方的飞艇陆续腾空，排成一个前倾的平面，向沙漠中压过去。
这是先天界常用的飞艇战术。
其余飞艇则在大型飞艇率领下统一下降，利用沙丘作掩护。
“试探攻击！”
投射屏上指令闪烁。
章程马上将天眼调到战场高空。
进攻飞艇群停止了前进，开始向左右和高空扩散。
随后，几道稀落的蓝色激光蓦的射向珍珠三人。
巨人族的光炮功率很猛，超过了所有族。
蓝色激光瞬间击中珍珠打出的防护罩。一时蓝光乱溅，大大的防护罩波光狂闪。
罩中的马文吓得闭上双眼，珍珠和灵银马丁却毫不在乎，继续推近。
第一波试探攻击结束。光炮无用，防护罩完好无损。
章程又去看大型飞艇。吉加摩罗表情镇定，似乎有所预料，却在对着投射屏说话。
珍珠三人飞近五十里。
第一波试探攻击开始。这次用的是飞弹，米许长的飞弹一射而出，拉出声声音爆，瞬间射远。
共有十枚飞弹！不但速度远超地球导弹，而且不时主动移位，争先恐后。
眨眼间，十枚飞弹已击中珍珠的防护罩，巨大的爆炸声声声响起。火光爆闪，滚滚烟尘很快将珍珠三人遮盖，又不断膨胀扩大。
天空为之一暗，红尘漫天，一团巨大的蘑菇云冲天而起。还迅速向上翻腾。
章程大吃一惊！
巨人族飞弹这么猛！如此威力之下，马云必无幸理！
心头一慌，几步走进驾驶舱。
一道目光马上跟上章程。
那个精干军官。
第567章 吉加城（四）
章程不理会，装作在驾驶舱查看情况，天眼牢牢锁定核爆现场，随时准备启动左旋宇力。
现场空气变形，冲击波卷起好大沙尘，蘑菇云不断扩大翻腾。
焦急顿生。这时，一团物体冲尘而出，带着尖利的啸叫，很快散作为满天银丸，蜂群一样扑向飞艇群。
灵银出手了！
五十里，几息杀到。
迎战的飞艇群，一边用激光齐射，一边打出厚厚的光盾。火红的沙漠一时无比壮观。
半数以上的银丸被击飞，剩下的依然象愤怒的狮群一样扑去。
光点乱飞，瞬间击穿光盾，又穿透飞艇战阵。
过半飞艇马上被打成筛子，失控着坠毁。
剩余飞艇还在用激光反击，穿透战阵的银丸又啸叫着杀回，而那些被击飞的银丸又凶猛的四下扑上来，无穷无尽……
飞艇逃无可逃，纸片般坠落，数量越来越多。
两番之后，前后银丸一个交叉，最后一艘飞艇轰然坠下。无数银丸又在空中聚合，很快聚成“吉加马丁”的模样。
在核云、硝烟的背景下，银光闪闪地浮在空中。
第一波攻击飞艇全灭！
烟柱冲天，残骸散布沙漠。
章程艇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惊呆了，除了章程。
直到一个虚影蓦的飞到“吉加马丁”身旁，章程才放下心来，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化虚期要是连核爆都扛不了，那就别混了。
章程表情被精干军官看在眼中，略微犹豫，点击了面前的投射屏。
章程收到命令：撤退！退回吉加城，利用城防炮防御。
吉加摩罗所在的大型飞艇率先回飞。
这个老滑头！
章程默默给珍珠传了音，然后命令飞艇后撤。
“吉加马丁”和隐身的珍珠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浮在空中没动。
心高气傲的王宫侍卫大受打击，他们是吉加王国的天之娇子，战力最强，却如此憋屈退去，连伤员都遗弃在沙漠中。
吉加摩罗率领飞艇群躲进栋栋高楼之后。
楼顶的各种大型炮口全部打开，城中响起刺耳的警报声，人群四下奔逃。
