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猫和老鼠之二十三
请迈克律师吃饭，一来是自打迈克进了众诚律所，她就没有给过人家好的脸色。但人家仍旧不讲前嫌，在钢琴家事件当中坚定不移地站到了自己这一面。
二来，是因为前不久，正是她家警官多事之秋，偏偏她这边的案子又多得很，正所谓顾得了西头，就顾不了东头。
又碰到了一个十分棘手的案子，一桩离婚案子。
在案子进入了绝境的时候，是迈克律师不晓得从哪里得到了一手的资料，才让这起离婚案子起死回生。
委托人毛蓝，人生得文文静静，虽说不是国色天香，但在已婚妇女里头还算得上小家碧玉一枚。
这小家碧玉遇人不淑，嫁了一个极品渣男（渣男就不配有人名，就叫他渣男好了。）
要说毛蓝在嫁给这渣男之前在一家外资企业做会计，渣男弄了一家小型装修公司，当了一个小小的老板。
毛蓝也真的活该，亏得她还是一个会计，居然一点都不懂得为自己算计。
两个人在b市的小家，结婚之前两个人一人出了一半钱买了一套两居室。
这房产证上居然只写了渣男一个人的名字，渣男骗毛蓝说，多加一个人的名字就要多缴税。
毛蓝心想，马上就快成为一家人了，也就没有计较那么多。
谁曾想，结婚之后，很快有了孩子，渣男看不起毛蓝当会计的那点工资，要求毛蓝辞职在家养胎。
自从毛蓝辞职之后，这个渣男就原形毕老露，各种看毛蓝不顺眼。经常不着家不说，还说毛蓝就是一个寄生虫。
这个极品渣男在毛蓝生娃做月子的时候，在外头找了一个某夜总会的娇艳女人，毛蓝闹了两回之后，渣男索性家都不回了。
毛蓝也是一个十分懦弱的性子，就这个样子还生生地拖了一年。
好在她一个姐们看不下去了，说天底下的男人多的是，何必要在一个人渣身上浪费大好的光阴。
这个姐们就是楚西西，和毛蓝在同一家公司上班。
楚西西就将毛蓝介绍给了洛亚。
说真的，洛亚一开始特别不想接这个官司。
天底下不争气的女人多了去了，还没有见过如此扶不上墙的女人。
在洛亚的办公室里头，毛蓝还一副犹豫不绝的样子，说渣男毕竟是她家娃的爹，看得出来，她对渣男还心存有幻想。
没曾想到，毛蓝还没咋的。
那个渣男隔天就明目张胆的将外头的女人领回了家，说这房子在他的名下，也是他的婚前财产，让毛蓝立马卷了铺盖卷滚蛋。
毛蓝这才撞了南墙回了头，决定和渣男离婚。
离婚官司打起来，一切都对毛蓝不利。
首先那套房子，渣男一口咬定那是婚前财产，与毛蓝关毛钱关系都没有。
更让洛亚郁闷的是，毛蓝这个女人当初买房付钱的时候，全是现金直接给了渣男。
购房手续等都是渣男一手经办。
还有孩子，渣男的理由也很简单，说毛蓝已经一年多没有工作了，离了婚养自己都费劲，更别说养娃。
说白了，渣男就是房子和娃都不想给毛蓝。
毛蓝哭唧唧，六神无主。
洛亚大热天的到处找证据，腿都快跑断了，渣男果然是一个心机男，半点破绽都没有露出来。
在渣男家楼下摸黑守了好几天，也没有见到渣男和其它女人过夜。
后来她又想了一个法子，让楚西西假扮渣男的客户，来个姜太公钓鱼。
没想到，这渣男智商上线，愣是没有上钩。
楚西西就有点挫败，说她这么多年销售不是白干的，还没有见过哪一个男人遇见她还坐怀不乱的。
偏偏这孙子，就好比取向有问题似的，就是不吃她这一套。
洛亚开玩笑，说怕不是这渣男的取向有问题，而是她楚西西的魅力值不够，不是渣男的菜。
楚西西不服输，又换了另一种风情万种的打扮。
这一回，渣男明确说了，说他是君子，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差点就让楚西西相信这渣男真的是君子了。
再加上王同的失踪，一方面要为易天和王同担心，又得安慰唐甜。
她恨不得自己个是孙猴子转世，可以有好多个分身。
开庭的前两天晚上，她和楚西西将毛蓝给约到了餐厅共进了晚餐。
尽管很残酷，她还是实话实说，让毛蓝作好心理准备，她不光房子得不着不说，娃也有可能不是自己个的了。
毛蓝一粒米都没有吃下去，说上个卫生间。
半天也没有回来，好在楚西西警觉，跑到饭店楼顶将毛蓝给拉了回来。
在电梯里头就给了毛蓝一个耳刮子，打得毛蓝眼冒了金星。
“你个死女人，我要是你，要死也得是那个渣男先死。你死了算咋个一回事？等着那个渣男看你的笑话吗？”
毛蓝被这一耳刮子呼得懵了，好在，再也没有寻死的念头。
因为楚西西说了，她请财务总监做了一回spa，财务总监答应让毛蓝回去上班。
洛亚也在一旁劝，说啥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有了工作，房子会有的，娃也可以要回来的。都说了时间是良药，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那天晚上，洛亚回了律所，说实在的，有点不甘心，让那个渣男得了便宜天理不容。
坐在办公室里冥思苦想之即，迈克敲门进来了。
其实这个案子洛亚也跟师父毛律师说起过，希望他能帮个忙。
但师父说了，这毛蓝就是活该，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个找的。不给点带血的教训，她不会长点见识，也不晓得人心叵测这个成语是个啥意思。
洛亚想了一个晚上，只想出一个主意，大有破釜沉舟之意。
既然楚西西不靠谱，不是渣男的类型，不得已只得自己亲自上阵了。
迈克及时制止了她这个可怕的想法，他说，用美人计还不如用美男计。
别到时候给自己搭进去了，便宜了渣男，得不偿失。
便宜了渣男，还不如便宜律所一帮大老爷们，至少还是自己人。
玩笑归玩笑，洛亚就说，美男计倒不是不可以，只是对一个男人用美男计行得通么？
迈克神秘一笑，说他行走律师界过得桥那是比洛亚吃的白米饭还多，他自然有他的办法。
第331章 猫和老鼠之二十四
开庭的前一天，迈克果然不愧是律师界的扛把子，他拿来了坚不可摧的证据。
让洛亚在法庭上耀武扬威了一把，将对方律师给打得落花流水。
下了庭，看到渣男一张脸铁青，那心情简直比吃了十来个糍粑还要爽。
瓜娃子串串香餐厅，真的没有想到，迈克与那位叫王冰的帅哥简直比洛亚还能吃辣。
特别是迈克，他说早晓得b市有这么一好的去处，以往他又为何委屈自己天天上西餐厅吃那些个又贵又不爽口的西餐。
洛亚不解。
“迈克，按理说，你在国外长大，西餐才是你的主菜才对。你为啥……。”
迈克一杯冰啤下去，相当豪气地打了一个嗝，倒与平日里那个强大的气场不大一样。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咱们走到哪里都是龙的传人，骨子里头就对咱们大中华的美食有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那是，要数美食，还得是咱们大中华的美食数第一。”
席间，洛亚又好奇，迈克到底是如何得来的那些资料的。
迈克又展开了他那千娇百媚的一笑。
“说真的，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分好几钟，总结起来有以下几点，第一，多金多才多貌，简称才貌双全。第二，多金无才无貌，简称猥琐男。第三，多金多才无貌，简称……。”
洛亚抿了一口啤酒，迈克，又开始耍嘴皮子了。
“打住，我对男人分几种不感兴趣，请说重点。”
“嗯，洛亚你还是太年青了，沉不住气。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就是第一种，属于才貌都是上乘的那一种，自然讨女人喜欢。”
“别，你还是别太自信了，至少我就不喜欢你这种类型。”
“你？请问，你是一个女人吗？我怎么没有瞧出来呢?”
