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师徒交心
草原上的阳光干爽，明亮。穿透空灵城薄薄的城防罩，射在窗外植物之间，既明艳又令人开朗。
章程和浮空的吴栩来到窗前。
“很久没见到这么干净的阳光了！”章程传音说道。
吴栩不知师父找他何事，但能两人单独相处还是让他很高兴。
两腿缺失带来影响其实很大，吴栩一度待在城守府中不愿见人，要不是章程让他随行，他都不想去道城。
结果，一圈下来，解决了道门这个大麻烦不说，内心也明亮了许多。
毕竟，他是先天界的化虚大神，又是无极老祖最得意的门徒，还是权倾人族的无极掌门，谁会因为他没有双腿而轻看？
轻声回传道：“上一次见到这么明亮的阳光，还是在西颜姐的绿洲里吧！”。
章程一笑，周量和西颜已很久没见了。对于这对伉俪，他是由衷地喜爱。
他们应该收到自己的信了吧。
章程给周量的信中，压根没提刘纲和严鹏，而是让周量在西颜到了出窍后期关口后，带她去长生界用三阳宇火进级。然后去易星山寻来哲良，在木根城等候自己一起去仙族。
但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可能有变，至少自己要晚一些。不过他还没最后定。
至于刘纲、严鹏、莫红英和谢妮，他们有很长的路要走，这不是别人能替代的。
收回思绪，章程转身问道：“记得我刚遇到你的时候吗？”
吴栩笑了，回传道：“师父收我为徒是在香格里拉的睿真宫，而我第一次见到师父却是在一架飞机上。”
章程吃惊道：“飞机？说说。”
吴栩这才讲起了往事：
高考后，不知这辈子要干嘛，就一个人苦闷地去西北旅游，回程时见到章程、珍珠一行与飞机同飞，一下醒悟，明白了此生的意义就是修炼，又幸运地投到青城山鹤鸣观下……
章程惊奇更甚：“还有这事？”
吴栩低头一笑，一缕长发垂下遮住了半边脸。
“我当时不知去哪里修道，就一直朝后山走，都快没路了，看见了鹤鸣观，一咬牙就进去拜了山门。没想到这辈子如此有幸，真是造化惊人……”
话音一落，一股热流直冲眼角。
吴栩身体一下矮身到地：“恩师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说完，双手扶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又声音发颤地说道：“如不是遇到恩师，我恐怕会在某地苦逼打工，混吃等死吧……”
说完，热泪霖然而下。
吴栩的真情流露，让章程心中暗叹。
论福缘，两世所见，吴栩仅次于自己。章程甚至怀疑吴栩也是大乘转世。
借伸手扶起，为他理去散发之际，章程偷偷搜了吴栩的大脑。
吴栩还真不是大乘期转世，他只有这世的记忆。但他脑中正顶上有一点光亮，这却是以前传功时没有发现的。
章程看着吴栩，传音问他：“你脑中那点光亮是怎么回事？”
吴栩也不隐瞒，这点光亮是在进到化虚时出现的，最早只有针眼大小，现在快绿豆大了。
“你怎么不早说！”章程额头一皱。
“我没感觉到不妥，里面好象还能存储能量。”
章程又道：“你化虚看看。”
吴栩连忙将身体虚化，变成一团虚影出现在章程面前。
那一个光点，赫然在头顶的位置没变。
章程仔细看去，这是一团完全看不穿的能量团，因为太白而发亮。
上界的知识中，没有全身化虚后大脑还有凝实的记录，这是怎么回事？
想了片刻，章程问道：“里面的能量你能取用吗？”
吴栩现身点点头：“可以，只是不多。”
“如果以后多了呢？”
章程这问一下让吴栩紧张了，抿着嘴没有传音。
房间中丝毫无声，两人都陷入思索之中。
最后，章程拍了拍额上的第三只眼，说道：
“可能是要修出神眼。我的神眼得至女娲所传的左旋宇力，你这一点若是继续扩大，里面能量满溢之时，一定会找个快速宣泄的出口。”
吴栩吃惊地看着章程。
章程竖目一下睁开，“就是这，你平常先用微能疏导一下。”
吴栩连忙点头。
这个出现在大脑中光点也不知是好是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这，坚定了章程改变计划的决心。
然后，章程将自己的地心身份和与家族的矛盾告诉了吴栩。
偷拿玄天飞剑只是表象。
真正的原因是：吉加尼尔继承了吉加美西的衣钵，却不对旁系的吉加无极等人全然相授，更是在金刚期后修出虹光。
无极当时也有练气后期，年青冲动，就去找吉加尼尔理论，反而遭到无情嘲笑。因为无极这一支的祖母，是一个误入地心的地球东方人。
一气之下，上世的无极就偷了四枚玄天飞剑逃往了地表。另一枚吉加尼尔随身携带，没有得手。
后面的故事吴栩都清楚，上界的事则和美香有关，不用让小辈知道了。
章程的身世之秘让吴栩两眼大睁。
难怪师父对巨人族之行如此看重，还邀约了地心众长老同行，但他却不去！
思考片刻，吴栩传音问道：“那我的第一要务仍然是，查找他们是否有招唤美西大神的神器？”
章程点点头，“可以用手段，但一定要搞清楚。同时，如有可能，尽量搞好关系。这次你们不能用无极门的名义，只能用人族议会的名义。”
……
一席话完，章程最终还是没有把计划改变的事告诉给吴栩。因为，吴栩的行动没变，变的是他自己的。
谈话提前结束，主楼的大厅中已有一个老熟人在等候了。
章程传音给大厅的袁原和虎牙营卫士，让他直接到山铜会议室来。
袁原吃惊不小，虽然他已得知章程进到了化虚中期，却没料到章程可以隔着层层山铜看见他，还能传音？
而他刚才，无论如何也没找到章程。
袁原一身白色圣师长袍，戴着发带，长发飘飘，精神抖擞地在卫士带领下走进会议室。
一见到章程，却面露急色，猛上前几步。
“章兄！”
章程挥挥手，卫士带上门出去。
“别急，慢慢说！”
袁原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
“得知你来了，我第一时间就赶来。最新的消息：巨人族有异动！”
章程和吴栩默默互看了一眼。
难道有感应？刚说完巨人族的事，这情况就来了？
第540章 居翰城异变
章程拉过袁原和吴栩在会议室的软毛沙发上先坐下。
“袁兄，你是三目族的核心圣师，遇事可不能急。”
袁原苦恼地一笑，先吐了口气，然后缓缓说了起来。
割让绿族七城给翼族后，三目族只与人、翼和西边的巨人族相邻。与巨人边境最长，但隔着浩瀚的居翰沙漠，双方来往不多，不过，三目族已是先天界中和巨人族交往最多的国家。
但两族之间只有一些贸易往来。一年多前，居翰古城塌陷之后，很多三目人闻讯前去寻宝。但奇怪的是：这些人都没有回来！
后来三目族内乱，国家重建，也没空去管。近来，有些人逃了回来，才知道居翰古城里发生了大事。
明亮的光线从窗外射入，照在章程和吴栩不动声色的脸上。
居翰古城的塌陷自然是章程所为，却不必让人知道。
章程和吴栩传完音后，示意袁原继续。
袁原说道：“我们这才知道，居翰古城里产生了复制人！这些复制人居然有语言和思维，而且越来越多。
最新的万里军传中说：他们甚至占领了巨人族在居翰沙漠的基地——基什城，有人才趁乱逃了出来。”
复制人？这个消息的确让人吃惊，难怪袁原会惊慌。
章程手指搭在一起象波浪样的波动着。
“复制人有威胁吗？”吴栩问道。
袁原身体前倾，“有！他们使用很古怪的武器，战力很强，人只要靠近就会被他们抓去，目的不明。”
章程沉默半晌才喃喃道：“里面有复制神器，抓人不放一为复制，二是为控制消息。”
袁原点点头，“圣师公会也是这么认为。若兰大圣师已和两个圣师去了沙漠边的临夏城。并令我马上通知卫申和你。我正好在来的路上，第一时间就来见你了。”
“巨人族有消息吗？”吴栩盯着袁原。
袁原摇了摇头，“我们已派人去吉加，但路程太远，至少要三个月才有回音。”
章程起身走到窗户前，徘徊起来。
复制人不算很复杂的科技，只是有违伦理，所以先天界很早就禁止了。只有少量复制器流落民间，比如黑菱镜、双鱼玉佩等。
复制出的人是很脆弱的，智力和刚出生的婴儿一样，站都站不稳。
早期用于置换器官的医术，或是逃逸、娱乐之用。后来修炼兴起，复制科技逐步沦为玩具并被禁止了。
先天界有三大禁止科技：一为核武器，二为人脑控制器，三就是复制器。
而复制器不管是复制人还是复制宝物，都只得其形不得其神，除了有违伦理，没什么用。
比如，用双鱼玉佩复制一个无极老祖出来，虽然会和章程长得一模一样，但功力毫无，一只老鼠都会要了他的命，更别说遇上修炼者。
又比如：复制出一把玄天飞剑，材料只能就地拼凑，不但飞不起来，而且一敲就碎。
所以，纯粹想靠复制人组建一支军队，根本不可能。
但事实却摆在眼前。
考虑了一会，章程说道：
“先不急，等卫申婚礼完了，我们去看看。”
袁原心中大定，章程有速度奇快的玄天飞船，只要他点头管这事，又有何忧？
章程不能不管啊，居翰古城和女娲有关，当时逃得匆忙，才出了这等事，肯定不是女娲的原意，他自然得去善后。
吴栩道：“师父，人去多了没用，我和你一起吧？”
这种情况，人自然要少而精，若兰没带军队也是这意思。
章程点了点头道：“我们都去，在临夏城设一个基地，先摸清楚情况后再做安排。”
袁原大喜，“这样最好。我那个翼族好友现在也来帮我，我和他跟你们去。”
塔龙？章程笑了。
章程很快就见到了塔龙。
他现在也是三目族客座圣师，虽然有袁原预先铺垫，但一见章程，还是大吃一惊。
他到没认出章程就是火龙湖那个蓝血族高手，而是震惊章程进级之快，还愈发年轻。他完全看不出功力高低。
当年在长翎城，章程还只是金刚期啊！
内心羡慕，却波澜不惊地一抱拳：
“恭喜章兄进级化虚！”
章程快乐地和他抱了膀子。
塔龙这人实在。当初要是起心独吞辟易犴远遁，就算有鬼谷三老也拿他没办法。
只是塔龙和大多数出窍期一样，机缘普通，进级艰难。
章程又问起了姚平父女。
塔龙摇头一笑，“我那老友还是那样子，对名利不擅长。”
其实，真正的高手必须要看淡名利。姚平处在翼族虚浮的环境中，炼器的机会反到是少了。
一念到此，章程便存了帮塔龙和姚平一把的念头。
开口说道：“现在人族无极城扩建，机会很多。可否代我邀请姚平父女到人族来？无极工坊中必有他的用武之地。”
塔龙大喜，细眼一下放光，竟毫不客气地一抱拳：
“多谢章兄！我必把话带到。”
袁原在一旁笑道：“既然无极老祖开口，我不敢和你争了，本来我还想邀请姚平到我扬城去呢。”
一下点醒塔龙，塔龙马上抱拳鞠了一躬。
“刚才多有失礼之处，老祖莫怪！”
原来他是认为自己刚才称呼无礼。
章程哈哈大笑，伸手抱住二人肩膀。
“当年草根之时，两位不曾见弃。今日我先进化虚，怎敢妄自尊大？你们如当我是朋友，随便怎么叫都行！”
袁原、塔龙大为感叹，吴栩在一旁见了，也是心生感触。
有了这么多人帮忙，卫申、清风的婚礼进行得非常热闹顺利。
章程也上台去念了一篇证婚词，当然有人提前写好。
两人收到了章程的大礼：十二块大型长生石和三阳宇火线路图。
没想到章程这么大方，卫申、清风感激不已，却强忍着没说。
卫申已到进级关口，但坚持要随章程去临夏城。
在两人新房中，章程对跪在面前的两位新人说道：
“这次我出去的时间很长，你如能进到化虚，到能帮上忙，到时去木根城等我。如果没进，就安心修炼吧。”
化虚大神言出如山，二人也不矫情。
卫申正色一抱拳，和清风双双拜了下去。
“谨尊师命！”
婚礼之后，章程还见了另一拨客人——寺内靖、何益和他们的小儿子。
在飞云阁宾馆一个会客厅，屏退左右后，一家三口郑重其事的给章程行了大礼。
章程坦然受了。
何益眼圈发红地说道：
“多谢章兄成全，我何家才有了今天。请章兄放心，我何家必不负无极门分毫！”
自当了母亲后，何益越来越稳重。来到空灵城，他说服了何儒放弃重建空灵门的念头，而是集体加入了无极门。
凭此一点，章程就好感大生。
拿出准备好的礼物给了二人，又帮他们的小儿子起了一个名。
寺内匡！
大度曰匡，也是一个美好寓义。
第541章 临夏城基地