珍珠两人距离吉加城不过百余里，完全在射程内，但所有的巨人军队都没有收到进攻的命令。
当然，在这种距离攻击出窍期（吉加军对珍珠二人的判断），激光都显得太慢，飞弹更不值一提。
章程端着一杯饮料默默喝着，天眼却跟着吉加摩罗的飞艇去了王宫。
和全是高楼的吉加城不同，王宫有城防罩，宫殿很矮，山铜做的坡形屋顶反射着灿灿金光。
天眼穿透城防罩，再穿透山铜就难了。章程只看见吉加摩罗下了飞艇，沿着一个大长阶梯匆匆跑进一个很大的宫殿。宫殿内却不甚清楚，但有几个人影聚在一起，想必有吉加尼尔。
只好收了天眼。
尼奥传音过来：“小子，你一番苦心让这么多族人伤亡，怎么想的？”
“你看清楚了，那里可是沙漠！”
“如果我有左旋宇力，我会更直接一点！”
章程忙追问：“怎么说？”
尼奥端起了架子，过一会才说道：
“你认为那个小王会把水凤灵和招唤神器放在哪？”
章程答道：“水凤灵应该随身携带，招唤神器很难说。这是我顾虑的地方。如果是我，我会让人带着招唤神器藏起来，作为战略威慑。”
“那还不简单，你抓了他搜脑不就得了？”尼奥说。
“如果招唤神器放在很远的地方呢？”
尼奥没声了。
这是可能的，还有，章程并不愿让巨人族受到伤害。只要吉加尼尔不招唤吉加美西分身，章程不愿大动干戈。
毕竟，以后地心可能和巨人族融合。
刚才沙漠一仗，章程看过了，死者很少，大多只是受伤。
半晌，尼奥嘟咙道：
“你们真复杂，这只能算小智！我要是你，就潜进去偷出来，一个人都不会死！”
章程也想啊，尼奥是没搜过王宫侍卫的大脑，不知里面安保有多么严密。
将吉加尼尔引到沙漠深处，偷偷夺得水凤灵和招唤神器，这已是章程想出伤亡最小的方法了。
可惜，理想不如变化。
第一拨的飞弹攻击激怒了珍珠。
现在，只能随机应变了。
很快，一大群飞艇从王宫飞了出来，为艘的大型飞艇中，吉加尼尔赫然坐镇。
这老东西，终于要出手了！
章程正在暗喜，却收到一道命令：解除“吉加肯特”的职务，去“忠诚司”接受询问。
命令传给了艇内所有人，大家吃惊地看着章程。
天眼中，吉加尼尔领着众多的飞艇正在过来。
这个时候出这种事？
章程眼睛一扫，很快锁定那精干军官。
精干军官露出歉意地表情，却勇敢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不再多想，章程淡然走到舱门口。
飞艇徐徐降下，落地一稳，舱门打开，已有两个练气期侍卫站在外面。
章程天眼跟着吉加尼尔一行，身体却跟着那两个侍卫走上一艘停在旁边的大型飞艇。
一进飞艇，章程眼中一亮。
老熟人啊！
莫达，吉加莫达，正斜躺在艇中大椅上等他。原来莫达就是“忠诚司”的头！
章程玩心大起。
大步走过去，“大战在即，莫达兄玩什么名堂？”
莫达方脸一笑，手一按让章程坐下，又示意跟来的侍卫退后。
亲切说道：“肯特兄，我们都是吉加王族，如果有人不忠诚，你会怎么办？”
章程立刻一跳而起，高声叫了起来，表情非常到位。
“莫达兄，你怀疑我不忠诚？”
莫达忙笑着解释：“不，不！审查只是促进忠诚的一种手段，不是吗？”
章程接着叫：“那还是怀疑我咯！”
天眼中，吉加尼尔已经来到前线，领着吉加摩罗等四个出窍期隐身飞出大型飞艇。
看来，他准备亲自动手。
莫达在说着什么。
章程突然叫道：“别说了，莫达兄！你弄错了，我可是吉加王族。说话辨别不了忠奸，行动才可以。大战马上开始，我要去参战，保卫大王！”
