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醒来
这天早上孙芸汐正在拿着毛巾替林默擦拭脸颊,边上的方晗看着孙芸汐温柔的帮着林默擦拭脸颊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但也没说什么,反倒主动要替孙芸汐擦拭林默,但孙芸汐只是摇摇头淡淡的拒绝了。
这时刘馨儿抱着账本走了进来。孙芸汐笑着说道:“馨儿,铺子都巡完了?”“嗯,我不在的时候辛苦你了。”刘馨儿笑着说道。
这些天二人一直轮流照顾着林默,只是原本刘馨儿负责那五间铺子的账目,基本上一天一查,核对记录。
但是这段时间都没去过铺子,因此账目有些混乱,孙芸汐和刘奎也都劝刘馨儿多去铺子看看,刘馨儿想了想也觉得自己现在这样不管不顾有些对不起林默的信任,因此早上特地去铺子把账目核对了一遍。
正当二人说话之时,一个声轻哼想起,二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惊喜的望向床上趴着的林默,此时林默睁开了眼,迷茫的看着周围,随后目光落在刘馨儿和孙芸汐的身上。
二人立刻跑到床边孙芸汐兴奋的说道:“东家,你总算醒了,方晗快去叫卢神医过来。”方晗看着三人,眼神里有一丝不快,但随后应了一声便去叫卢清涯,而此时卢清涯正在马府。
林默疑惑地看着二人感觉到身上传来的阵阵剧痛,终于想起什么,无力的问道:“看来我还活着,我这是昏迷了多久了,我怎么感觉得有个把月的感觉,从来没有睡过那么久的觉。”
刘馨儿眼中湿润了,眼泪止不住留下来,口里啜泣的说道:“默哥你都昏迷了七天了,我都以为你不会醒来了。你以后不要再那么莽撞,做出那么危险的事了。”
“好,我答应你,你也不要再哭了。”林默艰难的笑道,随后孙芸汐也有些自责的说道:“东家,这次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伤。东家以后你救了我以后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毫无怨言。”
林默看着两个女人在这哭哭啼啼的,心里有些无奈,自己这辈子最怕女人哭了,于是赶紧说:“你们能不能不要哭,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死了,你们给我哭丧。”
刘馨儿连续“呸呸”几声,白了林默一眼道:“默哥你瞎说什么,你要长命百岁的。”二人这才笑起来,随后又合力把林默扶了起来身边垫了床被子让林默躺着更舒服。
随后林默问起自己昏迷后的情况,孙芸汐则详细的讲述起来,林默听得是震惊不已,没想到自己昏迷后会发生那么多事,还险些被山贼余孽反扑了,多亏了马知远不仅救了自己一命,还带来众人逃过一劫。
此时马府马知远正和卢清涯下着棋,卢清涯笑道:“马兄棋艺高超,这局又是老夫落败了。”马知远笑道:“哈哈,这还是卢兄在谦让,不然我怎可能下的过卢兄。”
卢清涯与马知远相视一笑,卢清涯似乎想到什么,正色道:“马兄那输血法已经示众,会不会被别有
用心之人窃取?”马知远摇摇头道:“这应该不会,我给了那些衙役千两银子封口,又暗中警告了那大夫应该没人会说出去。”
卢清涯听了点了点头:“希望不会被泄露,不然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马知远看着卢清涯一脸严肃的表情,问道:“那医法是不是有些人不愿让它流露出来。”
卢清涯叹了口气道:“作为医者老夫当然希望这法子早日被广泛使用,那样就能救治更多人,但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有些不是不为而是时机未到,老夫只能说这么多。”马知远点了点头,知道卢清涯说这么多已是极限了,其实从卢清涯的话中马知远已经知道大概了,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时郑五跑过来道:“老爷,卢神医,门外有个人自称卢神医的弟子,让我来告诉卢神医林默已经醒了,让卢神医快些回去。”卢清涯和马知远一愣“醒了?”
卢清涯立刻起身告辞,往林默那赶去,马知远则吩咐张贤准备些补品和其他礼品送到林默那,以示慰问之意。卢清涯赶到林默家,看到林默趴在被上虽然精神还有些萎靡不振但还算清醒,林默一见卢清涯笑道:“老头你来了,这次谢谢你了。”
“哈哈,还记得我这老头,说明你思维很清晰,脑子没什么毛病。”卢清涯笑着说道。随后卢清涯又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林默没落下什么毛病这才安心,随后又开了副药让林默喝,毕竟林默一见清醒了,这药也该换一换了。
然后就是马府送来礼品,接着周谦也得知林默醒来,带着礼物又来看林默了,一进门看着林默气定神闲的喝着刚煎好的药,周谦笑道:“看样子你这条命算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林默苦笑道:“县丞大人说笑了,我差点就把这条小命丢了,好不容易才捡回来。”随后又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哈哈,贤侄说笑了,贤侄福大命大,这些小小山贼怎么能奈何的了你。”只见县令宋义穿着锦袍带着五六个下人抬着两个大箱子走了进来,林默无奈的笑道:“二位大人见谅了,我这有伤在身就不起身迎接了。”
宋义笑道:“贤侄这伤是为了剿灭山贼为民除害所受,本官这个县令心中有亏啊,竟然未能保护好你这青年俊彦,卓时是本官这个县令失职了,不过贤侄放心,本官已经下令所有衙役官兵出动,大搜大青山,势要把山贼欲孽铲除干净为贤侄报仇。”
周谦则眼中满是厌恶,这真马后炮打得好,都剿完了再去,就是为了做作样了混个功劳。林默无奈的谢道:“那在下谢谢知县大人了。”宋义笑道:“这是本官分内之事,何谈谢字。对了这次本官给你带了些补药和礼品,还请贤侄莫要嫌弃。”
林默见状只能无奈的收下。周谦见宋义在此也不愿过多停留,便告辞离开了,宋义则坐在林默身边,拉着林默的手与其叙起旧来,一口一个贤侄,叫的林默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林默心道:看来这次剿匪这宋义
得了不少褒奖不然也不会这般情热。
等到宋义走后,林默看着屋内的礼品,有县令的有县丞的还有马府的,林默知道谯南的大户们必定望风而动争着给林默送礼来,这些只是开头。
于是林默很有先见之明的让众人在门口贴个告示说自己重伤未愈暂不见客,若是看望,好意心领,礼品请带回,他日林默必当亲自登门拜谢。
果真一大批士绅带着礼品要登门拜访,第一个上门的是卢家,卢家的卢管带着一箱礼品前来拜见林默,但见了告示只得悻悻而归,礼品却都交给了刘馨儿几人,让他们代为转交给林默。就这样,陆续有人送来礼品,林默无奈只得先收了,然后将礼品分开摆放,并记上送礼人的姓名。
过了两天林默的恢复的非常不错,可以坐起来了,卢清涯见状也打算告辞离开,毕竟林默的病已无大碍,只要注意调养,再加上开的药方内服外用应该不出两个月就能恢复如初。林默十分感谢卢清涯的照顾,拱手谢道:“老头以后只要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只管说。”
“哈哈,你小子也算有良心了,放心吧,以后我一定不会客气的。”说着卢清涯就带着方晗离去,方晗眼睛一直盯着孙芸汐,卢清涯咳嗽了几声方晗这才反应过来,随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林默刘馨儿看着孙芸汐若有所思,孙芸汐则有些尴尬,但三人并没说破。
这日,林默在众人搀扶下来到院中侧靠在椅上休息,毕竟不能一直待在床上不然很容易长褥疮。正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刘馨儿打开门一看,一个衣着华丽的胖子站在门口,身后是四五辆马车,上面放满了礼品。
胖子一见刘馨儿那是眼前一亮随即问道:“小娘子芳龄几何?是否婚配?”
刘馨儿皱着眉,眼神里满是厌烦,心道:“这胖子一看就不是好人,登徒浪子一个。”随后语气不善的说道:“你找谁?”胖子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正色道:“小娘子,这里是不是林默林案首的家?在下是林案首的朋友这是专程来探望他的。”
刘馨儿满脸怀疑,林默怎么可能会交这样轻浮的朋友,这人估计又是来套近乎的,于是指了指门上的告示道:“他现在养伤,不见可,东西都带走吧。”说着就要关门,胖子一见急道:“我真是林默的朋友,不信你可以去问他,你就说和县何仁前来拜会。”
刘馨儿听了险些笑出了声,哪有人会叫“何县何人”的,这人说谎也不眨眼。见刘馨儿要关门,何仁急了,连忙上前向着屋里喊到:“林默,是我,何仁,过来看你了,你让这位小娘子让我进去啊。”刘馨儿见状立刻用力关门,而何仁被夹在门中间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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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齐人之福?
此时,林默正在院里惬意的小憩,突然听到了一阵杀猪般的叫声立刻惊醒过来,当听到那人说自己是何仁时,林默立刻清醒过来连忙让孙芸汐把那人带进来。
孙芸汐来到门前见刘馨儿正用力夹着门不让那人进来,立刻上前道:“馨儿别推门了,这人东家认识,让你把他领进去。”刘馨儿一听,这才松了手,何仁这才喘着气说道:“我都说了我是林默朋友你非不信,多谢姐姐替在下解围。”说着向着孙芸汐拱手感谢。
这时何仁看着孙芸汐的脸瞬间走不动路了,下意识的说道:“这位姐姐芳龄几何?是否婚配?”孙芸汐一听皱着眉,与刘馨儿一样厌烦的看着何仁,随后带着何仁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何仁就看到林默侧倚在一张椅子上,面色有些苍白,而林默一见何仁立刻道:“万万没想到你回来看我,快坐,馨儿看茶。”
刘馨儿立刻去屋中端来一杯茶,放在院中石桌上,何仁也顺势坐到院中的石凳上,而林默作势要坐正,孙芸汐赶紧上前扶着林默,何仁看了道:“兄弟,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林默则好奇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受了伤?”何仁笑道:“还不是那卢管说的,我本在云州游玩,偶然碰到他,他说你剿匪受了伤,他来看你都没看到,看来你受伤很严重,我就赶紧过来看你了。”说着指挥下人把礼品都搬来。
林默一见不由的有些咋舌,这几天收的不一会这些礼品占了小半个院子,有绫罗绸缎,书籍笔墨,还有不少药材等,这几天林默收的礼品也不少,但何仁一人这礼品得有千两银子,当真是大手笔,果真是有钱人。
何仁笑道:“来的匆忙,没买多少东西,就备了这点,兄弟不要看不上啊 ”林默和刘馨儿孙芸汐看着何仁不由得有些无语,这还叫没买多少?林默笑道:“兄弟,你是真有钱,这些礼品还是带回去吧,太贵重了,我可不敢收。”
何仁瞟了一眼院中的礼品满不在乎的说道:“没多少钱,你就收下吧,带来带去真麻烦,你要不喜欢就扔了。”
林默无奈的点了点头。何仁看着孙芸汐道:“这位是你姐姐?”林默笑着摇头,何仁立刻恍然大悟:“我说怎么会把头发挽起,原来你们早就成了婚了,话说林默你太不够义气了,成了婚也不告诉我。”
林默一听赶紧摇头道:“你瞎说什么。”“我哪里瞎说了,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对了这位小姑娘是你妹妹?”林默摇摇头,“握草,林默你也太不是人了成婚就算了,一下还娶了两,而且都是如此美艳,年纪轻轻就已享齐人之福了,同是年龄相仿的我却只能形单影只,睡卧孤枕,真是羡慕死我了啊。 ”
看着何仁口若悬河的调侃着,孙芸汐有些难堪,刘馨儿有些羞涩也有些尴尬。林默则再也忍不住了,抄起边上的茶杯就要砸向何仁,口里还笑骂道:“你要是再瞎说,我就把你扔到城外的清流河里喂鱼去。”
何仁见林默反应如此巨大立刻意识到了什
么,赶紧起身想着孙芸汐和刘馨儿二人行礼道:“刚刚在下不知二位是嫂嫂,有些唐突了,还请二位嫂嫂莫怪,这第一次见面应该给二位嫂嫂备些礼品,但这林默,却没事先告知,这次空手而来,请嫂嫂们莫怪。”
林默气的险些将手中的茶杯中的茶弄洒了,孙芸汐赶紧上前把茶杯放到一旁。
何仁接着道:“林默你别急啊,不就是少备了礼物吗?我这就去准备,来人啊。”一个人下人跑了进来,恭敬的说道:“少爷有何吩咐?”
“你到金铺给我买一对金镯子,不,买两对。”
下人点头就要离开,这时何仁又叫住了他道:“算了,那里买的镯子太小家子气了,你到钱庄给我取四十两金子,让金匠溶了,打两副金镯子,多的再打些首饰。”下人点头立刻跑了出去。此时林默再也忍不住,口里骂到:“小子,你再瞎说信不信我把你吊在房梁上打,赶快快叫那人回来,打什么镯子。”
何仁道:“兄弟别啊,这第一次见面总得给些礼品,四十两金子是不是不够?我再让他打尊金佛,给你供着,包你逢凶化吉啊,财运滚滚。”
四十两金子就是四百两银子,这可是大礼了,一尊金佛得上百两金子,那就是上千两银子了,这何仁家的钱真是大水冲来的吗?林默被何仁的话气的险些晕厥了,刘馨儿赶紧上前扶着林默,排着他的背帮他顺顺气。
随后林默赶紧说明了几人的关系,又把自己为救孙芸汐剿灭了山贼的事说了一遍,何仁一听才知道自己弄错了,连忙起身向二人赔罪道:“这事是我鲁莽了,不知道二位嫂嫂与林默还未成婚,还请二位莫要责怪。”
林默眼睛一瞪道:“你丫的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何仁只能不再聊这个话题,随后何仁问道:“林默,这谯南的食为天和永和记你是不是也有份啊?”林默诧异的看着何仁不知道他为何要说这个事情
。林默想了想点了点头道:“算是吧,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何仁笑道:“我到谯南后打听你的时候顺道知道了你总是有意无意的帮衬着食为天和永和记,我就知道你与这些铺子一定关系匪浅。对了,你要不要去云州开分铺啊?”林默摇摇头道:“这还真没这个打算。”
何仁点头道:“你若是想去了跟我说一声,我还能帮到你。”林默点了点头谢过何仁,随后问道:“你最近在干嘛?明年初的府试你会不会参加?”
何仁笑道:“最近啊?最近我被我爹逼着去管理家里的生意,在云州巡查铺子,要不然也不会遇到卢管知道你的事。至于府试,到时候看时间吧,有空就参加没空就算了,反正我以后也不想当官。”
林默点头表示赞同,自己也没指望通过读书科考走上仕途,现在自己这样就挺好的,虽然跟何仁相比是个穷人,但也算得上衣食无忧了,实在是没有继续操劳下去的理由了。二人聊到中午,林默特地让刘馨儿到食为天定了几个菜,又买些些油条灌汤包,让何仁尝尝鲜,何仁当然
是毫不客气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等吃完了,何仁还笑着说若是能把铺子开到自己那,自己天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实在不行自己花钱挖两个厨子走,专门给自己烧饭吃,林默笑骂他是个饕餮,就知道吃了。
何仁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不愿意离去,就在谯南这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二人聊天时,一个下人拿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里面放着的正是打好的金镯子,这两副金镯纯金打造,通体金黄,镯上镂刻花纹,雕工精细,线条柔美,栩栩如生。
下人答道:“少爷时间匆忙金匠数人忙乎一天一夜只打出了两对镯子,剩余金子除去损耗,还剩二十两,金匠正在打凤钗、耳环、发簪等饰物,等打完了亲自送到林公子这里来。”然后拿出一对镯子递给何仁道:“这金镯每支重有近三两,上刻花鸟纹,做工算得上精致。”
“怎么才三两?”何仁有些不高兴,毕竟对他来说三两是有些少了。林默笑道:“金镯一般都不到一两,你这三两已经够重的了。”
何仁一听这才满意,然后将金镯递给孙芸汐和刘馨儿二人,刘馨儿眼中露出一丝火热但随即摇摇头不愿受这么贵重的礼物,孙芸汐更是直接将锦盒合上放在了桌上,拒绝了这份厚礼,无功不受禄,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在者这是何仁为嫂子打造的自己这身份万万不能轻易收下。
见二人如此坚决何仁苦笑道:“我这还是第一次送人礼被拒收的,林默你看看这该如何处理啊。”林默摇头道:“这也太贵重了,你还是收回去吧,好意我们心领了。”
何仁道:“你们要是觉得这镯子不合适,那我只能再加些金子熔了打个金佛再送你了。”林默一听这岂不是更贵重了,只得摇头道:“你家真是钱多到花不完了,有这么浪费的吗?”看着何仁不似开玩笑,林默只得收下金镯,然后谢过何仁,何仁则哈哈大笑,满不在乎的说几十两金子而已,小意思了。
林默心里暗自苦笑,认识一个土豪朋友到底是好还是坏,自己欠何仁的越来越多了。几人一起吃了个午饭何仁便离开回云州了,毕竟他现在被他爹看的紧了,没多少时间在外面浪荡了。
在何仁走后林默将刘馨儿和孙芸汐二人叫到跟前,认真的说道:“这些日子多亏了你们二人的悉心照料,这两对金镯算是对你们的回报吧,我这也算是借花献佛了。”
二人一听连连摇头,这镯子金子就值六十多两了,再加上人工成本至少得百两银子,如此贵重二人自然不愿收下,林默则面露不悦道:“怎么,这镯子入不了你们眼啊?”