空灵城中的事，都是公事，章程全程都让吴栩陪同。
吴栩感触良多。
章程的胸怀和气度，春风化雨般在他心底播了种。
想起自己一言不合就赶走赢明，也是暗自羞愧。
这正是章程的目的。章程从未批评过吴栩，而是以实际行动来教育他该怎么作一个管理者。
还处理了一次海欣和辽永的争执。
辽永常和海欣、傅丹等年青人在一起玩耍，一次争论起三宅和金甲蜂谁更利害，辽永不服，就放出金甲蜂和三宅比试。
结果，上百只金甲蜂被三宅吃掉。辽永就找章程哭诉，章程狠狠把海欣批评了一顿。
看着吴栩越来越多角度考虑问题，越来越愿意听取不同的意见，章程也暗感欣慰。
无极门走在一条正确的路上。章程自认不会在先天界待很久，便想给后人留下个好的基础，也是吸取上世的经验。
婚礼第二天，章程、吴栩一行连同袁原、塔龙等将一里多长的玄天飞船挤得满满实实。
寺内靖、何益本想随同去临夏，章程给否了。孩子太小，空灵城也离不开他们。
送行的只有卫申四人，其他人都不得出城。
海欣驾着三宅，玄天飞船拉出一声空爆闪电般向草原远方射去。
三宅低吟一声，扭身跟上。
很快，一船一龙消失在绿色的尽头。
三宅速度极快，一直咬着玄天飞船没落下，既使飞在空气中，也没拉出空爆。
章程慢慢将速度加到最快。
天眼中，云雾飞驰，三宅飞得极从容，总是保持着五里的间距。
眼旁的景物开始变形拉长，玄天飞船已到极速，甚至拉出熊熊火光，三宅也没落下，而且还没使用双翼。
看得飞船上人人吃惊。
中途休息时，海欣外衣已全部烧融，露出了里面的地心连体衣。
赢明皱眉长叹，地心的科技完全解释不了：玄天飞船动力从何而来？三宅又如何没有和空气磨擦？
便偷偷传音询问章程。
章程笑而不答。他当然知道，但这等秘密还是不说为好。
气得赢明暗骂道：“章小鬼！”
因为只能在空气中飞，两天后，众人才飞抵临夏城。
收了玄天飞船，众人驾乘飞艇徐徐飞去。
临夏城全靠有一座不大的临夏山脉挡住居翰沙漠，山中又流出一条小河，临夏城就建在河边，是一座边陲小城。
一下飞艇，干燥的空气给人印象深刻。海欣几个年青人首次见到火红的沙漠，按耐不住兴奋，骑着三宅翻山玩去了。
若兰已领着人在城门口迎接。
一别经年相见欢。
若兰拉着珍珠、陈画就不松手，在章程面前，她很轻松地卸下三目大圣师的身分，显得格外开朗、美丽，看得人心神摇曳。
若兰首次见到伊莫丽丝，很惊讶对方的美丽，也主动上前认识。
为保密起见，章程早传音给大家，不得暴露若兰和无极门的关系。
伊莫丽丝是莫达的祖母。
临夏城很老旧，靠山吃山，房屋大多是石制，不过几平方公里，居民大多以采矿为生。
山中产燃石，就是地球上的煤，城中灰扑扑的。
因为复制人事件，很多人携家带口逃往了内地长生城，城中空落落的。
一行人进到城守府，若兰直接把大家领进一个大厅。
偌大的墙上挂着张巨大地图，上面画着居翰古城和基什城的平面图，两者间万里的距离则用人族和三目族文字表示。
若兰走到地图前，眼光一扫，厅中顿时安静。
章程、珍珠、吴栩、陈画，加上若兰足足五个化虚大神，这在先天界绝对是顶级阵容。
让三目族的两名年轻圣师和几名将领兴奋不已。
若兰开口说道：
“从逃回的人中得知，复制人已占领了基什城。武器很利害，是一种无形的不明电磁波，最远可以击中万里外的飞艇，也许更远。但复制人不能飞行，也不擅长使用先天界的飞艇。”
“据估计，攻击基什城的复制人可能有几十万人之多，铺天盖地从沙漠中奔来，很多人长得一模一样，说着听不懂的语言，不能勾通。攻击前两天，基什城才发现去居翰古城的人有去无回。没有预料，也没有准备，所以很快失守。”
“目前，临夏城先行派出的侦查飞艇没一艘回来，我派出的隐形侦查飞艇至少还要七天才能返回。临夏城距离基什城一百八十万里。”
说完，若兰静静看着大家，象是一座绝美的塑像。
若兰所说信息量很大，大厅中一片安静。
几十息后，章程首先开口：
“那种武器击中飞艇的后果是怎样的？”
若兰看向一个满头长发、年青瘦削的三目圣师。
那人上前一步，有些紧张地用人族话答道：
“艇上人员直接虚无，被击中的人都变成一股灰烟，然后飞艇失控坠毁。”
厅内讶声大起。这是什么武器，专门针对人不说，还直接让人蒸发？。
沉默片刻，吴栩问道：“那他们是怎么逃回来的？”
年青三目圣师恢复了镇定，“利用沙丘掩护，不断变向，只逃回了两艘，其余几十艘都坠毁了。”
陈画的声音响起：“不是说复制人不能飞么？那么远，他们怎能从地面攻击呢？”
年青三目圣师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
情况比章程预计复杂得多，尤其是对人不对飞艇，这在先天界根本没听说过。
在先天界，不管是激光、电磁炮、掌雷、声波、三味真火，就是核弹攻击都有迹可寻，哪有只让生物分解或消失而不伤及飞艇的？
而且，能打出万里之外，章程的天眼都只能看出万里啊。
章程又回想到上界，上界有这种武器——原子炮。
但原子炮威力大得多，可以直接将所有物质打为虚无，哪怕是月亮这种小行星。而且，原子炮必须要大乘期才能操作，所需能量也大得惊人。
一个大乘期出现在先天界？这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想轮回。
而且，原子炮是严格管制的，哪能轻易得到。
在说，就是原子炮也打不出这个效果啊。
章程让众人先出去，加强防备，先将所有隐形飞艇派出去作观察哨，同时，让珍珠速去寻回海欣等人。
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
和若兰、吴栩、赢明等商议后，章程决定：
以临夏城为战时基地。不能等，先去摸清楚情况，最好抓几个复制人！
这事只能他亲自来做。
复制人的电磁波能打出万里只外。面对这种恐怖武器，章程不敢大意。
万里，左旋宇力的有效范围肯定没有万里。
章程选了两人同去，一个是若兰。若兰的冰系功法在大漠中可能有用。这事也关系到三目族的主权，章程不愿僭越。
第二个是吴栩，吴栩战力强横，近年来又加强了雷系功法。
还有就是三宅，作为宇宙生物，三宅天生不惧电磁波。
临夏城的预警由三层组成。隐形飞艇为第一层，负责周围一万里范围。
陈画和珍珠用天眼负责侦察周围千里。
辽永将金甲蜂全部放出，将整座临夏山脉变为禁区。
其它所有人，全部不许出城。
一时间，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第542章 侦察
一个时辰后，章程三人和三宅悄无声息地向太空而去。
直到穿透云层，暴露在明亮的宇宙射线下，章程才让三宅变回原形。三人隐身坐在三宅背上，用气手牢牢握住。
三宅高兴得嘶吟数声，摇头摆尾地向居翰古城方向飞去。
在太空中，三宅更是神速。
先天界带着薄雾似的大气层，以眼见的速度慢慢后退，身下是一片火红耀眼的沙漠。
见识过三宅的速度后，章程索性骑行三宅，果然比玄天飞船快得多。
太空中没有参照物，吴栩不信，就和三宅比飞了一下，结果化虚期速度还不到三宅一半。
太空中空气稀薄，三人不断传音交流，商量了几种方案，最后确定以章程的方案为主。
才两个多时辰，已接近居翰古城上空。
从太空中望去，居翰古城和基什城就象是猩红地毯上的两颗纽扣，都带着一抹绿色。
基什城本就是个绿洲，居翰古城也有湖，现在也绿意昂然。
章程让三宅减速并隐形。
放开天眼，认真观察起来。
居翰古城中现在人满为患，就象蚂蚁窝似的不断有人向基什城奔去，两城间甚至建起了一条不宽的高速公路！也有飞艇在空中来往飞行。
现在的基什城就象个肿瘤，城区向四面突出延伸，圆形钯金城墙已成为内城，整座城扩大了数倍之多！
令人吃惊的是：基什城还在不断修建中。新建的建筑和地球类似，全是一栋栋高楼，格子间。
若兰传音给二人：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不断地复制人出来，食物从哪里来？”
吴栩传音道：“若兰师姐，照这个速度，最多十年就会扩大到沙漠边缘，说不定更快。”
若兰惊道：“那不是会威胁到临夏城，建到草原上来？”
章程传音道：“这是一种生存策略，以量取胜。但威胁最大的应该是绿族，其次才是三目族。”
“我们应该和神木堂合作吗？”若兰传音问道。
章程想起玄秀的样子，摇头笑了。
“没用，绿族现在太弱，需要时再说吧。”
原本章程还想借机联络巨人族，现在看来不必要了。巨人族的核心区域离此近千万里，对他们威胁最小。
“若兰，你有核弹吗？”章程传音问。他从地心带来的核弹早用完了。
若兰脸一红答道：“有一颗，其余都封在九原城。”
看来，虽然各族早就共意销毁核武器，但私下里都留了心眼，没全部销毁。
“一颗也行，按原计划行动，你俩不要分开，一但走散，我们在日夜交汇处汇合。”
“是！”两人同声传音道。
章程让三宅缩小，盘在颈上，照呼若兰、吴栩隐身向下飞去。
为尽量隐匿，三人速度不快。
居翰沙漠上空，云层稀少，光照强烈，行动过速，极易暴露。
一路没有异状。
三人先飞到基什城西方千里处，再慢慢向回飞，保持着百里的高度。
这个高度，一般飞艇难以企及。
随着距离靠近，高度不断下降，呈一条斜线向基什城飞去。
在外人眼中，三人速度不慢，但在三人感觉中，这一千里飞得极其漫长。
无法，不知对方底细，章程不愿冒险，只能举轻若重。带着二人尽量不造成光影变幻。
足足飞了一刻钟才接近基什城外围百里之内。当得地球一个多小时了。三宅无聊得打瞌睡。
远远看去，基什城不再是长生城模样，更象是地球上一座现代化大城。
高楼林立，高架桥笔直，从火红沙漠表面蒸腾变形的空气中拨地而起。
此时高度已降至两里，章程传音给若兰、吴栩，让二人和自己拉开距离。
计划由章程偷偷接近基什城，在外围抓三个俘虏回来搜脑。若兰、吴栩负责掩护。
章程开始加速，准备一击得手。
接近十里之内了，高度降至百米，身下红色沙丘如同蒸笼里的馒头一般。
天眼中看到，有很多工地在建造，如流的复制人忙上忙下，外围有一些身着反光外衣的复制人担任警卫，身材不一。
章程快速接近中。
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却见到一个高大的复制人警卫举起了手中武器对着自己方向射击！
被发现了！？
章程慌忙变向躲闪。
只见一圈通道式的光影波动旋转着一射而过，却不是瞄准的章程，而是侧后的吴栩。
听得吴栩一声大叫，似被击中。天眼一看：吴栩已现形，熔化般燃烧着坠落，完全不成人形。
章程大惊！
“退！”
身形一坠，倒飞出去。
带出的光影变幻顿时形迹暴露，眼见又有护卫举枪，慌忙几个变向。
吴栩正落在空中，突然火焰吞吐几下灭了，人被一股无形之力一把拉下，同时，几圈电磁波一射而过。
关键时刻，若兰用气手抓住了吴栩。
“躲到沙丘后！”
章程心急如焚，几个之字形规避着射向二人。
若兰也在闪躲，慌乱之下隐形也去除了。拉着吴栩如跳动的光点般，一头砸进一个沙丘后，扬起好大的沙尘。
数十圈电磁波从沙丘上打过，密集得让整个空间都不真实。
章程也狼狈地从一旁扎了过来。
沙尘一落，人从中穿出，慌忙去看吴栩。
吴栩早已昏迷。身上乌红一片，极其古怪，仿佛有内脏突出体表和皮肤融在一起，偏偏又整齐、光滑。
章程心已滴血，大吼一声：
“三宅！”
三宅几个腾越，飞向空中，身体还原，巨大的龙背一躬，“嘶！”引颈长嘶，打出次声波反击过去。
章程顾不得其余，双手抱过吴栩放平，双掌一运，左旋宇力启动，额上竖眼一下睁开，一道白光将残缺的吴栩整个罩住。
左旋修复术！
若兰天眼一看，密集的电磁波打得三宅乱抖着倒退。无数的复制人护卫手举武器边射击边慢过沙丘向这边奔来，真如蚂蚁一样。
几艘飞艇已腾空飞起，估计要不了几十息，此处射击角度就大开。
若兰慌忙双手一运，向前方上空打去。
只听得空中一阵“吱吱”作响，一道宽高百米的冰墙赫然凭空生成，又从天而落，象城墙样挡在沙丘之前。
