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恐惧降临（74）
“哈德老人这是要干什么！”伊丽莎白也紧锁眉头，说道，“鬼门异动，这是可以开玩笑的？稍有不慎就会引来灭顶之灾。”
感叹了一番，伊丽莎白眼中透出担忧，对夜宸说道：“哈德老人在这个时间点，抛出这么一个消息，对你来说太不利了。”
按照契约，所有觉醒者组织之间的战斗全部停止，烟雨尘她们这些还没出手的人没事，夜宸这个已经出手，而且杀了龙神的家伙，绝对会成为众矢之的。本来夜宸打算借这个机会把水搅浑，水要是浑不了，不就显出她这个黑手来了？
烟雨尘来回踱步，说道：“我们该怎么办？夜宸，你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提出来。”
夜宸看着这两个家伙，无奈地笑了笑。试练者之间的合作果然脆弱无比，遇到麻烦后，伊丽莎白担心的是“对你来说太不利了”，烟雨尘提出的是“你需要什么帮助”，全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好像之前商定的计划只有自己，没有她们一点儿事一样。
夜宸接过小芳手里的文件夹，简单看了一下，扔在茶几上，说道：“不用管他。”
“不管？”烟雨尘的眼睛都瞪大了，“我们可是用灵魂签下的契约，不履行的话……”
伊丽莎白也在旁边帮衬着，说道：“夜宸，你要谨慎啊，违背灵魂契约，虽然不至于立刻死亡，但灵魂损伤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夜宸看看烟雨尘，看看伊丽莎白，问了一句：“你们当时签订契约的时候用的是真名？”
所谓用真名签订契约，是一个专有名词，指的是用灵魂签订契约。
伊丽莎白一副惊讶的样子，说道：“当然了，那可是灵魂契约，不然呢？”
夜宸说道：“我没有用真名，或者说我套用了一个假名。”这句话的意思是，夜宸根本没有用灵魂签订那份契约。
“你们呢？”夜宸似笑非笑地问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烟雨尘倒也没有再坚持，说道，“在签订契约的时候我也用了点儿小手段。”
“你们……”伊丽莎白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赌气地坐在沙发上，说道，“好吧，我也没有签真名。”
三人相视，淡淡的一笑。这三个腹黑的家伙心思缜密，戒备心强，不管什么情况下，绝不会轻易用灵魂签订契约。
夜宸拿起茶几上的文件夹，示意了下，说道：“你说，当时那种情况，有人和我们一样，没有签订真名吗？或者说有人真的老老实实用灵魂签下了那份契约？”
烟雨尘陷入到回忆之中。那是1414协会第一次危机结束后，协会召开了全体会议，会议的主题就是签订契约，确保协会付出巨大牺牲和代价，才重新关上的鬼门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在议会上，有人……好像就是哈德老人，提出全体成员签订一份灵魂契约，以保证会议决议能够真正执行。契约的条款是当场拟定的，誊写签字都是当场完成，最后契约还被所有成员挨个检查，确定无误。这种情况下，想要签订假名相当不容易，不但在技术上很困难，而且考虑到当时的情况，1414协会刚刚熬过了最艰难的日子，为了关闭鬼门不知道多少协会成员付出了生命代价。这时候签订契约，想着用假名的，真真是面善心黑的人。
烟雨尘说道：“确实有可能，有人会老老实实地签订那份灵魂契约。但是谁，就不好说了。”当时她也亲自检查过那份契约，反正是看不出来有谁造假了。
“无论是谁那么老实，他都要为当时的不谨慎付出巨大的代价。”伊丽莎白感叹地说道。
烟雨尘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确实，契约的条款……对他们来说太不利了。”
经过鬼门的摧残，当时1414协会已经不是瑞恩市最大的觉醒者组织了，那段时间大大小小的觉醒者组织冒出来好多。但那份契约的条款中，规定的是所有觉醒者组织。当然，人家没有签订契约，那份灵魂契约没有什么约束力，那就只能靠武力保证了。
契约条款上有说明，如果有觉醒者组织违背契约的规定，1414协会全体成员，有共同讨伐的义务。说起来那时候他们还真是自信，哪怕损失惨重，也坚信1414协会很快就会重新成为瑞恩市最大的觉醒者组织，甚至能够靠武力维持住觉醒者组织之间的秩序。
为了保证不被钻空子，契约将鬼门异动期间，觉醒者组织的反击权都收回了。也就是在鬼门异动期间，哪怕觉醒者组织受到了其他觉醒者组织的进攻，他们也不能奋起反抗，而是要向1414协会提交申请。而1414协会有义务维持鬼门异动期间的觉醒者组织之间的稳定，必须全体同意，才能由协会组织武力，维持和平。
要注意的是，要求1414协会全体成员同意，是那份契约的条款规定。像夜宸这样，根本签订了个假名的话，那份契约对她们没有约束力，所谓的条款规定自然没用。但如果真有人老老实实的签了真名，这时候鬼门异动，别说进攻了，他们连反击权都没有，只能站着挨打，否则违逆灵魂契约，就像伊丽莎白说的那样，灵魂损伤带来的后果极其严重。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伊丽莎白说道，脸上有一丝幸灾乐祸的笑。
这个还真不好说，夜宸提了个建议：“你们试试不就行了，反正要执行我们的计划，到时候所有大型觉醒者组织都会被卷进来，一看就知道了。”面对这么一群狡猾的家伙，空城计可没什么用。
烟雨尘可没伊丽莎白那样的好心情，说道：“我是担心我们这边出现了这种笨蛋加倒霉蛋。”没人知道老实签订灵魂契约的人是谁，在哪一方。要是在对面，当然很好了，总共就才十三个大型觉醒者组织，少掉任何一个势力，对双方来说都是要命的事。要是在自己这边，那就糟糕透了。
第一百零七章 恐惧降临（75）
送走烟雨尘和伊丽莎白后，夜宸把黄蕊叫来，吩咐了几句，让她好好休整灵异研究实验室。经过与龙宫的一战，灵异研究实验室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第七特派队损失惨重，死伤殆尽。在接下来的混战中，灵异研究实验室已经没有了进攻能力，堪堪得以自保。己方虽然打残了，好在将灵异研究实验室最大的敌人，龙宫给彻底打垮了，龙神也打死了。从这方面考虑，这一战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黄蕊接替夜宸掌控灵异研究实验室后，并不需要过多的进取，稳定局势，休养生息才是她最主要的任务。不需要开拓，只是守成的话，黄蕊的能力也算勉强够用。
这对夜宸来说就足够了。
召集灵异研究实验室各个方面的负责人，宣布黄蕊继承自己的位子，夜宸就带着唐，去往塔南路，来到明桂旅社，进入到地下仓库中。
说实话，唐真不想跟着过来。夜宸这人太危险了，谁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说不定研究幻门需要一条生命献祭，而自己就是那个祭品。
可怜的是，唐自己的意见并不重要，再不情愿，她也老老实实地跟在夜宸后面，站在幻门之前。
随着时间的推移，幻门的力量在不断增长。为了压制幻门，夜宸摆了两根粗大的蜡烛。好几天过去了，蜡烛居然没有烧完，烛火依旧，只是有一点儿很奇怪，唐感觉那两根蜡烛没有那么实在了，虚虚实实，明明就在眼前，可是看不清楚。
幻门之上，出现了两只眼睛。桃花眼神，朦胧迷醉，似晚霞朵朵，又好像金露滴滴。
此时，这双幻境之眼正盯着两根蜡烛看，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强烈的探究**，似乎对这两个蜡烛很是好奇，以至于来了两个人都没察觉到。
见夜宸过来了，仓库墙上出现了一个简笔画勾勒出来的小女孩儿，开口说道：“老板，你总算过来了。”简笔画小女孩儿被夜宸派来压制监察幻门，这可是一个s级的灵异事件，是她能压制住的？这段时间简笔画小女孩儿一直心惊胆战的，生怕幻门突然爆发，然后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好了，好了。”夜宸笑着说道，“我过来了，这里就没你什么事，可以好好休息下。”
“好的。”简笔画小女孩儿笑嘻嘻地说道。
夜宸说道：“不过在休息前，还有个忙你得帮一下。”
简笔画小女孩儿说道：“需要我干什么？”
夜宸走上前去，伸出右手，呈剑指，点在简笔画小女孩儿的心口。
“这……”简笔画小女孩儿大吃一惊，夜宸的手指好像一个锚，将她钉死在了墙上，“老板，你要干什么？！”
夜宸没有说话，用手指点住简笔画小女孩儿，然后慢慢地移动。这相当于勾着她的身体，简笔画小女孩儿没办法，只好跟着挪动。
但很快，简笔画小女孩儿发现情况不对，夜宸是朝幻门方向移动，她尖叫起来：“老板，你在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夜宸没理会简笔画小女孩儿的厉声尖叫，手指一点点的移动，终于，将她拖到了幻门之上。
被两朵烛火牢牢吸引注意力的那双桃花眼终于惊醒了过来，感觉到有一个灵魂进入了幻门，她先是惊讶，然后就是欣喜，终于有小伙伴可以陪自己玩儿了。
唐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惊胆战，之前自己的无端猜测居然是真的，夜宸真的需要一个祭品，只不过没有选择自己，而是选了一个强大的a级觉醒者，特派队第二队的队长，那个简笔画小女孩儿。
不对，她只是暂时没有选自己，谁知道夜宸需要多少个祭品？
唐躲在一边瑟瑟发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至于反抗，她是真的不敢。一个a级觉醒者都被夜宸轻易压制住，何况她一个小小的c级觉醒者。
看着幻门将简笔画小女孩儿吞噬掉，夜宸长长地舒了口气，说道：“好了，一个高品质的灵魂，足以让幻门暂时满足。”
b级的厉鬼就开始拥有智慧，何况s级的幻门，不过现在幻门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智慧有限，有点儿像一个小孩子，会被一些好东西诱惑对幻门来说就是优质灵魂。
听夜宸的意思，祭品一个就够了？这让唐多少放心了一些，但也没敢说话。
夜宸瞥了唐一眼，吩咐道：“接下来我需要将全部精力放在研究幻门上，外面有什么情况小霞和小媛会过来汇报，你筛选一下，能解决的解决，不能解决地汇报到我这儿。”经过这么长时间观察，夜宸注意到唐还是很有能力的，如果她早进入这个任务世界几年，1414协会中未必不会有她的名字。
“好的。”唐应了一声，本想着闭嘴，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真的放心我？”
别看夜宸卸任了灵异研究实验室的掌控者，但只要她还活着，她还在这个任务世界，灵异研究实验室就只会听她的。现在夜宸让自己酌情处理一些小霞和小媛汇报过来的信息，相当于把一部分权力放给了她。依照试练者小心谨慎，多疑多虑的性格，她真的放心自己？
夜宸嘴角露出一丝笑，说道：“放心，你们可以信赖，唯一不稳定因素已经被我处理掉了。”说着，夜宸看了眼满足的幻门。
不稳定因素……那个简笔画小女孩儿？既然都问了，那索性问个明白，唐说道：“她背叛了你？”
夜宸摇了摇头，说道：“没那么严重，她毕竟是瑞恩市本地人，在她心里，这座城市才是最重要的。我之后的布置有可能会损害瑞恩市的利益，我担心她这边会出问题。”既然有这个担心，那索性把问题的源头解决掉算了。
“你怎么知道的？”唐下意识地问道。
夜宸诡异地笑了笑，说道：“别忘了，你们都经历过我的特训，有什么心思我都清楚。”
听到这句话，唐脸色突然有些发白。
特训！她以前怎么就没想到。
按照夜宸的说法，要想充分达到磨砺灵魂的效果，所用到的厉鬼寄托物所产生的情绪冲击要逼近灵魂承受的上限。唐自己就经历过，那种情况下，保持意识，不陷入昏迷已经很艰难了，更别提建设心理防线了。
这种时候夜宸会在旁边，说是要视情况随时中断特训，保护他们的安全，实际上……他们这些人的灵魂已经被夜宸看透了！怪不得特训后的成员都得到了重用，有其他心思的，根本通不过特训。
第一百零八章 恐惧降临（76）
惊恐之后，唐还感到特别的郁闷。这个任务执行地真不顺利，自从见到夜宸，她就一直被这个女人死死地拿捏着，根本逃不出她的手心。
好在自己没有起什么特别的心思，让夜宸逮到机会，将自己处理掉，还在夜宸研究幻门的关键时刻，负责和外界交流联络，还真是“荣幸”啊！
夜宸没理会唐的小心思，经过几次特训，她对这丫头的心理了解的很清楚，这是个可以信赖的人，虽然信任基础来自于她对自己的恐惧。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夜宸盘对坐在幻门之前，轻轻吹了口气，将两根蜡烛吹灭。
本来全神贯注盯着烛火看的桃花眼吃了一惊，然后看到了两根蜡烛之间的夜宸，和一双深潭似的眼睛对视着。
一动不动。
夜宸和幻门上的桃花眼都僵住了，好像雕塑一般。
站在旁边，靠着墙的唐知道，她们在进行灵魂上的交锋，这时候夜宸的身子会失去反应能力，甚至对外界的感知都会遭到削弱。
也许，自己可以做点儿什么，唐心里想道。她倒没想着把夜宸怎么样，只是想试探下，夜宸现在到底处于一个什么状态。当然，不排除试探成功后，唐会采取进一步的措施。
结果刚刚迈开了一条腿，唐就看到一只黑色的小猫从眼前走过，还用一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喵的叫了一声。
糟糕，忘了还有这个家伙！唐身子僵了一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重新退了回去。
菲菲暗自舒了口气，看来夜宸的选择是对的，在这种情况下，唐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拥有的力量不一样，相应的心态自然有所不同，对于强大的觉醒者而言，忠诚是极其罕见的品质。
对于夜宸来说，在研究幻门期间让吕然他们守护，当然可以，但并不保险。夜宸不清楚在自己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的情况下，他们会作出怎样的反应。
相比而言，她更相信只接触了一年左右的唐。
唐从没有掌控权力，在这方面的野心很小。相比而言，吕然那些人长期执掌一个觉醒者特派队，没人知道他们会不会想着更进一步，特别是在夜宸将灵异研究实验室交给黄蕊的情况下，他们会不会有所不满。