二人连连摇头,看着林默如此坚决二人只好暂且收下,等以后再还给林默,见二人收下了林默这才满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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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以东送西
京城,礼部,尚书陈元嘉正在整理今年各地恩科送呈的诗文,以往每次科考也都会收录些诗文供陛下赏阅,只是今年开恩科又逢开国四十载,自然是格外重视,各地的诗文由各道府先行筛选,挑选出一部分送呈道京城礼部,礼部再召集太学的博士进行评定,最终选出其中最佳的八十首诗文,汇成文集呈给陛下。
此时陈元嘉手中拿着的就是初定稿,陈元嘉一首首翻阅,每首诗都经由博士们注释,且都会写上“何道何府何人”所著,正因如此,许多人挤破头皮都想进这文集,万一被陛下看到了,龙心大悦,自己就一飞冲天了。
陈元嘉看到其中一首诗,突然停了下来,随后不经读到:“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嗯,好一首《山行》,诗中有画,好一幅秋山行旅图。”
随后看着注解上乃是江南道云州府林默,陈元嘉暗自点了点头,随后翻开另外一页,赫然又是江南道云州府林默,陈元嘉面色一凝,暗道怎么又是他?难道是两个同名同姓同地的人?不可能这么巧吧。
陈元嘉仔细品味起诗句来,“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陈元嘉眼前一亮,这诗果真不同凡响,而诗名便是《嫦娥》,有此一首之前多少首写嫦娥的诗句都黯然失色。
这诗林默当初写好后并没说题目,孟文昭当时急着呈送,就自己写了个题目正好就是用了《嫦娥》这个题目,这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用的正好是当时李商隐所用的诗名。
边上的绿袍官员见陈元嘉一直在反复研读林默的两首诗便问道:“尚书大人,这两首诗有何问题?下官读后有种惊为天人之感,入这文集并没什么不妥。”
陈元嘉摇摇头道:“并没什么不妥,只是这林默何许人也,竟有如此文采,且连作两篇佳作。”
边上的官员笑道:“这下官也不知,不过这第二首《嫦娥》是云州府的提学私下遣人送来,说是又得一篇佳作应呈与陛下,太学的博士也认真考量后觉得这诗极佳,所以才又把这诗填编了进去。”
陈元嘉听了皱了皱眉头道:“虽然这诗极佳,但这不合规制,岂能私下呈送,这云州府提学是何人,如此不明事理?”那官员道:“大人莫不是忘了?那提学正是孟文昭孟学士啊。”
“哦,是他啊。”陈元嘉虽然面上恍然大悟毫不在意,但眼中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厌恶。对着这最终的定稿陈元嘉并没说什么,命令其他官员将文集整理好,然后准备朝会时呈给陛下。
“大人要不要先给太子殿下和诸位皇子送去一份?陛下之前曾说过整理好后要给诸位皇子送上一份,让他们好好研读一番。”绿袍官员恭敬的问道。
陈元嘉点头道:“嗯,你先加紧誊写,给京中诸位皇子还有公主送去,特别是长宁公主,她最喜这些诗文。” 那官员点头随后退下,陈元嘉则有些疑惑的望着案上的诗文,
口中自语道:“孟文昭,林默。”
谯南县,林默这这些天来一直在养病,一转眼过了半个月,林默的院子中不时传来欢笑声。
“默哥你又输了”
此时林默和刘馨儿正在下着棋,旁人一看黑白子以为是在下围棋,其实是在下后世的五子棋,相较于围棋,五子棋简单易上手,林默每日就干坐着或者读读书,自然十分无聊,因此才想起这个前世的游戏。林默让刘馨儿买来围棋和棋盘,然后教起刘馨儿和孙芸汐如何下五子棋,如此简单易上手的游戏二人自然很快就学会了。
平素刘馨儿与孙芸汐轮流和林默下棋解闷,打发时间,林默的伤势也在这半个月中快速恢复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这多亏了卢清涯的药果真是十分有效,虽然现在走的还不是很利索,但林默相信用不了二十天自己就能恢复大半。
刘馨儿看着垂头丧气的林默娇笑道:“默哥你也不要灰心,等孙姐姐回来了,让她再陪你下一盘。”孙芸汐见林默已经恢复利索了便每日去铺子里帮忙,不能一直拿着工钱不帮忙,这让她很是不过意。“对了,小亨怎么这几日没来啊?”林默好奇的问道。
赵亨基本上每隔一两天就会来看看自己,可一连几日没来了,林默很是奇怪。刘馨儿笑着说:“这都去私塾快四个月了,学业压力自然越发重了,而且听说吴夫子要对他们进行测考,不通过的要罚抄整本《孟子》,赵亨他们自然得加紧读书了。”
林默听了很是同情,果然不管什么时候罚抄都是最有效的方法,心疼的同时也有些幸灾乐祸,吴文彦也来找过林默,让他带着看书,不要落下功课了,林默虽然也时常看书,但总有种上学逃课的感觉。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刘馨儿打开大门,正是孙芸汐回来了。“孙姐姐,今天怎么样?”刘馨儿笑嘻嘻的问道,孙芸汐笑道:“今天生意很不错,我都没忙活过来,多亏了刘掌柜过来帮忙。”
刘掌柜就是刘奎,他现在就是五间铺子的大掌柜,而孙芸汐就是他下面意见铺子的小掌柜,刘馨儿嘻嘻一笑道:“五间铺子就孙姐姐那间生意最好,旁的铺子只有姐姐那一般生意,我爹都说了,这都是孙姐姐的功劳,现在全谯南谁不知道永和记有个赛西施,全程的男子都冲着孙姐姐去的。默哥,我觉得得给姐姐涨工钱。”
林默也笑着道:“涨,必须涨,一个月工钱翻一倍,十两一个月,馨儿你记住了,别给芸姐少发了。”刘馨儿点了点头。
孙芸汐满脸羞红看着二人一唱一和有些无可奈何,一个是自己东家,一个是半个大掌柜,自己真那他们没办法。
孙芸汐看着林默随意就涨了自己工资很是无奈,开口劝道:“东家,你不要这样没正经,这工钱怎么能胡乱涨,这样其他的伙计怎么看啊?”
林默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我还头一次见到涨工资不开心的,既然芸姐这么说了,那就这样,每个伙计工钱都涨一成。”孙芸汐和刘馨儿
都愣住了,林默这东家怎么这么喜欢给人涨工钱,不过林默是东家,他既然做了决定自己也改变不了,只能任由林默这样涨工钱了。
林默现在真不在乎伙计们的那点钱,林默现在谯南五间永和记已经全面占领了谯南的小吃早点市场,这个月五间铺子的营业额都有一千五百两左右,除去用料伙计工资等成本也有九百两利润,再去掉刘奎父女三成工钱三百两也有六百了。而赵恩的两间食为天纯利也有七百两,出去三成工钱也有近四百两,所以林默一个月就有千两收益,这让林默现在已是富足人家了。
这个时代商人经商有很大的空子可钻,特别是税收,除了盐铁茶粮等官方垄断的行业,其他行业税收很宽松,林默开铺子甚至只是在开张后到衙门按照铺子的面积交了很少的税自此每月按面积大小交了几两银子的税就完事,这点税收在林默看来可以忽略不计了,因此林默每个月纯利抛去交的税基本没减少。
林默对周围人很好,特别是刘奎赵恩他们,而他们几人一直要求林默不要给那么多钱,自己哪怕拿一成都已经是多的了,但林默却不愿意,毕竟林默一直觉得有钱应该一起挣钱,不然自己岂不是一个万恶的资本家了,虽然现在也是,但林默对身边人那是超乎这一世人的想象,虽然爱钱却不吝啬,跟着林默的人他从不亏待。
晚上众人围坐在一起吃饭,林默开口道:“我现在伤也恢复的不错了,接下来就是要去登门还礼了。这些谯南的士绅大户既然都来看望我了,我也该去登门道谢,不然定会被人说成不懂礼节,看轻他们,在谯南还得他们帮衬着,面子上还得过得去。刘叔你和馨儿明天就跟我一起去吧,正好让你们跟谯南的这些豪绅认识一下,今后好相互照应一下,还有叫一辆马车把礼品带上。”刘奎点了点头。
孙芸汐问道:“那东家,我们是不是要先置办些礼品啊?”林默笑道:“这不都已经置办好了吗?”说着指了指屋里堆积的那些人来看望自己时带的礼品。
刘馨儿疑惑地说道:“可这些就是他们带来的啊?难道要原样还回去?”林默笑道:“怎么可能,我不是让你们分开摆好并且将送礼人的名字写好放在上面了吗?到时我们就用东家的礼品送西家。这礼品不就解决了吗?我们还不花一个子。”三人听了立刻被林默的想法给惊住了。
“还能这么来?可林默,这样会不会穿帮啊?”刘奎好奇的问道。“放心吧,那些人根本不在乎我送了什么,更多的是我亲自去送了,他们要的不是礼品,要的是面子,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林默笑着说道。
第二天一早林默几人将礼品分类装在车上,写上要送往的人家,足足装了两大车,就这样林默踏上了还礼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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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还礼
林默带着马车随着几人第一站到了卢家,卢家是谯南除了马家最有地位的豪绅了,家中出过一位大官,具体多大,林默也不清楚。
刘馨儿搀扶着林默走下马车,随后孙芸汐赶紧上前敲了敲卢家的大门。一个门房小厮打开门看着林默疑惑地问道:“你是谁?来这有何时?”
林默笑道:“这位小哥,在下林默,前些日子贵府曾到我那看望在下,在下不胜感激,今日专程与叔叔前来贵府表示感谢。”门房一听立刻反应过来,恭敬地说道:“林公子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通报一声。”说着连忙到府里通报。不一会儿,门房回来后连忙邀请林默进府,林默让刘奎拿上礼品跟着自己进去。
几人在门房带领下来到了卢府大厅,厅内上座正是卢管的父亲员外卢松年,林默第一次见到他是在食为天开张的时候,当时林默的第一印象是这个人挺和善,不太做作。
卢管在下坐,见林默来了,连忙上前迎接,卢松年也起身道:“我说今早为何有喜鹊在枝头叫,原来是贤侄来了,贤侄身体恢复如何?”
林默拱手道:“托员外福,在下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了,估计再有月余就能恢复如初了。”随后卢管引林默三人入座。林默示意一眼,刘奎笑道:“多谢卢员外对我林默的关系,小小礼品不成敬意。”说着将准备好的礼品放到一旁。
卢松年倒没在意只是说道:“这礼品何必送来,这样岂不是太过于见外了吗?”林默恭敬的答道:“这礼不可废,礼尚往来方乃是人之常情,再者我也趁机感谢员外帮衬之情。”卢松年笑道:“哈哈,贤侄果真是少年老成,我家卢管跟你相比还是相去甚远以后还请多指点指点卢管。”
卢管向林默拱手表示敬意,林默也赶紧拱手回礼,口中谦虚的说道:‘员外这是要折煞我了,卢兄天资聪颖,卓尔不凡,今后定当成就一番大事业,到时还望卢兄多多提点。’卢管听了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卢松年听了自然是十分受用,笑眯眯的说道:“哈哈,贤侄谬赞了,不管如何你们二人以后要多亲近亲近。”
林默点头称是,然后闲聊了几句随后三人起身告辞,然后前往下一家。卢松年思索片刻对卢管道:“以后多和他接触接触,对你有好处。”
卢管点了点头,毕竟林默的才学有目共睹,而且胆识过人,帮着县衙剿灭了盘踞大青山的山贼,这让同龄人无不汗颜,林默今后一定会大有作为,现在跟他交好今后必定会对卢家有所帮助。林默接下来又走了七八家,又是今日专程前来拜谢这一套说辞,反复说了几遍,幸亏林默演技了得不然可能就露馅了。
刘馨儿看着林默还没完全恢复的身体来回奔走很是心疼,责备的说道:“默哥,你为何不等身体完全好清了再过来啊,这样对你伤势不利。”林默原本走路还有些踉跄的感觉一听刘馨儿这么说就立刻调整了脚步,走路虽还有些不便,但与正常人已经没太大差别了。
刘馨儿疑惑地看着林默,不知林默为何会变化如此之快。林默笑着说:“我大病初愈就立刻登府拜谢,这岂不是显得我很有诚意。”刘馨儿一瞬间明白过来笑道:“默哥你真坏。”随后林默又变成了一个步履蹒跚的病人模样。
林默最后要拜访的是县令和县丞,先去了县衙,不过衙役说县令不在县衙,林默知得放下礼品然后去了县丞周谦那。
周谦见林默过来很是诧异,“没想到你的伤势恢复的不错,这么快就能下地了。”林默苦笑道:“我这也是强撑着,得先把诸位的恩情还了我才敢继续养病。”
周谦听了鄙夷的看着林默道:“你是不是要让我夸你识大体,明事理,让我心中惭愧啊”林默一听就知道瞒不住周谦,只得嘿嘿一笑,随后说道:“还是逃不过县丞大人法眼,对了,这宋县令为何不在县衙?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看来我得等下次才有机会去当面感谢了。”
周谦摇头道:“他啊?这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去了云州吧。按道理这次不光是他和我还有赵朴他们都得谢谢你了,这次剿匪我们几人可谓是受益良多。”然后笑呵呵的看着林默道:“那宋县令不出意外可能要升官了。最快年后就调任了。”
林默一愣,疑惑地问道:“这么突然?宋县令不是这几年考核并不理想,一直没有升官的机会吗?怎么突然就要调走了?就因为剿灭了那伙山贼?”
周谦看着林默道:“看来你还不知道那伙山贼有多难剿灭,那伙山贼盘踞大青山十数年,杀人越货无恶不作,至少沾了上百条人命,不光县里连府里都派兵剿了数次都是无功而返。前一任县里就是剿匪不利降职调到别处了,而这宋县令来后,山贼突然就消停了,也没再有什么犯什么大案,久而久之就都忘了有这伙山贼。
宋县令对此更是一无所知,这次多亏了你帮着剿灭了,这事直接让道里把宋县令的大考提到了上,当然也不排除有外人相助,大考为上,基本上半年左右必回升迁。这样来说,宋县令真得谢谢你了。” 林默则是一脸不知所措,没想到自己竟然帮了宋义这么大的忙,怪不得就属他送的礼品最多,还一口一个贤侄的,原来是欠自己天大的人情。
这时林默突然意识到宋义走了,那周谦岂不是可以扶正了,提上县令。周谦也不藏着掖着,开口直接到:“不出意外,我也会水涨船高了。所以我才说得谢谢你,赵朴他们也得了不少赏银,以后还可能有所提升。哈哈,你可以说使我们的福星了。”
林默一脸无奈,自己这算是歪打正着,真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周谦接着转达了杜少甫对林默的鼓励:“府尹大人说你现在立了如此大功本该嘉奖,但你年纪尚幼,根基不牢,冒然赏赐恐引来非议,故暂不赏赐,但已经将你功劳上报道里,记录在案,等今后功成名就,再行嘉奖。”
林默听了心中虽不太在意还是有些不快,自己这个功臣险些丢了性命却未得嘉赏
,别人却都升官发财了。虽有不快但也无所谓,林默自己又不打算当官,功名对自己来说只是做生意的垫脚石罢了。
周谦怕林默不快,安慰道:“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这次功劳不小,若是奖赏必是重赏,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若是太出头,必然招致他人不满,这是府尹大人一片苦心,再者你这功劳已经记录在册,没人会与你抢,今后为官从军都有益处。”林默点了点头,毕竟林默压根也没想过靠着功劳去挣个一官半职的,随后三人谢过周谦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刘馨儿问道:“默哥,这府尹大人太不厚道了,偏偏不赏你。”林默笑着说:“不赏最好,赏了又得引来一大批送礼的,到时又要忙着还礼了,今天还了一天,你不累吗?”