洛亚：“靠，我这个爆脾气，你到底说不说重点？”
迈克：“其实，我只是请那个渣男的现任女友吃了一顿饭而已。”
“只是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我只是在吃饭的间隙暗示她，我对她有相当的好感。如果有缘的话，我们之间或许会有一些故事要发生。”
“然后呢？她就给了你那些她和渣男在一起的照片，和渣男的聊天记录？”
“当然不是那么简单，我又给她画了一张饼，说她的过去我并不在意，如果她可以与过去划上句点，并且证明给我看，一切都不是问题。”
“唉，女人啊……”洛亚就十分感慨，不管是渣男的正妻毛蓝，还是渣男的现女友，都是一个十分好骗的主。
“迈克，难道你就不怕那个女人缠上你吗？”
迈克一副我行我骄傲的神态。
“洛亚，虽说我已经金盆洗手不干了，但那些年混迹于花丛中，不是白混的，你啥时听说过有女人在我身上惹麻烦了吗？”
“高，实在是高，说真的，这个世间上让我洛亚佩服的男人没得几个，你迈克倒算得上是一个。”
“那，倒是我迈克的荣幸了。来，咱们干了。”
迈克身边的那位年青帅哥，全程话不多，啤酒倒是没有少喝，看得出来他的酒量还不错。
席间频频举杯敬迈克，当然也带着洛亚。
席间，倒是谈起了王冰的案子。
王冰说，他大学毕业之后与同学合伙开了这家网络公司，主要研发游戏软件。
前不久，经过公司全体员工的努力，终于有一款比较出色的游戏软件即将面试。
不曾想，就在游戏发布的前一天。
b市另一家游戏公司竟然抢在他们公司前面发布了一款游戏。
虽说这款游戏的名字不一样，但内容几乎与王冰公司开发的那款游戏一毛一样。
而且这一款游戏一面市，立即引起了不小的凡想。
对于游戏洛亚不太懂，但电视剧里这样的情节那是经常出现。
说白了，一定是王冰公司出了内鬼。
但王冰说了，这款游戏的核心部分是他和那位合伙人阿秋一起完成的。
这家公司是他和阿秋投入了几乎全部的身家，并且倾注了全部的心血，阿秋也没有理由干出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事情来。
洛亚开了玩笑，说王冰，该不会是你自己贼喊捉贼吧！
王冰一张白脸立马通红，努力为自己辩解，说自己不是那号人。
再说了，公司是以他的名义注册的，他不会那么傻吧！
看到王冰急赤白脸的样子，洛亚笑了。
“帅哥，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倒是当真了。”
没想到王冰却是一个开不起玩笑的人，他真的急了。
“洛小姐，这个玩笑可开不得。我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始有终，不半途而废的人。这款游戏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我自己心里很明白。它对于我来说也有着特殊的意义，我不可能拿它来开玩笑的。”
他这么认真，倒让洛亚十分尴尬。
迈克话里有话。
他说：“洛亚，你大概不晓得，我看过他这款游戏，他这款游戏里的主人公叫洛洛。”
“好巧哈，洛洛，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王冰一张认真脸。
“当然有，而且跟你有关。”
洛亚一头雾水：“跟我有关？”
“是的，还记得一年前那个游乐场所吗？”
“小丑？你真的是那个小丑？”
换王冰讶异了：“小丑？什么小丑？”
“你不是小丑，那你倒是说一说游乐场所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记得了吗？那天，我在办公室里都快憋出病来了，打算出去找一找思路，游乐场是我的首选项目，有的时候大脑确实需要刺激一下，才会有灵感。在出大门的时候，遇见你你莫名其妙地喊我站住，你还以为你是一个花痴女孩，所以没有搭理你，没想到，你后来还追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因为你那帅得掉渣渣的颜值，所以我才犯了花痴，对你误会我对你有意思？”
“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因为毕竟长得帅不是我的错，遇上犯花痴的girl又不是第一次。况且你那天还十分执着，还傻乎乎地追到了大门外头，还让那个保安刁难了一回。”
“你的意思是说，那天你一直躲在一个我看不见的地方偷摸瞅着我出洋相，而且只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单纯的对你有意思？我是那么肤浅的人么？”
第332章 猫和老鼠之二十五
迈克插了话：“有的时候，你的确很肤浅，譬如，你还不止一次地跟我打听王冰来着。”
洛亚扶额：“迈克，我想你是误会了，还有你王冰，别太自恋了。那天我只是怀疑你是迷宫杀人犯而已。”
王冰恍然：“原来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这个误会倒让我自作多情了一把。”
洛亚头疼：“你的意思是？”
迈克：“他的意思是，女人生得太与众不同了也是一件头疼的事。很不巧，这位帅哥他对你用心了。”
洛亚：“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心生错觉。来，咱们干了这一杯，就算一笔勾销。”
一杯酒下去，火不灭。
迈克火上浇油：“这个美丽的误会倒也不是没有半点用，至少人家拿你当原型做了这款游戏。只是王冰确实运气不太好，游戏还没上市就被人给盗走了。”
洛亚：“你说得这么悬乎，看来我回去得好好玩一玩这一款游戏，看它到底是个啥样的操作。”
这酒喝得有点多，洛亚有了新的疑问：“我说，王冰，既然你对我有意思，这一年多以来你都在哪儿？为啥我的世界里居然没有看到你的半点影子？要是你早点出来，兴许就没有我身边那位警官啥事了。”
王冰一张白脸又添了几朵红花。
“我，我不太敢。”
“王冰，可惜你爹妈给了你这么一副好的皮囊了，姐有点同情你，你这个样子怕是要孤独终老的意思。”
木桌子底下横七竖八的酒瓶子，不晓得喝了多少酒了。
眼跟前两个好看得有点变态的男人，影子有些模糊。
记得自己的酒量好得没话说，今儿个喝得貌似不太多，怎么有一种酒醉的意思啦。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酒不醉人人自醉？
隐隐听得迈克好似说了一嘴。
“洛亚，你家易警官都好几天没消息了，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担心？他是警察，就得要有个警察的样子。他自己要当让人瞧不起的孬种，我为什么要替他担心？”
迈克：“在我眼中的易警官，他就是一位铁骨铮铮的汉子，我看他不像是那一种遇事就想不开的人。”
“迈克，有句俗语不知道你这个海归听说过没有，人不可貌相。我和他同处一片屋檐下，我都没有看出来他内心其实就是一个怂货，你一个外人当然更不可能看出来啦。来，咱们不说他，影响喝酒的心情，干了这一杯。”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开玩笑，迈克，你不了解我的酒量，两箱啤酒只能垫个底，今儿个才刚刚开始，咱们继续喝。”
半个小时之后，美食广场停车场，女人抱着一棵树狂吐。
边吐边将易天骂了个狗血淋头。
“易天，你个怂货，孬种，你它娘的再不给老娘现身，老娘就立马休了你。”
转身对扶着自己的王冰千娇百媚地一笑：“帅哥，还是你听话，姐们从今以后独宠你一人。”
“你喝多了，来，我送你回家。”
“好，回家，回家，家在哪儿？”
“是啊，你还记得你家在哪儿吗？”
“家，太平镇，嗯，在太平镇。”
“太平镇？”
“喔，不，在西湾。”
“好，我送你回西湾。”
“哦不，他不在，我不回西湾。”
“那，我要送你去哪里？”
她答非所问：“咦？靓仔，你还跟我哭穷，居然开这么拉风的车，你有点不诚实喔。”
夜色下，王冰扶着洛亚站在那辆凯迪拉克越野车身旁，声音有些不太自然。
“贷，贷款买的，充门面而已。”
她转身靠在车身上，有点支撑不住自己头重脚轻的身体。
“嗯，不错，姐喜欢这款车，大气得很。”
不远处，迈克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
“虽然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探出一些不太寻常的苗头，但不代表没有危险，你想寻求刺激，没有必要拉着所有人跟着你以身犯险，我劝你，立刻放了他，这件事到此为止。”
电话那头那个人似乎非常坚持，他声音有点恼怒。
“我说了，大家不会去赴你所谓的什么饕餮盛宴，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他挂完电话，朝着洛亚这边看了一回，走了过来。
“王冰，你回去吧！我送她回去。”
万家公寓801室的门打开来，他将她扶了进去。
这里的摆设自从她搬走之后，就从来没有变过。
他将它租了下来，但他知道，这不是为了自己。
而是为了某个人，为了让那个人烦躁不安的灵魂暂时有一个落脚点。
他不想那个人在那条漆黑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因为他还在他身上寄托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想法。
她喝多了倒是安静得很，不吵也不闹。
只是静静地躺在那张床上，无声无息，好似一只慵懒的猫一般。
他明白，以她的酒量还不至于喝那么一点就醉了。
她是一位好的律师，也应该是一位可以交心的朋友。
但她却是半点心机都没有，太过于好骗了一些。
在她去卫生间的时候，他给她的酒杯里下了一些东西，只是让她意识有些模糊的东西，并不会有什么伤害。
哼哼，他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那一簇凤凰花，今天好像又多开了一些，颜色在夜色下浓郁了不少。
什么美男计？全是骗人的。
女人，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人物，有些时候她们也可以拿来当自己那不为人知的一面的挡箭牌。
更别说那一种货色的女人，他就是看她们一眼都嫌弃会脏了自己的灵魂。
他只是给了她一点颜色而已，那点颜色足够让她吐露一切。
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是午夜12点，这个时间点，是传说中妖魔鬼怪出来作妖的时刻。
希望今夜过后，他会收敛一些，不再让人那么操心。
转身拉上门之即，床上那个女人翻了个身，说了一句听不太清楚的话。
好像和那位警官有关。
看得出来，她对那位警官是心心相印的一对。
空调的温度忘记调了。那个人总是将空调温度调在17度，他说，他喜欢吹着17度的空调裹着大棉被的感觉。
此时的她睡梦中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翻了个身。
身上的薄被掉落在地，他走过去，拾起被子来，重新给她盖上。
第333章 猫和老鼠之二十六
他想，这就是爱屋及乌的感觉吧。
那个人对于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连带着让他也跟着觉得她有一种家人一般的感觉。
冷气确实太凉了，她将自己往被子里缩了一缩。
说了一句让他心惊肉跳的一句话。
“天哥，是你回来了吗？”
他不作声，她朦朦胧胧地又来了一句。
“任务完成啦？”
额上冒了冷汗，从头惊到了脚。
空调温度也来不及调，转身出了门，片刻之后，对门的门打开又合上。
关键的时候，那个人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不能再等了，一抹红色的身影闪进了电梯。
那辆路虎加足了马力在街道上急驰，风驰电掣一般。一路上，电话听筒里始终是嘟嘟嘟的忙音。
最后发出去的是一则短信：那是一个圈套。
将手机的电池取了下来，一扬手，手机从车窗飞了出去，一个抛物线落在了路边的水渠里。
他想，应该还来得及，希望还来得及。
258大厦，午夜时分矗立在一片荒野当中，显得特别荒凉和寂静。
那辆路虎车打了应急灯停在了地下停车场的入口处，车前方的远光灯将入口照得十分亮堂。
他是一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此举是什么意思。