另外，唐被自己压制的很厉害。从一开始见到自己，唐内心就充满了恐惧，作为唯一确切知道自己试练者身份的人，唐深怕自己会下令处理掉她。接下来，夜宸亲自安排唐执行任务，敲打压制，展现力量，让唐清楚地明白，自己和她的差距，不管是从实力还是势力方面，都有着天地般的差别。这让唐面对自己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心思。
还有一点，唐进入这个任务世界，加入灵异研究实验室的时间并不长，说实话，对自己了解很有限。换做吕然他们，小黑猫能起到的作用相当有限，但对于唐来说就不一样了，一声喵叫，足以暂时震慑住她。
见唐退了回去，夜宸也放下心来，继续和幻门上的那双眼睛对抗。
放开灵魂防线，直接进行精神方面的对抗，夜宸马上被那双桃花眼带入到了幻境之中。雪山之巅，莽莽雨林，广阔草原，还有各种各样的城市风光，幻境之中无所不能，夜宸破除一个个幻境，但很快又陷入到了另一个虚幻之中。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夜宸听到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宸小姐，烟雨会所和焦蓝区的安洛医院之间爆发了战争。”
夜宸将精神稍稍抽了出来，很快皱起了眉头，烟雨尘怎么和杰克院长打起来了？按照计划，他们之间不会有冲突啊，和烟雨尘竞争怨门的是伽椰区的法清院。
将夜宸给了点儿反应，唐继续汇报：“辛德区的里约帮派遭到了离卡斯区的德利帮的袭击，但保罗没有组织任何反抗，有传言他已经消失了。”
看来当初哈德老人设下的陷阱有人中招了，保罗应该是在那份契约上签下了真名，以至于在这时候，遭遇袭击后根本没办法反抗。不管当时如何想的，现在他应该已经明白，自己掉进了陷阱中，里约帮派是保不住了。
保罗一定恨死哈德老人了，里约帮派虽然没了，但他本身还是个强大的a级觉醒者，烟雨尘她们最好能把这个人拉拢过来。那份契约针对的是觉醒者组织，对觉醒者个人没有什么约束力，保罗如果真的能够放弃他建立的里约帮派，完全可以单打独斗，这种威慑力也不小。
“蒙特尔区的圣女骑士团和弗洛心理诊疗室开战。”唐继续说道。
终于有了一个计划中的战场，夜宸稍稍放心，连续两个战场都是计划外的，她担心之前和烟雨尘，伊丽莎白制定的计划彻底崩坏了。好在圣女骑士团和弗洛心理诊疗室之间的对抗没有问题。
而且因为伊丽莎白和依德的私人关系很好，能够拆散这个潜在的联盟，让夜宸的心情相当不错。
“哥尼亚区，白蔷薇学院的布莱恩院长，安娜区，玛雅王朝的麦迪琐祭祀呼吁各个大型觉醒者组织保持冷静，不要轻启战端。”
这两个家伙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说好了，他们不想浑水摸鱼了，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打算？这两个没有出手的家伙反而让夜宸感到不安，希望烟雨尘和伊丽莎白能够重视起来，反正现在她是动不了了。
简单汇报了下瑞恩市各个市区的情况，最后说到西凌区了，唐说道：“西凌区还算平稳，虽然多了很多觉醒者组织的探子，但并没有人向我们发动进攻。黄蕊小姐正在努力维持灵异研究实验室的稳定。”
夜宸暗自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外部的直接威胁，黄蕊也只能勉强维持住灵异研究实验室的稳定，做的实在不够漂亮。这一方面是因为黄蕊的个人能力问题，她之前只掌管了一个没有几个人的第七特派队，根本没有掌控大型觉醒者组织的能力。另外，黄蕊的个人威望严重不足，虽然因为自己的关系，吕然他们不会和黄蕊正面对抗，但一些简单的不配合，都会给黄蕊带来巨大的麻烦。
这也正是夜宸想要看到的，如果黄蕊真的能够迅速掌控灵异研究实验室，她怎么办？到时候想要借助实验室的力量恐怕都会有麻烦。现在这种情况就最好，虽然已经卸任了实验室的老板位置，但依然对实验室有所掌控。
第一百零九章 恐惧降临（77）
在最后，唐汇报了下瑞恩市政商两界对这次爆发的危机的态度：“有几个觉醒者组织似乎对西凌区很感兴趣，但市政厅压下来了，并且发表正式声明，瑞恩市必须保证高新科技园区的稳定……这个消息是安泽传来的。”
西凌区是瑞恩市相对比较年轻的市区，这里地皮便宜，建有一座占地五平方公里的高新科技园区。市政厅之所以会发表这么一个声明，应该是安泽他们有出力。当然，目的不在于什么科技园区，而在于塔南路。
见唐没有再说什么，夜宸用嘶哑地声音说道：“好的，我知道了。”说完这句话，她又恢复了一动不动的样子，继续和幻门上的那双桃花眼对视着。
把该汇报的内容汇报完，唐收起文件夹，打算上去和小霞她们一起喝点儿东西，休息一下。临走之前，唐看了夜宸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夜宸的眼睛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
算了，反正不关自己的事，唐快步走开。随着夜宸和幻门之间的精神对抗加剧，一些能引发幻境的灵魂波动在这个仓库角落弥散，要是还留在原地的话，一不小心说不定会陷入到幻境之中，哪怕没有危险，也很麻烦。
感觉到唐离开，夜宸才集中精神，和幻门对抗着。哪怕有着充分的准备，哪怕这扇门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想要压制住幻门的力量都很麻烦，最近一段时间夜宸感觉到很吃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幻门中散播出来的幻境之力在不断扩大，从仓库的一个角落，渐渐扩散到整个地下仓库，并且有向上蔓延的趋势。
三天后，整条塔南路以及附近街区，都受到了幻门的影响，很多灵魂弱小的普通人陷入到幻境之中，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糊里糊涂地死在了环境之中。
幻门惹出来的动静太大，当然会引来不少觉醒者组织的注意。为此，黄蕊亲自带队，把灵异研究实验室剩下的，拥有战斗力的成员都聚集了过来，住在了明桂旅社，为夜宸护持。另外，瑞恩市议会通过决议，派遣隶属市政厅的特别行动小队，入驻塔南路街区。
“……据说，市政厅还打算继续调派人手，坚决保护高新工业园区，彻底断绝其他觉醒者组织对塔南路的窥视。”唐向夜宸汇报着，眉头微微皱起。
市政厅的态度很奇怪，说是要保护西凌区的高新科技园区，结果呢，大部分的力量都集中在塔南路上。虽然按照安泽传回来的消息，这是他运作的结果，会让市政厅直接介入到塔南路的保护中，以确保夜宸的安全。但唐总觉得市政厅的行为有些太过刻意，也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安泽他们打得什么主意，夜宸很容易就能猜想到，毕竟在决定和那些人进行合作之前，她就仔细分析过他们的心理特点，总结起来就是：眼高手低，自命不凡，其实一点儿本事也没有，只能像鬣狗一般，追逐其他人吃剩下的残羹冷炙。
虽然说起来不好听，但其实很多大型集团都是如此，他们不会费尽心思去创新，只需要凭借强大的资本能力，将有成功苗头的创新并购就可以了。
现在，他们应该是看上幻门了。
不过，夜宸可没打算把幻门让出来，她说道：“通知小芳，启动橙色警报预案。”
夜宸就不信了，面临丧尸围城，那些政商两界的大人物还顾得上自己。
所谓的橙色预警指的是什么，唐并不清楚，听起来应该是夜宸准备的后手之一。唐也没有多想，反正和她没什么关系。
唐离开后，夜宸继续和幻门上的那双眼睛对抗。
得益于数年如一日的艰苦磨练，夜宸的灵魂极其坚韧，很难沉迷于幻境中，幻境之门暂时被她压制住了，其中蕴含的强大本源之力就在面前。
不过夜宸显然更加贪心，她想要将整个幻门彻底据为所有。
幻门散发出的波动越来越强烈，处在正上方的明桂旅社受到直接影响，以至于在坚持了不到五天时间，黄蕊不得不带着灵异研究实验室特派队的成员，撤离那个旅馆，在旁边驻扎，否则越来越强悍的幻境甚至有可能带来减员。
那些强大的觉醒者都需要避让，更何况瑞恩市市政厅派来的特种作战小队。在付出几个成员的生命作为代价后，特种作战小队的队长终于明白，这时候的明桂旅社不是根本不是他们能够靠近的。
不过就在幻境之力爆发出来的第九天，很突兀的，短短几分钟，弥散的幻境之力消失了。
此时，明桂旅社的地下仓库角落里，唐看着眼前的夜宸，惊讶得长大了嘴巴。
夜宸原本有着一双凌厉的丹凤眼，属于细长的眼型，但此时，她的双眼变成了桃花眼，水汪汪的，朦胧中甚至带着一丝娇美，正在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这双桃花眼看起来和夜宸的身体很不协调，好像强行拼凑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摘下来，硬安在夜宸的脸上……从什么地方摘下来的？唐瞥了一眼，幻门上的那双眼睛已经消失不见了，留下两个黑漆漆的空洞，整个幻门也没有了那种虚无缥缈，如梦如幻的感觉，变得朴实无华，好像……好像真的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木门。
夜宸这是……她胆子也太大了。
被那双桃花眼注视着，唐感觉到全身发麻，正想着是不是找个理由躲避一下，就听到夜宸说道：“怎么了，有事吗？”
夜宸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清冷，很别扭的是，那双眼睛却好奇地盯着唐，观察着这个“陌生”的女孩儿。
唐忍不住哆嗦了下，低下头，避开夜宸的眼睛，说道：“烟雨尘小姐和伊丽莎白小姐发来信息，说现在的形势很严峻，希望灵异研究实验室能够发挥更加积极的作用，最好可以……”
说话间，唐的余光瞥见一张白色的小纸片从空中飘了下来，被夜宸接住，她看了看纸片上的内容，打算了唐的汇报，说道：“你是打算继续留在这个任务世界吗？”说着，还想唐展示了下纸片。
这是……回归第七空间的车票，而且还是个团队票，可以供一个试练者团队全体成员回归第七空间空间。
这个任务的要求，“解决一起灵异事件，有可能获得一张回归第七空间的车票”，这个“有可能”终于出现了。
“这是……车票……怎么会？”唐结结巴巴地说道。快两年了，进入这个任务世界后，唐就在搜集寻找完成任务的方法，结果一无所获，就像夜宸说的那样，至今为止，还没有一张回归第七空间的车票出现。
夜宸的语气依然冷冽，说道：“因为我们解决了一起灵异事件，真正的灵异事件。”
唐看了眼幻门，明白了过来。对于第七空间来说，拥有本源之力，能引发诸多灵异事件的“门”，才是真正的灵异事件。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夜宸的眼睛愈发的灵动，和她的身体愈发的不协调，两行血泪从眼角流出，似乎快要挣脱了出来。
夜宸将车票贴在原先的幻门上，木质的门爆发出璀璨的光，化为了一扇光铸之门，她没有再搭理唐，迈步就要走进去。
这时唐终于作出了决定，说道：“宸小姐，你能带我一起回归第七空间吗？”
夜宸谋划了数年，做了无数后手准备，才有机会彻底解决一扇“门”，换做自己呢？需要多少年的时间？有多大成功的可能性？唐心里实在没有底，既然如此，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加入夜宸的团队，回归第七空间。
夜宸的脚步顿了一下，说道：“好。”在人物面板上，同意了唐加入团队的申请。
唐舒了口气，很识趣地说道：“队长，我们这就回归第七空间吧。”她清楚地知道这个团队的主导者是谁。
夜宸点了点头，血泪不断，迈步走进了光铸之门，唐连忙跟上。
至于瑞恩市的烂摊子，和她们没有关系了。
第一百一十章 万物有灵（1）
跨过光铸之门，感觉回到了第七空间自己的私人房间，夜宸伸手摸索着墙壁。
虽然她脸上的那双桃花眼灵动而活泼，但实际上，这时候的夜宸根本没有视觉，她还没办法彻底融合那双拥有幻境本源之力的桃花眼。
如果还在瑞恩市，夜宸绝不会如此冒险，强行吸收如此庞大的本源之力，根本不是她可以承受的，但好在已经回归第七空间，这是属于她自己的空间，而且有着第七空间做支持，怎么也能将其镇压下来。
“菲菲，给我买瓶眼药水，能帮上忙的眼药水。”夜宸终于摸到了墙壁，顺势靠着墙坐了下来。
跟着夜宸一起跨越光铸之门的管家小精灵菲菲抬头看了夜宸一眼，连忙说道：“好的，我这就去，你坚持一下。”
这时候的夜宸已经不只是在留血泪了，她的眼眶出现了一道道可怕的裂痕，大片的血涌了出来，两只眼睛好像要挣脱这具身体的束缚，重新得到自由。
很快，菲菲就叼着一个不锈钢小瓶跑了过来，示意夜宸躺下，她用小爪子捧起瓶子，朝夜宸的眼睛滴了两滴。
两滴眼药水滴进眼睛后，那双桃花眼好像喝醉了一样，活泼和灵动彻底不见，看起来有点儿晕晕乎乎的。
眼见起了效果，菲菲舒了口气，说道：“好了，暂时镇压住了。”自己的选择果然没错，用这种据说可以“醉倒一切”的威士忌，可以有效压制住幻境之眼，而没有听夜宸的，去买什么眼药水。
夜宸感觉到眼睛一片刺痛，但那种眼睛要挣脱飞出去的不安感确实减弱了不少。她开口说道：“好，舒服好多了，菲菲，准备点儿吃的。”
她需要补充能量，和这双幻境之眼继续对抗，总有一天她能彻底融合这股强大的本源之力。
总有一天……确实是总有一天，回归空间后的第九天，夜宸才算将将恢复了点儿视力，像是高度近视，虽然看东西模模糊糊的，但至少能分清楚桌子和地板了……其实还不如高度近视，就算把东西凑到她跟前，她一样只能看到大片的色块。
“感觉怎么样，好点儿了吗？”菲菲关心地问道。
“好多了。”夜宸摸索着拿起筷子，也不怎么讲究，一边吃饭一边说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迟早有一天，我会融合这股强大的力量。”
菲菲蹲坐在夜宸对面，担忧地说道，“我担心的是你下个任务怎么办。”
按照惯例，夜宸这样的初阶试练者，任务之间的休息时间一般是两周到二十天左右，现在已经是第九天了，夜宸还是一副生活无法自理的样子，怎么应对之后的任务？
这个夜宸倒是没考虑到，这段时间尽顾着和幻境本源之力对抗，其他的事情全都放到了一边。
夜宸放下筷子，认真评估了下这段时间的进展，说道：“如果下个任务相对简单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在下个任务到来之前，夜宸有把握将自己的眼睛恢复到基本正常，但这也只是看起来正常，她还需要调动相当多的精神力量将其这股本源之力镇压，然后慢慢融合。这样一来，她能在战斗中使用的力量就会小很多，最终的结果就是，战斗力大幅下降。