刘馨儿一听吐了吐舌头,道:“那还是不要赏了,今天累的够呛,再送我也去走不动了。”随后又道:“对了默哥,马府你今天还没去,今天去还是明天去啊?”
林默一愣随即说道:“马府一定要去,毕竟算是我救命恩人了,只不过我要准备一份大礼再过去。”随后带着几人来到一个大酒铺,买了几缸上等的好酒,然后回到家中开始忙活起来。林默曾经答应马知远要给他千八百坛烈酒,现在正好可以趁这个时间先给他弄几坛尝尝,剩下的以后再说。
这个时代的有的酒的度数并不算低,林默粗略估计也就三十四十度,毕竟也算是一种蒸馏酒,就是后世常喝的白酒,但度数还是达不到林默心中的烈酒的程度。
当然更多的是粮食简单酿造的发酵酒,度数都不高,而那些度数高的都是经过十分复杂的方法得到的,有的就是靠着长时间放置,酒中水分挥发才得到了度数较高的酒,所以蒸馏酒还是少数且十分昂贵。
其实蒸馏酒也是通过发酵酒演化而来的,发酵酒就是后世常喝的啤酒葡萄酒等通过发酵而得的低度酒,而白酒也就是蒸馏酒则是进一步通过蒸馏将发酵酒的度数提高。要想得到后世白酒普遍五十度以上甚至七十度那样高的度数,需要通过多次蒸馏的方式再进一步提高酒的度数。
这段时间林默虽然每日就是躺着趴着坐着休息,但林默脑子并没有停下,通过回想前世学到的简单的化学知识,主要是用到前世的蒸馏知识,林默画了一个蒸馏设施草图,然后吩咐赵恩刘奎他们去准备,主要是冷凝和加热两部分,这个时代一切不能要求太高,林默就算了草图让铁匠铺去简单的打造一下,将就着用,算算时间应该今明两日就能全部置办好。
刘馨儿他们不知道林默置备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要干嘛,但林默既然要做就一定有道理,林馨儿他们都会选择无条件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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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蒸馏烈酒
二人正在闲聊时门外一阵敲门声传来,刘馨儿开门一看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那人怀了抱着一个大盒子,林默也上前询问来人何事。
那人一见林默连忙恭敬的说道:“您一定就是林公子吧,前些日子那何家少爷在我铺中存了四十两金子来打首饰,那两对金镯何家少爷不是很满意,小人是诚惶诚恐,剩余的金子小人精心打磨,打了一对发簪,一对金钗,一对花钿等大小共计一十八件,还请公子收下。”说着打开盒子,里面的首饰精妙绝伦,做工细致,在阳光的映射下闪闪发光,让林默也不由得有些心动了。林默刘奎一见赶紧接过盒子,将盖子盖上免得被旁人看到起了歹意。
林默问道:“这多少银子?”那人赶紧摇头道:“这工钱已经付过,公子若是满意还请多替小人在何家公子面前多美言几句,小人在此谢过公子了。”
林默点了点头,那人拱手道谢随后离开,而这一切被边上的路人尽收眼底。林默进门后打开盒子,仔细看了看,随后道:“这一箱首饰,加上上次送的镯子成本加工钱怎么说也有个五百两了,这何仁果真是个败家子。”刘馨儿和刘奎深表同意。
随后林默将首饰分成三份,一份给了刘馨儿,一份给孙芸汐,还还剩一份林默打算有时间就送给赵嫂,毕竟自己身边也就这三个女子算比较亲近的了,至于马若绫林默觉得这些都太俗气了她一定不喜欢,等以后有合适的再送给她。
刘奎见林默给孙芸汐备了一份眼神中有些复杂,但最终也没说什么。刘馨儿和孙芸汐得了首饰自然百般推辞,毕竟这值上百两银子,林默则无所谓,自己留着也没用,难道跟何仁学习,拿着去青楼找那些什么花魁头牌,送给她们,赢一个风流名?
林默虽然不在乎这些东西但不愿意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不认识的人,特别是什么青楼女子,那岂不是就成了冤大头。晚上,众人睡去,孙芸汐看着桌上摆着的首饰叹了口气,最终小心翼翼的用布包在一起,随后独自睡去。
第二天一早,林默起床洗漱完毕,而后开始打拳,林默现在也已经习惯了跟爷爷一样起床打拳,林默总觉得这却是对自己身体大有裨益,自己能恢复这么快与这拳法有关,想到这林默想起很久没回去看爷爷了,自己现在身上的伤万万不能让爷爷知道,不然定会让他担心,林默打算等伤好了就回去看看爷爷。
孙芸汐此时带着包子油条还有粥回来,推门见林默打拳也没感到奇怪,这段时间每天都是如此,孙芸汐和刘馨儿轮流给林默带吃的,林默起床打拳,孙芸汐也已经熟悉了林默的生活节奏。
此时刘奎和刘馨儿已经了铺中,孙芸汐看着林默道:“东家,你现在也好的七七八八了,我在这也没什么要忙活的了,不如今晚我就搬回去吧,毕竟这么长时间没回去了,我也想回去看看了。”
林默拿着包子的手停
了一下随后道:“你若想回去我也不拦你,但你要注意安全,这样吧,我让刘奎送你回去,不过我还是希望你留在这,至少方便些,出了事还有些照应。”
孙芸汐听了不知如何应答,要说留在这其实是很方便,但林默毕竟是个男子,虽然还有馨儿他们一起住着,但自己在这对他们对自己的名声都不好,但自己又不好拒绝林默的好意,这时的孙芸汐很是纠结,但始终没松口。
吃完饭孙芸汐也去铺里忙活了,此时赵恩赶了过来,将林默要用到的东西都全都运送了过来,包括一个铁炉子,铁质导管,牛皮缝制的大水袋,还有木桶等。赵恩按照林默的要求看是组建起来,最终组建起了一个简易的蒸馏设备。
随后林默向炉上加入白酒,盖上盖子,盖子上插着铁管,铁管是弯曲的,另一端系上水袋,水袋放到木桶中,木桶里倒入一部分冷水,作为冷却之用,相当于一个冷凝设备。
就这样林默开始烧火加热炉中的酒,这蒸馏酒其实就是根据酒精和水的沸点不同,酒精沸点大概是七十多度,而水则是一百度,通过加热让酒精蒸发,与水分开。赵恩十分不解林默这是要干什么,但林默则让赵恩耐心等待,待会给他一壶美酒。
这个时代没有温度计,温度控制全靠手感,林默不停的用手摸着炉壁估算温度,就这样忙乎了一炷香时间,水桶的水袋中就有了些蒸馏出的酒来,林默解开袋子闻了闻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林默拿着袋子让赵恩尝尝,赵恩尝了一口果然是十分浓烈,赵恩问道:“小默这是什么道理,这酒比买来的要烈多了,怎么会这样?”
林默笑着说:“这个具体我也解释不清楚,我也是偶然间发现的。先别管这么多,我们先烧出一坛酒来,用了马家那么多酒,这算是还给马家了,以后要再出事,用烈酒就用这个了,常备着些以备不时之需。”赵恩听了面色古怪但最终还是只字未提。
就这样二人忙活了大半天,总算是烧出了一坛酒,林默闻着酒坛中的酒香道:“可惜时间匆忙不然再蒸馏一次酒就更烈了。”随后封号坛,当然也给赵恩和刘奎留了两小壶。赵恩拿着就要走,林默赶忙叫住他,随后拿出那几件金首饰道:“这个是上前几日朋友来看望我时打造的首饰,你带回去送给嫂子吧,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赵恩看着金灿灿的首饰连连摇头道:“这如何使得,小默你这对我们实在是太好了,我们真的受之有愧啊,而且这每月的工钱也是太多了,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谢你了。”赵恩说的是心里话,这短短半年不到工钱从一两银子涨到了几百两,而且赵亨的的事也是林默一直在操心,这让夫妻二人对林默那是感恩戴德,赵恩是万万不愿意再接受林默的好处了。
林默则执意要送给赵恩:“赵哥,这几个月来你和嫂子日夜操劳,特别是我受伤以后你们更加辛苦,我这也没什么好送给你们的
,这首饰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了,你就不要推辞了,你若是不受我心中就真的过意不去了。”赵恩无奈,只得收下,口中不停的感谢林默,随后便回了酒楼。回到酒楼后赵恩将林默送的首饰交给赵嫂,随后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赵嫂没好气的说道:“小默给你你就要啊?这给他留着以后娶媳妇多好啊?”赵恩无奈的说到:“这我如何不知,但小默就是执意要给你,我也劝不动。”赵嫂叹了口气道:“也罢,这我就先留着,等以后他成婚了,我再给他当聘礼。”
赵恩点了点头,随即道:“小默对我们真可谓是掏心掏肺了,我现在觉得亏欠他的越越来越多了,这样怎么偿还啊?”赵嫂叹了口气道:“是啊,他越是这样我越好担忧,万一以后受到我们两的牵连,我们那就真没脸再见他了。”
赵恩有些默然,他知道妻子的意思,但现在他与妻子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稳定的生活,孩子也奋发努力,一切都向好的放向发展,自己真不愿放弃,再者若是真放弃了,那真对不起林默如此关怀照顾自己。
赵嫂当然也明白,随后道:“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今天下午我去将军镇的食为天看看,你去多买些东西,我带给林默爷爷,算是我们的一份心意了。”赵恩点了点头,随后揣着一大袋银子去买礼品带给林默他爷爷。
等到晚上刘奎和孙芸汐他们三人回来后,林默将自己蒸馏的酒拿了出来,刘奎喝了一杯后由于没在意酒的度数,这酒当真把他呛了一口,林默笑着嘱咐他这酒是他酿造的可不是一般酒能比的,让他不要喝那么猛。
众人吃了顿便饭就当是给孙芸汐送行,当然只是暂时不在这住了并不是什么大事,林默还是嘱咐孙芸汐注意安全,万事小心,明早跟着镇里来谯南做工的那些一起来,来迟些不要急,安全第一。
饭后刘奎驾车送孙芸汐离开,上次剿灭了山贼,而山贼的三十几匹马都被县衙收了,然后解送到云州兵营,由于林默的那匹跛脚马不见了,赵朴特意留了两匹好马给林默,算是一种假公济私了,林默当时昏迷也不知道有这事,还是刘奎告诉他的,这两匹良马一批被他用来拉货用了,另外一匹用来拉车,这样出行也方便了。
林默看着刘馨儿有些闷闷不乐笑着问道:“怎么?芸姐走了是不是没了说话的人了。哈哈,你有什么可以跟我说说,不过我一个男的倒是没芸姐那么细心,不懂你们的想法,还真不适合和你一起聊天。”说完林默自嘲的笑了,毕竟自己这个钢铁直男对女生真的不了解,要不然前世也不会一直单着,最后沦落到去酒店解救女子于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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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请求
刘馨儿笑道:“姐姐走了是有些空落落的,不过明天就能看到她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林默点了点头道:“明天你随我一切去马吧,正好许久没见道二小姐了,你一定有很多话想与她说,正好去见见她,陪她说说话。”
刘馨儿一愣,自从从马府出来后就再也没去过马府了,这突然要去马府自己还有些不适应,但看着林默询问的眼神刘馨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
过了一个时辰刘奎回孙芸汐回来,林默确认她安全了这才放下心来。第二天上午,林默起床洗漱打拳,随后刘馨儿带着早点过来,二人吃完饭后刘馨儿把酒放到车上然后小心的把林默扶到车上,随后驾车去往马府。
二人到了马府,刘馨儿将车停稳,这时门前的郑五和小三二人见了立刻上前,林默问道:“伯父在家吗?”
小三点了点头道:“老爷在府里,公子身上的伤好清了?”林默点头道:“身上的伤好了个大概,这次专程前来拜谢伯父救命之恩。”说着将车里准备好的礼品和酒拿了出来,郑五和小三见了赶紧上前帮着一起拿着,随后领着林默入了府。
几人来到书房,小三敲门说林公子来了,马知远应了声后,林默领着刘馨儿进了屋,此时马知远仍旧是在练字,见林默与刘馨儿来了笑着说:“你这伤恢复的可比我想象中的快多了。”
林默拱手向马知远拜了拜道:“这还得谢谢伯父的救助,要不是伯父当时出手相助恐怕我早已魂归西天了,这次我特地带了些礼品前来,感谢伯父救命之恩。”说着一挥手,郑五和小三把准备好的礼品拿了进来。这些礼品是林默精心挑选的,也值个上百两银子,当然重头戏还是林默的那坛酒。
林默把酒放到案上笑道:“伯父,我曾经说过要送伯父烈酒千坛,这是第一坛,还请伯父笑纳。”说着将酒坛上的盖子打开,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马知远闻了闻就知道这酒十分烈,不必自己家中的那坛差。
马知远盖上盖子笑道:“亏你小子还自己,不过你这酒再好,也抵不过我家那坛。”林默一听以为马知远觉得自己的酒还不够香醇不够好,于是赶紧道:“伯父放心,我今后还会酿造出比这酒更好的的酒,一定让伯父满意。”
马知远一听笑着摇了摇头,见边上的刘馨儿欲言又止,于是开口道:“馨儿你也很久没来马府了吧,这就是你的家,什么是后来都行,我和若绫都欢迎你,对了若绫这两天食欲不振,正好你来了,你去陪她说说话,开解开解她。”刘馨儿一听,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房间里就剩下马知远和林默二人,马知远让林默坐下,二人闲聊了几句,马知远话锋一转问道:“你今后打算如何?想不想去云州或者其他地方看看?”
林默一听沉思片刻,要说自己一辈子就待在谯南不出去那应该不可能,但林默也不清楚接下来要到哪里去,不过自己现在不用为生计发愁,所以更加自由些,可以去云州或者扬州,苏州看看,毕竟林默对古
时的这些地方还是充满好奇和向往的。
最终林默开口道:“伯父,我这也每一个具体的打算,不过,我还是会去其他的州府看看,毕竟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多出去走走总是不会错的。”马知远点了点头,随后想到什么叹了口气自语道:“若文当初初次离开家时也是这般说的。”
林默一听心中有些惭愧,马若文现在失踪这么久,估计是凶多吉少,而他也是马知远唯一的儿子,这要是真没了那马家就绝后了,这自己有很大干系。
马知远看着林默言辞恳切的说道:“林默,我能请你帮个忙吗?”林默一听赶紧起身道:“伯父有话但说无妨,我一定全力而为。”
马知远道:“我想让若绫来接管家中的生意,但她还年幼,对这些经营之事又不是很熟悉,我也很少有时间去指点她,不如你指点指点她,我打算将云州府的绸缎庄全都交给她,就当是给她历练一番,今后也好真正接管我们马家的全部生意。这样马家也不至于沦落到无人继承的地步,不会一下子就塌了下来。”
林默一听心中有些犯难,但看着马知远有些忧愁的眼神,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这也算是弥补自己对马家的亏欠吧。
马知远见林默点头答应便高兴的说道:“哈哈,有你帮助,我相信若绫一定能很快就能接手马家的生意,先这样定下来,等你伤彻底好了,再讨论什么时候去云州,到时张贤也跟你们一起去,这样还多了个照应。”林默只得苦笑着应了下来,总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这次自己不管怎样都得去云州了。
另一边,刘馨儿轻车熟路的来到马若绫房间前,门前翠儿一脸忧愁的看着屋子,当听到脚步声后回身一看尽然是刘馨儿,满是惊讶,快步来到刘馨儿面前小声道:“馨儿姐姐你怎么今天有空来这了,是专程来找小姐吗?”
馨儿答道:“今天默哥带了礼品来感谢员外,我专程陪他过来,员外说小姐食欲不振,这是怎么了?”翠儿一听叹了口气道:“这些天来不知道怎么了,小姐每天闷闷不乐的,也不怎么吃东西,都有些消瘦了,问她怎么了也不说,可把我急死了。”
刘馨儿一听也有些焦急,随后来到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门,里面传来一个马若绫的声音“谁啊?”