“砰！”的一声巨响。
红沙如雨！
白光中，吴栩的身体正在奇迹般地修复。原本露出体表的内脏重又缩了回去。皮肤在新生，如同桌上流水一样快速复原。
吴栩已经苏醒，正全力配合着章程，双牙紧咬，全身汗如雨下。
如此的新生，岂是一般疼痛可比！
章程刚一收功，正欲查看吴栩状态，却听得若兰尖声叫道：
“师父，顶不住了！”
章程头一抬，天眼看去。
若兰正躲在沙丘后奋力加固冰墙，有的电磁波被冰墙反射、衍射开去，有的却直接穿透了冰墙。
三宅在空中被击得龙身乱扭，连叫唤都不能了，摇头忍痛在用次声波反击。
再一看远处，覆满数十个沙丘的复制人正在奔来，已冲进三里之内，只隔着几个沙丘。还源源不断地从城中奔来，而且，来速很快，对身旁被三宅杀死的同伴熟视无睹。
章程看得眼热，突然大叫一声：
“躲开！”
气手一卷将若兰卷回，又抱住吴栩一起横射开去。
一圈电磁波光影旋转着打在沙丘上，正是若兰刚才站立之处。
远处空中，三艘飞艇高悬，艇上的复制人正举枪瞄准着。
第543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此处已暴露！
不及多想，章程大吼一声：
“三宅！”
三宅闻声一头射下，还没及落地，章程已拉着吴栩、若兰闪电般射入三宅尖牙林立的口中。
“走！快走！”
三宅痛得摇头晃脑，喉咙中发出“嘶嘶”的声音，含着章程三人一射而去。
红色的沙丘飞退变小，三宅摇头高飞，想摆脱身后密集的攻击。
天眼中，起码有数百道电磁波越空打来，三宅巨尾被打得乱摆，龙身抖得光影变幻，早展开硕大的肉翅保持平衡。又不断变向穿梭，很快飞上高空。
地面没有放弃，反而因为角度大开从容射击，身后空间直接被电磁波打得变了形。
但，到底越来越少。
三宅抖动减缓，巨大的风冲进口中，发出尖利的啸叫声。
三宅已飞到极速。
很快，吴栩身体一轻，章程忙抓住三宅如柱尖牙。
飞进太空了。
此时，还有不少电磁波打来，将大气层表面打出圈圈水花一样，但完全失了准头。
三宅大舌抽搐着，疯了似的往太空深处飞去。
飞出一段时间，电磁波停止了攻击，章程忙祭出玄天飞船，拉着二人一龙一射而入。
慌忙去看吴栩。
吴栩很虚弱，双眼鼓得老大，正在拼命压制内压。
章程一把按住他小腹，微能源源不断地输入。
这时，若兰又飞来替下章程，急急传音道：
“章程，你去看三宅，我来助吴栩！”
章程扭头一看，三宅正漂浮在飞船远端，浑身痛苦地扭动着。
吴栩两眼已平复，猛的把章程推开。
“我没事，师父快去……”
章程冲若兰一点头，就势飞到三宅旁边。
只见三宅银灰的身上冒出了大量蓝血，裂开嘴，双眼委曲地看着他，口中“嘶嘶”作响。
章程立刻盘坐浮空，周身一亮，额上竖目蓦的睁开，一道白光射出，直射龙尾。
巨大的玄天飞船中，章程象潜水员一样，白光射着，一圈圈绕着三宅修复，从龙尾到龙身，最后到龙头。
飞船另一边，若兰盘坐飘浮，气手将吴栩抓牢，双掌贴在他后背，正把微能注入。
白光最后从三宅尖嘴一收，章程收了功。
眼前三宅终于轻松了。小眼温柔地看着章程，又慢慢一耷一耷，眼皮带着金黄的鳞甲轻轻闭上。
三宅是累了。被天量电磁波打过之后，又被章程用左旋宇力修复，巨痛之后又极度舒适，忍不住睡了过去。
直到这时，章程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三宅是半铁半碳的宇宙生物，即便是三阳宇火中也可来去自由，竟会被这神秘武器打伤？
又去看吴栩。
若兰已停止了微能输入，正在一旁看着虹光四射的吴栩。
吴栩套了件新袍，盘坐在空中慢慢旋转着。
章程一边飞去，一边将天眼透入。
吴栩体内的六条微能小龙正在欢快的游动，虽然大伤初愈，整个人如同被翻新一回，但微能小龙反到更加粗壮、活泼。
“你给吴栩输了很多微能？”章程飞到若兰身边。
“没有，他自己产生的，我也很奇怪。”
章程看了一会，吴栩没有停下的意思，也没再管。
太空中，飘浮的玄天飞船慢慢移动起来，调整着角度，向一方向飞了过去。
为安全起见，章程将玄天飞船驶进了大气层，又往西飞出约十万里，远远寻了一处很小的绿洲落下。
玄天飞船在绿洲旁降落，尾部张开，章程和若兰默默飞了出来。
远处响起沙漠动物远遁的细碎声。
“师父，这种武器好可怕！吴师弟是化虚期都被打成这样，难怪普通人会直接气化了。”
章程引着若兰在绿洲中间的泉眼边落下。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它能打那么远。”
拳眼只有米许大小，上面浮满沙尘，章程用气手拨开掬了一升，扬头喝了。
若兰则蹲下身去，看了会里面的小鱼，才捧了水洗起脸来。
洗完脸，看着约百来平米的绿洲出神。
“如果连我们都靠近不了的话……师父，我建议回九原取来所有核弹，从太空中炸了那里。”
章程拽了根茅草嚼着。
“如果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样。但这些复制人，藏着好多秘密。”
绿洲深处沙漠腹地，章程天眼将附近几千里扫过，除了刚才逃走的一些沙漠动物，没有其它情况。
这时，却听得若兰轻呼一声，章程忙循声看去。
只见尾部张开的玄天飞船里，透出明亮的虹光，明显比吴栩之前的亮。
天眼透去。
飞船中，吴栩闭目盘座，浑身虹光四射有如实质，漫出一尺开外。
这是，化虚中期的虹光？
“吴师弟进级了？”若兰美丽的大眼睁得老大。
确实如此，吴栩进到了化虚中期！
难怪那六条微能小龙那么强大！
只是，这是为什么啊？
更让章程吃惊的是：吴栩在虚化，先虚后白，又不断扩大，直到变成一团两米大小的雾团。
表面轻轻浮动，如仙如幻。
章程慌忙一射而上，一但吴栩有失，好马上用左旋宇力中止。
光影一闪，章程又现出身来，人浮在飞船开口处，眼中满是惊奇。
吴栩在凝实，从下而上。
白袍下，一双肉乎乎的新脚慢慢伸出，接着是躯干、双手和头。
若兰来到章程身边，又惊又喜。
吴栩不但进了级，还凝实出了双腿！
虹光渐收，吴栩摊垂着双手，慢慢在空中转身面对着章程和若兰。
蓦的，两眼一睁，欣喜地看着二人。
“师父、若兰师姐……”
……
一刻钟后，三人坐在泉眼旁喜笑颜开。
吴栩真是天才，不但借机进了级，还很快掌握了虚化重凝之法，化出了新腿。
要知道，章程仅仅是提过一次，还没细讲，吴栩就无师自通了。
但这一切，得来却九死一生。
如不是章程第一时间施救，还有他自创的**真功护住大脑，以及脑中那个奇怪的光点，吴栩必死无疑。
其中每个步骤配合之准，差点就人鬼两隔。
“之前就有预感，我脑中那个光点太明显了。被打中时，全身微能翻涌，既象是要进级的那种充盈感，又象是要爆体。我只能护住大脑，但完全无用，要不是很多微能被脑中光点吸了去，怕是大脑先爆了，当时，我以为我死定了……”
吴栩滔滔不绝地讲着，若兰又羡慕又高兴。
吴栩入门比若兰早，但他坚持要叫若兰师姐，两人年岁相差太大了。
章程高兴的是：往日的吴栩回来了！
这次死里逃生，又进级中期凝实出双腿，吴栩激动得真情展现。
章程本想再次提醒吴栩：权力对人的异化作用。但一想到吴栩的天才，又闭上了嘴。
若兰也走过弯路，恐怕这是人人必须的经历吧！
不提也罢。
三宅也醒了过来，盘在章程肩头。没有了当初的神气，显得有些萎靡，看来这波打击给它留下了阴影。
但面对这神秘强大的复制人，三人到完全不怵。
想了一会，章程一站而起。
“走！继续工作去！”
吴栩呆呆地看着章程，“师父，我可能需要稳固一下。”
章程看着不解的二人，说道：
“这次你们和三宅都不动，只管看为师怎么收拾他们！”
吴栩和若兰互看一眼，都不明白章程有什么方法突破复制人的防守。
章程却信心满满地朝玄天飞船飞去，口中用地球川剧腔调唱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报复去！”
第544章 捕俘
玄天飞船重入太空，又从薄雾似的大气层上黑点般掠过，回到基什城上方。
前方，气平线处一个白亮的太阳正在升起，身后的太阳还未落下，太空的傍晚比地表明亮百倍，非常刺眼。
身下片云朵朵，火红的沙漠上两颗纽扣格外醒目。
真是神助！
章程暗喜，收了玄天飞船，传音让若兰、吴栩隐身等着，自己领着三宅隐身朝大气层中飞去。
目标是那朵最大的云。
很快，一人一龙进入雾一般云朵之中。
从高空看去，就象是跌入棉花糖中一般。
若兰担忧的传音问吴栩：
“师弟，师父这样太过冒险，很容易被发现，我们离得过远不好接应！”
吴栩想了一下，按捺住一试身手的冲动。
“听师父的，他这样做肯定有道理。最不济可以用三宅当盾牌退回来。那种电磁波冲出大气层时有折射，对我们威胁不大。”
若兰默默点头，“我们还是做些准备，防备万一吧……”
两人忧疑之间，章程已下到浓雾似的云朵底部边缘。
手中早拿出一物，却是女娲的神器——易天。
沙漠中万里无遮，正是易天大展神威的绝佳战场。
手一松，圆锥体的易天笔直落下，就象飞鸟从云端跌落。
易天越落越快，越来越小，又古怪地转为底部朝下。
估计高度已够，章程直接用灵力启动了易天。
很快，云下空中转出五色光环，灿烂壮丽，霞光一般波澜扩大。一时沙漠上空流光溢彩，如同童话世界一样。
化虚期功力驱动易天，非同小可。
基什城中，街道上、房屋中、工地上……众多复制人停下了手中活计抬头望去，外围的护卫纷纷抬头扬头侧目。
在他们被灌输的知识中，这可能是电离光，或是彩虹，没一个人猜到这是死神来临的前兆。
瞬间风起。
风越来越大，红沙很快扬起，飞扬的沙砾和空气发出“呜呜，沙沙”的古怪声音。
基什城的复制人不明所以，疑惑地交头接耳。
直到空中出现一道数千米高的风柱，裹胁着无数的红沙，又迅速扩大，复制人才开始慌乱起来，奔走呼号，四下躲藏。
风柱越转越快，越转越大，如同一个不断扩容的搅拌机，将天地万物囊括进内。
天地间响起刺耳的啸叫声，让复制人纷纷痛得倒地，抱头翻滚。
基什城很快被风柱淹没。
巨大的风力摧枯拉朽，将所有囊括进的物质还原为本初的沙粒。
城中，已然成为地狱。
章程和三宅重又退回到太空之中。
身下的先天界，已是黄雾翻腾，又生出几个恐怖的千里旋臂，慢慢向右旋转着。
整个黄雾区已扩大到万里，章程却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是现出身来认真用天眼查看，又在思考着什么。
三宅被眼前异象吸引得兴奋起来，巨大的龙身围着三人乱蹿。
若兰惊得无以复加。
传音问道：“师父，这是风力功法么？”
章程没说话，吴栩替他答道：
“这是师父的宝贝之一，可以驱使风力。”
“这么说，我们解决了复制人？”若兰惊喜道。
这时，章程才抬起头传音道：
“先治表吧，再去找原因。”
说完，一道灵力打出。
风暴中心的易天立刻反转，空中气旋受反向之力一扰，风暴倒转，红沙又迅速扩散坠落开去。
逐渐，一个明亮的空洞在气旋中心出现，中有虹彩隐现。
章程招呼二人和三宅，隐身朝那洞中飞去。
空洞不断扩大，三人一龙光影波动着下降，头上宇光倾泻，光彩斑斓，如同仙佛降临。
身下和四周，红沙旋转成铁桶模样，在渐渐后退。
内里，则是漆黑一片。
章程飞到已停止旋转的易天旁边，气手一拿，收入混天囊。
三人降到最底，站在沙丘上，三宅勇气复生，用龙身盘出一个大圈，将三人围在中间。
章程在等红沙落定。
四周传来沙粒细密的落地声。
风力全停，天空不断扩大放亮，以沙丘为中心，漫天红沙正在飞快落下。
足足等了一刻钟，扬起的红沙才全部落完。
乾坤重回，一片晚霞时空。
三人所在是一个巨大的沙丘，足有几十里宽，几里之高，形如一个巨大的馒头山。
原来的圆丘状沙丘已全被荡平，基什城、居翰古城，以及连接两城的高架桥，通通变成茫茫沙海，找不出一丝痕迹。
章程却皱起了眉。
没有生命的迹象，两城中的复制人不是被掩埋，就是被狂风卷到空中撕成了碎片。
这怎能抓到活口？