“最好是纯粹的灵异任务。”夜宸补充了一句。
纯粹的灵异任务通关关键在于判断和选择，和战斗力没多大的关系，虽然这种依靠“悟性”通关的任务没有试练者会喜欢，但在这种情况下，纯粹的灵异任务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我没办法左右第七空间对试练者的任务安排。”虽然这么说，但菲菲还是安慰了一句，“你上个任务表现的很好，很有可能会被安排一个相对简单的任务。”
“那样最好了。”夜宸应了一句，没有再说什么。
吃完午饭，夜宸回到卧室，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按说她现在应该滴第二次眼药水了，但菲菲提到的事情不能不重视，如果真的新的任务开始，自己还没有恢复到一定程度，那么……完成不了任务会死人的。就拿刚刚结束的任务来说，第七空间不可能任由那些试练者安安稳稳地在瑞恩市生活，当六扇“门”全部被解决，还没有完成任务的试练者只有死路一条。
为了尽快融合那股强大的幻境本源之力，夜宸必须要承担一定的风险，反正在第七空间的私人房间，自己怎么也死不了，拼了！
夜宸把床头柜上很烈的“眼药水”扔到一边，平躺在床上，感受着那双慢慢复苏的桃花眼，撕裂般的疼痛出现在眼眶上看来被压制了这么久，那双桃花眼也很生气。
到了晚上，菲菲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但奇怪的是，夜宸一直没有走出卧室，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动静也没有。
因为知道夜宸的身体里有一股强大，而且还没有被驯服的本源之力，担心出事，菲菲走过去，敲了敲门，没有回应，她愈发地感到不安，悄悄推开了主卧的房门。
“喵呜！”强压住惊讶的声音，菲菲低吼了一声，整个身子跳了起来，好像一直炸了毛的猫。
此时，主卧的房间里充斥着浓郁的死亡迷雾，一个和夜宸很相像的女人站在床头，浑身湿漉漉的，正用一双恶毒的眼睛，盯着夜宸的双眼。
菲菲打开卧室房门时，正好看到寒水的双眼中凝出了两滴澄澈冰冷的泪，滴在了夜宸的眼睛里。
那双桃花眼中原本的好奇和调皮不见，化为了一片凶厉，面对寒水，散发出捕猎者的寒光。
寒水并没有在意桃花眼的挑衅，这次夜宸的主人格是下定了决心，哪怕拼着灵魂受损，也要彻底解决这双不安分的桃花眼。
滴答，又是两滴眼泪滴下，桃花眼里出现了一道几不可察的细微裂痕。
很好，已经起到了效果，夜宸身上散发的死亡之力更加浓郁，灰色的雾气翻滚涌动，幻境本源之力构筑的一个个幻境，都被这种代表死亡的雾气腐蚀、冲刷、毁灭。
菲菲在蹲在远处，远远地看着卧室里翻滚的浓郁雾气，这种代表死亡的迷雾她碰都不想碰。
又过了四天，在完成上个任务的第十三天，死亡迷雾终于慢慢消散，菲菲喵叫了一声，小心地走进了卧室。
夜宸这是……死了？菲菲吓了一跳，此时，躺在床上的分明是具干尸，皴皱的皮肤，干瘦到好像骨架的身体，完全就是一具死后被风干，不知道多少年的干尸。特别诡异的是，这具干尸的眼睛还活着，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看到了跳到床头的小黑猫菲菲。
经过这么长时间，双方也有了一定的默契，菲菲从夜宸的眼睛里读到了一点儿信息，猜测着说道：“你希望我从第七空间商城兑换营养液？”
夜宸只能眨眨眼，一动不能动。事实上，从生理角度，她现在已经死了，这具身体除了部分主要神经，所有的细胞都已经死透了，之所以灵魂没有消散，完全是因为在第七空间的私人房间，得到了第七空间的护持。
这种情况下，补充营养，吃东西已经没用了，必须消耗金币，从第七空间商城换取拥有生命之力的营养液，将这具身体再次唤醒。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那双桃花眼中蕴含的幻境本源之力被她彻底融合了。当然，夜宸的力量来源是死亡，幻境之力被束缚在了一双眼睛里。
也许是受到夜宸本身清冷气质的影响，原本眼周围略带粉晕，朦胧娇媚，似醉非醉的桃花眼，变成了黑白分明，清冷如幽潭的杏眼。
等了没一分钟，菲菲回来了，带来了一小瓶盒装的奶，小心地喂给夜宸，菲菲注意到一件事：“主人，你的灵魂……”
夜宸在心里叹了口气，那双不受控制的，蕴含着幻境本源之力的眼睛解决了，但身体死亡带来的冲击，包括和幻境本源之力对抗受到的影响，导致她自己的灵魂出现了损伤。所以，下个任务她的战斗力依然会受到很大影响，只不过从眼睛换到了灵魂。夜宸都不知道自己是赚了还是赔了。
不过很快，菲菲用轻快地语调说道：“有个好消息，主人，鉴于你在上个任务中的优秀表现，第七空间给予奖励，下个任务是休闲任务。”
ps：新的任务开始了，这将会是一个慢节奏的任务，用以舒缓精神。另外，预祝大家国庆节快乐。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万物有灵（2）
任务名称：万物有灵。
任务说明：是否结束任务？
看着任务面板上的这两行字，夜宸微微舒了口气，心里想道：这就是休闲任务……还挺不错的。
按照菲菲的介绍，休闲任务世界本身危险性不说没有，但很小，而且往往不需要试练者完成什么特定的任务，比如现在，她随时可以结束任务，回归第七空间。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奖励。
不过既然来了，干嘛急着回去，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机会，当然要好好休养一番了。
任务面板的下面有这次任务的身份介绍。夜宸现在位于一个共和制国家境内，豫州和晋州交界处的一座名叫枚城的小城里，住在云升街六号，一栋老式的七层公寓的顶层。这种楼层，搭配着充满年代沧桑感的公寓，绝对是冬天冷夏天热，唯一的好处就是便宜。
便宜，这个理由足够了。
至于身份，三年前，夜宸从浙州一所师范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凭借一腔文艺情怀，成为了一个自由撰稿人，靠稿费生活。
听听，多么不靠谱！靠稿费，而且是纯文学稿费过活，没被饿死已经说明夜宸在写作方面有不错的天赋了。不过即便没被饿死，她也只能住在这种一个月三百块房租的简陋公寓里，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存款不过两万。
两万块钱，只是生活的话倒也够了，在这种小城市，一个月几百块钱也能活下来，再说了，她已经交了半年的房租，现在才九月份，十二月底房租才到期呢。这么算下来，单单这两万块钱就能让她在这里生活两年多。足够了，自己又不是不能继续赚钱，维持这种生活水平，随便干点儿什么就足够了。
比如，继续自己的文艺生活？
夜宸将目光转到窗前，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着，上面有一份只写了开头的文稿：
这是座北方中原地带的小城，惯常的，有着悠久的，但没多少人在意的历史，数千年前，无数的王侯将相在这里拼杀，位于蓝天下的云，飘飘絮絮，亘古不变……
夜宸坐在木头椅子上，继续写道：
这座小城的天很蓝，尤其是前几天刚刚下了场雨，雨水洗涤着天地之间，那种秋日高爽的蔚蓝色，和南方的烟雨小镇，草原上的辽阔天空都不一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生活在大城市的人们很难想象，天真的可以如宝石一样，如此璀璨，甚至有种晶透的感觉……
说实话，夜宸的文笔不怎么样。她在大学学的是理科，虽然阅读文字算是一个爱好，但主要看的是小说，而且是通俗小说，散文之类的，也就中学的时候看的比较多，还是为了能多摘抄一些写作文用得上的优美句子，现在忘得差不多了。
写了两百多个字，夜宸就写不下去了。
这时，开门声响起，一个略显软糯的声音传来：“终于回来了，累死我了！”
这是和夜宸同租的室友，丽娟，两人分担着六百块钱一个月的房租。这套房子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夜宸住在东边的卧室，丽娟住在西边。
这是任务说明里的介绍，对于丽娟这个人，夜宸一点儿都不了解，所以在听到声音后，她走出卧室，看到一个身体娇小，但身材很好的女孩儿正坐在沙发上，揉着小腿，哼哼唧唧的。
“回来了。”夜宸打了声招呼，从厨房冰箱里取出两瓶可乐，递了过去。虽然已经入秋，但这时节秋老虎依然凶猛，白天的气温依然可以达到三十多度，可以看到丽娟的额头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是啊，回来了，累死我了，跑了一整天。”丽娟皱着鼻子，抱怨着，接过夜宸递来的冰镇可乐，看了眼放在了茶几上，说道，“这玩意儿糖分太高了，你不怕长胖？”
夜宸打开瓶盖喝了一口，说道：“我比较不容易吃胖。”
“真是令人羡慕。”丽娟嘟囔了一句，“好了，我去洗澡了。”
夜宸靠坐在矮柜上，一边喝着可乐一边看着走进卫生间的丽娟。刚才的对话中，自己主动引出话题，但对方并没有深聊的意思，看来两人的关系并不亲密，但总归还能客套一下，说上几句话，之间应该没有什么仇隙，就是普普通通的室友关系。
这样也好，自己在这个任务世界是为了休闲养神，人际关系能简单点儿最好。
夜宸拿着可乐回到了卧室，看今天能不能把那篇散文写完。
之后的几天，让夜宸对自己的室友有了更多的了解。丽娟在一家外贸公司上班，工作很没有规律，有时候深夜才回来，有时候早早的就下了班，但总体来说很累，她这个人也很拼，每次看到丽娟都是一副累的不想动弹的样子。
也许正因为如此，见面的机会都不多，两人的关系自然很淡。
这几天的时间，夜宸还把那篇散文写完了，命名为《小城的天和云》，而且投了稿。至于说结果，反正她是不抱什么希望。事实上，直到把稿子发出去，她都没弄懂自己写了点儿什么，想要表达什么。
自己确实没有写作上的天赋，尤其是写散文的天赋。意识到这一点后，夜宸就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换个工作，哪怕还是靠写作吃饭，也别写散文了，改写通俗小说也好啊！
算了，不管了，先好好在这座小城里玩几天吧，反正自己还有两万块钱积蓄，没钱了再说。
枚城虽然是个小城市，但这里和欧罗巴洲不一样，再小的城市也小不到哪儿去，怎么也有几百万的人口，几千万平方公里大小。
夜宸打开笔记本，登录上了一个枚城本地的论坛。这个小论坛没几个版块，但人气很旺，本地人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都喜欢在这里发个帖子。
今天，论坛上有一个帖子被置顶，还加了精华：城北区新开了一家江氏游乐城，太好玩了！
一个游乐城的介绍，也不知道是不是软文，夜宸点开继续看下去。
楼主：僵尸游乐城，是一座占地死前平方米的大型游乐城。
一楼：……
二楼：……
三楼：……
四楼：一句话出现四个错别字，厉害！
楼主：别打岔，江氏游乐城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比如说特别吓人的，恐怖主题的恐怖电影院，还有一个恐怖屋，特别可怕，特别吓人……
看了一点夜宸就把帖子关了，自己文笔就够差了，这个楼主更不怎么样，描述性词汇贫乏的很，只会说吓人，可怕。而且看样子，这还是个喜欢恐怖类型冒险刺激的家伙。
对于夜宸来说，任务世界见的鬼就够多了，好不容易遇到个休闲任务，还是安稳点儿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万物有灵（3）
又在论坛上逛了会儿，没发现什么有意思的帖子，夜宸就把关了电脑，已经傍晚了，该出去觅食了。
夜宸倒是会做饭，但只限于能把东西做熟，至于好吃不好吃……反正吃不死人。说实话，这么长时间过来，她都快习惯自己做的饭菜了当然，别人可能不会喜欢。
但刚才上网的时候，夜宸看到一个帖子，上面说长林街有一家六方面馆，虽然是老字号，但有一个年轻的老板，做的面条好吃极了。
夜宸打算去试试。
六方面馆的面积不大，里面只有八张桌子，整齐的摆列着，有着夜宸喜欢的秩序，但也有她不喜欢的呆板，而且还有点儿肮脏。
当然，对外经营的面馆，客来客往，哪能像家里一样，不管是桌椅板凳还是墙壁地面，都那么的一尘不染，普通人对这种小饭馆的卫生要求，也不过是碗筷碟勺之类的干净就可以了。
自己有点儿太矫情了，夜宸在心里说道，也许是因为上个任务的影响。历史八年的任务，不可能对生活习惯没有影响，而在那八年里，夜宸将相当多的时间耗费在了实验室里，而且是以病毒细菌为重要研究方向的生物实验室。她已经习惯了目光所及之处，清洁干净。
夜宸迈步走了进去，看了看墙上的菜单，对老板说道：“要一碗烩面，小碗的。”
六方面馆的老板挺年轻的，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人很和善，脸上一直挂着笑，一双眼睛时不时流露出一丝精明，看起来也不是老实巴交的家伙。
这也正常，开店，尤其是开饭店的，精明能干是基本要求，注意营销，注意服务，这只是最基本的，各种原材料供应商，乱七八糟找事的，要钱的，惹麻烦的人更是一大堆，无法处理好这些事情，饭馆根本开不下去。
现在这年头早过了饭菜美味就能经营好饭馆的时代……或者说从来没有过这种时代，尤其对一个坐落在老城区的小面馆而言。
就在夜宸胡思乱想的时候，她要的小碗烩面来了。面馆只有老板一个人，所以他兼任了厨师和服务员，他把面端过来，还热情地招呼了一句：“你要的小碗烩面，欢迎品尝。”
夜宸点了点头，把粗瓷的海碗挪到自己面前。
面汤清澈，面条润滑，两片小油菜叶点缀其间，特别的赏心悦目。
卖相还不错，夜宸心里嘀咕了一句，抽出一双筷子，吃了一口。
好吧，她收回刚才的推测，哪怕是这种店面简单朴素的小面馆，依然可以做出如此的美味。这种味觉的享受足以抹平大部分人口味上的差异，不管是喜欢吃辣还是吃甜，喜欢充沛的味道还是食物原有的新鲜，都会对这一碗烩面满意的。
不过，和一般人不一样，吃到这么好吃的面，夜宸的第一反应不是继续享受美食，而是抽出几张劣质的纸巾，将嘴里的面条吐了出来。原因很简单不正常。这么一个老城区的小小面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一碗十块钱的烩面，不应该这么好吃。但事实是，这碗面确实很好吃，那么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这是要入嘴的东西，不弄清楚，夜宸根本不敢吃下去。这是一个优秀试练者必备的谨慎，没有这种小心翼翼的习惯，很容易在执行复杂任务的时候挂掉。