地下停车场，要打开那几道门的密码锁也很简单，虽说那个人是一个数学天才，但他却是一个相当自负的人。
所有的数字都跟他的生日有关联，哦，不，是与他们的生日有关联。
几道门一道又一道地打开来，最后一道铁门打开来，应急灯点亮。
没有半点意外，易警官，他此时靠坐在墙根处。
他面色腊黄，胡子拉茬，与平日里见到的易警官截然不同。
这样一种沧桑感的样子，倒让他多了一份男人的魅力。
尖锐的声音响起来。
“易警官，赌约时间已到，你还在这里，说明你输了。”
易警官的声音很微弱，嘴角的胡子扯动了一下，一瞬间他感觉到他笑了。
“现在离零点还有十分钟，这个时候说输赢还有点早了。”
“只有十分钟而已，你觉得这十分钟你能从这里逃出去吗？”
他看了看身后的门，就在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将密码全部都换了。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可能进来。
眼跟前这位b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队长，是一个极具威胁的人物。
这一个晚上，他不可能让他逃出他的手掌心。
在这十分钟之内将他解决了。
这个结局对于每一个人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警官似乎是想拖延时间。
他说：“说好的有人来看戏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
他答非所问：“警官，你相信人死去之后还有灵魂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我在想，此刻你我的周围是不是有许多个灵魂在静静地注视着我们。十分钟之后，你我的灵魂也许也会这样静静地飘在空气当中。”
警官站起身来，七天的时间，他倒还能将脊背挺得直直的。
“那些个灵魂是不是包括你在美国的养父母？迈克。其实你大概已经猜出这场游戏最后的赢家是谁了，所以来的只是你一个人。这点倒令我相当遗憾，这七天的罪倒是白受了。”
时间有了五秒的停顿，他反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其实，在这之前，我并不知道那个出现在案发现场，又和我过过招的小丑是谁？就是现在，我仍然怀疑你只是一个替代品，真正的小丑只配隐藏自己，不敢拿自己的真面目来示人。”
“何以见得？”
“因为香水味和药物的味道，当然，还有汗水的味道。做为一个大牌律师，我想你一定是觉察出不对，才匆匆而来，是想赶在小丑之前将自己送上警方的包围圈。因为那个小丑向来是从容不迫，而且十分变态，他绝对不会提前一分出现在这里，这不是他的风格。我在猜想，你的目的是想保护那个真正的小丑。”
“易警官，你太自负了，你知道我向来不做无准备的仗。以前的我当然不可能在你眼里留下一丁点蛛丝马迹，但今天晚上不同，我知道你铁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所以我不需要再做伪装。我身上之所以有香水味是因为我今天晚上赴了洛亚的约。你知道的，我十分紧张她，去赴约之前自然是要打扮打扮的。后来又因为她喝多了，我又将她给送到了万家公寓，你应该没有想到，那个公寓她搬走之后，我就租了下来，其中的原因你应该知道，公寓里的一切都没有变。我着急的原因想必你也应该清楚，解决了你，她就属于我了，此刻她正躺在万家公寓56号楼801房间的那张床上等着我。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怎么知道这个香水的味道一定是我的？”
“这样也就说得通了，一定是那个丫头醉酒之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引起了你的怀疑，所以你才匆匆赶来，想要阻止一切。”
易天往前走了一步，迈克立刻紧张地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我闻到了你身上那一股香水味，和一种药物中和的味道。当然，你身上的香水味我十分熟悉，和楚西西是同一个牌子的香水，味道特别浓郁，楚西西被绑架的那天，洛亚曾经怀疑过你，说你身上有一股和楚西西身上同样的香水味道。还记得那个晚上吗？我在你家酒柜子上发现了一堆药，其中一瓶药的味道特别的浓郁，你说是治疗睡眠的药。说真的，那个时候我信以为真，有几天因为案子的原因睡不着，去医院开药的时候，医生才告诉我那是一种治疗某种不治之症的抗癌药。当时我的理解是因为你不想让人知道你得了不治之症，所以对我敷衍了两句。”
迈克哈哈一笑：“说真的，易天，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十分遗憾，如果你不是一个警察，我们会是很要好的朋友。你身上有一种吸引我的特殊魅力存在着的。”
他抬手腕看了看表。
“你说的对，是自负影响了我的判断力。其实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不太对劲，但我知道，我已经没有退路可以走了。我要告诉你的是，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将三道门的密码全部改了，此时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谁也救不了你。”
第334章 猫和老鼠之二十七
他再一次抬了手腕看了看表，还差三分钟到零点。
时间十分紧迫，他放下了手中的应急灯，右手抬起来。
易天看明白了，那是一个军用手雷。
一声巨响，整栋大楼震了三震，地下二层停车场塌了一角。
消防车，救护车呼啸而至。
黑暗中，一双眼睛盯着那一栋大楼外面穿梭的人群，拳头紧握。
那位警察，并不是他想像中的那么无能。
………………
黎明前的黑暗总是让人觉得孤寂无比，生出许多不该有的想法。
其实只需要坚持一下就可以看到天边发白的颜色。
万家公寓，一辆黑色的轿车刚刚滑出去。
一辆越野车急切地开了进来，56号楼801的门打开来。
与外面燥热的空气相比，这里的冷气冷得咄咄逼人。
好多天没有见到她了，她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将自己整个人缩在被窝里，睡得十分地安稳。
易天叹了一口气，在爱的世界里，是他奢望过多？还是在她的世界里，爱本就是那样平淡，不泛起一点涟漪？
黑暗散去，晨曦来临。
她醒了，侧目正好对上他的焦距。
“天哥，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
下一句：“我怎么会在这里？”
易天哭笑不得：“以后不许再喝酒，要喝酒也得我在场。”
她抗议：“警官，不带这么**好吗？难道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抗议无效，从现在开始执行，以后家里你都不会看到酒的存在，包括厨房里那瓶加饭酒。”
洛亚扶额，以往看这位警官斯斯文文的，咋没有看出他有这么**的一面？
她说：“警官，我可以后悔么？”
“后悔什么？”
“后悔让你当了我的男朋友，我可以换么？”
“现都别想。”
…………
市第一医院，迈克昏睡了好几天了。
那天在258大厦地库里，他举了手中的军用手雷，显然是想与易天同归于尽的意思。
幸好易天反应快，第一时间扑了上去。
他手中的手雷抛了出去，在空中的抛物线还没有完成，就炸了。
他一心寻死往手雷的方向扑去，易天拉都没有拉住。
结果就是他身上别处的伤没有什么大碍，唯独头部被掉落的水泥块砸中，人事不醒。
亏得易天一只手臂给他挡了部分力道，这家伙早就去见阎王了。
市公安局刑侦室的窗前，易天如往常一般站在那里，身边还是熟悉那个人王同。
“易天，经过检测，我从小丑肩膀处抓在指甲缝里的皮肉组织，与迈克的dna完全吻合，所以说，你就别再纠结了，其实小丑一直就是那位大律师迈克。”
易天：“我总觉得不太对劲，按以往小丑行事的作风，他不可能知道这是一陷井的时候，还主动跳进来。”
“你都说了，凶手之所以是凶手，是他有着异于常人的想法。有可能，他早就活腻了，死的时候还想拉着你一起，黄泉路上好有个伴。更何况，迈克的身形与那个小丑一模一样，医生都说了他得了不治之症，已经没有多少时日活头了。”
“也许吧！只是这一次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将小丑的同伙给一网打尽，没想到对手还真的不容小觑，人家根本就没有上套。”
王同有了新的想法：“会不会凶手至始至终只有他一人？我记得有一部电影里有个凶手，他具有多重人格，每一个人格都有不同的性格，所以他杀人的手法也就不同，而且这部电影还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
易天：“我怎么不记得你有看电影这个爱好？”
王同摸了摸光光的脑门，不太好意思。
“是我家甜甜，她非得要看，我舍命陪君子咯。”
“但愿迈克醒来之后，他有有用的信息提供给我们。也但愿以后再也没有凶案的发生。这样，你的猜测或许就对了。”
王同的脑洞有点大，这才聊到了案情，他突然来了一个180度的转弯。
“经过了这一次死里逃生的事件之后，我越发认清了唐甜就是我这一生需要守护的女孩。她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国庆的时候就将事给办了。”
易天打趣：“真没想到，咱们队里出了名的钢铁直男，你居然是第一个步入婚姻殿堂的人，你这速度简直有点惊人。”
王同：“你呢，不是我说你，你这谈个爱情跟个马拉松似的，先是搞暧昧搞了那么久，再后来又来了个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你能不能拿出点男子汉气概来，跟你家律师来个别开生面的求婚，咱们国庆的时候来个双喜临门？”
易天：“我……”
王同：“要不要咱们大家努把力，帮你策划策划，群众的力量的强大的，说不定就成了呢？”
易天：“我……”
王同急了：“瞅你那怂样，能不能拿出你神棍的气势来？”
李局的大嗓门在门口响起，听声音心情似乎不错。
“哈哈哈，易天，你真不愧是我手底下最得力的干将，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这一次小丑的落网，我会向上头请示给你求表扬。”
王同：“只是表扬？”
李局：“那不然呢，中午给你们队每人加个鸡腿，我请客。”
王同：“得了吧，提起那鸡腿我就恶心，我还不如吃泡面。”
李局相当豪气：“好，那中午就给你们每人一盒泡面。”
“得，还是省省你的泡面吧，晚上为了庆祝我这一回死里逃生，我请大家吃大餐。”
李局摇摇头：“唉，你这是剥夺我请客的权利嘛，不过，你的大餐我也去不了，不如你中午请我吃鸡腿怎么样？”
王同扶额：“那不行，您老人家不在，我们这饭也吃得不香，我给嫂子打电话，给你请假。”
李局嘻嘻一笑：“王同，谁说你是钢铁直男的，这不挺善解人意的嘛。”
李局背着双手晃一晃地晃了出去。
王同难得严肃：“说真的，易天，我真正要感谢的人是你，是你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易天：“别跟我来那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听得肉麻。我只是尽了我一个人民警察的本分而已，别说是你，就算是阿猫阿狗我也得尽全力不是？再说了，我要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我还怎么对得起警界神棍的称号？”
王同：“接受我的感谢也不会少一根毛，何必呢，搞得跟个油盐不进的家伙似的。”
第335章 猫和老鼠之二十八
易天对王同说，其实他要感谢的人应该是小丑，是他的一句话给易天提了醒，他才能导出这一场大戏引小丑入套。
第三天，迈克醒了过来。
当王同和易天一起进入病房的时候，他一点讶异的表情都没有。
王同脾气有点急。
“迈克，当我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不是应该惊奇吗？此刻的我是人还是鬼？”
迈克虽然受了伤，但他与身俱来的气场仍然十分强大。