莫达一下楞住，显然章程理直气壮的表演影响了他的判断。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章程起身就走，又手指莫达笑道：“如果我不幸战死，莫达兄可得给我恢复名誉。”
大有义愤填膺、敢死沙场的劲头。
莫达伸手抚额，半天没想明白。冲拦住章程的侍卫摆摆手，让章程离去。
最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打出投射屏，在上面做了官复原职的批复。
毕竟，刚才那一仗的惨烈，他是知道的。
章走出飞艇，战斗已经打响！
抬头看去，满天的蓝色激光射向沙漠，足有一米粗，几百上千条，所有楼顶光炮齐齐开火了。
映得地面和墙面闪闪发蓝。
章程慌忙去寻吉加尼尔，发现他和四个出窍期隐身从右面偷偷向沙漠绕去。
章程顾不得回自己飞艇，眼一瞥，见街头停着几艘维持秩序的小型飞艇，立刻大步冲去，几把将艇上警卫扔下，驾着飞艇就朝吉加尼尔追去。
第568章 吉加城（五）
面面玻璃幕墙上，小型飞艇的银影一闪而过。
跃出吉加城，章程正冲入居翰沙漠，却见许多飞弹从楼宇间跃上空中，然后弹身一平，“嗖！嗖！嗖！……”的射了出去。
随即，声声音爆接连炸响，空中绽开无数音障，就象花开一样。
章程忙传音珍珠。然后全速射去。
天眼中，灵银马丁护着珍珠在沙丘间往沙漠深处飞，吉加尼尔几人则在前方几十里处。
满天飞弹如蝗虫般在沙漠上空争先恐后地追去。
章程一下心慌，如此多的飞弹就算伤不了珍珠，也势必拖累整个计划。
飞艇太慢了！
章程果断扔下颈圈，人瞬间虚无，穿出飞艇高速射去。
小型飞艇立刻失控冲向沙漠。很快，一道火光炸响，地面残骸又多了一个。
眼看飞弹蝗虫群就要追上珍珠和灵银，章程正欲启动左旋宇力，却见灵银马丁突然发散成满天银丸，在空中一个倒卷，反向杀了过去。
“轰！轰！……”接连的爆炸震耳欲聋，天空为之一暗。紧接着，巨大的冲击波摧枯拉朽地荡平一路沙丘，又将红沙扬个满天。
滚滚沙尘很快将珍珠、吉加尼尔、章程等人全部淹没，形成一个越来越大的沙暴区。
沙暴中天眼不甚清楚，章程却心头大喜，立刻全速向吉加尼尔冲去。
同时，左旋宇力大开。
很快，前方吉加尼尔五人相继失去隐形，又从空中跌撞着坠地。为留他们性命，章程只是慢慢加大左旋宇力，竭尽仁义。否则，光是脱力坠下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利用沙暴掩护，章程全速在沙尘中带出条滚滚长龙。
气手打出，先后捞起四人，又急追珍珠，同时将左旋宇力收小范围。
一边追，一边查看四个俘虏的状态，留下吉加尼尔，其他随意丢远。
眼前渐亮，章程蓦的冲出沙尘区。
正和灵银飞着的珍珠转头看着章程笑了，脸上一层红沙。
章程白光一收，拎着吉加尼尔射去。
核爆点千里之外，一个障目阵中。“吉加肯特”收回了放在吉加尼尔头上的手。
眉头渐皱。
一旁，珍珠在座山样的灵石、宝物堆中找出一些精致的金箱、玉盒，正一个个查看水凤灵的下落。
灵银已收回混天囊，刚才它发散反击飞弹，被炸成无数银丸，已是疲惫不堪。
章程没搜到招唤神器的信息，但肯定有招唤神器。
因为在金凤灵和“光露匙”被盗之后，吉加尼尔对吉加摩罗说了句：“必须找回光露匙！不然进不了美西大神的登神坛。没有美西分身之助，处境很危险……”
这句话说明：巨人族有招唤神器，但记忆久远，章程搜不到而已。
尼奥传音过来：“看来，你又需要我帮忙？”