夜宸低着头，盯着面前的那碗烩面，黑白分明的眼睛慢慢化为了纯粹的墨色，这是她全力调动精神力的表征。
调动强大而细致的精神力，对这碗烩面从不同角度进行试探，夜宸得出的结论是，这碗面中确实蕴含了精神力量。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精神力量，如果手工精心雕琢和机械大规模生产，外表上看不出什么区别，但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当然，想要将精神力附着在自己的作品中，往往需要数十年全身心的投入，比如说一些雕塑和绘画，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在一碗快消兴致的烩面上。
万物有灵……夜宸想起了这个任务的名字，这还真是个万物有灵的世界啊！夜宸突然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兴趣和某种期待。
相对来说，这碗烩面中蕴含的精神力量并不强大，无法达到对味觉的强大加成，也不是有人刻意将精神力附着在上面，更类似于烹制过程中，自然而然形成的。不能说完全没有影响，但影响微乎其微，这碗面这么好吃，主要还是归功于老板高超的手艺。
这种手艺可不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能掌握的，或者说……他其实和自己一样，是一个试练者？
第七空间任务世界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世界不一样，在瑞恩市，夜宸度过了八年的时间，但在现实中，她的暑假还没有结束。这就有了一种可能，试练者完全可以借助一个长期任务，完成需要时间积累才能掌握的技能。再加上试练者对肌肉的精密控制，以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做出这么一碗堪称完美的烩面，并不是没有可能。
夜宸抬起头，正好看到面馆老板正在朝这里看。见夜宸抬起头，老板还迈步走了过来，真诚地问道：“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停顿了下，老板补充了句：“我见你只吃了一口，是口味不符合吗？”
夜宸看着老板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笑了一声，说道：“没有，只是突然没有了胃口，能把这碗面打包吗？我回去再吃。”
面馆老板犹豫了下，说道：“好的，当然可以，不过面食放的久了味道就不好了。”
夜宸笑了笑，说道：“没关系的，对了，再要一份，就是这种小碗的烩面，我朋友应该还没有吃饭。”
又有一笔生意，面馆老板爽快地说道：“好的，没有问题。”
几分钟后，夜宸拎着两个饭盒回到了住处，走进卧室，关上房门，她认真研究起这两份烩面。
先是分别喝了一口汤汁，然后吐掉，然后又尝了尝面条……
这个老板果然有问题，这两份烩面简直一模一样，如同机器制造出来的，这可不是手艺熟练可以解释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万物有灵（4）
夜宸在网上找了点儿资料，发现这两份烩面特别的“标准”，标准的骨汤鲜香，标准的面香肉烂，标准的色泽鲜艳……六方面馆的老板又不是烩面的创始人，哪能学的这么标准？更可怕的是，这两份烩面本身几乎一模一样，这是做饭做菜，不是用机床加工铸件，哪怕是依照流水化生产的快餐，也不应该如此的“标准”，这么精细。
夜宸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点点灯光，陷入到沉思之中。要想做出这种标准化的烩面，除非在漫长的学习中不出一点儿错，而且不会沾染到任何个性的习惯，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如果真要扩大脑洞猜测的话，出现这种结果，唯一的可能是面馆老板在短时间内，被灌输了这份做面的技巧。
夜宸笑了笑，这怎么可能。烩面虽然看起来简单，但做起来也是个复杂的工作。什么是复杂工作，什么是简单工作，判断起来也很简单，凡是无法用弱人工智能完成的工作，都可以认为是复杂的工作，就比如说做菜做饭。当然，这里指的是做出来像这两份烩面这样美味的菜肴，真要随便瞎做，一些脚本代码都能完成。
想要让一个人在短时间内掌握如此复杂的工作，别的不说，单单庞大的信息流灌注到脑子里，都会对灵魂造成巨大的破坏。之前夜宸观察过，那个面馆老板的灵魂很弱小，就是一般的普通人，根本承受不起这么大的信息流。
但很快，夜宸就笑不出来了。一些事情她认为不可能，但未必真的不可能。她现在只是个初阶试练者，按照管家小精灵菲菲的说法，第七空间，位阶九分，总共有九个位阶，她现在根本没办想象，成为高阶试练者后，试练者的灵魂会有多强大，对灵魂的掌控和把握会有多么的精细，说不定到时候真的可以做到，在不影响一个普通人灵魂的情况下，将如此庞大的信息流灌输其中。
就像……在蛋壳上做浮雕，现在做不到，不代表以后做不到，自己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这样考虑的话，面馆老板身后还站着一位十分强大的存在？要不要试探一下？夜宸认真考虑着。
这是个大胆，而且不太谨慎的决定。之所以这么冒险，主要是因为这是个休闲任务，第七空间给了她可以随时回归的权力，这样的话，不管做什么事，风险都会小很多。另外一方面，经过瑞恩市长达八年如履薄冰的生涯，她希望能在这个任务世界好好放松一下，前提是，她需要对这个世界的力量，尤其是关于灵魂的特殊力量有所了解。
对，就这样，过去看看！夜宸很果断地下定了决心。不过现在有点儿早，才八点多，等到深夜再过去，顺便……可以试用一下自己新掌握的技能。
做好计划后，夜宸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成为试练者后，以前偶尔出现的失眠基本不存在了，就算睡不着，也可以进行浅度冥想，效果不比睡觉差，甚至会好上不少。
因为是浅度冥想，夜宸并没有隔绝外界信息，大概快十点的时候，大门开门的声音响起，应该是丽娟回来了。
夜宸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一点了，面馆又不是烧烤摊，这么晚绝对应该关门了。这里是老城区，深夜之间，治安也不是很好，不会有多少人出来闲逛，正好便于行动。
夜宸打开窗户，秋日的凉风灌了进来，她低头看了看，窗户外面是一片荒地，没人会看到她从这里爬出来。
虽然因为灵魂受损，再加上任务世界对试练者的压制，导致夜宸的实力下降了不少，但从七层楼顺着管道爬下去，并没有什么问题又不是让她从七层楼上跳下去。
老城区的监控很少，主要集中在大马路上，像那些错综复杂的小巷子，根本管不到。夜宸完全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不留下任何痕迹的情况下，悄悄摸到六方面馆的后门。
推开窗子，小心地跳了进去，夜宸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晚上关好窗子是一个好习惯，可惜很多人都忽略掉了。
面馆的结构很简单，前面是店面，后面厨房，厨房旁边有一个卧室，面馆老板就住在那儿。也许是习惯一个人生活了，卧室的房门并没有从里面锁住，夜宸轻轻地扭动把手，小心地把门给推开，那个年轻的老板正躺在床上酣睡。
不错，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
夜宸走到床头，看着熟睡中的年轻人，黑白分明的眼睛开始模糊，似醉非醉，朦胧一片，但其中的娇媚受到死亡之力的感染，化为了一种致命的诱惑，就好像站在高楼层的天台边缘，向下看，内心充满了恐惧，但有一种特殊的冲动。
跳下去……跳下去！
普通人在睡梦中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而做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梦，更何况夜宸拥有幻境本源之力，绝对可以让他做一个好梦，顺便在梦中透露点儿有用的信息。
这有点儿像催眠，不能太过着急，需要循序善诱，一步步来。通过引导，了解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童年趣事”后，夜宸终于触碰到了最好奇的地方。
不需要实地调查，在网上夜宸就了解到，这家六方面馆的饭菜质量是突然提高的，具体来说，应该是在两个星期前。
此时，在睡梦中的面馆老板正在做一个美梦，梦中，他遇到了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两人相识、相恋，最后在双方家长的祝福中结了婚，几年过去，还有了两个更加可爱的孩子。后来孩子慢慢长大，家庭的琐事消磨着人的意志，但也增添了平凡中的快乐。
夜宸构筑的幻境并不精细，别说生性谨慎的试练者了，就算是个普通人，只要心思细腻一点儿，都能察觉到很多地方不对劲。真正完美的幻境需要构筑者本身拥有足够丰富的生活经历，对于夜宸来说，这一点太欠缺了。不过，这不是在梦里吗？梦里出现的场景，不对劲是应该的。
等到两人打算退休的时候，知心的爱人问出了这么一句话：“一直以来我都挺好奇的，当初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你的厨艺为什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好？”
厨艺？对了，自己的厨艺为什么会这么好？面馆老板陷入到了回忆之中，厨艺……和面……揉面……骨汤……系统？对，系统！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袭来，让夜宸闷哼一声，灵魂受到了不小的冲击，直接影响到身体，一口血涌上来，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这时面馆老板也醒了，在梦中突然惊醒，他的脑袋还有点儿迷糊，不知道自己是在现实中，还是依然处于梦里。隐约间，他似乎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门口，被吓了一跳，仔细看的时候，人影已经消失了。
该死，这是见鬼了吗？面馆老板坐了起来，脸色有些苍白，但也不敢贸贸然冲出去。他只是个开面馆的，又不是特种做战队的，或者说道士、神父，不管是遇到鬼了还是遭了贼，顾好自己都是最重要的。
面馆老板下了床，将卧室的门反锁住，找了一圈，实在没有趁手的武器，只能拎着一把椅子，坐在床头，小心警惕着周围。刚才他看了下时间，已经四点多快五点了，再坚持一两个小时天就亮了，不管是鬼还是贼，天亮了也应该跑了，自己就安全了。
顺着原路回到自己房间后，夜宸才松了口气，重重地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了。进入任务世界之前她的灵魂就有损伤，刚才又受到了那股莫名力量的冲击，可以说是雪上加霜。现在夜宸感觉头脑发晕，四肢无力，脏腑还隐隐作痛。只能指望自己的强大的恢复力能够起作用，要不然……最严重的情况，她不得不提前结束这次任务，回归第七空间。
“系统……”夜宸躺在床上，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词。虽然说在梦里，面馆老板并没有回答最后，也是最关键的那个问题，但整个梦境都在夜宸的掌控中，她可以直接感知到面馆老板的心里所想。
系统……感觉好了一点儿，夜宸翻身坐了起来。应该是身体虚弱带来的后遗，夜宸感觉眼前发黑，差点儿重新躺下，缓了一会儿她才站了起来，挪到桌子前，打开笔记本电脑，搜索起“系统”来。
前面好几页，都是关于系统的专业解释，但结合上下语境，面馆老板口中的系统明显不是指“能够完成一种或者几种生理功能的多个器官按照一定的次序组合在一起的结构”。翻了好几页，夜宸发现了一个关于系统的新的解释系统文。
ps：国庆假期第一天，希望大家玩得愉快。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万物有灵（5）
系统文，这个名词对于夜宸来说绝对陌生，但据她在网上找到的信息，这还是个挺火的幻想小说分类，至少在这个世界是这样的。至于说现实世界，是不是这个类别的小说怎么样，或者说有没有这个类别，夜宸就不清楚了。作为一个需要自己挣生活的孤儿，她需要将主要精力放在怎么赚取学费和生活费上，虽然喜欢阅读文字，但看的小说真不算很多。
夜宸查看了下系统文的含义，还找了几篇代表性的小说看了看。如果面馆老板所表达的“系统”，就是系统文里所说的系统，一切都有了能够自洽的解释：为什么他的厨艺会突然变好，因为系统；为什么自己在用梦境试探的时候遭受猛烈的反击，还是因为系统。
从目前搜集的情报来看，面馆老板拥有的系统十分强大，但主观能动性差了点，它似乎不能主动做什么，而需要依附于所寄生的宿主，通过宿主来达到想要的目的。
不对，这个推测太过武断了，夜宸摇了摇头，作为推测的依据，居然来自于幻想小说的设定，怎么看都不靠谱。真实的情况到底如何，还需要自己试探一下。
第二天傍晚，大概还是那个时间点，夜宸又一次来到了六方面馆，对年轻的老板说道：“要两份小碗的烩面，还是分别打包。”
“好嘞。”面馆老板应了一声，热情地推荐道，“今天有新做好的卤猪蹄，要来一个吗？猪蹄富含胶原蛋白，对女生的皮肤保养很有帮助。”
夜宸本来打算回绝的，她又没打算真正吃这家面馆做出来的东西，虽然没有察觉到什么危险，但一句“不正常”，就足以打消夜宸的食欲，她又不是贪图味蕾享受的人。
不过考虑了下，这么回绝好像不利于自己之后的行动，夜宸希望和这个面馆老板之间能够熟悉一点，这有利于自己对所谓系统的研究。
“好啊。”在面馆老板看来，夜宸只是稍稍犹豫了下，就爽快地答应了，“给我来一个吧，说实话，我以前没吃过这种卤味。”