嘴角微微一笑：“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的，当易警官失踪的时候，这就是一个圈套。”
易天：“你不想知道，王同之所以命大，只是因为小丑说过一句话。”
王同：“哪一句？”
这小子能不能沉得住气一点。
迈克神色不变，大有稳如泰山之势。
“我说过的话多了去了，再加上脑子受了伤，我不太记得哪一句话让你抓住了把柄。”
易天：“好吧，我提醒你一下。那天野鸡岭那个废弃的工厂里，你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迈克：“警官，你有话直说好吗？我不太喜欢猜谜语。”
易天拿审视的眼神瞅了迈克，他不曾露出半点痕迹。
来之前，他想过，如果迈克真的就是那个小丑，以他一个律师界的大神来说，抓住重点，挑出对方那怕是一丁点的破绽都可以力挽狂澜。
他怎么可能将破绽大剌剌地展现在自己的眼跟前？那么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他不是小丑，第二，他不想让王同死。
很快他又推翻了第二种可能，王同没有死，警方又没有向外发布王同获救的消息。
他没有理由将自己打包送到警方的面前？
至于第一种可能，那个检验的dna又影响了他的判断，迈克他真的是小丑吗？
他在试探迈克，如果迈克说出那一句话，那么，他就是小丑。
如果他模棱两可，那么，他的怀疑不能解除。
不得不说，迈克他之所以是一位律师界的大神，他一点破绽都不肯留下。
他只得破釜沉舟：“那天，那个小丑对我说，王同将在正午12点凤凰涅磐，浴火重生。那天，当我站在野鸡岭公园的大门前，思索那个小丑此时会去向哪里的时候，我看到了天堂宫火葬场的烟囱冒出的青烟，立马明白了那八个字的意思。”
王同一脸膜拜：“易天，你真无愧于警界神棍的称号。”
易天：“我立马打电话通知了李局，既然那个小丑喜欢演戏，我自然要当一个好的演员，将这一场戏好好演下去。其实，那天正午12点，不是一个好的时辰，从阴阳方面来说，正午12点是一天中阳气太盛的时候，一般的死者家属都不愿意在那个时间点火化尸体。偏偏有个例外，那个例外就是王同。”
王同有疑问：“大神，我就在想，为什么我一个大活人能够被推进燃烧室？难道就没有人发现，至少死者的家属在遗体告别的时候，认不出自己的亲人吗？”
易天：“那天，死者与亲属告别之后，确实被推进了燃烧室。问题就出在这里面，有人换下了本该去火化的尸体。王同，要不是我及时赶到那里，你已经被钢锭和刀片弄得面目全非，送入火炉给焚化成灰了。”
王同打了一个冷颤：“好吓人。”
“其实，那天，你被下了一种能致人陷入昏迷的基因工程药物。算你命大，这种量没有达到让你死亡的剂量。”
王同：“阿弥陀佛，易天，我得请你吃一顿好吃的，方对得起你的救命之恩。”
迈克仍旧不动声色：“警官，其实那句话是我故意说的，我只是赌一把，你的智商究竟够不够用？那天，警方没有公布王同获救的消息，我上了当，以为你真的是智商欠抽，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场戏已然换了导演，没有朝着我的预期发展，而我一点都没有发觉，好吧！警官，是你赢了，我输得口服心服。”
王同十分不解。
“迈克律师，我不太理解，作为一位知名律师，正当年的年岁，要名有名，要颜有颜，要利有利。你是哪一根筋搭错了，要跟自己过不去，干上了那一种见不得光的事情？”
迈克微微一笑。
“这个，一切缘于我被亲生父母抛弃的那一刻，我这一生就注定不能过寻常人的生活。表面上光鲜亮丽，并不能满足我内心对于爱的需求。”
易天仍然一副探究的表情。
“迈克，我不明白，洛亚跟你素昧平生，你为何要对她那么执着？”
迈克：“还是从我的童年讲起吧，警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的养父母是因为看我的棒球比赛回去的途中出了车祸而去世。其实，我要说，那一场车祸是我精心策划的。我就是想要了他们的命，并且我如愿以偿。”
王同：“为什么？他们将你养大，有什么过错吗？你要这样对他们。”
迈克：“警官，你得跟易警官多学一学，学习透过现象看到本质。我的养父母，他们只不过是打着慈善的旗帜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王同仍旧一副不解的表情。
迈克：“说明白一点吧，我的养父，那位在人前风光无限的大慈善家，他其实就是一个变态，一个十足的恋童癖。我们不过是他养过的宠物而已。”
王同骂道：“人渣，变态，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然后，他又后知后觉道：“哦，我明白了，你在那一种环境下长大，心理扭曲变态也是可以理解。”
易天：“迈克，你还没有说到重点。”
迈克：“你是说洛亚？这个我不想多说，我只能说，她长得像我们棒球啦啦队的那个姑娘。我在一次律师联谊会上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似曾相识，这也是我屈尊众诚律所的原因。”
易天言语犀利：“你是不想多说，还是怕说多了漏洞越多？”
迈克：“随你怎么想，我无所谓。”
“好吧！先不说洛亚，说一说那么多起买凶杀人的案子。我有一个疑问，你继承了养父母的万贯家财，而且在律师行业里，你的收入应该是顶级的，为什么还要收取那么昂贵的人头费？”
“警官，杀人，不是杀个阿猫阿狗。人命应该更值钱一些吧，当然，钱不是我的目的，它只是让杀人更具有仪式感而已，就好比我是一名律师，收取了当事人的钱财，就得全力以赴，帮当事人打赢官司，而不是敷衍了事。”
“能说一说，你取人性命的目的吗？”
“没有什么目的，纯粹只是心理需要，就好比一个吸毒的人，上瘾了是很难戒掉的。”
第336章 猫和老鼠之二十九
迈克并没有提供更多有用的线索，因为他去了另一个世界。小丑是不是他，易天仍旧心存疑虑。
那天，王同准备好了小本本，易天也准备了好多的问题需要问他。
但迈克精神头不太好，问答还没有真正的开始，他明显就有点支撑不住的意思。
询问告一段落。
没想到，第二天，医院传来了不好的消息，说迈克病情突然严重，经抢救无效死亡。
医生说，死因只是因为一束玫瑰花。
迈克患有过敏性哮喘，对于玫瑰花过敏。
而这一束玫瑰花还是出自于洛亚之手。
迈克指定洛亚为他的辩护律师，起初洛亚是不愿意接这一个案子的，但又看在迈克帮过她的份上。
洛亚说，她进去还没有进入主题，迈克就要求洛亚帮他买束玫瑰花，说是为病房添点生机。
洛亚到底是一介女流之辈，她说当时的她是一个相当矛盾的纠结体，她一方面对于迈克草菅人命的做法痛恨无比，另一方面对迈克童年悲摧的遭遇产生了同情之心。
所以她立马答应了迈克的要求，毕竟一束玫瑰花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医院门口的礼品店里就有。
一大束娇艳无比的黄玫瑰摆在了病床旁边的柜子上。
那之后，迈克又说他累了需要休息，请求洛亚给一些时间休息。
洛亚就在病房外头的长椅子上和守在外头的一筒侃了一会子大山，两个对于吃没有免役力的吃货就吃的重要性展开了深入的探讨。
最后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周末请警局一帮人去城市广场新开的那家田鸡大王尝尝鲜。
话题结束的时候，已然过去了有四十来分钟。
看了看时间不早了，洛亚觉得迈克应该休息得差不多了。
推门进去的时候，床头柜上那会子还鲜艳欲滴的黄玫瑰此时凌乱的落了一地。
迈克静静地躺在床上，好似睡着了一般。
医生进来了时候，直接宣告不治。
易天来的时候，洛亚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一言不发，一副做错事的表情。
易天难得发了脾气，说她坏了大事，什么都还没有从迈克口中问出来，这一下，再也没有机会了。
洛亚难得低眉顺眼，说她错了。
易天问她错在哪里？
她答道：“我错就错在不知道迈克有哮喘，而且对玫瑰花过敏，不然打死我也不给他买花了。”
易天：“看来，你还是没有认识到错误。”
“我真的错了，十分诚恳的知道错了。”
“好，错在哪里?”
“我错就错在不知道玫瑰花也可以杀人。”
易天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她又道：“警官，你告诉我错在哪里，我坚决改好吗？”
易天扶额：“好吧！是我的错，我错就错在不应该答应让你当迈克的辩护律师。”
一旁的医生看不下去了，说这真的不怪洛亚，怪只怪没有人知道迈克患有过敏性哮喘。
医生最后还十分惋惜，说这癌症没能要了迈克的命，偏偏就是这哮喘要了他的命。
谁又说不是呢，命运就是如此安排。
怪只怪智商在线的犯罪分子总是让人防不胜防，谁又能想到，迈克躺在病床之上，也能将自己给弄死。
最后，易天包青天上了身，让一筒直接将洛亚给带到了局里。
楚西西打来了电话，将易天骂了个狗血淋头，就世界上就没有这样的警察，不分青红皂白拘了自己的女朋友。
易天不卑不亢，他说私底下两个女人怎么虐他都没意见。
但这迈克确确实实是因为洛亚的玫瑰花而送了命的，配合警察的调查是她应尽的义务。
洛亚倒没什么意见，说她尽管在公安局呆着，倒真的是因祸得福。
正好她可以偷个懒，将手里头那个棘手的案子交给毛律师了。
李局难得通情达理，说既然迈克承认他就是那个小丑，就算易天有诸多疑问，但目前暂且认为迈克就是小丑也未尝不可，至少跟上头有个交待。
至于最终迈克是不是小丑，至少接下来有的是时间来深入调查。另外，就洛亚被请进了公安局，李局神秘西西的说。
“易天，我看表面是你是铁面无私，其实你是有私心的，这么多天没有和你那位律师见面，你这是想要她一直在你眼皮子底下呆着的意思。”
易天委屈：“李局，你不要把人心都想得那么不堪好吗？我带她回局里，确实是因为我怀疑迈克的死跟她有关。”
李局：“算了，你有理，我不跟你计较。”
小丁和柴娟从m市带回了消息，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嫌疑人找到了。
确实跟居发的前妻没有关系，也跟他的女儿没有关系。
这个人是居发前妻杜秀芳的邻居王老三。
王老三跟杜秀芳是多年的邻居，当年杜秀芳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王老三生得其貌不扬，是m市公交集团的一名司机，一个快乐的单身汉，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一种。
那些年，亏得王老三的接济，母女两个才没有遭多大的罪。
后来，杜秀芳在王老三的介绍下，进了公交集团当了一名售票员。
在公交集团里，王老三对杜秀芳有意思，那都是公开的秘密了。
王老三也明里暗里说过几回，但杜秀芳说了，女儿就是她的重心，她没有心思考虑其它的。
数十年如一日，虽然杜秀芳并没有给他什么希望，但他确实是一个痴心的人儿，仍旧如以往一样，对杜秀芳母女十分照顾。
杜秀芳说，这些年家里没有一个男人，也多亏了王老三才能撑到今天。
如今女儿事业有成，虽然她对王老三没有多少想法，但现在年岁大了，看到王老三这么多年为了自己也没有娶，她于心不忍，也不希望人家说她无情。
所以她答应跟王老三处一处，也算是老了有一个伴。
两个人的事情才有了一点眉目，居发就找上了门。
面对居发的敲诈，她一个女人家一时之间没了主心骨，将这件事跟王老三唠叨了几回。
没想到王老三放在了心上，居然背着她……
王老三只是一个公交车司机，就算杜秀芳给了他一些钱，但要买凶杀人也是打肿脸充胖子。
第337章 猫和老鼠之三十
王老三的交待有些出乎意料，他说居发就是他砍了的。
他说居发这个人渣不死天理不容，他为了杜秀芳母女，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都愿意，更别说杀个人而已。
案发的前一天，他骗杜秀芳说要回老家处理老房子的事情。
实际上是买了一张火车票，直接到了b市。
下了火车，天都黑了，打车直接摸到了居发的住所。
敲开居发家的门，居发神色不太好，直接问他是哪个？
王老三二话没说，直接将居发给推了进去，关上了房门。
王老三在当公交车司机前，一直跟他老爹当学徒杀猪。
他想，这砍人和杀猪应该没有什么两样，就是快准狠。
来之前，他在一家小卖部买了一把菜刀。
本来他是想买砍刀的，但人家那里没卖那一种刀。
就将就一把菜刀了，什么刀不是刀，能砍人的就是好刀。
杀猪都是一个样式的，千篇一律，先对准脖子来一刀。
居发的脖子上顿时血流如注倒在了地上，完事王老三还不解气。