“我估计居翰古城只是被掩盖了，里面应该还有复制人！”探到师父所想，吴栩开口说道。
这个很有可能。
章程刚才有意避开了居翰古城，就是想留下解开奥秘的钥匙。
现在看不出居翰古城的方位，但可以用灵觉找到。不过要避开那恐怖的电磁攻击就难了。
“我们可以等他们自己爬出来。”若兰走到透明的章程身边。
这是下策。不但时间过长，而且对方会准备充分。章程不想冒险。
刚才在太空时，章程曾有一些伦理上的犹疑，毕竟要死上百万人啊，哪怕是复制人。
但现在，这丝犹疑被一扫而空，变成了深深的担忧。
吴栩被击中后果非常严重，也许自己能靠左旋宇力抗下，但其他人绝无幸理。
这武器太过恐怖，必须要彻底销毁。一但流落到先天界，修炼高手将不堪一击。最后，先天界很可能重回科技时代，离真正的神性文明越来越远。
见章程长久没说话，若兰、吴栩很快明白了章程心思。
担忧传染给了二人。
章程看向三宅，眼中一亮。
只有三宅能抗住那电磁攻击。一道传音传出。
三宅光影一扭，兴奋的从沙丘上飞起，又沿着长长的丘脊滑下，然后朝一个方向飞去。
应龙是种恐怖的宇宙生物，亿万里外都能感应到不同星球中的可口食物。
沙中找人，实在是大材小用。
果然，没过多久，天边一阵光影变幻，一个衣衫破烂的人象是凭空横飞了过来。
三宅落在沙丘顶，大嘴一张，那人重重摔在沙上。
章程三人忙一飞上前。
这是个巨人族，已经奄奄一息。身无外物，衣物被撕成条状，身上道道血痕表明在刚才的风暴中受创不轻。
天眼确认过，他受伤很重，但还活着。
章程立刻现出身来，左旋宇力启动，额上竖眼打出白光将他整个罩住。
几十息后，那人伤势全好，悠悠醒来。
一看章程浮空盯着他，立刻支撑起来逃跑。才跑出几米，却被一个气手抓了回来。
若兰现出形来，和颜悦色地看着他：
“你得救了，不用再跑了，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那人看着浮空的章程和若兰，却开口骂了起来，声音很大，音节跳跃，完全不是章程曾听过的任何一种语言。
不想多事，章程灵力一动，就要往他头部罩去搜脑。
正在这时，那人却突然换了种腔调，气息粗大，声音拉的很长，还说的是三目族话。
章程忙停下，听他说。
那人本来表情平淡的脸却变得狰狞起来。
“该死的三眼人，你们会付出百倍代价的！”
说完，大声笑了起来。
笑声又戛然而止，头一歪，身体一软倒在沙上，两眼无神的看着。
这一切显得异常古怪。
“他自杀了？”若兰吃惊地去看章程。
一直没出声的吴栩现出形来：
“他没死，心跳和脑电波都很正常。”
章程不打话，灵力一启，竖眼一睁就往他大脑搜去。
时间分秒过去，章程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第545章 三索
“师父！”若兰小声地提醒道。
章程终于关上竖眼，叹了口气。
“这就是个普通的复制人。”
说完，背手走到一旁，望着居翰古城方向出神。
吴栩不信，伸手摁在那人额头，闭目搜起脑来。
良久，用新生的双腿站起，无奈地摇了头：
“就象个婴儿一样，脑中什么都没有。”
若兰沉思着。三宅巨眼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
沙丘顶上一片沉默。
刚才还活蹦乱跳，思维清晰的复制人，突然成了婴儿？这只说明对方的强大。
他不但能大量复制出人来，还可以给复制人灌输或取出思维！
刚才说的那句三目话，应该才是对手真正的声音。随后，这个对手又收取了复制人所有的思维和记忆，让章程什么也搜不到。
章程站在沙丘上好一会，才收了天眼。
红沙下没有有价值的东西，那种古怪的枪更是无迹。易天的破坏力很强。
……
半个时辰后，漫无边际，馒头状的红色沙丘上空，三人现出身来，慢慢向一个绿洲飞去。
那个复制人被章程装进了一个灵盒。因为是三宅寻来的线索，章程命名为三索。
此地已离居翰古城数万里。章程有意识地往西飞，如果复制人追来，回旋空间更大。但对方看见了章程和若兰的额上竖眼，很可能会向三目族方向报复。
所以，时间很紧迫！
几个火红的大沙丘间，有一个比之前那个大得多的绿洲。章程一行的到来，惊飞了一群小鸟和一些小兽。
若兰和吴栩都说了自己的计划。
若兰认为对方武器威力太大，可用核弹和章程的易天赢得先机，然后建一个巨大的九原冰雷阵将事发区域完全封闭，坚决不让复制人逸出。
这是常规作法，而且耗费惊人，若不是彻底没招，章程不愿采用。
吴栩则提出了一个更勇敢的计划：将吴休的辟易犴甲拿回，再问地心长老借几件连体衣，他带着三宅和一个伊字型机器人杀入居翰古城内部，找到复制人核心，用核弹摧毁。
这个计划精确很多，但风险不可控，吴栩去还不如自己去，也没法保证能活着回来。
绿洲茅草丛生，泉水浸润。章程用碟儿设置出一个隐藏阵，将十亩大的绿洲罩住。
又从灵盒中把眼睛轱碌转的三索拿了出来，放在一颗小树下。
转身看着这两个身居高位的徒弟。一个是修炼起源人族的领袖，一个是人口最多的三目族首脑。
在大事面前，任何冲动的决策都可能造成重大后果。章程要引导他们进入沉静思维之境，所以，没有赞同和反对任何一个计划。
在决策前，再多的信息都可能是不充分的，但却是必须的。
章程缓缓问道：
“你们知道，人为什么没有出生头三个月的记忆吗？”
头三个月就是婴儿期。在先天界是三个月，在地球就是三岁。
这个问题难到了吴栩，苦笑着挠了挠头。地球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若兰回忆道：
“在我们三目族的知识中，婴儿期大脑的记忆载体发育不完善，所以没有明确的记忆，但在成年后，会偶尔勾起熟悉感。”
章程点点头，补充道：“婴儿期是有记忆的，但不能存储。是因为婴儿脑部微能太少，对抗不了黑洞的引力，流失掉了，但并非完全流失，总有一些片断藏在大脑最深处。人就是在对抗黑洞引力中成长的，并慢慢强大。”
若兰和吴栩听得点头。
章程又道：“现在，我要给三索传功，让他把大脑深处的片断连上。”
话音一落，三宅乖巧地从章程颈上弹开，射入水草中玩去了。章程双腿一收，盘坐着慢慢浮起。
随后，一道白光罩住了三索全身。
若兰和吴栩静候在一旁。
一刻后，白光一收，章程徐徐落地。
三索浑身有一层油，但不脏。
吴栩主动拎着三索去绿洲泉眼处清洗。
过了一会，面带惊慌的三索有些不稳地走了过来。
三索头上有圈虹光，是进到出窍中期的表现。
看了眼章程和若兰，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垂头丧气的用人族话慢慢说道：
“我怎么在这？”
这此传功，章程首次尝试将语言和一些常识用灵力传给对方，看来效果还不错。
章程一笑，“你原本在哪？”
三索的回答很简洁：“基什城，地库中。”
声音还有些不稳。
“之前呢？”章程继续问他。
三索皱起了眉，陷入苦思之中，半天才想起了什么。
睁开一双湛蓝的眼睛说道：
“一片湖水！”
吴栩立刻睁大了眼，三索说的应该是居翰古城中心的那片湖水，基什城是没有湖的。
章程却继续温和地问道：
“湖水中有什么？”
三索想了想，却痛苦的抱住了头，将金黄的头发死劲搓揉，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什么记忆都没有……”
章程看了眼若兰和吴栩，换了个轻松的话题。
“知道我是谁吗？”
三索想了一会，答道：
“你是造物主，神仙。”
又觉得不够，又说出个词来。
“师父！”
这让章程三人小小吃了一惊，三索的思维进化很快，这是他根据自身的变化和章程的行为作出的判断。
更让人吃惊的是：三索主动对吴栩说：“谢谢你为我清洗！”
又对若兰说：“你，很美！”
这次轮到若兰说谢谢了。
三索的表现有些出乎意料，但他的身份还不足以让章程改变想法。
章程问他：“你愿意回基什城吗？”
三索马上摇头，“好大的风，城都没了。”
章程又问：“那我送你回那片湖水好吗？”
三索将手掌没进身旁的水凼中，拿起来反转看着水珠滴落，轻轻摇了摇头，却说道：
“如果你可怜我，就把我留在这，好吗？”
这话一下刺中若兰心扉，大大的秀眼马上有些红了。
章程和吴栩也暗吃一惊：三索进化出情绪了？！
这就是伦理的冲击！
明明三索是个活生生的人，章程却不得不毁灭他，因为他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不能再对话了，再继续下去，章程都会下不去手。
犹疑片刻，章程说道：“你很虚弱，先睡一觉再来想这些问题吧。”
三索乖巧地点了头。
章程白光一亮，额上竖目睁开，将左旋宇力照射到三索身上。马上，三索歪歪倒下。
收了左旋宇力，章程又启动灵力搜了三索的大脑。
这次三索脑中有了些画面。
除了空间倒塌，狂沙涌入，他被卷上空中外，湖水中有一圈明亮的光，在不断波动。
这是三索描述不来的景象。
除此外，只有绿洲、章程为他传功后降下、吴栩和若兰，此外，什么都没有。
一种措败感油然而生。
好不容易才捉来一个三索，却收获极少。
章程招呼着若兰向外走去，暗中传音吴栩动手。进级后吴栩的掌雷，足以让三索毫无痛苦地回归尘土。
谁知若兰探出了章程心思，一把拉住章程，秀眼中满是哀求，声音发颤地说：
“师父，留三索一命吧！他是无辜的。”
看着一向大器、秀美的若兰头一次露出焦急的求人，章程心软了，暗中长叹，无奈地朝吴栩摆了摆手。
隐藏阵一关，章程把碟儿戴回胸口，抬眼看了看明晃晃的太阳，又看了眼地上熟睡的三索。
没有任何保护的生活在沙漠中，不知他能存活多久。
章程给三索留了套地心连体衣，一把小刀。哪知若兰却从乾坤袋中掏出一个山铜小楼来。
山铜小楼一下变大，“噗！”的一声落在绿洲边缘，惊得三宅一飞射起。
若兰又默默用气手将三索托进小楼中，关上了门。这才一脸平静地说：
“师父，我们走吧！”
章程开心地笑了，若兰真的很美，而且她是对的。章程也做不到让三索死在自己面前。
招过三宅，章程准备祭出玄天飞剑，再去居翰古城上空碰碰运气。
却听见吴栩叫道：
“师父、师姐，你们看东南方向，数千里外！”
章程天眼一放，约七、八千里外，一大队飞艇排成战斗队型往基什城方向驶去。
再一细看，艇上都是巨人族官兵！
第546章 一边倒的进攻
“巨人族终于来了！”
关了天眼，章程喃喃道。
“师父，我们跟上吧！如果双方打起来，我们可趁机摧毁那个湖！”
吴栩两眼放着光，满是战意。
计划不如变化，突来的战机让章程也肾上腺素飙生，果断道：
“好！”
三人一龙立刻隐身朝外太空飞去。若兰还看不了那么远，从二人口中得知后，也不矫情。
人都有软弱的一面，但若兰大多数时间都是政治家。明知巨人族此去会伤亡惨重，三人看到的更是机会。
哪有战争不牺牲的？现在不愿有小牺牲，今后只会有大牺牲！
进入太空，三人用气手把自己固定在三宅身上，光影波澜般向基什城飞去。
三宅飞得很快。一刻钟后飞到了巨人族军队上空。章程让三宅降速，在外太空缓缓跟着。
这样跟了有几个时辰，章程三人轮换着睡了一觉后，巨人族开始调整阵型。
巨人族飞艇大约有千艘，慢慢散开成边线略圆的大三角形，一角在前。如果从侧面看，整个队型又向前倾斜着，呈三角体状。
这是典型对地攻击阵形。
这种阵形可以将自己的火力最大释放，但也将自己整个暴露在对方面前，这是一种摊牌的打法，不赢就输。
章程看了基什城方向，无可厚非。
不少复制人象从沙漠中钻出来似的，不多，正象蚂蚁一样在清理积沙，甚至露出了基什城反光的钯金城墙。
但对几千里外逼来的杀机毫无反应。
情况有些不对！
再看巨人族，并非没有准备。
战斗将临，巨人族士兵纷纷站出舱外，戴上了一个纯圆的透明头罩，加上身上纯白的厚厚防护服，很象是地球的宇航员。
直到巨人战斗群进到了千里之内，基什城的复制人才有了反应。开始散开，散开的复制人又分别在沙上挖洞，将自己藏了进去。
章程又望向居翰古城方向。