面馆老板从锅里捞出一个猪蹄，包好后递了过来，说道：“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而且猪蹄里的肥肉很少，不用担心长胖。”
夜宸接了过来，脸上泛出微笑，说道：“好的，如果好吃的话，我每天都会来买一个。”
面馆老板充满自信地说道：“没问题，绝对好吃。”
等了十几分钟，夜宸拎着两份烩面和一个猪蹄，朝住处走去。看着夜宸的背影，面馆老板有一种莫名的既视感，似乎在哪儿见过，难道是在梦里？
真是奇怪，面馆老板摇了摇头，把纷乱的思绪扔到一边，继续招呼客人，这个时间已经到饭点了，客人会越来越多。
回到租住的公寓，夜宸打开房门，看到丽娟正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瘫倒在沙发上，就问了一句：“今天回来的很早啊。”之前好几天，丽娟都要到晚上九点、十点才回来，现在天才擦黑，不过六点多。
丽娟哼哼了一声，说道：“是啊，项目失败，无事可做，当然回来的早了。”
丽娟的语气有点儿冲，不过考虑到她忙活了一个多月，最后什么结果都没有，一切的努力全都打了水漂，还能保持这种程度的镇定已经算不错了。
知道丽娟心情不好，夜宸也就没有多搭话，说道：“那你好好休息吧。”说着，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丽娟坐直了身子，问道：“你拎着什么？”
夜宸举手示意了下，笑着说道：“两份烩面，还有猪蹄，我的晚饭，一家老字号，很好吃。”说话间她已经到了卧室门口，没有继续搭理丽娟，直接开门走了进去，然后把门关上，隔绝了一双怨恨的目光。
对于丽娟的心思，夜宸多少能猜到一点儿，她已经被挫折和巨大的失落打败了，至少暂时是被打败了。对于一个心理上失败的人，做出什么样的反应都不意外，多少衣着光鲜，温文尔雅的成功人士，破产后直接上了天台，跳楼自杀，这就是源于心理上的彻底失败，或者简单称之为绝望。相比而言，丽娟只是有所迁怒，这甚至可以认为是一种普遍的正常反应，心情糟糕的时候迁怒于其他人，几乎所有人都有过如此的经历。当然，作为被迁怒的对象，夜宸的心情就不太美好了，所以她刚才故意刺了丽娟一下，想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这只是夜宸随手而为，把卧室门关上后就没有再放在心上，而是研究起自己带来的烩面和猪蹄。
夜宸先尝了下那两份烩面，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很完美，很“标准”，和昨天的烩面一模一样。把烩面吐到纸篓里，夜宸又尝了下猪蹄，和烩面同样的美味，只是她没有尝过其他的猪蹄，不知道从六方面馆买来的猪蹄到底“标准”不“标准”，至少符合网上对卤猪蹄的描述。
经过几天的观察和分析，夜宸推测面馆老板身上拥有系统的可能性很大，而且他的系统侧重于烹饪美食，不具有多强大的战斗力。
为了验证这一点，夜宸还专门找了个机会，在面馆老板清晨时分，要去菜市场采购原材料的时候，找机会从背后用黑色袋子套住他的脑袋，然后狠狠地揍了他一顿。当然，只是些皮外伤，既不伤筋也不动骨，挨了一顿揍，面馆老板还能扶着墙站起来，一脸郁闷，踉踉跄跄地往回走。如果真要下杀手的话，夜宸能保证没有一点儿外伤痕迹地杀死一个人。
通过对面馆老板的即时反应，肌肉强度，身体协调性的观察，夜宸可以确认，他在战斗力方面没有多大的提高，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
拥有系统，而且系统没有对他的战斗力有所提升，这简直是个理想的研究对象。
最近一段时间，夜宸将很大一部分精力和时间用在了对面馆老板的研究上。受到上个任务长达数年的实验室生涯，夜宸直接采用了生物实验的步骤和方法对面馆老板进行研究：通过观察他采购的原材料，亲口品尝每隔一段时间推出的新的菜品，一些适当的直接接触，当然，也少不了深更半夜悄悄潜进面馆，做一些更加细致的调查……通过这些调查研究，夜宸在尝试反推面馆老板拥有的系统到底是什么样的，都有什么功能，依据什么对宿主进行升级。
不过，一个意外出现的情况稍稍打搅到了夜宸的实验研究，又一次，她忙活完一整个晚上，天蒙蒙亮才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人进过自己的卧室。
那个人打开了自己卧室的房门，走了进来，但很小心，并没有粗暴的去翻箱倒柜，而是先来到窗前的书桌前，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鼠标线的摆放样子没有变化，闯入者应该用的是触摸屏。
线索追查到这儿，夜宸从抽屉里拿出一小瓶精密碘试剂，在笔记本电脑的触摸屏上喷了一点儿，没有任何的痕迹，看来对方采取了必要的措施，避免指纹留下，可能是事后做了擦洗，但更简便的方法是戴上手套。
闯入者并没有破解笔记本电脑的开机密码，其实就算破解了也没用，凡是有点儿用处的信息，都被夜宸做了额外的加密保护。
在笔记本电脑上没有收获后，闯入者又翻了一下抽屉，看了下床头柜，有打开衣柜，不过应该没有翻看衣服，那几件衣服的褶皱还是夜宸记忆中的样子。
这是一次准备充分，而又十分随意的闯入，夜宸坐在床上，环视自己的卧室，闯入者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明确的目的，就是想在这间卧室看看，随便翻翻。
那个闯入者到底想干什么，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万物有灵（6）
为了弄清楚那个闯入者的真正身份，夜宸连续几天，故意出门，然后躲在窗户外面，守株待兔。
不过效果并不好，那个闯入者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随意地逛了逛，之后就把这件事给忘了。那家伙一时没有再出现，弄得夜宸白白挂在窗户外面，吹了好几个晚上的冷风。
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夜宸咬咬牙，花了好几百块钱，买了套针孔摄像头，监视着卧室房门。
对于闯入者的身份，夜宸倒是有所猜测，但也只是猜测罢了，本身并不确定，她总不能把所有有嫌疑的人都杀了吧？还是需要针孔摄像头给予关键的证据。
安装好摄像头，夜宸就把这件事放到一边，专注于六方面馆那儿。
为了更好的对面馆老板进行研究，顺便挣点钱这段时间夜宸陆陆续续写好了不少文章，都有投稿出去，结果一个回音都没有。靠笔杆子吃饭，她会饿死的，所以有必要赚点钱。正好，随着六方面馆名声越来越大，生意越来越好，面馆老板作为厨师已经很忙了，顾不上前台的招待，于是发出招聘，希望能有一个干练的服务员。夜宸应聘，而且成功了。
十月七号，夜宸正式成为六方面馆的服务员，月薪2000，包吃不包住，每月有四天休息时间，表现的好有奖金。
面馆老板也是小气的很，在现代社会，月薪两千的工资真不算多，而且总所周知，服务员的工作不好干，经常忙前忙后，拘于一个面馆内，却要跑一整天，能把人累死。
因此，夜宸提出一个要求，在不忙的时候，面馆老板要叫她怎么做饭做菜。
面馆老板虽然小气，但人挺随和的，当即答应下来，甚至主动提出，厨房里一些简单的准备工作可以由夜宸来完成，他会尽力教授，但是，由于夜宸是个新手，之前甚至很少做饭，所以她只能从基础开始，比如说
早上买菜。
夜宸蹬着三轮，嘴里不停地诅咒着：怪不得老板这么好说话，原来所谓的从基础做起，就是每天早上四点钟起床，按照老板昨天给的清单，去不远处菜市街口买菜，像是绿色蔬菜，豆腐海带，猪蹄肉类，偶尔补充些调味品。这些尽可能的每天买，当然，也可以一次买很多，然后冻到冰柜里，但那样可能造成不新鲜，特别是猪蹄，据面馆老板说，新鲜的和放置一段时间的，卤出来的味道完全不一样。反正夜宸是没尝出来。
六方面馆确实是个老字号，从面馆老板爷爷那辈儿就开始了，有着相对稳定的供货渠道。最开始几次面馆老板带着夜宸，告诉她什么食材在哪家店里买。这些合作的店铺，短的有五六年，长的得从面馆老板爷爷那儿开始算，足足有三四十年了。六方面馆舍得花钱，食材质量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真闹得大了，惊动了面馆老板的爷爷，那位暴脾气的老爷子真的会拎着两把菜刀，杀过来的。
食材没有问题，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问题。对于那些奸商来说，对付新手，缺斤短两这些操作熟练的很，而且这和食材质量不一样，只要当场没有发现，事后再招过来，面馆一方很难站得住理。所以，夜宸的主要工作，就是小心那些奸商柜台上的电子秤。
身为试练者，感知轻重夜宸还是能做到的，不敢说多精确，到克一级别还是没问题的。为了遮掩自己的能力，夜宸买了一个手提式的电子秤，将货物提起来后，可以读出重量。
“老板，这些猪蹄有三十斤？我怎么感觉只有二十九斤啊！”夜宸把一大袋的猪蹄放到柜台上，没好气地说道。要是一开始就算了，双方都不了解，不想着缺斤短两，坑坑自己一个年轻人简直对不起商家这两个字。但现在两个星期过去了，还用这些见不得光的小手段，这是没把夜宸当人啊！
白白胖胖的肉铺老板脸上一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他扶了扶眼镜，把那一大袋子猪蹄放到柜台电子秤上，凑近了电子秤面板仔细看了看，然后恍然大悟，说道：“我确实看错了，不好意思啊！”说是这么说，但夜宸从那张脸上没有看出一点儿不好意思。
夜宸暗自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这个肉铺老板，说道：“那就再要一个吧。”每天三十斤，宁多别少。
随着六方面馆的名声打出去，猪蹄这种既好吃，又富含大量胶原蛋白，对皮肤保养很好的卤味很受欢迎的美味很受欢迎。三十斤的猪蹄，有大有小，也就三十个左右，每天都能卖完。
同样是奸商的面馆老板，并没有盲目地增加产量，而是悄悄地把价格提高了一点儿，即便如此，依然供不应求，所以夜宸才会说再要一个。
买好今天需要的食材，把大包小包一大堆东西放进了三轮车里，蹬着朝六方面馆驶去。
回到面馆，还不到五点。夜宸把东西搬进厨房，开始做一些准备工作，比如将海带切丝、浸泡，把绿色蔬菜切好，有一部分要放到一边，用来腌制小菜。夜宸只是个新手，涉及到饭菜质量的操作，还是需要面馆老板亲自来做。
五点十分，面馆老板才打着哈欠走了进来，开始卤猪蹄，拿出一副羊骨架，开始熬汤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万物有灵（7）
“你把这些海带、黄瓜切了，切成丝。”面馆老板吩咐道，海带丝和黄瓜丝，都是常用的菜码，需求量很大，“你要切的好，从今天开始正式学习做菜。”
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感激淋涕？夜宸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手上还是老老实实拿出一根刚刚洗好的黄瓜。按道理，黄瓜应该比海带好切，自己毕竟是个新手，从简单的做起。
看着夜宸笨拙而小心翼翼地切着黄瓜片，面馆老板不由地心中感叹：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啊，怎么就跑到自己这里来当服务员了？难道是白富美来体验生活？也是因为太早了，还没客人，这家伙开始胡思乱想了。
夜宸不是没做过菜，孤儿出身，学会照顾自己是必须的，她只是有点儿忘了。之前在瑞恩市，长达八年的时间，她没动过菜刀，进过厨房，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厨艺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基本忘的差不多了。
毕竟曾经学会过，再加上试练者对肌肉的控制比一般人要强上不少，切了几根黄瓜后，夜宸就找到感觉了，刷刷刷的声音响过，案板上留下一堆细密的黄瓜丝。
面馆老板还在畅想自己遇到了贵人，可以少奋斗一辈子，还没有想好要不要买个游艇，就被切菜的刷刷声惊醒了。得了，这就是个从小做饭的丫头，自己还是老实经营这家面馆吧。
等到夜宸切了一大盆黄瓜丝和海带丝，面馆老板满意地说道：“好，现在你已经学会切丝了，接下来还想学什么？”
夜宸洗了洗手，认真的说道：“我想做点心，就是那种中式糕点。”
“点心？”面馆老板瞪大了眼睛，说道，“我这里是面馆诶！经验的是烩面、手擀面、捞面……”
“这里不是还卖卤味吗？”夜宸看着灶台上，正在卤着的猪蹄，说道。
“这不一样！”面馆老板义正言辞地说道，谁说面馆就不能卖卤味了？谁说会卤肉就得会做点心？
“你不会？”
“不会。”
“真的不会？”
“不会！”
“那好，我不干了。”夜宸把围裙解下，说道，“本来还想在你这儿学做点心，既然教不了我，就算了。”
“我有付工资。”面馆老板强调道。
“一个月才两千块钱。”夜宸瞥了面馆老板一眼，说道：“八张桌子，这么大一个面馆，就我一个服务员，每天跑前跑后一刻不停，早上四点就要起床去菜市场买菜。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再招一个新的服务员过来。”
“我这里还包吃。”面馆老板弱弱地说道。
“那也是我自己做的。”夜宸说道。
“谁让你不吃我做的。”面馆老板小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这家伙有什么毛病，做好的美味烩面不吃，偏要自己做，有时候看着锅里结成一团的面条，他都感觉头皮发麻。
“这个不重要。”夜宸说道。她才不放心吃面馆老板做的东西，虽知道一经他的手，做出来的饭菜会有什么古怪，还是自己做吧，毕竟食材什么的都是自己买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这是为难我啊！”面馆老板叹了口气，拉了把椅子坐下。
“我就是在难为你，怎么样吧！”夜宸很硬气地顶了一句。
这句话倒也没错，夜宸确实在难为面馆老板。经过她这段时间的观察，这家六方面馆推出了包括烩面、擀面、刀削面、卤猪蹄、卤牛肉、麻辣羊蹄等等十几道菜，涵盖范围很广，但绝对没有糕点类，连沾上一点儿边的都没有。
夜宸推测，这应该是那个美食烹饪系统的原因。现在，她在做一个测试，面馆老板这个宿主，对美食烹饪系统到底有多大的影响力：如果他十分想学习某方面的烹饪技能，美食烹饪系统会不会予以配合，还是说系统不以宿主的意志做转移，按部就班地让宿主学习关于面类、配菜的烹饪技巧。