tmd，老子照顾了十几年的女人和孩子，到头来孩子出息了，眼见着生活有了希望。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想截胡？没得那个可能。
又照着居发身上砍了数刀。
趁着夜色下了楼，打了个车直奔火车站，坐火车回了m市。
王老三说，他回到家好几天都心神不宁。
仔细想了又想，觉得一时冲动干了这事有点得不偿失。
杀人是要偿命的，人家杜秀芳才答应要和他在一起，这下好了，幸福生活眼见着还没有开始就完球了，没得几天蹦了。
果然，没几天警方就找上门来了。
警方一开始并没有将怀疑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他多多少少心存侥幸心理。
那几天他特别关注b市的新闻，在得知警方怀疑杀人是另有其人的时候。
他顿时松了一口气，有人背锅就好了。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正是因为他频繁在手机上查找b市居发一案的新闻引起了警方的怀疑。
在警方将他带走之前，杜秀芳跟他说了一句话。
“老三，你这是何苦呢？”
杜秀芳后来跟柴娟说，本来她就对王老三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最终答应跟他在一起只是想还他的人情债。
没有想到这王老三居然是一个狠角色，她有点后怕地捂了捂胸口。
说了两个字：幸好。
不知道王老三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作何感想？王老三是一个好人吗？应该算吧！但任何时候偏激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杜秀芳的幸好这两个字正好诠释了王老三的结局。
他一辈子单身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这个结局倒是令人相当意外，所有人都以为居发是死于小丑之手。
没想到，小丑只是利用居发的死和刑警队队长易天玩了一个生死时速的游戏而已。
幸好，游戏的结局还不算太坏。
虽然易天仍然有许多疑问，譬如富长贵一案中那个狐狸面，还有刘朵朵，刘金山，蒋英的案子中的杀人手法与钱进财一案中的手法不一样。
他总觉得小丑的背后，还有人。
李局不管那些，他不顾易天的反对正式宣布，小丑的案件结案。
b市某知名报纸a版详细报导了小丑这一职业杀手的灭亡。
这一则报道里先是说市局在英明神武的李大奎局长的领导下，不负众望解决了一个又一个疑案，还受害人一个公道。
后着重的篇幅将易天这一警界神棍给吹捧了一番，说易天简直就是柯南在世，福尔摩斯附体。
最后给易天取了一个名字：福尔摩斯.易。
刑侦室里紧张了好些日子的气氛终于烟消云散，一帮人插科打诨，又恢复了常态。
当天这一则报纸大家也看到了。
大家一副膜拜脸就报纸上对易天这个新的称呼发表了看法。
易天嘿嘿一笑。
“我还是喜欢神棍这个称呼，相当别致有型。”
报纸的另一版面，也做了一个专题，专门报导了迈克这一位大牌律师之星的陨落史。
媒体喜欢八卦，局里宣传处的刘处长是一个八面玲珑之人。
看来记者能得到迈克一手资料多多少少和他有关。
当然人家媒体是吃这一口饭的，将迈克在国外的成长经历摸得比警方来得透彻。
文章剖析了迈克心理扭曲变化的过程。
第一，是年少时期养父母给他带来的阴影，造成了迈克一生都抹不去的耻辱感。
第二，是绝症，让迈克对这个社会对人生失去了信心，陷入了绝望的境地。
文章最后是相当遗憾的语气，大意是迈克本有着大好光阴，却偏偏走了一条不归路，实在是律师界的一大损失。
其间还提到了洛亚的师父毛律师，说失去了这一强大有力的竞争对手，最应该笑的就是毛律师。
对于媒体的剖析，易天不敢苟同。
迈克，虽然易天跟他打过的交道不多，但他仍然感觉迈克是一个睿智而聪明的人。
这两个原因，绝对不是造成他将自己隐身于一个小丑的面具下取人性命的理由。
他从容不迫的气度也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他养父母的车祸原因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是他做的手脚吗？
答案是与不是，只有在另一个世界的迈克知道。
小丑的案子结束，难得的清闲。
倒是洛亚最近忙多了，最近她每天回来的说的最多的就是王冰。
说迈克去了，所里将迈克正在经手的案子分发给了所里其它律师的名下。
王冰，他指定要洛亚负责他的案子，说他只信任洛亚。
那个洛亚误认为是小丑的年青人，一家网络公司的老板。
王冰的身分确实引起过易天的怀疑，他精通网络，又与迈克走的那么近。
联想数起案子当中，瘫痪的监控探头，这显然是一个精通网络的人才会懂得。
而迈克，他是一名律师，说他打官司是在行的，网络自然不是他的强项。
不过，经过一番明查暗访，基本排除了王冰的嫌疑。
王冰，大学学的是it。毕业之后和同学组建了一家网络公司。
他的经历十分简单，与迈克建立关系还真的就是最近因为官司的原因。
洛亚也在易天耳边吹风，说是她误会了，王冰，她打一百二十个包票，他绝对不是当初迷宫里的那个小丑。
第338章 嫌疑人的献身之一
最近，我有点心神不宁，以前的我从来没有这一种感觉，向来都是从容谈定的。
内心有一种不好的想法，这难道是有什么预兆？
今天是国内某三线品牌男装的时装秀，对于我现在这样境遇的男模，能接到这样的活已经算不错了。
其实如今的我，走不走t台都无所谓了，有机会再走一走，只是想证明自己在这个社会上还有那么一丢丢存在感。
与现实还有那么一丁点交际感。
18岁那年，我在制衣厂当学徒工。在那之前，我做过很多活，在工地上搬过砖，睡过桥洞，当过服务员，理发店学徒。
制衣厂学徒没有当多久，工厂接了一批某品牌时装的活，后来客户来车间考察的时候，那家公司的经理看我身高与外形条件都不错，给了我一张名片，让我去参加某机构举行的模特大赛。
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去参赛的，没有想到，比赛结束，我得了季军。
这个名次对于我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
那之后，陆陆续续就能接到一些活，生活不再像以前那么漂泊不定。
后来签了一家经纪公司，鉴于我完美的身材和外形，我的资源也还不错。
眼见着前途一片光明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我的模特生涯还没开始上升就已然跌至了谷底。
当我明白那是一个圈套的时候，已经迟了。
一切都源于经纪人保罗，那个有着四分之一美国血统，又十分圆滑的男人。
起初我并不知道保罗的取向有问题，以为保罗对我十分上心，单纯只是因为我天生就是一个优质模特的料。
直到有一天，一场大秀圆满完工之后，团队在一家ktv喝了庆功酒。
那一天，保罗频繁向自己敬酒，再加上我也十分高兴，喝得有点多。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身边躺着的就是保罗。
保罗，虽说不是我的理想型，但也算过得去。
真正让我接受保罗的原因，还在于保罗是一个王牌经纪人，有他做靠山，我的前途将是一片光明。
所以，那天保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跪在我跟前，请求我原谅他，以后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让我在娱乐行业里青云直上。
我立刻原谅了保罗，在于我来说，在这茫茫人海之中，要找到跟自己有同样取向的人少之又少。
那之后，我就成了保罗身后的那一个人。
保罗也确实如我所说的那样，给了我相当不错的资源。
但那时的自己太过于年青，我太高估了保罗的人品。
保罗一方面在跟自己来往，另一方面又跟很多向我这样期盼保罗能给机会的人关系密切。
起初我也愤怒过，也质问过保罗。
但保罗常在圈子里混，十分圆滑。
他与我将我们这一种关系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保罗说，不管他和多少人的关系不清不白，但我在他的眼里永远是保持在第一位。
是选择留在保罗的身边，还是选择离开？其中的利害关系，保罗让我自己掂量掂量。
利益权衡之下，我又一次选择了妥协。
一切都缘于那个叫安妮的女孩，认识安妮是在一次走秀的后台。
她在一众模特当中，算不上是最出众的，但她爱笑。
笑起人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那是我二十来年的生命里头所见到的第一缕阳光。
那天，我身上那套服装是丝制的，但设计者显然没有考虑它的结实性。
那一条丝制的长裤穿在身上特别紧绷，临上场之前，一个冒冒失失的场记冲了过来，将我撞到在地。
当我起身来之后，裤子的后面裂开了一条缝，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眼之所见。
我前面的模特已经步入了t台，我要去换服装已经来不及了。
是安妮，她急中生智，将她身上披着的那条丝巾系在了我的腰上。
这场秀走得十分圆满，设计者特别满意这款丝巾的搭配。
走秀结束之后，为了表达谢意，我请安妮吃饭。
安妮十分随和，也没有拒绝。
她真的是一个十分阳光的女孩，用餐也十分愉快，虽然我们并没有吃多少。
为了保持身材，模特对于自己的饮食那是相当苛刻。
模特圈子并不大，我与安妮虽然不是同一家经纪公司，但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我与她渐渐走得进了起来，没有活动的时候，她时常约我参加户外活动。
鉴于我和保罗的关系，起初我是不太敢答应她的。
但她的笑容让我无法拒绝，她的生活方式十分健康，喜欢户外运动。
她说的对，与其变态的节食，不如多多运动，也是对身体的健康负责。
与她比起来，我自惭形秽，我的生活方式简直就是一团糟。
与她在一起，我的心情很放松，以往人生的许多不愉快都抛在脑后。
我在想，我也可以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生活。
发现我的取向有问题是在六年级的时候，那个时候，男女性别的差异渐渐占据着脑海。
我发现，我一方面对于班长，那位生得十分漂亮，学习成绩也十分好的女孩有了兴趣。
另一方面，又对班上一位十分文静，笑起来有着羞涩酒窝的男孩有了某种意思。
说真的，那个时候我十分困惑，认为这是性别意识不正常的反应。
直到上了初中，生物课上，那位十分外放的生物老师详尽的讲了性别意识里的几种表现。
正常，同性，双性。
我对于自己有了清楚的认识，我不得不面对现实，我就是那个双性的代名词。
我的哥哥，估且就叫他a吧！我自认为是b。那个只大我两分钟的哥哥，有一天他知道了我的秘密。
我们同一天出生，却有着不同的命运。
我母亲说过，在我们出生的那一天，就注定了我们的性格。
a一出生就哭声嘹亮，而我，尽管护士使命拍打着我的屁股，我也一声都没有吭过。
母亲说，那个时候见我蔫巴巴的样子，还以为我活不了呢。
母亲说，a生下来足足比我要重了一斤。
她说这小子，在娘胎里就不是一个服输的性子，营养尽自己个吸收去了。
而我，不光蔫巴巴，还因为体重较轻，出生之后送进了保温箱。
在保温箱里呆了一个月之后，我才回到了那个家里。
正是因为这样一种悬殊的性格与体质的差异，导致后发生了那一种不可逆转的结局。
也改变了我和a的命运。
第339章 嫌疑人的献身之二
因为我从小体质弱，父母就对我特别上心一些。
a即使是自由生长，也能将自己长成了结结实实的样子。
他的性格也日益张狂，十分外放。
在家里，他倒是没少欺负我。
那个时候父母工作也忙，他欺负我的时候，父母总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站在我这一边。
我并不太懂得那些，只觉得有父母在背后撑腰心里特别爽，也接受得理所当然。
a自然会有所不满，他奉行一个道理，能动拳头绝对不会动口。
我时常被他打得鼻青脸肿，这个时候的他不免又得挨父母一顿批。
有的时候，父亲气急了也会狠狠地打他一顿。
这样恶性循环下去，他越加地恨我，认为是我夺走了父母对他的爱。
上学的时候，很不幸，他一直都和我在同一个班级。
他一直是一个学渣，考试从来没有及格过的那一种。