从太空看去，只是凹下去一片，其它则看不清楚。距离已超过万里了。
但看得出，两城间的交通还没恢复。
吴栩现出身来，拿出一件连体衣和一件银鲨衣往身上套。
一边套一边给章程和若兰传音：
“师姐，把核弹给我，一有机会我就杀下去，争取将城中那个湖炸了。”
章程止住了吴栩，“待会由我上，你们负责接应。”
吴栩却叫道：“师父，你不能涉险。一但我受伤你还可以救我，要是你被击中，我们完全帮不上忙！以后谁还能对付复制人？”
章程默然，吴栩所说并非没有道理。在完全没搞清复制人底细的情况下，自己去冒险，搭上的就不只是自己的命运。还可能有人族，甚至是整个人类！
想了一下，传音道：
“等基什城战局一定，我先去居翰古城上空，用左旋宇力吸掉城中能量，你再杀下去。”
吴栩点头应允，若兰现身拿出一个山铜箱子，打开箱盖，里面固定着一个古色古香的蓝球大小核弹。又传音说了用法。
下面的战斗很快打响。
巨人族阵形分出了第一拨进攻梯队。就象是从偌大三角形上平射出了一条弧线。
这条弧线又反向弯曲，加速向基什城包抄过去。
但复制人没有动，这本是他们占领先机的机会。巨人族的武器和人族大同小异，不可能在千里外就发动攻击。
一是距离过远，能量会被空气衰减造成破坏力下降。二也打不准。
但复制人发现晚，进攻还晚就太奇怪了。
巨人族第一拨进攻梯队在飞速接近中。
八百里……三百里……一百里！
首先发动进攻的反是巨人族！
藏在沙中的复制人不知受到了何种能量的干扰，纷纷从红沙中挣扎着爬了出来，胡乱向飞艇方向射击。
而巨人族进攻梯队却打出了密集的纯白激光，几乎象光犁一样直射了过去。
沙中钻出的复制人一被激光射中，很快血肉横飞。惨状有震惊到其他人，顿时乱作一团。而他们打出的电磁波却完全没有准头，几乎没有一艘巨人族飞艇被击中。
看得章程三人大掉眼镜。
吴栩传音叫道：“难道复制人的瞄准系统被易天破坏了？他们万里之外击中飞艇的本事呢？”
若兰叫道：“很有可能，三索突然被抽掉了思维和记忆，说明他被一种力量所控制，这个力量的中枢很可能在沙暴中受损，不然复制人战力不会下降这么多！”
章程天眼一聚射向居翰古城方向，现在已近到万里内。
只看见，除了众多复制人在清理积沙，完全没有异常反应，仿佛根本不知道南方万里外的基什城在遭受攻击！
身下的战斗在继续。
几乎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沙中钻出的复制人明显受到了干扰，可能是种声波。跌跌撞撞地成群乱跑，往往一停下来还击，就被激光打成碎块。更有跑在一起的复制人，几个一起被打碎。
巨人飞艇已冲进十里内，艇上士兵的激光枪又开始发射。这下激光更密了。
闪亮如网的激光中，红沙扬起，复制人大乱，一个接一个被击中，被打碎，完全没有有效的反击。
偶尔有飞艇被电磁波打中，艇上的五个士兵往往只倒下一、二个，也未被气化。说明巨人族的防护是有效的！
大局已定。巨人飞艇已散开阵形在基什城上空自由冲杀。估计有数千复制人被打死，而这些风暴后的幸存者仅仅击落了两架巨人族飞艇。
“我们动手！”章程果断传音，驱使三宅一射而去。三宅早看得血脉偾张，忍不住长嘶一声。
一龙三人直射居翰古城方向。
基什城的战斗说明复制人出了问题，不能统一作战，也失去了万里外击中飞艇的能力，章程必需要赶在复制人正常之前一击得手。
从太空中距离居翰古城还有五、六千里时，章程让三宅停了下，三人一龙同时显出身来。
章程又让三宅变小缩到吴栩肩上。
郑重看着二人传音道：
“现在，我们用化虚飞行来掐准战机。我从太空直飞到居翰古城上方，然后垂直向下启动左旋宇力，直到生效。吴栩也按这个路线，但必须在我离开五分钟后全速行动。我会在你进入左旋宇力范围前关了它。”
二人马上点头。
章程拍了拍吴栩：
“三宅和你一起去，它会挖开覆盖的沙子，然后你去设置核弹。你俩始终不能分开。我会在居翰古城附近接应你们。”
传完音，章程又摸了摸三宅的头，三宅竟学着吴栩一样将头轻点。
章程又看向若兰，“若兰在太空中密切观察，一有不对马上传音。”
然后三人将连体衣头套一戴。
章程最后认真看了二人一眼，传音道：
“记住，五分钟后再行动！”
说完，章程一射而去，很快小如银点。
章程本不想启动左旋宇力，因为这对吴栩二人太过危险。章程现在不知道左旋宇力的控制范围有多大，如果吴栩二人提前进入左旋宇力的范围，结果将是身死。
道门老祖在太空中爆开的血之花历历在目。就是在大气层高空进入，也可能救援不及而缺氧而死。
一但被左旋宇力吸掉能量，化虚期也会如同婴儿。
此行，不可谓不凶险。
第547章 有进无退
明亮的气平线上，银点一射无形，消逝在明亮的先天界大气层上空。
化虚期在太空中的隐形比在大气中强太多，几乎无痕。
看着师父消逝空际，吴栩的心“砰砰”直跳，他在数着心跳，每六十下算作一分钟。数到第五个六十，吴栩义无反顾地追了上去！
章程直射到居翰古城上空，又隐身垂直射下，慢慢启动左旋宇力。
人在飞射，周身白光大亮，空气在身后拉出一个喇叭状的光影，还飞速变大。
飞出百里，人已灿如明星，左旋宇力将周围数百里的空气吸引，形成一个巨大环状尾流。
越来越浓的空气终于被拉得啸叫起来，响彻寰宇。
身迹暴露了，章程索性极速向地面俯冲。
凹陷的居翰古城上空，正在清除积沙的复制人疑惑地抬头望着。
章程已到极速，巨量的微能被吸入大脑，又从脚底喷出。整个人虚实闪烁，处于极度亢奋之中。
快！快还要快！已有复制人拿出了武器，只是被天空异相惊呆住了。
章程已经确认，五百里，就是目前左旋宇力的最大控制范围。
现在离地面还有八百里，只须再俯冲三百里！
然而，巨大的啸叫和亮比流星的白光，已经让复制人大乱，数万人朝大坑边缘狂奔，但，有人在举枪。
章程已无法停止，还有两百里了。
终于，身体再控制不住隐形。一声音爆炸响，带起熊熊尾焰。
连体衣在燃烧！巨大的热量被吸入大脑、体内，又极速排出，全身由里而外的巨烫，人如同被锻烧一般。
在左旋宇力带来的天地、身体巨变中，章程承受着前有未有的痛楚！
然而，有进无退，必须向前。
几圈电磁波形成的光影无声迎面袭来，却在途中被湮灭。
左旋宇力对这种电磁波有效！
章程牙关紧咬，苦苦忍受着，机械地向地面冲去，必须让左旋宇力的控制到地表。
更多的圈状光影在眼前湮灭。
离左旋宇力控制范围还有一百里了！
湮灭的圈状电磁波已打到眼前十里。
章程赌了，赌复制人脱力之前击不中自己。
地面上的复制人已本能预感到危险降临，徒劳地四散奔逃，但仍有数十人坚定地举枪射击。
章程迎着电磁波往下冲。不能停，也停不了。吴栩马上就会赶到，以章程的了解，这个徒儿绝对会不管不顾地冲下来。
如果不能让地面的复制人脱力，吴栩冲下来只是死路一条。
眼前的电磁波喷泉般在一里前力尽湮灭，虽然少，却非常顽强。
五十里！
尖啸声中，章程带着身后巨大的旋转扇形，长虹贯日地迎着此起彼伏射来的电磁波冲去。
还有五里！
一息之间，电磁波开始扭曲变形着湮灭。
白光中，一道电磁波竟然射到章程身旁，又被那左旋宇力吸引，一丝力竭之力却向章程一偏，顺势打中章程左脸。
章程一声惨叫，全身缩成一团，天眼痛得退出，只凭着本能在坚持驱动左旋宇力。
左脸疼痛异常，感觉左边脸已经消失，被打掉头套的脸摩擦出火焰燃烧。
这是种痛彻入骨的疼痛，章程不得不靠大声惨叫来缓解。
稍一舒缓，立刻启动了天眼。
地面的电磁波不再打出，沙尘大起，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近，顽强的复制人已全部倒下。
终于冲进五百里内了……
章程眼前一黑，就要昏迷过去。
脑中的青凤灵却异动起来。让章程一惊，顿时又清醒了些。
慌忙降速。
身上的火焰瞬间被吸掉，身后空气尾翼如同天幕样舒展着扣下去，想和地面被吸起的一股椎形沙尘汇合。
章程又向天顶看去，一条龙形光影正从大气层中冲了下来。
吴栩杀来了。果然一点犹豫都没有，三宅还冲得很快。
章程仰身急坠，全身满溢欲爆，却不得不加速下射，以防吴栩和三宅过快，误入左旋宇力的控制圈。
心头一阵苦笑。
可能进级后的欣喜让吴栩急于证明自己，也可能是自己在他心中已无所不能。
吴栩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还在加速下射，带出一声音爆。
章程白光大涨，强忍着巨痛，又压住欲爆的体内微能，一头扎入旋转而上的滚滚沙尘。
左玄宇力吸来的沙尘漫出百里，象个巨大而柔软的怀抱将章程一纳而入。
天眼中，红沙漫漫，看不出百米。
章程突然看见转速缓慢的沙面和倒在上面的复制人，慌忙把微能向下喷去。
到底是慢了一步。
红沙飞溅，章程一头撞进沙中。
“噗！”一口鲜血从五脏六腑中喷射出来。
章程最后的意识是停下左旋宇力，只有停下，吴栩才能安全落地……
红沙飞落，天空如血。
塌陷的居翰古城慢慢现出轮廓，铺在上面的沙层形成很多道巨大旋转着的螺旋形，正中一处凹陷。
一声尖利的凤唳冲天而起。
……
一刻钟后，闻声赶来的巨人族飞艇停在塌陷区一角。吃惊地看眼前的巨坑。
巨坑已经玻璃化，象个数里宽的黑色喇叭插在塌陷区中央。
这是核爆的结果。
不知过了多久。
章程感到有一丝暖流注入体内，巨痛感重生，立刻惊醒，裂着嘴一坐而起。
“师父！”
映入眼帘的是焦虑得脸变形的若兰。
在若兰的眼中，章程甚为可怕，左半边脸只有骨头和一颗脏兮兮的眼球，身上血迹斑斑。
章程痛得汗珠滚落，却嘿嘿地笑了起来。
“吴，吴栩呢？”
“他和三宅去追青凤灵去了，我们成功了，师父！你怎么样，还要我渡入微能吗？”
章程轻轻摆了摆手：“你离我远点，我，我要修复一下……”
若兰应声退出百米。
这里是在普通圆丘状沙丘底下，早已远离了居翰古城。
章程白光亮起，慢慢修复起来。
外表皮肉简单，内脏有大量破裂移位现象。应该是被过多的能量满胀造成。很花了章程一些时间。
白光一收，章程起身站起。天眼看了一会，微笑着对若兰说道：
“我先去收回青凤灵这三个小东西！”
说完，率先射了出去。
若兰吃惊的脸，已经转为崇拜。摇头一笑，跟了上去。
飞在空中的章程，却突然脸一扭，痛得倒吸了口冷气。
第578章 善后
向南飞出数千里，已能远远看见一抹绿色。
空中雷鸣一声接一声。
青凤灵硕大的身形在远处沙漠上空虚实变换，叫声中透着深深的不甘。
好不容易乘章程虚弱之时逃掉，却遇上了速度更快的三宅和它背上善使雷力的吴栩。
双方缠斗万里，章程又追了上来。
青凤灵的不甘还在于，虚弱的黄凤灵和金凤灵象两条线一样缠着它，让它不能尽情施展。
见章程流星一样射到，青凤灵更加疯狂地左冲右突。然而，信心重回的三宅，比它更加灵活。吴栩现在也不用紫金雷剑，直接就打出“掌雷”，而且，全身各处都可以随意出雷。
看得章程都一惊。吴栩的**真功又深化应用了！现在的吴栩，如果没有左旋宇力，自己也不是对手。
见章程过来，吴栩和三宅收了手，远远巡逡着。
青凤灵自知再无幸理，身体一虚，收了双翅，懒懒浮在空中。
被章程吸入大脑虽不自由，但源源不断的能量不但可以修复凤灵，还能让它更强，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章程直接飞到青凤灵鸟头前，现出身来。
青凤灵头翎一摇，偏向一边，不看章程，露出洪荒巨兽傲慢本色。
但对眼前如同虫儿一样的章程却不敢轻举妄动。
章程用气手去摸它的尖喙，却被它侧头躲开。
章程一笑，开口说道：“小青子，要不了多久，我就让人吸你一缕，看你还逃不逃！”
青凤灵仿佛听明白，立刻凤头凝实高唳一声。
凤声震耳。
凤灵藏于大脑实在危险，一但自己虚弱失控，青凤灵就会生事。不要说青凤灵，就是最弱的黄凤灵也没完全训服。
但章程也没有其他办法，这么强大的凤灵用灵盒根本关不住。
黄凤灵被吸过两次，现在很虚弱。金凤灵也被三宅吸了一缕。论理也该吸一次青凤灵了。