刘馨儿答道:“小姐,是我,馨儿啊。”里面随即传来一阵惊异的声音:“馨儿?”随即门被打开,马若绫的身影出现在门前,马若绫仍旧是美丽动人,但眼角中藏着一丝忧愁,此外身形也有些消瘦。
马若绫赶紧把刘馨儿拉进屋里,脸上浮现出喜悦的神色。刘馨儿看着有些心疼的说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你跟我说,别藏着掖着,要是有什么麻烦,你跟默哥说,他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
马若绫笑着说:“我哪有什么烦心事啊,你别瞎想了,你别说我了,倒是你离开府里这么久了,到时第一次主动来府里。对了,你这次来是干什么的?专程来看我的?”刘馨儿不好意
思的笑着道:“默哥来给拜谢老爷,我随他一起来的,正好来看看小姐你。”
马若绫听了调笑道:“林默?他也来了?果然有了你默哥哥就忘了我这个小姐了,我还得谢谢他,不然那你这个没良心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主动来看我了。”刘馨儿一听,脸上一红,害羞的说道:“小姐,你不要取笑我了。”
看着二人如此亲密,一旁的翠儿十分羡慕,最终轻轻叹了口气,自己与小姐估计永远不会像馨儿与小姐那样亲密。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出来一阵咳嗽身,三人这才发现林默站在门外的走廊上,眼睛目视远处的花草,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刘馨儿这次意识到该走了于是赶紧起身告别就要离开。马若绫出门见了林默笑道:“林默你看看,馨儿一见到你就想跟你走,不想跟我这个小姐继续说话了。”
林默有些尴尬的看着三人,最终还是告罪道:“这,时间不早了,我要和馨儿回去了,下次有时间再一起来看二小姐。”
随后带着刘馨儿就要走,马若绫见二人如此眼神中流出书一丝失落,这时林默想起什么回身道:“伯父让你去云州照看一下马家的生意,等我伤好全了就与你一同过去。大概也就月余时间,二小姐也不要急躁。”
马若绫一听一脸难以置信:“真的?我爹真的这么说的?”林默苦笑道:“伯父真是这么说的,不然还能是我信口开河不成?”听完林默的话,马若绫眼睛充满了不一样的神采,随即笑着说:“那我以后还得请林掌柜多担待担待了。”
林默也回敬道:“不敢当,以后马掌柜多提携在下才是真的。”二人相视一笑,随后林默二人离开府里,然后回了家。
“难道爹这是松口了?”马若绫则兴奋不已暗自揣测道。
林默回到家后途中经过一间永和记,正是孙芸汐的那间,而刘奎正在铺中与一个妇人商谈什么,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就是林默从青楼救出来的那个姑娘,现在在这儿帮工。
林默看了看没见到孙芸汐,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心。此时刘奎一见林默赶紧上前道:“林默,孙姑娘出事了。”
林默一听心一沉,急问道:“到底怎么了?”刘奎接着说道:“昨日我把她送回去了,但今天一直到现在都没来,我也是十分担心,刚刚这个大嫂过来说孙姑娘托她带个口信说自己病了不能来了。”
林默见到旁边的大婶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于是问道:“大婶,芸姐真的是生病了吗?”那妇人点了点头,双手不住地紧搓着,林默曾经看过一本心理学的书,人在说谎时会特别紧张,会做一些无意识的动作缓解自己紧张的心情,这搓手就是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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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又出事了
林默接着问道:“大婶,芸姐真的只是病了?”那妇人点了点头,但不敢直视林默,眼神不住地向边上看着。林默此时已经断定孙芸汐一定不是病了这么简单。
于是开口道:“大婶,若是有什么隐情你跟我说,我虽然年级不大,但也知道说谎有事能成事也能误事,若是芸姐真出了什么事情,你现在跟我说我还能尽快解决,若是说迟了,到时后果更严重了,谁也挽救不了。”
这时妇人再也忍不住了,说道:“公子,孙家姑娘昨晚被他哥领着一伙人抢了,家里都被砸了,孙家姑娘也受了伤。”
林默一听险些没站住,刘奎眼疾手快扶着林默,而刘馨儿也是被这个消息给吓住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林默赶紧问道:“伤的严重吗?”
妇人赶紧道:“没伤太重,就是皮外伤,今早大夫都看了没什么大碍,现在在家卧床休息。”林默三人松了口气,随后道:“刘叔给大婶带几笼包子,还有油条,多拿些。”随后向妇人拱手道:“谢大婶告知。”
刘奎包着一大包吃的递给妇人,妇人不好意的接过后道:“公子你不要太冲动,那孙德就是个泼皮,滚刀肉,沾上了他甩都甩不掉。”
林默淡淡道:“城外的山贼我都不怕,我还会怕那泼皮。”随后独自离去,刘奎和刘馨儿也赶紧跟了上去,妇人看着林默的背影自语道:“孙家姑娘,你找到了个好人家啊。”
刘奎和刘馨儿见林默脸上阴沉,心中有些担忧,刘奎开口道:“林默,咱们先去看看孙姑娘,再想想怎么对付那个泼皮吧。”林默摇摇头道:“这个我自有分寸,刘叔,你去照看铺子就成了,剩下的交给我了,馨儿你也去吧。”
刘馨儿摇摇头,拉着林默的衣角不愿离开,林默只好带着刘馨儿一起走。二人来到县衙,林默看到当值的衙役问道:“赵捕头在吗?我有急事找她。”
那衙役一见林默赶紧恭恭敬敬的答道:“在的在的,林公子稍后,我这就去喊他。”说着一溜烟跑了进去,没一会儿赵朴火急火燎的跑了出来,见到林默赶紧问道:“林默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林默问道:“孙德什么时候放了的?”
“孙德?”赵朴一愣随即想起来是孙芸汐的大哥,于是赶紧答道:“那小子啊,自从灭了山贼救了孙姑娘,他的罪名洗脱了就在衙门里关了几天就放了。”
林默一听点了点头,赵朴疑惑地问道:“怎么了?那小子又惹什么事了?”林默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赵朴一听面露凶光,一脸煞气,口中咬牙切齿道:“妈的,这小子这是要找死,等我把他拿了定要好好伺候他一番。”
林默随后道:“今天有空吗?跟我走一趟成吗?”赵朴点了点头,随后带着几个衙役跟着林默往青山镇赶去。等到了青山镇一群人浩浩荡荡直奔孙芸汐家,孙芸汐家的门紧闭着,门上的封条已经被撕毁了。
林默上前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屋里传来一个声
音“谁啊?”
“林默”
屋里顿时安静了,过了一会屋里的孙芸汐的声音又传来了:“东家,你怎么来了?我现在病了,不方便,你还是回去吧。”林默皱了皱眉头冷声道:“开门。”这个声音把一旁的赵朴和刘馨儿给吓了个够呛,林默待人从来都是和和气气,这还是第一次这么严厉。
屋内终于传来了脚步声,不一会儿门被缓缓打开,此时孙芸汐虽然强装平静,但脸上红色的手掌印,以及有些浮肿的双眼证明了她昨晚的遭遇。
林默看着她的脸,眼中一丝戾气一闪而过,孙芸汐强装笑脸道:“东家你怎么来了?我院里有些脏乱,我收拾完了再请你进来。”
林默则直接推门而入,此时院内早已混乱不堪,水缸也被人砸碎了,屋里也是乱糟糟的明显比上次孙德来过后更加混乱,一看就是又被人砸了,而孙寿的牌位已经碎的不能再碎了,已经无法拼接好了。
赵朴和刘馨儿看来眼中直冒火,这孙德简直不是人,林默最终叹了口气道:“没事吧?”孙芸汐知道林默都知道了,她眼角泛着泪光,强忍着哭意道:“嗯,人没什么,不过东家给的首饰都没了。”
林默摇摇头道:“人没事就好,东西没了就没了吧。”随后道:“这事,我来处理,你不用管了,我保证那孙德以后没机会再来骚扰你了。”然后一起帮着孙芸汐把屋子收拾了一遍。
等收拾差不多后,林默领着赵朴他们去孙德家,让刘馨儿留下陪孙芸汐,但孙芸汐执意要跟林默一起去,林默没办法让二人跟在众人后面一起去了孙德家。
众人来到孙德家,孙德家大门紧闭,林默示意一下,赵朴立刻明白过来,一个飞脚提在门板上,大门应声倒下,众人鱼贯而入,此时孙德正丝毫没有感受到有人进来,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房间里满是酒气。
两名差役上前把孙德架起拖到院中,然后打了一桶凉水一下子泼到孙德身上,孙德一个激灵一下子鲤鱼打挺般跳了起来,嘴里骂道:“那个该死的东西,竟然敢用凉水泼孙爷。”
等他回过神来一看发现林默和一帮衙役真围着在自己身边。孙德立马安静了,这帮大爷的手段自己尝过,惹火了他们自己真的没有好果子吃。孙德立刻谄媚的笑道:“各位官爷这次来有何贵干啊?”
林默看着他淡淡的说道:“看来还没清醒啊。”边上衙役立马会意,“啪啪”两巴掌打在孙德脸上,孙德立马捂住腮帮嘴里求饶道:“各位大爷,你们就饶了小的吧,小的真没惹到各位大爷啊。”
这次不用林默提醒,又是两嘴巴子,这次孙德终于急了,张口就骂道:“你们当官差就了不起啊,凭什么无缘无故打人啊?”林默直接了当的问道:“是你带人抢了孙芸汐的收拾打伤了她?”
孙德看着林默直接点头道:“是又怎么样?那个贱人四处勾搭,败坏我孙家的门风,爹娘被她克死了,我作为她哥,长兄
如父我如何处置她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众人身后的孙芸汐身体不住的颤抖着,脸色也变得十分苍白,紧咬朱唇,眼中满是愤怒,一旁的刘馨儿赶紧扶着她不停的安慰她。
林默冷笑道:“长兄如父,你也配?你是怎么知道首饰的事的?首饰在哪?其余几个人在哪?”孙德一脸不屑,朝着林默吐了口痰,道:“老子就是不说,你能拿老子怎么样?”这时孙德看到背后的孙芸汐口里骂道:“你这贱人,联合外人来殴打亲哥哥,看老子以后怎么收拾你。”
孙芸汐一脸气愤手指颤抖的指着孙德,最终还是没有骂出来。林默挡在孙芸汐前面,看着赵朴道:“一条胳膊,出了事我扛着。”赵朴一脸震惊,随后笑了笑,“让你扛着,那我岂不是个软蛋。”一旁的几个衙役都笑了,随后在孙德一脸疑惑中赵朴按在孙德右肩,一用力,“咔吧”一声孙德胳膊无力的耷拉下里,孙德口中传来了凄惨的叫声,孙德这才明白“一条胳膊”是怎么回事。当然林默没真的卸了孙德的一条胳膊只是把他弄脱臼了。
众人挡在孙芸汐面前不让她看到这个情形,但两个姑娘从声音中就听出了林默他们做了什么,孙芸汐急道:“东家不要冲动,这样做不值。”林默笑道:“没什么值不值,我就是不爽。”随后看着跪在地上不停哀嚎的孙德问道:“若想另一只胳膊没事就赶紧说了。”
孙德看这里林默一脸笑意心中满是恐惧,赶紧答道:“大爷,我说我说,我前几日在谯南碰到她,然后跟着她到了你家,昨日发现有人送金首饰到你家,我猜你可能会送给她,我就带着人去她家翻找果真找到了,现在首饰被我拿去赌钱,都输了,另外的那人我也不知道在哪?”
林默一看就知道这孙德说的是实话,不过那些首饰值上百两,就这么短的时间都输了,这孙德是怎么做到了。
随后林默让赵普把孙德锁了然后押回谯南,看着身后孙德的房子,林默问孙芸汐:“这里有什么东西你需要的?趁现在能拿就拿了,现在不拿以后没机会了。”
孙芸汐摇了摇头道:“爹娘的牌位早被他扔了,里面没什么我需要的了。”众人一听更是暗骂孙德畜生不如,连爹娘的牌位都扔。林默让众人在门口等一会,随后他走进屋内,看着桌子上几坛酒,叹了口气,随后将酒洒满屋子,然后拿出火折子,扔到酒中。
等林默出来后众人看到屋内冉冉升起的一缕烟,瞬间明白了林默干了什么,但都没阻拦,毕竟孙德这个人渣怎么对待都不过分。
孙德看着正在燃烧的屋子这才明白林默那句“现在不拿以后没机会了”,孙德连忙喊道:“你们愣着干嘛,快去救火啊!你敢烧我的屋子我要报官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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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掷骰子
孙芸汐和刘馨儿此时也满脸惊慌和担忧的看着林默,林默笑着说:“今日我等前来抓捕嫌犯孙德,孙德醉酒引燃房屋,衙役不顾安危进入火场救出孙德,孙德右臂被烧断的横梁砸断,衙役虽全力扑救但火势太大,为避免伤及自身,不得已放弃扑救。赵捕头我这现场情况综述是否详细,可不可以向县里大人交差?”
赵朴好衙役们一听,立刻心领神会道:“林公子不愧是案首,果真是描述详细得当,我等佩服。”
林默这几句话就把纵火,伤人的罪名全都洗脱了,现场都是自己人,孙德就算向县令举报也无人为他作证,他只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孙德一听双眼冒火,他本以为自己够无耻够流氓了,可是没想到林默这个读书人更加无耻更加流氓。孙德大叫道:“快来人啊,衙役纵火伤人啦!快来人啊,荡妇孙芸汐与姘头合伙谋杀亲哥哥了。”
孙芸汐一听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愤恨。孙德还要继续叫,被赵朴一掌打晕过去,随后林默带着众人回谯南,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孙德输了的金首饰拿回来。
路上,赵朴问林默:“林默,你这样跟他梁子算是结下了,他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跟他现在真是不死不休了。”林默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但是若不这么做我心中那口恶气出不了,憋着太难受了。”
赵朴点头道:“嗯,你说的也不错,这种人就该这么对待,我有一个法子可以永绝后患。”
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在半路把他给”说着用手做了个杀人的手势然后说道:“回去禀报就说孙德畏罪逃脱被抓到后拿道威胁衙役,被我们当场解决了,这样就一了百了了。”
林默一听一脸诧异的看着赵朴道:“你是不是跟大青山那伙山贼是一伙的?怎么尽做些山贼才做的事,赵捕头你可是官差啊,这事捅了出去你就完了。”赵朴一听皱着眉头道:“怕什么,大不了干完这一票老子不当差了,回家打渔去。”
林默摇头道:“为了这种人毁了自己的前程不值得,再者,我比较喜欢用正当途径来惩治他,赵捕头你放心吧,这孙德这次算是真栽了,我让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赵朴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随后继续往谯南前进。到了谯南,踹醒孙德问道:“你那首饰在哪间赌坊输得?”孙德有气无力的说道:“平安坊。”
“平安坊?”赵朴神色变了变,也不说话带着众人来到平安坊,随后道:“这里这么多人进去不方便,我押着孙德带着林默进去,你们再次等候。”随后三人进入了平安坊。
平安坊是谯南最大的赌坊,赌坊的坊主张大银今日总是心神不灵的,今早下面的伙计说来了个冤大头,拿着价值上百两的金首饰来这赌钱,被伙计给套来了,那人还想闹事被打手轰了出去。
张大银接过那几件首饰很是喜爱,准备带回去送给夫人,但一想到一般人不可能这么豪爽,要么是那个败家的公子哥,但那人不像是有钱的人,要么是偷来
的抢来的,就是来路不明的脏货,赌场有个约定俗称的规矩就是只要值钱什么都可能拿来当赌注,房地、金银首饰甚至老婆孩子,但唯独一样不能赌那就是那些来路不明的脏活,要是收了这东西,赌场的风水就会被破坏,财运也会被带走,因此张大银十分担忧。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伙计急促的脚步声,伙计进门后急道:“坊主不好了,出事了。”张大银皱着眉头道:“怎么了?有人来闹事?”张大银能开这赌坊与谯南的黑白道都有关系,一般人都不敢惹他更别说来闹事了。
伙计急忙道:“那个输了金首饰的被衙役押了进来,他那首饰是抢来的,现在赵捕头正在赌坊那等我们,坊主,这可怎么办?”
张大银叹了口气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别慌,我们也不是吃素的,他不敢那我们怎么样。”说着带着金首饰下了楼。
赵朴押着孙德在厅中,一圈围着赌客和伙计,还有几个打手,但都不敢靠近,毕竟赵朴是个捕头。赵朴小声道:“林默等会我来说,这坊主张大银背后有些人脉,还是我来说比较合适。”
这时一个富态的中年男子在几个伙计的护佑下来到赵朴面前,然后拱手笑道:“赵捕头稀客啊,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平安坊里来了?”