而我，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就没有掉下过前十名的时候。
学习成绩又是父母打击a的另一种利器。
母亲长期说的一句话说是：“你看看你弟弟，再看一看你。”
说完还十分鄙夷的神情，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大概是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有一回，a在上学的时候，与班上另一学渣因为班上的班花争风吃醋，将对方脑门上打了一个洞。
老师请了家长，说什么也要让a退学。
是父亲求爹爹告奶奶，才算让a可以继续上学。
但学校校长说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那一天回到家之后，a狠狠地挨了一顿打，衣架都被打坏了好几根。
那天晚上，a浑身上下带着伤痕，躺在床上，恨恨地说。
“md，我会让你去死。”
这一句话让躺在上铺的我听了，大热天的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之后，a老实了一阵子。
暑假很快就到了，a成天无所事事，经常不着家。
父亲工作忙，经常出差，母亲也管不了他。
有一天，父亲开着车上班，到了晚上十点多还没有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母亲很着急，我也十分担心。
就只有a，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该吃吃该喝喝。
母亲等得着急，出门去找父亲去了。
a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有些看不过去。
我说：“爸这么晚都没回来，你还有心没有，一点都不担心吗？”
他阴森森地一笑：“担心？我看他是再也回不来了。”
那一句话让我突然之间意识到了一点什么？
那天晚上，母亲回来了，她说，父亲单位上的人说，他那天压根就没有去上班。
第二天，母亲报了警。
警方办事十分有效率，查看了监控，说早上父亲的车子消失在上班途中的那条观景湖边。
后来，打捞人员在湖里找到了父亲的车子，也找到了父亲。
他静静地坐在驾驶座上，十分安祥。
警方说车子一个轮子飞了出去，是导致这起车祸的主要原因。
那台大众轿车，父亲才开了半年，出事之前，他才去车行保养过。
轮子怎么说飞就飞了呢？
那段时间，家里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母亲伤心欲绝，也无暇管我们两个。
a更加放肆，经常不着家。
有一天，他回来了，我质问他，父亲的死跟他有没有关系？
他坚决否认，说他就算再不堪，也不可能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手。
再说了，他还不知道怎么能让轮子的螺丝松动。
我相信了他，他还是一个小学生，就算是我，也不可能算计得那么清楚，能让父亲的车子正好在那个地点掉落到湖里去。
但我忽略了一个事实，父亲出事的那天早上，我一觉醒来，a居然在床上躺得好好的。
这倒不是他的风格，那个时间段，他不是应该在和一帮熊孩子鬼混去了吗？
这件事情虽然有所怀疑，但父亲去了这是事实。
但活人还不得活着不是。
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很关心，对a，她已经失去了信心，放任自流。
转眼，我们都上初中了，生物课之后，我明白了我是一个双性人，一直困惑我的事情有了答案。
我不是一个可以将心事向别人吐露的人，包括我的母亲。
更何况这是一件让人难以启齿的秘密。
我将那些困惑写在了日记里，并且锁在了我的专用抽屉里。
那个暑假，a发现了我的秘密。
那天，我去上补习班了。
a认为我会将母亲给我的零花钱放在抽屉里，我的那把小锁只能防君子，并不能防小人。
a就这样看到了我的日记。
那天晚上，当a将我的秘密说出来之后，我知道，完了。
以他的性格，我这个秘密将是公开的秘密。
他开玩笑说，如果班上那位笑起来十分迷人的女生知道我的这一取向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我头一次发了怒，将他给按倒在床上，发誓会要了他的命。
但我明显不是他的对手，最后，我成了那个被压倒的那个人。
他说了一个解决办法，要他不说出那个秘密也可以，以后我都得听他的，包括母亲给我们两个的零花钱，以后都属于他一个人的。
那之后，他不断以这个理由来威胁我，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
我没有办法，只得想方设法满足他的要求。
包括去偷母亲钱包里的钱，或者做一些恶作剧。
看到我狼狈不堪的样子，是他笑得最开心的时候。
暑假快结束了，那段时间他的口头禅是。
“你可得好好表现，快开学了，如何让我闭嘴，不让你的光荣事迹在学校里流传。”
说实在的，那是我过得最难熬的一段日子。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开学的前一天，母亲说开学了，让我们放松一天，去哪里玩自己决定。
我说，不如去公园里划船吧！好久没有去那里了，特别怀念小的时候一家人在一起划船的感觉。
我十分担忧，因为a一定会觉得划船不是他所要玩的项目。
a一脸坏笑，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我的要求。
中心公园的人工湖里，湖水一望无际，荡漾着一种让人无法到边的空气。
船行至湖中央，我趁他不注意，将船浆扔到了湖里。
船在湖里飘飘荡荡，一阵风吹来，一下子飘去了更为偏远的地方。
第340章 嫌疑人的献身之三
我向他摊牌，问他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他嘿嘿一笑：“咋样？我要是不放过你，你是不是要将我给推到湖里去喂鱼不成？”
我说：“是，其实那年，我一直很清楚，父亲是因为你才掉进这条湖里。我今天要让你去那个世界向他赔罪。”
a仍旧从容不迫的一脸坏笑。
“好吧！我承认，那个老东西确实该死。不过，我想，去那个世界会一会他的，不一定是我。”
我怒了，这句话亲口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确实给了我不小的冲击。
“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你说的对，他或许是我的亲生父亲，但他却从来没有把我当过亲生的儿子来看待，在他们的眼里只有你，我的存在与不存在都无所谓。”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无言，在我看来，有的时候，父母对待他确实过分了一些，但这绝对不是他要了自己亲生父亲生命的理由。
我说：“不管怎么样，你也不应该要了他的命。”
他仍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这是他惯有的表情：“我的确不想要他的命，只怪老天没有可怜他。”
“你都做了什么？”
“那天早上，我确实在车轮上动了手脚，只不过是拧松轮胎的螺丝而已。”
“只是如此简单。”
“当然，我害怕那车轮胎结实，半道要是不掉，我岂不是白费工夫？我提前坐了车在湖边的马路边候着，当他车来的时候，我一下子冲到了他的车前。反正我是贱命一条，大不了和他同归于尽。他大概看到是我，猛地打了方向盘，轮胎在急速转弯的时候掉了，车子一下子就冲进了湖里。”
“你就眼睁睁看着，见死不救？”
他的眼神冷血无比。
“救？你别开玩笑了，我要的就是他的命，我救他岂不是白费工夫啦？所幸那个时间段，并没有车子经过，更没有人看见。我眼见着他的车子沉了下去，最后连车顶也不曾看见。然后，我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家里。”
我愤怒极了，曾经幸福的一个家，就被他这样毁掉了，多少午夜梦回之间，我都能看到父亲推开房间的门，给我们盖被子的情形。
很多回父亲都会自言自语。
“唉……都这么大了，还踢被子。”
这句话应该是对a说的，因为他睡觉总是很不老实。
a貌似比我更加愤怒。
他说：“b，从小到大，我们穿同样的衣服，有着外人分不清的长相，同是父母亲生的孩子。可我，并没有感觉到他们有多爱我，我在这个家里仿佛就是一个多余的人。”
我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先动了手。
他说：“b，今天你沉睡在这个湖里，以后我会以你的身份活下去，独享妈妈的爱，我要让这么多年她付出在你身上的爱统统都转移到我身上来。”
他扑了上来，他爱好运动，力气也比我大。
我被他掐在船头，一度差点喘不过气来。
我想起了沉入湖底的父亲，还有失去父亲之后就一直没有走出失去亲人阴影中的母亲。
一切都是拜他所赐，而今后，他还要继续活在这个世上祸害别人。
死的就应该是他，而不是我。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将压在我身上的a给推开。
他显然没有想到的反抗的力量是那么大，一个翻身掉到了湖里。
他的水性比我好，想要他死的确没有那么容易，他很快浮了上来，抓住了船舷要爬上来。
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不会错过。
我趴在船头，将他的头给按了下去。
也十分不容易，有好几次，他的头都冒了出来。我又给按了下去，如此这般，他终于没有力气挣扎，被我死死地按在了水里。
那之后，我坐在船上，平复了好久，看着平静的水面，突然之间有些害怕。
我拼命地朝着远处的船只喊救命。
a被捞了上来，然而，他在水里呆得太久了，回天乏术。
母亲闻讯而来，她瘫倒在地，未语泪先流。
半天缓过劲来，伤心地喊着a的名字。
我才知道，不管是父亲，还是a，还是我。
都是她的亲人，她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我木然地走上前去，努力学着a的语气说话。
“你看一看清楚，他是a吗？连自己的儿子都分不清楚，你还配当一个母亲吗？”
母亲有了片刻的愕然。
“你是a？”
我说：“你就那么希望我死吗？”
母亲再也没有说什么。
a去了之后，原本就沉闷的家里更加的沉闷。
开学了，我在学校以a的身份也没有呆几天。
尽管我努力学他那炸天的样子，上课也打瞌睡，考试也一道题都不答。
但我仍然害怕别人认出来，这应该就是作贼心虚的表现。
我开始逃课，害怕面对所有认识a的人，也包括母亲。
我不光逃课，也经常不着家。
即使回家，也得等到母亲睡着了之后，打开门，回到我和a共同的卧室。
起先，我躺在他的床上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
后来，我直接躺回到我的上铺，在那个地方才觉得踏实。
其实a在的时候，我很想睡下铺的，但我争不过他，没有想到，其实我已经习惯了一切。
慢慢地，我再也忍受不了当一个替身的生活。
母亲似乎也真的将我当成了a，也懒得管我。
这个时候我才真正体会到a的心情，那一种被人忽视的心情相当不好受。
一学期就快结束了，在北方的那座小城，天气冷得不行。
快放假了，我十分害怕，一放假就预示着我呆在家里的时间增多，与母亲相处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我害怕她认出我不是a来。
我策划了很久，母亲给我的零花钱一直没有动，加上以前我积攒下来的一些。
在期末考的前一天，我买了一张去南方b市的火车票。
房间的书桌上，我给母亲留下了一张纸条。
内容很简单：我走了，别找我。
坐在火车上，我陷入了迷茫。我希望在我要去的那个城市，我可以不再感受北方那一种冷入骨髓的感觉。
希望在那里可以找到一些温暖。
我甚至想要忘记我是谁？a和b，我都不想，我想要是全新的一个自己。
第341章 嫌疑人的献身之四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我带的那点钱，很快就花光了。
我还未满18岁，又没有一技之长，找一个糊口的工作相当不容易，更别说有一个自己的住处。
很多时候，b市的高架桥下的桥洞里就是我的住地。
起先，我和一个同住桥洞下面的老大爷一起捡废品，勉强能够活命，但也活得连条狗都不如。