见面馆老板一脸纠结，夜宸把围裙搭到一把椅子背上，说道：“既然你教不了我，那就算了，我记得这个月我上了十四天班，记得结算工资。”说着，就朝厨房门口走去。
“别啊！”面馆老板站起来，想要拉住夜宸。最近面馆的生意这么好，突然少了个干练的服务员，一切都会乱套的。
“你要干什么？”夜宸抽出一把裁纸刀，对着面馆老板，恶狠狠地说道。
面馆老板吓了一跳，退后几步，指了指夜宸的手，说道：“你随身带着刀子干嘛？”
夜宸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防范你这种坏人。”
“我不是坏人。”面馆老板反驳道。
“那为什么不让我走？”夜宸说道，“这里又不是黑店，还只能进不能出？”
“我不是这个意思。”面馆老板见夜宸反应激烈，只好缓和语气，说道，“你要走，可以，但至少给我几天时间，还得去招代替你的服务员。”
夜宸皱起眉头，事情发展的有些不对。她是希望将面馆老板将压力施加到美食系统上，看能不能改变美食系统的既定步骤，而不是让他换个服务员。
或者说自己的态度太强硬了？
想到这儿，夜宸收起裁纸刀，靠在墙上，面带愁容，说道：“其实我挺喜欢在这儿工作的，我喜欢做饭，喜欢听到客人舒心而满足的笑容，但我也确实喜欢做糕点，特别是中式糕点。老板，你这么厉害，不能超这个方向发展一下吗？一些复杂的就算了，像馄饨、水饺之类的，完全可以补充到我们的菜谱里。”
面馆老板有点儿心软了，而且夜宸说的也有道理，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看能不能研究一下，你……”
没等面馆老板说完，夜宸就兴奋地说道：“太好了，只要能学会做点心，我就不走了。”夜宸看了下手表，说道，“已经六点多，会有客人来吃早饭了，我们赶紧开门吧！”说完，就急冲冲地跑了出去。
“好吧。”面馆老板把想要说的重新咽了回去，夜宸能稳定地待在这儿当然最好了，而且……自己开的工资是不是太低了？虽然说这是个小城市，服务员的工资也就两千左右，但按照劳动量来计算，面馆这么火爆的生意，至少需要两到三个服务员，现在擦桌子扫地，后厨帮忙，前面收银都是夜宸在忙，而且早上还得早起去菜市场买菜，确实太辛苦了。
要是换做自己，不单辞职，还会找个机会揍老板一顿。面馆老板突然打了个寒颤，想到了之前一个特别糟糕的记忆，自己被套上麻袋，揍了一顿。不过那时候面馆还没招服务员，自己也一直与人为善，到底得罪谁了？
算了，不想了，该招的服务员还是得招，等面馆扩大规模，夜宸可以在前面当个经理，或者来后厨，从帮厨开始，当个能挡一面的厨师。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万物有灵（8）
吓唬了面馆老板一顿，夜宸继续在六方面馆当服务员。面馆老板一方面在研究怎么做饺子，另一方面，在门口贴出告示，要招两到三个服务员。为此，面馆老板还专门向夜宸解释了下，不是要开除她，只是生意这么好，面馆最好有三个服务员，考虑到轮休、病假、事假，招四五个都不为多，而且面馆还打算扩大规模，需要提前储备些人手。
另外，面馆老板还问了一下，夜宸是打算往大堂经理方向发展，还是想当厨师？如果是大堂经理，那么就由夜宸来对服务员进行面试招聘，这样有助于提高她在服务员心中的威望。如果是相当厨师，那就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后厨，等新招的服务员能够熟练上手后，彻底转到后厨工作。
夜宸来六方面馆工作，主要是为了研究面馆老板身上的美食系统，当时是要当厨师了。
在这片街区，六方面馆已经有了名声，服务员的招聘工作也很顺利。不到一个星期，面馆老板就面试了七八个应聘者，综合考察了一番，定下来了三个人。两男一女，男的分别是小楠、小海，一个女孩儿是小蕾，主要负责收银。虽然女服务员更加赏心悦目，但这只是个小面馆，考虑到巨大的劳动量，还是男的比较耐用。
干餐饮，面馆老板算是世家了，他爸爸在市中心繁华地带有一家酒店，也不知道这个不算特别富的富二代干嘛在老城区开面馆。对于服务员的培训，面馆老板很熟悉，再加上夜宸的指导，花了几天时间，他们几个就能胜任服务员的工作，夜宸也将更多的心思，放在怎么做饭上了。
“老板，这水饺不怎么样啊。”夜宸将筷子放下，毫不客气地说道，“有失你的水准。”
面馆老板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刚开始嘛，刚开始总会有些挫折，以后会慢慢变好的。”
这盘饺子是他自己做的，虽然没有从系统那里得到相关的知识，但能作出那么好吃的面类、卤味，总可以有点儿触类旁通。事实上，这盘饺子已经和普通饭店里卖的差不多了，但和他做的面条相比，确实不怎么样。
夜宸又吃了一个，通过味蕾的感受，进行记忆分析。这应该是面馆老板“真正”的厨艺水平，不算差，维持一个小面馆绰绰有余，但想要让客人惊呼美味，就远远不够了。
“好的，等你研究成功，做出真正的美味饺子后，记得要教给我。”夜宸又吃了一个，“不介意我把这碗饺子吃完吧？从早上忙到现在，我还没有吃饭呢。”
“随便。”面馆老板站了起来，要为中午饭点的客人做准备了。
看着夜宸胃口大开地吃着味道普普通通的饺子，面馆老板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吃我做到面条和卤味？”
夜宸愣了一下，把筷子放下，没有说话。她在考虑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回答面馆老板的这个问题，而且还要考虑到，她已经在这里上了两个月的班了，虽然耐心是个好习惯，但将时间耗费在这上面，似乎有些不明智特别是在她在网上看到一些信息的情况下。
也许，应该把情节往前推动一下。
夜宸用纸巾擦了擦嘴，说道：“首先，我不怎么喜欢吃面条。”见面馆老板要开口，夜宸马上说道：“我知道，我平时给自己做的饭也是面条，但那只是贪图便宜。”
“这个理由很扯。”面馆老板说道，“我觉得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应该可以从你这里得到真正的回答”
“好吧，你说的对。”夜宸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说道，“真正的原因是……我觉得不真实。”
“什么意思？”
“你不这么觉得吗？”夜宸说道，“你做的面条如此美味，但却只在一家破旧老城区的小面馆售卖，这很不真实，像是……因为什么不可知的特殊原因。”夜宸看向面馆老板，认真地说道：“吃你做的面条和卤味，让我有一种不真实，不正常的感觉，而这种感觉让我不寒而栗。”
“这个……”面馆老板没想到夜宸有着这么丰富的联想能力，他只能劝说一句，“你想多了，我做的饭菜没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很多人都吃了，还有不少回头客，你也看到了，没有任何问题。”似乎觉得这句话没什么说服力，面馆老板补充了一句：“当然，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际遇，但这本来就是世界组成的一部分，就像……就像神鬼之类的。”
“好的。”夜宸注视着面馆老板的眼睛，说道，“请证明。”
“怎么证明？”
夜宸用筷子夹起一个水饺，说道：“做出一盘美味的饺子，证明，你是可控的，而不是被什么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神鬼所操纵的。”
“你……”夜宸这句话透露出的危险、黑暗气息让面馆老板感到不安。
“你也说了，这个世界上存在很多神鬼传说，有些传说听起来很真实，甚至有直接的证据。”夜宸拿起桌子上的一瓣蒜，释放死亡之力，短短数秒之内，这颗蒜迅速腐朽。夜宸笑着说道：“你为什么觉得，没人处理这方面的事务？”
面馆老板吓了一跳，脸上有强压不住的惊恐表情，说道：“你是故意……故意接近我？”
夜宸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说道：“别把我想得那么厉害，那么重要。我不是组织的掌控者，也不是执行者，事实上，我和组织没什么关系，最多算是个……志愿者。而且你也别把我想的有多厉害。”夜宸拿起腐朽的蒜瓣示意了下，说道：“为了在你面前装这么一下子，我已经耗费了绝大多数的力量，恐怕几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复，而且你也知道，我的力量、敏捷和普通人差不多，充其量……意志稍微坚定一点儿，但这和我的能力没什么关系。”
“这样啊……”面馆老板应了一句，整个人变得很局促，看来一时没办法承受夜宸的这个特殊身份。
夜宸轻笑一声，安慰着说道：“你也是没彻底掌握自己的力量……能够做出如此美味的食物，你比我厉害多了。”
“是吗？”面馆老板露出勉强的笑。
“当然了。”夜宸走过去，拍了拍面馆老板的肩膀，说道，“以后说不定我还得靠你罩着呢！”
不过显然，面馆老板没有感到任何的放松，还是一脸的愁苦。
ps：对我来说，国庆终于放假了，最近几天会保持四千字以上的更新，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万物有灵（9）
下班后，夜宸和小蕾，就是六方面馆新招的女服务员，换上日常的衣服后，打算去市中心的三冠广场，购买一套适合秋冬季节用的保养护肤品。
“北方的天气简直糟糕透了！”一路上，小蕾不停地抱怨，“春天多风，夏天暴晒，秋天和冬天干的简直让人受不了。”小蕾是在南方上的大学，上大学前是个呆丫头，根本没有护肤的概念，所有关于保养皮肤的习惯都是大学期间养成的，突然从温润的南方回到北方，很不适应。
“这你就受不了了？”夜宸笑了笑，说道，“往西北方向再走走，你才知道什么叫做干燥，那地方别说护肤了，干燥的空气流经鼻腔，甚至可以造成毛细血管破裂。”
小蕾听说过，很多人到了西北地区，都会出现流鼻血的症状，想想那么干燥的风刮在脸上，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
“对了，你有什么计划吗？”夜宸说道，“我在网上看到一款很不错的面霜，蓝色海洋，拥有神奇活性的净化萃取液，能够有效修复肌底炎症，有绝佳的修复再生功效，能镇静舒缓肌肤，提高抗炎抗刺激能力，极强肌肤自我修复和自我更新的能力。”夜宸把从网上搜到的广告词背了一遍。
小蕾羡慕地说道：“我也听说了，是卡地亚娜出品的，专门为干燥地区人群皮肤护养设计的，还有配套的补水面膜，嫩肤霜，精华液，洁面泡沫乳……可是，一整套要五千多块钱，不便宜啊！”
夜宸劝说道：“确实不便宜，但对咱们来说，不过是两个月的工资罢了，你吃住都在家里，平时少买点儿衣服就可以了。”
“你不买点儿秋冬时尚款的衣服吗？”小蕾问道，“我看优雅衣着最近推出了一款驼色的时尚风衣，很漂亮啊！”
“我也听说了，确实很漂亮。”夜宸一脸憧憬，但很快，她摇了摇头，说道，“小蕾，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们得认命。你还好，至少是小康之家，而且有父母照应，我可是一个人孤身在这座城市生存。对我们这些普通家境的女孩子来说，必须要有所取舍。”
“怎么说？”小蕾问道。
“护肤、身材维持必不可少，而且要舍得花钱。”夜宸狠狠心，说道，“至于化妆品，买一套中等档次的就好，反正我们又不需要频繁出席什么活动，平时少化妆，既可以省钱，而且对皮肤更好。另外，衣服什么的差不多就行了。”
“难道我们就只能穿便宜的淘宝款？”小蕾不甘心地说道。
“这不是没办法嘛！”夜宸无奈地说道，“往好处想想，只要有白嫩的皮肤，良好的身材，穿什么都会好看。别看那些浓妆艳抹，衣着靓丽的bitch现在光彩夺目，等到三十岁之后，她们的皮肤会快速衰老，到时候什么化妆品都没用，哪怕打破尿酸，也只能得到一张僵尸脸。别忘了，你上完大学，又工作了几年，已经二十六岁了，要为以后考虑。”
夜宸舒了口气，似乎已经被自己说服了，继续说道：“再说了，我又没有说一件好看的衣服都不买，每个季度有这么一两套就可以了，遇到重要场合，我们打扮后也能靓瞎所有人的眼。”
这个笨笨的小丫头很轻易地被夜宸给洗脑了，说道：“好，我听你的，也买一套蓝色海洋护肤套装。”
两人逛商城逛到九点多，才坐地铁回家，等夜宸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打开房门，夜宸看到自己的室友，丽娟正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蓝色的屏幕光照在脸上，更显得阴森憔悴。
听到声音，丽娟抬头看了一眼，说道：“这么晚才回来？”
丽娟因为是在事业打拼期间，干的又是外贸，很辛苦，工作时间也不稳定。相比而言，夜宸的作息时间就很有规律了，因为每天都要早起去买菜，她往往九点多就上床休息了。
夜宸笑着说道：“今天和同事逛了逛三冠广场，买了点儿东西。”
“买了什么呀？”丽娟随口问道。
夜宸抬手，展示了下宝蓝色的手提袋，说道：“卡地亚娜的蓝色海洋护肤套装，到了秋天，天气变得很干燥，需要一套专门的补水护肤套装。”
夜宸一边朝卧室走去，一边说道：“丽娟，你也要注意了，辛苦操劳，不规律的作息时间，对皮肤伤害很大的，我记得你比我小好几岁，看看你现在的皮肤，暗沉、色斑、皮肤粗糙没有一点儿光泽，还挂着重重的黑眼圈，你也不怕男朋友不要你了。”
丽娟脸色陡然变得阴沉，但还是故作豁达地笑了笑，说道：“不用管他。”
夜宸同样报以微笑，关上了卧室房门，轻声说了一句：“当然不用管他，反正分手了，你已经没人要了。”夜宸没有把卧室房门彻底关上，透过缝隙，这句轻飘飘的话传到客厅，隐隐约约地飘到丽娟的耳朵里。
一声闷响，应该是手机砸在沙发上的声音。夜宸脸上浮出笑意，关上了卧室房门。
随着卧室房门的锁扣吧嗒一声轻响，坐在沙发上的丽娟，脑袋掉了下来，脖颈处平滑异常，一颗人头咕噜噜地朝她的卧室滚过去，最后靠在门上，一双猩红色的，充满怨毒的眼睛透过房门，死死地盯着夜宸。
夜宸把买来的护肤品随手扔在桌子上，打开电脑，查看今天针孔摄像头拍下的视频。
又是这个家伙，心情不好没关系，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但你不应该来招惹我！
很快，夜宸就把丽娟的事情放到一边，开始在网上搜索起她昨天的发现。