赵朴笑道:“这还不是有事相求,这个家伙抢了别人的首饰来这赌,结果都是输了,我这正好缉拿他,希望坊主能将这赃物归还失主。”
张大银看着周围的人,皱了皱眉叹了口气道:“我也想帮赵捕头,但是赌坊有赌坊的规矩,不管是谁,只要拿了东西来就能赌,至于这东西是谁的,如何得来的我等就管不着了。”
赵朴听了皱了皱眉头,林默听了就知道这张大银怕在众人面前服了软失了颜面,今后对赌坊生意有影响,也怪赵朴说话他直接了,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事,让张大银没得选择。
林默拱手笑道:“坊主说的是,我有一个提议不知坊主意下如何?”
“哦?这位公子是?”
“在下林默,是这失主的朋友,今日特来拜会坊主。”
“林默?你就是林案首啊!稀客稀客,真是让我这蓬荜生辉啊,来人给林案首看茶。”
林默摇摇头道:“坊主,这首饰对在下朋友十分重要,我不如我们对赌如何,我拿两百两银子做赌注,你用那首饰做赌注,我赢了首饰归我,你赢了银子归你。”说着掏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这银票还是上册刘馨儿去钱庄存的,毕竟大额银两还是银票带着方便些。
赵朴听了有些焦急,这张大银是赌坊坊主,林默是个从没赌过钱的毛头小子怎么可能赌赢。
林默却让赵朴安心,张大银思索片刻道:“可以,不过林案首是个没赌过钱的公子,我若是亲自上场就显得以大欺小,这样我让我的一个新来的伙计跟你赌如何?”林默拱手道:“坊主仁义。”
“不知道林案首要赌什么?”
“那就掷骰子比大小吧。”林默笑道。张大银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小六你陪林案首玩一把。”
一个面容沉稳不苟言笑的男子点了点头随后拿起三枚骰子和骰盅递给林默。林默也无所谓,把骰子放到盅里然后,随意摇了两下然后扣在桌子上,揭开骰盅一看“一一二,四点”赵朴一听脸色一变,叹了口气,这把肯定输了。
而林默则面不改色笑着说:“这位仁兄该你了。”边上围观的人都十分诧异,四点要是自己估计都没有勇气让对面掷骰子了,毕竟赢下的概率太小了。
那个小六看了看张大银,张大银面带微笑,只是不经意间一个眼神看向小六,小六微微点了点头拿起骰盅摇了起来,骰盅上下翻飞,看的人眼花缭乱。
赵朴看了心里那是越来越凉,等到小六把骰盅“啪”一下放在桌上,然后慢慢拿起“一一一,三点”现场发出一阵惊呼,赵朴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林默竟然赢了。张大银笑道:“看来林案首运气极佳,这把我平安坊输了,首饰归你。”说着拿出首饰交给林默。
林默笑道:“哈哈,坊主说笑了,我估计这把已经把我这辈子的运气都用完了,还得谢谢坊主手下留情啊!”
随后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带着赵朴离开了赌坊。等到林默离开赌坊,小六来的张大银的屋内疑惑地问道:“坊主,为什么要让那个林默赢啊?”张大银笑着说:“有的时候赢了是输了,输了才是赢了。”
小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林默和赵朴与与外面的众人汇合,赵朴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赵朴笑道:“哈哈,没想你运气这么好,竟然四点都能赢。”
林默笑道:“你真以为是我运气好?与其说我运气好,不如说那个小六真的是技艺了得。”
见赵朴疑惑不已林默说道:“你觉得是掷三个一的机会大,还是掷比四点大的机会更大?”刘馨儿道:“难道那人是故意输给你的?”林默点了点头道:“当然了,我可不相信我有那么好的运气。”
赵朴问道:“那他为什么要输给你啊?”林默笑道:“他必须输给我,不然这首饰就不能还给我了。”看着众人疑惑的表情林默解释道:“不输给我这就是要得罪你我,得得罪你我就是得罪了背后那些人。”
“那些人?”刘馨儿疑惑的说道。林默摸了摸刘馨儿的头笑道:“赵捕头是官府的人,这些行当自然不想得罪他,而我虽然没什么背景但与谯南士绅关系好,这基本上谯南都知道,他们就是那些人。”
刘馨儿一下子明白了,原来如此,这就是林默为什么一直说要与这些士绅搞好关系,原来有这么大的用处啊。随后赵朴问道:“林默接下来这个孙德该怎么处理?是关起来还是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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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状告孙德
“放了?”孙德一听立刻强打起精神来连连求饶道:“各位大爷你们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保证再也不去打扰孙芸汐了,我拿我死去爹娘发誓,我要是再找她麻烦我就不得好死。”
众人不屑的看着孙德,一个连爹娘排位都能扔的人尽然拿爹娘发誓,这谁会相信。众人看向林默这事得林默来做决定,林默道:“我也是个遵纪守法的百姓,这孙德犯得罪就交给县令大人来判吧。芸姐是我雇工就由我去县衙申冤把我带到吧。”
孙德一听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虽然这林默没打算放过自己,但去县衙总归被他折磨要强,再说自己做的这事,顶多关几天就放出来了,到时自己再找孙芸汐和这林默算账,想到这孙德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孙德怕林默改了主意,随后对着林默故作害怕的哀求道:“大爷你千万不要把我押到衙门去啊,不然我一定会被县令大人重重判罚的,大爷行行好。”
赵朴听了冷哼道:“哼,你既然害怕去衙门,我偏要押你去衙门。”说着押着孙德赶往衙门。
孙德表面上虽然连连求饶,但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去了衙门自己就没事了,到时还能状告林默纵火烧屋,纵使自己被关了也要把他也拉到大牢去。孙芸汐在后面拉着林默道:“东家这样真没事吗?他可能会反咬一口,到时会给你带来不小的麻烦。”
林默笑道:“放心吧,一切有我。”众人去县衙的路上碰到了一个熟人,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上前问道:“林默你们这是要干嘛呀?”
来人正是马若绫,或者说是洛宁,自从林默告知她要去云州后马若绫就立刻开朗许多,又偷偷扮成男装出来游玩,正巧就看到林默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在街上走着,就上前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林默笑道:“没什么,去县衙一趟,惩治一个恶人。”随后刘馨儿将事情因果简单地跟马若绫说了一遍,马若绫听了气愤不已,对孙德那是连连斥责,随后也跟着林默一起去往县衙。众人到了县衙,林默连鸣冤鼓都不用敲直接进入衙门。
此时宋义也被赵朴喊了出来,宋义坐在堂上,衙役分列两侧,所以看着跪在地上的孙德和一旁的林默有些诧异,随后问道:“林默你有何冤屈要申?”
林默拱手道:“大人,在下将数件金首饰赠与在下之雇工孙芸汐,但其兄孙德却窥觊首饰,带人入孙芸汐家,抢走首饰并殴打孙芸汐,还请大人为在下之雇工孙芸汐做主。”此时孙芸汐也上前跪下,请求宋义做主。
宋义一听,第一反应不是这案子怎么判,而是林默与这孙芸汐是何种关系,毕竟之前为救孙芸汐舍命灭了山贼,这次又送孙芸汐首饰,又替孙芸汐鸣冤,二人关系肯定不简单。
于是宋义两眼在林默和孙芸汐身上扫了扫,随即道:“嗯,这案子本官已经明了,孙德你有何话说?”
孙德立刻声泪俱下的答道:“大人小人是拿了首饰,但这也是为了维护我孙家的名声啊。这孙芸汐不光与这林默住在一
起,还收了那首饰,这事简直有辱我们孙德的门风啊!这林默还纵火烧了小人的房子,打折了小人的一条胳膊,小人这是天大的冤屈啊,请大人为小人做主啊!”说着连连向宋义磕头。
宋义一听孙德说林默烧了他家房子还打折了他一条胳膊自然是不相信的,冷哼道:“公堂之上,你休要护眼乱语,不然本官就要命人掌嘴了。”
随后看着林默叹了口气,林默毕竟是年轻人,这也是人之常情,这种事很常见旁人也不会笑话,但至少要做的隐蔽些,这林默还是太年轻了,以后有机会指教指教他。
孙德连忙说:“大人小人说的句句属实,不信大人请看。”说着用左手拿着自己已经垂下没有知觉的右手向宋义展示。宋义一看这手应该只是脱臼而已,不过就算这样宋义仍旧不相信这是林默所为,随后问道:“赵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朴十分淡然的将林默交给他的说辞说了一遍:“大人今日我等抓捕嫌犯孙德,孙德醉酒引燃房屋,我等不顾安危进入火场救出孙德,孙德右臂被烧断的横梁砸脱臼了,我等虽全力扑救但火势太大,为避免伤及自身,不得已放弃扑救。
这孙德到现在还反咬一口,枉我们救了他一命,这简直是禽兽不如。我所说句句属实,在场衙役均可以作证。”
边上几个衙役好似商量好了一般连连点头,佐证赵朴说的话。宋义听了虽然很是疑惑但还是选择相信赵朴他们的话,当然真假已经不重要了,就算是假话,一边是林默赵朴,一边是个地痞无赖,宋义还是会选择相信林默他们,至于孙德死活与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大胆孙德尽然污蔑救命恩人,简直是丧心病狂。现在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何话说?”宋义呵斥道。孙德此时满脸恨意,眼中冒着火,但也无济于事,县令这一看就是站林默他们那边的,怎么可能会相信自己帮自己。
林默此时有些同情孙德了,这就是弱肉强食,若不是林默自己积攒下来的地位和人脉,自己就会跟这个孙德一样任人宰割,很有可能自己与孙德的位置就会调换了。
林默叹了口气道:“大人既然这孙德已经认罪了,还请大人判罚吧。”
宋义点了点头,刚想宣判堂外突然传来一声
“大人且慢,老朽有话说。”
围观的人群中两个中年人扶着一个老人走了出来,这老人虽然老态龙钟,衣着朴素,但一看就是有些身份的。
孙德一见老人赶紧叫到:“大爷爷救我!”这老人是孙德的大爷爷,他一听到一帮官差气势汹汹的将孙德带走,而孙德的屋子也被烧了,他就知道孙德摊上大麻烦了,就急匆匆的赶来县衙。
老人看向孙德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虽然孙德是个混球,但毕竟是自己弟弟的唯一的孙子,也是孙家的男丁,若是放着不管,自己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弟弟,以及孙家其他人啊。
老人随后向宋义拱手道:“见过县令大人,老朽青山镇的
里正,孙有光,也孙氏的族长,这次孙德犯案老朽也有管教不严之责,但老朽也有些话想说。”
这里正就是一种基层的小官,这个时代以四户为邻,五邻为保,百户为里,每里置里正一人,相当于后世的村长一样,而且里正基本都是由当地大姓来担任,方便管理,所以这孙有光既是里正又是族长,听孙德的叫法这人应该是孙德和孙芸汐爷爷的大哥。
孙芸汐看着孙有光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目光,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林默见状小声道:“放心,没事的。”
古代宗族观念十分强,族长就是一个宗族的当家人,有权决定族内的所有事物,甚至是个人的生死,所以孙芸汐才如此惧怕这孙有光。孙有光看着孙芸汐和孙德叹了口气道:“今日真是让大人见笑了,家族中的丑事捅到了公堂之上,还请大人海涵。”
林默一听暗道这老头好奸诈,本来是个犯了国法的案子,被他一句话讲成了,家族中的小事,这个时代,有国法也有家规,家族众人犯了错只要不是十恶不赦之罪,家族基本上都会自行处理,不会交由官府来办。
今天孙德的案子说的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看如何说了,这孙有光的意思是按小了处理,自己带二人回去,自行处罚就可以了,不必劳烦县令来断。
宋义听了自然也明白孙有光的意思,说实话今日这事要不是因为跟林默相关自己真是懒得搭理,毕竟也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大事,一般而且都是一个家族里的人的事,交由家族自己解决反倒是更合适些。
宋义想了想看向林默,这事还得看看林默等人的态度,凭着林默让自己大考得了上,帮助了自己得了升官的机会,这个情面还是要给的,该怎么办林默就让林默自己定。林默则并不打算这么轻易就这样放过孙德,不然以后指不定给自己和孙芸汐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孙有光看着孙芸汐道:“芸汐啊,这事你哥哥却是是做错了,但毕竟是你哥哥,是一家人,还是咱们关起门开自己解决的好,你放心我一定是好好教育他,保证他以后不再打扰你了。”
孙德也连连点头,嘴里求情道:“妹妹,你放心,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去打扰你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孙芸汐心里有些动摇,毕竟若是真这样耗下去,不光自己对族里没法交代,可能还会让林默惹上麻烦。
孙芸汐小声的说道:“东家,要不我们就这么算了吧。”边上的刘馨儿赶紧道:“不行,这样太便宜他了,以后他一定还会找你麻烦的。”
孙德连连摇头拍着胸口保证到:“你放心,我说到做到绝对不会再去找她麻烦,所以今天这案子是不是可以了了。”众人全都看向林默,这事还得看了林默如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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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数罪并罚
此时,林默回头小声问孙芸汐:“你真的想这么草草了结?若是就这么结束了,今后不光是你自己,还有我都不得不时刻防备着这只恶狗随时随地的报复。若是你信我,这事交给我来处理,我一定会绝了这后患。”孙芸汐听了看着林默坚毅的面庞,最终咬咬牙道:“东家,我听你的。”
孙芸汐的话让孙有关和孙德十分诧异,孙德大怒道:“你这贱人,这是想联合外人整你哥,简直是蛇蝎心肠,你对得起这些年来爹娘的养育之恩吗?”随后又大声吼道:“还有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孙寿死的不明不白,你们二人就厮混在一起了,你这是败坏我孙氏一族的名声,大爷爷,你一定要严惩这对狗男女啊。”
孙芸汐听了孙德的话脸色一下变得惨白,特别是提到自己的爹娘,还有孙寿,一下子对孙芸汐的冲击太大了,让她险些栽倒。
一旁的刘馨儿和马若绫赶紧扶着孙芸汐,孙德见了却十分得意,自己一下子就把孙芸汐的丑事都说了出来,孙芸汐和林默的名声可以说被他给彻底毁了。
林默看着孙芸汐的样子,再看看孙德的得意的表情,眼中满是怒意,随后冷冷道:“注意你的措辞,第一,我与她关系清白,我雇用她,她照顾我起居,这有何不妥?再说孙寿,孙芸汐与孙寿是娃娃亲,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中连第一项纳采都没有完成,二人可以说没有任何道义和律法上的关系,这奸夫淫妇之说未免太过可笑了。”孙芸汐一听愣了许久,目光有些复杂,但仍旧没有说什么。
刘馨儿他们则是很诧异,林默虽是在维护孙芸汐,但这样有些越描越黑之意,马若绫也是有些吃惊的看这里林默,林默这简直是在承认与孙芸汐之间有些关系。
林默平复下心情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已经说了林默也改变不了,如今要先把这件事解决再谈其他的。
林默看着孙有光道:“你若不来这事也就没了,但你非要拿你那套家族来说事,我问你,你一个族长怎会一直容忍这样的败类在家族中,怎会多次包庇这败类,孙芸汐孝顺爹娘,而这孙德连爹娘的牌位都扔了,但你却仍旧偏向孙德,你这个族长做的是不是有些有失公允”孙有光听了脸上十分惭愧,不敢直视林默。
一旁的孙德听了则是十分愤怒,嚷道:“我扔了爹娘牌位怎么了?他们到死都不愿意把家产全都给我,非要留给那个贱人,我吃她拿她那是应该的,是她欠我的。再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也是没爹没娘的吗?也没见你给你爹娘尽孝啊。”
旁人一听立刻吓了一跳,刘馨儿孙芸汐他们看着林默,生怕他控制不住自己上去暴打孙德,而赵朴直接冲到孙德面前“啪啪”两个大耳光直接把孙德的牙打下了两颗,险些从他嘴中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此时林默眼色冰冷,看着孙德,孙德也感受到了阵阵寒意,似乎林默要把自己千刀万剐了,但他仍旧是捂着嘴不让血再流出。
孙德的话刺痛了林默心底最深处那个没人敢触及的痛处,前世的林默父母离异,没人愿意照顾自己,自己只能活的像个孤儿般,这一世,林默的父母被山贼杀了,自己又成了一个孤儿,所以父母是林默的痛处也是林默的逆鳞。
宋义一见情形不对,立刻大喝道:“大胆孙德竟敢在公堂之上狺狺狂吠,本官治你一个扰乱公堂之罪,加之前面你拿去他人财物,两罪并罚,来人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打入大牢。”说着衙役就要将孙德拖下去,这时林默冷冷的叫了声“慢!”随后拱手道:“大人你这刑罚不妥。”
“有何不妥?本官这时按照《大律》来判的。”宋义问道。此时宋义心中不停祈求林默莫要发疯乱说,不然就真不好收场了。
林默解释道:“可能在下没把孙德犯下的罪行跟大人说清楚,大人听我再详细说一遍。”说着慢慢走到孙德面前道:“你犯得罪我给你一一列出,你若不服气大可拿出证据驳斥我。”
林默环视四周随后开始列举孙德的罪名:“其罪一,撕毁官府封条,闯入官府禁地,按《大律》当杖责三十。”林默说的是当初第一次去孙芸汐家,由于把锁砸了,就拿封条当锁,把门封了。
而孙得前几天又去孙芸汐家闹事,但孙芸汐一直在林默这所以没找到她,这封条虽是匆忙封的也没个依据,但是贴了就代表官府封了这个地方,一般百姓不能随意撕掉,这是犯法的。
赵朴等人也想起来了,但是肯定不会为孙德说话。孙德听了也是脸色一变但确实自己做了也只得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林默接着道:“其罪二,无端殴打他人,且多次惊扰他人,按《大律》杖笞二十并罚银”这就是说了孙德多次去孙芸汐家打砸,这次还打伤了孙芸汐,这个林默必须要说,孙德只得点头,这都是事实孙德质疑不了。
林默接着道:“其罪三,私闯民宅,劫掠财物,按《大律》当杖责二十,施黥刑。”
黥刑又叫墨刑,就是在罪犯脸上刺字,前世《水浒传》中宋江、林冲、武松等都被施行过该刑。孙德越听心里越惊恐,林默这是要致自己于死地啊。
林默又道:“其罪四,拐卖良人,逼良为娼。你意图将你妹妹孙芸汐卖入醉花楼为妓,按《大律》需笞三十流千里。”笞即用荆条抽打,流即流放,流放千里基本上就是到那些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孙芸汐听到要拐卖自己去醉花楼顿时脸色苍白,宋义听到醉花楼三个字也是脸色一变。
林默接着解释道:“你与醉花楼老鸨说好将你妹妹孙芸汐绑来卖给她,她还给了你一文钱作为订金,这事醉花楼的人都可以作证,辛亏那老鸨奉公守法,将此事禀告了赵捕头,不然恐怕你真的会得逞了。”
宋义听了松了口气,还以林默会抓着醉花楼不放。孙德一听连连叫冤:“我就随口说说,我真没这么做啊!”