其间也遇到过一些好心人，帮我介绍了一些活，譬如搬砖。
搬砖是体力活，每天下来累成狗。
但即使是搬砖的活儿也不是常有的，工地完工之后，就很难再找到活干。
后来，我办了一张假的身份证，那上面我年满了18岁。
找工作也容易了许多，再加上我身高的优势，别人也没有怀疑我未成年。
18岁那年，因为我想参加模特大赛，需要真的身份证，我回了一次老家，母亲看到我，泪流满面，她问我这些年都去了哪儿啦？
她说，当年我离家出走，她急坏了，还报了警，但警方一直没有找到我的下落。
说真的，母亲年青的时候，身材高挑，模样还不错。
我的身高大概是遗传了她的。
但那一次见到她，头发都快白完了，不是她那个年龄段应该有的老态。
得知我又要走的时候，她也没有多加阻拦，只是让我有空了回去看一看她。
车站，她说了一句话，让我内心相当难受。
她说，在这个世界是，她只有我这一个亲人了，她希望我不要像断了线的风筝那样，让她遍寻不着。
至少要让她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存在着。
我表面上答应了她，但我知道我做不到。
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回去过，我隐隐觉得母亲已经知道真相。
我越加没有办法面对她，那个家我更不愿意回去。
那里的一切，我都不想要再提及。
只是在某个午夜梦回的时候，a就悄悄来到我的梦中，质问我为什么不光要了他的命，还要抢了他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醒来就是一身的冷汗。
很多时候，我害怕入眠，失眠让我越来越烦躁。
自从认识了安妮之后，经常跟她去做一些户外活动，失眠的症状减轻了许多。
安妮虽然在模特界不是那么有名，但她活得健康。
她越来越吸引我，让我一度有想法像她一样的活着，活成一个人样儿来。
在我与安妮越走越近的时候，我开始渐渐地疏远保罗，想要摆脱那一种让人难以启齿的生活。
没想到，保罗却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我开诚布公地跟他谈了一次，谈话很愉快，他虽说十分舍不得我们之间那一种关系，但他说了，他尊重我的一切决定。
以后他还是我的经纪人，他并不会因为我的这一决定而对我有所芥蒂。
他表面上尊重我的决定，背地里却搞了小动作。
那一场国内知名口牌的时装秀，我和安妮都有参加。
走秀结束之后，按照惯例，一个公司的模特自然要出去喝一杯热闹热闹的。
我和安妮其实是安排了活动的，两个人找个地儿静静地喝上两杯。
直觉告诉我，安妮对我也是存了那一份心思的。
保罗很热情，说不如一起，人多热闹，也趁此机会将安妮介绍给大家认识。
我想，这真的是一种机会，至少会让大家不要再误会我和保罗的关系。
安妮性子活泼，欣然答应。
其间，在保罗的怂恿之下，大家拼命向我敬酒。
盛情难却，加上心情高兴，我是来者不拒。
朦胧之间，保罗凑到了我的身边，举止亲密。
我努力摆脱也摆脱不开，最后清醒的一刻，是看到了安妮一张惊奇的脸，她在我的眼眸之中渐行渐远。
再一次醒来之后，我又躺在保罗那一张大床上。
保罗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眼含深意地看着我。
他说，这么久以来，还没有一个他看上的人敢说离开他就能离开的，要分要合也是他说了算。
狗仔拍到了那天晚上，保罗亲密地扶着我上了他家楼里的照片。
一时间，国内各大媒体都争相报道了这一则新闻。
我是百口莫辩，其实也真的没有什么可辩的，这是事实。
后来我才知道这其实就是保罗安排的，他的目的就是想控制我。
他跟我摊了牌，说如果以后我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他会帮我处理这一切，帮我洗白一切，还会给我最好的资源。
他还给了我画了一张巨大的饼，说某知名导演打算拍一部古装片，导演觉得我的气质和里面的男二特别符合。
如果我听话，一切都好说。
我不甘心受人摆布，保罗现在的嘴脸跟当初的a有什么区别。
在他那一张不怀好意的脸上，我似乎看到了a的影子。
我坚决不同意，说死也要离开他，不受他的摆布。
保罗劝了一回，说安妮现在已经知道他和我的关系了，我也不可能再有和安妮和好的可能，为何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我就是跟自己过不去，我要过得去，这么多年，我也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我坚决和保罗解了约，违约金赔光了我的全部身家。
好的资源和安妮都离我远去，但我过得十分自在，物质生活在人生中只是一小部分，并不是全部。
这一次风波将我的人气消耗贻尽，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都没有活干。
后来有一个认识的人帮忙介绍活儿，说白了，他就是一个中间商，从中赚取中介费的那一种。
大大小小的接了一些活儿，但这个人却十分不靠谱，活儿干了不少，费用却一直没给结。
后来那个人干脆玩了失踪。
这一次被骗的人还比较多，有人请了律师。
这个律师就是迈克，据说是相当牛逼的一个律师。
迈克不光帮我们打赢了这一场官司，还想方设法找到了那个人。
大家的辛苦费一分不少的要了回来。
迈克，说真的，他算不上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但他身上有一股吸引我的力量，后来因为其它的原因和他又接触了几次。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和他越走越近。
再后来，我知道他吸引我的主要原因。
那是因为我们是一路人，行走在不为人所知道的那一条路上的人。
第342章 嫌疑人的献身之五
我生活的重心渐渐的转移到了迈克的身后，与保罗不同，我对迈克是真心的，我心甘情愿做他背后的那个人，不计较名利得失。
但我知道，我在他的心目中，只是一个过客，一个同病相怜的过客。
我不在乎，尽管我知道这一种日子不会长久，有一天，它一定会大剌剌地浮出水面。
因为我们都生活在黑暗之中，而这一种黑暗又不能为这个世界所兼容。
迟早会被现实所吞没。
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当a被我按在水中的那个时候起，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戴着面具行走在夜色中，身边是形形色色与我擦肩而过的人，我与他们是那么格格不入。
我可以自豪地说，在迈克心中，我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因为我行事细致入微，滴水不漏。
我擅长杀人于无形，生活总是有很多意外，我不过是增添一些不是意外的意外。
先说一说那位先锋派作家大鹅吧！说真的，对他下手我还是于心不忍。
他是我的偶像，他那一本《青春的悲哀》我拜读了好多遍。
书中似乎隐藏着我身上的影子，或许也有着每一个人青涩年代的一些影子。
我想，这也是他这一本书一面世就那么受欢迎的原因。
郝强，从我手机里接收到这个男人的画面的时候，我立刻将他与大鹅那本书里的一个人物联系上。
在那本书里，有这么一个角色，它只是昙花一现，用时下流行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打酱油的角色，甚至连打酱油的角色都算不上。
在其中的一个章节里，这样写到：芳，背着书包走在阳光里，数缕光线映在她的发丝上，闪出一道又一道金边，好似天使骤然降临世间一样。但这只是刹那间的错觉，这一种美好的感觉被她身后的一个男生打破了。那个总喜欢跟在芳身后的小个子男生。
是的，就是《青春的悲哀》里其中有一句话提过的那个甚至没有名字的小个子男生，他就是现实生活中的郝强。
当年，他并没如他的名字那样好强，只会躲在一个没有知晓的角落里暗暗地关注着华芳菲，那个长成了所有人初恋样子的女生。
尽管那个女生正眼都没有瞅过他一回，他仍然坚定不移地喜欢着她。
数十年如一日，尽管他青涩年代喜欢的那个女孩早就去了另一个世界，他仍然很执着的喜欢着她。
在那一届高中同学当中，除了大鹅之外，就数他混得不错了，那座小城一家地产公司的老板。
小城里数座新开发的楼盘都是他的功劳，在小城里，他的名声在外，似乎挺对得起父母给他取的那个郝强的名字。
他将那一袋子钱放在了华芳菲曾经住过的那所房子里，进去拿钱的时候，我还费了一些劲。
屋子里积满了灰尘，我要想不留下一点痕迹都难。
好在，那个小区都已经如风中的黄叶一般，残破不堪。
我化装成了一位拾荒的老大爷，汲着半拉子布鞋走了进去。
在楼下晒被子大妈眼角的余光中，拿走了那一大袋子钱。
拿了人家的钱财，就得替人家做事。
而我，又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我只需要一场意外。
制造这一场意外并不难，因为大鹅他有软肋，我只需要抓住他的软肋给他狠狠一击，那个意外就会如期而来。
其实，大鹅几乎也用不上我的那个意外，他的精神已经达到了快崩溃的边缘。
他经常去c的心理诊所，有了c的帮忙，一切就容易多了。
治疗期间，他无意识地将自己可怕的真面目给流露了出来。
也让一切变得容易多了。
郝强猜测的没有错，他说有一次在小城的公园里，他无意遇到过华芳菲，她虽然看上去很忧郁，但并没有想要自杀的样子，她对未来的生活还是充满着期待。
郝强猜测，华芳菲的死一定与大鹅有关。
所以，他一定要大鹅死。
c一直将他朝着那个意外引导，甚至还给了具体的时间。
而欧阳诣，他真的只是一个意外，但他闯入了这个圈子，就让他当一次神助攻吧！
小城的那个晚上，雾色浓郁，给这个世界增添了一种来自黑暗的神秘色彩。
我知道不管人对这个世界多么的绝望，但真正下定决心离开这个世界，还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大鹅，我觉得他还缺少一些勇气，不然，他不会苟且活到现在。
那天晚上，我躲在那所房子一个角落里。
大鹅在当初华芳菲，还有王菁菁去的那个窗前坐了很久。
黑暗之中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迟迟没有动手。
窗台上那个手机一直开着影像，最后他终于要付诸行动了。
不出我的所料，最后一刻，他确实停了下来，他打算放弃了。
我绕到镜头的后面，将手机屏幕给压在了窗台上。
我要助他一臂之力，就像他当初给站在窗前的华芳菲，打开通向死神的道路的那最后一击。
我上前去，直接踢倒在他脚下的小凳子。
他拼命挣扎，越是挣扎越是让他离死神越近。
他求助的眼神望着我，双手朝着我的方面伸来，想要我将他从死神的手里给拉回来。
怎么可能，我拿起手机拍下了他最后的过程，发给了郝强。
他穿得很体面，再体面有什么用？也掩饰不住他内心某个不纯净的地方。
走出那所房子的时候，楼下梧桐树的叶子扬扬洒洒，在风中发出一阵不明所以的声响。
会不会是在另一个世界的华芳菲，老三，还有王菁菁在夹道欢迎他？
郝强回了一个信息，只有两个字：谢谢。
这两个字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但新的一种感觉又涌上心头。
就像那一天，清风徐来的湖面上，眼见着a的身形一点又一点地往下沉，直到不见的时候。
先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在想，好了，算是给死去的父亲有一个交待，也是对自己那一个深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有一个交待。
再也不会有人拿着它天天威胁自己。
但随之而来又是另一种感觉，另一种压在心里头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我明白，那是一种罪恶，一种负罪。
这一种负罪感只要产生了，就长久地驻扎在心头，顽强得跟一块万能胶一样，怎么也摆脱不掉。
第343章 嫌疑人的献身之六
世界永远像人们表面上看的那么和平，犹如某寺院门口那些肆无忌惮地，抢食着人们手中投递过来的米粒的鸽子一般。
这个时候的它们，不会担心自己会成为人们餐桌上的一道汤。
也没有空去想那些已经成为人们餐桌上一道汤的同类们。
画面永远看起来是一片祥和的世界。