夜宸一直以为，这是个“正常”的世界，唯一的特殊点就在于她工作的面馆，那里有一个被美食系统寄生的年轻老板。但就在昨天，她在逛论坛的时候，注意到一个帖子，讲的是最疼爱楼主的奶奶去世，在头七的时候，她的灵魂回来，放心不下从小抚养长大的孙子。
一开始夜宸没有在意，哪个城市没有点儿诡异怪谈，哪怕在最发达的地区，神鬼之说都很有市场。当让她没想到的是，下面的回帖很特别，很多人都相信楼主的说法。
这些人对神鬼之说的态度引起了夜宸的注意，这座城市，或者说至少回这个帖子的人很相信鬼神之说，没人认为楼主是个胡说八道。这和怜悯的心态没多大关系，更类似于这是一种事实。
夜宸继续在网上搜索资料，主要集中在各种论坛，贴吧上。得到的结论和她之前的猜想差不多。
这个世界上有鬼，夜宸靠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并且这一点已经得到了相当一部分人的普遍承认。
但是……夜宸打开了好几个门户网站，上面的新闻中并没有一条涉及到鬼神之说。
这又是为什么？
夜宸在脑海里推演着。出现这种现象，最直接的原因是当权者在压制这方面的新闻。为什么要这么做？和瑞恩市最开始一样，怕出现社会性的恐慌？不……不对！根据自己在论坛、贴吧上找到的例子，很多人都信誓旦旦地说见到了鬼，但他们都活着，而且还有兴致在网上发帖子，似乎……这个世界的鬼实力不怎么样啊！
这倒也是一种可能，如果这个世界上的鬼实力很弱小，那么当权者压制这种消息新闻，应该是为了避免鬼神之说太过泛滥。聪明人能够察觉到，所谓的鬼没有多可怕，但愚昧者和从众者，却有可能将鬼奉为神灵，闹出一些麻烦来。
想到这儿，夜宸突然坐直了身子。这个世界上有鬼，那么有没有神？莫名的，她联想到了面馆老板身上的美食系统。那个系统有着十分强大的力量，但却几乎没有任何主观能动性，只是个工具，或者说程序，而没有灵魂。那么，是谁创造了这个工具？
这个世界可能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危险。不过在进入任务世界之前，菲菲曾说过，不管这个任务的背景如何，既然是休闲任务，那么只要自己不去惹事，总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地度过任务。
但是，既然知道这个任务世界不简单，那么自己还会甘心就这么平庸的度过吗？
这还真是一个难题啊！夜宸看了下时间，已经过了零点，该休息了，她把电脑关掉，躺在床上，陷入冥想之中。
第二天天还没亮，夜宸就起床开始忙碌，不过有点儿心不在焉，她的心思还放在昨天的猜测上。不过很快，她就遇到了一个“惊喜”。
“雨尘？”从后厨出来，看着坐在角落里的熟悉身影，夜宸惊讶又欢喜地说道，“真的是你？”
烟雨尘抬起头，看到夜宸端着一碗面朝自己走来，内心同样很惊讶，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任务世界碰到她。
“你是……夜宸？”烟雨尘站了起来，仔细打量着夜宸，忍不住露出微笑，好像真的是老友重逢，不过心里却在吐槽：这家伙果然是试练者，藏那么深干嘛？在瑞恩市执行任务的最后关头，烟雨尘也没有确切的把握判定夜宸的身份，现在她倒是知道了，这家伙和自己一样，也是第七空间的试练者。
“是啊，就是我。”夜宸把烟雨尘点的小碗手擀面放在桌子上，坐在她对面，说道，“我们有四五年没见面了吧，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各奔东西，再也没有见过。”
烟雨尘相当配合，感慨地说道：“是啊，现在回想起来，大学生活还真是丰富多彩，自由自在，一步入社会，什么都变了。”
夜宸轻轻翻了个白眼，说道：“那是你们，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学杂费都需要自己打工凑钱，大学四年可是辛苦的很。”
“你这丫头还是这样，傲娇的很。”烟雨尘笑了笑，也没有在意夜宸的语气，问道，“最近在干嘛呢？”
夜宸说道：“你也看到了，我在这个面馆打工，已经从服务员混到后厨帮厨了，过几年你就能听到夜宸大厨师的美名了。”
“你什么时候喜欢做菜了？”烟雨尘有些惊讶地说道。
“因为我寻找到了美食的真谛。”夜宸大言不惭地说道，“你呢，现在从事什么工作？”
烟雨尘从手提包里抽出一张名片，放在了桌子上。
“雨尘娱乐公司，总裁。”夜宸轻声念着名片上的文字，看了烟雨尘一眼，说道，“你开了家公司？”
烟雨尘微微点头，说道：“是的，一家娱乐公司，主要从事电影行业。”
夜宸把名片放下，说道：“你比我混的强多了。”
“运气好罢了。”烟雨尘说道，“有没有兴趣参与一下？”
“你那儿缺人？”夜宸问道。
“小公司，刚刚起步。”烟雨尘老实地说道，“缺少有能力的人。”
在瑞恩市，能成为十三个大型觉醒者组织的掌控者，夜宸绝对是个有能力的人。烟雨尘比夜宸早几个月进入这个任务世界，但到现在也不过半年的时间，她的雨尘娱乐只是搭了个架子，刚刚起步，确实需要有能力的人来帮忙。
“你知道的，我的性格不适合做生意。”夜宸说道。
“我知道，你的性子有点儿冷。”烟雨尘说道，“但你的掌控力和执行力绝对顶尖，我现在在运作一部电影，缺少一个制片人，这个位子绝对适合你。”
“这个……”夜宸有点儿犹豫，说道，“我们换个地方聊聊。”
“好的，没问题。”烟雨尘爽快地说道，“想让我吃完这碗面。”
夜宸轻笑一声，说道：“你可是一家娱乐公司的老板，至于过的这么艰苦吗？”
“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烟雨尘一边吃着面一边说道，“你是不知道，在娱乐圈，一个新人拉投资有多艰难。”其实这是一方面，烟雨尘也不是专门就找这种小面馆吃饭，她只是来这里办点儿事，拖到了中午，就随便找了个地方解决午饭。
跟面馆老板打了声招呼，请了半天假，夜宸和烟雨尘找到了一家咖啡馆，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喝点儿什么？”烟雨尘问道。
“拿铁吧。”夜宸随口说道，她并不怎么喜欢喝咖啡，当然，也说不上讨厌，就是一种普通的饮品罢了。
“好的。”烟雨尘应了一声，去柜台上点了一杯拿铁，一杯意式。
ps：这是个架空世界，设定中，这里拥有和好莱坞类似的，完善的电影工业体系，制片人中心制，比较成熟的分级制度，较为发达的传媒体系等。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万物有灵（10）
喝了口咖啡，夜宸就把杯子放下了，问道：“你怎么想起开个娱乐公司，而且还想着拍电影。”
烟雨尘转动着杯子，说道：“夜宸，你知道的，这是个休闲任务。”
“啊？”夜宸没想到烟雨尘这么直接，“那又怎么了？”
“这是个特殊的任务。”烟雨尘说道，“如果只是把这个任务世界当做休闲放松的度假地，未免太过浪费了。你应该也听说过那句话吧，世事洞明，人情练达，这不单对普通人有帮助，对于我们这些试练者来说，也很有用处。”
第七空间设计的任务，极少出现可以以力破巧的情况，这不单体现在任务世界本身的难度上，更重要的原因是，一般情况下，试练者只会和同位阶的试练者共同执行任务。也就是说，在任务世界，遇到的其他试练者，不管是对手还是盟友，相互之间的实力都没有绝对差距。
第七空间以灵魂强度作为衡量试练者实力的标准，如果灵魂强度足够大，哪怕没有按照惯例完成试练任务，第七空间也会强制其执行进阶任务。成功了，晋升一个位阶，和差不多同等灵魂强度的试练者共舞，失败了，身死道消，一切成灰。
既然不存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那么一些软实力就很重要了，烟雨尘所说的世事洞明，人情练达就是软实力的一种。这是有实际案例做支撑，在瑞恩市，不知道有多少个战斗力强悍的试练者，被夜宸、烟雨尘他们给设计阴死。
“所以你选择了娱乐圈？”夜宸说道。
“是啊，娱乐圈，被称为名利场，是非圈，在巨大的利益和名声的驱使下，人的思想会发生特别有意思的变化，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练达人心人性的地方了。”烟雨尘说道。
夜宸点头说道：“这倒也是，如果这都不能满足你的要求，你就只能去太平洋对岸竞选总统了。”
烟雨尘很是认可，说道：“你说的对，政界是比娱乐界更危险，更刺激的名利场。不过那需要很长时间的积累，哪怕一切顺利，没有四五十岁，想竞选总统都没人觉得靠谱。我可没打算把这么长的时间耗费在积累政治资本上，我们只有十年的时间。”
夜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烟雨尘问道：“你呢？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烟雨尘将自己的全盘计划托出，已经表达出诚意来了，这是个休闲任务，两人之间又没有竞争关系，夜宸稍微考虑了下，诚实地说道：“我有了一个有意思的发现，就我工作的六方面馆，那个老板应该是一个美食系统的寄主。”
“系统？还美食系统？”烟雨尘惊讶地说道，“幻想小说里的系统？”
“是啊。”夜宸点头，微微一笑，说道，“没想到你还喜欢看小说。”
“拍电影嘛，当然要考虑到大众喜欢哪种故事。”烟雨尘很是新奇，说道，“没想到小说里的系统是真的，怎么，好几个月了，有什么研究成果没有？”
“得出了一些结论，研究的其实也差不多了。”夜宸犹豫了下，还是说道，“最近我有个设想，但因为风险评估不理想，所以一直没有着手。”
“什么设想？”
夜宸说道：“你说，我要是把面馆老板杀了，寄生在他身上的美食系统会怎么样？就此消失，还是会重新寻找宿主？”
“你是担心那个系统找到你身上？”烟雨尘一针见血地点出了夜宸最大的顾虑。
“是的。”夜宸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曾经在面馆老板的梦中和那个美食系统拼过一次……极其强大，如果它真的找到我身上，我能想到的最佳应对措施，也不过是立刻结束这次任务，回归第七空间。为此，我甚至不敢做出太过激烈的试验措施，比如说挑断他的手筋。”
烟雨尘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这简直碰不得，摸不得。”
“是啊。”夜宸说道，“所以最近，我找到了新的研究方向。”
“什么方向？”
夜宸小声说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鬼？”烟雨尘微微皱眉，说道，“我倒是听说过不少关于鬼物的消息，不过据我判断，那充其量不过是阴鬼，最多吓唬吓唬人，还存在不了多长时间。”
“这可不一定。”夜宸自信地说道，“据我的灵魂的了解，既然存在阴鬼，那么也应该存在厉鬼，只不过概率大小的问题。”
“这倒也是。”烟雨尘说道，“但是，概率极低对我们来说没有意义。”
“如果自然概率的话，当然没有意义。”夜宸说道，“所以必须进行人为干预，这样就能把概率大大提高。”
“你想干什么？”
夜宸轻声说道：“我想制造出一个厉鬼来，真正有杀伤力的厉鬼。”
听到夜宸的这句话，烟雨尘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夜宸，你能控制那个制造出来的厉鬼吗？”
夜宸没好气地说道：“你觉得呢？”厉鬼诶，又不是布娃娃，哪那么容易被控制，夜宸的专精方向又不是御鬼。
“这倒也是……”烟雨尘喃喃说道，不过即便如此，也不代表自己的想法没有任何实现的可能性，“不可能控制……但是，夜宸，你至少能把它限定在一定范围内吧。”这对于试练者，特别是夜宸这种灵魂有很深了解的试练者来说，并不是完全做不到。
夜宸考虑了下，说道：“可以，但是会很麻烦，而且时间上有限制。”
“可以就行！”烟雨尘兴奋地说道，“我们可以借助你制造出的厉鬼，拍摄一部恐怖片，真正有鬼存在的恐怖片。”
烟雨尘还专门解释了一下，说道：“在各种类型的电影中，恐怖片是最容易以小博大。像科幻片、魔幻片，必须有大量的资金投入才可能精彩，动作片稍微好点儿，但想拍的有点儿样子，至少也得五千万以上的预算。相比而言，都市类的爱情片和文艺片投资就比较小了，不过那种片子很难大爆。真正可以做到以小博大的，唯有恐怖片。一栋郊区的房子就能拍上一部小成本的恐怖片。更重要的是，恐怖片的好坏在于创意和设计，哪怕是小投资，依然可以拍摄一部优秀的，能够票房大爆的恐怖片。”
烟雨尘有些兴奋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有鬼，很多人也相信有鬼，但鬼的产生，哪怕只是阴鬼的产生，概率都很低，因此，绝大多数人，其实根本没有真正见过鬼，这就带来了好奇，这是我们这部恐怖片的观众基础。另外，因为出现的只是阴鬼，并没有实质性的杀伤力，网上出现的，见鬼的消息很多，但因鬼而死的消息极少，这使得普通民众，对于鬼并没有什么恐惧心理，不用担心拍出来的片子没人敢看。”
最后，烟雨尘做了一个总结：“如果我们能拍一部真正有厉鬼存在的电影，绝对会大卖！有了一部成功的电影打底，雨尘娱乐就能彻底打开局面，之后不管是融资还是拍摄其他类型的电影，都会方便很多。”
“哦……”夜宸淡淡地应了一声，和处于兴奋状态的烟雨尘形成鲜明对比。
这时候烟雨尘也冷静了下来，她知道夜宸所表达的意思：自己的这位老朋友在索取报酬。
这很正常，在这个商业社会，付出必须要有所回报，这是社会公认的真理。但麻烦的是，能打动夜宸的实在太少了。名，利，这些夜宸都不需要，这种内心强大的试练者，不会被名利笼住眼睛。
如果真要不计成本的话，烟雨尘手里不是没有打动夜宸的东西，但这只是一个休闲任务，她创办这家娱乐公司，为的只是磨练自身，就算失败了又如何，完全没必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来换取夜宸的支持。
“夜宸……”烟雨尘斟酌着用词，说道，“如果你能帮我这个忙，我会欠下你的一个人情。”
夜宸露出微笑，说道“什么人情不人情的，雨尘，我们是老同学，好朋友，不要那么见外。”
显然，夜宸没有接受烟雨尘的提议，一个所谓的人情，换不来她的帮助。这也很正常，对于这些试练者，尤其是优秀的试练者来说，连签订契约都不一定保险，更何况一个轻飘飘的人情。
“好吧。”烟雨尘无奈地说道，“你这是让我大出血啊！”
烟雨尘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小指指甲盖大小的红宝石，说道：“这个怎么样？”