“可你却是收
了钱,虽然只是一文,但已成事实。”孙德此时气的差点吐血。边上众人也十分诧异的看着一脸平静的林默,林默所说的都有更有据,若真是按照这个来判,孙德估计是九死一生了。
林默并不理会众人目光,继续说道:“其罪五,丢弃父母牌位,当众诋辱父母,实属不孝,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不孝,按《大律》杖三十,流三千里。”不孝在古时是大罪,这个时代亦是如此,惩罚也颇重,虽要不了性命,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流放三千里,那就是发配边疆了,跟死了没区别。
林默这几项罪名一说,孙德仿佛疯了般吼道:“你这是在胡说,你分明是想逼死我,大人你莫要上当啊。”林默耸耸肩冷冷道:“我说的句句属实,人证物证俱在,所有罪名,刑罚都是《大律》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若不信大可查阅。”
林默确实没有信口开河,林默平时带着看这个朝代律法上的书,因为不管哪个时代商人永远是最懂法的,毕竟要学会趋利避害,用法律来维护自身利益。
这么多项罪名,这次孙德是逃脱不掉了,这时孙德再傻也知道自己现在九死一生连连向四周看去寻求帮助。最终目光停留在里正孙有光的身上,“大爷爷救我啊。”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孙德,孙有光叹了口气,毕竟是孙家的骨血,还是要拉一把。
孙有光于是向孙芸汐拜了拜道:“芸汐啊,大爷爷知道你受委屈了,是你哥做的不对,大爷爷替他陪个不是,你就放过他吧,毕竟是一家人,咱们回族里,大爷爷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孙德也赶紧朝着孙芸汐磕头赔罪。孙芸汐面色挣扎,似乎很是犹豫。
林默则直接站在孙芸汐面前冷笑道:“老头,看在孙芸汐面子上我敬你三分,你若是再给脸不要脸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我话已经说到这了,你觉得孙德的事情是简单的族规能解决的吗?就算孙芸汐不追究他伤人,诋辱的罪名,但是擅闯禁地,拐卖,不孝都是大罪,他逃脱不掉。他犯的是国法,不是家法,你认为你的家法族规大国国法,先家后国吗?”
孙有光听了脸色煞白,林默这话可谓是诛心,稍有不慎就是蔑视国法,有谋逆之心。其实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家族利益总是排在最前面,虽然明面上大家都说为国死而后已,但这天下与自己何干,自古以来都是家天下,天子以天下为己家,百姓以家为天下,自己家家族之事才是大事。
当然明面上可没人敢这么说,大家都是心照不宣,林默则没管那么多,直接把这层窗户纸捅破,看看这孙有光该如何选择。当然林默给他的选项只有一个,那就是放弃孙德,必然家族必遭不幸。孙有光叹了口气道:“就真的没有别的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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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判决
林默淡淡看了他一眼道:“宗族之长,百户之表,却内不能安抚族人,化解矛盾,惩治罪人,外不能奉公守法,教化一方,攘除奸邪;只知为亲为近,包庇族人,助纣为虐,你这族长未免太失格了。” 孙有光一听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般原本有些佝偻的身躯更加弯曲了。
林默随后转身向宋义,拱手道:“请大人明断。”宋义一看知道这事是没法和稀泥了,林默既然这么坚持,说明这人今天算是彻底把林默得罪了林默不打算放过他了。
宋义叹了口气道:“既然案子明了,那本官就宣判,犯人孙德,犯寻衅滋事,拐卖良人,劫掠财物,为子不孝,罪大恶极,数罪并罚,判秋决。来人让他签字画押,打入大牢,待府尹大人批复后押赴城外,问斩。”
孙德一听身上升起来一股莫名的寒意,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刚想起身逃脱,被赵朴一个箭步踢倒在地,衙役上前按住孙德,孙德满脸恐惧的求饶道:“大人小人冤枉啊!妹妹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以后愿意为你做牛做马,求求你让大人放了我吧。大爷爷,大爷爷,你快救救我啊,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不再到处惹事了。”众人看着孙德一片默然。
突然孙德不知怎的爆发出一股气力挣脱束缚跑向林默,赵朴一圈轰在孙德胸口,孙德到底不起,嘴里吃力的问道:“林默你为何非要跟我过不去,非要要我的命。”林默淡淡的回道:“与其说是我要了你的命不如说是你自己的做法要了你的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孙有光看着被扑倒在地的孙有光嘴角微张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一句话也没说。随后赵朴强制拿着孙德的手在供状上画了押,随后让衙役将孙德押入大牢。
林默叹了口气,这个案子算是彻底结了,孙德这个祸害以后再也没机会祸害别人了。林默现在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总觉得有些不舒坦,可能是自己亲手让一个人被判了死刑总有些难以言表的压抑感。
这时孙有光摇了摇头看着孙芸汐道:“他这算是罪有应得了,以前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顾及他是你爷爷那一脉唯一的男丁,让你受了不少委屈,这位公子说的对,我这个族长是德不配位,我也老了,也走不动了,这族长之位还是让与他人吧,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我毕竟是你大爷爷,你爷爷就你一个独苗了,不能让你再受委屈了。”说着两个中年人扶着他缓缓离开。
孙芸汐看着孙有光的背影,又想到孙德也要被问斩,心中满是痛苦,眼泪不住的流了下来,孙德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哥哥,而孙有光也是自己的大爷爷,亲人之间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孙芸汐现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刘馨儿抱着孙芸汐不住安慰着,林默看到这有些怅然若失,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他们毕竟是孙芸汐的亲人,自己这样逼着孙芸汐与他们决裂是不是太过于自私了。
但随后林默坚定的摇摇头,既然做了就得承担后果,自己做了那就得问心无愧。林默看着孙芸汐道:“我送你回去吧。”说着让刘馨儿扶着孙芸汐众人一起离开了。
宋义则长舒一口气,林默总算走了,这次真的是背离林默给吓到了,没想到林默还有如此冷冽的一面,能屈能伸,刚爱敢恨,手段老辣,这林默今后不可限量,不过自己以后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看到他了,这次的事算是林默帮了自己这么多次的一个回报吧。
想到这,宋义起身到后堂把今日案子整理记述,上呈府尹,林默亲自过问的案子府尹大人自然放心估计要不了几天就能批复,正好如今现在十一月只要批复下来就能立刻行刑,这孙德没几天可活了。
另一边,出了县衙马若绫心事重重的告辞离开,林默也没在意,借着林默叫来一辆车,三人坐在车上,林默看着相互依偎的二人不知如何开口,就这样三人一路无话。
等到马车停下,林默下了车,刘馨儿也扶着孙芸汐走下了车,林默见二人都不说话最终还是开了口道:“对不起,这事我是擅自做主,你若是有气打我骂我都可,我绝不还手,也绝不记恨。”
刘馨儿恨恨白了林默一眼,林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有这么说话的吗?孙芸汐缓缓抬起头,用已经哭红的双眸看着林默随即摇摇头道:“这都是命,东家也是为我好,我怎会不明白,只是心中还有些感伤,东家一直以来对我十分照顾,从帮着我查明了孙寿死因,又给我安排差事,前面又不顾安危救我于危难,这次为我伸张,我无以为报,还请受我一拜。”说着朝着林默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朝着林默拜了拜,林默赶紧扶起孙芸汐道:“这可是不得,你这样可是要让我折寿了。”
三人进了屋孙芸汐赶紧给林默办了把椅子让他坐下,毕竟林默现在身上还有伤,今天来回折腾林默的伤口早已隐隐作痛只是一直忍着罢了,但额头上渗出的汗已经暗示了林默此时的状况,孙芸汐也发现了,只是林默摇摇头不让她说,怕刘馨儿担忧。
刘馨儿帮着孙芸汐收拾了一下屋子,孙芸汐打开一个包袱,里面是孙寿碎掉的牌位,孙芸汐看着这牌位心中隐隐作痛,林默安慰道:“等回到谯南我在让人给你打一块吧。”
刘馨儿赶忙碰了一下林默,林默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孙芸汐摇了摇头道:“这牌位一个人只有一个,没法替换,若是碎了便没法再去复原或者再打造一块新的了。”孙芸汐说着紧紧握着两块残片无法平静。林默和刘馨儿二人在边上只能默默看着,也不好上前安危。
过了一会,孙芸汐反应过来,连忙略带歉意的说道:“今天因为我的事到了下午还没吃上饭,你们应该饿了吧,我这就去准备,你们就在我这吃顿便饭吧。”
林默笑道:“好啊,今天尝尝芸姐的手艺如何,上次来这还没尝到芸姐的手艺,这
次一定要好好尝尝。”孙芸汐忽然想起上次林默来时,自己手受伤了,是林默自己做的饭,顿时面露窘态。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孙芸汐前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今早去跟林默报信的那位大婶。孙芸汐一见她连忙恭敬的喊道:“婶子你怎么来了?”
那妇人进了院子赶紧把门掩上看到林默也在先是一愣随后说道:“芸汐啊,你怎么还回来了呢?你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走,族长回来后把事情简答说了一下,让大家不要再敢孙德的事情,但族里很多人不甘心,觉得是你害了孙德,不仅谩骂还要找你麻烦,族长正在那劝说,但看样子是劝不住了,你还是赶紧走吧,不然那群人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孙芸汐一听脸色一变,这时林默站了起来和气的问道:“大婶,那些人怎么骂的?”
妇人迟疑了片刻道:“那些人说芸汐是个祸害,是瘟神,不仅克死了爹娘,还克死了孙寿,现在又克死了她哥,接触他的人都会倒大霉,要把她从族谱中删去,还要把她赶出青山镇。”孙芸汐听得身体不住的颤抖,好似愤怒又好似委屈不已。
林默冷声道:“老子今天就在这呆着,我倒要看看哪些不怕死的敢过来闹事,孙德是我把他送向断头台的,大青山三四十号山贼是我一把火烧死的,手里这么多条人命我都没怕过谁,还怕他们这群乌合之众过来闹事。”
林默说着身上散发出一种难以理解的自信,林默自己说到这些事情是也会感受到一种刺激一种热血感,自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手里竟然有那么多条人命,比一些上了战场的老兵还多。
林默虽然有些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任尔东南西北风”的自若。这时孙芸汐叹了口气小声道:“东家我们还是走吧。”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和无奈。
林默坚定的摇摇头道:“你哪都不要去,有我在一定护的了你周全。”刘馨儿此时也安慰道:“芸姐放心,默哥一定能保护好你的,那群人不敢把你怎么样。”
孙芸汐惨然一笑道:“这地方还有值得我来留下来的必要吗?这些年来我忍受一切,因为我觉得自己还有希望,还会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可是一年多前我爹娘遇大水死了,孙寿也死了,如今那个大哥孙德也要死了,甚至连东家你为了救我也险些遇害,或许他们说的对,我就是个祸害吧。”
刘馨儿连忙安慰起她,林默此时也不知道给如何处理。婶子叹了口气道:“芸汐你还是走吧,留在这里只会受人白眼和嘲讽。公子我知道你对芸汐是真心的,以后芸汐就托付给你了。我替她死去的爹娘谢谢你了。”说着向林默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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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烧屋
林默望着孙芸汐梨花带雨般的哭泣,林默最终还是心软了,“馨儿帮着收拾东西,我们走。”见林默松了口孙芸汐也轻松了许多,收拾了些衣物带着孙寿破碎的牌位便随着林默二人离开了。
此时镇里一个宗祠里,聚集了一大帮人,正中间坐着一个老人,正是族长孙有光,此时众人在激烈的争论着,一个中年人跳了出来道:“爹,不能就这么放了那个女人,那女人就是祸害,当初不应该救她的,要不是这个祸害,孙德和他爹娘就不会死,孙寿本来也可以出人头的为我孙家争光,结果也被她克死了,这样的祸害迟早要会给我们带来霉运。”
另外一个人也随即附和道:“孙老大说得对,族长我们要把她赶出镇子,永远不能回来,这样才能彻底把霉运带走,而且族规也说了只要大家伙同意就有权驱逐对家族有害的人,大家说是不是?”
祠堂里的一群人立刻群情激奋,要族长把孙芸汐驱逐出家族,赶出青山镇去。孙有光叹了口气,自己现在也无能为力,这些人一心想把孙芸汐赶走,甚至不惜拿族规来压自己,自己之前还说要保孙芸汐周全,不让她受委屈,想不到这么快就食言了。
最终孙有光叹了口气道:“你们爱怎么做怎么做吧,我老了,管不了这么多了,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再是孙氏一族的族长了,你们怎么做跟我没关系。”说着佝偻的身影慢慢走出祠堂消失在这些人的视野中。
一个男子说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吧?”原先那个叫嚣着要赶走孙芸汐的孙老大恶狠狠的说道:“走,去孙芸汐家,把她赶走。”
接着一群人在男子的带领下来到孙芸汐家,众人踹开大门,进屋搜寻一番,没找到孙芸汐的踪迹,一个男子道:“这孙芸汐既然已经走了,这屋子就该归我们族里所有,我家一直为族里的事操心操力,但到现在屋子还是残破不已,这屋子改归我所有。”
另一个人鄙夷的说道:“孙老三,你不要仗着你爹是族长就能占了这屋子,再说他已经辞了族长之职,这归谁应该由大家商定。”
领头的孙老大道:“我爹不是族长但我还是长房长子这事还是由我来定。你们有意见吗?”说着冷冷看着众人,旁边的众人一听立刻不敢言语了,孙老大叹了口气道:“拿火把这都烧了,把霉运烧干净。”旁人听了都不敢动身,毕竟这事也太狠毒了,这次过来只是起哄的。
孙老大自己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原本只想把孙芸汐赶走,现在众人见财起意,若是分配不好那就又会引起一场风波,还不如一把火烧了,谁都得不到。
孙老大见众人不动手,自己去厨房拿了柴火将整个屋子都点燃了,大火迅速蔓延看来,浓烟滚滚。而此时刚刚出了镇子的孙芸汐林默刘馨儿三人一见身后浓烟滚滚便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
孙芸汐脸色一白,这么一烧自己在这镇子连存在过得痕迹都没了,这群人也是太狠毒了,林默和刘馨儿也是十分气愤,但只能忍着,林默攥紧双拳,眼角不断抽搐,这是林默感到最憋屈的
一次,但自己也无可奈何,不能拿着刀跟那帮人拼命吧。
林默见孙芸汐闷闷不乐只好安慰道:“烧了就烧了吧,总比被那帮家伙占了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以后咱们换个天下第一的房子。”
刘馨儿笑道:“哈哈,天下第一的那是皇宫,默哥你还能住到皇宫里去。”林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这个难度有点大,那我们就换天下第二的吧。”
孙芸汐听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林默笑道:“哈哈,刚刚幸好没留在那,不然那帮家伙可能连我一块烧了。”
刘馨儿和孙芸汐被林默的冷笑话逗得哈哈笑了起来,随后收拾好心情的三人立刻奔往谯南。再说林默三人到了谯南后,孙芸汐由于没地方去也暂住在这里,就这样接下来两天又回到了之前那样刘馨儿孙芸汐轮流照顾林默,林默又当起了老爷,好不潇洒。
云州府府衙,府尹杜少甫正看着手中宋义的奏报皱着眉头,这时门外下人进来禀告道:“大人,孟大人来了。”
“噢,快快有请。”杜少甫赶紧说道。孟文昭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见到杜少甫二人寒暄几句,杜少甫问道:“孟兄,见你今日如此欣喜,难道是你家夫人又怀上了?”