但章程、美香都不是普通的化虚期，有着大乘经验固然顺利，让珍珠去吸最强的青凤灵，章程担心出意外。
说到底，还是实力不济。这三道凤灵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五凤灵。能收入大脑，已是托左旋宇力之助了。
白光一灭，青凤灵连同缠在身上的黄凤灵、金凤灵已被吸入章程脑中。
看着赶来的若兰和吴栩、三宅，章程笑了。
“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南方不远处那抹绿色，是绿族境内的一片山脉，翻过山脉，一龙三人找了条小溪。
章程清洁一新，又换了件新的连体衣。倒影中，新长出来的左脸明显偏嫩，被烧掉的鬓间毛发却无法修复，秃了一块。章程索性解开头发，披散开来遮住，到有几分英武之气。
师徒三人围坐在一起，吴栩兴奋地讲了起来。
其实吴栩从太空射下之前，已经发现了章程受伤。但他认为：如果不乘机解决复制人，章程就白受伤了，反正师父也没死。他就坚决执行预定计划——没去管章程，而是在三宅的帮助下迅速进入居翰古城。
听得章程腹诽不已，这就变成了铁石心肠的的枭雄了？
有章程的左旋宇力之效，吴栩和三宅顺利地找到那个湖边，设置了定时起爆，将核弹放入了湖中，逃了出来。
出来一看，若兰已救出章程，天边却见青凤灵逃跑了。于是招呼若兰追了上去。
正好，青凤灵往南飞。两人飞出几十里，等核弹爆了。又飞到彻底脱离核弹的影响，若兰才降下来救治章程。
整个过程非常顺利，除了章程受了伤。
章程却听得愈发沉重。
太顺利了，漏掉了很多东西。整个事情的根源、细节都没有找到，后果难测。
章程不相信这么强大的一个力量或是一个人会因一颗古老核弹就被灭了。
“你没发现什么吗？”章程皱眉问吴栩。
吴栩摇了摇头，“你受了伤，对方的武器又太过利害，我急于炸掉那个湖出来救你……”
说到这，又想到了什么，吴栩忙去翻乾坤袋，从里面拿出几把奇怪的枪来。
“里面以湖水为中心，清理出一大片空间，到处都躺着脱力的复制人，但我找到了这些。”
复制人的枪！
章程伸手接过一把，入手很轻。
小心地翻转看着。
质地象是一种玻璃，黑得透明。一尺长枪管后是个象海螺壳样的把手，板机比人类手枪要大，能整个套住手指。枪口较粗，足足有一寸见圆。
造型很合谐，看不出是古老还是新颖。总之，是章程两世都没有见过的一种枪。
章程握上把手，把手指伸进去，慢慢寻了一下，瞄准了离溪边不远的一个树梢，上面有鸟跳跃。
章程扣动了板机。
板机重，但没有反应。手上没有感觉，树梢的鸟也没有气化。
有些不对！
章程检查几下，确认自己没有操作失误，又试了一次，依然如此。
想到了什么，章程把每把枪都拿来试了一遍，效果一样。
又反复对比了六把枪，果断发力扳开了一把，里面显出复杂的管道和流畅的曲线条。
章程把扳开的枪递给二人。
“这是复制枪！”
吴栩叫了起来：“这是丛复制人手中取来的啊！怎么成了复制枪？”
若兰缓缓道：“这合了我的判断。那里的枪除了一把，都是复制枪！”
章程和吴栩一下看向她，灵光同时在脑中闪过。
若兰点点头，“复制枪也是枪，也能用，但应该和复制人一样，受到某种统一的控制或支援才用得。”
若兰拿起一把枪看着，“核弹爆炸后，这个控制中心应被摧毁或是失灵，这才导致枪的统一失灵。”
吴栩一下站起来，沉默了半晌，抬眼看向章程和若兰。
“师父、师姐，我们得回去一趟，证明这一点，不然有隐患。”
章程点点头，把地上的枪抓起交给吴栩。
“理应如此！”
……
三人一龙重入太空，再次飞到居翰古城上空。却发现巨人族飞艇都停在红沙上，人员在四处搜索，不时还有飞艇从核爆形成的喇叭状巨洞中飞出。
三人观察了一会，巨人族没有任何异样。
章程传音给二人：“这是种可怕的神秘力量，我必须要查清楚。你们等在这，我和三宅潜进去看看。”
“师父……”若兰传音叫了起来。
“这次为了三目族，你们冒了这么大危险，我寸功未立……还是我去吧？”
章程一想，看向虚坐在身后的吴栩，感受到了他脑中的期望。
一笑传声道：“咱们一起去仔细查个清楚！”
吴栩高兴地传音道：“是，师父。反正巨人族只有出窍期，不怕他们发现！”
第549章 核洞探秘
劫后的居翰沙漠上空，依然晴空万里。
黑洞般的核爆口高空，一团不易察觉的光影降下。
章程现在不愿和巨人族接触，所以选择潜入。
当然，发现了也不要紧，直接用左旋宇力让他们脱力便是。
巨人族士兵巡逻在核爆口周围，恰恰忽略了从天而降的章程三人。
可能是透明防护头罩影响了视线，或是蒸腾的空气本就有些变形，三人一路降下都没被发现。
接近数里宽的核爆口上方时，有风从地下空间吹来，风力还不小。
三人手着拉手，三宅缩小盘在章程颈部，隐着形慢慢潜入。
风很大，也很黑。天眼中，核爆口内壁也玻璃化了。说明核爆时温度惊人，瞬间熔出了一个玻璃洞穴。
吴栩打出一个硕长的气手，触摸玻璃化洞壁，尚有余温。看来巨人族进去的时间不长。
降下几里后，有光透出。现出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花瓶样的深凹说明：这就是核爆点，古城中那个湖所在处。
几艘巨人族飞艇打出光盾聚在凹进去的洞壁前，充当照明之用。
飞艇前的玻璃化洞壁上，有一个十米见圆的洞，内里有光透出。
章程三人贴着凹形洞壁慢慢靠近那个圆洞，天眼中，这是一条不长的通道。
麻烦的是，通道上由近及远停放着五艘飞艇，打开光盾将通道内照得透亮，而且每隔十米就站着一名巨人族士兵。
一共有几十名士兵。
这么明亮、狭窄的空间，想隐身过去不被发现就难了。
章程传音给二人，准备用左旋宇力去搞定。
若兰却回传道：“师父，这次我来吧。卫兵倒地会惊动里面的人。”
“你有更好的办法？”章程问她。
“一个小法术吧，只要这里没有出窍期就行，不过有效期不长，我一飞到通道那边，你们马上过来。”
三目族雄居先天北界多年，自有不传秘术。章程同意了。
若兰隐身慢慢飞进通道，又从飞艇上面飞过。奇怪的是：巨人族卫兵象没看见一样。
这么明亮的环境下，光影变换很明显的。
不多想，若兰已飞到通道那端。章程领着吴栩就跟了上去。
飞过那些卫兵时，发现他们虽然站立不动，表情却很呆滞。
通道尽头下是一个残破的空间，比外面略小。近百艘飞艇呈米字型悬浮在空中，打出光盾就象是一盏盏巨大的路灯。
倒塌的房屋，破碎上翘的道路，隐约能看出这里曾是居翰古城的一部分。
核爆时，可能高温瞬间将沉沙熔化，反而形成了道保护层，使残余的居翰古城得已留存。
空间有数里宽，倒塌的圆形建筑色彩鲜明。章程有印象，这里是城中湖的另一边。
现在，原本好看的房屋尽数倒塌，地面变形，不少巨人族士兵在忙碌。
两人跟着若兰下到阴暗处。
天眼渐远，空间右边远处的一幕看得人毛骨耸然。
那是一座复制人的尸山！足足堆了十几层楼高。还有巨人族士兵不断拎抗着尸体向上攀爬。
尸山旁是一座小山，堆的却是那种复制枪。
三人长久无言。
一次沙暴，一次核爆，怕是造成了上百万的人死亡。
尽管是复制人，也是一条条生命啊！
章程心中难受，感觉若兰和吴栩有相同的反应。只好忍下不适传音说道：
“这一切罪恶，都是那个主脑或是什么造成的。在此之前，他们屠了基什城，还打算不断复制扩张。如果我们不管，罪恶就会扩张到三目族、翼族和人族，那样，死的人就以亿计了。”
“师父，我明白。只是没见过这么多的死人，胃上有点不舒服。”吴栩小声回传道。
若兰长出一口气似的说道：“我是想起了我们三目族的内战。”
章程看向远方，“所以，我们要找出这个主脑，消灭他，才能避免悲剧重演。”
“是！”两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看了一会，章程突然传音给二人：“巨人族可能有了发现！而且里面有个熟人，我打算和他合作，尽快找出真相。”
“熟人？”两人一起传音叫了起来。
章程笑道：“他叫马克，也是地球来的，现在为巨人族效力，可能进到出窍后期了。但我不准备见他，你们谁走一趟？”
两人一头雾水。
吴栩抢先道：“我去吧，都是地球来的，好说话。”
章程想了一下，却道：“还是若兰走一趟吧，吴栩的身份暂不暴露的好。”
“行！我以三目族大圣师的身份过去。”若兰爽快答道。
章程暗赞，但若兰却拒绝三宅和她同去。
“一个出窍后期还难不到我，看我的吧！”
章程一笑，让三宅飞到若兰肩上。
“带上三宅，防的不是马克，而是那个主脑。你第一时间把发现传音给我们。我们就在你身后。”
若兰慢慢现出身来，满是智慧的一笑，妙音响起：“师父放心，别忘了我可是三目族的大圣师哦。”
说完，衣袂飘飘地飞了出去。
若兰突然出现在空中，立刻让地面的巨人族士兵紧张起来，当发现来者是个貌美无比的年轻三目仙子，都不知该怎么办。
若兰左手抱着三宅，右手抚摸着它昂起的头，长长的头发中间扎个马尾，美丽的脸上三只闪着智慧的眼睛，神态飒爽又娴静。
缓缓飘去，美妙的声音冷冷响起：
“这里谁作主？”
直如神仙下凡，一时把巨人族士兵看得呆了。
一个身着银衣的巨人族飞身而上，隔着一里，打着哈哈一抱拳，也用巨人族语答道：
“原来是三目族若兰大圣师驾到，难怪复制人的老巢都被炸了。”
若兰明目一眨，“你是谁？”
那人长得粗犷，心思却快，忙答道：“在下吉加恩得，吉加国镇远大将军，多年前见过大圣师一面，没想到大圣师更加美丽。这次本人率军前来剿灭复制人，幸得大圣师之助，才得以克尽全功。本人谨代表鄙国上下，感谢……”
若兰冷冷打断了他：“谈不上。复制人威胁我族安全，自不能袖手旁观。你们找出复制人来源了吗？”
吉加恩得喜道：“得大圣师之助，我族客座大将军已经找到了！”
若兰头一偏，“客座大将军？你们名堂真多。找到了什么？”
吉加恩得忙向下招手。马克看得仔细，眼前的三目族大圣师根本不是传说中的出窍后期，很可能是个化虚大神！
忙小心翼翼地飞上前来，抱拳道：
“见过大圣师。进入核洞后，我感应到这边有一股能量波动，就用光炮凿出一个通道。来到那能量波动处，发现了一个破碎的镜门。应该就是那复制器。”
马克依然刚毅，只是多了些风霜，看来经历了不少。
章程传音给若兰：“这就是我那个熟人——马克。”
第550章 竟然是离身？
若兰让马克引路，跟着他降到地面。
章程和吴栩也沿着空间壁从左侧绕过去。
空间壁是种类似红砖砌的拱形结构，可能是寻宝人的杰作，核爆中没被摧毁。
沿着砖壁，章程二人接近若兰一里之内。传音说了方位。
若兰正和马克、吉加恩得查看着什么。
过了一会，若兰传音过来：“很简陋的复制器，不象是古物。”
章程已开启了灵觉，画面帧帧飞来：
复制人越来越多，空间被清得很干净。复制人继续发掘古城，但越往外滚落的沙子越多，只得放弃。空间里装不下复制人了，就走出地下……
不是这个。
章程额头一皱，把时间段往前提。
几番找寻之后，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画面，这个画面是突然出现的。
画面中，寻宝的人和复制人在打斗，当时复制人不多，寻宝者都是修炼者，并不示弱。双方都有人被打死。但很奇怪，复制人的那种怪枪，修炼者却没用。
这时章程发现：有一个蓝球大小的光团在空间中绕了一圈，修炼者都很害怕。
章程马上停止灵觉。
这是离身，师魄到地球的那种离身！
这时，若兰的声音在空间中响起：
“找到这个有什么用？他们的枪为什么威力那么大，你们没想过原因吗？”
空间封闭，别人又不敢说话，所以听得一清二楚。
马克的声音响起：“大圣师，这个问题很难解，我们已经仔细搜过，没死的复制人都瘫痪了，搜过脑，也没有发现。”
若兰又道：“如果不把原因找到，怎么能算成功？除草没断根，复制人还会再来的。”
吉加恩得打着哈哈说道：“大圣师可有办法？”
若兰声音一傲：“这是你们的领地，出了事自然巨人族首当其冲。我也没有办法。”
章程又用灵觉搜到最新的时间段。