再来说一说那一位欧阳诣教授吧！有一句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堪比谍中谍还来得刺激。
欧阳诣，与其说他是一位大学物理教授，不如说他就是一个疯子。
武侠小说里那些个走火入了魔的疯子，我在想，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的鼻祖会不会是欧阳锋？
欧阳家族就具有那个特质。
他真的变态，一种比走火入魔还可怕的变态，心理扭曲到六亲不认的地步。
c对于这一类人司空见惯，因为她每天都跟这些人打交道。
与大鹅一样，欧阳诣也是c的病人。
正是这样，本来在大千世界上毫无交际的两个人有了关联，还是过命的那一种关联。
用c的话来说，欧阳教授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那一种。
对于这样的人，就算有救，能救他的也是自己，她也不屑于救。
只要他肯花钱，怎么治法是她的事，哪怕是往死里救，也没有人拿她有办法。
我对欧阳教授发表了自己的一些看法，当一个人能对自己老婆孩子下手的时候，他已经不配称其为人。
c拿眼梢瞅了我一眼道。
“亲，大哥别说二哥，你与他又有什么两样？”
c这一句话直击我的灵魂，内心深藏的那一道伤疤被人猝不及防地扯开来，流淌着黑血。
是啊，我与教授又有什么两样，不过都是一些披着人皮的狼，还自以为是人而已。
我痛恨这样的自己，延伸到痛恨跟我一样的那个欧阳教授。
他就像我的一面镜子一般时刻映出自己丑陋的模样，刺激着我的灵魂。
老天给了我堂堂正正的机会。
欧阳诣身边的那位小助理，我在c的诊所见过几次。
有好几次她在诊所外面等候欧阳教授的时候，脸色总是不大好，一脸担忧的样子。
c说，傻子都可以看出来，这小助理和那位人模狗样的教授有一腿。
有一天，c告诉我，她给我拉了一单生意，问我做不做？
做我们这一行有一个忌讳，就是不做熟人的生意。
但当她告诉我，这一单生意的目标就是那位欧阳教授，我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
尽管我是自欺欺人，但我就愿意相信，只要将这一面镜子打破了，我就可以看不见自己的影子了。
生意的委托方正是那位小助理。
c说，小助理终于忍不住将自己担忧告诉了她。
她问c，教授这个病究竟有没有治？她作为呆在教授身边的人，她隐隐有一种感觉，教授会在某一天要了她的命。
她说，教授时常像某个肉食动物看到猎物一般盯着她。
她有这样的担忧也是正常的，教授连自己的妻女都可以不顾，更别说她这样一位区区的小助理。
看得出来，这些年，小助理从欧阳教授那里得了不少的好处。
不然，她不可能付得起那么昂贵的人头费。
我让b攻破了她的网络，在某个论坛上看到了她的影子，看来教授一定让她陷入了深深的恐惧当中。
她几乎每天都会在那个论坛上发布一些消息，譬如，我的教授好像要吃了我。
再譬如，今天教授看我的眼神，就好像看到盘子中一块带血的牛排似的。
混迹于论坛中的都是一些吃饱了没事干的人，底下有些人就回复。
譬如：美女，不如你将自己洗得白白的送上你家教授的餐桌上，让他吃干抹净，岂不是两全齐美的事情？
再譬如：美女，我看不如在他将你吃掉之前，你先吃掉他。俗话说的好，先下手为强。
这个网友还算靠谱。
我用匿名电话给小助理打了电话，说我可以帮助她解决她眼下的困难，而且不露痕迹。
小助理嗑巴都没有打一个，立马答应了我的要求。
第二天，一大袋子钱放在了大坪山水库旁边的草丛里。
这一场意外我策划了很久，总是没有找到对的时机。
本来我是想借助大鹅来个一箭双雕，希望在大鹅自杀的那天晚上，将大鹅的自杀现场变成欧阳诣的实验现场，毕竟他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
但欧阳诣明显很狡猾，他全程都躲在背后不肯出面。
我只得另寻机会。
但还没有等到我寻找机会下手，欧阳诣不声不响地先下了手。
那一次，欧阳诣提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将行李箱放在了车子的后备箱里。
他向是要出远门的样子，我只得开着车跟着他，企图找到机会下手。
这一程跟得十分艰辛，上千公里的路程，他一路上都没有停下来歇过一回。
车子直接开到了孔雀山下，我只是打了一个盹的工夫，他就从我眼跟前消失了。
等我再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是从孔雀山上下来的，而且他连丈母家门都没有进，直接开着车离开了孔雀山。
我终于发现不对劲，与他不清不楚的那个小助理已经被埋在孔雀山上的那一棵树下。
我很遗憾，拿了人家的钱财却没有替人家消灾，这实在不是一个君子所为。
清明节，我再一次寻找机会，跟着教授一行人登上了那一趟列车。
欧阳教授当一个物理教授确实屈才了，他应该去演戏。
我大概知道他又想故伎重演，我不是救世主，其它人的死活我不管，但这一程要了欧阳诣的命是势在必得。
必要的时候冒个险也是一定的。
这一程，天时地利人和。
回程的火车上，有人给我创造了机会，我得手了。
其实只需要两分钟而已，我摸进了教授的包厢，将门关上。
教授讶异，问我是谁。
我说：“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只是应你小助理的要求来送你一程的。”
当我提到他的那个小助理，那个学生气十足的女孩的时候。
他两眼放了光。
“她，你见过她了吗？在哪里见过的？”
妈的，见过疯子，没有见过如此变态的疯子。
我说：“你觉得我应该在哪里见过她？或者我也来自于那个世界？”
第344章 嫌疑人的献身之七
本来是戏谑的一句话，没想到他当了真。
他两眼的光更加的强烈：“孔雀山？”
我说：“你若想要知道答案，不如你亲自去问一问她。”
我在想，欧阳诣这家伙不会真的是练了九阴真经而走火入了魔，疯得有点彻底。
只是如此理智的疯子，我还是头一次见过，他真的是将疯子的理念发扬光大，也算是为社会作了贡献。
他说：“那还等什么，动手吧！”
这倒是省了我好多的工夫。
我承认我不如他想得周到。
他说：“不过，在走之前，我应该留下点东西，证明我的死与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我又给了他两分钟的时间，他在本子上记了一些什么。
然后将那个本子放在了枕头底下，接过我递给他的半瓶水，一饮而尽，看了我一眼。
“你走吧！我会将房间门反锁，不给你添加任何麻烦。”
我刚退出去，房门立马被合上。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朝着车厢尽头走去，才走了几步，那两个乘警就从对面走了过来，与我擦肩而过。
我假装在过道上等着上洗手间，那两个乘警大概在聊着什么有趣的事情，并没有关注到包厢里有什么不对劲。
一直坐在过道的凳子上聊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知道，即使有人发现了不对劲，教授已然回天乏术。
教授去了之后，我凌乱的心有了短暂的宁静。
但那只是短暂得不能再短暂的宁静，深埋在内心深处那一道伤疤刚刚结痂，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又被撕扯开来，折磨着我的灵魂。
我需要不断的寻求平衡点，也就需要我不断的物色目标。
苏胥是一个意外，他是b市十分杰出青年企业家，他的人生几乎可以说是完美，为人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当迈克将苏胥的资料甩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本意是抗拒的。
我需要的目标应该是像欧阳诣这样的人，这样不配称其为人的人。
但迈克压根就不理会我的感受，在他的面前，我是卑微的。我知道，他在乎的永远都不可能是我。
他只是在某个充满着绝望的暗夜，悄无声息地前来，又匆匆地走。
他总是让我在希望与失望中徘徊。
他冷冷地对我说：“既然你接受了这样的一种生活，你就没有选择的机会。”
当下，没有合适的目标，他说的对，我没得选择。
苏胥，怪只怪他事业经营得太过于成功了。
在外风光无限，家里还有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娇妻，他真的是不要太人生赢家了。
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物自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和嫉妒，特别是那些站在你的身边，虎视眈眈想要分一羹的同类人。
尽管他从来没有主动抢过人家的饭碗，但还是有人要他的命。
他的竞争对手出得起这个价钱，只要要了他的命，他背后所支撑的商业帝国将土崩瓦解。
利益自然而然花落对手的手里头。
人无完人，事无完事。人生总有不尽人意的地方。
是苏胥的娇妻给了我机会，那个有着幻想症，而又活得十分不安分的女人。
她做梦都想给苏胥带一顶绿色儿的帽子。
这一场意外来得也十分顺畅，这都得益于苏胥的妻子简单的神助攻。
她这一枝红杏着急出墙来，让我有机可乘。
那天的时间段刚刚好，本来苏胥那天是要去参加一个饭局的。
简单正是因为知道苏胥回不来，所以才使计让那位心理医生上了她的床。
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会错过，我只不过是略施小计，就让苏胥的饭局泡了汤。
其实，这一个饭局对苏胥来说还特别的重要。
当他沮丧地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了不堪的一目。
就算他是多么的绅士，但作为一个男人，他也接受不了这样的场景，自己深爱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躺在他们新婚不久的大床上。
环海公路上，苏胥的车子歪歪斜斜绕着八字。
晚上11点之后，b市各个建筑工地上的土方车开始上路了。
我开着车跟在苏胥的车子后面，寻找着机会。
身后的土方车拼命的按着喇叭，我知道夜晚的时间对于这些不要命的土方车来说，简直就是比金钱还金钱。
一开始，我故意不给土方车超车的机会。
土方车显然被我逗怒了，开始在路上与我斗气。
当那辆满载着渣土的土方车的怒气被点到至高点的时候，我突然变了道，土方车来不及反应，狠狠地撞上了前头苏胥的那辆越野车。
苏胥的车子被压在了土方车的车头下，一车的渣土将它掩得不留半点痕迹。
老天爷连给他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留，就去了另一个世界。
那之后，我就像一个上了瘾的瘾君子一样。
毒瘾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我需要不断的寻找目标。
迈克发现了我的问题，他劝我歇一歇，将自己当作一个正常的一样，融入真正的生活。
但我已经停不下来了，一个又一个的意外，一个又一个名字从的名单里去除。
有的时候，在走秀的t台上，一步又一步，伴随着音乐的声音。
那一个又一个名字，就像电影结尾的字幕一样，一遍又一遍在我的脑海中一一地浮现。
我开始害怕，不是害怕别的任何东西，我害怕的是我自己，那个压抑在我的灵魂深处不敢出来示人的另一个自己。
在我的世界当中，低垂的天空与地平线几乎融为了一体，压抑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更让人郁闷的是，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起来了。
这自然而然地让我想起了那个夏天，公园里那个人工湖，那艘在湖面上飘得越来越远的船只。
还有那静静躺在波纹里的木浆。
这些仿佛来自远古，却又近在眼前的镜头带着一阵紧似一阵的梵音，被那一股又一股热浪送到了我的心灵深处，让我烦躁得不能再烦躁。
某个闷得让人窒息的夜晚，我拉住了迈克行将走出门去的衣袖。
乞求般的语气。
“我觉得我快不行了，你能留下来陪一陪我吗？”
他转过身来，盯着我看了数秒，留给我一句话毫不留情地走了。
一扇门，将我们隔成了两个世界。
他说：“亲爱的，谁也帮不了你，除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