孟文昭一听脸色一红,前一段时间自己纳了一房妾氏,年方二八是城内醉莺楼的清倌人,长得十分俊俏,要是在后世这就是典型的老牛吃嫩草,但这个时代倒是寻常之事,这种事发生在文人身上就被人当做是美谈,是一种风雅之事。
孟文昭赶紧摇头笑道:“杜兄休要取笑,我这是有大喜事要与你说。”
杜少甫一听疑惑地问道:“有何大喜事?”孟文昭笑道:“今年上呈陛下的诗集,我云州有四首入选,而那林默独占两首,可谓是无出其右。”
杜少甫一听满意的点了点头,四首诗看似不多,但要知道大朝一百多州入选的诗不过才七十首,云州一州就入了四首,可谓是颇为不凡了。但一想到这林默不由得头疼不已,
“唉,这林默可叫我如何又爱又恨,爱其才,恨其行。”
“怎么?这林默又做了什么让杜兄如此头痛?”孟文昭好奇的问道。杜少甫叹了口气把奏报递给孟文昭道:“你自己看看,这叫什么事?”
孟文昭接过奏报看了起来,看完后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林默果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不过这林默竟然对律法如此熟悉,很多罪名似有些牵强,这个叫孙德的恐怕是被他引到套中的。但从奏报上看这孙德也是作恶多端,惹恼了林默,也是该死之人。”
杜少甫听了点了点头,“唉,上次剿灭山贼之事这才过去,怎么又生了这事端。”孟文昭听了笑道:“不会是他知道府尹大人不给他奖赏故意做这事来气大人的吧。”
杜少甫有些无奈,上次说林默私下带人剿灭了盘踞大青山的山贼,杜少甫很是惊讶,但随后又责怪其太过鲁莽,一个白衣,私下带着衙役未经县官同意也未上报府衙带着衙役去剿
匪,这是大忌。
一般这个事不管成败都要治罪,不过这次未死一人杀了三四十名匪徒包括那胡骠算是大功,而宋义在奏报中生命自己全权指挥这次剿匪,算是把这罪名去除了。所以杜少甫私下把事情压了下来,因此才没明面上奖赏林默。
现在杜少甫举棋不定,这孙德到底批还是不批,从这奏报上看,这是证据确凿,罪名与、条理清晰,这是个铁案,就算刑部审查也是无所惧怕。但这都快十一月了,一般死刑都是在这时秋冬之际,万物肃杀,正是行刑之时,现在批了没几天就会被处斩,未免太快了。
这个时代对死刑还是很严格的,一方面怕冤假错案,另一方面为官者都注重名声,就算是罪大恶极之人也会等到来年再判刑处斩,这样给他们一个申诉的机会,万一真出了错案也怪不得自己,毕竟自己申诉的时间,若是现在批了,最多几天那人就会被问斩,连申诉时间都没有,对自己名声不利。权衡再三,杜少甫最终还是批了,毕竟这案子再怎么翻也是铁案,不需要为了点虚名如此担忧。
杜少甫将奏报交给下人让他快马传回谯南,随后叹了口气道:“这林默以后不不知会是如何,不过既然吴兄与孟兄都认可这人,想必定会有一番作为,希望不会让你我失望。”
孟文昭笑道:“以后的事谁又知道,他现在还只是个童生,不知今后会是何等样人物,不过但论文采定是不凡,今后就算做个教书先生也是极好的。”二人相视一笑,都想看看林默到底会成为一个怎样的人物。
过了两日,赵朴来到林默家,此时林默正与孙芸汐下着五子棋,此时赵朴上门来找林默。见林默正在下围棋,笑道:“你这可是闲情逸致啊。”林默笑道:“赵捕头说笑了,我这也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而已。对了赵捕头这次找我何事?”
赵朴看了看边上的孙芸汐,欲言又止,林默见状道:“云姐去给赵捕头拿两笼灌汤包,再配些油条,赵捕头一大早巡街一定饥肠辘辘了。”
“哈哈,还是林默你懂我。”赵朴笑着道。孙芸汐点了点头便出去了,林默笑道:“现在可以说了,她出去最快也要一盏茶的功夫。”赵朴点了点头道:“府尹大人批文下来了,那孙德暂定三日后押赴城外行刑。这事要不要跟孙姑娘说一下。”
林默听后默然,林默其实这两天一直思考自己当初做的是对是错,孙德虽然可恶,但亲自将他送上断头台还是有些负罪感。
当初林默一举剿灭了那伙山贼,几十条人命,林默虽然有些抵触后怕但没什么负罪感,毕竟那些都是杀人越货罪大恶极之人,但孙德更多是由于自己的针对,抽丝剥茧,这才定了那么多条罪,其实好些条都没多少人会在意,只是林默把这事挑明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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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探监
林默叹了口气道:“罢了,这事我来跟她说吧。都到这一步了,瞒着也没什么必要了。”赵朴点了点头,随后二人闲聊了几句,林默突然想起是什么,从屋内取出一小坛酒放到赵朴面前。
林默满脸笑意的说道:“正好你来了,这坛酒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了,赶紧尝尝,这酒全天下也就我有,你可有口福了。这还有这几百两的银子,你先拿去分了吧,权当我谢赵捕头和你弟兄们了。”赵朴笑道:“银子我就不收了,马员外已经给了一千两,府衙也给了几百两,再要就有些贪心了,这酒我就收下来了。”
林默听了只好收下银票,赵朴看着这坛酒有些疑惑,见林默自信满满,忍不住打开酒坛闻了闻,一股浓烈的酒气把赵朴呛了一下,赵朴忍不住用手指沾了一滴尝了尝,浓烈的酒香瞬间充满了口腔。
赵朴不由得问道:“这时什么酒?怎么这么烈?”林默也是愣了一下,这还真没想过名字,“这酒叫烧刀子,,味浓烈,似火烧,喝时犹如一把烧红的刀,直刺喉咙。”
“烧刀子,果真酒如其名,这名字好。”赵朴笑道,“以后缺酒了就来找你要。”
“哈哈,随时欢迎,以后有机会让你尝尝更烈的酒。”
“更烈的酒?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林默你这以后就是我的酒馆了,哈哈。”
“什么酒馆?”孙芸汐拎着包好的包子油条走了进来疑惑地问道。
赵朴一见笑道:“林默会酿酒,我这来拿酒拿吃食,这里岂不是成了酒馆了。”赵朴笑着接过孙芸汐手中的东西便告辞离开了。
林默看着孙芸汐叹了口气道:“芸姐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但你要有些准备,别惊到了。”
“是不是孙德她要被问斩了?”孙芸汐眉头紧锁,小心翼翼地问道。
林默一愣,最终点了点头。孙芸汐接着还说道:“其实赵捕头刚来我就知道应该是为了这还事,你们也不必故意支开我的,事情已然如此,再怎么逃避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坦然面对。这些天来我也一直在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总有些虚无缥缈的感觉,像梦一样,但却是真实发生的,对他将被问斩我其实也一直在避免去想这个问题,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再怎么逃避也没用。”
林默看着孙芸汐平静地讲述着,仿佛这些事情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林默知道她心中一定是万般的压抑,林默想安慰她,但却不会到怎么安慰,生怕万一说错了又无意中伤了她。孙芸汐望着林默道:“东家,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我想去大牢看看孙德。”林默一听有些诧异,但看着孙芸汐坚毅的眼神只得点头应允道:“你在家中待着,我去找县令。”
孙芸汐感激的看着林默行了个万福道:“谢谢东家。”林默摇摇头,直奔县衙,来到县衙后,林默让衙役进去通报一声。
“林默?他怎么又来了?”宋义坐在椅子上听到林默又来了十分诧异,孙德的事情他已经上报府尹了,都批下来了,孙得没几天可活了,林默难倒还不满意?不一会,林默走了
进来,“见过县令大人。”林默恭敬的说道。
“嗯,贤侄你这次来有何事?”宋义疑惑地问道。林默笑道:“这次在下有一事相求,还是关于孙德的事。”宋义一听疑惑地看着林默:“这孙德三天后就要问斩了,你还有什么事?难道想把他救了不成?”
林默摇着头苦笑道:“大人说笑了,在下男友那个胆量,只是孙芸汐想在孙德死前看看他。”宋义更加疑惑了:“这人如此对她,还看他干甚?”
林默摇摇头道:“毕竟是亲人,打断骨头连着筋,死前见一面也算是心中无憾了。”宋义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人之常情,明天你领着她去大牢见见吧,我会吩咐下去的。”
“谢大人。”林默恭敬地谢道。宋义笑道:“哈哈,你何必谢我,我还得谢谢你,自从你来了,我这气运一下子就转了,你可真是我的福音啊。”林默则连连摇头,感谢宋义厚爱。林默走后宋义原本面带笑容的脸上也逐渐消失了。
“若不是之前剿灭了山贼,我真想把你拉入麾下。”宋义自语道。林默回到家中,见孙芸汐焦急的等待,便开口道:“明日你随我去大牢吧。”孙芸汐一听点了点头,又感谢起林默,林默则摆手让其不必拘束。
晚上众人吃完时,刘馨儿得知孙芸汐要去看孙德疑惑地问道:“姐姐,你去看那个泼皮无赖干嘛?他死就死了。你”刘奎咳嗽了一声,刘馨儿立刻闭上了嘴。
孙芸汐笑道:“不必这么在意,我去看他只是想给他送些吃的,说说话,算是兄妹一场,最后能为他做的一点事。”众人点了点头,不再言语此事。
第二天,孙芸汐拎着一个食盒跟着林默一同去往大牢。二人一到大牢,牢头一见二人就笑着说:“相比您就是林公子吧,大人已经交代了,请随我来。”林默拱手谢道:“谢牢头费心了,这点银子给兄弟们买些酒水解解馋。”说罢就掏出四五两银子放在边上的桌上。
牢头一见连连道:“使不得使不得,这怎么好意思要公子的银两。县令大人知道了定是要怪罪我的。”林默摇头笑道:“在下喜好交友,见面即是缘,这些银两只是给朋友买些酒水,县令怎么在意这些小事。”牢头听了笑着收下了银子,领着二人去往牢中。
二人跟着衙役来到一间牢房前,牢房里一个穿着脏兮兮囚衣身上伤痕累累的男子蜷缩在一角,当听到有人来的声音时抬头望去,见到林默二人那人眼睛瞪的极大,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愤怒,用嘶哑的嗓音哀求的:“妹妹,我错了,求你饶了我吧,我给你磕头。”说着用“噗通”跪在地上给林默和孙芸汐磕起头来。
孙芸汐看着孙德现在的模样鼻子一酸,毕竟是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再的兄妹,就算再恶语相向、欺辱自己,还是有着一丝亲情的。林默则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若是收敛些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如今没人能救得了你。”
孙德一听,猛地起身冲向林默,如野兽般嘶吼道:“都是你还害的,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被抓,更不会被问斩。”林默和孙芸汐也被瞎了一跳,要不是这大牢是用圆木做的栅
栏恐怕一下子就会把林默扑倒在地。
孙德用力撞着牢门仿佛要把牢门撞开逃出去,边上的牢头一见,拿起一根棒槌狠狠打在孙德身上,孙德吃痛哀嚎一声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不住地抽搐着。孙芸汐也被吓了一跳,林默连忙扶着她不让她被吓倒。
牢头略带歉意的说道:“公子实在对不住啊,这犯人不服管教险些冒犯了二位,都快要问斩了还这么嚣张,等会我再好好教训教训他,给二位出出气。”
孙德一听吓得立刻蜷缩成一圈,不敢再乱动了。孙芸汐听了很是不忍,下意识的拉着林默的手。林默看着蜷缩在角落伤痕累累的孙德,叹了口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但自己也有些于心不忍。
林默拿出十两银子递给牢头道:“这人虽然可恨但与我还有些关系,还请剩下的这两天好酒好菜招待一下,让他最后一段路少吃些苦。”
牢头接过银子点了点头好奇的问道:“这人与公子有何干系?”孙云溪轻声道:“他是我哥哥。”听到孙芸汐口中说出“哥哥”这个词身体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牢头立刻恍然大悟般:“哦,原来是夫人的兄长啊,即使如此,工资放心,这几天我一定好酒好菜招待着,不会让他受委屈。”说完又看了看孙德然后道:“接下来公子夫人与他好好聊聊,我在这打扰几位叙旧,多有不便,就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叫我。”说完转身离开了。
牢中只剩下孙芸汐林默以及蜷缩在地的孙德。林默对牢头晗孙芸汐夫人不置可否,牢头既然这样认为,想必看在自己的面上不会太为难孙德。
孙芸汐看着孙德也不言语,只是默默地将准备好的酒菜从食盒中拿出然后说道:“这些都是你爱吃的,竹笋肉片、清蒸鲫鱼还有一壶好酒,以前爹娘补给你喝酒是怕你不上进,找不到媳妇,你要是平素少喝点酒,找份工,爹娘在世的时候就能帮你娶上媳妇了。”听着孙芸汐絮絮叨叨的说着,林默不由得感慨万千,有这样的妹妹,疼爱还来不及怎会如此像孙德这样处处欺辱。
过了许久孙德缓缓起身,来到牢门前,看着孙芸汐做的菜不由得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又把那壶酒一饮而尽,然后喊道:“舒坦。”孙芸汐看着孙德把酒菜都吃完了,眼睛一酸默默收拾起来,把碗筷放入食盒。
孙德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孙芸汐你出去,我跟默林默有些话要说。”孙芸汐愣了一下,林默点了点头,孙芸汐只得拎着食盒出去了。“说吧,你要跟我说什么?”林默好奇的问道。
孙德靠在墙角,缓缓闭上眼睛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孙芸汐吗?”林默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大概是你嗜酒嗜赌,又不服管教,可能是你妹妹比你更听话懂事,更受父母和别喜爱,所以你嫉妒心作祟,所以才处处欺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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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孙德听了睁开眼道:“你看人很准,不过还是有些偏差,我是嫉妒她,但不是因为一母同胞她比我更优秀,而是她压根就不是我妹妹。我妹妹一出生就夭折了,她是我娘捡来的,一个外人凭什么让我爹娘如此喜爱,凭什么爹娘处处向着她。那孙寿给的钱我爹娘到死都没动过,非要留给她当嫁妆,我才是亲生的,她一个捡来的凭什么处处让爹娘为她着想。”看着孙德越来越气愤的表情,林默则是被刚刚的话给吓到了,久久不能平息。
“你说她不是你亲妹妹,是捡来的?”林默诧异的问道,孙德不屑的看着林默道:“怎么?不信?我一个要死的人有必要说假话吗?这事族里上了年纪的都知道,只是爹娘求着族里的人瞒着她罢了。”
林默默默点了点头,这事林默本就有些疑惑,为什么族里的人见孙德欺负孙芸汐那么久却从不帮她,为什么孙有光这么宠爱孙德,为什么他们要把孙芸汐赶走。
原来孙芸汐本就不是他们族里的人,孙芸汐的死活跟他们没任何关系,孙德要是死了,他这一脉就绝了,所以孙有光才这样护着他。想通这一切林默顿时疑问全无。
孙德接着道:“孙芸汐是我娘从清流河里的一个漂浮的澡盆里捡来的,当时我娘刚刚生育完,妹妹难产没了,看到她长得可爱便留了下来,当成了我的妹妹。当时我年纪小也不知道,后来偷听到爹娘谈话才知道是这么个缘由。”
林默愣了一下叹了口气,这或许就是造化弄人吧。孙德闭上眼睛沉思了良久道:“这事就不必跟她说了?”