章程回他：“帮我就是帮你！”
说完，把尼奥放了出来。
白光一闪，尼奥现出人形，偏头一看章程。
“这身高，纯属浪费能量！”
章程不理他，退到一边。
尼奥轻松地走到吉加尼尔头后，盘腿坐下，伸出双手贴在他头上。
天眼放远，沙暴渐尽，巨人族飞艇正在扩大搜索半径。最近的飞艇离此已不到二百里。
几乎同时，尼奥收回了手，珍珠欢呼了一声。
两人扭头看去，珍珠得意地举着一个玉鸟飞来。
尼奥眼笑成了一线，“我也找到了！不过我们得快些走！”
章程点点头，飞艇离此已不到百里，接过珍珠手中的水凤灵。
“这个小王怎么办？”尼奥问章程。
吉加尼尔已有苏醒的迹象，章程忙打出一束白光照了过去。
“吉加肯特”的额头立刻出现一个血洞。
白光中，章程去看吉加尼尔。
许多年不见，吉加尼尔已经很老了，脸上皱纹很多，人也胖了，再不复壮年精干的模样。
估计，寿命也到了末期。
章程摇了摇头，“留在这吧，他活不了多久。”
“小子，你到是心善，却是不智！好吧，让你受受教训不是坏事。”
章程没理他，只是打开了灵樊。
片刻后，一艘飞艇找到了吉加尼尔。
吉加尼尔虚弱地坐在沙漠上，看着几个巨人族士兵走近。
异变忽生！
一道纯蓝的激光穿透了吉加尼尔的胸膛。吉加尼尔两眼瞪圆，满是不可置信。
章程正拉着珍珠隐身朝北飞，一下呆在空中。
天眼中，吉加尼尔痛苦地倒下，胸部有一个碗大的空洞。
章程心中一阵绞痛，差点退出隐形。
离事发点已有两千多里，就算赶过去，吉加尼尔的生魂也散了。
莫达，是莫达！得意洋洋地收了枪，又领人上了飞艇。
尼奥传音过来：“看来你真在乎族人，我感觉到了你的难受。”
章程半天没说话。
尼奥又道：“其实，这不意外，这小王早就知道有人想取代他，只是没料到被你弄昏迷了。”
“你为什么不说？”章程冷冷道。
“没时间说啊，再说，让这个小王的死，帮你提高一下智力不是坏事。”
珍珠还看不了那么远，但两人的对话都听明白了。
虚手挽住章程，“无极，想想现在怎么办吧？”
章程心情糟到极点。
在他的想象中，吉加尼尔和他应该相逢一笑泯恩仇，然后愉快地接纳地心。毕竟，大家是亲人。
可现实狠狠打脸，美好的想法被莫达一枪击得粉碎！
别说之前所有的隐藏和善意都白费了，巨人族反而会因此大乱。
正在章程神思糟乱之际，尼奥又传音道：
“小子，不要管别人做了什么，你得做最重要的事！不想知道招唤神器在哪吗？”
章程很想把尼奥放出来揍一顿，却不得不承认：尼奥说的是对的。
珍珠虚身默默抱住了章程。
章程长叹一声，拉着珍珠飞远。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全城人脱力昏迷。现在看来。当初不想惊动巨人族的想法真是败笔，反而害了很多人的性命。
途中，章程得知，马文没能在第一次飞弹攻击中活下来。
现在吉加尼尔这一死，让章程懊悔顿生。
又是莫达！
灵岛的帐还没有算，现在又添上一笔。
寻到一个小绿洲，一个障目阵设出，明亮的阵罩很快现成沙丘模样。
绿洲中，光点一散，章程静静盘坐，消化着尼奥投射来的信息。
良久，章程抬起头望向天空。
尼奥将眼光从洗漱的珍珠上收回，笑道：
“首先，我得承认你的预感是正确的，招唤神器确实藏得很远。其次，你们太喜欢把简单的事弄复杂了。”
章程摇了摇头，“确实很复杂，不过，这不是巨人族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