夜宸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说道：“这东西来自……深渊？”
烟雨尘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是深渊恶魔用来囚禁灵魂的灵魂石，可以完美的禁锢一个灵魂。”
夜宸把红宝石放在桌子上，笑着说道：“如果想要将灵魂释放出来，需要打破这枚灵魂石？”换句话说，这东西是一次性的。
“是啊。”烟雨尘随口应了一句，问道，“怎么样，还满意吧？这是我最后的家当。”
夜宸当然不相信，这枚灵魂石对于烟雨尘来说有多重要，她那句话的意思是：为了请自己帮忙，这是她能够付出的最大代价……毕竟，这只是个休闲任务。
“好吧。”夜宸把灵魂石收了起来，说道，“另外，我要雨尘娱乐50%的股份。”虽然夜宸不介意过清贫的生活，但在这个商业社会，有钱确实可以省下很多麻烦。
“不可能！”烟雨尘斩钉截铁地说道，考虑到之后可能还需要夜宸帮忙，她补充了一句，“最多20%。”
夜宸喝了口咖啡，说道：“我们可以再谈谈。”
经过漫长的谈判，在咖啡馆服务员鄙视的目光下，两人终于谈好了条件，夜宸拥有雨尘娱乐30%的股份，为此，她必须把这家公司当成自己的产业，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予以帮助。另外，在公司决策上，夜宸必须支持烟雨尘的决定。
按理说，这种公司股份转让必须经过复杂而专业的商业谈判，说不定还得高价请一些专业的律师和会计参与进来。
不过这些对于夜宸和烟雨尘来说，完全没有必要，这只是一个任务，还是很轻松的休闲任务，两人只是草拟了一份简单而漏洞百出的股权转让协议，就结束了。
“对于公司运作的第一部电影，我们还需要仔细聊聊，你有什么好去处吗？”烟雨尘问道，她们俩在这家咖啡馆坐了一个下午，只点了两杯咖啡，受到了服务员数不尽的白眼。
“没什么好的去处。”夜宸想了想，说道，“去我的住处吧，我给你做顿饭，吃完饭我们再聊。”
“不用那么麻烦。”烟雨尘挥了挥手，说道，“我们买点儿熟食，买几瓶啤酒，好好聊聊。”
虽然不知道烟雨尘是真的这么想，还只是不想吃另外一个试练者准备的饭菜，但无所谓了，能省点儿力气有什么不好。
在回去的路上，烟雨尘和夜宸买了一只烧鸡，半斤熟食卤牛肉，称了两斤的凉菜，进了云升街，在一家超市买了一听，总共十二罐啤酒。初阶试练者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动用这些力量需要能量做支撑，现阶段她们主要是从食物中获取能量，这导致试练者的食量都很大，这么多肉食，她们俩一晚上绝对能吃完。
“你住的地方够简陋的。”打开房门后，烟雨尘环顾客厅，说道。这个小客厅只有一张沙发，一套破旧的组合矮柜，仅此而已，连一台电视都没有。
“这套公寓的月租金不过六百块钱，你指望能有多好，有个做饭的厨房，可以洗澡的卫生间，已经很幸运了。”夜宸朝自己的卧室走去，说道，“来里面这间屋吧，外面除了沙发干净点儿，桌子上一层的灰。”
烟雨尘跟着夜宸走进卧室，把熟食放到桌子上，说道：“卧室还行，面积挺大的。”
第一百二十章 万物有灵（11）
把装烧鸡的袋子摊在地上，两人席地而坐，各打开了一罐啤酒。吃点儿东西，喝点儿啤酒，稍微满足一下经过一下午时间，已经空荡荡的胃，夜宸主动问道：“你打算怎么运作第一步恐怖电影。”
烟雨尘喝了一大口的酒，说道：“夜宸，你不知道，一个新手在娱乐圈想要混出头，有多么的艰难，更何况我是要拍一部电影，不是去当演员，光是筹措资金就废了我几个月的时间。”
“你现在手里有多少资金啊？”夜宸问道，电影是个高投入的行当，当然，成功了也会有很高的回报率。
烟雨尘伸出一根手指，说道：“一百万。”
“不错啊！”夜宸称赞了一句，“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有一百万，你怎么筹集的？”
之前聊天的时候，夜宸了解到，烟雨尘就比自己早进入这个任务世界几个月，按理说她们任务初始拥有的资金应该差不多，最多几万块钱，这么短的时间就筹集到一百万，确实很不容易。
“一开始，我去找投资公司，大型电影公司，但是我一个没有背景的新人，没人会搭理我，就算去银行贷款，我也没有什么可抵押的。”想起那段到处被人拒绝，偶尔还会遭到嘲讽的日子，烟雨尘颇为苦闷，但很快，她就恢复了乐观的表情，“最后，终于让我找到了筹集资金的办法。”
“什么办法？”
“高利贷，就是那种小型的，不合法的高利贷。”
“九进十三出？”夜宸有些惊讶地说道，“一般还会利滚利，一部电影再成功你也还不上利息。”一般来说，一部电影的制作周期至少要一年左右，还不算发行后的利润回收期，这么长的时间，这么高的利息，再成功的电影也没用。
“我知道。”烟雨尘说道，“我根本没打算还钱。钱到账后，找个合适的机会，把放贷人杀了，找个荒郊野外一埋，就可以了。”
夜宸端着啤酒的手顿了一下，说道：“还真是特别啊！”
烟雨尘笑了笑，说道：“要不我为什么要找那种小型违法的高利贷公司，那种公司大部分都是皮包公司，和借贷人往往是单线联系，只要人一死，这条线就断了，没人会追查到我。”
夜宸好奇地问道：“就算是单线联系，他们那儿没有记录吗？”
烟雨尘说道：“我用的都是假身份，很多时候是别人替我出面完成借贷手续。”
夜宸没有问替她出面借贷的那些人的下场，而是将注意力重新放在电影上，说道：“一百万，对于一部小投资的恐怖片来说，应该也够了。”
烟雨尘摇了摇头，说道：“不够，完全不够。我们没有任何电影方面的根基，要想让第一部制作的电影大爆，就必须剑走偏锋。”
夜宸找到了烧鸡的鸡腿，说道：“说说看。”
烟雨尘问道：“你听说过《女巫布莱克》吗？”
夜宸在脑子里回想了一番，说道：“好像听说过，但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只记得……这是一部低成本，纪实手法拍的恐怖片，好像票房成绩很不错。”
烟雨尘点头说道：“是的，《女巫布莱克》的制造成本很低，只有数万美金，最终的票房上亿，是一部以小博大的经典案例。你觉得这部片子能取得这么好的票房成绩，是因为本身很精彩？”
“难道不是吗？”夜宸问道，她根本没了解过相关信息，真的不知道。
“当然不是！”烟雨尘斩钉截铁地说道，“无论从哪个角度，这都是部十足十的烂片，很烂的那种，没情节，没故事，更别提什么拍摄手法，剪辑配乐了。”
缓了口气，烟雨尘继续说道：“这部片子最成功的地方，在于其宣发手段。”
接下来，烟雨尘向对电影行业一知半解的夜宸详细介绍了下《女巫布莱克》的宣发营销手段。
1995年，互联网还并没有之后信息爆炸时期那么普及，但是在美国，在欧洲，这样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里，电脑和互联网应用已经逐渐走向大众化和普遍化。
1995年4月的最后一周，很多家有电脑，或经常上网的网友、影迷们，发现了一个很特殊的网站，“女巫”的传说。在这个网站上，有着一幅幅有关马里兰州杀人女巫的帖子，还有拍摄的一些恐惧镜头。
一段段视频，一张张图画，一个个的红色大标题，都在透露、诉说着有关女巫布莱尔的事迹。
对于这样的网站，起初还有很多人不相信，认为这是认为的恶搞，感觉到非常的无趣，甚至他们会对着电脑狠狠谩骂几句。可是没过几天，一些常见的杂志、报纸上，忽然登上了这些一条寻人启事：蒙哥马利大学海瑟、麦克还有贾许三人，因为前往马里兰州探寻有关女巫布莱尔的事情，至今尚没有回来，时间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
当这些寻人启事登上美国各大报纸、杂志的时候，顿时激起了千层浪，惊诧、好奇，还有一丝隐隐的兴奋。马里兰州惊现杀人女巫，蒙哥马利大学三位学生神秘消失。这样的消息，有关女巫的谈论，顿时成为了很多人谈论的焦点，青年男女，尤其是大学尚在学校的大学生们，对于这一件事情尤为关注。
利用传闻，获得人们对女巫充分的好奇心，女巫布莱克引发了全社会的关注。无数人在茶余饭后谈论这件事，更有很多心地善良的人，利用自己的关系网，将这件事散播出去，让更多人知道，希望能得到更广泛的关注。
等到社会舆情慢慢发酵，神秘而危险的女巫成为社会广泛讨论话题后，那些出现过女巫传闻的网站上、报纸、杂志上，会忽然出现一条这样的信息，警察找到了三位学生的一些物品，其中包括他们曾经用过的摄像机和一些胶卷。
这些胶卷就是电源《女巫布莱克》。
即便是在电影即将开映的时候，宣发公司依然不承认这其实是一部用特殊手法拍摄的电影，而是坚持这是从案发现场附近找到的，所谓失踪者遗物。
受到好奇心的驱使，无数人，特别是青年男女，走进电影院，观看这部关系到三条人命的胶卷。
“欺骗。”夜宸总结出了两个字。
烟雨尘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女巫布莱克》宣发本质就是欺骗。当时的人们还没有经历信息大爆炸的洗礼，对媒体还有一丝最起码的信任，不了解那些媒体人为了钱能干出什么事来，人们相信真的有三个学生失踪，很可能面临生命危险，所以他们热切的关心、焦急的等待、发动周围的亲戚朋友，关注这场悲剧。”
“结果到最后，他们知道这只是一部电影的营销手段。”夜宸嘴角露出一丝笑，说道，“他们绝对气坏了，用一句话来说，绝对是浪费感情，不对，不只是浪费，而是欺骗感情。”
烟雨尘点了点头，说道：“在《女巫布莱克》放映后，谩骂声开始烽烟四起，群体愤怒，但是，观众的愤怒同样作为电影营销的手段，吸引着更多对此不了解的人们走进电影院，观看这部招来如此谩骂的电影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这样，这部烂都不能再烂的电影，有了上亿的票房。”
“有点儿败人品啊。”夜宸说道。
“没错，这种营销方式很极端，《女巫布莱克》这部电影成功了，但其主创人员，可以说上了大部分观众的黑名单，短暂的耀眼过后，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什么动静。”
夜宸喝了口啤酒，说道：“你打算用这种方式营销，效果可能不理想啊，现在的观众可没那么好骗了。”
烟雨尘说道：“我知道，事实上，在《女巫布莱克》成功之后，不少影片打算跟风炒作，结果都失败了，观众们被骗过一次，就很难上当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烟雨尘自信地说道：“还是借助《女巫布莱克》的营销策略，但他们是假的，我们可以来真的。”
“什么意思？”
烟雨尘站了起来，说道：“你可以将厉鬼约束在一栋房子里吗？我们可以创造一个鬼屋，然后在网上发出信息，鼓动一些人来这里探险。只要死几个人，鬼屋的名声就会传播开，等到社会广泛关注的时候，我们派出演员和摄制组，拍摄真实的鬼屋探险。”
“真正的鬼屋，真正的厉鬼，一定会吸引到很多人来电影院！”烟雨尘用力挥了下手臂，很是振奋。
夜宸靠在床上，在脑海里推演：制造一个厉鬼？应该没问题；将其约束在一栋房子里？没问题；这世界喜欢作死的人向来不少，鼓动一些拥有冒险思想的家伙来一次鬼屋探险？没问题；派出演员和摄制组……
夜宸看着走来走去的烟雨尘，说道：“我说过，就算一切顺利，我也没有把握能约束厉鬼的行为，真要进到鬼屋拍摄，演员和摄制组的安全我可没办法保证。”
烟雨尘停下脚步，重新坐在了地上，说道：“你说的对，这是一个很麻烦的点，所以……”她在脑子里思索着，说道：“所以，我们需要一些特别的演员，和一个特殊的摄制组。”
烟雨尘在脑子里搜索着可能动用的资源：“摄制组的话……反正为了有纪实感，我们可以只安排一个摄像跟着，我可以兼任这个摄像。”
“你行吗？”夜宸有些怀疑。
“当然了。”
“你学过摄像和导演？”
“就在前段时间，我旁听了好几个月的导演系和摄影系相关课程。”
旁听……夜宸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烟雨尘倒是信心满满，说道：“要相信你的合伙人，我可是很聪明的，几个月的旁听足够我掌握基础的理论知识，后续可以在实践中慢慢学习。”
这话夜宸倒是相信，能成为优秀的试练者，心性、智慧绝对不会欠缺，而且因为灵魂强大，他们的记忆力、思维能力也不同于一般人，真正全身心投入的话，几个月的时间足够烟雨尘掌握拍摄一部电影需要的理论知识了。
“那演员呢？”没等烟雨尘说话，夜宸主动说道，“我不喜欢走上前台，你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当初在瑞恩市，你就很少走出灵异研究实验室的大门，烟雨尘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说道：“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我们可以邀请晴明。”
这可是个熟悉的名字，夜宸问道：“伽椰区，法清院的阴阳师，晴明？”
烟雨尘点头说道：“是的，就是她。”
这个夜宸倒是没想到，晴明也成功完成了瑞恩市的任务，看样子在最后的混战中，她也夺取了一扇门。
夜宸问道：“除了我们俩，还有什么老朋友在这个任务世界？”
烟雨尘回答道：“我知道的，除了你之外就只有晴明了，这还是因为她主动现身，频频在媒体上曝光。”如果一个试练者真要隐藏身份的话，其他人很难差距到，她碰上夜宸也是赶巧了。
“在媒体上主动曝光？她想干嘛？”
烟雨尘解释道：“晴明修的是神道，她的灵魂成长需要信仰之力的加持，所以，这位美少女决定化身偶像，成为无数少男少女心中的女神。想成为一个闪耀的明星，可没那么容易，我们这个很有噱头的电影绝对可以吸引她过来，连片酬都可以不付。”
夜宸微微点头，这样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演员晴明，导演兼摄像烟雨尘，还有自己一个打杂的，整个剧组都是优秀的试练者，一个厉鬼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对了，既然制作费用那么低，你为什么说一百万还不够？”夜宸问道。
烟雨尘叹了口气，说道：“夜宸，人们常说，《女巫布莱克》的制作成本只有几万，最终票房上亿，是经典的以小博大案例，但你知道《女巫布莱克》的宣发花了多少钱吗？上千万美元！任何所谓几万，十几万的低成本电影，最终取得数千万甚至上亿美元的票房，都没有把宣发费用考虑在内。这里的电影工业化、商业化已经很成熟了，没有宣发，再好的电影也得不到好的票房。即便是剑走偏锋，设计网站，雇佣水军，引发社会广泛讨论，这都需要钱，在我的计划中，这部电影的宣发至少需要三百万。”