“为何?”
“让她恨我一辈子总比知道身世后痛苦一辈子好些。”林默看着孙德,这人算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这算是他第一次替孙芸汐着想吧。
孙德看着林默道:“我能求你一件事吗?算是我,不,算是我以孙芸汐哥哥的身份求你办一件事,你能答应吗?”
林默也不知道孙德要做什么,难道以孙芸汐哥哥的身份来要挟自己?林默思考再三还是点头答应了:“你说吧,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我能做到尽量做到。”
孙德看了林默一眼,道:“你能娶了孙芸汐吗?”林默一听嘴巴一下子张开了,满脸写着惊讶的神色,不知过了多久,林默终于缓过神来,不知所措的问道:“你这是开什么玩笑?我娶她?这事我压根就没相想过,再者芸姐什么情况你难道不清楚?她那么刚烈怎么可能同意。你还是换个要求吧。”
孙德失望的摇了摇头,随后道:“那你答应我以后照顾好她,别让她受委屈可以吗?她这么多年来受的委屈特别是在我这受的委屈够多了。”
林默点了点头道:“这个你放心,我对待身边的人从来是视如亲人,只要我还在就不会让旁人欺辱她的。” 孙德一听“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林默吓了一跳,赶紧要扶起孙德,可是隔着牢门林默根本碰不到他。
“你快起来,你有你这样反倒让我不安了。”林默赶紧劝到,孙德重重的朝着林默磕了三个响头,口中道:“我替我爹娘谢
谢你了。”随后起身道:“你知不知道孙芸汐的生辰?”林默摇摇头道:“不知道,她生辰是什么时候?”孙德笑了笑道:“能给我纸和笔吗?”
林默点了点头,来到牢头的那张桌前拿起纸笔递给了孙德,孙德用笔在纸上写下了几行字,随后递给了林默,林默看了看,纸上写了歪歪斜斜的写着“父:孙大仁,母:孙何氏,女:孙芸汐,生于承天二十年三月十三,丙申年辛卯月甲午日壬辰时。”
林默诧异的看着这个,口里道:“这,这是”
“这是我爹娘的名字还有孙芸汐的生辰八字,不过她是捡来的,我爹娘就把捡到她的时间当做她的生辰,具体的时间她自己都不知道,除了我再没第二个人知道了。 ‘问名’需要生辰八字,我得写下来,不然我死了就没人知道,她以后出嫁就麻烦了,你帮我收好了,等她出嫁再拿出来。”随后笑了笑道:“你若是娶她,这也用的上,说真的她的长相可真算得上貌若天仙,比醉花楼的那个十娘还漂亮,你若不娶可不要后悔。孙寿那个短命鬼自己死了还想让她守活寡?等我死了一定找他理论一番,到时我爹我娘也一起,把那孙寿骂一顿,死那么早纯粹是耽误她的年华时光。”
林默听了被孙德的话语感动了,或许现在的孙德才真真进入了一个“哥哥”的角色,这一刻的他就是孙芸汐的亲哥哥,林默收好那张纸,随后问道:“你身上有没有什么之前的东西?银两我就不要了,拿来让我瞧瞧。”
林默很是奇怪但不知道孙寿要干什么,只好从身上搜索了一番,最后把杜少甫送的玉佩拿了出来,递给了他,“除了银子,就这块玉佩最值钱了。”孙寿接过后,仔细打量了一番道:“这玉佩看上去不错,值几两银子?孙芸汐见过没?”
林默笑道:“这玉佩是府尹大人赐给我的,要是真卖的的话,至少也得近百两,平时我都放在家里,今日来大牢特意带过来,用作辟邪之用,芸姐也未曾见过。”
孙德一听眼前一亮嘴中道:“百两?够了。”然后收下去陪道:“你把她叫进来。”林默看着玉佩被他拿了很是奇怪,都要死了还要这玉佩做什么?
孙芸汐进来后,孙寿淡淡的说道:“我要死了。”孙芸汐看着孙德眼中闪烁着泪光,孙德道:“我混蛋了一辈子,也该死了,正好下去陪爹娘,我这辈子吃喝piao赌,荒唐事没少干,死了就死了吧,但是我要给你留个念想,手伸过来,我给你一个东西。”说着从腰间拿出林默的玉佩递给孙芸汐。
孙芸汐看着玉佩很是诧异,不知道孙德从哪得来的玉佩,“这玉佩?”
“这玉佩是我从正当途径得的,林默知道。”孙德淡淡的说道,孙芸汐疑惑地看向林默,林默虽然心里有些憋屈,但看着孙芸汐只得说:“这个我作证,他是从‘正当’途径得的。”林默特意在正当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这孙德估计是想给孙芸汐留个值钱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林默虽然被薅了羊毛,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孙德算是为孙芸汐考虑了,这事林默不忍揭穿。
孙芸汐这才放心的收下玉佩,孙德接着说道:“这玉佩值个近百两银子,你把这个玉佩带在身上,算是我在保佑你,若是遇到急事,可以把这玉佩当了应急,你要把这块玉佩好好藏好,不要让旁人看到。”
孙芸汐听了点了点头,将玉佩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林默有些无奈,这算什么事啊?拿自己的玉佩给孙芸汐当做念想,这孙德还真是“机智的一笔”啊。
孙芸汐看着孙德,兄妹二人有十年时间没这么亲近过了,孙芸汐失声叫到:“大哥”孙德一震看着孙芸汐和林默道:“你们走吧,这几天让我一个人清净清净,好久没有睡个好觉了,我得再睡会。”说着也不管二人背过身子躺在牢中睡了起来。
林默看了看,只好带着孙芸汐离开大牢,等二人走后,孙德叹了口气,“这算是在我死前把她安排妥当了,希望这个林默反应过来后能担下这担子子,若是真反应过来了估计会骂我一顿,不过我也看不见听不见了。”随后沉沉睡去。
在回去的路上,孙芸汐脸上虽有悲伤,但也有并非心如死灰,林默看着她,从认识她到现在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么幸福的神情,但一想到自己亲手送孙德上路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孙芸汐注意到林默的表情,随后轻轻的开口说道:“东家,谢谢你,这十年了,哥哥他第一次这样跟我说话,让我有了家的感觉。”
“可是他”
“没事的,爹娘还有会一直在我身边看着我生活,只是我看不到他们而已,有这一块玉佩在,我就觉得大哥在我身边陪着我。”孙芸汐中途与林默告别去了铺中忙活,看着孙芸汐远去的背影林默叹了口气,随后回到家中,就着这样过了两天,到了孙德行刑的日子。
这天孙芸汐起床后,便开始忙碌起来,林默知道这是要做“断头饭”也没说什么,拿出自己酿的酒当做“断头酒”,二人拿着准备好的东西便出门,刘馨儿和刘奎父女二人默契的没说一句话,等到二人离去后才开口。
刘馨儿叹了口气道:“芸姐要真的是可怜人,家中没了什么亲人,唯一的哥哥也是个泼皮无赖,如今还要被问斩了。”
刘奎也是叹了口气,随后道:“一切都是命吧。”此时已经正值秋冬交替,落叶满地,万物一片肃杀之景。
林默看着这景象不由得感觉到一股凉意,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这个时代棉花还没传入,冬天御寒的衣物大都是填充羊毛或者木棉,保暖效果不比棉花差。
孙芸汐看着林默的动作有些自责:“东家你不用跟我来的,你伤势还没好清,这天转凉了,若是冻着了就麻烦了。”
林默笑着说:“没事,男子汉大丈夫肩上三把火,还能冻着不成。”见林默如此,孙芸汐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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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行刑
二人来到城外一处一处开阔的地方,正中间是用石头砌的一个一米高十几平左右的高台,中间放着一个木桩,便是大名鼎鼎的“断头台”,上面早已变黑的斑斑血迹预示着这里曾经曾经死去了许多人。
周围三三两两,站着一些来看热闹的人。这个地方离城一里地,并不是前世看到的在菜市口行刑,其实以往林默看到的在菜市口行刑只是明清时才形成的,之前没有这种硬性规定,而在菜市口行刑其主要目的还是震慑百姓,巩固统治。
一般人喜欢看热闹但杀头这种事还真没多少感兴趣的,为了提升威慑的效果,后世才改成了在人流较多的菜市口行刑。
此外,还有一种就是电视剧中常说的,“推出午门斩首。”也是子虚乌有的,午门是皇城的正门,大臣上朝都会经过,此外还会举办一些盛大的活动,比如军队凯旋皇帝会在午门迎接,举办“献俘”仪式,所有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拿来杀人,自找晦气呢?
林默正在这思绪万千,远处赵朴带着一队衙役押着一个人走了过来,那人身上穿着囚衣带着枷锁,正是孙德。林默看着孙德走来,心中十分复杂,孙芸汐则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身体有些颤抖。
孙德被押到刑场,跪在断头台上,边上一个壮汉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笔直的站立着,看样子就知道他是刽子手。孙德此时虽然眼中充满了恐惧,毕竟这是距离死亡最近的时候,很快就会身首异处了,不害怕那是假的。当孙德看到台下站着的孙芸汐和林默二人时,勉强稳住自己的心神,将头低了下来,不愿与二人直视。
此时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一般行刑都是在正午,这个一种常见的说法是正午阳光最高的时候,这个时候是一天中“阳气”最重的时候,杀人是“阴事”,在阳气最盛的时候行刑,可以抑制罪犯的鬼魂让他死活不敢再祸害其他人,当然这种说法也是后世自己杜撰出来的,真正原因是午时三刻是人的精力最为涣散的时候,往往呈现昏昏欲睡的状态,精神不怎么集中,所以此刻处决犯人,犯人在被砍头的瞬间,也许痛苦会减少很多,这也算是一种人道吧。
林默看着孙德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什么,亦或是不想让二人看到自己此时的狼狈不堪,林默带着孙芸汐走上断头台,赵朴见状点了点头。
孙芸汐从带来的食盒中取出酒菜放在那断头台上,然后平静地说道:“趁现在还有时间,赶紧把这些吃了吧,吃饱了才能有力气上路,不至于半路饿肚子。”然后拿出林默酿的酒道:“这酒是东家自己酿的,极烈,天下再没有比这还烈的酒了,东家怕你路上害怕就拿了出来,让你喝了,安稳上路。”
孙德听了朝着林默道了句:“谢了。”林默点了点头道:“举手之劳,不必言谢。”一般砍头前都会让囚犯喝一碗酒,因为酒精有麻痹作用,跟午时三刻行刑一样,是出于人道考虑让他被砍头时免受一些痛苦。
孙芸汐默默将饭菜一点点的喂给孙德吃,等吃的差
不多了再将酒倒在杯中一杯一杯的喂给孙德,这酒度数至少在四十多度,十分的烈,刚刚喝时让孙德险些呛到了,随后一口喝了下去,喝完后不由得说了句:“好烈的酒。”
此时县令宋义也已经到了,今日行刑按律要他这个主官监斩。宋义坐在不远处的监斩台,看到林默孙芸汐二人来给孙德送行十分诧异,不知林默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这孙德不是林默亲自送上断头台的吗?
林默这样做有些猫哭耗子的意思,一旁的赵朴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看到一旁的孙芸汐,二人似乎明白了林默这是为何要这么做。林默看到宋义来了,便知道快到了行刑的时候了,这时林默低声说了一句:“你若不愿意,大可喊冤,我帮你。”
林默的意思是让孙德临刑前喊冤,这样就可以延后行刑,等上官复审,这是许多死刑犯都会做的,毕竟能活一天是一天。
孙芸汐也有些期颐的看着孙德,这人毕竟是她的哥哥,若是有可能她也不希望他死去。而林默这么做也只是觉得孙德还有希望还值得救,孙德淡淡问道:“我若喊冤你怎么办?你能救我?”
林默一时语塞,这些罪名都是自己定的,自己也是翻供就是自己打自己脸,还可能同样被判刑,而且自己这些罪名安的都是十分狠辣,还真不容易翻。
孙德摇头说道:“我该死”便不再说话了,这时赵朴上前道:“林默时辰快到了,你们二人赶紧下去吧。”孙德一听脸色一下变得雪白,身体也不住的颤抖着,孙芸汐有些于心不忍,但最终还是在林默的劝说下走回了台下。
这时一个小吏走上刑场拿着一个批文读道:“犯人孙德,男,二十有五,经查所犯罪行如下,其罪一,撕毁官府封条,闯入官府禁地”接着把林默所说的几条罪状一一诵读了一遍,最后说道:“所有罪状均查验无误,经府尹大人批复,准予施斩首之刑罚。”随后合上批文道:“犯人孙德你可服判,可有何冤屈?”
一旁的宋义和台下站着的几十个围观的百姓都看着孙德,猜测孙德会不会认罪,但大部分人都认为孙德不会认罪,毕竟谁都不想死,而且那么多场死刑能现场认罪伏诛的人少之又少。连宋义都做好了孙德喊冤然后把他押到府衙让府尹大人自己去审理的准备。
孙德看着众人,再看着边上的林默和孙芸汐,看着孙芸汐满是希望的俏脸,孙德叹了口气惶恐的说道:“大人,小人认罪,没有冤屈,请大人行刑吧。”
一旁的众人特别是宋义满是诧异,没想到孙德这个地痞无赖这么快就认罪了,认罪了也好,省去了许多麻烦,在等不到一炷香时间行刑了,宋义心中默默祈求孙德不要喊冤。
台下的孙芸汐一听满脸焦急,想上去询问,但被林默拦住了,然后示意赵朴帮个忙,赵朴过来,林默低声耳语几句,随后赵朴找来一个布袋,然后让人将孙芸汐架到远处,不让她看到行刑的过程,孙芸汐虽然万般挣扎但始终是挣脱不开。
林默将
布袋放到那原木上,等砍头后头颅直接滚到袋中,这样就不会乱滚,然后林默看着孙德道:“对不住了。”然后又拿起酒壶将剩余的酒猛灌到孙德的口中,纵使孙德口鼻灌满了就酒林默还是毫不犹豫的一下子灌完了。
孙德此时喝的头晕目眩,烂醉如泥,最后对着林默说了句“谢谢”,然后便不省人事了。这时宋义道:“时辰已到,验明正身。”随后赵朴上前看了看道:“正身已验明,确系其人。”
宋义喝到:“行刑。”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刽子手手起刀落,孙德的头颅瞬间与脖颈分开,滚落到布袋中。脖颈出鲜血喷涌而出,吓得在场众人惊叫连连。
林默此时也是一阵眩晕,险些晕厥。宋义此时闭着眼睛也不敢看断头台上的情景。这时小吏禀告宋义道:“大人,处决了,犯人已死。”
宋义才闭着眼睛道:“犯人孙德已经伏诛,家属可自行收尸。”然后带着一班衙役逃也似的坐上马车离开了。此时围观的人群也散去了,几个赶着马车拉着棺材的人从人群后面走上前来,这些人是林默提前联系好的,让他们来这帮着收尸。
林默强忍着呕吐的感觉,在赵朴的帮助下迅速将尸体和头颅放入棺材中,一个抬棺材的人,熟练地将尸首用针线缝合,看来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随后盖上棺材盖,等林默安排。
此时孙芸汐也已经回来了,看着孙德的棺材,不由得悲从心来,眼泪不由得落了下来。林默安慰道:“芸姐你就不要悲伤了,人已经走了,节哀顺变,莫要伤了身体。”
孙芸汐点了点头,也停止了哭泣来。林默叹了口气道:“芸姐我们先把孙德的棺材找个地方安放了吧。”孙芸汐点了点头。
“芸姐这棺材埋在哪里?是与爹娘埋在一起还是另外找块地埋了?”
孙芸汐一愣,一脸凄然道:“我爹娘遇大水,尸首都没了,也没起坟,只有牌位,还被他扔了。”林默一听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最后林默叹了口气道:“那我们就找一个地方把他埋了,那孙氏的家族墓地在哪我们把他拉过去埋了吧。”孙芸汐摇摇头道:“恐怕不行,他是犯了法被斩首的,家族里那些老人不会同意他入祖坟的。”林默点了点头,毕竟犯法被斩首是个十分丢入的事情,肯定不会让这样的人进入祖坟的,若是进了只会给家族蒙羞。
可是这仓促之间林默也不知道该如何安置孙德了,看着孙芸汐一脸不知所措,林默最终叹了口气道:“不如这样,我在这里找个地方给他搭个灵堂,等好三天以后,我把他拉到我家将军镇那,哪里有个坟地,到时给他砌间墓穴,让他入土为安,你看如何?”孙芸汐一听眼前一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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