空间里发生了剧烈的震动，复制人被抛飞起来，这应是核爆时。章程又看到了那个光团，愤怒地在空中折飞，然后一闪而逝。随后地动山摇，屋倒路摧，流沙洒落……
章程把时间段又往前，终于又搜到了那个光团。
那个光团从复制人围住的角落射到空中，突然发出巨大的吼声：
“该死的三眼人，你们会付出百倍代价的！”
这是审讯三索时的话！
章程眼一睁，退出灵觉，心脏猛的跳了起来。马上传音给若兰。
若兰装着失望地拂袖而去，马克却不敢追，只有吉加恩得打着哈哈礼送大圣师。
章程和吴栩立刻跟上
三人用同样的方法退出地下空间，又堂堂正正地飞出核爆口，直到往临夏城方向飞出数百里，章程才祭出玄天飞船。
边飞边解释。
若兰二人一听主脑是个大乘神仙的离身，都吓了一跳。
大乘期的离身只有知识和经验，如果没有外物的帮助也没有多大能力。师魄就是例子，一但派给她的飞船失效，她也阻止不了普拉图人。
所以，这个离身制造出一个复制器来建造自己的势力就可以解释了。但不解之处还很多，比如：他怎控制那么多的复制人？那种电磁枪威力那么大，却那么小，上界也做不到！
更早的画面中，灵觉也搜不到有用的信息。
担心这个离身会对临夏城不利，所以章程急急往回赶。虽说离身威胁不大，但他有那种枪！
玄天飞船拉出一声音爆，又带出流火，极速往临夏城而去。
三宅现出身形，奋勇飞在前头。
飞近临夏城万里，章程的心不断往下沉。安排的巡逻飞艇一艘都没见到，而且，临夏城死一般的沉寂。
几分钟后，一条硕大光影变幻从临夏山脉一跃而过，又俯冲向临夏城。
城门紧闭，城防罩打得很厚。城外有一些飞艇残骸。
这里发生过战争！
三人心中大惊。
三宅飞近城门一里，章程默默传音进去。
很快，收到了珍珠和陈画的回应。
章程长出一口气。现出了身形。
接着是吴栩和若兰、三宅。三宅又变小盘在章程肩头。
城防罩一个波动，亮出了城门，又很快打开。
珍珠焦急的声音传来：
“快，你们快进来！”
三人一射而入，城门马上关上。
迎面就遇到珍珠和海欣、辽永和上百名全副武装的虎牙营士兵。
人人戒备，虎牙营的枪口竟然指着三人
三宅可不管这些，抢先一步飞去了海欣身上。
“发生了什么事？”章程问道。
珍珠不答反问，盯着章程问道：“你是真的无极？”
章程微能一涌，很快将眼前人的大脑搜了个遍。
“有人变成我的样子？”
海欣抚摸着三宅认真点了两下头。
章程又道：“他使用一把黑色的怪枪？”
这下是珍珠点头了。
若兰急忙问道：
“伤亡有多大？”
负责外围守卫的都是三目族官兵。
这时，陈画、章振易，赢明、伊珂、袁原等人也飞了过来。
珍珠缓缓说道：“一百多人死亡，消失，主要是三目族官兵，塔龙受了重伤，已经快不行了。”
若兰脸色黯然，吴栩眼神严峻，但很快又缓和了下来。他刚同荣巧传了音，吴休和年青人都没事，正在城守府。
等陈画等人飞近，章程从颈口取出碟儿。
“他变不出这个，快带我去，先救塔龙再说。”
众人大松口气，辽永欢快叫起来：“这次可来个真的了，不过假的也不怕，我的虫儿利害着呢！”
章程顾不得打话，急急对若兰、吴栩说道：
“这里交给你们，我先去救塔龙！”
说完，拉起珍珠就朝城守府飞去。
荣巧和吴休、傅丹等人早等候在城守府门口。章程一点头，直接飞了进去。
珍珠被章程拉着，那种熟悉的触感重回，脸上笑意荡开。只要章程回来，她就什么都不怕。
章程直飞向一个院落，根本不用天眼，塔龙一声接一声的惨叫不时响起。
循声直入，客厅中正坐着卢福斯和艾肯等地心长老。
又飞进偏厅，很多机器围着，塔龙象个肉球一样躺在床上，身上插着许多管线，头和身体连在一起，四肢全无，张口惨叫一声。
伊莫丽斯正和两名伊字型机器人在忙碌，一见章程和珍珠进来，摇头说道：
“他不行了，我们完全修复不了他。”
“谢谢！”章程匆忙上前，几把将塔龙身上的管子扯掉，又痛得塔龙叫了一声。
伊莫丽斯正吃惊中，却收到珍珠肯定的眼神。
珍珠把人带到客厅，很快，陈画等人都飞了过来。
半个时辰后，章程走了出来。
先看向袁原，“塔龙没事了。”
这才面向珍珠和陈画：
“发生了什么？”
第551章 擒魂（一）
卢福斯见机招呼地心和无关的人退了出去。客厅中只剩下珍珠、陈画、章振易数人。袁原也跑去看塔龙。
几人眼神躲闪。
珍珠大方让大家坐下。
“坐下再说！”
陈画表情最为明显，章程看向她。
陈画只好断断续续地说了起来。
两个多时辰前，警戒的巨人族飞艇回来了。一进城，不答话，直接就攻击守城士兵。
一时城门大乱。防守都是三目族在负责，突然同胞相残，完全被打懵了，幸好轮值的塔龙果断，出手杀光了返回的士兵。
刚杀完，“章程”回来了，是走回来的。二话不说，却拿出一把黑枪击中了塔龙，然后不断屠杀。黑枪打出的能量无声无息，普通士兵哪里躲得过！
塔龙还好，只被打成了一团火，那些三目族士兵就惨了，直接气化。
一场混战。
围攻“章程”的场面恰好被闻讯赶来的珍珠、陈画等人看到。陈画以为三目族士兵谋反，瞬间杀了十几人，直到有人拼命解释才住手。
一看，“章程”果然不正常。攻击不停，传音不回，表情也是从未有过的冷酷，又朝珍珠等人瞄准，幸好几人灵活躲过。但跟来的虎牙营就没那么幸运了，好多人被气化。
混战中，众人一直再与“章程”沟通，但全无反应，只是杀人！这才怀疑这个章程是复制的。
退无可退，只好反击。
哪知这人速度奇快，往来如光，丝毫不落下风。很多士兵被气化。
正危在旦夕，辽永杀到，放出了金甲蜂。
金甲蜂完全不受黑枪能量的影响，数量又多，很快将假章程杀得逃之夭夭。
惊魂未定的众人慌忙关闭城门，又加强了城防罩，死死防守，直到章程回来。
事后，因为不少三目族士兵死在陈画之手，袁原又去抢救塔龙，双方如临大敌，摩擦不断。
话一说完，屋中落针可听，章程心中暗惊。
这不是复制出了自己，而是那个离身通过三索看到自己形象后，变化出来的！
好在带着辽永，不然，妻儿门人恐怕已阴阳两隔。
深吸一口气，章程把一路上发生的事讲诉了一遍。最后说道：
“那是离身，大乘期的离身！”
几人脸色瞬间刹白，这比复制的章程还可怕。复制章程只有其形，没有功力。但大乘期……那是真神啊！
只有赢明皱着额头在苦苦思索。
头一抬，展眉问道：“他只有这种手段么？”
几人中，只有赢明和章程还保持着镇定
“可能还能控制低级修炼者的大脑，那些巡逻飞艇应该是被他控制了。”
“那把枪呢？怎么会打那么远还不衰减？”
章程摇了摇头，“同体积的微波武器，上界也没这种威力。”
赢明吐了口气，“还好，射不穿城防罩。不然，我们都变成空气了。”
这时，袁原搀扶着身躯完好，又年轻许多，还进到出窍中期的塔龙走了出来。
满口感激。
刚才修复塔龙的时候，章程顺带为他传了功。
见塔龙完好如初，众人才松了一口气。有如此神奇的修复术，只要章程无事，出窍期就不用担心身死。加上赢明言语诙谐，厅中气氛梢缓。
“他是来寻仇的！”珍珠肯定道，“只是没想出怎么对付金甲蜂，想到了他还会来。我不认为城防罩有多大用，我打出的气罩就被他一枪给破了。”
“我的虫儿，除了老祖没人破得了。不如我们弄个移动障目阵逃出去？”辽永说道。
陈画眼一翻，“没听师父说吗，那枪能打万里！我们出去只是寻死。移动的障目阵逃不过天眼的，除非不动。”
章程眼中一亮。
时间紧迫，多议无益。章程很快想出一计，大致一说，众人纷纷赞同。
又去城门处找到吴栩、若兰。二人一听，皆不反对。事不宜迟，章程立刻让大家分头行动。
近一个时辰后，准备妥当。章程白光一亮，气手缓缓打开城门，孤身一人走了出去。
要灭掉那离身，只能借助辽永的金甲蜂、众人的雷力和自己的左旋宇力。
理论上，雷力和左旋宇力都有效，但相比那电磁枪万里射距，有效距离太小了。
所以，必须把他引进城来伏击。
诱敌之人，只能是章程，进级后的吴栩都不行。因为他恨的是章程，而且要求被击中后，还能退回城中，不然那个离身不会追来。
章程相信左旋宇力防守是有效的，现在无人可替，必须赌了。
但带上了三宅。
其他所有人，出窍期之下和掌雷较弱的荣巧、海欣、赢明以及伤愈的塔龙，都藏在加厚防护罩的城守府中。
临夏城城门处，章程光亮着飞出。三宅机灵地射到章程身前百米，隐身伏下。
临夏山脉横亘在眼前，身后是空荡荡的临夏城，给人以天地孤独之感。
还是那句话：狭路相逢勇者胜！
章程两世的血性又迸发出来。
飞身射上百米空中，灵力一运，向四周传音开去。
“无胆鼠辈，有种来决一死战！”
突然又想起那离身可能不懂什么鼠辈，又用三目族和巨人族话反复去骂。
一边骂一边天眼全开，细细搜寻。
很快，有了响应。
嘎嘎的笑声在章程脑中响起，不远的临夏山顶升起一团白亮的光球来。
又传音过来，“三眼人，有胆量。别以为有星空磁蜂我就拿你没办法？我这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神怒！”
话音一落，章程看见空中一圈光影波动，慌忙一坠，又纵身几个横射。
先前浮空之处已有三道电磁波射过。
离自己最近的一道电磁波已射进左旋宇力范围，却没见多少衰减。
章程大骇！这离身打出的电磁波比复制人打出的强许多！
但现在如箭在弦，退无可退。
章程慌忙紧盯着光团，不断变向。又破口大骂，慌不择言，想到什么么骂什么！
城中隐身的珍珠、陈画等人见章程象个泼皮似的乱骂，更是心惊。
能让无极老祖出此下策，对方将有多强？
章程一边骂一边退。光团没再废话，腾空射来，速度之快，竟如光点一般。
章程慌忙躲进钯金城门洞中，利用门洞掩护，几个掌雷击出。
相比之下，掌雷就慢了。
顾不得三宅，章程反身就射。
才射出一里，那光团竟冲进门洞，直往城中杀来。
章程汗如雨下，真是连照面都不敢打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光团刚射出城门，就听得远处一声暴喝：
“还等什么？！”
光团刚要举枪，突然眼前飞出万余金甲蜂。
光团急退。刚要出城，一道冰墙蓦的立起，刚刚挡住光团退路。
一时掌雷大起，炸声震耳。
第552章 擒魂（二）
门洞前，几大化虚期掌雷频出，团团炸亮，震耳欲聋，空间整个一片动荡。
光团左闪右突，既不能隐形，又要躲开金甲蜂，在雷击干扰下那电磁波也失了准头，一时极为被动。
辽永预先用障目阵藏在门洞之后，突然暴起，打得光团措手不及。若兰藏在门洞另一侧，及时打出九原冰雷坚冰，堵住退路。
这正是章程的引君入瓮之计，在有限的空间中，离身的弱点被放大，移动再快也枉然。
炸雷追着光团打，金甲蜂追着光团飞，屡屡被炸飞，又蜂拥而上。陈画、珍珠、若兰、章振易、吴栩、袁原隐身躲藏，不遗余力。伊珂领着三个伊字型机器人隐身在外围，不时用次声波和激光偷袭。
看上去形势大好。
但章程却发现：那光团很抗打，掌雷只让它移动受阻，次声波和激光更是挠痒，反而每中一次掌雷，都有壮大之势。
几息之后，终于看明白：光团最怕的是金甲蜂啃噬，完全不惧掌雷。几次为躲开金甲蜂，主动撞上掌雷。
这不是普通的离身！
章程大急，顾不得身形暴露，人在高空瞬间发亮，一射近前，额上竖眼打出一道激光似的左旋宇力，穿透隆隆众雷，刚好击中飞闪中的光团。
一声惨叫响彻众人大脑，那光团一暗，从沸腾的雷海中一射而起，露出黑黑枪口，对着章程所在就打来。
雷光暴闪中，高高的城防罩上被打出几圈波光荡漾开去。
光团射到空中，身后追着一大群金甲蜂，掌雷又接踵而至，它却不管不顾，拼命向章程可能的方位射击。
章程一击得手，早射到一栋山铜屋后。见掌雷向上炸起，白光再亮，一闪而出，竖目一张就射出一道左旋宇力。
哪料空中的光团飞闪中还在不断旋转，根本不顾掌雷，就是在寻章程。
又反应奇快，枪口一转而来，一道电磁波打出，正击中章程射出的白光。
左旋宇力如同激流撞石，截断在空中，断口处光芒大作，不得寸进。章程慌忙又打出一束左旋宇力，均衡打破，白光一冲而上。
一声惨叫震得人脑发颤，功力最低的辽永明显受影响，金甲蜂群蓦的散开，不成阵形。
光团变暗，从空中倒射而下，很快被雷光炸响吞没。
章程不及多想，身形横着一射，一道白光又穿透雷海击中那光团。
惨叫声再起。
门洞处，已是炸成一片。众人虚身飞射，掌雷一个接一个打去，吴栩更是六雷齐发。
震耳雷声中，光团已被暴闪淹没，金甲蜂象沸腾的水珠般溅开，又凶猛地扑进去。
章程天眼看得真切，大吼一声：“辽永！”
话音刚落，辽永一声惨叫被打出隐形，人成了一团烈火，翻滚开去。
一只凶猛的银甲蜂一射而出，无惧掌雷杀入战团。
辽永终于在能量波及之下暴露了痕迹，被电磁波击中。
章程却顾不得救他，拉出一个曲线，又一道左旋宇力射入掌雷中的光团。
却差了一线。
光团虽受创，却在雷击下眼见着壮大。
它是故意让掌雷击中，它在吸取雷力，章程焉能不急。
众人见辽永重伤，正欲施救，却见那些金甲蜂一拥而上，很快把辽永变成了蜂人，那火却神奇地灭了。
金甲蜂在救主！
光团在雷击下无向乱撞，章程白光再起，频频打出。明明有两束击中，却没有惨叫声发出。
雷光中的光团反到越来越大！
银甲蜂极为疯狂，每次冲上去，就算被掌雷波及，也要从光团中撕下一缕能量吃下。
章程在空中乱飞，束束左旋宇力打出。掌雷渐渐稀疏，珍珠等人力已不继，只有吴栩还在奋力作战。
远处又一团烈火打燃，却是一个伊字型机器人被击中，熊熊倒下。
光团没有放弃，它一直在反击！
章程极快，象卫星规道一样来回跳射，白光不断射出。
明明光团不断被打得乱颤，但就是不见削弱。
章程脑上白烟直冒，心中大急。这样下去，就是累死也休想灭了这离身！但现在骑虎难下，退无可退！
正无计之时，一声巨响，雷光中的冰墙突然炸开，一个巨大的丑头一钻而出，大嘴一张，一口将光团咬在口中。
三宅利齿一合，却猛的痛嘶一声，“砰！”一声巨响，扬头撞在钯金门洞上，白光从它口中一射而出，厚厚的钯金门洞直接被撞裂开。
三宅惨吟着摇头缩回。章程看得真切，一把黑色怪枪从它口中掉出，那光团正绕出一个光圈射下去接。
怪枪从光团中脱落了！
这等战机岂可丢失！章程双手前挥，不顾一切飞身射去，两团硕大掌雷闪电般杀到。
“咔嚓！”掌雷同时炸响，却将一个人影炸得倒飞了出来。
吴栩显形在空中，不顾浑身焦黑，手拿着那枪飞身急退。
原来吴栩也见到那枪掉落，竟先一步抢到手中。
章程没空管吴栩，人在半空，已全身巨亮，直射向那光团。
左旋宇力全启！
门洞处大亮。眩目亮光中，章程如同仙佛，发衣俱张。那光团终于痛苦地呻吟起来，光芒四射着变大，又变小。
章程用全力在吸它的能量，可那光团虽然越来越小，越来越暗，就是吸不完，更别说吸入脑中。
这时，一个圆型器物一扔而来。
“师父！”
却是章振易脱力之前，奋力扔出一物。
章程一把抓过，却是鱼人族宝物——灵樊！
灵樊乃异金所铸，成笼状，上面装有十二颗镇海珠，比一般的灵盒多一个功能：不只可以装，还可以囚禁灵物。
事前章振易拿给大家看过，如果需要可用。此时事急，章程只能求其次，先囚了再说。
一把打开灵樊，往那光团一笼。
“咔！”一声装了进去。
果然有效，镇海珠吸能明显，光团一靠近灵樊就被吸得一晃。
一见得手，章程忙收了左旋宇力，拎着灵樊射到辽永身旁。
竖目张开，白光一射，开始修复起来。
这离身打出的电磁波更强，辽永脱力之下，只会伤得更重。
城门处，黑烟四起，城墙变形裂开，斑斑雷迹，焦黑一片。
四下皆静，不止是珍珠等人被吸得脱力摔倒，就是城防罩都被吸掉了。
三宅的丑头瘫在门洞里，长长的舌头伸出。只有那银甲蜂神奇，被最强的左旋宇力吸过，还有余力在地上扑腾。
辽永身上的金甲蜂却早已洒落一地。
城守府防护罩也被吸掉，里面躺了一地的人。
整个城中，只有章程一人清醒。也许还有一个，就是樊笼中的光团，如果他是人的话。
辽永伤势比想象中轻，四肢还在。可能是金甲蜂及时吸灭了他身上的火。
章程一边帮他修复，一边后怕渐生。
这是重生以来最凶险的一仗。几个化虚大神，还有利害非常的金甲蜂助阵，若不是星空霸主三宅弄落他那怪枪，竟是拿不下这离身！
要是输了，章程都不敢想了……
吴栩、珍珠、若兰、春水，一个个恢复过来，勉强站起，走到章程身旁。
四人已经尽力，再打下去，哪有那么多的雷力。
吴栩拿着那把怪枪，一身焦黑，辽永被打得昏迷，还有一个伊字型机器人被烧成废铁。
无力说话。
章程修复完。转身看去：珍珠、陈画都眼中含泪，章振易、袁原无神地远远站着。
这仗之凶险，超出所有人想象。
章程低头去看那光团。
刚才收了左旋宇力后，它试图冲出来，试了多次没能成功，现在仿佛认命了，老实地浮在樊笼中央，一动不动。
这不是离身，大乘期的离身还没这么强！
章程默默接过吴栩手中黑枪，看了一圈众人。
“这东西不寻常，我要去远处用左旋宇力审问。”
几人自知不能同行。珍珠有些害怕，声带哭腔说道：
“无极，能不能别去，万一出事……”
章程用握枪的手抱住了她。
长吸了一口气，“如果不搞明白，我们都不会安全。相信我，不会出事的。”
临夏城黑烟未尽，章程冉冉飞起。手拎着那樊笼，飞越临夏山，加速朝沙漠深处飞去。
第553章 擒魂（三）
圆丘状的居翰沙漠深处，章程飞出千余里，寻了一处较大的沙丘。
挥手一抛，灵银在空中变大落下，“轰！”一个银晃晃的金字塔准确落在沙丘之间，腾起大片红沙。
章程拎着灵樊一射而入。
金字塔中，灵樊被放在明亮的灵银地板上，象个球形鸟笼，有十二根笼栏，上面镶着镇海珠。
那光团浮在正中，如同一盏白灯。
章程退后十米，轻启左旋宇力，周身一下大亮。
站定，手中黑色怪枪抬起，对准了灵樊中的光团。
“嘿！三眼人，你想做什么？要我自己打自己？”光团不再装死，竟先一步传音过来。
章程紧紧盯着，缓缓传音道：
“什么意思？别忘了我可以让你痛得怪叫！”
“嘎嘎嘎嘎！”光团怪笑了起来。
“痛，不过是种感觉，如果你认为我控制不了微波枪或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觉，你尽可一试！”
章程看了眼手中怪枪，一摁，果然毫无反应，象是把毫无能量的空枪。
这枪确实是他在控制。
“很好！”章程将枪收入混天囊。一撩额上散发就要动手。
“嘿嘿，不要冲动，小子！”
光团商量似的传音道：“遇到我是你的机缘，你就不想从我这知道更多东西？我可对你好奇得很。”
“机缘？”章程右眼一跳，“死了无数人的机缘？如果不是我的灵宠侥幸打落你的微波枪，你会是我的机缘？”
光团叹气似的嘘了一声。
“你这样看？哦，我忘了，你不过是个肉身还没褪尽的凡人。想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机缘吗？”
章程笑了，“你有资格教我吗？不幸沦落凡间还被一个凡人抓起来的离身？”
“嘎嘎嘎嘎！”光团又笑了，“小子，我赌你还没活上一千年，你知道我来这颗星球有多久了吗？
一顿，“上万年！”
章程笑容一下凝住。光团口气很大，感觉他不是大乘离身的可能性越来越大。
见章程没说话，光团又道：
“离身算什么，我比你想象的伟大得多。看你是万年来唯一能和我对话的人，我不妨教教你，让你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
“失败者来教胜利者吗？”章程尽量用大乘期的口吻和他说话。
光团似乎在摇头，“小子，你是怎么修到这一步的？你不明白谦虚是种智慧？你拿我没办法，杀死我又做不到，又好奇。我要是你，就会谦虚地请教。”
章程沉默片刻，传音问道：“你是大乘期离身？”
光团笑了：“嘎嘎，这不是请教，这是审问，看来你确实少了点智慧，你能审问我吗？”
“我可以试试。”说完，章程竖眼一下睁开，一道白光直射樊笼中。
“哇！好痛啊，痛死我了，嘎嘎嘎嘎…..”
笑声一停，光团却道：“这样会不会能让你自信一点？”
章程心中暗惊，又一道左旋宇力打出，一连打出几道。光团虽然在叫唤嘲笑，但他损失的能量几乎少到可以不计。
“小子，你真让我失望。以为遇到个能说话的人，你却如此普通。你不想想，如果我能轻易被消灭，能在女娲神识下藏了万年？”
“咚咚，咚咚……”章程的心快速跳了起来。
“哈哈，你有反应了，看来你还不算太笨。快求我教你吧！”
章程浑身大亮，三眼眯成了细缝。
听说过女娲的人很多，但知道女娲在居翰古城中留了一道神识的，不过珍珠、美香、吴栩、周亮、西颜数人，而且，他们都不可能和眼前光团有交接。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哟，小子，你还知道女娲？”光团得意说道，象是查探过章程大脑一般。
“你是什么东西？”章程厉声喝道。
“哎！你真令我失望。我干嘛理你呢？”光团叹了口气，却不再说话。
又问了几遍，光团象睡过去似的毫无反应。
章程大怒，白光巨亮，左旋宇力全开，又靠近灵樊拼命吸他的能量。
然而，吸了很久，那光团最多缩成拳头大小，却再不缩下，而当章程将左旋宇力一收，它又慢慢恢复到蓝球大小。
果然拿他没有办法。
苦思良久。
如果掌雷和左旋宇力都无用的话，世间真没有东西可以消灭他了。
想走，又实在不甘。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正犹豫踌躇间，那光团又传音过来：
“小子，看你纠集的样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能让我和你平等对话的话。”
“怎么平等？”章程盯着他。
“放我出来，我变成人形，这样我们就平等了。”
章程只楞了十秒，果断打出气手松开了灵樊。
“哈！有进步。”光团慢慢从分成两半的灵樊中浮起来。又自言自语道：
“我该用个什么面貌呢？”
“永远不能用我的样子。”章程白光一盛，左旋宇力又加快了些。
光团没理章程，突然一亮，瞬间变成一个人的形状。
这是一个魁梧的中年人，界于人族和仙族之间，有些象翼族。
面貌俊朗，长发扎成几束在脑后一收，一身白袍配上智慧的双眼，背着双手，显得象是一个博学又孔武的出窍期。
章程紧盯着他，随时准备将左旋宇力开到最大。
这人具化的速度太快了，师魄根本比不了。
白袍中年人从空中轻盈落地，好奇地跺了垛脚，才抬头直视章程，用一种淡定的语气说道：
“小子，你不算太笨。要是连放我出来的眼界都没有，我真是懒得理你了。”
章程不动声色道：“在这里面，你逃不了。我满足了你的要求，现在该你了。你是谁？”
白袍中年人缓缓在灵银金字塔中踱着步，却没靠近章程打出的白光。
“你身上的力量是左旋宇力吧？”
章程大吃一惊，这人知道好多！
没有答他，提醒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中年人点点头，有些沮丧道：“你的用法迷惑了我，我应该早一点想到，就不会失手了。”
但很快一扫愁态，头一昂，朗声道：
“我是涅槃生命。”
章程两眼一下瞪大，白光瞬间充盈整个灵银金字塔，那人身体马上扭曲，发袍俱飘，慌忙叫道：
“停下！快停下！”
章程没有停，反而将左旋宇力开到最大。
白光闪耀。
很快，那人往地下一委，重又变回成光团，浮在地上一动不动。
章程放下心来。
将左旋宇力收小，这才传音吼道：
“你在逗我？涅槃期会如此不堪一击？”
光团慢慢恢复，又一摇变成白袍中年人站起，脸色却有些苍白。
“小子，你真性急。我是涅槃期不假，但我只有一缕神魂。”
“神魂？怎么理解？”
白袍中年人看着章程：“混沌界也有规则，违背了就会被抽走所有分魂，只留下一缕动不了的主魂，这就是神魂。”
章程死盯着他，心又不争气地快跳起来。
“神魂是不死不灭的。所以，你灭不了我，左旋宇力也不行。”
中年人怜悯地看着章程，突然双手一张。
“你可以叫我尼奥，我们可以做个交易，这就是我所说的机缘。”
半晌，章程才平静下来，不置信地问道：
“你是说，你知道怎么飞升混沌界，进到涅槃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